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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十二·列传第六十二

文章信息
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旧唐书(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1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1日
点击数:30

李暠,是淮安王神通的玄孙,也是清河王孝节的孙子。他从小就没了父亲,非常孝顺母亲。在睿宗当皇帝的时候,李暠的官职一步步升迁,做到卫尉少卿。后来母亲去世,他守丧期间非常悲伤,连家人和亲戚都很少见到他笑。

开元初年,李暠被任命为汝州刺史。他做官很严格也很简明,整个汝州都变得井然有序。他和哥哥李昇、弟弟李晕感情特别好,李昇他们每个月都会从东都来看望李暠。他们出行都很低调,汝州百姓根本不知道,可见李暠为人多么清廉谨慎。没多久,李暠就被调到朝廷,先后担任太常少卿、黄门侍郎,还兼任太原尹,并且负责太原以北各军的军事指挥。

太原有个老习惯,有些和尚以参禅为生,死后不入殓,就随便把尸体扔到郊外喂鸟兽。这样年复一年,当地人把那地方叫“黄坑”。那里聚集了上千条饿狗,吃死人尸体,还经常咬伤小孩,附近百姓苦不堪言,之前的官员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李暠到任后,严格执行法律法规,下令禁止这种行为,并且派兵把那些狗都杀了,这才改掉了这个陋习。过了一段时间,李暠升任太常卿,没几天又升任工部尚书,兼任东都留守。

开元二十一年正月,皇帝下诏书说:“延续友好邦交,即使是在边境地区也一样重要;奉命出使,一定要选择贤能的人。这件事的重要性超过了当时的形势,所以礼仪也比一般的风俗更隆重,在众多人选中,没有人比李暠更合适。工部尚书李暠,为人温和善良,见识明智公正,是皇族中的领袖人物,也是朝廷的栋梁之才。金城公主如今远嫁吐蕃,朝廷的公卿大臣们当然不会忘记她,应该派人去看看她,所以应该让李暠持节出使吐蕃,按照程序办理。” 皇帝还赏赐给他一万匹作为国礼的丝绸和两千匹作为私人物品的丝绸,这些丝绸都织有各种颜色的花纹。

李暠出使吐蕃回来后,金城公主上奏朝廷,请求在今年九月一日在赤岭立碑,以明确吐蕃和汉朝的边界。立碑那天,朝廷还下令让张守珪、李行祎和吐蕃使臣莽布支一起前往观看。之后,吐蕃又派官员跟随汉朝使臣分别前往剑南、河西和碛西,沿途告知边境州县:“两国已经和好,不要互相侵犯。”汉朝使臣也同样向吐蕃边境传达同样的信息。因为李暠出使期间表现出色,所以被朝廷提升为吏部尚书。当时吏部官职任命文书的印章和曹司的印章文字相同,使用时经常混淆,难以区分,李暠就上奏朝廷,请求参照司勋兵部的印章样式,在吏部官职任命文书上加上“官告”两个字,这个做法一直沿用至今。

李暠仪表堂堂,所到之处都以威望著称,朝廷认为他有宰相的潜质。他先后被封为武都县伯,不久又升任太子少傅。后来李暠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多岁,朝廷追赠他益州大都督的官职。

齐物,是淮安王神通的儿子,也是盐州刺史。他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但在做官的时候却非常严格认真。从开元二十四年以后,先后担任了怀州和陕州刺史。

天宝年间刚开始的时候,齐物负责疏通砥柱山的险滩,方便漕运。结果在石头里挖出来个古代的铁犁铧,上面刻着“平陆”两个字。于是他就把河北县改名叫平陆县。因为这件事,齐物被升官为银青光禄大夫,后来又当上了鸿胪卿和河南尹。

齐物跟右相李适之关系很好,后来李适之被杨国忠陷害贬官了,齐物也因为这事儿被贬到竟陵当太守。后来他又回到朝廷,担任了司农卿和鸿胪卿。至德年间,他被任命为太子宾客,之后又升迁为刑部尚书、凤翔尹、太常卿和京兆尹。他做官的时候,特别擅长查处官吏的贪污受贿行为,以严厉著称,对人比较冷淡,但他自己却非常清廉,所以下面的官员都不敢违抗他。

晚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太子太傅,同时兼任宗正卿。上元二年五月去世,朝廷还为此停朝一天表示哀悼。皇帝下诏说:“故金紫光禄大夫、太子太傅、兼宗正卿齐物,是皇室的栋梁之才,也是士林的楷模,他清廉正直,刚毅果敢,不随波逐流。他一生历经多个官职,在朝廷内外都做出了贡献,威名日隆,忠诚效力有目共睹。他曾担任过三个尹(河南尹、凤翔尹、京兆尹),又曾进入朝廷核心部门任职,他善于侦破奸邪,整顿司法,维护法纪。后来又调任负责太子教育,再次担任师傅之职,与宾客、师长、同僚相处融洽。即使到了晚年,他的雄心壮志依然不减;他就像松柏一样,晚年依然坚韧挺拔。可惜天妒英才,他突然去世了,朕深感悲痛。应该给他追赠荣誉,以表彰他的功绩。特此追赠他太子太师的爵位。”

子复,字初阳,靠着父亲的关系,一路升官,做到江陵府司录。他很懂官场那一套,卫伯玉对他很器重,府里很多事情都找他商量。这人性格比较苛刻,但因为伯玉信任他,就把他推荐做了江陵县令,后来又升了少尹,之后又当过饶州、苏州刺史,政绩都挺好。

后来李希烈造反了,荆南节度使张伯仪几次带兵去打,都被打败了,朝廷很着急。因为子复在江陵待了很久,深得军民拥戴,而且他当时正守孝,朝廷就让他当了江陵少尹,还兼任御史中丞,让他当节度使的副手,负责军事。张伯仪被调走了以后,子复被任命为容州刺史,还兼任御史中丞,负责招讨叛军,官职也升了,加了个检校常侍。之前西原那边闹叛乱,之前的经略使抓到的叛军都被当做奴隶,派去做苦力。但子复就不同了,他让人去找到这些叛军的家属,把他们都送回家。他在容州做了三年,当地老百姓都很高兴。

后来他又升了广州刺史,还兼任御史大夫,做了岭南节度观察使。这时候,安南经略使高正平、张应相继去世,他们的下属李元度、胡怀义等人就带兵造反,到处烧杀抢掠,贪污腐败。子复就用计策骗了胡怀义,把他杀了,然后奏请朝廷把李元度流放到边远地区。他还劝导老百姓,把茅草屋改成瓦房。琼州长期被蛮族控制,子复多次派人去劝说他们,然后奏请朝廷在琼州设立都督府来安抚他们。子复很懂治理,走到哪里都受到好评,朝廷就让他做了宗正卿,还加了个检校工部尚书的官衔。

还没过一年,华州节度使李元谅死了,子复就被任命为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还兼任了检校户部尚书和御史大夫。

公元794年,也就是唐德宗贞元十年,郑滑节度使李融死了,军队里一下就乱套了。这时候,李复被任命为兵部尚书,还兼任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郑滑观察营田使等等一堆官职,外加个御史大夫。他重新上任后,开垦了几百顷的营田,用来供应军队粮食,而且没让老百姓出钱出力,大家都很高兴。到了贞元十二年,他又升官了,当上了检校左仆射。可惜的是,贞元十三年四月,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九岁。朝廷为他停朝三日,追赠司空,还赏赐了不少布匹、粮食等等。不过,李复长期在地方当官,积攒了不少钱财,也因此受到了一些非议。

李复有个族弟叫李若水,官做到左金吾大将军,还兼任通事舍人。这人长得特别高大威猛,在朝廷里当差三十年,对各种礼仪规矩都非常熟悉。每次去宣旨慰问,处理各种事务,都做得非常得体,让人印象深刻。他在唐德宗建中元年八月去世了。

李麟是皇室远亲,是唐太宗的曾孙。他父亲李浚,在唐玄宗开元初年,朝廷设立十道按察使的时候,因为选拔人才的眼光独到,被任命为润州刺史兼江南东道按察使。后来又升任虢州、潞州刺史,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还代理过御史大夫,以及剑南节度按察使。他做官期间,一直以诚实守信著称,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他在开元八年去世,朝廷追赠他户部尚书的官职,并赐谥号“诚”。

麟凭借他父亲的功劳得到了官职,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京兆府户曹。开元二十二年,他因为在宗室中才华出众被选拔出来,升任殿中侍御史,后来又历任户部、考功、吏部三员外郎。天宝元年,他升迁为郎中,不久又改任谏议大夫。五年后,他被任命为河西、陇右、碛西等道黜陟使,因为办事得力,深受皇帝赏识,升任给事中。七年后,他又升任兵部侍郎。

但是,同僚杨国忠权倾朝野,看不惯麟,于是宰相就奏请让麟以本官身份兼任礼部贡举。后来杨国忠当上了御史大夫,麟又回到了原来的兵部侍郎职位。天宝十一载,麟升任银青光禄大夫、国子祭酒。十四年七月,他以本官身份出任河东太守、河东道采访使,他的政绩清廉简明,深受百姓和官员的称赞。同年冬天,安禄山叛乱,朝廷觉得麟是读书人,恐怕难以抵御叛军,就派将军吕崇贲代替他回朝。麟又回到了国子祭酒的职位,并被赐爵渭源县男。

六月,玄宗皇帝逃往蜀地,麟立刻赶到皇帝的行在之所。到了成都后,他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兼任左丞,后来又升任宪部尚书。至德二年正月,他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时跟随皇帝的宰相韦见素、房琯、崔涣都已经前往凤翔了,不久崔圆也离开了,玄宗皇帝因为麟是宗室子弟,就把他留了下来,负责处理行在百司的事务。同年十一月,他跟随上皇回到长安,朝廷论功行赏,加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并晋封为褒国公。

张皇后干预朝政,殿中监李辅国凭借拥戴肃宗有功,掌握了全国的兵权,担任元帅府行军司马,权势熏天,一时无人能及。宰相苗晋卿、崔圆等人害怕他的权势,都巴结他,唯独麟坚持正直,不依附权贵,李辅国因此对他很不满。乾元元年,麟被罢免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只保留了太子少傅的职位。二年八月,麟去世,享年六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太子太傅的称号,并赐予绢二百匹。他下葬那天,朝廷还派京兆府官员护送,并负责一切丧葬事宜。麟爱好学习,文采出众,曾经编纂了从皇朝建立以来到当时的制书共五十卷,流传于世。

李国贞,是淮安王神通和淄川王孝同的曾孙。他爸爸是剑州长史李广业。李国贞原名叫李若幽,是个性格刚正不阿、很有管理才能的人。他先后担任安定、扶风的录事参军,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乾元年间,他一路升迁,当上了长安令,后来又做了河南尹。碰上史思明带兵攻城的时候,元帅李光弼往东去保卫河阳,李国贞就带着官吏们暂时住在陕州。过了几个月,他又被朝廷调到京城,当了京兆尹。上元初年,他又被任命为成都尹,同时兼任御史大夫,还担任剑南节度使。后来回到朝廷,担任殿中监。上元二年八月,他升任户部尚书,继续兼任御史大夫,还被授予节度使的职务,负责统领朔方、镇西、北庭、兴平、陈郑等地的军队,以及河中节度使的军队,驻扎在绛州,朝廷还赐给他“国贞”这个名字。到了绛州之后,他的职务又增加了,要负责管辖河中、晋州、绛州、慈州、隰州、沁州等地的军政事务,其他的职务都和以前一样。

李国贞到绛州后,发现军队里根本没有什么储备物资,老百姓都饿肚子,很难再向他们征收粮食了,将士们的粮饷也经常发不下来。李国贞多次上书朝廷报告情况,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军队里怨声载道,手下的人把情况告诉了李国贞,李国贞安慰他们说:“诸位将士何必如此,我已经向朝廷报告了,最终会有粮饷的。”没过几天,军队哗变了,他们攻打李国贞的衙门,半夜把城门给烧了。李国贞一时摸不着头脑,手下的人劝他赶紧逃走,李国贞说:“我受命为将,却不能平定叛乱,怎么能丢下城池逃跑呢!”手下人再三劝说,李国贞没办法,只好躲到州监狱里,假装戴着脚镣。结果,李国贞的手下被叛军抓住了,叛军通过他们找到了李国贞,把他从监狱里抓出来,要杀了他。李国贞说:“军队缺粮,我已经上报朝廷了,百姓也承受不了更多的赋税,我对将士们问心无愧啊!”叛军们犹豫了一下,准备撤退。这时,一个叫王元振的将领却说:“今天这事儿,还用问吗!”说着就拔刀杀了李国贞和他两个儿子、三个大将。

李国贞为人风度翩翩,清正廉洁,执法严明,为政勤勉,当时的人都称赞他是一位正直的官员。死后,朝廷追赠他扬州大都督的官衔。

子锜,靠他老子的荫庇,在贞元年间一路升官,做到湖州刺史和杭州刺史。他经常用很多珍宝贿赂李齐运,因此又升任润州刺史兼盐铁使,攒了好多钱财进贡皇上,以此讨好皇帝,德宗皇帝非常宠爱他。子锜仗着皇帝的宠信,变得骄横跋扈,有个浙江老百姓,穿布衣的崔善贞,跑到京城去告子锜的状,结果德宗皇帝居然把崔善贞押送给子锜,子锜就把崔善贞给活埋了,天下人都恨得牙痒痒。

于是子锜就增加了兵力,挑选那些擅长射箭的士兵组成一支部队,叫做“挽硬随身”;又把那些胡人、奚人,留着长胡子的,编成一支部队,叫做“蕃落健儿”。德宗皇帝又在润州设立镇海军,任命子锜为节度使,免去了他的盐铁使职务。虽然免去了他的肥差,却给了他节度使的权力,子锜的谋反之心还没暴露出来。

宪宗皇帝即位两年后,各地的强硬派官员都进京朝见,子锜心里不安,也请求进京,于是被任命为左仆射。子锜就让判官王澹留守润州。后来子锜一拖再拖,迟迟不出发,王澹和皇帝派来的宦官多次催促他,他很不高兴,就唆使士兵们在发放冬衣的时候杀死了王澹,还把王澹给吃了!监军使听到这个消息,派衙将赵锜去劝慰,结果也被子锜给剁碎了吃了!他还用刀架在宦官的脖子上,子锜假装很吃惊的样子去救,把宦官囚禁在另一个房间里。

然后子锜就举兵造反,打造了五把宝剑,分给管辖区域内的各镇将领,命令他们杀死刺史。于是常州刺史颜防利用他的门客李云谋,伪造圣旨,向苏州、杭州、湖州、睦州等州发布檄文,结果杀了镇将李深;湖州刺史辛秘也杀了他的镇将赵惟忠;苏州刺史李素被镇将姚志安绑起来,钉在船舷上,活生生送到子锜那里,还没送到,子锜就失败了,李素才得以幸免。

一开始,李锜觉得宣州这地方富得流油,心里就起了吞并其他州郡的野心,于是派兵马使张子良、李奉仙、田少卿带着三千兵马去攻打宣州、池州等地。这三个将领本来就想着归顺朝廷,李锜的妻舅裴行立也想着投降,很多密谋都是裴行立决定的。结果他们突然掉转枪头,攻进城里,把李锜抓了起来,从城墙上偷偷放出去,最后在宫殿门口把他杀了,那年李锜六十七岁。那些跟着李锜的“挽硬”、“蕃落”将士,有的跳井自杀,有的上吊死了,死的人多得数不清。

宰相郑絪他们讨论李锜的罪责,亲属该不该一起受牵连还没决定,就叫来兵部郎中蒋武问:“圣旨说要治李锜一家人的罪,这算不算大功臣的后代啊?”蒋武回答说:“大功臣是李锜的堂兄弟,也就是淮安王神通的后代,淮安王对国家有大功,不能因为他的后代犯了罪就株连到他。”宰相又问:“李锜的亲兄弟要不要一起治罪?”蒋武说:“李锜的亲兄弟是若幽的儿子,若幽为国捐躯有功,如果连李锜的兄弟都一起治罪,那若幽的功劳就应该被取消,这也不妥当。”宰相觉得蒋武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最后处死李锜的诏书下来后,只诛杀了李锜一家而已。

李峘是唐太宗第三个儿子吴王恪的孙子。吴王恪的第三个儿子琨生了信安王祎,信安王祎有三个儿子:李峘、李峄、李岘。李峘为人正直,品行端正。唐玄宗天宝年间,他当上了南宫郎,在各个部门工作了十多年。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非常悲痛,守丧期间表现得非常孝顺,守孝期满后,按照郡王的标准被封为赵国公。

后来杨国忠当权,那些不巴结他的官员都被外放到地方去。李峘从考功郎中被外放到睢阳当太守。没过多久,他弟弟李岘也被外放到魏郡当太守,兄弟俩一个在河的这边,一个在河的那边,都当着太守,都以清廉正直著称。十四年后,李峘回到京城。

正赶上安史之乱,唐玄宗逃到蜀地,李峘赶紧赶到唐玄宗身边,被任命为武部侍郎,兼任御史大夫。没多久又升任蜀郡太守、剑南节度采访使。唐玄宗在上皇的时候住在成都,有个叫郭千仞的壮士夜里想要造反,唐玄宗在上皇御玄英楼招安他,可他就是不听,李峘和六军兵马使陈玄礼等人一起平定了叛乱,因为立功被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那时候,他弟弟李岘在凤翔当太守,辅佐肃宗,兄弟俩都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跟着唐玄宗回到京城,李峘被任命为户部尚书,他弟弟李岘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兼任京兆尹,被封为梁国公。兄弟俩同时被封为国公,真是荣耀啊!

