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说说封伦,他的字叫伦子,他儿子叫封言道,侄子叫封行高。

接下来是萧瑀,他的字是子锐,他儿子叫萧钧,萧钧的儿子是萧瓘。萧瑀的哥哥的儿子,也就是萧钧的堂兄弟,叫萧嗣业。

最后是裴矩,他的儿子叫裴宣机,还有宇文士及。 这几位都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们的名字、字、父子兄弟关系,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封伦,字德彝,是观州蓚县人,北齐太子太保隆之孙,他父亲封绣做过隋朝通州刺史。封伦年轻的时候,他舅舅卢思道就经常说:“这孩子智商超群,将来一定能当上卿相。”

隋文帝开皇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江南发生叛乱,内史令杨素带兵去平叛,封伦被任命为行军记室。船到海边的时候,杨素叫他,结果封伦掉水里了,幸亏被人救上来。他换了身衣服才去见杨素,一句话也没说。杨素后来知道了这事,问他为什么不解释,封伦说:“私事,所以没说。”杨素非常惊讶。

后来杨素要修建仁寿宫,就让封伦当土木监。隋文帝到宫里视察,看到修建得这么奢华,大发雷霆:“杨素太不忠诚了!耗费百姓那么多力气,修建这么个离宫,这是要让我跟天下人结仇啊!”杨素吓得要死,担心要被治罪。这时封伦说:“您不用担心,等皇后来了,一定会有恩旨的。”第二天,果然召杨素进宫,独孤皇后安慰他说:“你知道我们夫妻年纪大了,没什么娱乐,你把宫殿修建得这么漂亮,这不是孝顺吗?”杨素回来后问封伦:“你怎么知道的?”封伦回答说:“皇上本来就节俭,所以一开始看到就生气了,但他通常会听皇后的。皇后是女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皇后高兴了,皇上的想法也会改变,所以我就知道了。”杨素感叹道:“你这种揣摩人心的本事,我可比不了。”

杨素这个人权势很大,恃才傲物,经常欺压别人,唯独对封伦赏识有加。杨素经常拉着封伦讨论宰相的职责,能聊一整天都不觉得累,甚至指着自己的座位说:“封郎,你将来一定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杨素很快就把封伦推荐给了隋文帝,于是封伦被提升为内史舍人。

大业年间,封伦看到虞世基很受隋炀帝的宠信,却不认真处理政务,凡事都由他经手,很多事情都耽误了时机。封伦就依附虞世基,暗中为他出谋划策,发布圣旨,迎合皇帝的心思。外面有奏章跟皇帝的意思相左的,都被封伦压下没上报;处理刑法案件,他总是故意曲解法律,陷害无辜;论功行赏的时候,总是故意打压削减。所以虞世基的权势越来越大,而隋朝的政局却越来越坏,这都是封伦造成的。

宇文化及造反的时候,逼着皇帝出宫,让封伦数落皇帝的罪过。皇帝说:“你是读书人,怎么做出这种事?”封伦羞愧地退下了。宇文化及随后任命封伦为内史令,跟着他到了聊城。封伦看到宇文化及的势力不行了,就暗中联系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化及,请求在济北运粮,观察形势。宇文化及失败后,封伦和宇文化及一起投降了唐高祖。唐高祖因为他是前朝的旧臣,派人迎接他,任命他为内史舍人,不久又升迁为内史侍郎。

高祖皇帝曾经去温汤,路过秦始皇的陵墓,对房玄龄说:“古代的帝王,耗尽百姓的力气,用光国库的钱财,修建巨大的陵墓,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房玄龄回答说:“上级的行为影响下级,就像风吹动草一样。从秦朝、汉朝开始,帝王厚葬之风盛行,所以百官百姓都争相效仿。凡是古代的坟墓,都藏有很多珍宝,都被后人挖开了。如果人死后什么都不知道,厚葬就太浪费了;如果人死后还有知觉,头发散乱岂不是很痛苦!” 高祖皇帝很赞赏,对房玄龄说:“从今以后,应该从上往下来倡导薄葬。”

唐太宗讨伐王世充的时候,诏令房玄龄参与军事谋划。高祖皇帝因为军队在外时间长了,想要班师回朝,太宗派房玄龄进京向皇上汇报战况。房玄龄对高祖皇帝说:“王世充虽然占领的地盘很多,但是都是名义上归附,真正听他号令的,只有洛阳一座城而已,他的力量已经耗尽,很快就会被攻破。现在如果撤兵,贼势必会重新振作,互相勾结,以后就更难对付了。不如趁他衰弱的时候,把他彻底消灭。” 高祖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等到太宗凯旋回朝,高祖皇帝对侍臣们说:“朕当初发兵东征,群臣意见不一,只有秦王(太宗)请求出征,房玄龄也赞成这个计策。古时候张华辅佐晋武帝,也只不过如此而已!”于是封房玄龄为平原县公,兼任天册府司马。

