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古是安徽寿县人。在仪凤年间,他跑到京城上书,被朝廷任命为下邽县主簿。到了长寿年间,他一路升迁,做到监察御史。当时,姚州和巂州的蛮族首领造反了,朝廷就派怀古去招抚他们。怀古明确赏罚标准,叛军投降的人一天几千,最后他抓住了叛军首领,安置好当地百姓才回来。蛮夷百姓感激他的恩德,还立碑歌颂他。
那时候,恒州鹿泉寺的和尚净满,被他的弟子陷害了。弟子们偷偷画了一幅画,画的是女人站在高楼上,净满和尚正拉弓射她,然后把画藏在经书盒子里。后来,弟子们跑到京城告状,说和尚净满诅咒朝廷,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武则天就派怀古去调查并处置这件事。怀古仔细审查了案情,发现净满和尚是冤枉的,就向武则天禀报了实情。武则天一听非常生气。怀古奏道:“陛下执法公平公正,应该对天下人一视同仁。我怎么能为了讨好圣上而杀害无辜的人呢?如果净满和尚真的有不臣之心,我又哪来的脸面去宽恕他呢?我现在严格遵守法律条文,即使因此而死,我也没有遗憾!”武则天听后,气才消了一些。
圣历年间,阎知微奉命出使突厥,怀古负责监军。到了突厥王庭,突厥可汗默啜竟然封阎知微为南面可汗。然后,默啜想给怀古一个虚职,想收买他,但怀古坚决不肯接受,默啜就要杀了他。怀古义正词严地说:“我宁愿忠于职守而死,也不愿违背节操而苟活,请您杀了我吧,我无所畏惧!”结果,突厥人把他软禁起来,不让他随军行动。后来,怀古瞅准机会,逃了出来,回到了朝廷,被任命为祠部员外郎。
那时候,姚州和巂州的蛮族首领一起到京城朝见皇帝,表达对朝廷的感激和拥护,请求朝廷派一位官员去当地安抚他们。于是,皇帝就授予怀古姚州都督的职位。可是怀古因为生病没去上任,后来改任司封郎中。
那个时候,始安的贼寇欧阳倩带着几万手下,到处抢劫州县。朝廷就授予怀古桂州都督的职位,还让他担任招抚和讨伐使。怀古刚到岭南,就飞快地派人给欧阳倩写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造反的利害关系。结果,贼寇们纷纷前来投降,并且解释说,是因为官吏的欺压才不得不举兵造反的。怀古看他们确实悔过自新,就轻车简从地前往欧阳倩的营地安抚他们。
那些贼寇都很高兴,把抢来的财物都交给了官府。那些平时摇摆不定的各部落首领也都纷纷前来归顺,岭南地区彻底平定下来了。
后来,怀古又担任过相州刺史、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无论在哪里做官,都受到百姓和官员的爱戴。在神龙年间,他被提升为左羽林大将军,还没等他到任,就被再次任命为并州长史。百姓们听说怀古要回来,老老少少都出来迎接,从郊外一直迎接进城。当时,崔宣道接替怀古担任并州长史,他刚到任就要离开,跑到郊外去迎接怀古。怀古怕伤了崔宣道的面子,就命令官员驱散迎接的人群,可是百姓们还是越来越多,可见怀古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不久,怀古又调任幽州都督,后来被征召为左威卫大将军,没多久就去世了。
张知謇是蒲州河东人,后来搬家到了岐州。他年轻的时候,和他的哥哥知玄、知晦,弟弟知泰、知默五兄弟一起努力学习,都考中了明经。他长得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精通玄理,为人清廉正直,所以当时很多名人都争着推荐他,他先后在京畿地区和各地做官。张知謇、张知泰、张知默,在调露年间以后,又都在中央政府的各部门任职。
知謇这个人啊,厉害着呢!他先后当过房州、和州、舒州、延州、德州、定州、稷州、晋州、洺州、宣州、贝州这十一个州的刺史,走到哪儿,威风八面,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他弟弟知泰当时是洛州司马,另一个弟弟知默是秋官郎中。知謇从德州上任的时候,武则天特别欣赏他的才能和相貌,还专门让画师给他画像,送给他留作纪念,还夸说:“有才能的人不一定长得好看,你家兄弟俩,可真是文武双全啊!”当时好多人都这么说。后来知泰又升官了,当上了夏官侍郎、地官侍郎,还做过益州长史和中台右丞。
知謇刚开始在房州做刺史的时候,中宗被贬到房州当庐陵王,当时情况很紧张。知謇和董玄质、崔敬嗣先后担任房州刺史,都对中宗很好地保护,供给也很丰厚,中宗一直记着他们的恩情。到了神龙元年,中宗当了皇帝,就从贝州把知謇召回朝廷,任命他为左卫将军,又加封云麾将军,封他为范阳郡公。知泰也从兵部侍郎升任右御史大夫,还加封银青光禄大夫,也晋封为渔阳郡公。兄弟俩都头发花白了,同时位居高官,在朝中威望很高,大家都非常敬佩他们。
后来,知泰因为得罪了武三思,被贬到并州做刺史兼天平军使,不过还是保留了原来的官职。没多久,他又被调到魏州做刺史。景龙二年,知泰去世了,朝廷下诏书褒奖他,追赠谥号为“定”。那时候,知謇是洛州长史兼东都副留守。他还先后担任过左、右羽林大将军,同州刺史、华州刺史,最后是大理卿退休。开元年间去世,享年八十岁。
知謇这个人啊,办事效率很高,为人正直,不喜欢那些走后门、没本事却想升官的人。所以,他那些子侄要是学问不好,他坚决不让他们参加科举考试。他弟弟知默曾经跟来俊臣、周兴那些酷吏一起办案,后来也因为牵连被贬低,子孙后代都受到了牵连。知泰在开元年间,追赠为刑部尚书、特进。
知謇的儿子知景升,知泰的儿子知景佚,在开元年间都当上了大官,家里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杨元琰,是河南阌乡人,是隋朝礼部尚书杨希曾的孙子。他小时候,好几年都不会说话,算命的说:“说话晚的孩子心性沉稳,将来一定能成大器!”长大后,杨元琰长得高大威猛,很有领导才能。他先是在平棘县当县令,政绩很好,口碑极佳。后来一路升迁,当上了安南副都护,还先后担任过蕲州、蒲州、晋州、魏州、宣州、许州六个州的刺史,以及凉州、梁州两个都督府的都督,最后还当上了荆州府的长史。他九次因为政绩出色而升官,朝廷还多次下诏书嘉奖他。
