韩滉,字太冲,是太子少师韩休的儿子。他年轻时就为人正直,好学上进。凭借父亲的荫庇,他先是被授予左威卫骑曹参军,后来又外放到同官做主簿。至德年间,青齐节度使邓景山把他招来当判官,之后又升任监察御史兼北海郡司马。因为道路被阻断,他就避难去了山南。采访使李承昭奏请让他当判官,之后他又被任命为通州长史、彭王府谘议参军。邓景山调任淮南节度使后,又推荐韩滉当他的宾客佐官,但还没等韩滉去赴任,就被任命为殿中侍御史,于是他赶回京城。早些时候,韩滉的哥哥韩法曾担任知制诰,起草过王玙拜官的文书,因为措辞比较客观,没有过分夸赞,王玙心里有点记恨。等到王玙当权后,凡是有人上奏关于韩滉兄弟的事情,他总是故意给他们安排一些闲职。后来王玙被罢免宰相,大家普遍认为他受到了委屈。王玙后来官职也一路升迁,做到祠部、孝功、吏部三员外郎。
韩滉为人清廉刚正,精通吏治,在南曹任职五年,认真查阅案卷,没有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大历年间,他升任吏部郎中、给事中。当时有人盗杀了富平县令韦当,县吏抓到了贼党,但这些贼党名义上属于北军,监军鱼朝恩因为他们有作战能力,请求皇帝赦免他们的罪行。韩滉秘密上奏驳斥了这个请求,最终那些贼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之后,韩滉升任尚书右丞。五年后,他负责兵部选拔官员的工作;六年后,又改任户部侍郎,负责度支事务。从至德、乾元年间开始,各地战事不断,赋税无度,国库收支混乱,很多事情都拖拖拉拉。韩滉掌管财政后,勤勉认真地进行管理,不容许任何欺诈舞弊行为,对下属官员以及各地运送物资途中出现违规行为的,都严厉惩处。而且,大历五年以后,边境很少有战事,连续几年丰收,所以韩滉能够储备大量的粮食和财物,国库也逐渐充盈起来。但是,他为政比较苛刻,反复查核案卷,追究细微的过失,因此很多人对他怨声载道。
公元777年秋天,下大雨,庄稼都涝坏了。京城长安的最高行政长官黎干上报说,很多地方的田地受损严重。但是,当时的宰相元载却说黎干上报的情况不属实。于是皇帝就派御史去各地调查,调查结果是:受损的田地总共有三万一千一百九十五顷。
当时渭南县令刘藻为了讨好元载,说自己管辖的地方没有田地受损,还分别向府里和户部做了汇报。负责巡查的御史赵计也跟着刘藻一起说谎。唐代宗看了他们的奏报,觉得不太对劲,心想:这水灾旱灾都挺严重的,怎么就渭南县一点事没有呢?这不太可能吧!于是,他又派御史朱敖去渭南复查。结果查出来,渭南县其实也有三千多顷田地受损。皇帝对朱敖说:“县令的职责就是为老百姓办事,就算没受灾,也应该报受灾,如果真的受灾了,却不去管,那哪里还有为百姓着想的道理呢!你这次调查,做得非常到位!” 后来,有关部门对刘藻和赵计进行了审讯,两人都认罪了。刘藻被贬到万州南浦做个小官,赵计也被贬到丰州做个小官。元载这些弄权结党的事,都是这个路数。
没过多久,元载就被提升为太常卿,但是关于他的争议还没结束,他又被外放当了晋州刺史。过了几个月,他又被任命为苏州刺史、浙江东西都团练观察使。接着又升任检校礼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润州刺史、镇军节度使。元载到苏州上任后,他安抚百姓,平均税收,不到一年时间,苏州地区就治理得井井有条。
到了建中年间冬天,泾州发生了兵变,德宗皇帝不得不逃离长安,黄河、汴河沿岸一片混乱。元载积极训练士兵,磨砺兵器,军队战斗力非常强。后来,李希烈攻陷了汴州,元载就挑选精锐部队,派李长荣、王栖曜两位将领和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互相配合,袭击敌人,解除了宁陵之围,打通了通往宋州、汴州的道路,元载在这次战役中立下了大功。
话说关中地区战乱不断,形势危急,杨滉就在他管辖的区域里紧闭关口,修建了石头城五座,从京口到玉山,都禁止牛马出境。他还造了三十多艘楼船战舰,率领五千水军从海门出发,扬威壮势,到达申浦后就返回了。 此外,他还拆除了上元县四十多座佛寺道观,加固城防,从建业到京岘,城楼和城墙连绵不断,用拆下来的佛殿木材在石头城修建了几十座官署。
当时杨滉考虑到国家多难,担心会重蹈永嘉之乱(指西晋永嘉年间,北方少数民族入侵,朝廷南迁)的覆辙,所以提前做好准备,以便迎接皇帝銮驾,也是警示自己要严加防范。 城里还挖了近百口深达十丈的井,井底与江面齐平,这事儿就交给了偏将丘涔去督办。 这丘涔是个狠角色,对士兵极其残酷,每天派出一千人干活,早上吩咐的事,晚上就得完成,城外几十里范围内,很多先贤的坟墓都被他下令毁掉了。
