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是陕西三水人,个性张扬,爱显摆,喜欢玩弓箭,但技术不怎么样,却总吹嘘自己武功高强。李世民当秦王的时候,把他招到幕府里当差,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一路升官,做到左虞候、车骑将军,还被封为全椒县子。后来越来越受李世民的器重,参与了很多重要的军事谋划。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杀,侯君集出的主意最多。
李世民当皇帝后,侯君集升任左卫将军,因为立功被封为潞国公,赏赐一千户人家给他当食邑,不久又升任右卫大将军。贞观四年,他被提升为兵部尚书,参与朝政。当时要讨伐吐谷浑的首领伏允,李世民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和任城王李道宗做他的副手。
贞观九年三月,大军到达鄯州,侯君集对李靖说:“咱们大军已经到了,敌人还没逃进险要的地方,应该挑选精兵强将,快速前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肯定能大获全胜。如果这个策略不行,他们肯定会逃得远远的,山路崎岖,到时候再追就难了。”李靖觉得他的主意不错,就挑选精兵强将,轻装简从深入敌境。李道宗在库山追上了伏允的军队,打败了他们。伏允带着轻兵逃进了沙漠,躲避官军。李靖把军队分成两路,他和薛万均、李大亮走北路,侯君集和李道宗走南路。他们一路攻破逻真谷,翻越汉哭山,行程两千多里,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盛夏时节竟然下霜,山上积雪很多,他们辗转经过星宿川,到达柏海,多次与敌人遭遇,都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他们北望积玉山,看到了黄河的源头。然后就班师回朝,在达非川与李靖会合,平定了吐谷浑的叛乱。
贞观十一年,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等人一起被世袭封爵,侯君集被任命为陈州刺史,改封陈国公。第二年,他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升为光禄大夫。侯君集出身行伍,没什么文化,直到受到重用后才开始读书。他主管选拔官员,制定考核制度,既能带兵打仗,又能参与朝政,都有不错的名声。
高昌王麹文泰那个时候,把西域的商人都给拦住了,不让做生意。唐太宗就派兵把麹文泰叫到朝廷来,结果麹文泰说自己生病了,不去。于是,太宗皇帝就派李君集当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去讨伐他。
麹文泰听说唐朝军队要来了,就对自己的老百姓说:“唐朝离咱们这儿七千里,要穿过两千里宽的沙漠,那地方没水没草,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热得像火烧一样。大风一刮,路上很多人都会冻死热死,一百个人出发,能到这里的都不到十个,他们怎么可能带大军来呢?就算他们把军队停在我们城下,二十天粮食肯定就吃完了,到时候他们自己就乱了,咱们再冲出去抓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结果,还没等唐军到,麹文泰就死了,他儿子麹智盛继承了王位。
李君集带着军队到了柳谷,探子来报说麹文泰要下葬了,全国人都去参加葬礼了。 手下的将领都建议趁机偷袭,李君集说:“不行,皇上是因为高昌王骄傲自大、不尊重朝廷才派我们来执行天罚的,现在去人家坟地附近偷袭,这可不是问罪的军队该干的事儿!” 于是,李君集就下令继续前进,攻打高昌的田地。高昌人躲在城里死守,李君集劝降他们,他们也不听。
早先,大军出发的时候,皇上还召集了山东那些擅长制造攻城器械的人,都让他们跟着军队一起去了。李君集就用木头填平护城河,用撞车撞击城墙,撞塌了好几丈高的城墙,用抛石机往城里扔石头,砸到哪儿哪儿就碎了。高昌人没办法,只能用毡子被子挡石头,城墙上守卫的士兵都站不住脚了。