在长安的时候,张柬之接替杨元琰当了荆州长史。有一次,他和杨元琰一起在江中心泛舟,谈起了武则天革命和武氏家族专权的事。杨元琰慷慨激昂地发言,表达了匡扶社稷的意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柬之当上宰相后,就推荐杨元琰当了右羽林将军。到了长安后,张柬之对他说:“你还记得当年在江上说的话吗?今天提拔你,可不是小事啊!”于是,张柬之就和杨元琰、李多祚等人一起密谋,计划诛杀张易之兄弟。事情成功后,杨元琰被加封为云麾将军,封为弘农郡公,食邑五百户,还被赐予铁券,赦免十死之罪。
没过多久,张柬之、敬晖等人因为被武三思陷害,杨元琰预感到危险,就上奏请求削发为僧,辞去官职和爵位。中宗皇帝不同意。敬晖听说后笑着说:“早知道你会奏请出家,我就应该支持你,把你的胡须剃掉,岂不妙哉!”杨元琰的胡须很浓密,像胡人一样,敬晖是拿这个开玩笑。杨元琰说:“功成名就了,不及时退隐就会有危险。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请求,并非一时兴起。”敬晖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很不高兴。
后来,敬晖等人获罪,杨元琰因为早有预感而保全了自己。不久,他又被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升任卫尉卿。第二年,李多祚等人被杀,因为杨元琰曾经和李多祚一起立过功,也被关进监狱审问。幸亏中书侍郎萧至忠为他求情,才免于一死,之后又升任光禄卿。景云年间,杨元琰上书请求辞去所有官职,并将自己的官职追赠给父亲。中宗皇帝同意了,追赠他的父亲为越州长史。睿宗皇帝即位后,杨元琰三次升迁,最终当上了刑部尚书,并被改封为魏国公。开元初年,他被任命为太子宾客后退休。六年后,他在家中去世,享年七十九岁。他的儿子杨仲嗣当过密州刺史,杨仲昌当过吏部郎中。
倪若水是河南稾城人。唐玄宗开元初年,他一路升迁,做到中书舍人、尚书右丞,后来外放担任汴州刺史。他为政清廉,老百姓和官吏都很安心。他还增修了孔庙和州县学舍,鼓励学生学习,儒家学说在汴州一带非常兴盛,人们都赞扬不已。
四年后,玄宗皇帝派宦官去江南采办包括在内的各种珍奇鸟类,路过汴州。倪若水知道了这件事,就上表劝谏说:“现在正是夏季农忙的时候,农民辛勤耕作,养蚕的妇女也忙着采桑。在这个时候去捕捉奇禽异鸟,来满足宫廷的玩乐之需,从江南岭南千里迢迢运到京城,水路要准备船只,陆路要人扛着抬着,还要用鱼肉和稻粱喂养这些鸟。路上看热闹的人,难道不会觉得皇上您轻贱百姓而珍爱鸟类吗?您现在已经登基称帝,拥有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内府珍宝盈满,还有什么求不得的呢?我承蒙皇恩,担任要职,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只想为国家效力,报答皇恩。我冒着触怒您的风险,直言进谏,就算被杀头也在所不辞。”
玄宗皇帝手诏回复说:“朕先前只是让人取少量杂鸟,是那些宦官没理解朕的意思,才采捕了较多鸟类。你这次奏报,言语诚恳忠正,我很满意。你才识过人,正直方正,所以才委以重任。你果然能排除邪恶,坚持操守,忠贞刚烈,遇事敢于直言。朕很高兴你如此忠诚正直,已经下令将那些鸟都放了。现在赏赐你四十匹布,以答谢你的忠言。”
不久,倪若水升任户部侍郎。开元七年,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右丞,后来去世了。
李浚,是甘肃陇西人,祖上几代都是武将。唐睿宗当皇帝后,提升他当了银青光禄大夫。唐玄宗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选李浚当太子中允。后来他又被外派到麟州当刺史,政绩显著,口碑很好。开元初年,朝廷设立了各道按察使,精挑细选能干的官员担任,李浚就得到了任命,先当了润州刺史,后来又当了江东按察使,还被封为真源县子。润州有个叫孙处玄的人,因为学问好品德高尚而出名,李浚对他特别尊重,多次上奏推荐他,还让自己的儿子李麟和他交朋友。但孙处玄一直称病不出仕。后来李浚又担任了虢州和潞州刺史,之后又当了益州长史和剑南节度使,还代理御史大夫。他做官的地方,都以诚实守信著称,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卸任后,百姓都怀念他。他去世的时候是开元八年,追赠户部尚书,谥号“成”。他的儿子李麟,也有记载。
阳峤是河南洛阳人,祖上是从北平迁徙过去的,是北齐右仆射阳休之的玄孙。仪凤年间,他考中了八科,被授予将陵尉,后来一步步升迁到詹事司直。长安年间,桓彦范担任左御史中丞,袁恕己担任右御史中丞,他们都极力推荐阳峤,想把他调到御史台来。内史杨再思和阳峤关系很好,他知道阳峤不喜欢那种需要争斗的职位,就对桓彦范他们说:“我听说他不太愿意,这怎么办?”桓彦范说:“选拔官员,哪能光看个人意愿?尤其是不愿意的人,更应该给他这个机会,这样才能压制那些急功近利的人,引导他们走踏实肯干的路。”杨再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提拔阳峤做了右台侍御史。景龙年间,阳峤又升迁到国子司业。阳峤为人恭敬谨慎,好学不倦,很有儒者的风范。而且他勤于政事,循循善诱。他在国子监任职期间,大家都觉得他非常称职。他还上奏修缮先圣庙和讲堂,并在庙前立碑,以纪念重视儒学这件事。
唐睿宗当皇帝后,就让张峤当了尚书右丞。当时朝廷设立建都督府来管理地方,精挑细选官员,想让张峤去当泾州都督府都督,后来又取消了这个任命。之后,他又先后担任魏州刺史、兖州都督、荆州长史,还做过本道的按察使,走到哪里都因为清廉正直而闻名。魏州的老百姓甚至跑到京城,割下自己的耳朵上表,请求皇上让张峤再次回到魏州做刺史。皇上就又任命他做了魏州刺史。后来,张峤回到朝廷,担任国子祭酒,多次被封为北平伯。他还推荐尹知章、范行恭、赵玄默等名儒担任学校的老师。