第二年正月,杨滉把李长荣等戍守的军队召回,任命他亲信卢复为宣州刺史兼采石军使,加强营垒,操练精兵,还把佛寺里的铜钟熔化铸造成弩牙和兵器。 当时陈少游镇守扬州,率领三千甲兵在江边举行大阅兵,杨滉也率领三千兵马在金山与陈少游遥相呼应,楼船在江中往来,双方还互赠金银绸缎等礼物。 自从德宗皇帝离开京城,到后来回到京城,军费开支巨大,道路又阻塞不通,关中地区又闹饥荒,还遭遇了蝗灾,江南和两浙地区源源不断地运送粮食和布帛,府库每月都没空过,朝廷全靠这些地区支撑。
唐德宗兴元元年,柳公权就被加封为检校吏部尚书,没过几个月,又升任检校右仆射。到了贞元元年七月,他被任命为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之前的职务都保留着。第二年春天,皇上特地封他为晋国公。同年十一月,他来到京城朝见皇上。
那时候,右丞元琇负责掌管度支(财政),因为关中地区旱灾严重,粮食短缺,他就请求从江淮地区运送粮食到京城救济。皇上觉得柳公权在浙江东西两路节度使任上威望很高,就让他兼任江淮转运使,想让他全权负责运输粮食的事。元琇觉得柳公权性格刚强,难以合作,于是上奏说,让柳公权负责督运江南的粮食到扬州,一共十八里路,扬州以北的运输就由他负责。柳公权因此非常生气,怨恨元琇。
元琇认为京城钱币贬值,物价飞涨,情况非常危急,于是他在江东监察院收缴了四十多万贯现钱,准备运送到关中。柳公权不同意,就诬告元琇说:“运送一千贯钱到京城,花费要达到一万贯,这对国家有害!”请求罢免元琇的职务。皇上把这件事问元琇,元琇奏道:“一千贯的重量,大约和一斗米差不多。从江南水路运到京城,一千贯的运输费用大概三百贯,怎么可能会达到一万贯呢?”皇上相信了元琇,派宦官带着圣旨催促运送钱款。柳公权坚持认为不可行。
到了同年十二月,皇上又加封柳公权为度支、诸道转运盐铁等使,柳公权于是乘机报复,多次诬告元琇,最终导致元琇被贬到雷州做司户。元琇的罪责很重,朝中大臣都认为他被冤枉了,很多人私下议论这件事。尚书左丞董晋对宰相刘滋、齐映说:“元左丞突然被贬官,罪名不明,这样滥用刑罚,谁不感到害怕?如果让有权势的大臣任意妄为,两位相公为什么不奏请三司详加审断呢?去年关中用兵,又遇上蝗灾和旱灾,元琇总管国家财政,日夜操劳,供给军队所需,没有增加任何赋税,军需国用都得到了满足,这可以说是劳苦功高的臣子啊!现在却遭到贬斥,恐怕会寒了众人的心,人心一旦动摇,就会出现闻鸡起舞的情况。我为两位相公感到痛惜啊!”刘滋、齐映只是敷衍了事。给事中袁高也上书为元琇申辩,但柳公权诬陷他们结党营私,奏章最终被压了下来,没有得到处理。
两河地区战事停息了,天下太平,张滉就向皇帝上奏说:“吐蕃一直都在偷袭河湟地区,时间长了。大历年间以前,咱们国家多灾多难,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嚣张。我听说这几年来,吐蕃的兵力越来越弱了,西边受大食的压制,北边害怕回纥,东边还有南诏盯着他们,算上他们各地驻守的军队,在河州、陇州地区的作战部队也就五六万人而已。咱们国家只要派上三四个优秀的将领,率领十万大军,在凉州、鄯州、洮州、渭州同时修建坚固的城池,每个地方驻扎两万人,就足够防守了。我请求用沿途各地储存的钱粮作为运输费用,足够三年开支。然后一边开垦荒地,一边积攒粮食,边打仗边种地,收复河州、陇州等二十多个州,咱们就能坐等胜利了。” 皇帝非常采纳了他的建议。
张滉进京的时候,路过汴州,和刘玄佐结下了深厚的交情,打算推荐刘玄佐去边疆任职。刘玄佐收了他的好处,就答应了。等到张滉来朝见皇帝的时候,皇帝问起这事,张滉起初还照实禀报。可是等张滉因为生病回府后,刘玄佐就改变主意了,推辞了边疆的任命,还大肆宣扬吐蕃军队并没有衰弱,不能轻易出兵。张滉在贞元三年二月病死了,享年六十五岁,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皇帝非常悲痛,为此停朝三天,追赠张滉为太傅,赏赐给他大量的布帛、米粮等。