后来突厥入侵太原,又派使者来请求和亲,高祖皇帝问群臣:“是和亲还是作战,策略应该怎么定?” 大多数人说作战会结下深仇大恨,不如先和亲。房玄龄说:“突厥蛮横无理,轻视中原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一定认为我们的军队弱小,不堪一战。依我看,不如集中兵力狠狠打击他们,这样一定能迅速获胜,然后在胜利的基础上议和,恩威并施。如果今年不打,明年他们一定会再来,我认为还是打一场比较稳妥。” 高祖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六年后,房玄龄以本官身份兼任吏部尚书,他精通吏治,深受当时人的赞誉。八年后,他被晋封为道国公,不久又改封为密国公。萧瑀曾经向高祖皇帝推荐房玄龄,高祖皇帝任命他为中书令。太宗即位后,萧瑀升任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任尚书右仆射。房玄龄为人比较狡猾,和萧瑀商量好要上奏的事情,到了太宗面前,他又全部改了,因此和萧瑀结下了梁子。

贞观元年,房玄龄在尚书省生病,太宗皇帝亲自前去看望,立刻命令用御辇送他回家,不久他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岁。太宗皇帝非常悲痛,停朝三日,追赠他为司空,谥号为“明”。当初,房玄龄多次跟随太宗皇帝征讨,深受太宗的器重。因为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的事情,房玄龄多次向太宗表达忠心,太宗认为他是真心实意,前后赏赐给他数以万计。但是房玄龄暗中两面讨好,私下里依附太子建成。当时高祖皇帝要废立太子,犹豫不决,向房玄龄询问意见,房玄龄极力劝谏才作罢。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非常隐秘,当时的人都不知道,详情记载在《建成传》里。房玄龄死后几年,太宗皇帝才知道这件事。

贞观十七年,治书侍御史唐临弹劾房玄龄说:“我听说为君之道,应该尽忠职守,永不背叛;做臣子的操守,应该像冬天里的松柏一样坚定不移。如果违背了这些原则,罪不容诛。房玄龄位高权重,恩宠荣华,却毫无报效之心,反而阴谋诡计,迷惑储君,助长元凶,违背常理,理应处死。只是他的阴谋诡计,直到死后才被揭露,竟然还被追封赠官,没有受到严厉的处罚。罪行已经昭彰,应该降爵贬官,怎么能继续享受爵位和封地,还列在朝廷的显要位置!如果不惩治他,将如何警戒后人?” 太宗皇帝命令百官详细商议,民部尚书唐俭等人议论说:“房玄龄的罪行是在死后才暴露的,生前却受过皇帝的恩宠,他担任过的官职,不能追夺,请求降低他的赠官,更改谥号。” 太宗皇帝下诏同意,于是改谥为“缪”,取消他的赠官,削去他的食邑。

话说啊,子言这个人,他的身份可不一般,是高祖皇帝的女儿——淮南长公主的儿子。官儿做到宋州刺史,那可是相当高的职位了。

他哥哥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侄子,叫子行,这个人呢,才华横溢,特别擅长写文章,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到了贞观年间,他的官位也做到礼部郎中了,这可是朝廷里很重要的部门。

萧瑀,字时文,他爷爷是梁宣帝,爸爸是梁明帝,祖上可是梁武帝和昭明太子呢!他九岁就封了新安郡王,从小就以孝顺闻名。他姐姐嫁给了隋朝的晋王,跟着姐夫去了长安。在长安,他认真学习,写文章,为人正直,说话也耿直。他很喜欢佛教,经常修行,还经常跟和尚们辩论佛理,钻研那些空寂的道理。他经常看刘孝标的《辩命论》,觉得这本书损害了先王教诲,混淆了性命之理,于是就写了篇《非辩命论》来反驳它。他的主要观点是:人都是天地造化而生,谁说不是命?但是吉凶祸福,也跟人的行为有关,如果一切都归结于命,那就太偏颇了。当时晋王府的学士柳顾言、诸葛颖看了他的文章,都夸他:“自从刘孝标之后,几十年来,论述性命之理的人,都没人能反驳他。现在萧君的这篇论文,足以治愈刘孝标的顽疾了!”