最后,唐军攻破了高昌的外城,抓了七千多男女老少,然后继续围攻高昌的都城。麹智盛被逼得走投无路,就给李君集写信说:“得罪皇上的,是我父亲,天罚已经降到了他身上,他死了。我继位没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希望尚书大人能可怜可怜我。” 李君集回信说:“如果你肯悔过自新,就赶紧投降吧!” 麹智盛还是不肯投降,李君集就下令士兵填平护城河,用抛石机猛攻。他还让人造了一座十丈高的楼,居高临下地观察城内的情况,只要看到有人或者被石头砸到的地方,就大声喊出来,城里的人很多都躲进屋里避石头。
一开始,麹文泰和西突厥的欲谷设结盟了,约定好如果唐军来了,就内外夹击。等听说李君集来了,欲谷设害怕了,就逃跑了,跑了上千里的路。麹智盛失去了外援,没办法了,只好打开城门投降。李君集分兵占领了高昌各地,平定了高昌国,俘虏了麹智盛和他的将领们,刻石记功然后回朝。
李君集刚打下高昌的时候,还没向朝廷汇报,就擅自把一些无辜的人抓起来当奴隶,还私吞了大量的宝物。将士们知道了这事儿,也跟着一起偷东西。李君集怕事情败露,不敢管。回到京城后,有关部门要追究他的罪责,皇上就下令把他关进监狱。
中书侍郎岑文本觉得,那些立下大功的大将们不能随便羞辱他们,就上书给皇帝说:
皇上,君集他们有些人是您的辅佐大臣,有些人是您的爪牙武将,都曾经得到您的提拔重用,担任将帅要职。可是他们没能端正品行,遵守法纪,报答您的恩情,反而任意妄为,罪行累累,按律当诛,以整饬朝纲。但是高昌国昏庸无道,已经遭到上天和百姓的抛弃,朝中大臣们都觉得高昌地处偏远,想把它忽略过去。只有陛下您英明睿智,制定了取胜的策略,君集他们奉行您的计划,终于在预定时间内平定了高昌。说起来,这完全是陛下的功劳,君集他们只不过是出力跑跑腿而已,功劳微不足道。可是陛下您却宽宏大量,把功劳都归于将帅们。捷报刚到,陛下就下旨恩赏,所有参战将士都得到了嘉奖。等到他们凯旋归来,陛下又特别设宴款待,并在万国来朝之际,重重赏赐他们。朝中内外文武百官,都为陛下赏罚分明而高兴。可是没过几天,君集他们就被送交大理寺了。虽然是他们自己触犯了法律,但朝中大臣们都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恐怕天下百姓也会怀疑陛下只看重他们的过错,而忘记了他们的功劳。我官位卑微,却有幸在朝中任职,既然看到了这种情况,不敢保持沉默。
我听说古代的帝王,出兵征战,委任将领,如果打胜仗了,就重重赏赐;如果打败仗了,就严惩不贷。所以,即使将领有功劳,即使贪婪残暴,放荡不羁,也会得到高官厚禄;如果将领犯了罪,即使勤勉谨慎,清正廉洁,也难免遭受杀身之祸。《周书》上说:“记住别人的功劳,忘记别人的过错,这是做君主的应该做的。”汉朝的贰师将军李广利,损失了五万大军,耗费了巨额军费,征战了四年,只缴获了三十匹骏马。虽然斩杀了宛王,但是他贪婪无度,不爱惜士兵,罪行很多。汉武帝为了万里征伐,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反而封他为海西侯,食邑八千户。还有校尉陈汤,假传圣旨兴兵,虽然斩杀了郅支单于,但是陈汤平时贪赃枉法,搜刮康居的财物,做了很多违法的事,被司隶校尉逮捕。陈汤就上书说:“我和将士们一起诛杀了郅支单于,有幸将其擒杀。现在司隶校尉却把我逮捕审问,这是为郅支单于报仇啊!”汉元帝赦免了他的罪行,封他为关内侯,赏赐黄金一百斤。还有晋朝的龙骧将军王浚,平定了吴国,但是王浑等人弹劾王浚违抗诏令,不受节制,士兵们得到了孙皓的宝物,还烧毁了孙皓的宫殿和船只。王浚上表说:“今年平定吴国,确实是件大喜事,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灾祸的累赘。”晋武帝赦免了他,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任命他为辅国大将军,封他为襄阳侯,赏赐绢帛一万匹。隋朝的新义郡公韩擒虎平定陈国的时候,纵容士兵在陈叔宝的宫殿里暴乱,隋文帝也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虽然没有提升他的爵位,却任命他为上柱国,赏赐他布匹八千段。