滉是宰相的儿子,从小就有名声,他结交的朋友都是当时的名士,那些不是正直的人,他根本不跟他们亲近。他为人特别节俭,一心想着为公,衣服、鞋子、坐垫、床铺,十年才换一次,住的地方简陋破旧,只能遮风挡雨。他弟弟洄经常在家里的宅子里增建走廊房屋,滉从江南回来后,立刻下令拆掉,说:“先父住过的地方,我们后辈应该好好供奉着,总是担心会损坏,那些已经破损的,修补一下就行了,哪敢改建,这样会坏了节俭的美德。” 他做了高官之后,更加清廉节俭,嫉恶如仇,处处弥补漏洞,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落下,就连家人偷盗家产,他都装作没看见。
从他刚入仕到做到宰相,一共四十年,前后只换了五匹马,而且都用到马鞍都磨破了才换。他还特别擅长书法,也精通绘画,但他觉得绘画不是什么要紧事,就隐藏了自己的才能,从不张扬。他喜欢研究《易经》和《春秋》,还著有《春秋通例》和《天文事序议》各一卷。但是,他早年官运亨通,对晚辈却不太照顾。晚年到京城后,那些丞郎卿佐对他态度比较傲慢,大家都很看不惯。
他在浙江任职的时候,政令非常严厉,以至于有些过分苛刻了。他巡视婺州附近的县,有人违反了他的命令,他就株连到邻里乡亲,被杀的人多达几百人。他还让官员们重新调查境内的情况,只要事情有点儿疑点,就一定严惩不贷,杀伐残忍,每天都要处决几十个人,几乎没有一天例外。虽然政令能够执行,但冤假错案却层出不穷。有人评论说,滉在一方统辖地方,确实做了不少政绩,从小就以清廉正直著称,但晚年执政却非常残酷,年轻时为了升官刻意掩饰自己的本性,等到达到目的之后,他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他的儿子有群和皋。群做到考功员外郎。
韩皋,从小就名声很好,为人稳重厚道,很有做大臣的风范。他从云阳尉升任贤良科,然后做了右拾遗,接着是左补阙,一步步升迁到起居郎、考功员外郎。后来父亲去世,德宗皇帝派宦官到他家慰问,还让他写一篇关于他父亲的生平事迹的文章。韩皋哭着接受了任务,一口气写了几千字,德宗皇帝很欣赏他。
等韩皋守丧期满后,朝廷想让他做考功郎中,皇帝还亲自下令让他兼任知制诰。之后,他又升任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尚书右丞、兵部侍郎,这些职位他都做得很好。后来他被调任京兆尹,他推荐郑锋担任仓曹,负责管理钱粮。郑锋这个人很刻薄,做事苛刻,百姓都怨声载道。他还劝韩皋搜查府库里的零散钱财,买些百姓的粮食,凑够三十万石进献给皇帝,以求得皇帝的恩宠。韩皋听从了他的建议。不久,韩皋就奏请将郑锋贬为兴平县令。
贞元十四年,春天和夏天大旱,庄稼都枯死了,京畿地区的百姓受了很大的苦。韩皋多次上奏朝廷,说府库空虚,百姓忧心忡忡,但他不敢如实上报。恰逢唐安公主的女儿嫁给了右庶子李愬,宫里的宦官经常出入李愬家,百姓们纷纷拦路告状,宦官们也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了皇帝。德宗皇帝下诏说:“京兆是全国的榜样,京兆尹是皇帝的亲信,关系到国家的根本,要帮助我分忧解难,如果选错了人,就会造成混乱。正议大夫、守京兆尹、赐紫金鱼袋韩皋,一向清廉谨慎,我委任他为京兆尹,希望他能尽忠职守。最近京畿地区粮食歉收,朕很担心百姓,正准备减免赋税,京兆尹应该尽心尽力,体恤百姓。但是韩皋奏报失实,处理不当,导致百姓不安,纷纷上诉。朕派人调查,发现他多有虚报,隐瞒事实,欺骗皇帝,应该严惩,以警示其他官员。 可将韩皋贬为抚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限期赶赴任所。”郑锋也很快被贬为汀州司马。不久,韩皋又被调任杭州刺史,后来又重新被任命为尚书右丞。
皋侍郎这个人,平时为人比较简朴,有点傲气。唐顺宗当政的时候,王叔文集团势力很大,皋侍郎看不惯他们,就对别人说:“我可不能伺候这些新贵。” 皋侍郎的弟弟皋晔跟王叔文关系不错,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结果,皋侍郎就被外放到鄂州当刺史,还兼任岳州、鄂州、蕲州、沔州等地的观察使。后来他又调回长安,担任东都留守。
元和八年六月,他又升职了,被授予检校吏部尚书的官职,同时兼任许州刺史,还担任忠武军节度使等职务。那年陈州、许州发了大水,朝廷赏赐给他十万匹绫、绢、布、葛,用来补充军费和犒赏将士。他治理地方一向以简朴著称。后来,他又升任吏部尚书,兼任太子少傅,还负责太常卿的事务。元和十一年三月,皇太后王氏去世,他被任命为大明宫使。十五年闰正月,他又被任命为宪宗皇帝山陵的礼仪使。三月,穆宗皇帝念及他以前辅佐朝廷的功劳,又给他加了检校右仆射的官职。十二月,因为吏部考评官员时出现失误,他和刑部侍郎李建一起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长庆元年正月,他正式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第二年四月,又升任尚书左仆射,到尚书省上班。皇帝还派使者送来酒菜,百官也来送行,规格很高,跟以前的宰相差不多。那一年,他兼任东都留守,结果在去往戏源驿的路上突然去世,享年七十九岁。死后被追赠太子太保。大和元年,被追谥为“贞”。