隋炀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让萧瑀当了太子右千牛。炀帝当上皇帝后,萧瑀升了官,当了尚衣奉御,还兼任左翊卫鹰扬郎将。后来,萧瑀突然得了风病,他竟然不叫家人治病,还说:“如果老天爷让我多活几年,这病说不定就是我隐居的资本呢!”他姐姐萧后知道了,就劝他:“你这么有才华,完全可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体,去追求隐居呢?要是因为这个惹恼了皇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病快好了之后,他姐姐又劝他,所以他又有了仕途的志向。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做到银青光禄大夫、内史侍郎。因为跟皇帝是姻亲,所以皇帝也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但后来,萧瑀几次因为直言进谏而得罪了皇帝,渐渐被皇帝疏远了。

隋炀帝去雁门的时候,被突厥包围了。萧瑀献计说:“我听说始毕可汗来这里打猎,义成公主一开始不知道他会背叛。而且,北方的蛮夷风俗,可贺敦掌握着兵权。以前汉高祖解了平城之围,靠的是阏氏的帮忙。更何况义成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她肯定依靠大隋的支援。如果派个使者去告诉义成公主,就算没用,也没什么损失。我还暗中听到百姓议论,担心皇上打败突厥后,再去攻打辽东,这样人心不齐,可能会失败。请皇上发布诏书,赦免高丽,专心对付突厥,这样百姓安心,自然会卖力作战。”隋炀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派使者去见可贺敦传达旨意。没多久,突厥就解围撤兵了。后来,抓到了突厥的探子,探子说:义成公主派使者向始毕可汗告急,说北方有危险,所以突厥才解围的,原来是公主帮忙啊!

隋炀帝后来又要攻打辽东,对大臣们说:“突厥那么嚣张,能奈我何?因为他们以前没被彻底打败,萧瑀就害怕,这罪责难逃!”于是,就把萧瑀贬到河池郡当太守,当天就让他走了。萧瑀到了河池郡后,发现有一万多山贼在郡里横行霸道,萧瑀暗中招募勇士,想出妙计,打败了山贼,许多山贼都投降了。他把缴获的财物都赏赐给有功的人,所以大家都尽心尽力为他做事。后来,薛举派几万人来侵犯河池郡,萧瑀主动出击,打败了他们,从此以后,其他贼寇都不敢来了,河池郡又恢复了平静。

高祖皇帝建都长安后,派人写信召见萧瑀。萧瑀辞去郡守的职务回京,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封宋国公,又担任民部尚书。后来,太宗当了右元帅,攻打洛阳,萧瑀被任命为他的府司马。武德五年,萧瑀升任内史令。当时国家刚刚建立,各地还不太平,高祖皇帝非常信任他,很多政务都由他负责。高祖皇帝每次在朝堂上处理政事,都会让萧瑀坐在御榻旁边。萧瑀是独孤氏的女婿,高祖皇帝还亲切地称呼他为“萧郎”。朝廷的规章制度和典礼仪制,也都是萧瑀负责的。萧瑀兢兢业业,纠正违规行为,处理过失,大家都对他敬畏三分。他经常上奏几十条建议,大多被采纳。高祖皇帝还亲笔写信说:“能得到你的建议,是社稷之福啊!我赏赐你黄金一函,以表彰你的智慧,不要推辞。”萧瑀推辞,高祖皇帝下令不准他推辞。那一年,朝廷在州一级设立七个官职,都选拔德才兼备的人担任。后来太宗当了雍州牧,萧瑀被任命为雍州都督。

高祖皇帝有时下达的命令,中书省迟迟不执行。高祖皇帝责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慢,萧瑀说:“我以前在内史省工作的时候,发现内史省传达的命令,有时前后矛盾,各部门执行时都不知道该听谁的。这就像容易的事总放在前面,难办的事总放在后面。我在中书省工作很久了,对此深有体会。现在国家刚刚建立,事情都关系到安危,远方的事情如果处理迟缓,恐怕会错过时机。所以,我每次接到命令,都要仔细审查,确保它和以前的命令不冲突,才敢下发执行。耽误时间,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高祖皇帝说:“你能这么用心,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萧瑀刚入朝为官时,关中地区的土地大多被赐给了功臣。这时,高祖皇帝特地把这些土地归还,萧瑀把土地分给了皇室宗亲,只留下了一处庙宇用来祭祀。平定王世充后,因为萧瑀参与了军事谋划,被加封了两千户的食邑,并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朝廷内外官员的考核都由他负责,他为同僚树立了榜样,处理了大量的政务。

萧瑀办事有时比较严格,执法也比较严厉,所以当时有些人对他议论纷纷。萧瑀曾经向高祖皇帝推荐封伦,高祖皇帝任命封伦为中书令。太宗皇帝即位后,萧瑀升任尚书左仆射,封伦也升任尚书右仆射。封伦为人阴险狡诈,和萧瑀商量好要上奏的事情,到了太宗皇帝面前就全部改了。当时房玄龄、杜如晦刚刚掌权,他们疏远萧瑀,亲近封伦,萧瑀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上奏章陈述此事,但奏章的语气比较委婉。太宗皇帝因为房玄龄等人功劳很大,所以对萧瑀的奏章不高兴,把他免职回家。不久,他又被任命为特进、太子少师。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被赐予六百户的实封。太宗皇帝曾经问萧瑀:“我想让我的子孙后代长久地统治国家,社稷永远安定,这该怎么做?”萧瑀回答说:“我观察历代王朝的兴衰,发现那些能够长久存在的王朝,都是实行分封制,让诸侯成为巩固统治的基石。秦朝灭了六国后,废除了分封制,改用郡县制,结果只传了两代就灭亡了;汉朝统一全国后,实行郡国并行制,才得以延续四百多年。魏晋两朝废除了分封制,所以不能长久。分封制,确实应该实行。”太宗皇帝赞同他的意见,于是开始考虑实行分封制。