乾元初年,李峘又兼任御史大夫,还被授予节度使的职位,负责统领淮南、江南、江西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两年后,宋州刺史刘展在河南握有兵权,并且有反叛之心,李峘就假装任命刘展为淮南节度使,暗中却派扬州长史邓景山和自己一起密谋对付刘展。刘展的势力很强大,他接受任命后,立刻带兵渡过淮河。邓景山和李峘在寿春抵抗刘展,结果被打败了。李峘逃到江对岸,保卫丹阳,后来因为这件事被贬到袁州当司马。宝应二年,李峘在贬谪的地方病死了,死后被追赠为扬州大都督,朝廷还派人护送灵柩回京。

李峘当户部尚书的时候,他弟弟李岘是吏部尚书,主管政事,他另一个弟弟李峄是户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兄弟三人住在长兴里同一座宅子里,门前排列着三面戟,两国公府邸共十六面戟,一品和三品官员的府邸共十二面戟,他们的荣耀一时无两。李峄最后官至蜀州刺史。

李岘这个人啊,为人乐善好施,很早就展现出做官的才能。靠着家族的荫庇入仕,一路升迁,当上了高陵县令,政绩显著,名声在外。后来又升任万年县令、河南少尹、魏郡太守,之后进京做了金吾将军,再升任将作监,最后当上了京兆尹,无论在哪儿都干得很出色。天宝十三载,连续下了六十多天雨,宰相杨国忠因为李岘不巴结他,就借着雨灾的由头,把他贬到长沙当太守去了。当时京城米价飞涨,老百姓都这么说:“想要米价便宜,还得李岘回来才行!”可见他当时在百姓心中有多么高的威望。

至德初年,朝廷急需招揽人才来平定叛乱,李岘被召回朝廷,被任命为扶风太守,同时兼任御史大夫。至德二年十二月,朝廷下诏说:“银青光禄大夫、守礼部尚书李岘,为军队提供充足的粮草,完成了各项任务。特晋升为光禄大夫,行使御史大夫职务,兼任京兆尹,封梁国公。”乾元二年,朝廷又下诏说:“李岘在朝廷德高望重,是皇室的忠臣。特任命他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和吕諲、李揆、第五锜一起拜相。李岘官位越来越高,国家大事,其他几位宰相都不敢轻易发言,都由李岘一人做主,所以吕諲他们心里都对他很不服气。

一开始,李辅国担任行军司马,暗中指使官兵在民间打探消息,说是非,这叫“察事”。很多忠良之士都因此被诬陷,需要有人出面才能平反,各部门都不敢反抗。御史台、大理寺关押的重犯,还没审理完毕,就被李辅国的人强行带到银台,不管罪行轻重,一律释放,谁也不敢违抗。李辅国每天在银台门处理天下大事,需要处置什么,就随便写个诏书,宫里的印章,他都带着出入。就算有皇帝的诏书,也得李辅国签字盖章才能执行。等到李岘当了宰相,他当面向皇上弹劾李辅国专权乱政,皇上醒悟过来,赏识李岘的正直,把这些乱象都改了。李辅国因此被迫辞去行军司马的职务,请求回到原来的官职, “察事”也都被停止了,所以他心里对李岘恨之入骨。

话说凤翔府七马坊有个押官,一开始是个强盗,到处抢劫老百姓,地方官府都拿他没办法。后来天兴县令谢夷甫,厉害着呢,把他抓住了,直接判了死刑。这押官的老婆不服气,上告说她老公冤枉。

这押官以前跟个叫辅国的家伙混在一起,辅国当时是飞龙使,他跟这押官是同伙,就帮着这押官的老婆上诉。皇帝下令让监察御史孙蓥去查这个案子。孙蓥一开始觉得这案子没问题,是按规矩办的。可这押官的老婆又上诉了,皇帝就让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这三位大佬一起复审。结果这三位大佬跟孙蓥的意见一样。这老婆还是不停地告状,皇帝没办法,又让侍御史毛若虚去查。毛若虚这回把罪过都推到谢夷甫身上,还说崔伯阳他们徇私枉法,办案不公正。

崔伯阳一听就火了,让人把毛若虚叫来,两人吵了一架,气氛很不好。崔伯阳正准备向皇帝告毛若虚的状呢,毛若虚却先一步跑到皇帝面前告状,说:“我已经知道您要说什么了,您就别说了。” 毛若虚还跟皇帝说:“我要是出去了,肯定要被他们害死!”皇帝一听,就让他留在帘子后面。

过了一会儿,崔伯阳来了,皇帝问他怎么回事,崔伯阳就说毛若虚是拍马屁,迎合那些权贵。皇帝一听,大怒,把崔伯阳骂了出去。崔伯阳被贬到端州高要当尉,权献被贬到郴州桂阳当尉,凤翔尹严向和李晔也被贬到岭南当小官,孙蓥直接被革职,发配到播州去充军。

皇帝觉得这几个人被处罚得太重了,有点冤枉,想重新处理这件事。于是上奏说:“毛若虚为了讨好皇上滥用刑法,根本不遵守国法!皇上您要是觉得他轻重处罚都对,那御史台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皇帝一听这话更生气了,把皇帝也贬到蜀州当刺史。

这时候,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去见皇帝,皇帝跟他说:“这岘是想专权吗?怎么敢说因为重用毛若虚,御史台就没用了?我把他贬到蜀州,我自己都觉得处罚太轻了!” 韩择木回答说:“岘说的都是实话,他不是想专权。皇上您宽宏大量,只会让您的圣德更加光辉。”

唐代宗当皇帝后,提拔了李岘,让他担任荆南节度使兼江陵尹,还兼任江淮选补使。后来,李岘升任礼部尚书,又兼任宗正卿。有一次皇上到陕州,李岘就从商山路赶去见驾。回京后,李岘被任命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宰相。

按照以前的规矩,宰相是不允许在政事堂招待客人的。当时国家大事很多,宰相元载等人看到内侍传达皇上的旨意来到中书省,就请他们上政事堂,还摆上床榻招待。李岘当了宰相后,就下令撤掉了这些床榻。他还建议让各部门官员推荐合适的人选担任谏官和宪官,人数不限。

刚收复东京的时候,抓到了很多投降的伪官,从陈希烈以下好几百人。崔器这个人很会揣摩圣意,建议把这些人全部处死。皇上也想着杀鸡儆猴,想采纳崔器的意见。当时李岘是三司使,他坚决反对说:“事情有主谋和从犯之分,情况也有轻重缓急之别,如果全部处死,恐怕不符合陛下宽宏大量的作风,也会违背国家革新图强的方针。更何况,安史之乱时,叛军到处烧杀抢掠,两京都被占领,皇上不得不南逃,大家都在保命,社会秩序一片混乱。被处死的这些人里,可能会有皇上的亲戚,或者功臣的子孙,如果都用极刑,恐怕有违仁慈的原则。古时候明君用刑,都是先诛杀首恶,胁从者一般不追究。现在河北的叛军还没平定,很多官员都曾经投降过,如果都处死,只会让那些叛逆分子更加顽固,谁还敢归顺?困兽尚且会搏斗,更何况是几万人呢?”崔器和吕諲都是死板的书生,不懂变通。朝廷讨论了好几天,才采纳了李岘的建议,保全了很多人的性命。李岘处理事情,都是这个风格。

最终,李岘还是被宦官排挤,罢免了宰相的职务,改任太子詹事,不久又升任吏部尚书,兼任江淮举选使,在洪州负责选拔官员。第二年,他又改任检校兵部尚书,兼任衢州刺史。永泰二年七月,李岘因病去世,享年五十八岁。

李巨的曾祖父是虢王李凤,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第十四个儿子。李凤的孙子李邕继承了虢王爵位,李巨是李邕的次子。李巨为人果断,很有决断力,还读了不少书,喜欢写文章。开元年间,他继承了虢王的爵位。天宝五年,他被派去西河当太守。

后来,皇太子妃的妹妹的丈夫柳勣被关进了大牢。李巨的母亲扶余氏是吉温嫡母的妹妹,吉温当时是京兆府的官员,他被认为是柳勣的同伙。因为一些人经常出入李巨家,给柳勣送东西,李巨因此被贬到义阳当郡司马。

天宝六年,御史中丞杨慎矜因为被李林甫、王鉷陷害而获罪,他的同伙史敬忠也被处死了。因为李巨和史敬忠认识,也被免职,发配到南宾郡。后来他又被起用,做了夷陵郡太守。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正在四处寻找将领,张垍向玄宗推荐李巨,说他擅长骑射,很有谋略。玄宗就把他召回长安。

但是,杨国忠和李巨认识,而且很嫉妒他,就对别人说:“这么个毛孩子,怎么能让他见皇上呢!”所以李巨在长安等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到皇上。后来,玄宗派宦官召见了他,玄宗很高兴,还让宦官刘奉庭宣旨,让宰相和李巨谈话。一直到快中午,李巨才出来。杨国忠很不高兴,对刘奉庭说:“最近很多人都在说要打贼,你小子怎么没去?”李巨反问:“请问哪个将军能和您一起亲自上阵打贼呢?”

不久,李巨被任命为陈留、谯郡太守,代理御史大夫,并担任河南节度使。第二天,李巨按照代理御史大夫的官衔谢恩,玄宗很惊讶地说:“你怎么能代理御史大夫呢?”当天就下诏书让他正式担任御史大夫。李巨上奏说:“现在局势艰难,恐怕会被敌人欺骗,如果突然召见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玄宗就掰开木契,分了一半给他,让他兼领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南阳节度使鲁炅,先统领这三个节度使。后来,朝廷下令贬鲁炅为果毅,让颍川太守来瑱兼任御史中丞代替他。李巨奏道:“如果鲁炅能守住孤城,他的功劳足以弥补他的过失,那该如何处置他呢?”玄宗说:“你看着办吧。”

李巨到了内乡,正要赶往南阳,叛军将领毕思琛听说后,解围逃跑了。李巨赶紧把何履光、赵国珍叫到南阳,宣读圣旨,贬黜鲁炅,剥夺了他的官服,让他随军效力。当天晚上,又下旨恢复了鲁炅的官职。

唐朝至德二年,他被任命为太子少傅。同年十月,收复西京后,他又担任留守兼御史大夫。三年四月,官职更上一层楼,加太子少师、兼任河南尹,同时还担任东京留守,负责尚书省的事务,并兼任东畿采访使。他为了充实国库,对城市桥梁的税收、车辆牛只等进行征收,过程中有不少强取豪夺的行为,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后来,他和张妃关系不睦,而张妃是皇后的亲妹妹。宗正卿李遵抓住这个机会,揭发了他的贪污受贿行为,结果他被贬为遂州刺史。

正巧那时候,剑南东川节度使段子璋造反,率兵袭击绵州的节度使李奂。段子璋的军队路过遂州,这位刺史巨苍黄,按照惯例隆重迎接,结果被段子璋杀害了。

他儿子,也就是文中提到的这位,因为是皇室宗亲,所以一路官运亨通,而且他本人好学,五十多岁了还经常去太学听课。后来荆南的嗣曹王皋进京朝见皇帝,向皇帝推荐了他。贞元二年,他从睦王府长史升迁为左金吾卫大将军。然而,因为他的从父甥窦申犯了事,牵连到他,结果被贬为昭州司马。

史书上评价说:巨暠孝顺友爱,为人清廉谨慎,做官很有口碑;巨齐物为人正直廉洁,办事严谨,又懂得权衡利弊;巨国贞清白守法,他们都是神通的曾玄,皇室家族中的佼佼者。巨锜造反,却没有连累到他的亲属,这说明他祖上积德行善,而朝廷的法律也执行得非常公正。但是,巨暠爱揭发别人的隐私,巨齐物贪财好议论,巨国贞办事过于急躁,这些都是他们的缺点。巨麟修整洁,巨峘为人善良,他们从不主动惹事,一生清白,都是皇室家族中的优秀人物。巨岘刚正不阿,很有才干,值得称赞。他一开始就遭到国忠的憎恨,最终也阻碍了他获得朝廷恩宠的道路。身处奸邪之中,却能坚持自己的正直,这是他难能可贵之处;他挽救了东都的危局,更是体现了他的担当。他几乎达到了仲山甫的境界!巨某人刚毅果决,也是值得称赞的,但最终因为贪污受贿而身败名裂,实在令人痛心!

最后总结说:皇室家族中人才辈出,枝繁叶茂。但最值得称赞的是谁呢?唯有巨岘一人,始终坚持自己的正直操守。

卷一百一十一·列传第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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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旧唐书(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1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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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光远,是河南滑州灵昌人,祖上是博陵的大族。他爷爷崔敬嗣,特别喜欢玩樗蒱(一种古代棋类游戏)和喝酒。武则天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崔敬嗣当上了房州刺史。那时候中宗李显还是庐陵王,被贬到房州,很多官员对他不尊重,只有崔敬嗣把他当亲人一样对待,好吃好喝地供着,李显心里特别感激他。后来李显当了皇帝,朝廷里有个益州长史也叫崔敬嗣,名字一样。每次皇上要提拔官员,只要看到这个名字,就立刻御笔亲批提拔他,好几次都是这样。后来皇上才发现搞错了,原来是认错人了。一打听,才知道那个被错当成他爷爷的崔敬嗣已经死了。于是,皇上就派中书令韦安石给崔敬嗣的儿子崔汪安排了个官职。这崔汪特别爱喝酒,根本干不了正事,皇上又把他调到洛州当司功,还升了他的官,给他了个五品官。

光远是汪氏家族的人,虽然没啥文化,但继承了祖上的胆识和魄力,是个很勇敢、果断、有担当的人,个子高高的,眼睛黑白分明。年轻时做过一些州县官。开元末年,他当上了蜀州唐安县令,跟杨国忠因为赌博成了朋友,后来一路升迁,做到左赞善大夫。天宝十一载,京兆尹鲜于仲通推荐他当长安令。十四载,又升任京兆少尹。同年,他出使吐蕃吊唁。十五载五月,他回京。十几天后,潼关失守了,唐玄宗逃到蜀地,下令留下光远,让他继续当京兆尹,还兼任御史中丞,负责西京留守和采访使的职务。

皇帝一行人离开后,长安城里乱成一锅粥,百姓涌进皇宫,抢夺左藏大盈库里的东西,然后又放火烧了库房。从早上烧到中午,火势越来越大,甚至有人骑着驴子上了紫宸殿和兴庆殿!光远和宦官将军边令诚一起指挥百姓救火,还招募人手,让府县官员分头看守,杀了几十个人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安禄山派人去见光远,光远投降了安禄山,安禄山很高兴,又给他原来的官职。之前安禄山已经让张休代理京兆尹十多天了,等光远投降后,就召回了张休。

八月,同罗部落背叛了安禄山,带着两千匹马逃到浐水边。孙孝哲、安神威去召他们回来,没成功,安神威吓得要死,府县官员都吓跑了,监狱里的囚犯也跑光了。光远觉得叛军要跑了,就派兵看守孙孝哲和安神威的家。孙孝哲把光远的情况报告给了安禄山。光远关上府门,杀了两个盗贼,把尸体扔进河里,然后和长安令苏震等人一起出城。到了开远门,他派人先告诉守门的官兵说:“尹巡视城门。”守门官兵都拿着武器出来迎接,结果都被光远杀了。光远带着十几个府县官员,在京西号召百姓,响应的有百余人,夜里过了咸阳,到达了灵武。唐玄宗很高兴,提拔他为御史大夫,还兼任京兆尹,并派他到渭北招募归顺的人马。

有一次,一群贼寇在泾阳县抢劫,在一个寺庙里杀牛喝酒,通宵达旦地狂欢,距离光远的营地还有四十里。光远侦察到后,率领两千骑兵和步兵,夜里就赶了过去。贼寇大多喝醉了,光远带领一百多骑兵,占据有利地形,命令精锐士兵拿着陌刀冲上去砍杀,杀死了两千多名贼寇,缴获了上千匹马,俘虏了他们的首领。贼寇们都很怕光远,总是躲着他。后来光远护送皇帝回京,论功行赏,圣旨上写道:“持节京畿采访、计会、招召、宣慰、处置等使崔光远,毁家成国,致命前茅。可特进,行礼部尚书,封邺国公,食实封三百户。”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收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唐肃宗乾元元年,他当上了御史大夫,兼着这个职务。五月,他又被任命为河南节度使。八月,接替张镐当了汴州刺史,还兼任汴州防御使。到了十二月,他又接替萧华,做了魏州刺史,同时担任魏州节度使。

一开始,司徒郭子仪在汲郡跟叛军打仗,他率领汴州的一千士兵渡过黄河去支援郭子仪。后来他接替萧华到魏州上任,派将军李处崟去抵挡叛军。叛军兵力强大,连续作战都处于劣势,郭子仪气得没来救援,李处崟最终战败逃跑。叛军追着李处崟追到城下,还嘲讽他:“李处崟你叫我们来,怎么自己不出战?” 于是,他把李处崟给腰斩了。李处崟是个善战勇敢的将军,大家都依赖他,他死了,大家都很害怕担忧。魏州城自从安禄山叛乱以来,袁知泰、能元皓等人加固修缮过,非常坚固。但他还是守不住,干脆夜里偷偷地冲破包围逃出来,渡过黄河回去了。唐肃宗没怪罪他,反而提拔他做了太子少保。

襄州的将领康楚元、张嘉延带兵造反,占领了荆州、襄州、澧州、朗州等地。朝廷就让他兼任御史大夫,拿着皇帝的符节去荆襄地区招讨叛军,还让他担任山南东道处置兵马都使。三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凤翔尹,兼任凤翔府和秦陇地区的观察使。在此之前,岐州、陇州的一些官员郭愔等人成了土匪,到处抢劫州县,还建立了五个堡垒。他派判官、监察御史严侁去招降他们,成功地让他们投降了。他在做官的时候喜欢喝酒,晚年就不怎么亲临军务了。

上元元年冬天,郭愔等人暗中勾结党项、吐蕃和突厥,打败了韦伦,杀了监军使,还攻打黄戍。唐肃宗把他召回,派李鼎代替他。上元二年,他又兼任成都尹,担任剑南节度、营田、观察、处置使,还兼任御史大夫。段子璋叛乱的时候,东川节度使李奂战败逃跑,投奔了他。他带着将领花惊定等人平定了叛乱。但是,将士们肆意抢劫,只要妇女有金银手镯,士兵们就砍断她们的手腕取走,乱杀了几千人,他根本管不住。唐肃宗派监军官员来调查他的罪责,他忧虑愤怒,得了重病,在上元二年十月去世了。

房琯,河南人,是当时天后武则天时期正议大夫、平章事房融的儿子。他从小就爱学习,为人沉稳大气,靠着父亲的关系,先在弘文馆当了个小官。 房琯这个人呢,特别喜欢隐居,跟东平人吕向一起,在陆浑、伊阳的山里读书,一读就是十多年。

开元十二年,唐玄宗要到泰山封禅,房琯写了一篇《封禅书》和相关的奏章献上去。中书令张说觉得他很有才华,就推荐他当了秘书省校书郎,后来又调到同州当冯翊尉。没多久他就辞官了,参加了县令的考试,被任命为虢州卢氏县令。他当官很有人缘,老百姓都很喜欢他。开元二十二年,他升任监察御史。 可惜那年因为审案子不当,被贬到睦州当司户。后来他又当过慈溪、宋城、济源的县令,不管在哪儿当官,他都一心为民,修缮官署,政绩显著,名声很好。

天宝元年,他被任命为主客员外郎。三年后,升任试主客郎中。天宝五年正月,又升任试给事中,还被封为漳南县男。那时候玄宗皇帝特别喜欢模仿古代,经常到郊外游玩,就下令在新丰县设立会昌县,在骊山脚下。后来又把会昌县改名叫昭应县,温泉宫也改名叫华清宫,并在宫里修建了很多官署。因为房琯很有想法,很擅长处理这些事,玄宗就派他去负责修建。 结果呢,事情还没做完,就因为跟李适之、韦坚关系好,被贬到宜春当太守了。