皋生,也就是那个懂音乐的人,有一次听人弹琴,听到《止息》这曲子的时候,感慨地说:“太妙了!嵇康创作这首曲子,应该是在晋朝和魏朝交替的时候吧!这曲子的主音是商音,商音代表秋天的声音。秋天啊,万物将要凋零,肃杀之气弥漫,是年岁将尽的意思!而且晋朝是金的时代,商音又是金声,所以能知道这是魏朝末年,晋朝将要取代魏朝的时候。这曲子里的商音还故意放慢,跟宫音(主音)一样,这是臣子夺取君主权力的意思,所以能知道司马氏要篡位了。”
司马懿接受魏明帝的嘱托辅佐后代,却反过来想篡夺皇位。他先杀了曹爽,篡位的野心暴露无遗。后来王陵担任扬州都督,想拥立荆王曹彪为帝;毌丘俭、文钦、诸葛诞这些人也先后担任扬州都督,都想要恢复魏朝的统治,结果都被司马懿父子杀害了。嵇康因为扬州的广陵地区创作了这首曲子,那四个魏朝的文武大臣,都在广陵地区失败身亡,《散》这个曲调就说明了魏朝的灭亡是从广陵开始的。《止息》的意思是,虽然晋朝迅速崛起,但最终也会停止,在这里结束。这曲子里的悲伤、愤怒、焦虑、痛苦,都表达在这首曲子里面了。永嘉之乱,这不就是应验了吗!嵇康创作这首曲子,是为了给后世的知音听,同时也是为了躲避晋魏之间的祸乱,所以才把它托付给神鬼。
话说这位洄(huí)先生,因为能力出众被委以重任。当时刘晏主管盐铁和度支(财政),就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做事。洄先生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谏议大夫和知制诰(相当于皇帝的秘书)。他和元载关系很好,可后来元载被杀,他也因此被贬到邵州当个小官。不过,到了建中元年二月,他又被重新任命为谏议大夫。
之前刘晏兼管着度支,他被罢官后,全国的钱粮都归尚书省管。可问题是,度支部门人手空缺,很久没好好运作了,表面上看着是归尚书省管,实际上却没人真正负责,国家的财政收支乱成一锅粥。所以,洄先生被调到户部当侍郎,还兼管度支。他向皇帝建议说:“现在江淮地区的七个铸币监,每年铸造四万五千贯钱币运到京城,运输费用很高,每贯钱要花两千钱,这成本都翻倍了!现在商州有个红崖铜矿,铜产量很高,洛源监又荒废已久,不如咱们多开采点铜矿,重新启用洛源监,建十个熔炉铸钱。这样每年能铸造七万二千贯,运输费用每贯只要九百钱,就能赚大钱了!至于江淮那七个铸币监,我觉得可以全部撤销。” 他还说:“全国的铜铁矿都是国家的资源,应该归皇帝所有,不应该被地方节度使霸占。现在各地的节度使都把铜铁矿占为己有,这很不应该,应该都归盐铁使管。” 皇帝都采纳了他的建议。
洄先生和杨炎关系也很好,可后来杨炎犯了错,洄先生也跟着提心吊胆。没过多久,洄先生的侄子为了杨炎的事上书为其辩解,皇帝觉得这是洄先生指使的,于是把他贬到蜀州当刺史。不过,到了兴元元年三月,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兵部侍郎;六月,又当上了京兆尹;七月,还升了御史大夫。到了贞元二年正月,刑部侍郎刘太真因为和宰相卢杞走的太近而被罢官,洄先生就接替了他的位置,后来又回到了兵部侍郎的职位。贞元七年十一月,他当上了国子祭酒。
张延赏,是中书令张嘉贞的儿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原名叫张宝符。唐玄宗开元末年的时候,玄宗皇帝召见了他,赐名延赏,意思是希望他恩泽延及天下,还特别授予他左司御率府兵曹参军这个官职。他博览经史,对政事也很精通,当时的侍中、韩国公苗晋卿见到他后非常欣赏,就把女儿嫁给了他。肃宗在凤翔的时候,提升他为监察御史,赐给他绯红色的鱼袋,后来又升迁为殿中侍御史。关内节度使王思礼邀请他做自己的从事,王思礼后来担任河东节度使,张延赏又担任了太原少尹,还兼任行军司马、北都副留守。