后来,萧瑀因为在太宗皇帝面前和侍中陈叔达发生争执,言语激烈,被认为不敬而罢免。一年多后,他被任命为晋州都督。第二年,他又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左光禄大夫,兼任御史大夫。他参与宰相们商议朝政,萧瑀经常据理力争,发表意见,房玄龄等人无法反驳。但是他们心里知道萧瑀是对的,却不用他的建议,萧瑀因此更加不满。房玄龄、魏徵、温彦博等人曾经犯了一些小错误,萧瑀弹劾他们,但他们的罪过最终没有追究,萧瑀因此更加失意。于是,他被免去御史大夫的职务,改任太子少傅,不再参与朝政。六年后,他被任命为特进,代理太常卿。八年后,他被任命为河南道巡省大使,有些案件因为没有查清真相而被搁置,萧瑀严格执法,甚至有人因此被处死,太宗皇帝特地免除了他的责任。九年后,他被任命为特进,再次参与政事。

太宗皇帝曾经私下对房玄龄说:“萧瑀在隋朝时,曾直言进谏,后来被贬为河池郡守。他差点被杀,却最终看到了太平盛世,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萧瑀叩头谢恩。太宗皇帝又说:“武德六年以后,太上皇曾经想过废立太子,但最终没有决定。我当时地位不稳,兄弟们也不容我,我确实担心自己功高震主。这个人既不能用高官厚禄收买,也不能用刑罚吓唬,真是社稷之臣啊!”于是,他赐给萧瑀一首诗:“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又对萧瑀说:“你的为人正直,古人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但是你的是非观念太分明,有时也会吃亏。”萧瑀再次叩头谢恩说:“我蒙受您的教诲,您还肯定我的忠诚,即使我死了,也像活着一样。”魏徵接着说:“臣下如果因为执法而得罪众人,明君会因为他的忠诚而原谅他;臣下如果因为坚持节操而显得孤单,明君会因为他的刚正而原谅他。我以前听说过萧瑀的事迹,现在亲眼看到了他的为人,如果萧瑀没有遇到明君圣主,一定会遇到危险!”太宗皇帝很高兴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十七年,他和长孙无忌等二十三个人一起画像挂在了凌烟阁。这一年,晋王被立为皇太子,他被任命为太子太保,还兼管政事。唐太宗征讨辽东的时候,因为洛阳地处要冲,扼守着关隘和黄河,所以让他守卫洛阳宫。

皇上从辽东回来后,他请求辞去太子太保的职务,但仍然留在中书省和门下省任职。太宗皇帝知道他喜欢佛道,曾经送给他一尊绣制的佛像,还在佛像旁边绣上了他的画像,让他供奉。又赏赐给他王褒书写的《大品般若经》一部,还送给他袈裟,让他穿着诵经。

他曾经说过:“从房玄龄以下,所有在中书省和门下省做官的,都是互相结党营私,没有真心实意地辅佐皇上。”多次单独向皇上奏报说:“这些人互相勾结,权势熏天,就像胶水一样粘在一起,陛下您没有仔细了解,只是还没发现他们的反叛罢了。”太宗皇帝对他说:“当皇帝的,应该驾驭人才,坦诚待人,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了,怎么至于这样呢!”

过了几天,太宗皇帝又对他说:“了解臣子,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人哪有不缺点的,应该扬长避短。我虽然不算聪明绝顶,也不至于糊涂到辨别不清人才的优劣。”于是多次向他保证。但他自己心里不舒服,太宗皇帝心里也一直记着这事儿,最后因为觉得他忠心耿耿居多,所以没有罢免他。

后来他请求出家当和尚,太宗皇帝说:“我知道你一向喜欢佛门,现在不能违背你的意愿。”他马上又奏报说:“我仔细考虑过了,不能出家。”太宗皇帝把这事儿在群臣面前说了,觉得他前后矛盾,心里很不痛快。

不久,他又说自己脚有毛病,经常到朝堂,却又不进宫面圣。太宗皇帝对侍臣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啊,怎么自己这么委屈自己呢?”于是就亲笔写了诏书:

我听说啊,顺应自然规律的事物,即使材质不同,也能取得成功;而违背规律的事物,即使外形相同,也很少能派上用场。就像船借助桨就能渡过千里江河,而车辕拉着车轮不动,连一毫之地都走不了。所以我知道,动静相辅相成容易成功,弯曲和笔直相互对抗就很难成功,更何况是上下尊卑的道理和君臣之间的关系呢?我因为自己对治国理政不够明智,所以希望依靠大臣们的才能,想着要除去虚伪回归真实,去掉浮华回归淳朴。至于佛教,那不是我所信奉的,虽然它在国家里也存在已久,但我认为它不过是虚假的技俩罢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追求佛教的人,还没能验证它将来是否真的有福报;而信奉佛教的人,反而因为过去的行为受到了惩罚。比如梁武帝一心信奉佛教,简文帝也热衷于佛教,他们都倾尽国库资助僧侣,耗尽人力修建佛塔庙宇。结果呢?三淮地区波涛汹涌,五岭地区烟雾弥漫,他们只能像熊一样躲在山洞里苟延残喘,最后魂归西天。子孙后代都来不及保护,国家顷刻间就变成废墟,他们所做的善事,结果多么荒谬啊!

太子太保、宋国公瑀,他竟然还重蹈覆辙,继承了亡国的陋习。他只顾个人利益,不明白隐晦和明显的道理;表面上说着佛教的道理,心里却分辨不清邪正。他延续了祖上几代的祸根,只想着自己一辈子的福气,上面违抗君主,下面又助长浮华之风。以前我问张亮说:“你既然信奉佛教,为什么不出家呢?”瑀当时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想先皈依佛门,我当时也答应了他,后来又没让他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变化就在一瞬间;自己可以肯定也可以否定,这种反复无常就发生在朝堂之上。他根本没有担当大臣的责任,哪有辅佐君主的才能呢?我忍耐到现在,瑀还是一点儿也不悔改。所以应该把他赶出朝廷,让他去地方上做个小官,让他去商州做刺史,并且取消他的爵位。

公元642年,他被朝廷授予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职,再次被封为宋国公。一次跟随皇帝到玉华宫,不幸染病去世,享年七十四岁。唐太宗听到这个消息后,停止了进膳;唐高宗则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并派使者去祭奠。朝廷最初为他谥号为“肃”。 但是太宗皇帝说:“改谥号这件事,一定要根据他的实际行为来考量。张瑀这个人,性格多疑,反复无常,这个‘肃’字的谥号不太贴切,应该重新选择一个更符合实际情况的谥号。”于是,太宗皇帝将他的谥号改为“贞褊公”。 朝廷又追赠他司空、荆州都督的官职,赐给他东园的珍贵器物,并把他葬在了昭陵。

临终前,他留下遗书写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死后,只穿一套简单的衣服就可以了,棺材里只铺一层单席就行,希望我能够尽快腐朽,不要再添加任何东西。不要请人择吉日,只求尽快办理后事。自古以来,贤哲之士,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你们应该以此为榜样。”他的儿子们遵照他的遗愿,为他举行了简朴的丧葬仪式。

他的儿子张锐继承了爵位,娶了唐太宗的女儿襄城公主为妻,后来官至太常卿、汾州刺史。襄城公主为人非常有礼貌,唐太宗经常让其他的公主们以她为榜样,学习她的言行举止。 太宗皇帝还下令为公主另建府邸,但是公主推辞说:“儿媳侍奉公婆就像侍奉父母一样,如果住处不同,那探望问候就会少了。” 公主再三推辞,皇帝才作罢,下令在原来的宅子上改建。永徽年间初期,襄城公主去世,朝廷下令把她葬在了昭陵。

张瑀的哥哥张璟,也是个有学问、有品德的人。武德年间,他担任黄门侍郎,后来升迁为秘书监,被封为兰陵县公。贞观年间去世,朝廷追赠他礼部尚书的官职。

瑀兄的儿子,叫崔钧,是隋朝迁州刺史、梁国公崔珣的儿子。他学识渊博,很有名望。唐太宗贞观年间,崔钧一步步升迁,做到中书舍人,深受房玄龄和魏徵器重。永徽二年,他又升任谏议大夫,同时兼任弘文馆学士。

那时候,有个左武候别驾叫卢文操,翻墙偷了左藏库的东西。高宗皇帝认为别驾的职位本就负责监督约束,卢文操自己却犯了盗窃罪,下令处死他。崔钧就进谏说:“卢文操犯的罪,情理上确实难以宽恕。但是,恐怕天下人听到这件事后,会认为陛下轻视法律,不重视人命,只凭喜怒行事,只看重钱财。我的职责就是进谏,我心里实在不安,不敢不向陛下奏报。”皇帝说:“你的职责就是负责进谏,你能够尽忠直言。”于是,皇帝特地赦免了卢文操的死罪,还对身边的臣子说:“这才是真正的谏议大夫啊!”