后来他又先后当过琅邪、邺郡、扶风三郡的太守,到哪儿都受到百姓的爱戴。天宝十四年,朝廷把他召回,任命他为左庶子,后来又升任宪部侍郎。

公元756年六月,唐玄宗仓皇逃到蜀地,一些大臣因为之前得罪了皇帝,心里害怕,随时准备跑路。张均、张垍兄弟和韦述等人跟在皇帝后面,走到成都南边十几里的一座山寺,张均、张垍因为家里都在成都城里,就停下来没走,只有张镐一个人继续赶路去蜀地。

七月,张镐到了普安郡,去拜见唐玄宗。玄宗非常高兴,当天就封他为文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赏赐给他紫金鱼袋,那可是相当高的官职!到了成都后,又升他为银青光禄大夫,还给他儿子也安排了个官职。同年八月,张镐和左相韦见素、门下侍郎崔涣等人奉命前往灵武,去册立肃宗为帝。在顺化郡拜见肃宗时,他转达了唐玄宗的旨意,还慷慨陈述了当时的局势,说得肃宗都变了脸色。当时,潼关战役失败的将领王思礼、吕崇贲、李承光等人被押到肃宗面前,要被斩首,张镐挺身而出,为他们求情,最后只有李承光被处死了。

肃宗觉得张镐名声很好,对他很器重,而张镐也自认为很有本事,觉得自己有责任拯救天下。当时朝廷的很多事情都由张镐来决定,有什么大事,其他将领都不敢随便说话。后来,张镐上书请求带兵去讨伐叛军,收复长安,肃宗觉得他有可能成功,就答应了。于是,皇帝下诏,任命张镐为持节、招讨西京兼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使,让他和郭子仪、李光弼等人一起商量作战计划。张镐自己挑选了助手,任命御史中丞邓景山为副手,户部侍郎李揖为行军司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知制诰贾至、右司郎中魏少游为判官,给事中刘秩为参谋。部队出发后,又让兵部尚书王思礼当他的副手。

张镐把军队分成三路:派杨希文率领南路军,从宜寿进军;派刘悊率领中路军,从武功进军;派李光进率领北路军,从奉天进军。张镐自己率领中路军,打先锋。十月庚子日,军队到达便桥。辛丑日,两路军队在咸阳县的陈涛斜与叛军遭遇,交战,结果官军战败。当时张镐用的是春秋时期车战的战术,用两千辆战车,步兵和骑兵配合。战斗中,叛军顺风扬起尘土,擂鼓呐喊,牛都被吓坏了,张镐下令用干草捆绑起来点火焚烧,人畜都被烧死踩踏,死了四万多人,只有几千人活下来。癸卯日,张镐又率领南路军作战,再次战败,杨希文、刘悊都投降了叛军。张镐等人逃回行在,脱光衣服请罪,皇帝最后原谅了他们。

房琯这个人啊,挺会招待客人的,也喜欢跟人聊天侃大山,但其实带兵打仗根本不是他的强项。可皇上却听信了他的夸夸其谈,还指望他能做出点实际成绩来。结果呢,房琯自己都没什么真本事,还因为虚名乱选将领,最后打仗输得一塌糊涂。他出征的时候,把所有军事事务都交给李揖和刘秩这两个家伙,这俩人都是读书人,根本没打过仗。房琯还跟人吹牛说:“那些叛军虽然人多,但能奈我们刘秩他们何?” 可真跟敌人对上了,房琯想稳扎稳打,慢慢观察敌情,结果被宦官邢延恩他们催着打仗,搞得手忙脚乱,最终惨败。皇上还是像以前一样信任他,还让他去收拾残兵败将,继续想办法打仗。

这时候,北海太守贺兰进明从河南赶来,皇上任命他为南海太守,还让他暂时代理御史大夫,兼任岭南节度使。谢恩的时候,肃宗皇帝问他:“我让房琯当宰相,让你当正儿八经的大夫,你为什么还要暂时代理御史大夫呢?”贺兰进明说:“我和房琯有矛盾。”皇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贺兰进明接着说:“陛下知道晋朝为什么会灭亡吗?”皇上问:“你有什么看法?”贺兰进明说:“晋朝就是因为喜欢那些只会说大话的人,任命王夷甫当宰相,大家都学着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才导致国家灭亡。现在陛下正要恢复国家,应该重用有真本事的人,而房琯这个人,性情粗疏,只会说大话,根本不是当宰相的料。陛下对他太好了,我看啊,他最终不会真心为陛下效力。”皇上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贺兰进明说:“房琯以前在南朝的时候,为先帝安排天下大计,竟然把永王安排到江南,颍王安排到剑南,盛王安排到淮南,还下令说‘让太子往北攻打朔方,让诸王分别镇守重要的城池’。而且太子出征当抚军,回朝就当监国,房琯却让皇上的兄弟们都领着重要的藩镇,而太子却在边疆,这虽然对先帝来说好像很忠心,但对陛下来说可不是忠心。房琯这么做,是想让先帝的儿子们,只要有一个得到天下,就能保住自己的恩宠。他还拉拢刘秩、李揖、刘汇、邓景山、窦绍这些人当他的党羽,一起掌握兵权。从这些事来看,房琯怎么会真心实意地为陛下效力呢?我想当面弹劾他,但不敢不先禀报陛下。”皇上听了之后很生气,就下令让贺兰进明当河南节度使,同时兼任御史大夫。

崔圆,本来是四川人,当上了宰相。唐肃宗到扶风,崔圆才去朝见。杨国忠觉得崔圆才刚来,就想把他免职,所以对崔圆的态度很冷淡。崔圆跟李辅国关系好,过了几天,就得到肃宗的宠信,心里也对杨国忠很不爽。杨国忠还经常装病,不去上朝,对政事也马虎得很。

当时因为两京沦陷,皇帝都跑到郊外去了,天下人心惶惶,非常害怕。这时候正是国家危难,大臣应该尽忠职守的时候,可杨国忠这个宰相却一点都不着急,整天跟刘秩、李揖、何忌这些年轻人高谈阔论,聊佛家的因果报应、老子的虚无主义。除此之外,他还听董庭兰弹琴,经常办些盛大的琴会。很多朝官都通过董庭兰巴结杨国忠,所以杨国忠也开始大肆收受贿赂,贪污腐败非常严重。颜真卿当时是朝廷官员,弹劾何忌不孝顺,杨国忠因为跟何忌是一伙的,就借口说自己酒醉了才上朝,然后把颜真卿贬到西平郡当司马。监察部门又弹劾董庭兰收受贿赂,杨国忠上朝自辩,结果被皇帝骂了出来,只好回家,再也不敢过问政事了。谏议大夫张镐上书说,杨国忠是朝廷大臣,门客受贿不应该牵连到他。

第二年五月,杨国忠被贬为太子少师,张镐接替他当了宰相。同年十一月,肃宗回京。十二月,大赦天下,论功行赏,杨国忠被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晋封为清河郡公。杨国忠虽然被免职了,但很多朝臣都为他说话,他自己也经常说自己文武双全,应该为国家效力,希望能再次被重用。他还继续招揽宾客,每天门庭若市,那些在他门下走动的人,又把杨国忠的言论到处宣扬。杨国忠又经常装病,皇帝对此很不高兴。乾元元年六月,皇帝下诏说:

说白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才是祸乱朝政的根本原因啊!只有去除浮华虚饰,才能走上公正无私的道路。房琯这个人,本来就很有才华,名声也很大,所以一路升官,做到宰相的高位。但他这个人太骄傲自负了,仗着权势,胡作非为。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他就重用提拔;那些老实本分的,就被他排挤在外。所以,他在辅佐我的时候,也没什么好的计策。最近这几年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我提拔他当了宰相,心里一直盼着他能有所作为。结果呢?他不仅没能打胜仗,还损失了不少将士;反而提拔自己的亲朋好友,那些人个个都是不务正业之辈。没过多久,就打了败仗。按理说,他应该主动请罪,向将士们谢罪,但他却还沾沾自喜,我竟然还破格提拔了他。

有人说,因为他直言进谏,所以被我斥责罢免了。我特意让他看相关的奏章,让他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大家都知道他办事不利,荒废政事。他应该效仿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为国家效力,但他却总是称病不上朝。郤犨当政的时候,从不嫌弃大臣迂腐;周亚夫侍奉皇帝,心里也从不怨恨。房琯还和前国子祭酒刘秩、前京兆少尹严武暗中勾结,私下里乱说话,搞得像个朋党,一点儿也不像个臣子的样子。他怎么能起到表率作用,教育后代呢?就因为他曾经做过宰相,我才没把他治罪。况且刘秩、严武两人互相吹捧,不务正业,不讲章法,简直就是互相怂恿,误国误民!所以,应该降他们的职,让他们去地方上做官。房琯贬为邠州刺史,刘秩贬为阆州刺史,严武贬为巴州刺史,其他的官职和爵位不变;让他们立刻上任,好好反省一下。

我自从当皇帝以来,一直都在寻找人才,希望找到贤能之士,一起治理国家,创造太平盛世。我痛恨那些结党营私、虚伪做作的人。现在对他们进行处罚,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是房琯他们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夸大其词,虽然我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但恐怕老百姓会产生怀疑,所以才把事情说得这么详细,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不是滥用职权。所有的大臣们,都应该明白我的苦心。

话说在邠州,驻扎军队时间长了,很多武将都兼任刺史,结果规矩都乱套了。州县的办公场所都被改成了军营,官员们还侵占老百姓的房子住,搞得民怨沸腾。 后来,张琯到了邠州上任,他立刻就整顿吏治,让州县官员各安其位,还把公馆修缮好,让官员们都搬回自己的办公室住。 这一整顿,他的政绩就出来了,口碑也好了。

两年后,六月的时候,朝廷还专门下诏表扬了他,并且提升他当了太子宾客。上元元年四月,他又升任礼部尚书,没多久又外放,当了晋州刺史。到了八月,他又调任汉州刺史。 张琯的大儿子张乘从小就双目失明。张琯到了汉州后,为了给他儿子找个好媳妇,就用钱财巴结司马李锐,让儿子娶了李锐的外甥女卢氏。这事儿当时在朝野引起了不少非议,很多人觉得他这样做有失士大夫风范。

宝应二年四月,张琯被任命为特进、刑部尚书。 可惜的是,他在上任的路上就病倒了,广德元年八月初四,最终在阆州的一间僧舍里去世,享年六十七岁。 朝廷追赠他为太尉。

孺复,是管家的私生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大概看懂一些文章,亲戚朋友都很惊奇。

长大后,他变得狂妄自大,放荡不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二十岁的时候,淮南节度使陈少游把他招去做幕僚。陈少游迷信,经常请阴阳先生和巫师,还让孺复到处宣扬说他三十岁以后一定会当宰相。后来德宗皇帝到奉天,包佶在扬州负责税收,陈少游想打压包佶。包佶听说后赶紧逃跑了,陈少游派人去抓他,想把他带回来。孺复主动请缨要去抓,结果包佶已经过了江南,所以就回来了。陈少游死后,浙西节度使韩滉又把他招到幕府做事。

他哥哥宗偃之前被贬官到岭南,死在那里了。等灵柩运到扬州,孺复居然连吊唁都没去。他当初娶了个郑氏女子为妻,却看不起她,家里养了很多丫鬟仆人。他妻子的保姆多次向他反映情况,孺复竟然提前准备好棺材,把保姆活活埋了,这举动让附近的人都感到震惊。他妻子怀孕生产后三四天,他就硬逼着妻子上船赶路,没几天,妻子就因为遇上大风而死了。孺复是宰相的儿子,年轻时就有些名气,但他的坏事还没完全暴露出来,所以一路升迁,最后做了杭州刺史。

他又娶了台州刺史崔昭的女儿为妻。这崔氏是个非常嫉妒又凶悍的女人,有一天晚上,她竟然把孺复的两个儿子打死,然后埋在了雪地里。观察使听说后,上奏朝廷,派人调查,查明事实后,孺复被贬到连州做司马,并且被强制和崔氏离婚。过了很久,孺复被提升为辰州刺史,后来又改任容州刺史兼经略使。他偷偷地和崔氏继续来往,过了一段时间,就上书朝廷请求复婚,朝廷竟然批准了。两年多以后,他又再次奏请和崔氏离婚。他做事情如此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及礼法。贞元十三年九月,他去世了,享年四十二岁。

张式,是张琯的侄子,考中了进士。李泌当上陕州观察使的时候,把他招去做幕僚。后来李泌当了宰相,张式也跟着升官,做到起居郎,经常出入李泌家,是李泌的耳目。李泌死后,张式被任命为忠州刺史。韦皋把他推荐为云南安抚使,还兼任御史中丞。韦皋死后,朝廷又任命他为兵部郎中。正赶上刘辟叛乱,张式被留在了成都,没法上任。

张式这个人很会拍马屁,而且又害怕刘辟,所以每次在公开场合都拼命夸赞刘辟的功德和美好品德,甚至把他比作刘备。那些被刘辟裹挟的叛军都非常讨厌他。后来高崇文到了成都,张式和王良士、崔从、卢士玖等人一起穿着白衣,披着麻布,扛着土块去请罪。高崇文待他们很宽厚,上奏朝廷,推荐了他们。不久,张式就升任吏部郎中。

那时候,河朔地区的节度使刘济、王士真、张茂昭,个个兵强马壮,气焰嚣张,互相争强斗胜,经常上奏朝廷,互相告状,要求朝廷惩罚对方。皇帝想平息他们的争斗,李吉甫推荐张式担任给事中,让他去河朔地区处理此事。张式走访了各个镇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顺利完成了任务,他的奏报也让皇帝很满意。于是,他被任命为陕虢观察使,兼任御史中丞,后来又升任河南尹。

当时朝廷正在镇州讨伐王承宗,需要河南府提供四千辆运兵车。张式上奏说,因为闹旱灾,百姓贫穷无力,难以征发车辆。宪宗皇帝批准了他的奏章,免除了百姓的劳役,老百姓都感激他。第二年,他又调任宣歙池观察使。元和七年七月,张式去世,追赠左散骑常侍。

张镐,是博州人。他长得高大威猛,气度不凡,胸怀大志,广泛阅读经史典籍,喜欢谈论帝王之术和治国方略。年轻的时候,他拜吴兢为师,吴兢非常器重他。后来他到京城,独自居住在一个房间里,不参与世俗事务。他嗜酒如命,喜欢弹琴,经常把琴放在身边。朝廷的达官贵人有时会邀请他,张镐就拄着拐杖直接去赴宴,目的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地喝一场酒。

唐朝天宝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杨国忠特别爱显摆,到处搜罗天下有才能的人。听说李镐很厉害,就把他召来,直接从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百姓提拔成左拾遗。后来安禄山造反,杨国忠经常问李镐一些军事上的事儿,李镐就推荐来瑱去当大将。没过几个月,唐玄宗跑到四川去了,李镐就跟着皇帝,一路步行,从山里走出来。唐肃宗当皇帝后,唐玄宗派李镐去见肃宗。李镐到了凤翔,给皇帝上奏了很多有用的建议,被提升为谏议大夫,后来又升到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可是宰相啊!

那时候皇宫里有很多和尚在道场里日夜念经,好几百人一起念,声音都传到宫外去了。李镐就上奏说:“我听说皇上要积德行善,应该安抚百姓,安定社会风气,没听说过光靠念经就能天下太平的。希望陛下您能以清静无为为心,别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了您的判断。”肃宗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当时正打仗呢,皇帝很重视将领,觉得李镐文武双全,就让他兼任河南节度使,还让他统领淮南等地的军队。李镐刚出发,就听说张巡在宋州被围困得很厉害,于是他就加快速度赶过去,还派人给濠州刺史闾丘晓送信,让他带兵去救张巡。这闾丘晓这个人性格很倔,对下属不好,喜欢自己一个人做主。收到李镐的信后,他根本不理会,还担心自己打败仗受牵连,干脆就不出兵。李镐到了淮河边上,宋州已经被攻破了,李镐气坏了,直接把闾丘晓杖毙了。

后来收复了长安和洛阳,李镐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南阳郡公,还让他继续在汴州镇守,剿灭剩下的叛军。这时候叛军头子史思明想投降,说要把范阳献给朝廷。李镐觉得这是假的,怕朝廷相信他,就赶紧写密奏给皇帝说:“史思明这小子,靠造反起家,兵强的时候大家跟着他,要是他不行了,大家就散了。他这个人阴险狡诈,跟野兽一样,可以用计谋对付他,不能用仁义去招降他。希望陛下您别给他权力。”他还说:“滑州防御使许叔冀这个人很狡猾,关键时刻一定会变节,希望陛下把他召回京城。”肃宗当时已经决定了,结果李镐的奏章没被采纳。李镐为人比较简单,不爱跟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后来,有一些宦官从范阳和滑州回来,都说史思明和许叔冀很诚恳。肃宗觉得李镐没看清形势,就把他罢免了宰相的职位,让他去当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后来证明李镐说的都是对的。没多久,李镐被召回朝廷,当了太子宾客,又改任左散骑常侍。后来,岐王李珍被诬告谋反,李镐因为买了李珍的房子,也被牵连,贬到辰州当司户。

唐代宗当了皇帝以后,对全国人民都很好,提拔了镐,让他当了抚州刺史。后来又升迁为洪州刺史,还兼任饶州、吉州等七州的都团练观察使,没多久就正式被任命为江南西道都团练观察使。可惜的是,他在广德二年九月去世了。

镐当官一共才三年,就做到宰相的位置了。他为人清廉,不贪图钱财,对人谦虚恭敬,很会说话,而且很有大局观,所以天下人都很敬重他。虽然他的官职级别不算高,但大家都把他看作是老前辈。

高适是渤海蓚县人。他父亲是读书人,最后做到韶州长史。高适年轻的时候比较落魄,不务正业,家里很穷,经常在梁州、宋州一带漂泊,靠乞讨为生。唐玄宗天宝年间,全国上下都很重视写文章的人。高适到五十多岁才开始认真写诗,几年时间,他的诗歌风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显得很有气度,每写出一首诗,就被很多人称赞。宋州刺史张九皋非常欣赏他,推荐他参加科举考试。当时宰相李林甫权势很大,他不喜欢文人,只按照科举考试的成绩来提拔官员。高适第一次做官是汴州封丘尉,但他不喜欢这个职位,就辞官了,跑到黄河以西一带游玩。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见到他后,觉得他很特别,就把他推荐给朝廷,让他当了左骁卫兵曹,兼任翰林学士掌书记,还带他一起进宫,在皇帝面前大力推荐他。

安禄山造反,朝廷派哥舒翰去讨贼。我被任命为左拾遗,后来又升任监察御史,还跟着哥舒翰一起守潼关。哥舒翰兵败后,我从骆谷一路往西跑,赶到皇帝的行宫所在地。到了河池郡,我赶紧去见唐玄宗,就潼关失守的情况跟他说:“哥舒翰将军忠心耿耿,我很了解他,但他当时生病很严重,精力也快耗尽了。监军李大宜跟将士们约定好要吃香喝辣,还找来歌女弹奏箜篌琵琶寻欢作乐,打樗蒱喝酒,根本不管军务。那些蕃兵和秦陇地区的士兵,在盛夏五六月的大太阳底下,连吃顿饱饭都困难,还想让他们英勇作战,怎么可能呢?所以才会出现军队望风而逃,临阵倒戈的情况,原本万无一失的局面,一下子就丢了。南阳的军队,鲁炅、何履光、赵国珍他们各自都拿着皇帝的信符,几个监军又互相扯皮,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打胜仗?我跟杨国忠争论过,但最终没被采纳。陛下因此走上了巴山、剑阁这样险峻的山路,逃到蜀地避难,这没什么丢人的。”