肃宗皇帝到陕州后,张延赏被任命为给事中,之后又升任御史中丞、中书舍人。大历二年,他被任命为河南尹,兼任诸道营田副使。当时河洛地区长期处于战乱之中,民居田地都变成废墟了。张延赏勤于政事,以身作则,并且主张政事简明,疏通河渠,修建宫庙,几年时间里,流亡的人们纷纷回来,河南地区逐渐恢复了生机,朝廷还为此下诏书褒奖了他。当时朝廷罢免了河南、淮西、山南的副元帅,把他们的军队调往东都,张延赏被临时任命为东都留守来统领这些军队,他治理有方,政绩最佳,后来回朝后被任命为御史大夫。
一开始,有个告密者李少良暗中向皇帝告发元载的罪行,元载的党羽知道了这件事,就上奏说李少良疯疯癫癫,应该交给御史台审问,想借机陷害李少良。但是张延赏没有听从元载的意思,不久后就被外放到扬州刺史、淮南节度观察使的职位上。那年正好闹旱灾,很多人逃荒到其他地方,有些官吏还抓捕他们。张延赏说:“粮食是人赖以生存的东西,这些人留在原地就会饿死,逃到别的地方或许能活下来,能够保全他们的性命,又何必限制他们呢?”于是他就准备船只把他们送走,还让官吏们修缮他们的房屋,替他们偿还欠债,结果回乡的人比以前更多了。
扬州瓜洲地处江边,船只来往频繁,但瓜洲县却属于江南道,张延赏上奏朝廷,建议以长江为界,这样对百姓更加方便。后来因为母亲去世,张延赏辞官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朝廷任命他为检校礼部尚书、江陵尹、兼御史大夫、荆南节度观察使。
好家伙,过了几年,他升职了,当上了检校兵部尚书、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观察使,还兼着御史大夫的职务,没多久又加封吏部尚书。到了建中四年十一月,手下有个西山兵马使叫张朏,带兵造反,攻打成都。延赏没办法,只能逃到汉州鹿头去避难,幸好戍将叱干遂他们带兵平叛。当月,张朏和他的同伙都被杀了,延赏这才又回到了成都。
话说早些年,这地方可不太平,从天宝末年杨国忠当权开始,就一直被南蛮骚扰,四川这地方早就被折腾得够呛,连皇帝都得跑路。后来郭英乂那家伙还霸占了崔宁的老婆,结果崔宁和杨琳就一起造反了。崔宁得势后,更是穷奢极欲,把四川搞得民不聊生,啥制度都没了。延赏到任后,轻徭薄赋,一切按规矩办事,这才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勉强算得上小康吧。建中年间快结束的时候,皇帝在山南,延赏尽心尽力地供奉东西,表现得很忠诚。等皇帝到了梁州,更是把剑南蜀川当成了根据地。
公元785年,因为宰相刘从一生病了,皇帝下令召延赏进京,让他担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相当于宰相。 延赏和凤翔节度使李晟关系不好,李晟还上奏弹劾延赏的不是。皇帝虽然表面上没听李晟的,但还是把延赏调到兴元府,改任左仆射,官职虽然没降,但权力小了很多。
话说早在大历年间(766-779年),吐蕃入侵剑南地区,李晟率领神策军去抵抗,打赢了回来。 李晟带回来一个成都的官妓高氏。延赏听说后非常生气,立刻派人把高氏追了回来。李晟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脸上也表现出来了。
三年正月,李晟进京。皇帝想让李晟和延赏和解,而且有意重用延赏。 这时候,浙西观察使韩滉也来朝见皇帝,他和李晟关系不错,在一次宴会上,韩滉劝李晟放下成见,两人喝得很开心。韩滉还建议李晟推荐延赏当宰相,李晟答应了,于是延赏又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次成为宰相。 后来延赏当权了,李晟想把儿子娶延赏的女儿,想进一步巩固关系,但延赏拒绝了。李晟跟别人说:“武将性格爽快,要是能用酒言欢化解旧怨,那就能一直友好下去。文人就难对付了,表面上和好,心里却还记着仇。现在他不让我儿子娶他女儿,这仇还没忘呢!我是不是该小心点?” 没过多久,延赏果然就策划着要夺去李晟的兵权。
当初吐蕃的赞普(吐蕃国王)带兵入侵陇州,打到了凤翔,但他们没有抢掠,还说:“你们召我来,怎么不拿牛酒犒劳军队?”然后就撤兵了。延赏就用这事儿离间李晟。李晟命令牙将王佖挑选三千精兵在汧阳设伏,大败吐蕃军,赞普差点被俘,从此多次派使者求和。李晟进京后上奏说:“这些蛮夷没有信用,不能答应他们。”宰相韩滉也支持李晟的意见,请求调拨军粮继续作战,皇帝觉得将领们是想借机邀功。 后来韩滉去世了,延赏揣测皇帝的意思,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奏请让给事中郑云逵代替韩滉。皇帝不同意,还说:“李晟有安定国家的功劳,让他自己推荐接替他的人。” 于是才启用邢君牙。 李晟被封为太尉,兼任中书令,但只负责朝会的事务,实际权力不大。