从这些例子可以看出,将帅大臣中,廉洁谨慎的人很少,贪婪索求的人很多。所以黄石公在《军势》中说:“要善于用智者,用勇者,用贪婪者,用愚笨者。所以智者喜欢建立功勋,勇者喜欢实现自己的愿望,贪婪者喜欢追求利益,愚笨者不顾生死。”可见,古代圣贤都善于利用人的长处,放弃人的短处,道理就在这里。我又听说,天地的运行规律,是以包容万物为首要的;帝王的德行,是以宽宏大量为美好的。汉武帝和历代帝王尚且能够宽恕李广利等人,更何况陛下您英明神武,统一六合,又岂能只拘泥于刑法,而不效法古人呢!恳请陛下圣明考虑,自行斟酌。我之所以进言,并非私下袒护君集他们,只是想用微薄之力,为陛下增光添彩。如果陛下能施以恩泽,收敛雷霆之威,体谅他们的微薄功劳,忘记他们的重大过失,让君集重新回到朝廷,继续为陛下效力,即使他们不是清正廉洁的大臣,也还是贪婪愚笨的将领。这样一来,陛下的圣德,即使违反了法律,德行也会更加显赫;君集他们的过错,即使得到了宽恕,过错也会更加彰显。这足以激励立功的将士,也足以使犯错的将领改过自新。
奏章上报后,李君集被释放了。他自己觉得在西域立下大功,却因为贪污受贿被关进监狱,心里憋屈得很。过了十七年,张亮当上了太子詹事,然后被外放为洛州都督,李君集气冲冲地质问张亮:“为什么把我排挤在外?”张亮说:“是你自己被排挤,还能怪谁?”李君集说:“我平定了一个国家,却还惹得皇上大发雷霆,这算什么排挤?”说着撸起袖子说:“我心里憋屈得要命,活不下去了!你打算造反吗?我要和你一起造反!”张亮暗中把这事告诉了太宗皇帝。太宗说:“你们俩都是功臣,君集只跟你说,没人知道,要是告诉别的官员,君集肯定说没有这事儿。两个人说法不一,这事儿不好判断。”于是太宗皇帝就压下了这件事,对李君集还是像以前一样。后来,李君集和其他的功臣一起画像被挂在了凌烟阁。
那时候,太子李承乾在东宫,担心自己会被废掉,又知道李君集心怀怨恨,于是就和李君集密谋。李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当时是东宫的千牛卫,李承乾就让他经常把李君集叫进宫里,问他怎么才能保住太子之位。李君集看李承乾软弱无能,想趁机利用他,于是就支持李承乾暗中图谋不轨,曾经指着自己的手对李承乾说:“这可是好手,将来一定能派上大用场!”李君集又担心事情泄露,心里不安,经常半夜惊醒,唉声叹气很久。他妻子很奇怪,就问他:“你可是国家的重臣,怎么搞成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要是做了什么坏事,辜负了国家,应该自己去自首,这样脑袋还能保住。”李君集没听她的。
等到李承乾的谋反事发,李君集也被抓了,贺兰楚石也去皇宫告发了这件事。太宗皇帝亲自审问他说:“我不愿意让那些小官吏来羞辱你,所以亲自来审问你。”李君集辩解不过来。太宗对百官说:“以前国家动荡不安的时候,李君集确实出力不少,我不忍心治他的罪。我想饶他一命,各位大臣们同意吗?”大臣们都争着说:“李君集的罪行,天地不容,应该杀了他,以儆效尤!”太宗对李君集说:“我们永别了,以后只能看到你的画像了!”说着就哽咽着哭了起来。最后,李君集被斩首示众,抄了他的家。李君集临刑的时候,脸色不变,对执行死刑的将军说:“我李君集怎么会造反呢?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我曾经带兵打仗,灭掉了两个国家,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功劳。请您替我向皇上求情,允许我的一个儿子来祭祀我。”于是,皇上特别赦免了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把他们流放到岭南。
张亮,河南荥阳人,以前穷困潦倒,靠种地为生。他为人挺有气节,表面看起来老实厚道,其实心里藏着不少鬼主意,别人根本看不出来。隋朝快完蛋的时候,瓦岗军首领李密在荥阳、汴州一带打仗,张亮拄着拐杖跟着他,但一直没啥重要职位。后来军队里有人想造反,张亮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密,李密觉得他很忠诚,就给他封了个骠骑将军,让他跟着徐勣。等徐勣带着黎阳的兵投降了唐朝,张亮也跟着一起投降了,唐高祖就让他当了郑州刺史。结果王世充攻下了郑州,张亮丢了官职,孤军寡战,没办法,只能逃到共城山里的沼泽地里躲起来了。
后来房玄龄和李勣觉得张亮这个人挺有本事,有智谋,就向唐太宗推荐了他,让他当了秦王府的车骑将军。唐太宗渐渐对他很信任,把他当成心腹。后来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打算造反,唐太宗觉得洛阳地势险要,万一出事,可以去那里避难,就派张亮去洛阳,带了一千多兵,暗中拉拢山东的豪杰,准备随时应对变故,还给了他很多金银财宝,让他随意使用。结果元吉告张亮要造反,张亮被抓起来审问,但他啥也没说。事情平息后,他又被派回洛阳了。建成死了以后,张亮被封为怀州总管,封长平郡公。贞观五年,他升任御史大夫,后来又当了光禄卿,被封为鄅国公,赐给他五百户的实封。之后他又先后担任了豳州、夏州、鄜州三州的都督。贞观七年,魏王李泰被任命为相州都督,但他没去上任,唐太宗就提升张亮为金紫光禄大夫,让他代理相州大都督长史。贞观十一年,张亮又被封为郧国公。