那时候学生们学习越来越懈怠,张峤就严格要求他们学习经典,甚至还动用了鞭子,学生们都很怨恨他,到处说他的坏话,甚至还趁夜里在街上打他。皇上听说后,下令杖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这才平息了这件事。张峤为人一向友爱兄弟,对孤儿寡母的侄子也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经常跟别人说:“我虽然官做到方伯(州牧),但心里跟以前做个小县尉没什么两样。”很多有识之士都很赞赏他。后来,张峤因为年纪大了就退休了,在家中去世,死后被追谥为敬。
宋庆礼是洺州永年人。他考中了明经,被任命为卫县尉。武则天当政的时候,侍御史桓彦范奉命到河北去修缮居庸关、岳岭关、五回关等关隘,以防备突厥人的入侵,特意把宋庆礼找来商量这件事。宋庆礼很有谋略,桓彦范非常尊重他。后来,宋庆礼升迁为大理评事,又担任岭南采访使。当时岭南的崖州、振州等五个州的首领互相攻打,社会秩序混乱,民不聊生。之前的使者都害怕岭南的瘴气,没有人敢去。宋庆礼却亲自前往,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利害关系。结果,那些地方都安定下来了,朝廷还因此撤走了驻扎在那里的五千士兵。唐玄宗开元年间,宋庆礼多次升迁,最后做了贝州刺史,还兼任河北支度营田使。
一开始,营州都督府设在柳城,负责管辖奚族和契丹族。武则天当政的时候,都督赵文翙治理不当,导致两族叛乱,攻破了州城,所以都督府就搬到了幽州东边二百里的渔阳城。到了开元五年,奚族和契丹族都归顺了朝廷,唐玄宗想把营州都督府迁回柳城老地方。但是,侍中宋璟坚决反对,认为不可行,只有庆礼大力主张这样做有利。于是,皇帝就派庆礼、太子詹事姜师度、左骁卫将军邵宏等人去柳城重建营州城,只用了三十天就完工了。很快,庆礼就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兼任营州都督。他开垦了八十多个屯田,从幽州、渔阳、淄青等地调来百姓,还招募商人,为他们建立店铺。几年时间,营州的粮仓就丰满了,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
庆礼为政清廉严厉,勤于处理政务,他管辖的地方,官员百姓都不敢违反法纪。但是,他喜欢搞工程建设,经常改动东西。他曾在边境险要的地方设置陷阱和树立拒马,用来阻挡敌人,有人觉得这样做没啥实际作用,颇有微词。庆礼在开元七年去世,追赠工部尚书。太常博士张星给他上谥号时说:“宋庆礼为人刚正不阿,正直过头了,在东北边境办事,损失了上万计的钱财,这真是害了他自己,也危害了国家。《谥法》里说,做事过于精巧就叫‘专’,所以建议谥号为‘专’。” 礼部员外郎张九龄反驳道:
庆礼为人正直节俭,是为国家劳苦功高的臣子,他在边疆工作了三十年。老百姓安居乐业,他却奔波劳碌;农业生产艰难,他却能保证军队的粮草充足。他从不懈怠,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尽心尽力地工作,这些都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何况营州是镇守边疆,扼守要冲的地方,能控制敌人的生死,也能成为他们的主人,所以称它为乐土,由来已久。以前因为赵文翙治理无方,导致营州荒废,寇盗横行。所以二十多年来,东部边境战事不断,尸横遍野,败军之将不计其数。
皇上英明果断,决定恢复祖宗旧制,重修大禹治水的功业。动用了数千民夫,没有强大的军队护卫,就让他们直接前往,按照命令行事。于是大家拿着畚箕和筑土的工具,敲着鼓,皇上亲自督促工程,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最终使得柳城成为坚固的险关,让林胡人感到腹背受敌,这正是皇上英明的决策。后来,皇上又停止了海运,收回了国家储备,边境安宁,河朔地区没有战乱。想想看,兴师动众的费用,以及运输的劳苦,相比之下,哪个更划算?说“损失了上万”,这简直是谬论!后来契丹背叛的时候,他们害怕我们的夹击之势,即使躲进鼠穴自保,也无法侵犯我们的牧场,这完全是因为皇上之前的策略奏效啊!怎么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否定之前的功绩,贬低他的谥号呢?这根本说不通!应该重新调查此事,让太常寺重新审议,这样才能找到他真实的品行,谥号的典制才能得以遵循。
后来,星复坚持之前的意见,庆礼的兄弟子侄辞玉又上书为其申冤,最终,他的谥号被定为“敬”。
姜师度是魏州人,通过明经科考试入仕。神龙年间,他一路升迁,做到易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河北道监察兼支度营田使。师度勤于政事,而且很有想法,很懂水利。他最初在蓟门北面,开凿沟渠,以防备奚族和契丹的入侵。他还修缮了魏武帝时期的旧渠,在海边开凿运河,称为平虏渠,以避免海上运输的艰难,直到现在,粮食运输都受益于此。后来他又升任银青光禄大夫,一路升迁到大理卿。景云二年,又转任司农卿。
开元初年,他升任陕州刺史。陕州西面的太原仓负责两京的水陆运输,以前都是用车子把粮食运到河边,然后再装船。师度就开凿了一条地道,从仓库存米的地方直接通到河边,方便多了,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开元六年,蒲州改名为河中府,师度被任命为河中尹,负责修缮府衙和寺庙。
一开始,安邑的盐池快干涸了,姜师度就组织民工开挖,疏通水道,建成了盐场,国家和百姓都从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后来他又调任同州刺史,又在朝邑、河西两县交界的地方,利用古代的通灵陂,选择地势引来洛水,并修建水坝从黄河引水灌溉,开垦了稻田两千多顷,还设立了十多个屯田,收成非常丰厚。为此,他被特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不久又升任将作大匠。
接下来一年,左拾遗刘彤上奏说:“我想设立专门管理盐铁的官职,把盐铁的收入用来充实国库,这样就能减轻百姓的赋税负担,让穷苦的人民得到救济。”奏章呈上去后,让宰相们讨论是否可行,大家都认为盐铁的收入对国家很有利。于是就让姜师度和户部侍郎强循一起代理御史中丞的职务,和各道的按察使一起商议,负责全国盐铁的征收工作。但是后来反对的声音很多,这件事最终没有实行。