玄宗皇帝很欣赏我的话,不久就让我升任侍御史。到了成都,八月的时候,皇帝下诏说:“侍御史高适,为人正直刚正,品格高尚,胸怀经世济国的策略,文采斐然,才华横溢。他的长远谋划,可以说是非常有见地;他的直言敢谏,确实是忠臣的表现。应该给他更重要的责任,让他担任谏议大夫,赐给他绯红色的官服和鱼袋。”我这个人一向敢说敢言,那些当权的奸臣都害怕我。

话说两年后,永王李璘在江东起兵造反,想要占据扬州。一开始,上皇(唐玄宗)让各位皇子分镇各地,当时有个叫李适的人就极力劝谏,认为这样做不可行。结果永王真的叛乱了,唐肃宗听说李适以前就反对过这种做法,于是就把他召来商量对策。李适就分析了江东的形势,认为永王肯定要失败。肃宗觉得他分析得非常到位,就让他同时担任御史大夫、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和淮南节度使三个要职。然后下令让他和江东节度使来瑱一起,率领各自的军队去平定江淮地区的叛乱,约定在安州会合。

军队正准备渡江的时候,永王李璘就已经战败了。于是李适就招降了在历阳的季广琛。平叛的战事结束后,李辅国这个人很讨厌李适敢于直言进谏,而且觉得李适在皇上面前说话不太得体,就把他贬为太子少詹事,还降了职。没过多久,蜀地又发生叛乱,李适就被派去当了蜀州刺史,后来又升迁到彭州。自打唐玄宗回京以后,剑南道地区在梓州和益州各设立了一个节度使,老百姓因此非常劳苦不堪。李适就建议把西山的三座城池设置成军事要塞,以此来缓解局势。他分析说:

剑南虽然名字叫东西两川,其实就一条路。从邛崃关、黎州、雅州开始,就和南蛮接壤了;茂州往西,经过羌族地区到平戎等几个城池,又和吐蕃接壤了。这些靠近边境的州县,各自都养着军队,都需要剑南地区供应物资。要运输粮食和军需,得用整个四川的力量,再加上山南道帮忙,还经常供应不上。现在梓州、遂州、果州、阆州等八个州划归东川节度使管辖,按年计算的话,西川根本就插不上手。而嘉州、陵州之前都被夷族占领,现在虽然稍微平定了,但伤痕还没愈合。而且一年以来,耕种和纺织都荒废了,衣食都得靠成都贸易,这样老百姓哪有力气服劳役呢?现在能收税的,只有成都、彭州、蜀州、汉州这四个州。这四个州又因为之前受损严重,却要承担其他十个州的繁重徭役,长此以往,能行得通吗?那些只顾赚钱的人,想方设法地盘剥百姓;那些负责收税的人,从早到晚,堆积如山的文书要处理。官吏们互相推诿,害怕被处罚,就或者责怪百姓,或者用棍棒恐吓。不停地催促,逃亡的人就越来越多,想要没有人逃亡,根本不可能。最近关中米价飞涨,达官贵人、普通百姓都纷纷逃出城,山南、剑南的路上人来人往,村庄、坊市、店铺里,都和四川人混杂在一起,他们买米买粮,全指着四川人呢!再说,耕地总归有限,可是赋税徭役却没个头,为四川百姓打算,是不是太难了!

现在四川的情况是,虽然叫东西两川,其实就一条路,从邛崃关、黎州、雅州开始,就和南蛮接壤了;茂州往西,经过羌族地区到平戎等几个城池,又和吐蕃接壤了。边境小城镇,各自都有军队,都需要剑南供应。要运输粮食和军需,得靠整个四川,再加上山南道帮忙,还经常不够。现在梓州、遂州、果州、阆州等八个州划归东川节度使管辖,西川根本管不着。嘉州、陵州之前被夷族占领,现在虽然平定了,但还没恢复元气。一年来,耕种和纺织都荒废了,衣食都靠成都贸易,老百姓哪有力气服劳役呢?现在能收税的,只有成都、彭州、蜀州、汉州四个州,这四个州却要承担其他十个州的繁重徭役,长久下去,怎么受得了?那些只顾赚钱的人,想方设法地盘剥百姓;那些收税的人,从早到晚,案牍如山。官吏互相推诿,害怕被处罚,就责怪百姓,或者用棍棒恐吓。不停地催促,逃亡的人越来越多,想要没有人逃亡,根本不可能。最近关中米价飞涨,达官贵人、普通百姓都逃出城,山南、剑南的路上人来人往,村庄、坊市、店铺里,都和四川人混杂在一起,他们买米买粮,全指着四川人呢!耕地有限,赋税徭役却没个头,为四川百姓打算,太难了!

现在咱们占领的吐蕃城堡,其实也就把蜀地附近几个城池平定了而已,那些城堡啊,都在穷山恶水的顶端,交通极其不便,运送粮食得走那崎岖难行的山路,驻扎军队的地方也是人烟稀少。从吐蕃的角度来看,占领这些地方对他们也没啥好处;从国家的角度来看,也扩展不了多少领土。为啥要用这么险峻又小的地盘,来困扰整个蜀地的百姓呢?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当务之急啊!

如果国家非要坚持守住已经驻兵的地方,也非要保留现有的军队,那也应该先停止东川的军事行动,集中力量办大事,就算这样,恐怕也够呛,更别说还要指望成都、彭州、汉州、蜀州这四个州府了!这跟朝廷想要平定关东、扫清叛乱的意图相违背啊!万一蜀地百姓再次作乱,那岂不是又给陛下添麻烦吗?以前公孙弘建议放弃西南夷和沿海地区,集中力量对付北方,贾捐之也建议放弃珠崖以稳定中原,这些都是直言进谏,为国家着想,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我愚钝地认为,应该撤销东川节度使,把剑南道统一起来,那些西山不重要的城池,可以适当减少驻军,这样就能避免无穷无尽的麻烦,免得像悬在半空中的剑一样危险。如果陛下觉得我的建议有一点点作用,就请交给宰相廷议,让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商议一下利弊,并最终决定剑南节度使的处置方案。

奏章没被采纳。

后来梓州副使段子璋造反,带兵攻打东川节度使李奂,恰好李奂正率领州兵和西川节度使崔光远一起攻打段子璋,结果把段子璋给杀了。西川的牙将花惊定这个人,仗着自己很勇猛,在段子璋被杀后,就在东蜀地区大肆抢掠。天子很生气,认为崔光远没能约束军队,就把他罢官了,派了别人去接替他,担任成都尹和剑南西川节度使。

代宗皇帝即位后,吐蕃入侵陇右,逐渐逼近京师。当时正在蜀地练兵,想以此牵制吐蕃南境的进攻,结果军队出征却没取得任何战果,松州、维州等地很快就被吐蕃军队攻占了。代宗皇帝就让黄门侍郎严武回来,任命他为刑部侍郎,然后又升为散骑常侍,加封银青光禄大夫,进封渤海县侯,食邑七百户。永泰元年正月严武去世,追赠礼部尚书,谥号“忠”。

话说这个人啊,特别喜欢谈论王霸的大计,一心想建功立业,并且看重节义。赶上乱世,他把国家安危当成自己的责任,但是呢,说话有点过了,有点夸夸其谈,所以被大臣们看轻。他当过好几个地方长官,施政比较宽松简便,老百姓都很喜欢他。他还写了一部文集,一共二十卷。其中《与贺兰进明书》里,他力主赶紧救援梁州和宋州,并且要亲近军队;《与许叔冀书》里,他劝说要继续保持友好关系,消除彼此的嫌隙,一起救援梁州和宋州;《未过淮先与将校书》里,他让大家跟永王断绝关系,各自表白自己的立场。君子们都认为他很有义气,而且善于变通。自唐朝以来,诗人里能做到他这种境界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接下来说畅璀,他是河东人,乡试考中了进士。安禄山造反那会儿,被安禄山推荐去做河北海运判官。后来升了好几级,当上了大理评事,还被副元帅郭子仪请去做幕僚。肃宗皇帝登基后,广招人才,有人推荐了畅璀,皇帝召见了他,很欣赏他,就让他当了谏议大夫。之后又升了好几级,做到吏部侍郎。广德二年十二月,他又当了散骑常侍、河中尹,还兼任御史大夫。永泰元年,他又当了左常侍,跟裴冕一起在集贤院当待制。大历五年,他又兼任太常卿,后来又升任户部尚书。大历十年七月去世,死后被追赠太子太师。

畅璀这个人啊,为人光明磊落,口才很好,喜欢谈论王霸之略,在官场上,尽职尽责,下属们对他服服帖帖的,也没什么过错,就是普普通通的。

史书上说:安禄山叛乱,攻陷了长安和洛阳,很多读书人,不是被胁迫着参与叛乱,就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真正能弃暗投明,为了国家而毁家纾难的人很少。像颜光远那样勇敢果断,有胆识,能根据情况变化建立功勋的;像房琯那样有文采,能保全节操,躲避叛乱的;在国家危亡之际,动荡不安的时候,这样的人值得称赞。但是,颜光远身居要职,掌握着军政大权,房琯当了宰相,掌握着军队的权力,却招揽了一群阿谀奉承之徒,导致军队屡战屡败,他们不懂得审时度势,却固执地保住自己的地位,最终没有功德来保全自己。那些依附权贵、阿谀奉承的人,最终能善终的,实在是幸运。只有镐直这样正直的人,才能在官场上坚守操守,安定时局,这样的人很少啊!适这个人,身为诗人却担任了军队的统帅,在危险的时候,名节没有受损,真是个君子啊!而畅璀,他通过考试当官,尽职尽责,没有过错,又有什么可以责怪的呢?

咱们先说说这几个人,来一首赞诗压压惊:“光远、房琯,有始有终。张镐国器,适、璀儒风。” 这诗的意思是说,光远和房琯做事都能坚持到底,张镐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而适和璀则很有儒雅之风。

接下来,咱们讲讲故事。 (此处应接上故事内容,因为原文只提供了一首赞诗,没有故事内容。 请提供故事内容以便我继续翻译。)

卷一百一十·列传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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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旧唐书(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1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1日
点击数:35

李光弼,是营州柳城人。他祖上啊,是契丹族首领。他爹叫李楷洛,在开元初年的时候,当过左羽林将军同正、朔方节度副使,还被封为蓟国公,因为他骁勇善战,名声在外。

光弼从小就很有担当,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还能读懂班固写的《汉书》。年轻的时候就参军了,为人严谨果敢,很有战略眼光,一开始当的是左卫郎。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守孝期间一直没进家门,甚至连妻子都没见。

唐玄宗天宝初年,郭光弼一路升迁,做到左清道率兼安北都护府、朔方都虞候。五年后,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把他提拔为兵马使,又让他担任赤水军使。王忠嗣非常器重他,经常说:“光弼将来一定会取代我的位置。”边关将士都把他当成名将。天宝八年,郭光弼升任节度副使,被封为蓟郡公。天宝十一年,他被任命为单于副使都护。天宝十三年,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奏请朝廷,让他担任副使,并负责留守朔方军务。安思顺很欣赏他的才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郭光弼以生病为由辞官回京了。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听说后,向朝廷推荐了他,于是他得以回到京城。

安禄山叛乱时,封常清、高仙芝战败被杀在潼关。哥舒翰又率军抵抗叛军,结果朝廷又任命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收兵回河西。唐玄宗急需寻找良将,负责河北、河东的战事,于是询问郭子仪,郭子仪推荐郭光弼能胜任这个重任。天宝十五年正月,郭光弼被任命为云中太守,代理御史大夫,兼任河东节度副使,负责节度使的军务。二月,他又升任魏郡太守、河北道采访使,率领朔方五千兵马,与郭子仪大军会合,从井陉关东下,收复了常山郡。叛军将领史思明率领几万兵马前来救援常山,郭光弼追击并击败了他们,又收复了藁城等十多个县,接着南下攻打赵郡。

三月八日,郭光弼又兼任范阳长史、河北节度使,攻克了赵郡。自从安禄山叛乱以来,常山地区一直是战场,尸横遍野,郭光弼对着这些尸骸痛哭祭奠,还把被叛军关押的人释放出来,并发誓要平定叛乱,以此来安慰他们的心灵。“**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三月八日,郭光弼又兼任范阳长史、河北节度使,攻克了赵郡。自从安禄山叛乱以来,常山地区一直是战场,尸横遍野,郭光弼对着这些尸骸痛哭祭奠,还把被叛军关押的人释放出来,并发誓要平定叛乱,以此来安慰他们的心灵。六月,郭光弼在常山郡嘉山与叛军将领蔡希德、史思明、尹子奇展开激战,大败叛军,斩首上万,生擒四千。史思明头发蓬乱,赤脚逃到博陵。河北地区十多个郡县都投降了朝廷。

郭子仪和高仙芝打算先把安禄山的老巢范阳给端了,这样才能斩草除根。结果潼关失守了,唐玄宗跑去了四川,全国上下都人心惶惶的。肃宗皇帝在灵武那边带兵,派使者刘智达去把郭子仪和高仙芝叫到行在(皇帝的行宫)来。皇上当场给高仙芝升官,让他当户部尚书,还兼任太原尹、北京留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且拨给他景城和河间五千兵马,让他去太原。当时太原节度使王承业那边的军队管理很糟糕,皇上就派御史崔众去河东跟王承业会合。崔众看不起王承业,居然穿着盔甲拿着枪,跑到王承业的办公厅里去闹着玩儿!高仙芝一听这事儿就觉得很不爽。

后来,皇上把崔众的兵马交给高仙芝指挥。崔众带着他的手下过来,高仙芝迎上去,两边的旗帜都碰到一起了,高仙芝也不躲。高仙芝很生气崔众这么没礼貌,而且崔众也不按规矩办事,于是下令把崔众抓起来。这时候,皇上的使者到了,皇上要提拔崔众当御史中丞,使者拿着圣旨问高仙芝崔众在哪儿。高仙芝说:“崔众犯了罪,已经被我抓起来了!”使者把圣旨给高仙芝看,高仙芝说:“现在,我就只杀了他个侍御史;要是圣旨上写的是让他当御史中丞,我就杀了他个中丞;要是让他当宰相,我也照样杀了他!”使者吓坏了,赶紧把这事儿压了下去,灰溜溜地回去了。第二天,高仙芝就带兵把崔众围了起来,在碑堂下把他给杀了,全军上下都被震慑住了。他还让崔众的家人去给他收尸。

话说两年后,史思明、蔡希德、高秀岩、牛廷玠这四个叛军头子,带着十多万大军来攻打太原。当时郭子仪在河北打了场硬仗,精兵强将都调到朔方去了,留在太原的兵马都是些乌合之众,加起来不到一万人。史思明跟手下将领们说:“郭子仪兵力薄弱,咱们轻轻松松就能拿下太原!直接杀过去,拿下河陇、朔方,后面也不用担心了!”

太原城里的将士们一听这话,都吓得不轻,商量着赶紧修城墙防御。郭子仪却说:“城墙四十里长,敌人马上就要到了,现在还修城墙,那是在还没打仗就先把自己累垮了!”于是,他亲自带领士兵和百姓在城外挖壕沟防御,挖了十几万丈的壕沟,大家伙儿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敌人攻城的时候,郭子仪就下令在城内加筑工事,哪里有缺口就马上补上。叛军在城外叫嚣、嘲讽、侮辱,郭子仪就下令挖地道,一夜之间就抓住了他们几个。从那以后,叛军每次行动都得先看看地下,不敢再靠近城墙了。

太原守军用强弩和抛石机攻击敌人,打死了好多叛军的精锐将士,大概有七八千人。城里老老少少都被郭子仪的勤劳智慧感动了,那些原本胆怯的士兵也士气大增,都想要冲出去跟敌人决一死战。史思明看出了这一点,就先撤兵了,留下蔡希德等人继续攻城。一个月后,叛军士气低落,郭子仪率领敢死队出城反击,大获全胜,斩杀敌军七万多人,缴获了大量的军资器械。从叛军来攻到撤兵,一共五十多天,郭子仪一直住在城东南角的一个小帐篷里,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能马上应对。他即使经过府门,也从不回头看一眼。叛军撤退三天后,郭子仪才处理完军务,回到府邸。

后来,郭子仪升任检校司徒,收编了清夷、横野等地的军队,还抓获了叛军将领李弘义。朝廷下诏书说:“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徒、兼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御史大夫、鸿胪卿、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副大使、蓟国公光弼,全德挺生,英才间出,干城御侮,坐甲安边。可守司空、兼兵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封魏国公,食实封八百户。”

唐玄宗乾元元年,郭子仪和关内节度使王思礼一起进京朝见皇上,皇上命令四品以上官员出城迎接他们。之后,郭子仪升任侍中,被封为郑国公。

乾元二年七月,朝廷下诏书说:“元帅的职位,责任重大;左军的先锋,需要有才能的人担当。如果不是具备深厚的学识和丰富的军事经验,怎么能辅佐朝廷,统领军队,接受朝廷的命令呢?我们寻找将相人选,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司空兼侍中、郑国公郭子仪,他胸怀宽广,志向坚定,拥有孙武、吴起那样的军事才能,又有文治武功。过去在艰难的时刻,他都展现出忠诚和勇敢,在危急关头保卫了国家。他曾出征边关,也曾平定叛乱,他的功劳显著,他的业绩被载入史册。现在叛军仍然威胁着国家,需要总领军队的人,我们选择了他作为贤能的助手,以弘扬朝廷的恩典。他一定能够平定国家,协助朝廷,消灭叛军。为了表彰他的功劳,特地根据他的旧功进行加封。让他担任天下兵马元帅赵王的副手,负责节度行营的事务。”

八月,郭子仪又兼任幽州大都督府长史、河北节度支度营田经略等使,其他的官职不变。他和九个节度使的军队包围了安庆绪于相州,眼看就要攻下了。史思明从范阳来救援,这时,郭子仪的军队断了粮道,他身先士卒,奋勇作战,取得了胜利。后来遇到大风和浓雾,其他将领都带着军队撤退,到处抢掠,只有郭子仪的军队没有溃散。东京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逃到了襄阳,郭子仪的部将郭于仪率领军队驻扎在谷水。史思明杀了安庆绪之后,自立为帝,率军攻入河南。朝廷加封郭子仪为太尉,兼任中书令,代替郭子仪担任朔方节度使、兵马副元帅,把东路的军队交给他指挥。

左厢兵马使张用济继承了郭子仪宽厚待人的作风,却害怕郭子仪的严厉,和其他的将领意见不合,想拖延军队行军。郭子仪只带了几千骑兵来到汜水县,张用济只身一人前来拜见,结果被郭子仪斩首于辕门。其他的将领都害怕了,都听从命令。都兵马使仆固怀恩也提前赶到了。

一开始,郭子仪的儿子郭光弼路过汴州(今河南开封),听说安史之乱的叛军首领史思明带着大军就要到了,就对许叔冀说:“将军,您要是能守住这座城十天,我一定带兵来救您!”许叔冀答应了。郭光弼回到东京(今洛阳),史思明到达汴州,许叔冀跟史思明打了一仗,没打赢,就带着董秦、梁浦、刘从谏等人投降了史思明。

史思明的军队势力非常强大,他派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人带兵去攻打江淮地区,命令他们说:“攻占了地方,每人进贡两船的丝绸和玉器。”史思明乘胜向西进军。郭光弼整顿军队慢慢地前进,到了洛阳,对洛阳留守韦陟说:“敌人凭借在邺城(今河北临漳)的胜利,再次进攻京畿地区,我们应该按兵不动,挫败他们的锐气,不宜速战。洛阳城不是防守的最佳地点,您觉得怎么办?”韦陟说:“增加陕州的兵力,退守潼关,依托险要地势来抵御敌人,足够挫败他们的锐气了!”