张亮不管到哪个地方做官,都会偷偷派人暗中调查了解当地的情况,揭露坏人坏事,就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他压制豪强,体恤百姓,所以到哪儿都受到百姓的称赞。张亮年轻的时候,抛弃了原配妻子,娶了个李氏。这个李氏品行不端,骄横跋扈,张亮对她又宠又怕。后来张亮到了相州,有个邺县的小孩,靠卖笔为生,还会唱歌跳舞,李氏看上了他,就和他私通了。她还谎称这孩子是她和张亮以前私通生的,把这孩子认作张亮的儿子,取名叫慎几。张亮前妻生的儿子慎微,总是劝张亮,张亮都不听。李氏还迷信巫术,走到哪儿都带着巫师,还干预政事,所以张亮的声望渐渐下降了。贞观十四年,张亮又当了工部尚书。第二年,他升任太子詹事,后来又外放做了洛州都督。侯君集被杀的时候,因为张亮之前就上奏说侯君集要造反,所以唐太宗下旨嘉奖了他,让他做了刑部尚书,参与朝政。
唐太宗要攻打高丽,张亮多次劝谏,但唐太宗没听。张亮于是主动请缨出征。唐太宗任命他为沧海道行军大总管,统领水军。他从东莱渡海,袭击了沙卑城,攻破了城池,俘虏了几千人。然后大军驻扎在建安城下,营地还没建好,士兵们都去砍柴放牧了。敌军突然杀到,军队里一片混乱。张亮这个人平时胆子小,没什么计策,就坐在胡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士兵们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觉得他很有胆量。他的副总管张金树等人就擂鼓命令士兵们反击,打败了敌人。唐太宗知道张亮没有将帅的才能,但也没责怪他。
有个懂方术的人叫程公颖,张亮很信任他。当初在相州的时候,张亮偷偷地把程公颖叫来,说:“相州地势险要,有人说不出几年就会有新的皇帝出现,你怎么看?”程公颖知道张亮有异心,就说张亮睡觉的姿势像龙,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还有一个叫公孙常的人,很会写文章,自称会炼丹,和张亮关系很好。张亮说:“我听说过一个预言,说‘弓长’的君主会迁都,虽然有这种说法,但我真的不想听到。”公孙常又说张亮的名字符合预言,张亮听了非常高兴。贞观二十年,有个陕州人常德玄告发了张亮,说张亮有五百个义子。唐太宗派法官调查,程公颖和公孙常都作证说张亮有罪,张亮说:“这两个人是怕死才诬陷我的。”他还说自己以前是辅佐唐太宗打天下的功臣,希望唐太宗能宽恕他。唐太宗对大臣们说:“张亮有五百个义子,养这么多人干嘛?分明是想造反!”他让百官商议张亮的案子,大多数人说张亮该杀,只有将作少匠李道裕说张亮还没完全显露出造反的迹象,说他无罪。唐太宗已经很生气了,最后还是把张亮杀了,抄了他的家。过了一年多,刑部侍郎缺人,让大臣们推荐,推荐了好几个都不合适。唐太宗说:“我知道该用谁了。以前李道裕说张亮‘反形未具’,这话说得对啊。虽然我没听他的,到现在还后悔呢。”于是就让李道裕当了刑部侍郎。
薛万彻,是陕西咸阳人,不过他家祖上是从敦煌搬过去的。他老爸薛世雄,是隋朝左御卫大将军,可惜他爹在大业末年当涿郡太守的时候死了。薛万彻年轻的时候,他和哥哥薛万均跟着他爹在幽州,因为武艺高强,都得到了罗艺的赏识。后来兄弟俩跟着罗艺投降了唐高祖李渊。他哥薛万均被封为上柱国、永安郡公,薛万彻被封为车骑将军、武安县公。
有一次,窦建德带着十万大军来攻打范阳,罗艺带兵抵抗。薛万均跟罗艺说:“咱们人少敌众,硬碰硬肯定输,得用计策。我们可以派些弱兵和瘦马在城外,背靠城墙,在水边摆开阵势引诱敌人,他们肯定要渡水来打。到时候,我带一百精兵埋伏在城边,等他们渡河过半,咱们再冲出去打他们,肯定能打败他们!”罗艺听了他哥的计策,就照做了。窦建德果然带兵渡河,薛万均率兵杀出,大获全胜。
第二年,窦建德又带了二十万大军来攻打幽州,敌人已经爬上城墙了。薛万均和薛万彻带着一百个敢死队,从地道里冲出来,直捣敌军背后,敌人吓得四处逃窜。后来,李世民平定了刘黑闼的叛乱,把薛万均提拔为右二护军,对他非常器重。太子李建成也看中了薛万彻,把他留在身边。李建成被杀后,薛万彻率领宫中卫兵在玄武门与李世民的军队交战,他带着人马喊叫着要冲进秦王府,当时士兵们都很害怕。等到李世民把李建成的脑袋砍下来示众后,薛万彻就带着几十个骑兵逃到了终南山。李世民多次派人去劝他,薛万彻这才放下武器投降。李世民认为薛万彻只是忠于他所效忠的主子,所以没有治他的罪。