姜师度在任上十一年后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多岁。姜师度特别喜欢修建水利工程,走到哪里都要组织人力开挖,虽然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成功的案例也很多。之前,太史令傅孝忠很擅长天文星象预测,当时人们就说:“傅孝忠两眼看天,姜师度一心穿地。”这句话流传很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强循是凤州人,也是因为在官场上的才能而闻名,官做到大理卿。
话说,有个叫逢尧的家伙,是岐州岐山人,为人挺狡猾,还特能说会道。唐睿宗的时候,突厥的默啜可汗想娶唐朝公主,这事儿皇上也答应了。逢尧当时是御史中丞,兼任鸿胪卿,就当上了这个送圣旨的使臣。到了突厥,默啜派大臣跟逢尧说:“你们送来的金鞍子,我们检查了,其实是银的镀金,这可不是天子该有的气派吧?是不是使者你路上给换了?这么虚伪,公主肯定也不是真的!把东西拿回去,这婚事就算了吧!”说完,就骑马走了。
逢尧一听,赶紧大喊,叫手下把马拉回来,大声说:“我们汉朝的规矩,对女婿是很重视的,送鞍子只是图个平安长久,哪能光盯着金银的多少啊?要是这样,那就是可汗你贪图金银轻视诚信,可不是重视人情讲信用啊!”默啜一听这话,说:“以前汉朝的使臣,可没这么大胆,不能小看啊!”于是,摆宴设礼,好好招待了逢尧。逢尧还劝默啜裹着头戴紫衫,朝南拜,并且让他的儿子跟着逢尧去长安。
因为这次出使有功,逢尧升迁很快,一下子当上了户部侍郎。后来,因为跟太平公主走得近,被贬到朗州当了个司马。到了开元年间,他又慢慢升官,最后当上了柘州刺史,死在了任上。
再说一个人,叫潘好礼,是贝州宗城人。年轻的时候,他和乡里孟温礼、杨茂谦是最好的朋友。好礼考中了明经,后来当上了上蔡县令,政绩突出,被提拔为监察御史。开元三年,他又升迁,当上了邠王府的长史。没多久,邠王被外放当了滑州刺史,潘好礼就兼任了邠王府司马,负责滑州的事务。邠王想出去游玩,潘好礼就劝他别去。后来,邠王带着鹰犬和家丁去打猎,潘好礼听说后,拦住他的路,请求他回去。邠王一开始不同意,潘好礼就干脆躺在马前,大声喊:“现在正是农忙季节,王爷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带着这些畜生践踏庄稼,寻欢作乐,损害百姓利益呢!请先把我踩死,再做您想做的事吧!”邠王又羞愧又害怕,赶紧道歉,然后回去了。
好礼这哥们儿,当上豫州刺史后,工作那是相当认真,事事都亲力亲为,管得特别细。虽然下属们都敬畏他那严厉的作风,但也烦他管得太严了。他儿子想回家准备参加明经考试,好礼说:“国家的法律必须公平公正,你要是学业还没精通,就别想着走捷径考取功名了!”然后,好礼自己亲自考问儿子。结果,他儿子经书上的义理都没搞懂,好礼当场大怒,把儿子叫来州府官员一起狠狠地打了,还给儿子戴上枷锁,在州府大门前示众。没多久,好礼自己因为犯了事儿,被贬官到温州当个别驾,官职也降下来了。好礼一直觉得自己是走正道的,从不巴结别人,也没什么升官发财的打算,穿衣吃饭都简朴得很,整个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不过,有些人觉得他这是在故意装清高,博取名声。
杨茂谦,清河人。窦怀贞刚开始当清河县令的时候,就非常器重他。杨茂谦通过考试进入仕途,被任命为左拾遗,后来又外放到临洺县当县令。当时洺州的人们都说杨茂谦、清漳县令冯元淑和肥乡县令韦景骏,都是有政绩的好官。杨茂谦因为清廉正直而名声在外,升迁为秘书郎。当时窦怀贞当宰相,多次推荐他,所以杨茂谦一路升迁,当上了大理正、御史中丞。开元初年,他被外放到魏州当刺史,兼任河北道按察使。他和同乡司马张怀玉一开始关系很好,后来却闹翻了,互相揭发对方的短处,结果杨茂谦被贬到桂州当都督。没过多久,他又调任广州都督,最后因为生病去世了。
杨玚,是华阴人。他爷爷杨缙,在陈朝做过中书舍人,因为擅长辞赋和经学而有名气。陈朝灭亡后,杨家才从江南搬到关中。他父亲杨琮,当过绛州刺史。杨玚一开始当麟游县令,那时候御史大夫窦怀贞负责修建金仙观和玉真观,就给附近的县发公文,要搜刮老百姓藏匿的钱财充作修建道观的费用。杨玚拒绝执行这个命令,窦怀贞很生气,说:“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杨玚回答说:“我考虑的是百姓受冤枉的事,没考虑官职高低。”窦怀贞被他的回答震住了。
后来,在中宗时期,韦氏家族势力强大,韦庶人上表请求把服役年龄定为二十二岁。韦氏家族倒台后,政府部门要追收之前的赋税和徭役。杨玚坚持认为:“韦庶人执政时,发布的命令多如牛毛,有的封官加爵,有的赦免罪犯,为什么偏偏要对已经服过徭役的青壮年加重赋税呢?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政府部门采纳了杨玚的意见,免除了这些额外赋税。杨玚因此名声大噪,被提升为殿中侍御史。
开元初年,杨玚升任侍御史。当时京兆尹崔日知贪赃枉法,杨玚和御史大夫李杰准备弹劾他。结果李杰反而被崔日知陷害,杨玚在朝堂上奏道:“如果负责弹劾的官员都受到威胁,从而帮助奸邪之徒达成目的,那御史台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唐玄宗觉得杨玚的话非常直接,立刻下令恢复李杰的职务,并将崔日知贬为歙县丞。杨玚后来升任御史中丞、户部侍郎。
唐玄宗曾经在延英殿召见中书门下和各部门尚书以及杨玚,一起讨论户口问题。杨玚就人口增减的情况做了详细的奏报,得到了玄宗的赞赏。当时御史中丞宇文融建议清查户口,有人认为这样做不方便,于是唐玄宗下令百官在朝堂上进行讨论。宇文融当时权势很大,很多官员都附和他的意见,只有杨玚一个人据理力争。不久后,杨玚被外放为华州刺史。
十六年,他升任国子祭酒,然后上奏推荐说:“沧州人王迥质、瀛州人尹子路、汴州人白履忠,这三个人都精通经学,品德高尚,可以作为后辈的典范,请求追授他们学官,让他们来教授学生,以此奖励学习儒学的风气。” 皇上批准了,王迥质被任命为谏议大夫,同时还担任皇太子的侍读;白履忠因为年纪大了,不能担任职务,被授予朝散大夫的称号,让他回家养老;尹子路则被任命为弘文馆的教授。
