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敦礼,老家是陕西咸阳,他爷爷是隋朝礼部尚书崔仲方。他们家祖上住在河北博陵,是山东有名的大户人家,魏朝末年才搬到关中去的。他原名叫崔元礼,后来高祖皇帝给他改了名字。他挺懂历史和文学的,为人重情重义,一直很敬佩苏武那样的人。唐武德年间,他当上了通事舍人。武德九年,唐太宗派他去幽州请庐江王李瑗回京。结果李瑗造反,把崔敦礼抓了起来,逼问京城的情况,但崔敦礼愣是一句话都没透露。唐太宗听说后非常欣赏他,就提拔他做了左卫郎将,还赏赐给他好马和金银财宝。
贞观元年,崔敦礼升任中书舍人,后来又当了兵部侍郎,多次出使突厥。他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灵州都督。贞观二十年,朝廷召他回京,让他担任兵部尚书。他还奉命安抚回纥和铁勒部落。当时,突厥的延陀部经常来边境骚扰,崔敦礼和英国公李勣、瀚海都督回纥吐迷度一起前去安抚,结果被延陀部的军队给杀了。朝廷又派他去安抚那些部落,安顿好延陀部的继承人之后才回来。崔敦礼很了解这些少数民族的情况,他提出的建议,朝廷大多都采纳了。
永徽四年,他接替高季辅担任侍中,被封为固安县公,还参与修撰国史。永徽六年,他升任光禄大夫,接替柳奭担任中书令,又兼任检校太子詹事。因为年老多病,他多次请求退休。显庆元年,他被任命为太子少师,仍然是中书门下三品官员。皇帝还下令让他儿子,定襄都督府司马崔余庆,来照顾他的病情。不久后,崔敦礼去世了,享年六十多岁。高宗皇帝在东云龙门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赐给他东园秘器,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的官衔,陪葬昭陵,还赏赐给他大量的布匹、粮食,谥号为“昭”。他的儿子崔余庆后来也当上了兵部尚书;孙子崔贞慎,在神龙年间当上了兵部侍郎。
卢承庆,是河北范阳人,是隋朝武阳太守卢思道的孙子。他爸爸卢赤松,隋朝大业年间末期做过河东县令。他爸跟唐高祖李渊以前就认识,听说李渊的军队到了霍邑,就放弃了县令的职位去迎接李渊,后来被任命为行台兵部郎中。唐武德年间,卢承庆升了好几个官,最后当上了率更令,还被封为范阳郡公,没多久就去世了。
卢承庆长得好看,又博学多才,年轻的时候就继承了他爸爸的爵位。贞观初年,他做了秦州都督府户曹参军。有一次他给皇帝上奏关于河西军事的情况,唐太宗觉得他分析得非常透彻,就提拔他做了考功员外郎。后来又升了好几个官,最后当上了民部侍郎。唐太宗曾经问他历代人口数量是多少,卢承庆从夏朝、殷朝一直说到周朝、隋朝,都能说出具体的数字,唐太宗听得非常高兴,夸了他很久。接着又让他兼任检校兵部侍郎,还让他负责五品官员的选拔工作。卢承庆推辞说:“选拔官员是尚书省的职责,我现在管这个,就是越权了。”唐太宗不同意,说:“我现在信任你,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后来,卢承庆又当过雍州别驾、尚书左丞。
永徽年间初期,他被褚遂良陷害,被贬到益州做大都督府长史。褚遂良后来又翻出卢承庆以前在雍州做官时的一些旧事来告状,结果卢承庆又被贬到简州做司马。一年多以后,他又调到洪州做长史。正赶上高宗皇帝要去汝州温汤泡温泉,卢承庆被提拔为汝州刺史,后来又回到长安做了光禄卿。显庆四年,他接替杜正伦当了度支尚书,还被授予同中书门下三品官职。后来因为度支方面出了点问题,他又被贬到润州做刺史,后来又升迁到雍州做长史,还被加封为银青光禄大夫。
总章二年,他接替李乾祐当了刑部尚书,因为年纪大了,就请求退休,皇帝准了他的请求,还加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三年后,卢承庆去世了,享年七十六岁。临终前,他告诫儿子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就像早晨有晚上一样。我死后,穿平常的衣服下葬;平时祭祀,只用素菜,不用牲畜;坟墓只要能找到就行,不用很大;事情办完就下葬,不用选日子;墓中陪葬的器物,只要瓷器和漆器就行了;有棺材就行,不用椁;墓碑上只写官职和去世的年份,不用写很多华丽的辞藻。” 最后,朝廷追赠他幽州都督的官职,谥号为“定”。