那年五月,吐蕃果然违背约定,劫持了浑瑊。 等到册封李晟为太尉的时候,按照惯例,三公的册封仪式要在皇帝面前举行,中书令负责宣读册文,侍中负责行礼,如果侍中缺席,就由宰相代理。延赏想简化仪式,让兵部尚书崔汉衡代替中书令宣读册文,当时朝臣们都反对。
延赏上奏,建议朝廷精简官员,说:“治理国家的根本,必须先把官员选好。以前的制度官员太多,浪费又大,州县破败,都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我在荆南、剑南任职时,管辖的州县好几年都缺官员,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吏部从来没补上,只是让别的官员暂时顶替,公务也照样能处理。这样看来,官员是可以减少的。我建议减少官员,把节省下来的俸禄,用来资助幕僚和士兵,让刘玄佐收复河湟地区,军队就不会缺钱了。”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一开始,韩滉上朝,路过汴州时,和刘玄佐关系处得很好,打算推荐刘玄佐担任边疆要职,刘玄佐自己也愿意效力朝廷。刚开始他接受了任命,但韩滉去世后,刘玄佐就以生病为由推辞了。皇上还派了内官去慰问他,刘玄佐是在卧病在床的情况下接受了任命。延赏觉得刘玄佐不好用,就奏请启用李抱真,李抱真也推辞不肯接受。当时李抱真手下的判官陈昙在京城办事,延赏就让陈昙去劝说李抱真,结果还是被拒绝了。这是因为延赏之前罢免了李晟的兵权,心里怀恨在心,所以武将们都不支持他。
自从延赏建议减员之后,朝野议论纷纷,意见很大。延赏害怕了,就保留了一部分官员的职位,然后下诏说:“各州府暂停减少和保留的官员,都要认真核实职务。其中有先考满或者正在担任要职的,如果暂停减少的话,恐怕公务会出问题,应该让州县长官从被停职的官员中挑选那些考试成绩差、为人清白、有能力的人来填补空缺,等事情办完再上报。只要有能力就行,不限制资历。如果州里官员太少,就从邻州调人来。州县各部门的差役,按照旧例,从本州官员和有资产、能力强的本地寄居人员中挑选。”结果减少的官员太多了,路上怨声载道,天天都有人向皇上告状。侍中马燧上奏说减员太多,恐怕行不通;太子少保韦伦和一些常参官也上书反对减员,说这样会招致怨恨,请求恢复原状;浙西观察使白志贞也上书表达了同样的意见。这时延赏病得很重,住在家里;李泌刚当宰相,他了解民情,于是就把官员都恢复了原状。
贞元三年七月,延赏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朝廷为他停朝三日,追赠太保,赏赐加倍,谥号为成肃。
话说这位子弘靖,字元理,为人正直又靠谱,人缘特别好。年轻的时候,靠着家里的关系,先是在河南府当了个参军,后来又调到蓝田县当县尉。后来东都留守杜亚看上他了,把他招过去当从事,然后又奏请朝廷,让他升任监察御史里行,之后又升殿中侍御史、内供奉。
有一次,东都留守杜亚带着令狐运去郊外抓贼。结果那天,半路上有人抢劫了朝廷运送的丝绸。杜亚觉得这令狐运是豪门子弟,怀疑是他干的,就让判官穆员和子弘靖一起审理这个案子。穆员和子弘靖都觉得令狐运在军中当差,不可能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坚决不肯查他。杜亚不听,把这事儿上报朝廷,还把穆员和子弘靖都赶出了幕府。朝廷下令让三司使一起查办此案,最后在河南境内抓到了真凶。
没过多久,德阳公主要出嫁,修建府邸的时候,竟然要侵占子弘靖家的祖庙。子弘靖赶紧上书皇帝,详细地讲述了祖先的功德。德宗皇帝很同情他,下令不准拆毁祖庙。 子弘靖还写了一篇赋,歌颂长安和洛阳两京的繁华景象,德宗皇帝很欣赏他的文采,就提拔他做了监察御史。
之后,他又升任殿中侍御史、礼部员外郎;接着又升任兵部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知东都选事;后来官至工部侍郎,然后又转任户部侍郎、陕州观察使、河中节度使;最后,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极人臣。