没过多久,太常寺的乐工宋四通等人,为宫女传递信物,高宗皇帝下令处死他们,并依据律法执行。崔钧又上书说:“宋四通等人犯的罪,是在律法颁布之前,不应该处死。”皇帝手诏回复说:“朕听说,防患于未然,是先贤们非常重视的。宫廷的禁令,怎么能逐渐放松呢?过去,如姬窃取兵符的事情,朕一直引以为戒,不想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严格执行律法,我想这并非滥用职权。只是朕一心系于紫禁城,希望能够亲近贤良,以示朝廷的清明。现在朕听到了你的谏言,特地赦免宋四通等人的死罪,将他们流放到远方。”崔钧后来做了太子率更令,又兼任崇贤馆学士。显庆年间去世。他写了二十卷的《韵旨》,还有三十卷的文集流传于世。

他的儿子崔瓘,官做到渝州长史。母亲去世后,崔瓘因过度悲伤而死。崔瓘的儿子崔嵩,另有传记。

崔钧的哥哥崔嗣业,小时候跟着祖母(隋炀帝的妃子)去了突厥。贞观九年回到朝廷,因为深知突厥的情况,被任命为使者,统领突厥军队。他多次升迁,做到鸿胪卿,兼任单于都护府长史。调露年间,单于突厥叛乱,崔嗣业率兵作战,战败,被流放到岭南,最终死在那里。

裴矩,字弘大,是河东闻喜人。他爷爷裴佗做过北魏东荆州刺史,他爸爸裴讷之在北齐当过太子舍人。裴矩从小就成了孤儿,是被伯父裴让抚养长大的。长大后,他学问很好,很早就出名了,在北齐当过高平王文学。北齐灭亡后,隋文帝杨坚当定州总管的时候,就把他召来当记室,非常亲近他。

隋文帝当上皇帝后,裴矩升了官,做了给事郎,在内史省做事,还负责处理一些人事方面的事情。隋朝灭陈的战争中,他当了元帅的记室。陈朝灭亡后,晋王杨广让裴矩和高颎一起把陈朝的档案收起来,放到皇家的档案馆里。后来他又升了好几级官,做到吏部侍郎,因为一些事情被免职了。

隋炀帝大业初期,西域很多少数民族到张掖和中原地区进行贸易。隋炀帝派裴矩去管理这件事。裴矩知道隋炀帝雄心勃勃,想吞并西域,于是他就调查了西域的风土人情、山川险要、各个部落的首领、他们的服装等等,写成了《西域图记》三卷,进宫献给皇帝。隋炀帝非常高兴,赏赐了他很多东西。每天都把他叫到身边,问他西域的事情。裴矩极力夸大西域的珍宝以及吐谷浑很容易征服,隋炀帝信以为真。

于是隋炀帝委以重任,任命他为民部侍郎。没多久,他又升任黄门侍郎,参与朝政。隋炀帝派他去张掖招引西域的部落,来了十多个国家。三年后,隋炀帝去恒山祭祀,西域的这些国家都来参加了。后来隋炀帝要巡视河西走廊,又让裴矩去敦煌,裴矩派人去游说高昌王鞠伯雅和伊吾吐屯设,许以重利,让他们入朝。

等隋炀帝西巡到燕支山的时候,高昌王、伊吾设以及其他二十七个西域国家的人,都穿着盛装,戴着珠宝,焚香奏乐,载歌载舞地来迎接他。隋炀帝还让武威、张掖的男女老少都盛装打扮出来观看,队伍绵延几十里,隋炀帝非常高兴。后来隋朝灭了吐谷浑,很多蛮夷都来进贡,西域各族都臣服了,纷纷来朝见。虽然开拓了几千里的土地,但是战争和运输的费用每年高达几百万,搞得全国人民都很苦。

隋炀帝认为裴矩有安抚西域的才能,就提升了他的官职,让他当了银青光禄大夫。那一年,隋炀帝到了东都洛阳,因为朝贡的蛮夷很多,裴矩就劝隋炀帝大规模征集全国各地奇特的工艺品,在洛阳制作大型的鱼龙等装饰品,用来炫耀给西域各族看,持续了一个月才结束。他还命令在市场上都搭上帐篷,摆上酒席,让掌管少数民族事务的官员和少数民族一起交易,走到哪里都请他们入座,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再走。有些有见识的少数民族私下里都嘲笑隋炀帝的虚张声势。

隋炀帝却夸裴矩非常忠诚,对宇文述、牛弘说:“裴矩非常了解我的想法,他提出的建议,都是我计划好的,我还没说出来,他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真心为国家着想,谁能做到这样?”不久,隋炀帝又派裴矩和将军薛世雄一起修筑伊吾城,回来后赏赐了他四十万钱。裴矩又献计在射匮中安插间谍,暗中攻击处罗。后来处罗被射匮逼迫,只好跟着使者来朝见隋炀帝,隋炀帝很高兴,赏赐了裴矩貂皮大衣和西域的珍宝。