承业他啊,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唐太宗贞观年间后期,做到雍州长史、检校尚书左丞这么高的官位。兄弟俩一个接一个做到这个位置,当时的人都很羡慕他们。后来因为承庆的事儿被降职了,去了忠州当刺史。显庆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又当上了雍州长史。前后几次任职,他都干得很出色。后来又升了三次官,做到左肃机,还兼管司列选事,皇上还赐给他魏县子的爵位。总章年间,他在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任上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洺州刺史,谥号“简”。
承业的弟弟承泰,当过齐州长史。承泰的儿子齐卿,武则天长安年间,在雍州当录事参军。当时武则天让雍州长史薛季旭选拔一些合适的官员当御史,薛季旭就把这事儿上报了。齐卿就推荐了长安尉卢怀慎、李休光,万年尉李乂、崔湜,咸阳丞倪若水,盩厔尉田崇辟,新丰尉崔日用,这些人后来都当上了大官。齐卿,唐玄宗开元年间当上了豳州刺史。当时张守珪是果毅,齐卿对他很尊重,还说:“十年之内,你肯定能当节度使。”结果还真被他言中了,所以当时的人都说齐卿很有识人之明。齐卿很喜欢喝酒,喝个好几斗都不醉,为人宽厚和蔼,大家都喜欢他。后来他官做到太子詹事,被封为广阳县公,没多久就去世了。承庆的弟弟孙藏用,他的事迹另有记载。
刘祥道,是魏州观城人。他爸爸叫刘林甫,在武德年间当上内史舍人。那时候,军事行动频繁,很多事情都得从头开始建立,高祖皇帝就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刘林甫负责,因为他能力强,办事效率高。后来,皇上又下令让他和中书令萧瑀等人一起制定律法,刘林甫还因此写了一万多字的《律议》。过了一段时间,刘林甫升任中书侍郎,还被封为乐平男。贞观初年,他又升任吏部侍郎。
以前隋朝的时候,官员选拔只在十一月开始,到春天就结束,时间太短了,选拔部门也常常审核不仔细。当时应选的人越来越多,刘林甫就上奏建议一年四季都可以进行选拔,人来了就登记审核,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很好。那时候天下刚刚统一,各州府和朝廷使者经常用红色的文书任命官员,到了刘林甫这里,这些繁琐手续都简化了,所有的人都来参加选拔,将近一万人。刘林甫根据每个人的才能进行选拔任命,都非常合适。当时的人都说刘林甫主管选拔人才,可以比得上隋朝的高孝基。三年后,刘林甫病死了,临死前他还上表推荐人才,太宗皇帝非常赞赏和惋惜他,赏赐给他二百五十匹绢。
刘祥道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永徽初年,他先后担任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吏部侍郎。显庆二年,他升任黄门侍郎,同时还负责吏部选拔工作。刘祥道觉得自己的选拔方法还有不足之处,于是上书陈述了自己的看法,其中第一点是:
现在选拔官员,问题很多,滥竽充数的情况严重。每年录取的人超过一千四百,数量太多了,这就是“多”;录取的人员良莠不齐,没有严格筛选,这就是“滥”。真正有才德的人,反而很少被选上,大多是些办事人员之类的,怎么可能个个都有德行呢?可见,参与政务的人,好人少坏人多。国家建立到现在,已经四十年了,还没能解决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只有真正学习和实践先王之道的,才能被录取;那些只在官署里跑腿办事的人,不应该轻易提拔和加薪。研究古代典籍,虽然很难,但那些能力低微的人,却很容易升官。那些录取的杂员,要让吏部先进行考核,然后分为四等上报。第一等交给吏部,第二等交给兵部,然后是主爵寺,最后是司勋寺。那些在衙门里犯了罪,可以追究责任的人,即使被赦免了,也要根据情况分配到三司服役;没有被赦免的,就送回原籍。希望通过这些措施,避免官员录取过多,避免冗员,并且让那些办事人员也能有所努力。
第二点:
古代选拔官员,是为官府选择合适的人才,没听说过录取的人太多而官员太少。现在官员的数量是固定的,而录取的人数却无限,用有限的职位去满足无限的需求,导致各级官员人数过多,人员逐年累积。我们应该根据实际需要,控制每年录取的人数。现在内外文武官员,从一品到九品以上,总共有13465人,大概算一万四千人。一个人壮年入仕,六十岁退休,平均在职三十年。这样算来,一万四千个职位,三十年也差不多能用完。如果每年录取五百人,三十年后就会有一万五千人,而实际需要的人数是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人,已经足够了。况且,三十年后,还在职的官员还很多,这样就绰绰有余了,不用担心人手不够。但是现在每年录取的人超过一千四百,比实际需要的人数多出一倍还多。而且,每年被淘汰的官员也有五六千人,再加上每年新录取的,这根本不是个办法。
第三点: (此处需要提供第三点内容才能进行翻译)
儒家学说是教化的根本,是所有学者的宗旨。如果儒家学说衰微,社会风气就会败坏。现在学校遍布全国各地,儒生遍布三大学府。培养和引导儒生的方法,理论和实践都已经完善,但是奖励提拔他们的制度,却还有不足之处。自从永徽年间以来,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做官的官员因为政绩卓著而闻名,议论政事的官员一言就能被采纳,没有谁不被皇上的恩泽笼罩,迅速升迁。但是儒生们却没听说过得到这样的恩惠,所以我认为奖励提拔儒生的制度还不完善。
国家富强拥有四海,已经四十年了,百姓和官员中,却很少有人考中秀才。难道现在的人不如过去的人?还是推荐贤才的制度不到位?难道我们只是表面上说人才很多,实际上却忽略了这些人?我希望六品以下的官员,以及山区乡野的优秀人才,皇上能下令,重新认真搜寻访查,制定相关的条例,给予他们一些优厚的奖励。不然的话,在这个盛世,如果这件事就此中断,一代盛事就此夭折,实在是朝廷的损失啊!
唐尧虞舜时期,三年考核一次官员的政绩,根据考核结果来升迁或罢免官员。两汉时期用人,官员也长期担任其职务,所以有些家族就因为祖上担任的官职而得姓,比如仓氏、庾氏。魏晋以后,这种情况就无法记载了。现在在职的官员,四次考核就升迁。官员们知道自己任期将满,必然会考虑去留;百姓们看到官员频繁调动,能不敷衍塞责吗?让即将离任的官员去管教敷衍塞责的百姓,让他们去改变社会风气,这怎么可能呢?我希望官员们经过四次考核后,就能升官,到第八次考核结束之后,再进行选拔。恢复淳朴的社会风气,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是减少官员的频繁调动,确实能减少一些弊端。
尚书省二十四司以及门下省、中书省的都事、主书、主事等官员,最近的选拔任命,都是从以前在地方任职,只会写写算算的人中挑选的。即使想要启用一些有学识的士人,他们也因为和那些只会写写算算的人为伍而感到耻辱,这种做法代代相传,就成了惯例。再说,掖庭(指尚书省)地位尊崇,皇上的旨意非常秘密,尚书省掌管着国家的政务,人才都汇聚于此,却大量使用低级官吏,恐怕不能完全做到公平公正地选拔人才。我希望能够进行改革,稍微改进一下选拔制度。
明年,杜正伦也说当官的人太多了,导致治理国家出现很多问题。高宗皇帝就派祥道和杜正伦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儿。当时那些达官贵人们,一个个都害怕改变现状,所以这事儿最后也没办成。后来祥道因为在修订礼仪方面立了功,被封为阳城县侯。
四年后,他升职当了刑部尚书,每次审理大案要案,他都唉声叹气,特别难过。到了要下判决的时候,他甚至连续两顿饭都吃不下。龙朔元年,他被任命为蒲州刺史,负责处理政务。三年后,他又兼任雍州长史,没多久就升任宰相。祥道为人谨慎小心,当了宰相后,心里总是忧心忡忡,提心吊胆的。他多次上奏章,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请求退休,去个清闲点的地方。后来,他被调任司礼太常伯,不再参与政事了。