郭光弼说:“这只是兵家常用的策略,不是奇策。两军交战,关键在于争夺那一点点地盘。现在放弃五百里的土地而不顾,这是壮大了敌人的声势啊!如果把军队转移到河阳(今河南孟县),向北依托泽潞(今山西长治)、三城(今河南济源)等地抵抗,胜了就能抓住史思明,败了也能自保,内外互相呼应,这样敌人就不敢西侵了,这就是‘猿臂’之势啊!论朝廷的礼仪,我比不上您;论军事作战,您比不上我。”韦陟答不上话。判官韦损说:“东京是帝都,侍中您为什么不去守卫呢?”郭光弼说:“如果守洛阳城,汜水、崿岭(今河南洛阳附近)都需要人防守,你身为兵马判官,能守住吗?”于是郭光弼下令给留守、河南尹以及留守司的官员、坊市的居民,让他们出城躲避敌人,空出城池,率领士兵运输油、铁等物资,作为作战防守的准备。

这时史思明已经到达偃师(今河南偃师),郭光弼率领全部军队前往河阳。史思明的军队已经到达洛阳城,郭光弼的军队才到达石桥(今河南洛阳附近)。傍晚,郭光弼命令士兵举着火把慢慢地行军,跟随在史思明军队后面,史思明却不敢进攻。到了第二天晚上,郭光弼进入河阳三城。他检阅军队,整顿守备,军纪严明,和士兵同甘共苦,大家一起发誓要奋勇作战。史思明害怕郭光弼的威名和策略,就驻扎在白马寺(今河南洛阳),向南不前进一百里,向西不敢进攻宫殿,在河阳南面修筑月城,挖掘壕沟来抵挡郭光弼。十月,史思明进攻河阳城。郭光弼在河阳城西大败史思明军队五千多人,斩首一千多人,活捉五百多人,溺死的大部分。

一开始,郭子仪对李抱玉说:“将军,你能帮我守住南城两天吗?” 李抱玉问:“如果超过两天呢?” 郭子仪说:“超过两天援军还没到,那就只能放弃了。” 李抱玉领命,带兵死守南城。眼看城就要破了,李抱玉骗敌人说:“我们的粮草用完了,明天就投降。” 敌人非常高兴,收兵等待。李抱玉趁机修整装备,第二天,坚守城池并主动请战。敌人发现被骗,勃然大怒,猛攻南城。李抱玉用奇兵,内外夹击,杀伤敌人很多,敌军主帅周挚带领残兵败将撤退了。

郭子仪自己驻守在中潬城,城外设置栅栏,栅栏外面又挖了一条大壕沟,宽两丈,深也一样。周挚放弃了南城,集中兵力攻打中潬城。郭子仪命令荔非元礼率领精兵强将前往羊马城阻击敌人。郭子仪在城东北角插了一面小红旗,向下观察敌军动向。敌人仗着人多势众,直接逼近城墙,用两辆车载着木鹅、蒙冲、斗楼、橦车紧随其后,督促士兵填埋壕沟,三面各有八路兵马通过,还在壕沟处打开栅栏,分别设置了一个门。

郭子仪远远看到敌人逼近城墙,派人告诉荔非元礼:“中丞,你看敌人填埋壕沟、打开栅栏、通过兵马,你居然无动于衷,这是怎么回事?” 元礼回禀说:“太尉您是打算坚守呢,还是打算出击?” 郭子仪说:“出击!” 元礼说:“如果出击,敌人正帮我们填平壕沟呢,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郭子仪说:“我的计策不如你,你加油吧!” 元礼等到栅栏打开后,率领精锐部队出战,一冲锋就逼退了敌军数百步。元礼估计敌军阵型坚固,即使冲锋陷阵也难以击溃敌人,于是收兵稍退,故意示弱以麻痹敌人,然后伺机反攻。

郭子仪看到收兵,非常生气,派人叫元礼,想按照军法处置他。元礼说:“战斗正激烈呢,叫我去干嘛?”过了一会儿,命令军队擂鼓呐喊,冲出栅栏,奋勇向前,敌人大溃败。

周挚带着军队重新整顿好,准备攻打北城。郭子仪立刻带着部队进入北城,登上城墙观察,说:“敌军虽然人多,但是乱哄哄的,没什么可怕的。我会在中午之前把他们打败。”然后下令出兵作战。

到了中午,战斗还没结束,郭子仪问手下将领:“刚才交战,哪个地方最坚固,最难攻破?”有人回答说:“西北角。”郭子仪立刻命令郝玉:“你去攻击那里。”郝玉说:“我带的是步兵,请给我五百骑兵作为支援。”郭子仪给了他三百骑兵。他又问:“哪个地方最坚固?”有人回答说:“东南角。”于是郭子仪命令论惟贞带他的部队去攻击那里。论惟贞说:“我是蕃将,不擅长步战,请给我三百铁骑。”郭子仪给了他一百铁骑。郭子仪又拿出四十匹马分给将士们,并命令他们说:“你们看着我的旗帜作战,如果旗帜缓缓挥动,你们就观望,自行决定;如果我的旗帜连续三次挥到地上,那么全体将士就一起冲锋,生死不论,稍有后退者就斩无赦!”

郝玉策马冲向敌军,有个士兵用长枪刺杀敌人,结果马肚子被刺穿了,他还连续刺杀了几个敌人;另一个士兵遇到敌人,却没作战就退了回来。郭子仪把那个逃跑的士兵斩了,赏赐给那个用长枪刺杀敌人的士兵五百匹绢。一会儿,郝玉就败退回来了。郭子仪看到他,很吃惊,说:“郝玉退回来了,我的事情危险了!”命令左右的人把郝玉的头取来。郝玉对使者说:“我的马中箭了,不是故意逃跑的。”使者赶紧回去报告,郭子仪命令换了匹马让他回去。郝玉换了马又冲了进去,拼死向前冲锋。郭子仪连续挥动旗帜,三军看到旗帜都一起冲了上去,声音震天动地,第一波攻击就打得敌人溃不成军,斩杀了一万多人,活捉了八千多人,缴获了数万计的军资器械和粮草,当场俘获了敌军大将徐璜玉、李秦授、周挚。敌军大将安太清逃到怀州去了。史思明不知道周挚等人战败,还在攻打南城。郭子仪把俘虏们都赶到河边给他们看,杀了数十个人以示警告,其余的人害怕了,跳河逃到南岸,郭子仪把他们都杀了。

一开始,郭子仪准备作战的时候,对左右的人说:“作战是件危险的事情,胜负在此一举。我官居三公,不能死在敌人的手里,如果战事不利,我就以死谢罪。”所以他作战的时候,总是把短刀藏在靴子里,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城墙上向西拜祭,然后跳舞,三军都非常感动。敌人溃败后,郭子仪收复了怀州,史思明来救援,郭子仪在沁水上迎击,又打败了他。怀州城守将安太清拼死抵抗,一个月都没攻下来。郭子仪命令仆固怀恩、郝玉从地道进入城内,得到了敌军的军号,然后登上城墙大声呼喊,我军一起登城,城池就被攻破了。活捉了安太清、周挚、杨希文等人,押送到朝廷,怀州当天就平定了。因为这次战功,郭子仪被晋封为临淮郡王,累加实封达到一千五百户。

观军容使鱼朝恩多次向朝廷夸大说贼军可以迅速消灭,朝廷就下令让郭子仪赶紧收复东都洛阳。郭子仪多次上奏说:“敌军锋芒正盛,应该等待时机再行动,不能轻举妄动。”仆固怀恩又嫉妒郭子仪的功劳,暗中勾结鱼朝恩,也说贼军可以消灭。因此,朝廷派中使督促郭子仪作战,郭子仪没办法,只好率军在北邙山下列阵。贼军精锐部队全部出动迎战,郭子仪战败,军资器械都落入敌手。这时李抱玉也放弃了河阳,郭子仪渡过黄河,保卫闻喜。朝廷认为是仆固怀恩和鱼朝恩意见不合导致战败,就下诏优待征召仆固怀恩。郭子仪从河中回到朝廷,上表请罪,朝廷赦免了他。郭子仪恳辞太尉的职位,最后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侍中、河南尹、行营节度使;不久又拜为太尉,兼任河南、淮南、山南东道、荆南等地的副元帅,侍中职位不变,出镇临淮。

史朝义趁着北邙山之战的胜利,侵犯申州、光州等十三州,亲自率领精锐骑兵包围李岑于宋州。将士们都很害怕,请求南下保卫扬州,郭子仪直接前往徐州镇守,并派遣田神功击败史朝义。浙东贼首袁晁攻打掠夺郡县,浙东大乱。郭子仪分兵讨伐,平定了江左地区,人心才安定下来。

一开始,郭子仪要前往临淮,在路上他病重,坐着轿子赶路。监军使认为袁晁正在扰乱江淮地区,郭子仪兵力不足,请求他保卫润州以躲避袁晁的锋芒。郭子仪说:“朝廷把安危都托付给我,现在敌人虽然强大,但还不知道我们的兵力多少,如果出其不意,他们一定会自己退去的。”于是直接前往泗州。郭子仪还没到河南的时候,田神功平定刘展之后,在扬州逗留,尚衡、殷仲卿在兖州、郓州互相攻打,来瑱的军队在襄阳抵抗,朝廷为此很担忧。等到郭子仪轻骑兵到达徐州,史朝义就撤退了,田神功立即返回河南,尚衡、殷仲卿、来瑱都害怕他的威名,相继赶到京城朝见天子。宝应元年,郭子仪被封为临淮王,赐予铁券,画像被挂在凌烟阁。

唐广德年间,吐蕃入侵京畿,皇帝下令全国征兵。可是,郭子仪和程元振两人关系不好,导致军队迟迟未能到达。到了十月,吐蕃军队已经攻打到京城附近了,皇帝不得不逃到陕州。朝廷当时非常依赖郭子仪的军队,怕他因为迟迟不来支援而心生猜忌,所以多次派使者询问他的母亲。吐蕃军队撤退后,皇帝任命郭子仪为东都留守,暗中观察他的举动。郭子仪看透了皇帝的心思,就推说很久没收到朝廷的命令,然后回徐州去了,打算用收取江淮地区的赋税来供养军队。

皇帝回到京城后,第二年正月,派使者去慰问郭子仪。郭子仪的母亲住在河中府,皇帝秘密下令让郭子仪的部下护送她回京。郭子仪的弟弟郭光进,和李辅国一起掌管禁军,深得皇帝信任。这时,皇帝又提升郭光进为太子太保、兼御史大夫、凉国公、渭北节度使,对郭家兄弟的恩宠越来越深厚。郭子仪带兵非常严厉,天下人都敬畏他的威名,他下达命令时,将领们都不敢抬头看他。后来,他担心受到朝廷恩宠的祸害,不敢进京朝见,他的部下田神功等人也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因此,他羞愧难当,忧郁成疾,便派军官孙珍上表陈述自己的情况。广德二年七月,郭子仪在徐州去世,享年五十七岁。朝廷为他辍朝三日,追赠太保,谥号武穆。

郭子仪病重的时候,将领们问他身后之事该如何处理,他说:“我长期在军中,不能尽孝侍奉母亲,我已经是不孝之子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于是,他拿出自己积攒的三千匹绢布和三千贯钱分给将士们。他的部下护送着他的灵柩返回京城。皇帝派宦官鱼朝恩到郭子仪家私下慰问他的母亲,又命令京兆尹第五琦负责办理丧事。十一月,郭子仪葬在三原,皇帝下令宰相和百官在延平门外为他送葬。郭子仪的母亲李氏,胡须有几十根,长五六寸,因为儿子显贵,被封为韩国太夫人,她的两个儿子都位居一品。郭子仪十年间只三次进京,他和弟弟郭光进都在京城,虽然是异母兄弟,但兄弟俩感情深厚,孝顺父母。两家门庭显赫,生活富足,兄弟俩经常往来,尽享天伦之乐,一时风光无限。

王思礼,是营州城附近高丽人。他爹王虔威,是朔方军里的将领,以善于打仗出名。思礼从小就跟着军队四处奔波,后来跟着节度使王忠嗣去了河西,跟哥舒翰一起当副手。等哥舒翰当了陇右节度使,思礼和中郎周泌就都跟着哥舒翰当副手。因为攻下石堡城的功劳,思礼被升为右金吾卫将军,还当了关西兵马使,兼任河源军使。过了十一年,他又升了云麾将军。又过了一年,哥舒翰去征讨九曲,思礼晚了点到,哥舒翰想把他砍了,后来又派人把他放了。思礼不慌不忙地说:“要杀就杀,还叫我来干什么?” 所有将领都觉得他很厉害。

第十三年的時候,吐蕃苏毗王来朝贡,朝廷让哥舒翰去磨环川迎接。结果思礼骑马摔伤了脚,哥舒翰对朝廷来的使者李大宜说:“思礼脚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他去干什么?”

十四年六月,他升任金城太守。安禄山造反了,哥舒翰当了元帅,奏请皇上给思礼升官,让他当开府仪同三司、兼任太常卿,还让他当元帅府马军都将,凡事都跟思礼商量着办。

十五年二月,思礼跟哥舒翰密谋要杀掉安思顺他爹安元贞,他偷偷摸摸地在纸上写字告诉哥舒翰,想上奏章请求皇上诛杀杨国忠。哥舒翰没答应。思礼又提议,带三十个骑兵去劫杀杨国忠,然后把杨国忠的尸体驮到潼关去,哥舒翰说:“这等于我造反了,跟安禄山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六月,潼关失守了,思礼往西边跑,到了安化郡。思礼和吕崇贲、李承光一起被叫到帅旗下,被责备他们没能坚守潼关,按军法论处。有人说救救他们,以后还能用得上,结果就杀了李承光,放了思礼和吕崇贲,还让思礼跟房琯一起当副使。后来在便桥又打败仗了,思礼被贬为关内节度使,接着又让他去守武功。

安禄山的将领安守忠、李归仁、安泰清来攻打,思礼带着他的军队退守扶风。安禄山的军队一部分兵力到了大和关,离凤翔只有五十里路了。朝廷军队吓坏了,凤翔戒严,朝廷的官员们都把家眷送走,皇上还派人记录下这些官员的名字,这才平息了恐慌。然后皇上命令司徒郭子仪带朔方军去打退了敌人。至德二年九月,思礼跟着元帅广平王收复西京,打败敌人后,思礼带兵第一个冲进了景清宫。他又跟着郭子仪在陕城、曲沃、新店打仗,接连打败了敌人,收复了东京。思礼又在绛郡打败了六千多敌人,缴获的武器堆积如山,牛马数以万计。他被升为户部尚书、霍国公,食邑三百户。

乾元二年,他和郭子仪等人率领九个节度使的军队围攻安庆绪于相州。思礼带了关内和潞府行营的三万步兵和八千骑兵,结果大军溃败,只有思礼和李光弼的军队保存完整。李光弼镇守河阳后,皇上任命思礼为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兼御史大夫,给他准备了百万军粮,武器装备也很精良。不久又升任司空。从武德年间开始,三公不兼任宰相,只有思礼一人例外。

上元二年四月,因为生病去世了,朝廷停朝一天,追赠他太尉的官职,谥号武烈,还派鸿胪卿负责他的丧事。思礼这个人呢,擅长管理后勤,不太擅长带兵打仗,但是他制定的规章制度非常严格,士兵们都不敢违反,当时人们都对他评价很高。

邓景山,是曹州人。他做文官很有名气。天宝年间,他从大理评事一直做到监察御史。至德年间,他被提升为青齐节度使,后来又升任扬州长史、淮南节度使。他做官清廉严谨,名声传到了朝廷。他在任四年,正赶上刘展造反,他就调平卢副大使田神功的军队去讨伐叛贼。田神功到了扬州后,大肆抢掠百姓的财产,鞭打百姓,挖掘财物,几乎把扬州洗劫一空,很多阿拉伯、波斯等国的商人因此丧命,死了好几千人。

上元二年十月,邓景山被召回朝廷,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太原尹兼北京留守王思礼,军队的储备非常充足,此外他还另外积攒了一万石粮食,上奏朝廷请求把其中一半运到京城。正好赶上思礼去世了,朝廷就派管崇嗣接替他。管崇嗣这个人比较宽松,委任左右,管理不严,几个月的时间,粮食就差不多都花光了,只剩下几千石陈粮。皇帝听说后,当天就召邓景山去接替管崇嗣。邓景山到了太原后,把整顿军纪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查处那些隐瞒不报的军官,大家都很害怕。有个小将犯了罪,该判死刑,其他将领都请求为他赎罪,邓景山不同意;他弟弟请求用自己的命来换他哥哥的命,邓景山也不同意;他弟弟又请求用一匹马赎他哥哥的罪,邓景山才同意减轻他哥哥的死刑。大家都很生气,说:“我们的人命就这么不值钱,跟一匹马一样吗?”军中将士非常愤怒,于是杀了邓景山。皇帝认为邓景山在统领军队方面出了问题,就没有追究他的罪责,派使者去安抚军心。军队请求任命都知兵马使、代州刺史辛云京为节度使,皇帝就同意了。

辛云京是河西地区的大族,家里世代掌握兵权,他和他几个兄弟都是有名的将领。辛云京胆识过人,意志坚定,不怕强敌,每次带兵打仗,都以活捉敌人和斩杀敌首为目标。他屡立战功,官至北京都知兵马使、代州刺史。后来邓景山因为指挥失误被士兵杀死,大家就推荐辛云京担任节度使,还让他兼任太原尹,负责北门防务。辛云京为人沉稳果敢,部下要是违反军令,他绝不姑息,同样,他对有功的将士也给予优厚的赏赐,所以三军将士都很遵守纪律。回纥人仗着以前的功劳,每次进入汉朝境内,都肆意抢掠,非常嚣张跋扈。辛云京在太原,用对付游牧民族的办法来对付他们,回纥人害怕辛云京,不敢轻举妄动。几年时间里,太原地区安定得很,没有发生过战乱。后来辛云京官至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大历三年八月庚午日,辛云京去世了。皇上非常悲痛,哭得流泪不止,追封他为太尉,停朝三日,谥号为“忠献”。后来宰相杨国忠、元载等人去见皇上,谈到辛云京,都忍不住流泪很久。十一月辛云京下葬,皇上还派使者去祭奠。当时宰相和各道的节度使,来祭奠的人足足有七十多营。

史官评论说:一般说来,谈到将领,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孙武、吴起、韩信、白起这四位。像郭子仪那样至情至性地守丧,体现了人子应有的孝道;辛云京那样雄才大略,使军中纪律严明。他用兵奇特,以少胜多,如果拿他跟古时候的那些名将相比,仔细考究他的事迹和言论,那四位名将或许也会感到惭愧。邙山之战的失败,是因为朝廷的权力没有完全掌握在军事将领手中;徐州之战的失利,是因为地方官员在背后搞小动作。虽然辛云京避免了犯下严重的错误,但是他可能在尽到臣子的本分方面有所欠缺,所以他的名声并不完美,实在可惜!然而,在军事方面,朝廷身边的那些人,难道不应该谨慎小心吗?要考虑的是,军队要纪律严明,粮草要充足,善于统兵的将领,确实不容易找到。邓景山起初是文官出身,可能名不副实。他担任扬州节度使时,竟然招揽那些盗匪,抢劫百姓;他掌管一方时,只抓一些小毛病,完全不懂得把握大局。他重用马匹轻视士兵,激起了众怒,最终被杀,这是他咎由自取!辛云京赏罚分明,平定叛乱,保卫边疆,在军队中建立了赫赫战功,死后还受到皇上的优厚待遇,这难道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

话说光弼啊,名声响当当的,思礼这个人,为人清正廉明。这乱子一开始是邓景山搞出来的,可最后是谁把他给收拾了呢?辛云京!