裴矩还跟随隋炀帝巡视塞北,到了启民可汗的营帐。当时高丽派使者先去突厥,启民可汗不敢隐瞒,把高丽使者带给隋炀帝看。裴矩趁机说:“高丽的土地,本来是孤竹国的领土,周朝把它封给箕子,汉朝把它分成三个郡,晋朝也管辖辽东。现在高丽不臣服,还被列为蛮夷之地,所以先帝就想征讨它很久了,只是因为杨谅无能,出兵没有成功。现在陛下当政,怎么能不对高丽用兵呢?让中原地区变成蛮夷之地吗?现在高丽的使者去朝见突厥,亲眼看到突厥归顺,一定会害怕大隋的强大,担心以后被征服,所以会逼迫他们入朝,这样就能把他们抓来了。请陛下直接下令让高丽使者回国,派使者去命令高丽王赶紧来朝见。不然的话,就应该立刻和突厥一起消灭他们。”隋炀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高丽不听话,隋朝开始制定征讨高丽的计划。隋军到达辽东,裴矩以本官的身份兼任虎贲郎将。第二年,他又跟随隋炀帝到了辽东。兵部侍郎斛斯政逃到高丽,隋炀帝让裴矩兼管兵部的事务。因为在辽东的战功,他升任右光禄大夫。后来裴矩跟随隋炀帝到了江都。义军进入关中,屈突通战败的消息传来,隋炀帝问裴矩有什么策略,裴矩说:“太原发生变乱,京畿也不安定,遥控指挥,恐怕会错过战机。只有皇帝赶紧回长安,才能平定叛乱。”

裴矩看出天下将要大乱,害怕自己有危险,所以对每个人都非常客气,即使是普通的衙役,也都对他很满意。当时跟随隋炀帝的士兵很多都逃散了,裴矩对隋炀帝说:“车驾在这里已经两年了,士兵们没有家属,这样是不能长久安定的。请允许士兵在这里成家,如果有人私下逃走,就给他们配偶。”隋炀帝同意了他的建议,军中渐渐安定下来,大家都说:“这是裴公的恩惠啊!”

这时候,隋炀帝已经非常昏庸奢侈了,裴矩没有劝谏,只是讨好他而已。宇文化及造反后,任命他为尚书右仆射。宇文化及失败后,窦建德又任命他为尚书右仆射,让他专门负责选拔官员。窦建德是从土匪起家的,做事没有章法,裴矩就为他制定了朝仪,设立法律,制度比较完善,窦建德非常高兴,经常向他请教。

建德战败后,裴矩带着伪将曹旦和建德的妻子,还有传国八玺,把山东的地盘都献给了李渊,被封为安邑县公。

五年后,他被任命为太子左庶子,没多久又升迁为太子詹事。皇上还让他和虞世南一起编写《吉凶书仪》,他们参考了以前的典故,编写的礼仪规范非常符合礼制,深受学者推崇,直到现在还在用呢。八年后,他又兼任检校侍中。

太子建成被杀后,他的残余势力还占据着宫城,想和秦王李世民决一死战。李世民派裴矩去劝降,宫里的士兵这才散了。之后,裴矩升任民部尚书。裴矩年纪都八十多岁了,可精神头儿一点也不衰,因为他对历史典故非常熟悉,所以很受重视。

太宗李世民刚当皇帝的时候,一心想整治那些贪官污吏。听说有些官员在处理案件时收受贿赂,就派人用钱财去试探他们。有个司门令史收了一匹绢,李世民大怒,要杀了他。裴矩赶紧劝谏说:“这个人收受贿赂,确实该严惩。但是陛下您用钱财去试探他,然后就用最严厉的法律处罚他,这叫做陷害别人犯罪,恐怕不符合您要以德治国、遵守礼仪的初衷吧!”李世民听进去了他的话,于是召集百官说:“裴矩居然敢当面直言劝谏,不肯盲目附和,每件事都这样,天下还有什么治理不好的呢!”

贞观元年,裴矩去世了,追赠绛州刺史,谥号敬。他写的《开业平陈记》十一卷,在当时广为流传。

他的儿子裴宣机,在高宗时期官至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左中护。

宇文士及是长安人,他爸爸是隋朝的右卫大将军宇文述,他是宇文述的儿子,也是宇文化的弟弟。隋文帝杨坚在位后期,因为父亲的功劳,宇文士及被封为新城县公。隋文帝曾经把他叫到寝宫里聊天,觉得他很优秀,就把自己的女儿南阳公主嫁给了他。

大业年间,宇文士及先后担任尚辇奉御,还跟着隋炀帝去江都。后来因为父亲去世,他辞去了官职,没多久又当上了鸿胪少卿。宇文化及密谋造反的时候,因为宇文士及是他的妹夫,他很忌惮宇文士及,所以没告诉他。宇文化及杀了隋炀帝之后,任命宇文士及为内史令。早年间,唐高祖李渊还是殿内少监的时候,宇文士及是奉御,他们俩关系很好。后来宇文士及跟着宇文化及到了黎阳,李渊派人给他写信让他过来。宇文士及也偷偷地派家仆走小路去长安向李渊表明忠心,还暗中送去金环作为礼物。李渊非常高兴,对身边的臣子说:“我和宇文士及以前就认识,现在他送来金环,这就是他的意思啊!”