麟德二年,皇上要去泰山祭祀。有关部门按照以前的规矩,打算让太常卿当亚献,光禄卿当终献。(此处为原文:昔在三代,六卿位重,故得佐祠。汉、魏以来,权归台省,九卿皆为常伯属官。今登封大礼,不以八座行事,而用九卿,无乃徇虚名而忘实事乎!)祥道不同意,他说:“古代的三代时期,六卿的地位很高,所以才能参与祭祀典礼。从汉朝魏朝开始,权力都掌握在台省,九卿都只是太常伯的下属。现在泰山封禅这么大的仪式,不用八座大臣,却用九卿,这不是为了虚名而忘记实事吗?”高宗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最后就让司徒徐王元礼当亚献,祥道自己当终献。事情办完后,祥道被晋升为广平郡公。
乾封元年,他又上奏章请求退休,皇上特地给他加了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衔,准许他退休回家。同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追赠幽州都督,谥号“宣”。他的儿子齐贤继承了他的爵位。
刘齐贤,一开始当的是侍御史,后来外放到晋州当司马。高宗皇帝听说他为人正直,对他非常尊重。有一次,将军史兴宗跟着皇帝在御花园打猎,顺便说晋州出产好猎鹰,想让刘齐贤这个晋州司马帮忙抓几只。皇帝说:“刘齐贤可不是抓鹰的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于是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后来,刘齐贤因为避开章怀太子的名字“贤”,改名为“景先”。
永淳年间,刘景先升迁很快,做到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则天临朝执政后,让他接替裴炎当侍中。等裴炎被关进监狱后,景先和凤阁侍郎胡元范一起,公开为裴炎辩护,说他并没有谋反。武则天非常生气。裴炎最后被杀害了,景先也被贬官,先是被贬到普州当刺史,还没到任,又被贬到吉州当长史。永昌年间,他被那些残酷的官吏陷害,关进了监狱,最后自缢身亡,家产也被抄没。
刘景先,从他爷爷、爸爸那一辈起,祖上三代都做过两省的侍郎和负责选拔官员的官职,而且他的叔父吏部郎中刘应道、堂弟礼部侍郎刘令植,加上他本人,总共有八个人先后做过吏部郎中或者员外郎,这在唐朝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李敬玄是亳州谯县人,他爸爸李孝节做过谷州长史。李敬玄读书很多,尤其擅长五礼。高宗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就是贞观末年,马周向高宗推荐了他,于是李敬玄被召进崇贤馆,还参与侍读,甚至可以借阅宫里的书来看。虽然李敬玄为人比较高冷,看着不好惹,但他工作很勤奋,不畏严寒酷暑,马周和许敬宗都对他赞赏有加。乾封年间,他升迁到西台舍人、弘文馆学士。总章二年,他又升任西台侍郎,还兼任太子右中护、同东西台三品,以及检校司列少常伯。
那时候,有个员外郎叫张仁祎,很有办事能力,李敬玄就把一些事务交给他处理。张仁祎创立了姓氏记录的制度,还修改了选官的流程和标准,工作非常努力,结果累得得了心病去世了。李敬玄沿用张仁祎的方法管理选官多年,选官工作井井有条。从永徽年间开始,需要选拔的人越来越多,负责选官的人很少能胜任,但李敬玄掌管选官后,天下人都称赞他的能力。每年要选拔上万个人,走在街上,几乎都能认出那些被选拔的人是谁,他甚至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如果有人对选拔结果有异议,他就能立刻说出原因,指出哪里错了,甚至能说出这个人以前犯过什么错,一点儿都不差。当时的人都佩服他记忆力好,没人敢骗他。
有个叫徐太玄的,是杭州的参军,他刚上任的时候,同事张惠因为贪污被判死刑。徐太玄见张惠的母亲年纪大了,就主动到监狱里说自己和张惠一起受贿。因为张惠贪污的数额比较小,所以最后被减刑,徐太玄也因此被免职,十多年都没再被任用。李敬玄知道这件事后,非常赞赏他,就提拔他做了郑州司功参军。徐太玄因此出了名,后来官至秘书少监、申王师,大家都敬重他的品德。像这样的事,李敬玄做了很多。咸亨二年,李敬玄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其他职务不变。