万均啊,在贞观初期,他一路升迁,做到殿中少监这个职位。后来,柴绍去打梁师都的时候,就带上了万彻当副手。还没到朔方几十里地,突厥人就从四面八方杀过来了,咱们的军队有点儿往后退。万均和万彻就带兵冲出去跟他们打,结果砍死了突厥的一个骁勇的将领,突厥军阵大乱,咱们就乘胜追击,杀得他们尸横遍野。 打着鼓,一路往前冲,最后把梁师都给围住了。没多久,梁师都就被杀了,城池也投降了,突厥人都不敢来救了。
后来万彻跟着李靖去塞北打突厥颉利可汗,因为立了大功,被授予了统军的职位,还升了爵位,成了郡公。一开始,李靖要打吐谷浑,就请万彻一起去。到了吐谷浑的地界,他和其他的将领各带一百多骑兵先去探路,结果碰上了几千骑的吐谷浑兵。万彻一个人骑着马就冲了上去,吐谷浑人谁也不敢挡。他回来跟其他将领说:“这些敌人好对付啊!”说完又骑着马冲了上去,其他将领也跟着他,结果砍死了几千个敌人,地上全是人马的鲜血,万彻的勇猛在全军都数一数二。他又和万均一起在赤水源打败了吐谷浑的天柱王,缴获了二十多万头牲畜,一直追到了黄河源头。
万均后来官做到左屯卫大将军,还被封为潞国公,最后去世了。
薛万彻因为丁母忧辞官回家,后来又当上了右卫将军,被派去蒲州当刺史。这时候薛延陀带着回纥、同罗的军队渡过沙漠,南下攻打李思摩,李勣带兵去支援,薛万彻是副将。跟敌人交战的时候,薛万彻带着几百骑兵当先锋,冲进敌阵的后方,敌人的骑兵都散了,一看情况不妙,就溃败了。追击了几十里,斩杀三千多敌人,缴获战马一万五千匹。因为这次战功,薛万彻的一个儿子被封为县侯。
十八年后,薛万彻升任左卫将军,娶了丹阳公主,当上了驸马都尉。没多久又升任右卫大将军,然后调任杭州刺史,之后又升任代州都督,最后又被召回朝廷,当上了右武卫大将军。唐太宗曾经很随意地跟大臣们说:“现在有名的将领,只有李勣、苏定方、薛万彻这三个人。李勣、苏定方打仗,不会大胜,也不会大败;薛万彻呢,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有一次,太宗皇帝在丹霄殿设宴,邀请司徒长孙无忌等十多个人,每人赏赐一件貘皮,薛万彻也在其中。太宗本来是想把貘皮赏赐给薛万彻的,结果却叫错了名字,叫成了“万均”,于是太宗很伤感地说:“万均是我的老功臣,可惜早死了,我不小心叫错了他的名字,难道是他的魂灵想要朕赏赐的东西吗?”于是让人把貘皮拿来,又叫了万均的名字,一起把貘皮烧了,在场的侍卫们都很感慨。
二十二年,薛万彻又当了青丘道行军大总管,率领三万士兵从莱州乘船出海攻打高丽,深入鸭绿水一百多里,到达泊灼城,高丽人吓得四处逃窜,很多人都丢下城池跑了。泊灼城城主所夫孙率领一万多步骑抵抗,薛万彻派右卫将军裴行方率领步兵做后续支援,薛万彻和其他的军队乘胜追击,敌人大败。追击了一百多里,在战场上斩杀了所夫孙,然后包围了泊灼城。泊灼城依山傍水,地势险要,鸭绿水为其天险,一时攻不下来。高丽派将军高文率领乌骨、安地等地的三万多士兵来增援,分成两路军队。薛万彻也分兵迎战,两军刚一接触,高丽军就溃败了。
薛万彻在军队里,为人比较强势,有些人就向朝廷告状。薛万彻去见太宗的时候,太宗说:“有人上书说你和其他的将领关系不好,我考虑到你的功劳,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说着就把奏章烧了。后来,副将、右卫将军裴行方又告薛万彻的状,于是朝廷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薛万彻辩解不过,理亏了。英国公李勣说:“薛万彻是将军,又是皇亲国戚,竟然怨天尤人,罪不容赦!”于是薛万彻被罢官流放,后来大赦天下才得以回到家乡。
永徽二年,薛万彻被任命为宁州刺史。他回到长安后和房遗爱关系很好,他对房遗爱说:“我现在虽然脚有毛病,但是留在京城,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房遗爱对薛万彻说:“如果国家发生变故,我应该和你一起拥立荆王李元景为帝。”后来他们的阴谋败露,官府逮捕了他们,薛万彻一开始不承认,房遗爱作证,薛万彻才承认。于是被处死了。临刑前,薛万彻大声说:“薛万彻是条好汉,为国家效力是好事,怎么能因为房遗爱而杀了我呢!”然后脱掉衣服,让刽子手快点砍。刽子手砍了一刀没砍断,薛万彻骂道:“你怎么不用力!”砍了三刀才断气。