到了魏县,唐高祖的军队压力越来越大,宇文士及劝他回长安,但宇文化及不同意。于是宇文士及和封伦一起去济北征集军粮。不久,宇文化及被窦建德俘虏了。济北的豪强们大多劝宇文士及起兵,率领青州、齐州的军队,去打窦建德,收复河北地区,观望一下形势。但宇文士及没有听从,他和封伦等人一起投降了李渊。李渊责备他说:“你兄弟俩率领想回关中的人马,打算回长安,那时候,如果你能得到我和我儿子的帮助,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现在你想去哪儿?”宇文士及回答说:“我的罪过确实死不足惜,但是我早早就效忠陛下,一直忠心耿耿,以前在涿郡的时候,我曾经半夜里和陛下密谈时局,后来在汾阴宫,我又向陛下表达了赤诚之心。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我一直想回到关中,所以暗中送去礼物,希望能以此赎罪。”李渊笑着对裴寂说:“这个人和我谈论天下大事,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了,你们这些人都在他后面呢!”当时宇文士及的妹妹是昭仪,很受宠,因此宇文士及也逐渐得到重用,被任命为上仪同。

他跟着李世民平定了宋金刚的叛乱,因为立功再次被封为新城县公,娶了寿光县主为妻,还被提升为秦王府骠骑将军。他又参与平定了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叛乱,因为功劳被封为郢国公,升任中书侍郎,后来又升任太子詹事。李世民当皇帝后,宇文士及代替封伦担任中书令,食邑七百户。不久,他又兼任凉州都督。当时突厥经常侵扰边境,宇文士及想树立威信来镇守边疆,每次出入都摆出军队,非常威风;他还谦虚礼贤,凉州百姓都很敬佩他。后来他被征召回朝担任殿中监,因为生病,被调任蒲州刺史,他为政宽简,百姓都很安居乐业。几年后,他回到朝廷担任右卫大将军,非常受李世民的信任,李世民经常把他叫到宫里,到半夜才让他回去。即使宇文士及回家洗澡休息了,李世民也会派人把他叫回来,他的同僚们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但他为人非常谨慎,他的妻子经常问他,皇帝派人召见他有什么乐事,但他总是守口如瓶。

后来,李世民表彰了他的功劳,又另外封他的一个儿子为新城县公。他在殿中监的职位上干了七年,又加封金紫光禄大夫。他病重的时候,李世民亲自去看望他,还抚摸着他哭泣。贞观十六年,宇文士及去世,被追赠为左卫大将军、凉州都督,陪葬昭陵。宇文士及抚养幼弟和孤侄,以友爱著称,亲戚朋友家境贫寒的,他都会接济他们。但他自己却很奢侈,衣食住行都非常讲究。本来要给他谥号“恭”,但黄门侍郎刘洎反对说:“宇文士及在家很奢侈,不适合用‘恭’来形容他。”最后,他的谥号就定为“纵”。

史书上说啊,封伦这小子,特别会揣摩别人的心思,而且很会拍马屁,逢迎权贵。他当初跟着隋炀帝,后来又投靠唐朝,跟在炀帝身边的时候,说不定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可投奔唐朝后,却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建成太子当政的时候,封伦这家伙两边都讨好,忘恩负义,背叛了萧瑀的恩情,还经常上奏折跟别人唱反调。唐太宗是明君,没看穿他的心思;长孙无忌也是个贤相,居然也容忍他的阿谀奉承。说到底,这封伦的奸诈行为,直到他死后才被揭露出来,要不是唐临、唐俭他们弹劾他,这坏家伙就要得逞了。

萧瑀这个人啊,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学问也很好,是个正儿八经的儒生。他在隋朝当官,因为忠诚而得罪了人;后来投靠了唐高祖,对高祖那是言听计从,什么事都肯干。等唐太宗当政后,房玄龄、杜如晦当权,他们眼里容不得一点小错,封伦想在他们面前邀功请赏,结果却露出了两面三刀的嘴脸,还想着升官发财。他改名字的时候,还特意加了个“褊”字,算幸运的了;虽然信佛,但也没丢掉做人的原则,这还真算不上坏事。裴矩为人宽宏大量,策略周全;封伦做事谨慎小心,善于变通,这两人都是当时很厉害的人物。

赞曰:封伦揣摩谄诈,萧瑀骨鲠儒术。裴矩方略宽简,士及通变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