三年后,他又加封银青光禄大夫,代理吏部侍郎,依旧兼任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四年后,他开始监修国史。上元二年,他被任命为吏部尚书,还兼任太子左庶子,监修国史,以及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敬玄在选部待了很久,很多人巴结他。他结过三次婚,妻子都是山东士族。他还和赵郡李氏联姻,所以朝廷里重要的职位,很多都是他的亲戚。高宗知道这件事,心里不太高兴,但是也没公开指责他。仪凤元年,李敬玄接替刘仁轨担任中书令。调露二年,吐蕃入侵,刘仁轨和李敬玄之前关系不好,就奏请让李敬玄去西部边境镇守。李敬玄觉得自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就坚决推辞。高宗说:“如果仁轨需要朕,朕就亲自去,你不能拒绝!”最终,李敬玄被任命为洮河道大总管,兼任安抚大使,还兼任检校鄯州都督,率领军队抵抗吐蕃。
战争开始的时候,副将工部尚书刘审礼先锋出击。李敬玄听到敌人来了,慌慌张张地逃跑。刘审礼没有得到支援,战死沙场。很快,朝廷下令让李敬玄留在鄯州防守,李敬玄多次上奏说自己生病了,请求回京治病,朝廷批准了。李敬玄回京后,太医检查发现他的病并不严重,高宗责备他欺骗皇上,又把他以前犯的错都算在一起,把他贬为衡州刺史。后来稍微升迁了一下,做了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永淳元年,李敬玄去世,享年六十八岁,死后被追赠为兖州都督。他写过《礼论》六十卷、《正论》三卷和文集三十卷。他的儿子李思冲,在神龙年间,官至工部侍郎、左羽林军将军,后来参与诛杀武三思,事败被杀,家产也被抄没。李敬玄的弟弟李元素也有做官的才能,最初担任武德令。
当时怀州刺史李文暕要制作一个很大的酒樽进贡,弄得百姓很苦,官员们都不敢说什么。李元素却坚决反对,李文暕只好减少酒樽的规模,用自己的钱来完成。延载元年,李元素从文昌左丞升任凤阁侍郎、凤阁鸾台平章事,加封银青光禄大夫。万岁通天二年,因为和洛州录事参军綦连耀关系密切,被武懿宗陷害杀害,神龙年间才被平反。
李义琰,是魏州昌乐人,是常州刺史李玄道的族孙。他家祖上是从陇西搬到山东的,世代都是名门望族。他爸爸李玄德做过瘿陶县令。李义琰年轻时考中了进士,后来一步步升迁到太原县尉。当时李勣是并州都督,手下的官员都对他很害怕,唯独李义琰敢直言不讳,李勣很欣赏他。
麟德年间,李义琰当上了白水县令,政绩突出,后来被任命为司刑员外郎。上元年间,他升迁到中书侍郎,又当上了太子右庶子,官至同中书门下三品。那时候武则天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了,高宗曾经想下诏让武则天摄政,李义琰和中书令郝处俊坚决反对,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李义琰身高八尺,学识渊博,高宗经常向他咨询,他总是直言不讳。章怀太子被废的时候,高宗安慰大臣们,免除了他们的罪责,并让他们恢复原来的官职。其他的官员像薛元超之类都高兴地谢恩,只有李义琰自责痛哭,当时的人都称赞他。
李义琰家里连正房都没有,他弟弟李义琎是司功参军,就买了建房的木材送给他。李义琎来看望李义琰的时候,李义琰说:“我当了宰相,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现在再盖漂亮房子,岂不是自找麻烦?这哪里是爱我的表现啊!”李义琎说:“一般人当了县令县尉,都会盖房子,哥哥你官位高,俸禄多,怎么能住得这么简陋呢?”李义琰说:“事情很难都做到完美,东西也不可能同时都得到。既要高官厚禄,又要盖大房子,如果没有好的德行,一定会招来灾祸。我不是不想盖,而是怕惹祸上身啊!”最后他没盖房子,那些木材后来被雨水腐烂了扔掉了。后来李义琰改葬父母,让舅舅家把祖坟迁走,高宗知道后很生气,说:“他身居要职,竟然轻慢外家,这个人不能再让他参与政事了!”李义琰听到后心里不安,以腿疼为由上书请求退休,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称号,准许他退休。