万彻的大哥万淑,也立过战功。贞观初年,他做到营州都督,兼任东夷校尉,被封为梁郡公。万彻的弟弟万备,非常孝顺,母亲去世后,他在母亲墓旁搭了草棚守孝。唐太宗还特地派人送来圣旨慰问,并且在他们家门口立碑表彰。后来,万备官至左卫将军,可惜比万彻先去世了。
话说在武德年间和贞观年间,像盛彦师、卢祖尚、刘世让、刘兰、李君羡这些人,虽然都立下过功劳,却都没能善终,没能在官场上走到最后。
盛彦师是宋州虞城人。隋朝大业年间,他当上了澄城县令。王世充起兵反隋的时候,盛彦师带着一千多宾客渡过黄河,去投奔义军。后来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军总管,参与平定了京城。没多久,他和史万宝一起镇守宜阳,抵抗东边的敌人。
李密叛乱,准备南下,史万宝很害怕李密的名声,不敢抵抗,就对盛彦师说:“李密是厉害的贼寇,还有王伯当辅佐他,他们突然叛乱,下面的士兵都想回老家,如果不是万全之策,咱们别轻举妄动。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了,简直挡不住啊!”盛彦师笑着说:“让我用几千人马去拦截他,一定能砍下他的脑袋!”史万宝问:“您有什么妙计?”盛彦师说:“军事上讲究策略,我不能公开告诉你。”
于是盛彦师带领军队翻过熊耳山,在山南的路上埋伏起来,让弓箭手占据高地,刀盾兵藏在溪谷里。他下令说:“等敌人过河一半的时候,一起发动攻击,弓箭手从高处射箭,刀盾兵就冲出去攻击他们。”有人问他:“听说李密想攻打洛州,您却跑到山里来,这是为什么呢?”盛彦师说:“李密声称要去洛州,其实是想偷偷跑到襄城投奔张善相,一定会出人意料。如果敌人进了山口,我在后面追击,山路险峻,没地方展开,就算一个人断后,也挡不住他们。现在我先占据山口,抓住他一定没问题!”
李密渡过黄河后,觉得剩下的军队不足为虑,就慢慢地带着军队走,果然过了山南。盛彦师袭击了他,李密的军队前后被截断,无法互相救援,结果李密被斩杀,王伯当也被抓获。因为这次战功,盛彦师被封为葛国公,拜为武卫将军,继续镇守熊州。
唐太宗讨伐王世充的时候,派盛彦师和史万宝在伊阙设防,切断王世充南下的道路。王世充被平定后,盛彦师被任命为宋州总管。当初盛彦师进入关中时,王世充任命他的部将陈宝遇为宋州刺史,对盛彦师的家属不尊重,这次盛彦师就借机杀了陈宝遇。他平生讨厌的几十户人家也被他杀掉了。宋州城里的人都很害怕,战战兢兢的。
后来徐圆朗造反,盛彦师被任命为安抚大使,作战中战死。徐圆朗很尊重他,让盛彦师写信给他弟弟,劝说全城投降。盛彦师写信说:“我奉命出使,没有尽到责任,被敌人俘虏,作为臣子不忠,我以死谢罪。你应该好好侍奉老母亲,不要为我担心。”徐圆朗开始很感动,但盛彦师却很平静,徐圆朗笑着说:“盛将军真是有气节,不能杀他!”于是像以前一样对待他。叛乱平定后,盛彦师最终因为之前的罪行被赐死。
卢祖尚,字季良,是光州乐安人。他爸爸卢禧,曾经是隋朝的虎贲郎将。祖上几代都非常富有,但卢家一直乐善好施,所以老百姓都很喜欢他们。隋朝大业年间快完的时候,朝廷招募勇士去抓捕土匪。卢祖尚那时候年纪很小,但是武力值超高,而且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战无不胜。那些土匪都怕他,不敢进他的地盘。
后来宇文化及造反,光州的老百姓推举卢祖尚当刺史。那时候他才十九岁,他登坛歃血,跟大家一起宣誓,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特别激动,大家都被他感动了。王世充拥立越王侗为帝,卢祖尚派人去投靠他,越王侗任命他为光州总管。后来王世充自己称帝了,卢祖尚带着全州投降了李渊,李渊很高兴,还给他写了亲笔信鼓励他,任命他为光州刺史,封他为弋阳郡公。
武德六年,他跟着赵郡王李孝恭去讨伐辅公祏,担任前军总管,攻下了宣州和歙州,还打败了贼帅冯惠亮和陈正通。平定叛乱后,他被任命为蒋州刺史。之后他又当过寿州都督、瀛州刺史,都干得很出色。
贞观初年,交州都督、遂安公寿因为贪污受贿被处罚了。太宗皇帝想找个好官去治理交州,朝臣们都说卢祖尚文武双全,为人正直廉洁。于是皇帝把他召到京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交州是重要的边疆地区,离京城很远,需要一个贤明能干的官员去管理。之前的都督都不称职,你很有安抚边疆的才能,就由你去镇守边疆吧,别以路途遥远为借口推辞!”