他又上奏说:“我私下认为,现在考试明经的人,主考官不考察他们对文章大意的理解,只看他们对难懂的文句是否能背诵出来,每次考试都只考一些零碎的经文片段,而且现在学习《左传》的人,十个里面不到两三个。如果这种情况长期下去,我担心《左传》的学问很快就要失传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考试都考一些通顺的平文,以保存经典的完整性。另外,《仪礼》、《公羊传》、《谷梁传》这三部经书,也快要失传了,如果不加以重视,恐怕后代人就会完全放弃它们。我希望能够通晓《周礼》、《仪礼》、《公羊传》、《谷梁传》的人,也能给予相应的奖励。” 于是皇上就下令说:“学习《左传》以及通晓《周礼》、《公羊传》、《谷梁传》这四部经书的明经考生,可以免除担任散官的义务。” 这个规定就正式写进了规章制度里。 因此,学生们在学门外面为他立碑颂扬。 后来他又升任大理卿,因为年老多病就辞去了官职。二十三年,被任命为左散骑常侍。不久去世,追赠户部尚书,谥号为贞。
他常常感叹《仪礼》快要失传了,就连士大夫们也都不懂如何去实践它。 所以在他家里,子女的婚嫁冠礼以及其他的吉凶大事,都严格按照古代的礼仪规范来进行,并制定详细的仪式程序,让长幼都能遵守。
崔隐甫,是贝州武城人,散骑侍郎崔儦的曾孙。他的祖父崔济做过太子洗马,父亲崔元彦做过太平令。崔隐甫在开元初年,升迁到洛阳令,治理地方很有威望。九年,他从华州刺史升任太原尹,百姓和官员们刻石歌颂他的政绩。十二年,他入朝担任河南尹。十四年,接替程行谌担任御史大夫。当时中书令张说当权,崔隐甫和御史中丞宇文融、李林甫一起弹劾张说犯的罪状,结果张说被罢免了知政事。
老张啊,在当官的时候,那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谁的面子都不给。想当年,贞观年间,李乾祐当御史大夫的时候,另设了个监狱,审案子直接就抓人关进去。结果呢,从御史中丞、侍御史往下,个个都学样儿,自己也关人,监狱天天爆满。老张看不下去了,就翻出以前的规矩,上奏说这样不行,然后就把那个监狱给拆了。
再说,那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御史大夫以下,一直到监察御史,都各自管各自的,几乎不互相汇报。老张可不管这些,上上下下,大小事都得经过他那儿,得听他的指挥。要是谁敢不听话,稍微有点儿不顺他的意思,他就立马参你一本,告到皇帝那儿。前后被贬的,差不多有一半,所以那些同事都对他敬而远之,心里怕得很。那年冬天,皇帝下令让老张审查外地官员的考评。以前啊,这活儿查得可细了,得磨磨唧唧好几个月才能搞定。可老张厉害啊,他把全国的朝集使都叫到京城来,一天就把这事儿给办完了,当时的人都佩服他办事效率高。皇帝还夸他呢:“你当御史大夫,大家都说你干得好,真对得起朕的信任啊!”
可惜啊,老张和张说关系不好,后来又因为党争的事儿,皇帝听说后很不高兴,就把他免职了,让他回家侍奉母亲。过了一年多,又重新任命他当御史大夫。后来又升了刑部尚书,他母亲去世后,他就辞官守孝去了。二十一年的时候,他又被起用,做了太原尹,还兼任河东采访处置使。之后又当了刑部尚书,还兼任河南尹。二十四年,皇帝回京,任命老张为东都留守,他治理地方非常严格,老百姓和官员都很佩服他。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李商隐,他祖上是赵郡人,家世代住在潞州的铜鞮,后来又搬到京兆的万年县。年轻的时候就通过明经考试,考了好几次,最后当上了下邽县的主簿。那时候姚珽当同州刺史,特别尊重他。景龙年间,李商隐当上了左台监察御史。当时中书侍郎兼管吏部选事的崔湜和吏部侍郎郑愔,两人一起负责官员选拔,他们都巴结权贵,三年来的空缺职位都被他们弄虚作假地填上了,老百姓怨声载道。没多久,这俩人就先后当上了宰相,李商隐和同事御史李怀让就在朝堂上弹劾他们,崔湜他们俩就被抓起来调查,最后都被贬官了。
那时候,睦州刺史冯昭泰诬告桐庐县令李师等二百多户人家谋反,朝廷派御史去调查。其他御史都害怕冯昭泰的蛮横,都装病不敢去。李商隐叹了口气说:“怎么能让好人蒙受冤枉的刑罚而不去为他们伸冤呢!”于是他主动请缨,越级前往调查,最终为李师等人洗清冤屈,奏请免除他们的罪名。没过多久,崔湜、郑愔他们又重新被启用,李商隐被从殿中侍御史贬到伊阙县当县令,李怀让被贬到魏县当县令。等崔湜他们死后,李商隐又从定州司马升任吏部员外郎,李怀让也从河阳县令升任兵部员外郎。李商隐后来升迁到御史中丞。当时御史王旭很嚣张跋扈,老百姓都受不了他。后来有人告发他,李商隐调查后,毫不留情,查获了他巨额的赃款,王旭最终被治罪。李商隐随后升任兵部侍郎,又升任河南尹。
李商隐为人正直刚烈,说话从不隐瞒,办事果断。他对待下属,非常开明。而且他对历史典故和近年的法令条文都烂熟于心,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
话说十三年前夏天,有个叫刘定高的反贼半夜袭击了通洛门,尚隐当时竟然没察觉到自己手下兵将的异常情况,结果被贬官到桂州当都督。临走的时候,皇帝派人来对他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可是国家法律得遵守啊。”然后赏赐给他一百匹杂色的丝绸,安慰他一下。没过多久,他又被调到广州当都督,还兼任五个州的经略使。 他上任的时候,有人想送给他钱财,尚隐坚决拒绝了,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改不了了,这可不是为了装什么清廉啊!” 总之,他就是没收。后来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京兆尹,又当过蒲州和华州的刺史,还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赐爵高邑伯,之后进京担任大理卿,接替王鉷当了御史大夫。