他准备回东都老家,朝中大臣都到通化门外为他送行,当时的人都拿他和汉朝的二疏相比。垂拱初年,他被起用为怀州刺史,李义琰认为自己得罪了武则天,怕招来祸患,坚决推辞没有接受。四年后,李义琰在家中去世。李义琰的从祖弟李义琛,永淳初年当了雍州长史。当时关中地区大饥荒,高宗命令穷人分散到商州、邓州各地去讨饭吃。李义琛担心百姓流离失所,因此不肯执行命令,坚决反对。结果因此触怒了高宗,被贬为梁州都督,后又调任岐州刺史,被认为是位好官。最后死在任上。
高宗当朝的时候,有三位宰相孙处约、乐彦玮和赵仁本,都算得上是名臣。
孙处约是汝州郏城人。贞观年间,他当过齐王李祐的记室。李祐后来犯了错,孙处约多次上书劝谏。李祐被杀后,太宗皇帝亲自查看他家里的书信,发现了孙处约的谏书,非常赞赏他。孙处约后来升迁到中书舍人。那一年,中书令杜正伦建议再任命一名舍人,与孙处约一起负责起草诏书。高宗皇帝说:“孙处约一个人就足够处理我的事情了,何必再多一个人呢?” 孙处约参与修撰《太宗实录》完成后,获得了七百段赏赐的布匹。他又升迁三次,做到中书侍郎,和李勣、许敬宗一起参与国政。后来因为避讳中宫(皇后)的名讳,改名为孙茂道。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降职,做了司礼少常伯。显庆年间,他被任命为少司成,因为年老多病请求退休,皇帝准许了,不久他就去世了。他的儿子孙佺,在睿宗时期做了左羽林大将军,征讨契丹时战死沙场。
乐彦玮是雍州长安人。显庆年间,他担任给事中。当时,前任侍中刘洎的儿子到宫里上书,说他父亲在贞观末年被褚遂良诬陷致死,请求为父亲平反昭雪。中书侍郎李义府又从中作梗。高宗皇帝就此事询问近臣,大多数人都附和李义府的意思,都说刘洎该死。只有乐彦玮站出来说:“刘洎是朝廷大臣,他的行为举止都应该符合规矩法度,即使皇上当时一时有所不豫,也不能就说他犯了大错,要治他叛国的罪名吧?先帝当时责备他,未必就是不合适的。再说,国君没有错,如果要为刘洎平反,岂不是说先帝用刑不当吗?” 因为乐彦玮的这番话,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乐彦玮不久后因为父母去世而离职,后来又重新被任命为唐州刺史。他去朝廷辞行的时候,高宗皇帝还记得他当时直言敢谏,于是又任命他为东台舍人。他后来升迁到西台侍郎,又兼任东西台三品官。乾封元年,他接替刘仁轨担任大司宪,官名恢复旧称,改称御史大夫。上元三年去世,追赠秦州都督。永昌年间,因为他的儿子乐思晦官位显赫,他又被追赠为扬州大都督。乐思晦在武则天时期官至鸾台侍郎,兼任检校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后来被酷吏杀害。
赵仁本是陕西河北人。唐太宗贞观年间,他一路升迁,做到殿中侍御史。从义宁年间开始,所有的诏书圣旨他都亲手抄录,而且临事都能暗记在心,当时的人都佩服他。
有一次,朝廷要派一位御史出使远方,其他御史都互相推辞,赵仁本却主动请缨,超过了别人,还特意去跟治书侍御史马周说:“吃着朝廷的俸禄,就要为朝廷办事。就算路途艰险,我也绝不推辞!” 回来后,他办事又很合圣意,于是被提升为吏部员外郎。
乾封年间,他升迁到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接着又转任司列少常伯,依然参与政事。那时许敬宗担任宰相,权势很大,赵仁本拒绝了他的请求,结果被许敬宗陷害,虽然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却不再参与政事了。咸亨初年,他去世了。
史书上评论说:崔氏、卢氏家族好几位官员,都因为忠诚清廉、品德高尚而位居要职。他们兢兢业业,始终如一,保住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真是所谓“持盈守成,太平之君子”。 不过,敬玄提拔太玄,可以说是懂得举荐人才;义琰虽然是朽木一般的庸才,却从不营建房屋,可以说是很有节俭的美德;彦玮独自阻止奸臣,仁本主动请缨出使远方,最终都升任辅佐大臣,这难道不恰当吗?
赞曰:卢氏、刘氏两族,世代出名臣。二李、二乐,都以清廉著称。面对权臣,敢于抗争;荣华富贵,从不追求。凭借这样的辅佐之才,他们的德行和名声,毫无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