吴少阳死了,他儿子元济就擅自揽权处理政务。皇帝宪宗一听就火了,想直接下诏杀了他。这时,李弘靖建议先派人去吊唁,看看元济有没有什么不敬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出兵。宪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采纳了他的建议。没多久,李弘靖就被升任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宰相武光衡被盗贼杀害了,京城到处都在抓凶手,却一直没找到。当时王承宗府里头有几个士兵,叫张晏什么的,行为举止非常嚣张,很多人怀疑就是他们干的。皇帝下令把他们交给御史陈中师审问。结果这些人全都招供了,跟京城里传的差不多。李弘靖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就赶紧跑去跟皇帝说,但宪宗不听他的,硬是把张晏他们给杀了。后来田弘正到了郓州,查阅账簿,也发现跟杀害武光衡有关的人,但事情很模糊,说法不一,最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杀了张晏他们之后,宪宗想要立刻出兵讨伐王承宗。李弘靖认为,同时打几场仗,很难取得胜利,不如先集中力量对付元济,等淮西平定之后,再集中兵力去对付王承宗。宪宗已经决定北上征讨了,没听他的,虽然也挺重视李弘靖的意见,但还是没采纳。李弘靖知道皇帝最终不会听他的,于是主动请求辞去政事。没过多久,他就升任了检校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被任命为太原节度使。 他还没到任,皇帝就下令讨伐王承宗了。
李弘靖觉得,自己之前直言进谏没被采纳,现在应该好好表现一下,于是就大规模检阅军队,请求亲自讨伐王承宗。皇帝准许他出兵,但没让他亲自带兵。结果没多久,魏博和泽潞都被王承宗打败了,皇帝这才想起李弘靖之前说的那些话,下诏嘉奖了他。李弘靖赶紧派人秘密地去劝说王承宗,王承宗最后也归顺了朝廷。很快,李弘靖被征召回朝,升任吏部尚书,之后又升任检校右仆射、宣武军节度使,这会儿韩弘刚回朝述职。李弘靖执政比较宽松,接替了韩弘的政务。后来,刘总多次请求回朝,还推荐李弘靖接替他的位置,李弘靖被加封为检校司空平章事,担任幽州、卢龙等军的节度使。
弘靖去幽州上任的时候,幽州的老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出来夹道欢迎他。那时候的河朔地区的军队将领们,都吃苦耐劳,和士兵们同甘共苦,根本没有坐轿子抬着走这种区别待遇。弘靖长期享受荣华富贵,又不太了解当地的风俗人情,到了幽州后,竟然还坐轿子在军队中间走,这可把幽州的老百姓吓了一跳。
弘靖记得安禄山和史思明造反是从幽州开始的,他想从一开始就彻底改变幽州的风气,所以就下令掘开了安禄山的坟墓,毁了他的棺材和遗体。这事儿,让幽州百姓更加失望了。他手下的一些官员,比如韦雍、张宗厚这些人,还特别放肆,特别爱喝酒,经常晚上喝醉了才回家,满街都是烛光,前呼后拥,非常嚣张,这都是幽州人没见过的。而且,韦雍他们还经常骂士兵,动不动就说他们是安禄山、史思明的余孽,还对士兵说:“现在天下太平,你们力气再大,拉得动两石的弓有什么用?还不如认识几个字!”幽州的士兵们本来就自视甚高,这下更恨他们了。
后来,朝廷派刘总回京,赏赐了军队一百万贯钱,弘靖只留下了二十万贯用于军队的日常开支。幽州百姓实在忍无可忍,就一起造反了,把弘靖关在了蓟门馆,还抓了韦雍、张宗厚等人,把他们都杀了。后来又来了个叫张彻的使者,从远方回来,因为士兵们觉得他没犯什么错,不想伤害他,想把他带到馆驿里去。张彻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竟然还去问弘靖在哪里,还对着士兵大骂,结果也被造反的士兵杀了。
第二天,士兵们渐渐后悔了,都跑到馆驿里,请求弘靖当他们的领导,说愿意重新好好做事。他们一共请求了三次,但弘靖始终没有答应。士兵们互相商量说:“相公不肯答应,那一定是不会原谅我们了,军队里一天没有领导可不行啊!”于是,他们就推举朱洄当了兵马留后。朝廷后来任命朱洄的儿子朱克融为幽州节度使,而弘靖则被贬为抚州刺史。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太子宾客、少保、少师。长庆四年六月去世,享年六十五岁。