那时候,司农卿陈思问这个人,喜欢用一些奸邪小人当手下,暗中偷盗钱粮,积攒下来竟然有几万之多。尚隐又查办了他,结果陈思问被流放到岭南,最后死在了那里。尚隐三次担任监察官,每次都弹劾那些朝廷里不受欢迎的人,当时人们都很称赞他。到了唐玄宗天宝十四年,他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兼东都留守。天宝十七年,他又改任太子宾客。没多久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五岁,死后被追谥为“贞”。
吕諲是蒲州河东人,为人正直,勤奋好学。他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日子过得很艰难。他家乡有个叫程楚宾的人,家里很有钱,吕諲娶了他的女儿。程楚宾和他的儿子程震都很看重吕諲的才能,给了他很多资助,让他得以去京城求学。唐玄宗天宝年间初期,吕諲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宁陵尉。当时本道的采访使韦陟很赏识他的才能,把他招到身边当助手。后来,陇右、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奏请朝廷,让他担任度支判官,又陆续兼任了一些卫佐、太子通事舍人的官职。吕諲为人谨慎,勤于职守,虽然同僚们都争着邀功请赏,但他却一心扑在工作上,从不离开案卷簿籍,哥舒翰因此更加器重他,又让他兼任了虞部员外郎、侍御史。
安史之乱,哥舒翰打败仗了,肃宗皇帝在灵武登基,赶紧派人去通知各地。宫里两个官员,朱光辉和李遵骤,极力推荐一个人很有本事,皇帝很赏识他,直接提拔他当御史中丞,奏章啥的,皇帝都听他的。后来皇帝到了凤翔,又把他升为武部侍郎,还赏赐他高级官服。 十月份,收复了长安和洛阳,皇帝下令让他和三个部门的官员一起,仔细查查那些投降叛军的官员,从陈希烈以下几百个人,看看他们犯了多大的罪。这人查案子太狠了,好多正直的人都觉得他过分。
乾元二年三月,他又升官了,当上了平章事,还管着门下省的事务。七月,他母亲去世了,他就回家守孝去了。十月,他又重新上任,还兼任度支使,后来又升了黄门侍郎。上元元年正月,官位又升了,还赏赐了仪仗队。结果他刚在自家门口站着,有人就说:“这么吉利的事,你穿孝服不太好吧?”他就赶紧把孝服稍微解开一点,然后就接旨谢恩了,大家都觉得他太不讲究了。后来官职又升了好几级,还被封为东平男。
当了宰相后,他把自己的岳父程楚宾弄到卫尉少卿当官,儿子也安排了个员外郎的职位。宫里那些宦官,他都巴结着,那些宦官直接向皇帝传递命令。有人贿赂宦官求官,这个人就安排他去蓝田当个小县尉。五月,这事儿败露了,那个贿赂的人被打了板子打死了,还把他的肉分给官员们吃,结果他也因为这事儿被贬官了,当了个太子宾客。
七月,他又被派去荆州当长史,还兼任御史大夫,管着澧州、朗州、忠州、硖州这五个州的军政事务。他到任后,就向皇帝建议在江陵建个南都。九月,皇帝下令把荆州改名叫江陵府,还训练了三千兵,用来防备吴国和蜀国。他还把江陵府划出一块地方,建了个长宁县。他还建议把潭州、衡州、连州、道州、邵州、柳州、涪州这七个州都划归江陵府管辖。
一开始,张惟一担任荆州长史,自己(指代文中叙述者)是防御使,陈希昂是司马。这个陈希昂是衡州的土皇帝,手下有上千家兵,自成一派。他跟张惟一的亲信将领牟遂金积怨已久。有一天,陈希昂带兵闯进张惟一的衙门,硬要张惟一交出牟遂金的人头。张惟一害怕了,只好把牟遂金杀了给他。从此以后,荆州的军政大权就落到了陈希昂手里。后来我(指代文中叙述者)上奏朝廷,把陈希昂召回上都,任命他为侍御史,然后又外放他去常州当刺史兼防御使。陈希昂从江陵出发的时候,我(指代文中叙述者)在路上埋伏兵马,把他杀了,他的部下也被全部斩杀,尸体堆满了府门。府里的人这才害怕了,赶紧上奏陈希昂的罪行。
接着,有个妖道叫申奉芝,用歪门邪道讨好李辅国,竟然被提拔成了谏议大夫。李辅国奏请朝廷在道州地区驻军,让申奉芝当军校,他勾结当地少数民族,收受他们的金银财物,还赏赐他们红紫色的官服,甚至用皇帝的密诏赐给他们衣服,以显示自己的权力,大家都信了他的邪。那些士兵穿着红紫色的衣服,到处烧杀抢掠,地方官吏都不敢管,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潭州刺史庞承鼎看不下去了,趁申奉芝来京城上奏的机会,在长沙把他抓了起来。搜查出申奉芝巨额赃款,以及大量的妖言惑众的文书,然后派人把这些证据送去朝廷。李辅国是申奉芝的后台,他奏请朝廷召申奉芝进京。申奉芝进京后,说庞承鼎是诬陷他。朝廷下令调查庞承鼎诬陷的罪名,让荆南府审问。我(指代文中叙述者)让判官、监察御史严郢负责审理此案。我(指代文中叙述者)还上书陈述此事,肃宗皇帝大怒,把严郢流放到建州。庞承鼎最终得以昭雪,而申奉芝最后因为贪污受贿被流放,最终死在了流放途中。人们都称赞我(指代文中叙述者)坚持正义,刚正不阿,这些都是例子。
我刚当宰相的时候,跟同事李揆关系不好。后来我被罢免了两年,因为政绩突出,名声很好,李揆很嫉妒我,就说在湖南驻军不方便,还派人暗中到荆州、湖北刺探我的过失。我察觉到了,就上书弹劾李揆,李揆因此被贬为袁州长史。
张諲身体不好,建中元年二月去世,朝廷追赠他吏部尚书的官职,官方给他谥号为“肃”。 当时负责度支的员外郎严郢建议用“忠肃”两个字作为谥号,但是博士独孤及坚持认为就用“肃”字比较合适,最后采纳了独孤及的意见。张諲在朝廷和地方任职期间,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号,但是他在江陵当三年太守,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官。 一开始,老家的人就给他立了祠堂,张諲死后一年多,江陵的官员们凑了十万钱,在太守府西边风景优美的地方修建了一座规模很大的祠堂,四季都在那里祭祀他。
萧定,字梅臣,是江南兰陵人,是左仆射、宋国公萧瑀的曾孙。他父亲萧恕做过虢州刺史,死后被追赠为工部尚书。萧定靠着祖上的荫庇,先是被授予陕州参军、金城丞的官职,因为他办事干练,很受好评。给事中裴遵庆推荐他担任选补黜陟使判官。后来他又调任万年县主簿,一步步升迁,做到侍御史、考功员外郎、左右司郎中。 因为得罪了元载,被贬为秘书少监,兼任袁州刺史,后来又先后担任信州、湖州、宋州、睦州、润州五个州的刺史,每个地方都有很好的政绩。