这辛云京啊,厉害得很! 他可不是等闲之辈。

(此处无后续内容,原文仅此一句赞语。)

卷一百九·列传第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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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旧唐书(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1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1日
点击数:31

冯盎,是高州良德县人,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当地的大首领。冯盎从小就很有军事才能,隋朝开皇年间当上了宋康令。仁寿年间,潮州、成州等五个州的獠人叛乱了,冯盎赶紧跑到京城,请求朝廷派兵讨伐。隋文帝就让左仆射杨素和冯盎一起商量对付叛乱的策略。杨素感叹道:“没想到蛮夷之中竟然有这样的人物,真是太令人惊奇了!”于是就命令冯盎率领江、岭地区的军队去征讨。叛乱平定后,冯盎被授予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职,还被任命为汉阳太守。

武德三年,广州、新州的贼帅高法澄、洗宝彻等人,都听从林士弘的指挥,杀害了隋朝的官员。冯盎率兵前去讨伐,把他们打败了。后来,洗宝彻的侄子洗智臣在新州又聚集兵力,自称首领。冯盎迅速赶去攻打他。战斗打响了,冯盎摘下头盔,大声喊道:“你们认识我吗?”很多贼兵丢下武器,赤裸着上身下跪投降,他们的队伍立刻溃散了。冯盎抓住了洗宝彻、洗智臣等人,岭南地区从此安定下来。

有人劝冯盎说:“自从隋朝灭亡后,天下大乱。现在唐朝虽然应天命而立,但它的教化还没有深入人心,岭南地区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将军您平定了五岭以南二十多个州,这难道比不上赵佗的九郡吗?现在请求朝廷封您为南越王吧!”冯盎回答说:“我在岭南住了五代了,祖祖辈辈都是州牧,只有我们一家。子女、钱财、美玉、绸缎,这些我都有了。像我这样富贵的人,已经很难得了,我总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会毁掉祖业。能在本州衣锦还乡就足够了,我还要什么?南越王的称号,我根本不敢想。”

话说,过了四年,南越的百姓都归顺了朝廷。高祖皇帝就把南越的地盘划分为罗州、春州、白州、崖州、儋州、林州等八个州,还给赵盎升官加爵,封他为上柱国、高罗总管,封吴国公,后来又改封为越国公。 他儿子赵智戴被任命为春州刺史,赵智或被任命为东合州刺史,赵盎自己也再次被封为耿国公,真是风光无限啊!贞观五年,赵盎进京朝见太宗皇帝,皇帝对他宴请款待,非常隆重。

没过多久,罗州和窦州的一些蛮族造反了。皇帝就下令让赵盎率领两万部落军队打头阵。当时,好几万叛军占据险要地势,根本打不进去。赵盎拿着弓箭,跟身边的人说:“看看我这一箭射下去,就能知道胜负了!”他连续射出七箭,七箭都射中了敌人,叛军吓得四处逃窜。赵盎抓住机会,率军追击,斩杀了一千多敌人。太宗皇帝还派赵智戴回去慰问赵盎,之后赏赐更是多得数不清。赵盎家奴仆有一万多人,管辖的地方有两千多里,他勤于政务,严厉查处奸邪之事,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二十年后,赵盎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左骑卫大将军、荆州都督的官职。

再说阿史那社尔,他是突厥处罗可汗的儿子。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因为聪明勇敢在族里出了名,被任命为拓设,在碛北设立军营,和欲谷设一起统领铁勒、纥骨、同罗等各部族。他当了十年官,从来不向百姓加税收钱。有些首领看不起他,觉得他不能让他们富起来,阿史那社尔就说:“部落富足了,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各部落首领都又敬畏又爱戴他。

公元629年,延陀、回纥这些部落都造反了,攻破了欲谷设,社尔带兵去打,结果又被延陀打败了。 628年,社尔就带着剩下的兵马跑到西部,投靠了可汗浮图。后来颉利可汗被灭了,西蕃叶护也死了,奚利邲咄陆可汗兄弟又为了争夺王位打了起来。社尔就对外宣称要投降他们,然后带兵往西走,趁机攻破了古蕃,占领了他们一半的国家,得到了十多万兵马,自己称帝,叫都布可汗。

他跟自己的手下说:“当初背叛我们国家,攻打我们的人,罪魁祸首就是延陀!现在我占领了西方,兵强马壮的,不好好收拾延陀就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那岂不是忘恩负义,对不住先前的可汗?就算战死沙场,我也没什么遗憾!” 他的手下头头们都劝他说:“现在刚占领了西方,需要留兵镇守。要是现在就放弃这里,跑远路去打延陀,恐怕叶护的子孙会趁机回来夺回国家。” 但是社尔不听劝,亲自带着五万多骑兵去碛北讨伐延陀,打了上百天。

碰巧这时候,我们的使者刘善因把同娥设立为咥利始可汗,社尔手下的兵马因为长期征战,很多人逃跑了。延陀趁机打败了社尔,又重新占据了高昌国。社尔剩下的老兵也就一万多人,还跟西蕃结下了仇怨。

他九年的时候,率领军队归顺朝廷,被任命为左骑卫大将军。一年多后,娶了尚公主,被授予驸马都尉的职位,负责在宫苑内驻守军队。十四年,他被任命为行军总管,去平定高昌叛乱。其他人一打胜仗就赶紧接受赏赐,但他却不一样,因为没有接到朝廷的正式诏令,所以秋毫无犯,什么东西都没拿。等到朝廷下达了特别诏令,他才接受赏赐。他所接受的,也只有些老旧破损的东西而已。军队凯旋后,太宗皇帝很欣赏他的廉洁谨慎,赏赐他高昌缴获的宝刀和上千匹各种颜色的丝绸,还让他担任检校北门左屯营的职务,封他为毕国公。十九年,他跟随太宗皇帝征讨辽国,在驻扎的营地,多次遭到流矢袭击,但他拔出箭矢后继续冲锋陷阵。他所率领的士兵,个个都以他为榜样,奋勇作战,都立下了赫赫战功。战争结束后,他又兼任鸿胪卿。二十一年,他被任命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征讨龟兹。第二年,军队到达西突厥境内,与处密作战,大获全胜,其余的西突厥军队全部投降。他还攻克了龟兹的大拨换城,俘虏了龟兹王白诃黎布失毕以及大臣那利等一百多人后班师回朝。正赶上太宗皇帝驾崩,他想以死殉葬,高宗皇帝派使者传达了太宗皇帝的旨意,不允许他这样做。后来,他被提升为右卫大将军。永徽四年,官至镇军大将军。六年去世,追赠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陪葬昭陵。他的墓冢模仿葱山的样子建造,并为他立碑,谥号为“元”。他的儿子道真,官至左屯卫大将军。

贞观初年,阿史那苏尼失,是启民可汗的弟弟,也是他的叔祖父。他父亲始毕可汗把他封为沙钵罗设,统领五万户部落,牙帐设在灵州西北,他为人骁勇,又很有恩惠,深得各部族民心。等到颉利可汗政权混乱的时候,只有苏尼失的部众没有离开。突利可汗投奔唐朝后,颉利可汗就立苏尼失为小可汗。后来颉利可汗被李靖打败,独自一人逃走,苏尼失于是率领他的部众归顺唐朝,并派他的儿子忠擒获颉利可汗献给朝廷。太宗皇帝对他赏赐非常丰厚,任命他为北宁州都督、右卫大将军,封他为怀德郡王。贞观八年去世。

史忠因为抓到颉利可汗立了大功,被封为左屯卫将军,还娶了宗室女定襄县主为妻,皇帝还赐他名为“忠”,大家就都叫他史忠了。贞观九年,他又升迁为右卫大将军。永徽初年,被封为薛国公,后来又一路升迁,做到右骁卫大将军。他做官期间,一直以清廉谨慎著称,当时的人都把他比作汉朝的金日磾。上元初年,史忠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镇军大将军,并且把他陪葬在昭陵。

他的儿子史暕继承了薛国公的爵位,到了垂拱年间,官做到司仆卿。

契苾何力,他祖上是铁勒部落的一个首领。他父亲葛,在隋朝大业年间继承了莫贺咄特勒的职位。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地势狭窄,而且瘴气很重,所以就迁徙到了龟兹,住在热海附近。他父亲死的时候,契苾何力才九岁。 后来他的爵位降为大俟利发。到了贞观六年,他带着母亲和一千多户人家来到沙州,向朝廷表示愿意归顺。太宗皇帝把他们的部落安置在了甘州和凉州。契苾何力到了长安后,被授予左领军将军的职位。

七年前,我和凉州都督李大亮、将军薛万均一起出征吐谷浑。军队到了赤水川,薛万均带着骑兵先头部队出发,结果被敌人袭击了,他兄弟俩都中枪落马,只能步行作战,士兵死了十六七。我听说后,就带着几百骑兵飞奔过去,冲破包围,杀进敌阵,左冲右突,奋勇杀敌,敌人溃不成军,薛万均兄弟这才得以脱险。

当时吐谷浑的首领在突沦川,我还想乘胜追击,袭击他。但薛万均因为之前战败的教训,坚决反对。我说:“敌人没有城池,靠着水草生存,如果我们不趁他们不注意袭击,恐怕他们会像受惊的鸟儿和游鱼一样四处逃散,一旦错过机会,怎么才能捣毁他们的老巢呢?”于是,我亲自挑选了一千多名精锐骑兵,直捣突沦川,袭击了吐谷浑的大营,斩首数千,缴获了二十多万头牛羊马驼,吐谷浑首领侥幸逃脱,我们俘虏了他的妻儿老小才班师回朝。皇上在大会上表彰了我的功劳。

结果薛万均却倒打一耙,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气得拔出刀来,想要杀了他,幸亏众将领劝住了我。唐太宗听说后,问我事情的原委,我把薛万均临阵脱逃的事告诉了他。太宗皇帝很生气,想把薛万均的官职撤了,让我回去。但我坚决反对,我说:“因为我的缘故而撤了薛万均的职,恐怕其他少数民族听说后,会以为陛下偏袒少数民族,轻视汉人,以后大家都会互相诬告,争功诿过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而且那些蛮夷不懂事理,可能会认为所有汉臣都像他这样,这样对稳定边疆不利啊!”唐太宗这才作罢。后来,皇上让我在北门宿卫,负责检校屯营的事务,还让我兼任临洮县主。

十四年,何力担任葱山道副大总管,平定了高昌叛乱。那时候,他母亲姑臧夫人和弟弟贺兰州都督沙门都在凉州。

十六年,皇上允许何力回凉州探望母亲,顺便安抚那边的部落。当时薛延陀势力很强,契苾部落的人都想投靠他们。何力到了之后,听说这事儿,吓了一大跳,说:“皇上对我有大恩,又给了我这么重要的职位,我怎么能背叛他呢!” 部落首领们都说:“你母亲和弟弟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呢?” 何力说:“我弟弟沙门孝顺又能干,能照顾好母亲。我既然已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国家了,就绝对不会离开!” 结果,大家一起把何力押到了薛延陀,带到了可汗面前。

何力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拔出佩刀朝东大喊:“难道堂堂大唐的忠义之士,就要受辱于蛮夷之地吗?天地日月,都请见证我的忠心!” 他还割掉了自己的左耳,表示自己的决心不会改变。可汗很生气,想杀了他,但是被他的妻子拦住了。

一开始,太宗皇帝听说何力被薛延陀扣留了,知道这肯定不是何力的本意。有人说:“人嘛,都喜欢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何力现在到了薛延陀,就像鱼儿找到了水一样舒服。” 太宗皇帝说:“不对,这个人啊,心肠像石头一样硬,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后来,薛延陀派使者到大唐,详细地汇报了这件事。太宗皇帝哭着对大臣们说:“契苾何力到底怎么样了?” 他立刻派兵部侍郎崔敦礼带了皇帝的旨意去薛延陀,答应把公主嫁给薛延陀可汗,以此来换回何力。 就这样,何力回来了,被封为右骁卫大将军。

太宗皇帝答应把公主嫁给薛延陀,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可何力却上书坚决反对。太宗皇帝说:“我听说天子一言九鼎,既然已经答应了,怎么可以反悔呢?” 何力说:“是的,皇上。我本来是想请求延缓这件事,没想到您直接就取消了。我听说,按照六礼,女婿应该亲自去迎娶新娘,应该让薛延陀派人来迎娶公主。就算他们不敢来长安,也应该派人到灵州来。他们要是害怕大唐,肯定不敢来,这婚事就成不了。 如果公主嫁过去,我心里也担忧,而且我还要离开家,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就会互相猜忌。薛延陀人性格凶狠,万一可汗死了,他那两个儿子一定会争权夺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这可是必然的。” 太宗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薛延陀害怕这是个计谋,最终没有派人到灵州。从此以后,何力一直郁郁寡欢,志不得伸,一年后就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果然为了争权而打了起来,各自称王。

唐太宗打辽东,派何力当先锋大将军。军队到了白崖城附近,被敌人包围了,何力被敌人一矛刺中了腰,伤得很重,情况很危急,太宗皇帝亲自给他上药。 等攻下敌人的城池后,皇上要找那个刺伤何力的那个叫高突勃的士兵,要处死他。

何力上奏说:“连狗和马都知道为主人卖命,更何况是人呢?那个士兵为了他的主人,冒着生命危险,拿着兵器刺我,这说明他是个忠勇的战士啊。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也不是什么仇人。” 所以何力就放过了他。

过了二十二年,何力当上了昆丘道的总管,去打龟兹,活捉了龟兹王诃梨布失毕和很多头目。唐太宗驾崩后,何力想自杀殉葬,唐高宗皇帝劝住了他。

公元652年,处月和处密造反了。朝廷任命何力为辽东道大总管,去平叛。他打赢了,抓住了处密的几个头目,带回了长安。

公元655年,何力升职了,当上了左骁卫大将军,还被封为郕国公,又兼任鸿胪卿。公元657年,他又被任命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九月份,他带兵到了鸭绿江边,那可是高丽的地盘,地势险要得很。高丽的莫离支男生带了几万精兵在那儿等着呢,好多人都觉得过不去。何力一到,正好赶上江面结了厚厚的冰,他立刻下令渡江,部队喊着口号冲了过去,高丽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何力一路追击几十里,斩首三万,剩下的都投降了,男生自己都差点儿被抓到。后来朝廷下令班师回朝,他就回去了。

同年,九姓部落叛乱了,朝廷又让何力当了铁勒道安抚大使。他只带了五百精锐骑兵就冲进了九姓部落,把他们吓坏了。何力跟他们说:“朝廷知道你们是被骗了才起兵的,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都可以重新做人。罪魁祸首是那些头目,只要把他们抓到,这事儿就算了。”九姓部落的人一听这话,高兴坏了,一起把伪叶护及设、特勤等二百多名头目抓了起来,交给何力。何力把他们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然后把他们杀了。

公元668年,何力再次被任命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还兼任安抚大使。高丽有十五万大军驻扎在辽水边,还拉拢了几万靺鞨兵占据南苏城。何力率军猛攻,把他们都打败了,斩首上万,乘胜追击,一口气攻下了七座城池。然后,他和英国公李勣在鸭绿江会合,一起攻打辱夷、大行两座城,也攻破了。李勣在鸭绿栅扎营,何力率领五十万唐军和少数民族军队先去攻打平壤。李勣随后赶到,两人一起攻下了平壤城,抓住了高丽国王男建,把他押回长安。

何力被封为镇军大将军,兼任左卫大将军,还被改封为凉国公,继续兼任右羽林军。公元669年,何力去世了,朝廷追封他为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把他葬在了昭陵,谥号为“烈”。

他有三子:明、光、贞。 长子明,官至左鹰扬卫大将军,兼任贺兰都督,继承了凉国公的爵位;次子光,在武则天时期担任右豹韬卫将军,后来被酷吏杀害了;三子贞,官至司膳少卿。

黑齿常之,是百济西部人。个子挺高,大概一米八多,又勇猛,而且很有计谋。一开始他在老家百济,当了个达率兼郡将,这官职相当于咱们中国的刺史。

显庆五年,苏定方打败了百济,黑齿常之带着自己的人马,按照规矩去投降了。结果苏定方把百济的左王和太子隆他们都抓了起来,还放纵士兵抢劫,很多青壮年都被杀了。黑齿常之害怕了,就带着十几个手下偷偷跑回了老家,然后把那些逃散的人召集起来,一起守住了任存山,修筑了防御工事。没几天,就有三万多人来投奔他了。

苏定方派兵去攻打,黑齿常之带着敢死队拼死抵抗,官兵打败了,结果黑齿常之又收复了两百多座城池。苏定方没办法,只好撤兵回去了。

龙朔三年,高宗皇帝派人去劝说他投降,黑齿常之就带着所有的人马投降了。后来他官越做越大,最后当上了左领军员外将军。

仪凤年间,吐蕃入侵边境,常之跟着李敬玄去打仗。刘审礼战死沙场,李敬玄想撤兵,结果被困在泥沟里,不知道怎么办。常之晚上带了五百敢死队,偷偷摸摸地袭击了敌营,吐蕃首领跋地设吓得丢下军队逃跑了,李敬玄因此得以脱险。