卢祖尚谢恩退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以自己旧病复发为理由推脱。太宗皇帝就派杜如晦去传达旨意,卢祖尚还是坚决推辞。皇帝又派卢祖尚的妻兄周范去劝说他,说:“跟人答应了事情,就要讲信用。你当着我的面答应了,怎么能事后反悔呢?你应该尽快上任,三年后我一定亲自召你回来,你不要再推辞了,我说话算数!”卢祖尚回答说:“岭南地区瘴气很重,当地人每天都喝酒,我不胜酒力,去了就回不来了。”太宗皇帝一听大怒:“我派你去你不去,拿什么来号令天下!”于是当着众臣的面把他杀了,当时他才三十多岁。后来皇帝后悔了,又恢复了他的官职和爵位。
刘世让,字元钦,是陕西醴泉人。他在隋朝做征仕郎。唐高祖进长安的时候,刘世让从湋川回到自己的国家,被任命为通议大夫。当时唐弼的余党在扶风作乱,刘世让主动请缨去安抚他们,高祖同意了。没多久,他就招募到几千人。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安定道行军总管,率兵抵抗薛举,结果战败,他和弟弟刘宝都被薛举的军队俘虏了。
薛举的军队攻到城下,薛举派人欺骗城里的人说:“我们的大军已经从五个方向进攻长安了,你们应该赶紧开门投降。”刘世让假装答应,然后告诉城里的人:“敌人的兵力就这么多,已经到头了。大家一定要好好防守,争取保全自己。”薛举很欣赏刘世让的忠贞,最终没有杀他。
到了唐太宗时期,刘世让驻军高墌。他暗中派弟弟刘宝逃回去,向朝廷报告敌人的虚实情况。唐高祖很高兴,赏赐他家一千匹布。等到薛举被平定后,刘世让得以回家,被任命为彭州刺史。不久,他又被任命为陕东道行军总管,和永安王李孝基一起在夏县与吕崇茂作战,结果唐军战败,刘世让和唐俭都被俘虏了。
在监狱里,刘世让听说独孤怀恩有谋反的阴谋,于是逃了出来,向唐高祖报告。当时唐高祖正在渡河,正准备去独孤怀恩的营地,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说:“刘世让的到来,难道不是天意吗!”于是慰劳他说:“你以前被薛举俘虏,还派弟弟暗中联络朝廷,现在又冒着危险来报告敌情,这些都是忧国忘身啊!”随后,唐高祖封刘世让为弘农郡公,赐给他一块庄园和一百万钱。
刘世让后来多次升迁,最后担任并州总管,统兵驻扎在雁门。突厥处罗可汗和高开道、苑君璋联合起来进攻雁门,攻势非常猛烈。鸿胪卿郑元璹之前作为使者在突厥,可汗让郑元璹去劝说刘世让投降,刘世让大声呵斥道:“大丈夫怎么能为蛮夷做说客呢!”过了几天,突厥军队才撤退。郑元璹回来后,向唐高祖汇报了刘世让忠贞勇敢的事迹,唐高祖下诏书褒奖他,还赏赐给他一匹好马。
没过多久,刘世让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广州总管。临行前,唐高祖问他边防策略,刘世让回答说:“突厥南下入侵,只是把马邑当作中间的通道而已。依我看,应该在崞城安置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多储备金银财物,对投降的突厥人要重赏,经常出奇兵袭击他们的城下,破坏他们的庄稼,摧毁他们的生计。不出一年,他们就会缺粮,马邑也就不会成为他们的威胁了。”唐高祖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派人快马加鞭去执行刘世让的策略。
突厥人害怕刘世让的名声,就散布谣言,说刘世让和可汗密谋,要造反。唐高祖没有调查清楚,就杀了刘世让,抄了他的家。贞观初年,投降的突厥人说刘世让当初并没有谋反,唐太宗这才为他平反,恢复了他妻子的身份。
刘兰,字文郁,是山东青州北海人。他在隋朝的时候,当过鄱阳郡的书记官。他读了不少史书,很会分析历史上的成败兴衰。但是,他的性格比较凶狠狡诈。看到隋朝快要完蛋了,他就跟一些不法之徒勾结在一起。当时北海地区很富裕,刘兰就盯上了那些富户的子女和财物,和一群盗贼狼狈为奸,攻破了他的家乡和附近的城镇。