大历年间,朝廷考核天下各地的州县长官的政绩,只有萧定、常州刺史萧复、濠州刺史张镒三人被评为一等。在发展农业、平均赋税、招回逃亡人口、增加户口数量这些方面,萧定都做得最好。 后来他又升迁为户部侍郎、太常卿。 朱泚叛乱的时候,他改名换姓,躲藏在乡里。京城收复后,朝廷立刻表彰了他,任命他为太子少师。兴元元年去世,享年七十七岁,死后追赠太子太师。
蒋沇,是莱州胶水人,吏部侍郎蒋钦绪的儿子。他性格耿介,独爱学习,很早就有了名气。因为孝廉被多次提拔,先后担任洛阳尉、监察御史。他和哥哥蒋演、蒋溶,弟弟蒋清,都因为办事干练、能力出众,在天宝年间名声大噪。长史韩朝宗、裴迥都把查核、审计等重要任务交给他,他处理事情公平公正,判断精准,成为同僚的典范。乾元年间以后,他被任命为陆浑、盩厔、咸阳、高陵四县县令。当时正值战乱之后,百姓生活困苦,百废待兴,蒋沇尽心竭力地安抚百姓,他到任的地方都恢复了安定。副元帅郭子仪每次带兵经过他的辖区,都会告诫军官说:“蒋沇县令清廉而严谨,供应军需一向有准备,士兵们能得到蔬菜和饭食就足够了,不要扰乱他的政务。”可见他当时的名声有多好。
后来,他升任长安令、刑部郎中、兼侍御史,还担任渭桥河运出纳使。当时元载当政,清廉正直的人大多得不到升迁,所以蒋沇长期停留在郎中的职位上,很久都没能调动。大历十二年,常衮因为大家认为蒋沇被埋没了,就提拔他做了御史中丞、东都副留守。不久又升任刑部侍郎、删定副使。之后改任大理卿,他执法公正,审理案件明察秋毫,被认为是称职的官员。建中元年冬天,皇帝到奉天巡幸,蒋沇赶往行在,结果被叛军的骑兵抓住了,叛军想用虚职引诱他,但他绝食装病,偷偷潜逃到民间。京城平定后,他首先受到表彰提拔,被任命为右散骑常侍。不久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四岁,追赠工部尚书。
薛珏,字温如,是河中宝鼎人。他的祖上薛宝胤做过邠州刺史,父亲薛纮做过蒲州刺史。薛珏年轻时凭借家世荫庇被任命为懿德太子庙令,后来又多次升迁,担任乾陵台令。没过多久,他参加太子中允的考试,兼任渭南尉,并且考取了第一名。过了一年,他又因为清廉的名声非常突出而被提升为昭德令。县里的百姓想要为他立碑记载他的政绩,但他坚决推辞,不肯接受。后来他又升任楚州刺史、本州营田使。
首先,州里营田的宰相遥领使者,刺史可以直达朝廷。当时的俸禄和其他补贴加起来超过一百万,手下有几百个田官,还有三千户人家做仆役,每年还能提拔十几个官员。但是,李珏都一一裁减,只保留了一两成,结果租税收入反而增加了。 后来,他被观察使诬告,被贬为硖州刺史,之后又升迁为陈州刺史。
建中初年,朝廷派使臣考察官员,考核他们的政绩。淮南节度使李承赞扬李珏在楚州精简政务,山南节度使赵赞称赞他在硖州廉洁清明,河南节度使卢翰则称赞他办事严谨。 因此,李珏被提升为中散大夫,并被赐予紫色官服。 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奏请朝廷任命李珏为兼御史大夫、汴宋都统行军司马。没过多久,李希烈从汴州逃走,李珏被任命为汴州刺史,之后又升任河南尹,最后进入朝廷担任司农卿。
当时,朝廷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选拔合适的刺史和县令,大概有上百人。朝廷下令让群臣考察,并询问民间疾苦以及胥吏的优劣,挑选那些有同情心、通达事理的人,结果只有十分之一二被选中。宰相想要用他们的文章辞赋来衡量他们。李珏说:“寻找好官不能只看他们的文章辞赋,应该以圣君爱护百姓为根本。”执政大臣最终同意了他的意见,所有被选拔的人都被提拔,而且很多人都称职。
贞元五年,李珏被任命为京兆尹。他为人刚正严明,精通法理,勤于政事,以身作则,但略微有些过于苛求细节,缺乏宏大的格局和文采。贞元八年,因为窦参的事情,他被贬为太子宾客。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岭南节度观察使。后来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四岁,朝廷为他辍朝一日,并追赠工部尚书。他的儿子李存庆,另有传记。
李惠登,是平卢人。年轻时担任平卢的裨将。安史之乱爆发后,他跟随兵马使董秦海收复沧州、棣州等地,以轻兵远征,敌人无法抵挡。史思明叛乱时,他又被俘虏。 他逃脱后投奔山南节度使来瑱,被授予试金吾卫将军的职位。
李希烈造反的时候,朝廷派惠登带着两千兵去隋州镇守。贞元初年,隋州全境归顺朝廷,惠登被任命为隋州刺史,还兼任御史中丞。 李忠臣和李希烈打仗,把隋州搞得人烟稀少,一片荒凉。惠登这个人很朴实,没什么文化,但他做官很实在,一切以百姓为重。该做的事就做,不该做的事就不做。 他当官二十年,当地田地开垦多了,人口也增加了。其他州的官员到他管辖的地方来,都夸赞他的政绩。后来,于頔当了山南东道节度使,把惠登的功劳上报朝廷,惠登被加封为御史大夫,他的州也升格为上州。不久又加封检校国子祭酒。他死后,朝廷追赠他洪州都督的官衔。
任迪简是长安万年人,考中了进士。一开始在天德军使李景略手下当判官。他为人厚道,有一次军中设宴,倒酒的人错把醋当成酒给李景略敬了。任迪简知道错了,又知道李景略脾气很严,怕酒保因此受罚,就自己把醋喝了,还装作没事的样子,委婉地告诉李景略酒不好,请求换一杯。 这件事让全军将士都很感动。后来李景略死了,大家觉得任迪简为人不错,想推举他当军队领导。监军使听到这个消息,把任迪简关了起来。 但是,士兵们一起冲到监军使那里,把门砸开救出了任迪简。朝廷知道了这事,派人调查,了解了军中情况后,任命任迪简为丰州刺史、天德军使,还让他兼任御史大夫,又加封常侍。后来,他又被提升为太常少卿、汝州刺史、左庶子。
张茂昭离开易定后,任迪简被任命为行军司马。到了易定后,负责守卫城门的虞候杨伯玉叛变了,很快就被部下杀死了。 负责兵马的张佐元又叛变,任迪简果断地把他杀了,这才顺利进入易定。不久,任迪简被加封为检校工部尚书,并担任节度使。