唐元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王承宗带兵造反,刘总的父亲刘济就向朝廷献计献策,说应该出兵讨伐,并且请求亲自带兵。结果他带兵出征,接连攻下了好几个城池。刘总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想要彻底改变河朔地区的老样子。
长庆年间,刘总多次上表请求进京,同时还请求朝廷把管辖的地区划分一下,然后再回朝。他的意思是说,把幽州、涿州、营州划为一个区域,让弘靖去管;瀛州单独划为一个区域,让卢士玫去管;平州、蓟州、妫州、檀州划为一个区域,让薛平去管。他还把军队里那些有经验的老将都推荐给了朝廷,希望朝廷能提拔重用他们,这样幽州、蓟州的人民也能对朝廷升官发财抱有希望。
他的奏章上报后,穆宗皇帝其实是想尽快收复范阳,但是宰相崔植和杜元颖却不愿意采取远大的战略规划,只想沿用弘靖以前的方法,简化管理。最后只同意在瀛州和莫州设置观察使,其他的州县都让弘靖继续管辖。当时刘总推荐的那些将校,都滞留在京城的旅馆里,朝廷很久都不理他们,像朱克融这样的人,只能靠借衣服、讨饭过活,每天都跑到中书省去求官,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后来弘靖被罢免了,这些人也被命令都回原来的军队去了。虽然朱克融他们回到了军队,但心里都非常不满,怨气很重,后来就因此发生了叛乱。一开始,刘总建议把平州、蓟州、妫州、檀州交给薛平管理,这在当时分裂的情况下,是最好的策略,但是朝廷没有采纳,最终导致了后来的祸患,直到现在人们还为此惋惜呢。
刘总的儿子有四个:文规、景初、嗣庆、次宗。
文规当过拾遗、补阙、吏部员外郎。开成三年十一月,右丞韦温弹劾文规说:长庆年间,文规的父亲弘靖被困在幽州,而文规却在京城徘徊,不去救援,不应该留在朝廷,于是把他贬到安州做刺史。后来他又升迁,做到右散骑常侍、兼御史中丞、桂管都防御观察使。
景初在使府里做过一些官职,最后做到殿中侍御史。
嗣庆最终做到河南少尹。
这位次宗先生,那是相当有文化,而且很注重实践和学习古代典籍。在开成年间,他当上了起居舍人。等到文宗皇帝恢复了以前的旧例,每次皇帝上朝,左右史官就拿着笔站在螭首(雕刻成龙头的柱子)下面记录。宰相们奏事的时候,他们可以详细记录。宰相们退朝后,皇帝还会召见左右史官,仔细核对奏章的内容,辨别事情的真伪。所以,开成朝的政事记录得非常详细,这其中次宗先生的认真负责功不可没。后来,他升任礼部员外郎,但因为他的哥哥文规因为跟韦温闹矛盾而被贬官,次宗先生坚决辞去了升迁的机会,改任国子博士兼史馆修撰。最后,他出任舒州刺史,最终在那里去世了。
次宗先生的哥哥文规的儿子叫彦远,在大中初年从左补阙升任尚书祠部员外郎。而景初的儿子叫天保,嗣庆的儿子叫彦修,次宗的儿子叫曼容。他们家的老宅在东都思顺里,那亭台楼阁之精美,在整个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子孙五代,都没有进行过大的修缮,当时人们都称他们为“三相张氏”。
史官评论说:如果君主爱民,百姓生活富足,国家就能富强;如果将相之间能够和睦相处,国家就能安定。反之,如果做不到这些,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韩滉杀害元琇,谎报盐产量,炫耀自己处理政务的能力,他可不是个正直的人,为了邀功,不择手段地欺骗皇帝。幸好他碰上了一个多事之秋,朝廷采取了姑息养奸的策略,他才得以幸免于难,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可称道的。张延赏为了私利损害公务,罢免了李晟的兵权,使得武将们无法施展才能;他排斥正直的人,挤掉了柳浑的相位,导致有才能的人无法施展抱负。张弘靖、张皋、张洄的所作所为,都属于“四凶”的迹象。虽然他们凭借家族荫庇而世代为官,凭借才能而步步高升,但他们所作所为违背了正道,实际上都是小人行径!张延赏虽然在担任地方长官时政绩不错,但一旦登上高位,就露出了真面目。张皋只知道依靠以往的功劳;张弘靖轻视边防事务,克扣军资;张洄依附元载、杨炎,后来屡次被贬官,他们都不是坚持正义、保持中立的人。《尚书》里说:“世袭官职的家族,很少能一直遵守礼法。”这话说得真对啊!
赞曰:韩滉刻下,延赏害公。皋、洄继世,弘靖兴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