高宗皇帝很欣赏他的才能和谋略,提升他当了左武卫将军,还兼任检校左羽林军,赏赐他金子五百两,绢五百匹,又让他当河源军副使。那时候,吐蕃的赞婆和素和贵等贼寇,带着三万多人马,屯兵在良非川。常之率领三千精兵,晚上袭击了敌营,杀敌两千多人,缴获了数万只羊和马,赞婆他们只身逃跑了。皇帝又提升常之为大使,赏赐了他四百匹布匹。

常之觉得河源军正好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想要增兵防守,但又担心经费不足,于是就修建了七十多座烽火台,开垦了五千多顷的农田,每年能收成一百多万石粮食。开耀年间,赞婆他们又跑到青海屯兵,常之率领一万精兵,袭击并打败了他们,烧掉了他们的粮草就回来了。常之在军队里待了七年,吐蕃人对他非常害怕,不敢再骚扰边境了。

嗣圣元年,常之被提升为左武卫大将军,继续兼任检校左羽林军。垂拱二年,突厥入侵边境,朝廷命令常之带兵抵抗。追到两井,突然遇到三千多突厥兵,常之看到敌人正忙着下马穿盔甲,就带着二百多骑兵,亲自冲锋陷阵,敌人吓得丢盔弃甲四处逃散。过了一会儿,敌人的大部队来了。快要天黑的时候,常之命令砍伐树木,在营中燃起熊熊大火,就像烽火台一样。这时,东南方向突然刮起了大风,敌人以为有援军来了,吓得仓皇逃窜。因为这次的功劳,常之被封为燕国公。

三年后,突厥又入侵朔州,常之再次被任命为大总管,李多祚和王九言担任副将。常之追击敌人到黄花堆,大败突厥军,追击了四十多里,敌人逃散到沙漠的北面。当时,中郎将爨宝璧上表请求继续追击残敌,朝廷命令常之和宝璧会合,互相声援。宝璧觉得很快就能消灭敌人,贪图功劳,擅自行动,没有和常之商量,结果全军覆没。

后来,常之被周兴等人诬陷,说他跟右鹰扬将军赵怀节等人谋反,被关进监狱,最后自缢而死。

常将军有一匹马,被士兵弄坏了。副使牛师奖他们想鞭打那些士兵。常将军说:“怎么能因为弄坏了我的私马就惩罚官兵呢!”最后就原谅了他们。他以前得到的赏赐,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分给了将士们;他死的时候,大家都很惋惜他。

李多祚,是代州靺鞨族的首领。多祚这个人,又勇猛又善于射箭,而且很有志气。他年轻的时候凭借军功,一步步升到右羽林军大将军,前后掌管禁军,在北门值夜守卫有二十多年。

话说神龙年间,张柬之打算除掉张易之兄弟,就找李多祚商量,问他:“将军在北门守卫多少年了?” 多祚回答说:“三十年了。” 张柬之说:“将军这些年击钟鸣鼓,享受荣华富贵,身穿金章紫绶,位高权重,这难道不是武则天大帝的恩典吗?” 多祚回答:“是的。” 张柬之接着说:“既然将军感受到了大帝的恩情,您打算怎么报答呢?大帝的儿子现在在东宫,而张易之兄弟专权乱政,随时都可能危及太子安危。社稷安危系于将军一身,现在正是您报答圣恩的大好时机啊!” 多祚一听,立刻表态:“只要是为了王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李多祚绝不顾虑个人安危!” 于是两人便在天地神灵面前立誓,场面感人至深。

随后,李多祚和张柬之等人一起策划,成功诛杀了张易之兄弟。因为立下大功,李多祚被封为辽阳郡王,食邑八百户,他的儿子李承训也被任命为卫尉少卿。 同年,武则天要祭祀太庙,竟然下令让李多祚和安国相王一起乘坐御辇,在皇帝左右侍奉。 这可把监察御史王觌给急坏了,他马上上疏劝谏道:“我认为祭祀太庙,是为了尊崇祖先,表达敬意;参与祭祀的人选,理应德高望重,身份尊贵。然而,陛下却下令让安国相王和李多祚一起侍奉,李多祚虽然有功于国家,但毕竟是夷人,赏赐爵位可以,但让他与皇帝同乘御辇,这实在不妥!恐怕天下百姓难以接受。 想想文帝时期,赵谈侍奉皇帝,袁盎就曾在车前直言:‘我听说乘坐天子六尺御辇的,都是天下英豪。如今汉朝人才凋零,陛下怎能与杀戮余孽同乘一车!’ 于是文帝便将赵谈斥退。李多祚虽然没有赵谈的劣迹,但他身份地位也不够格,陛下却让他侍奉在侧,实在不妥。史官会将此事记录在册,流传后世。 袁盎当年敢于直言劝谏,而我却不如他,只能恳请陛下三思!”

武则天看到奏疏后,对王觌说:“李多祚虽然是夷人,但他功劳很大,朕对他十分信任,所以才让他侍奉在侧,你不用再说了。”

话说,节愍太子要杀武三思那会儿,李多祚和羽林大将军李千里他们带着兵跟着太子去了。太子让李多祚先到玄武楼下等着,想看看皇上对杀武三思这事儿啥态度,所以就先按兵不动,没打起来。当时有个宫里管事的叫杨思勖,在楼上伺候皇上,他建议皇上赶紧把李多祚的先锋部队给挡住。李多祚的女婿,羽林中郎将野呼利是先锋部队的总管,结果杨思勖直接拔刀把他给砍了!李多祚的兵一下子就泄气了。没多久,李多祚就被皇上的人给杀了,他俩儿子也一起被杀了,家产也被抄了。

后来睿宗皇帝登基了,下了一道圣旨,说:“忠心报效国家,史书上都记载着呢;为了正义而牺牲自己,这份节操永远都在。李多祚,右羽林大将军、上柱国、辽阳郡王,是高贵的朝鲜族后裔,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英雄好汉。他虽然在禁军里受宠,心里却一直想着皇室,靠着这份忠诚信义,却落得个被杀的下场。幸好上天英明,铲除了奸邪,李多祚的功劳值得我们永远歌颂,应该大力褒奖他。应该追赠他死后的荣誉,恢复他生前的爵位。所以,恢复他的旧官职,并且赦免他的妻儿。”

李嗣业,是京兆府高陵县人。他个子高,足足七尺,长得又壮实,武艺高强,那真是没谁了。天宝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应募去了安西,参加了很多次战斗。当时军队刚开始用陌刀,大家都觉得李嗣业用得最好。每次他当先锋,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节度使马灵察知道他很勇猛,每次打仗都带着他。后来,李嗣业一步步升迁,做到中郎将。

唐玄宗天宝七载的时候,安西都知兵马使高仙芝奉皇帝的命令,带兵去征讨勃律国。他挑选了嗣业和郎将田珍担任左右陌刀将。当时吐蕃在娑勒城聚集了十万大军,依山傍水,挖壕沟,修筑城墙,防御工事很坚固。高仙芝率领军队,趁着夜色渡过信图河,迅速到达城下。高仙芝对嗣业和田珍说:“必须在午时之前攻破敌军!”嗣业率领步兵,拿着长刀冲锋陷阵,从山头上往下投掷石块,遮天蔽日。嗣业独自率领一支小队,在最险峻的地方率先登城,其他将士也跟着一起冲了上去。吐蕃军队没想到汉军会突然袭击,顿时溃不成军,很多人跌落山谷,跳河溺死,最后逃脱的只有十分之一二。

高仙芝乘胜追击,一直打到勃律城,活捉了勃律王和吐蕃公主,摧毁了藤桥,留下三千兵士驻守。于是,拂林、大食等七十二个胡国都归顺了大唐,纷纷进贡朝拜,这都是嗣业的功劳。因此,嗣业被封为右威卫将军。天宝十年,嗣业又跟随高仙芝平定了石国,并且击败了九个胡国以及背叛的突骑施,因为战功卓著,被授予特进的荣誉称号,并保留原来的官职。一开始,高仙芝欺骗石国王,说要和他讲和,然后突然袭击,杀死了石国的老人和妇女,俘虏了青壮年,抢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骆驼和马匹,石国百姓痛哭流涕。高仙芝还把石国王押解到长安,献给皇帝。

石国王的儿子逃跑了,向其他胡国求救。这些胡国非常愤怒,和强大的大食帝国一起密谋,打算进攻唐朝的安西四镇。高仙芝很害怕,带了两万兵马深入胡地,与大食军队作战,结果惨败。到了晚上,两军暂时分开,高仙芝的军队被大食军队杀得损失惨重,剩下的只有几千人。情况危急,嗣业劝高仙芝说:“将军深入敌境,后方没有援军。现在大食军队获胜,其他胡国知道了,一定会乘胜追击,一起攻打我们。如果全军覆没,我和将军都会被敌人俘虏,谁又能回去向朝廷报告呢?不如赶紧退守白石岭,早点想办法逃命吧。”高仙芝说:“你是个勇猛的将领,我想收拢残兵败将,明天再战,争取打赢一场。”嗣业说:“俗话说愚者千虑,或有一得,现在情况如此危急,不能再死守了。”他坚决请求撤退,高仙芝这才同意。

道路狭窄,人马只能排成一列逃跑。这时,跋汗那的军队先逃跑了,人马和骆驼堵塞了道路,无法通行。嗣业拿着大棒冲到前面,驱赶那些逃跑的人马,人马被他一棒打死。胡兵们逃散了,道路才畅通,高仙芝因此得以脱险。高仙芝上表朝廷,表彰嗣业的功劳,授予他骠骑左金吾大将军的称号。

安禄山造反了,长安和洛阳都失守了,皇上在灵武呢,就下诏让郭子仪去行在(皇帝的临时住所)。郭子仪从安西带兵,长途跋涉几万里,军纪严明,所到之处,老百姓一点儿损失都没有。到了凤翔,他去见皇上,皇上说:“今天能得到你,比得到几万大军还好,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了!”然后就让他跟郭子仪、仆固怀恩他们一起,经常作为先锋部队冲锋陷阵。郭子仪每次都拿着大棒冲锋陷阵,敌人溃不成军,他走到哪儿,哪儿就胜利。

郭子仪打仗可厉害了,每次冲锋陷阵,都像个战神一样,敌人在他面前根本扛不住。皇上对他那是相当信任,把能不能打赢这场仗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想想看,从遥远的安西一路带兵赶来,几万里的路程,这得需要多强的领导能力和控制力啊,才能做到秋毫无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皇上那句话“今日得卿,胜数万众”,可不是随便说说,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安史之乱的时候,长安和洛阳还没收复,唐肃宗在凤翔。至德二年九月,广平王李俶收复了京城,然后跟叛军在香积寺北边打了一场大仗。战场西边是沣水,东边是大川,十里长的战线,军队连绵不断。当时,李嗣业是镇西、北庭支度行营节度使,打前锋;朔方右行营节度使郭子仪是中军;关内行营节度使王思礼殿后。刀枪碰撞,战鼓雷鸣,震天动地,离叛军几里地就摆开了阵势,等着他们进攻。

叛军将领李归仁一开始派精兵来试探,咱们军队万箭齐发把他们打退了。可叛军主力来了,逼近咱们的追兵,直接冲进咱们营地,咱们军队一下就乱了。李嗣业对郭子仪说:“今天这仗,要是不豁出命去跟敌人拼死一战,咱们就死定了!不然,咱们全军都要完蛋!”李嗣业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冲到最前面,拿着长刀大喊,谁敢挡他,人马一起被砍成碎片,他一个人就砍死了十多个人,这才稳住了军心。前军将士都拿着长刀冲了上去,像一道墙一样往前推。李嗣业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敌军被他杀得溃不成军。

这时候,叛军在咱们营地东边埋伏了兵,侦察兵发现了,广平王就派回纥的精兵去打埋伏的敌人,叛军将领大败。李嗣业从叛军背后杀出来,跟回纥军队汇合,里应外合,从中午打到晚上,斩杀六万敌军,死在沟壑里的更是数不清。叛军将领张通儒、安守忠、李归仁带着残兵败将,逃到陕郡去了。安禄山又派严庄带几万人马去陕郡支援张通儒他们,抵抗官军。广平王、郭子仪、王思礼等率领大军驻扎在陕西。李嗣业和郭子仪在新店又遇到了叛军,跟他们激战,一开始咱们军队占上风,后来却被反败为胜,李嗣业忙着应战。回纥军队从南山看到官军败退,就放下白旗冲下来,直捣叛军背后,冲破了叛军的阵营,叛军西北角先崩溃了。李嗣业又率领精锐骑兵冲锋陷阵,里应外合,叛军大败,逃到了河北。郭子仪收复了洛阳。李嗣业因为这次战功,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卫尉卿,封为虢国公,食邑二百户。

公元758年,好几路大军一起围攻相州。当时呢,大家伙儿想了个办法,筑堤引漳河水灌城,结果搞了一个多月,城还是没攻下来。那时候啊,军队里没个主心骨,将领们各自顾着自己,士气低落得不行。敌人每次出战,李嗣业都冲在最前面,跟敌人硬碰硬,冒着枪林箭雨,还被流矢射中了。过了几天,伤口差不多好了,他就躺在帐篷里休息,突然听到金鼓声,激动之下大喊一声,结果伤口崩裂,血流如注,当场就死了。

皇上听说后非常震惊和惋惜,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然后下了一道圣旨:“李嗣业临危不惧,舍身报国,这是臣子的最高品德;表彰他的功劳并追加赏赐,这是国家惯例。 卫尉卿、兼怀州刺史、充北庭行营节度使、虢国公李嗣业,为人沉稳厚重,忠心耿耿,勇敢有谋略,有远大的战略眼光。他长期在边疆效力,多次完成任务。自从叛军作乱,中原不得安宁,他怀着强烈的爱国之心,统率精兵强将,亲自冲锋陷阵,屡立战功。他的英勇事迹值得赞扬,他的谋略足以百战百胜;可惜忠诚未竟,壮志未酬,令人扼腕叹息。念及他的功劳,朕深感悲痛。他死于国事,理应加封以示褒奖,应该追赠他更高的爵位,以表达对他的敬意。特追封他为武威郡王。丧葬事宜,所有费用都比平常多一倍,还派官车送灵柩回乡。让他儿子李佐国继承他的官职和爵位,并食邑二百户。”

白孝德,是安西地区的一个胡人,为人骁勇,胆识过人。唐肃宗乾元年间,他跟着李光弼将军当个小兵。史思明攻打河阳,派猛将刘龙仙带着五千铁骑到城下叫嚣挑衅。龙仙自恃勇猛,竟然把右脚搁在马鬃上,对着城上的李光弼破口大骂。

李光弼登上城楼,环顾左右将领,问:“谁能去对付他?”仆固怀恩请缨出战,李光弼说:“这可不是大将该做的事。”于是,李光弼开始挑选合适的人选,左右将领都说:“白孝德可以。”李光弼就把白孝德叫到跟前,问他:“你能行吗?”白孝德回答:“没问题!”李光弼又问:“需要多少兵?”白孝德说:“我一个人就可以。”李光弼很欣赏他的胆量。最后,李光弼又问他需要什么支援,白孝德说:“我希望在军营门口挑选五十名骑兵作为接应,另外请大军擂鼓助威,壮大声势,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李光弼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去吧。

白孝德拿着两杆长矛,策马飞奔,直接冲过河水。刚过河一半,仆固怀恩就祝贺他:“你肯定能成功!”李光弼说:“还没到那一步,怎么知道他能成功?”仆固怀恩说:“你看他驾驭马匹的样子,稳如泰山,肯定没问题。”刘龙仙看到只有白孝德一个人过来,觉得非常容易对付,连脚都没从马鬃上拿下来。白孝德渐渐靠近,刘龙仙准备动手,白孝德却摇手示意他别动,刘龙仙摸不着头脑,就停下了。白孝德大声喊道:“侍中让我来传话,没有别的意思。”刘龙仙下马走近十步和他说话,还是像刚才一样肆无忌惮地辱骂。白孝德等机会,突然瞪大眼睛怒喝:“你认识我吗?”刘龙仙问:“你是谁?”白孝德说:“我,是大唐的将军白孝德!”刘龙仙不屑地说:“你是个什么猪狗!”白孝德一声怒吼,挥舞长矛,跃马冲上去和刘龙仙搏斗。城头上擂起了战鼓,五十名骑兵也冲了上来。刘龙仙来不及射箭,只能在河堤上四处逃窜。白孝德追上他,砍下他的头颅,提着人头凯旋而归,敌军吓得魂飞魄散。

此后,白孝德屡立战功,官至安西北庭行营节度使、鄜坊邠宁节度使,历任检校刑部尚书,封昌化郡王。后来因为家里出了事,他辞去了官职,守孝期满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大历十四年九月,他被任命为太子少傅,不久后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追赠太子太保。

史书上说啊:历代的武将,虽然有很多勇敢出色的,但是能做到品德高尚、能起到良好社会风气的,却很少,更何况是那些蛮夷之人呢!像冯盎那样智勇双全、守节不渝的,像社人那样廉洁谨慎、知足常乐的,像苏尼失那样恩惠百姓的,像史忠那样忠诚谨慎的,真是少之又少。

他打仗的时候,能打败吐蕃和谷浑,这说明他勇敢;他意志坚定,忠心耿耿,这说明他忠诚;他不贪图高官厚禄,这说明他宽厚;他能阻止陀之亲的阴谋,这说明他聪明;他能舍弃高突勃的性命保全大局,这说明他识大体。他立下大功,身居显要职位,却日夜勤勉,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啊!他经常用自己的马匹来犒劳官兵,跟将士们一起分享赏赐,这简直是古之名将的典范啊!多祚为了国家甘愿牺牲自己,孝德勇敢作战,立下赫赫战功,他们都是三军中的佼佼者,怎么可以说是九夷的低劣之辈呢!嗣业更是全力辅助朝廷中兴,直到死都忠于王室,这更是无人能比的!

赞曰:君子所居,九夷无陋。壮哉嗣业,孰出其右!