唐武德年间,淮安王李神通担任山东道安抚大使,刘兰就带着他的亲戚朋友投奔了他。因为立了功,刘兰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尚书员外郎。贞观初年,梁师都还在占据朔方地区,刘兰向唐太宗献策,提出了攻取朔方的计策。唐太宗很欣赏他的计策,任命他为夏州都督府司马。当时梁师都依靠突厥军队驻扎在城下,刘兰却采取了反常的策略,他下令收起军旗,停止击鼓,不跟敌人正面冲突。结果,梁师都的军队半夜偷偷跑了,刘兰乘胜追击,打败了他们,然后进军夏州。梁师都最终被平定,刘兰因为功劳被提升为丰州刺史,后来又征召他担任右领军将军。
贞观十一年,唐太宗到洛阳,任命蜀王李愔为夏州都督。李愔没有去夏州赴任,于是刘兰被任命为长史,负责管理夏州都督府的事务。当时突厥内部发生分裂,有个叫郁射设阿史那摸末的家伙率领他的部落迁徙到河南地区。刘兰就使用反间计离间他们的部落,结果颉利可汗怀疑摸末,摸末害怕了,颉利可汗又派兵追杀他。刘兰率领军队迎击,打败了追兵。唐太宗认为刘兰很有本事,破格提拔他为丰州刺史,又升迁他为夏州都督,封他为平原郡公。
贞观年间后期,刘兰因为谋反被腰斩处死。右骁卫大将军丘行恭竟然挖出刘兰的心肝吃了!唐太宗听说后,把丘行恭叫来训斥道:“法律法规自有规定的刑罚,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难道说吃叛逆者的肝脏就能体现忠孝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刘兰的心肝岂不是要被太子和诸王们吃掉?难道这样就能证明你是忠臣吗?”丘行恭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李君羡是河北洺州武安人。一开始他在王世充手下当骠骑将军,但他很讨厌王世充这个人,就和同伙一起叛逃投降了李世民,李世民把他留在身边当亲信。后来李世民带兵打刘武周和王世充,每次战斗李君羡都身先士卒,骑着马冲锋陷阵,李世民赏了他好多东西,宫女、马牛、金银财宝、各种绸缎,数都数不清。李世民当了皇帝以后,李君羡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华州刺史,还被封为武连郡公。
贞观初年,天上经常白天也能看见太白星,算命先生说这是“女三昌”的预兆。当时还有谣言说:“将来会有个女皇帝。”李世民很讨厌这些事情。那时候李君羡是左武卫将军,在玄武门当差。有一次李世民在宫里给武官们办宴会,玩起了猜小名的游戏。李君羡说自己小名叫“五娘子”,李世民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说:“什么女子,竟然这么勇敢!” 李世民还发现李君羡的封地和管辖的县份名字里都有个“武”字,心里更加不舒服。
后来御史告发李君羡和妖人袁天纲私下密谋,图谋不轨,李世民就下令杀了他。到了武则天当政的天授二年,李君羡的家属到宫里喊冤,武则天就恢复了李君羡的官职和爵位,还重新以礼仪规格安葬了他。
史书上评论说:侯君集在战场上很厉害,立下很多战功;但他仗着皇帝宠信,骄傲自大,行为粗鲁放肆,最终丢掉了以前的功劳,反而招来了祸患,这真是个贪婪愚蠢的将军啊!张亮相信那些妖言邪说,迷信那些不吉利的预兆,养了义子这种不靠谱的人,最终恶行败露,虽然他谋反的事情还没暴露出来,但他的狡诈阴险,已经很明显了。万彻在战场上很有谋略,作战勇猛,却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终被杀。这三个人,都没能谨慎开始,最终善终。
赞曰:君子立功,守以谦冲。小人得位,足为身害。侯、张凶险,望窥圣代。雄若韩、彭,难逃菹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