一开始,张茂昭当官挥霍无度,把公家的钱财都花光了。任迪简到任后,想犒劳士兵,却没钱,就自己吃粗粮,和士兵们一起吃。他住在营房里,足足一个月,军中的官员都很感动,请求他搬回官邸,任迪简这才搬了回去。三年后,他因为生病请求辞职,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回到长安后,他身体不好,没能去朝廷谢恩,后来改任太子宾客,不久去世,朝廷追赠他刑部尚书的官衔。
范传正,字西老,是南阳顺阳人。他爸爸范伦,是户部员外郎,和老乡李华关系特别铁。范传正考中了进士,又因为学识渊博,文章写得好,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先是被任命为集贤殿校书郎、渭南尉,后来升任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从比部员外郎升迁,先后担任歙州刺史、湖州刺史,一共治理了三个州郡,因为政绩出色而闻名。后来被提拔为宣歙观察使,任期结束后回到京城,唐宪宗听说他家里太奢华了,对他印象不太好,就让他当了个光禄卿。后来因为生病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左散骑常侍。
范传正这个人能力强,有主见,喜欢研究古代典籍,也很严格要求自己。不过,当官后,他有点奢侈,经常用钱财巴结权贵,把公家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幸好没出什么大乱子。他年轻的时候,曾在西部边境游历,还写了一本书叫《西陲要略》,一共三卷。
袁滋,字德深,是陈郡汝南人。他从小就努力学习,因为他的舅舅元结是道州刺史,名气很大,所以经常去他那里,跟着他学习。袁滋读书特别认真,能理解书中深奥的道理,元结对他非常欣赏。没过多久,黜陟使赵赞就推荐他为处士,让他参加考试,当上了试校书郎。后来何士干镇守武昌,就把他招去做幕僚,后来官职做到詹事府司直。有一次,他所在的部门有个县令,下面的官吏诬陷他偷了金子,袁滋调查后发现他是冤枉的,最终把他给平反了。御史中丞韦縚听说这件事后,就推荐他当了侍御史,后来又升任工部员外郎。
公元783年,韦皋第一次打开西南蛮夷的通道,蛮酋异牟寻进贡并请求朝廷派使者前往。朝廷正打算派人去安抚他们,但选来选去,那些官员都因为西南路途遥远而推辞。只有袁滋一个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唐德宗很高兴,就让他兼任御史中丞,持节出使南诏。还没出发,他又升任祠部郎中,使者身份不变。第二年夏天,袁滋回朝,被提升为谏议大夫。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右丞,负责吏部选拔官员的事务。后来,他被外放为华州刺史,同时兼任御史中丞、潼关防御使和镇国军使。
他治理地方,以宽厚、简易为原则。那些从其他地方逃难来的人,他都给他们分地让他们居住,并把他们的居住地命名为“义合里”。他特别注重慈惠,所以百姓都很爱戴他。但是,如果百姓犯了错,他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抓到小偷,他也常常放了他们,或者让他们用东西抵罪。后来,他被提升为金吾卫大将军,连那些老年人、孤寡老人也争着来给他道谢,堵住了他的路。后来杨于陵接替了他的职务,向百姓宣布说:“我不敢改变袁公的政策。”然后百姓才纷纷跪拜告别。
唐宪宗刚开始监国的时候,袁滋和杜黄裳一起担任宰相,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碰巧韦皋去世了,刘辟拥兵作乱,擅自号令。袁滋奉命前去安抚。还没到目的地,他就升任检校吏部尚书、平章事、剑南西川节度使,百姓们甚至为他建立生祠祈祷。后来他又被召回朝廷,任户部尚书,接着又担任荆襄两地的节度使,之后又改任彰义军节度使、以及随、唐、邓、申、光等州的观察使。吴元济叛乱,与官军对峙了好几年,袁滋因为久战无功,被贬为抚州刺史。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湖南观察使,最终在七十岁的时候去世,死后被追赠太子少保。
袁滋擅长篆书和隶书,很有古法。他出使云南的时候,还写了五卷本的《云南记》。他曾经读过刘晖的《悲甘陵赋》,感叹刘晖虽然褒贬善恶没有遵循《春秋》的原则,但是文章写得很好,不能被废弃,于是他又写了《甘陵赋后序》。他的儿子袁都,后来做到了翰林学士。
薛苹,是河东宝鼎人。年轻的时候靠做官一步步升迁,做到长安县令,后来又当上了虢州刺史。朝廷因为他的政绩突出,提拔他做了湖南观察使,接着又升任浙江东道观察使,最后因为政绩优良又调任浙江西道观察使。他清廉正直,遵守法度,老百姓都很拥戴他。他生活简朴,曾经穿一件绿袍子十多年都没换,后来朝廷赏赐给他一件红袍子,他才把旧袍子换掉。
薛苹在三个地方做官,一共十多年,家里从来没搞过什么娱乐活动,他的俸禄都用来接济亲戚朋友和穷苦子弟。后来他辞官做了左散骑常侍。当时有很多官员年纪到了退休的年龄还不肯退下来,只有薛苹到了退休年龄,没有任何疾病却主动请求退休,戴着角巾回到洛阳,当时人们都很敬佩他。他去世的时候七十四岁,朝廷追赠他工部尚书的官职。
阎济美,考中了进士。他历任多个官职,大家都说他是一位长者。他从婺州刺史做到福建观察使,又当过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他到任后,总是以简朴的治理方法为原则,当地百姓只记得他为民做的好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后来他升任右散骑常侍。他还做过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镇国军使,最后又回到朝廷担任秘书监。等到他到了退休年龄,上表请求退休,以工部尚书的官职告老还乡。后来因为朝廷恩典,又多次得到提升。最后在家中去世,享年九十多岁。
赞曰:圣人造世,才杰济时。在理致治,无为而为。坑鹔非议,简易从规。乐只君子,邦家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