卷一百八·列传第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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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旧唐书(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01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01日
点击数:29

韦见素,字会微,是长安万年人。他爸爸韦凑,在开元年间做过太原尹。韦见素通过科举考试当了官。景龙年间,他刚入仕途就当了相王府的参军,后来又做过一些地方官,比如卫州、河南府的官。他父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后,被任命为大理寺丞,还继承了彭城郡公的爵位。后来因为犯了点事儿,被贬到坊州当司马。后来又回到朝廷,做了库部员外郎,升了朝散大夫,之后又升任兵部右司、左司的员外郎和郎中,最后升迁为谏议大夫。天宝五年,他被派去江西、山南、黔中、岭南等地做黜陟使,考察当地风俗,弹劾不称职的官员,他到哪里,哪里就变得井然有序。

任务完成后,他被任命为给事中,纠正违规的事情,恢复了台阁的一些旧制。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后来又改任工部右丞。九年后,他升任吏部侍郎,还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称号。韦见素为人仁慈宽厚,待人接物很和气,从政多年,处理人事公正公平,大家都称赞他。当时杨国忠当权,左相陈希烈害怕杨国忠的权势,事事唯命是从,不敢有什么自己的主张,唐玄宗心里清楚,很不高兴。

天宝十三年秋天,连续下了六十多天的雨,长安城里的房屋、城墙都倒塌损坏得差不多了,十九个坊都被洪水淹了。唐玄宗认为宰相们可能没尽到职责,把这场大雨看作是不祥的征兆,于是命令杨国忠精挑细选贤才。当时兵部侍郎吉温正受皇帝宠信,皇帝想用他。但是杨国忠知道吉温是安禄山的心腹,害怕吉温的权势,就奏请皇帝搁置此事。杨国忠去征求中书舍人窦华、宋昱等人的意见,窦华、宋昱说韦见素为人正直,性格温和,容易掌控。皇帝也记得韦见素以前在相王府做事,对他有旧恩,就同意了。那年八月,韦见素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集贤院学士,主管门下省事务,代替了陈希烈。韦见素被杨国忠启用后,心里很感激他。当时安禄山和杨国忠争宠,互相猜忌,韦见素对这些事情都不发表意见,只是签字了事,最终导致安禄山叛乱,而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公元756年六月,哥舒翰在桃林打败仗了,潼关也守不住了。皇上慌慌张张地要逃,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杨国忠自己揽下了剑南节度使的职务,建议皇上逃到成都去。我当时在延秋门碰巧遇到了杨国忠和御史大夫魏方进,就跟着他们一起护送皇上到了咸阳。

第二天,到了马嵬驿,士兵们没饭吃,就开始抱怨,说些不敬的话。龙武将军陈玄礼害怕军队哗变,就和飞龙军将领李辅国一起跟太子商量,说要杀了杨国忠来安抚军心。当天,陈玄礼他们率领禁军包围了行宫,把杨氏一族的人都杀光了。我当时逃跑了,结果被乱军打伤了,好多人喊:“别伤了韦相!”有人认出我,把我救了下来,这才幸免于难。皇上听说后,派寿王李瑁来安慰我,还赏赐了药膏给我治伤。魏方进却被乱兵杀害了。那天,朝中大臣就剩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当天晚上住在马嵬驿,皇上任命我的儿子韦谔,也就是京兆府司录参军,当御史中丞,负责安排驻扎事宜。第二天凌晨就要出发了,军队将士们说:“杨国忠造反了,不能再往四川去了,我们应该去河陇地区!”有人说去灵武、太原,有人说回长安,大家意见不统一。皇上心里想的是去剑南,但又怕违背军心,所以没说什么。韦谔说:“回长安得做好防备贼兵的准备。现在兵马太少,恐怕不安全,不如先到扶风,再慢慢打算去哪儿。”皇上问大家意见,大家都觉得韦谔说得对,于是让太子殿后。

皇上到了扶风郡,跟着皇上来的军队,各个都想着怎么为自己打算,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陈玄礼管不住他们,皇上听说后又着急又害怕。

正好益州进贡了十万匹春彩,皇上就让濛阳尉刘景温当监察御史,负责押运这些丝绸。把这些丝绸都摆在朝堂上,皇上把六军将士都召集过来,对他们说:“各位都是国家的功臣,你们的功劳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对你们的赏赐也从来不少。那些叛逆的胡人忘恩负义,我们必须得对付他们,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离开父母妻子,我也舍不得离开祖庙。”说到这里,皇上都哭了。

皇上接着说:“我现在要到蜀地去,蜀地的路又险又窄,人多了不好安排。现在有这些丝绸,你们就分了吧,各自打算打算。我自己有儿子和内侍跟着,就这样跟你们告别了。”大家全都趴在地上哭着说:“我们生死都跟着陛下!”皇上沉默了好久,才说:“去留就看你们自己决定吧。”从那以后,那些难听的话才算消停了。

七月,到了巴西郡,皇上就召见了素来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左相兼武部尚书。过了几天,到了蜀郡,皇上又给这位大臣加封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职,晋封他为豳国公,还给他儿子一个五品官的职位。

这一个月,太子在灵武登基了,路况很差,消息也传不回来。到了八月,肃宗才派人来,才知道太子已经在灵武即位了。然后就派见素和宰相房琯带着传国玉玺和册宝去灵武,宣读诏书,正式举行册封仪式。

临行前,太上皇对见素他们说:“皇帝从小就仁孝,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早在十三年以前,我就有传位的意思了,只是那几年水旱灾害不断,身边的人都劝我等到丰收年景再立太子。后来又碰上安禄山造反,各地战乱不断,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上次在马嵬坡发生的事儿,我也已经处理了。现在皇帝登基了,我的心里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你们辛苦一趟,远赴灵武,一定要好好辅佐他。多难兴邦,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你们要忠心于王室,以社稷为重,早日平定中原,这是我的愿望啊!”见素他们听了,都哭得泣不成声。太上皇还让见素的儿子李谔和中书舍人贾至担任册封仪式的判官。这时候肃宗已经回到顺化郡了。

九月,见素他们到了灵武,册封仪式完成之后,就跟随肃宗到了彭原郡。肃宗在东宫的时候,就听说房琯很有名,所以对他很客气;因为见素平时跟杨国忠走得比较近,所以对见素的礼遇就稍微差一些。第二年,他们到了凤翔。三月,见素被任命为左仆射,但是被免去了知政事(宰相职务),以宪部尚书的身份退休了。苗晋卿接替他当了左相。

一开始,唐肃宗在凤翔的时候,天下刚经历战乱,各种规章制度都没建立起来,军队和官吏的考核制度乱七八糟,人事档案也都烧没了。负责选拔官员的部门,很多文书都是假的,弄虚作假。肃宗因为战乱还没结束,想表现出招揽人才的姿态,所以对这些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杨见素就跟肃宗说:“我主管选拔官员很多年了,对这些乱象太了解了。现在全国各地还没完全收复,空缺的官职也不多。如果完全没有章法,恐怕长久不了。”肃宗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当时也没时间整顿。

等到肃宗回到京城,几千个官职空缺,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填补,很多人在朝廷上告状,这才让肃宗重视起杨见素的建议。后来,房琯因为打仗失败被降职,崔圆、崔涣等人也被免职,皇上之前任命的宰相,竟然没一个称职的。五月,杨见素被提升为太子太师。十一月,肃宗从凤翔回到京城,就下令让杨见素去蜀地迎接太上皇。十二月,太上皇回到京城,肃宗在城楼上大赦天下。杨见素因为迎接太上皇回京有功,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食邑三百户。

上元年间,杨见素因为腿脚不好,上表请求退休,皇上批准了。宝应元年十二月,杨见素去世,享年七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司空官职,谥号忠贞,丧事由朝廷操办。他的儿子有四个,叫倜、谔、益、丱。倜和谔都做到给事中,益做到刑部员外郎,丱做到秘书丞。倜的儿子叫颂,益的儿子叫顗,字周人。杨益的儿子杨顗一岁就没了父亲,他很孝顺姐姐,大家都夸他孝顺。杨顗从小就喜欢学习,尤其精通阴阳、天文、兵法、民俗方面的书籍,很擅长辩论,名声很好。

他年轻时靠家族荫庇做了千牛备身,从鄠县尉做起,后来当了万年尉,然后一步步升迁,做了御史、补阙、尚书郎,最后做到给事中、尚书左丞、户部侍郎、中丞、吏部侍郎。他在谏官的位置上,和李约、李正辞一起多次上书劝谏,改变了不少朝廷的政策。宰相裴垍、李绛、崔群等人和他关系都很好,一些后来名声显赫的人也经常去他家拜访,所以大家都说他很有前途。后来李逢吉排除异己,专权独揽大权,杨顗却和他走得很近,因此受到了很多人的批评。不过,杨顗为人生活俭朴,没什么可挑剔的。他还写了一本《易蕴解》,对《易经》中潜、亢、终、始的含义做了深入的解释,很有见地。宝历元年七月,杨顗去世,朝廷追赠他礼部尚书。

崔圆,是清河郡东武城人,是北魏左仆射崔亮的后代。他父亲崔景晊,官做到大理评事。崔圆从小就孤苦贫穷,但是志向远大,喜欢读兵书,心里想着要治理天下。唐玄宗开元年间,朝廷下令搜寻有才能的隐士,崔圆凭借着出色的军事策略和文章,考中了执戟郎。但他自认为很有才华,却只得到一个武官的职位,心里很不痛快。后来,萧炅当了京兆尹,推荐他做了会昌县丞,之后一步步升迁到司勋员外郎。

宰相杨国忠被任命为剑南节度使,看中了崔圆的能力,让他当助手,于是奏请朝廷任命崔圆为尚书郎,兼任蜀郡大都督府左司马,负责节度使留守的工作。唐玄宗天宝末年,要逃到蜀地,特地提拔崔圆为蜀郡大都督府长史、剑南节度使。崔圆一直渴望建功立业,听说国家有难,暗中派人探听杨国忠的计划,知道他要护送皇帝去蜀地,于是赶紧加固城池,修建宫殿,储备物资。等皇帝到了蜀地,宫殿帐篷都准备好了,唐玄宗非常赞赏他,当天就封他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保留剑南节度使的职位。

唐肃宗登基后,唐玄宗让崔圆和房琯、韦见素一起去肃宗那里,并且亲手在蜀地立碑纪念崔圆的功劳,碑文是:“遗爱碑”。跟着肃宗回到长安后,因为立了大功,被封为中书令,赵国公,还赐给他五百户的实封土地。第二年,他被免去宰相职务,改任太子少师,留守东都洛阳。正赶上军队在相州打败仗,军队撤回洛阳的时候,到处抢掠。崔圆放弃洛阳城南逃到襄阳,结果被朝廷削去了官职和爵位。不久后,他又被任命为济王傅。李光弼启用他担任怀州刺史,后来又升任太子詹事,再改任汾州刺史,他都在这些岗位上以清廉著称。后来,他被任命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观察使,加检校右仆射、兼御史大夫,又升任检校左仆射,负责处理政务。大历三年六月去世,享年六十四岁,朝廷为他辍朝三日,追赠太子太师,谥号昭襄。

崔涣,他爷爷崔玄暐是唐玄宗时期有功的大臣,被封为博陵郡王。他爸爸崔璩,也是个有名的文人,做到礼部侍郎这么高的官位。崔涣从小就以品德高尚出名,博览群书,尤其擅长辩论,官职也一步步升到尚书司门员外郎。唐玄宗天宝年间后期,杨国忠当权,排挤所有不听他话的人,崔涣也被外放到剑州当刺史。

天宝十五年七月,唐玄宗逃到四川,崔涣在路上迎接他。崔涣当面直言进谏,说得很有道理,唐玄宗很欣赏他,觉得发现崔涣太晚了。宰相房琯也推荐了他,当天就升他做了黄门侍郎,还让他参与政事,跟着皇帝去了成都。

唐肃宗在灵武登基后,八月,崔涣跟左相韦见素、同平章事房琯、崔圆一起,奉命拿着皇帝的诏书去到肃宗的行在(临时驻地)。当时长安还没收复,交通运输全断了,朝廷就派崔涣去江淮地区,负责征召人才。结果,他听信了手下人的谗言,收受贿赂,提拔了一批不合格的人才,这事儿被捅了出来。于是,他被免去了宰相的职务,改任左散骑常侍,兼任余杭太守、江东采访防御使。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正议大夫、太子宾客。乾元三年正月,升任大理卿。后来又升任吏部侍郎、检校工部尚书、集贤院待诏。

崔涣为人比较清廉简朴,不参与那些世俗的勾心斗角,所以很受人尊敬。后来他升任御史大夫,还兼任税地青苗钱物使。当时,朝廷用这笔钱来供应京城百官的俸禄,崔涣为了讨好下属,故意低估给下属的钱,却高估给百官的钱。这事儿被当时的皇城副留守张清发觉了,皇上派人调查,崔涣没法解释,最后被贬到道州当刺史。大历三年十二月壬寅日,崔涣因病去世。

话说这子纵啊,一开始是靠着祖荫做了协律郎,后来升迁三次,当上了监察御史。朝廷要选拔优秀的县令到中央任职,就派他去蓝田县当县令。他当官宽厚明理,勤政爱民,政绩显著,老百姓都为他立碑颂德。后来他又升迁到京兆府司录,一路升到金部员外郎。可他父亲被贬到道州当刺史,子纵就辞官去侍奉父亲。父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之后又连升六级,官至大理卿,还兼任御史中丞、汴西水陆运两税盐铁等使。

那时候田悦战败,逃到魏州,据城坚守,各路军队围困他,可是经常缺粮。朝廷就让子纵兼任魏州四节度粮料使,负责供应军粮,这才缓解了军队的粮草压力。德宗皇帝要到奉天去,各地掌握兵权的将领,都没人赶来勤王。子纵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暗中告诉李怀光,劝他赶紧来勤王。李怀光听从了他的建议。子纵把军队里的钱粮都拿出来,和李怀光一起赶往奉天,把各种物资都准备齐全了。李怀光手下的士兵在黄河以东打了很久的仗,到了河中地区,想拖延时间。子纵早就把钱财运过了黄河,他对大家说:“要是过了河,这些钱财就都分给你们!”士兵们一听有好处,就赶紧西进。

到了奉天,德宗皇帝就提升子纵为右庶子,还派他去执行任务。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京兆尹,还兼任御史大夫。他多次上奏,说李怀光这个人刚愎自用,反复无常,应该暗中防备他。后来皇帝到梁州巡幸,有些人在皇帝身边说坏话:“子纵平时和李怀光关系很好,这次肯定不会来了。”皇帝说:“你们不了解子纵,我可以保证他的忠心。”没过几天,子纵就到了,皇帝任命他为御史大夫。子纵处理政务,注重大的方面,不拘泥于细节,那些诉讼案件和礼仪制度方面的事,都交给下属官员去办理。

765年,我爹当上了大礼使,去南郊祭祀。那会儿刚经历过战争和旱灾,国库空虚,钱不够花。我爹主持仪式,一切从简,但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没过多久,万年县丞源邃被京兆尹李齐运整死了,我爹虽然上奏弹劾,也没啥结果。过了几个月,我爹升任吏部侍郎,后来又当了检校礼部尚书、东畿唐汝邓都观察使、河南尹。那时候战争刚结束,老百姓的日子可苦了,损失惨重,至少六七成吧。我爹一心为民,把政务处理得简单明了。以前,驻扎边境的军队要从洛阳运送粮食,都是从老百姓那儿征收的。我爹刚上任就改变了这个做法,不再向老百姓征粮,而是让五户人家互相监督,自己报数,自己收粮,这样就能杜绝官吏的贪污舞弊。他还疏通了伊洛河,改善了洛阳的灌溉,灌溉面积增加了十分之一二,老百姓都觉得日子好过多了。后来,他又被提升为太常卿。771年六月,我爹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岁,追赠吏部尚书,谥号忠。

我爹从小就孝顺父母,为人正直,很有原则。因为我爷爷被元载排挤,我爹在家赋闲了十多年,虽然在一些外府做过官,但元载倒台后,他也没想着往上爬。我爹有个宠妾叫郑氏,我爹把她当亲妈一样孝敬。可这郑氏脾气暴躁,对谁都不客气,对我爹也不例外,即使我爹是高官,她也照样打骂。我爹和我们都对她毕恭毕敬,从不懈怠,当时很多人觉得这很难做到。

杜鸿渐,是前宰相杜暹的族侄。他爷爷杜慎行做过益州长史,他爹杜鹏举官至王友。杜鸿渐聪明好学,考中了进士,刚入仕途就做了王府参军。安史之乱后期,他一路升迁,做到大理司直、朔方留后、支度副使。

唐肃宗逃难到平凉,下一步去哪儿,大家都没主意。这时,鸿渐跟几个官员——魏少游、崔漪、卢简金、李涵——商量说:“现在那些胡人和羯人到处乱窜,长安和洛阳都丢了,皇上跑到四川去了,太子殿下现在在平凉带兵。可是平凉地广人稀,不是屯兵的好地方,想要打胜仗,非得去朔方不可。咱们要是跟着太子殿下走,十天半个月就能收复河西走廊和陇右地区。现在回纥很强大,跟咱们国家关系也挺好,咱们可以借他们的兵力北上征讨,同时调集各地的军队南下,集中力量打一场大的,就能收复长安和洛阳!这样一来,就能雪耻,报答皇上,安定百姓,这既是咱们做臣子的心愿,也是国家的大事啊!”

鸿渐当天就写了一份奏章,详细地说明了招兵买马、筹集军需物资的情况,把军队装备、仓库储备等等的数字都列了出来,让李涵拿着这份奏章去平凉给肃宗看。肃宗一看,高兴坏了。鸿渐知道肃宗要从平凉出发,就在北边白草坡等候迎接。他慰劳了各位官员和士兵后,又进言道:“朔方是全国最精锐的军队所在地,灵州是最佳的战略要地。现在回纥愿意跟咱们讲和,吐蕃也归顺了,全国各地都在坚守,等着朝廷的命令。就算有些地方被敌人占领了,也指日可待就能收复。殿下只要整顿军队,大举进攻,那些叛逆的胡人根本不堪一击!”肃宗听了他的话,非常赞同。

到了灵武,鸿渐和裴冕等人劝肃宗登基称帝,以回应全国人民的期待。他们连续五次上书,肃宗这才同意。鸿渐平时就对皇帝登基的仪式和君臣朝见的礼仪很熟悉,于是他参考以前的典礼,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在城南搭起了祭坛,提前一天把仪式流程和奏章都准备好了。肃宗说:“皇上还在远方,叛乱还没平定,应该取消祭祀活动。”其他人都同意了肃宗的意见。肃宗登基后,任命鸿渐为兵部郎中,主管中书省的舍人事务,不久又升迁为武部侍郎。至德二年,鸿渐又兼任御史大夫,河西节度使、凉州都督。长安和洛阳收复后,他又升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荆南节度使。

襄州的大将康楚元和张嘉延,带着手下的兵造反,占领了襄州城,刺史王政吓得逃跑了。张嘉延又打到荆州,鸿渐一听,也赶紧丢下城跑了。澧州、朗州、硖州、归州这些地方听说鸿渐都逃跑了,都吓坏了,偷偷躲到山里去了。 过了一年多,鸿渐被朝廷任命为尚书右丞、吏部侍郎、太常卿,还当了礼仪使。后来皇上驾崩了,鸿渐负责皇上的丧葬仪式,等一切结束,他又被加封为光禄大夫,封卫国公。

广德二年,皇上要祭祀天地,鸿渐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没多久又升任中书侍郎。永泰元年十月,剑南西川的兵马使崔旰杀了节度使郭英乂,占领了成都,自己当了留后。邛州的衙将柏贞节、泸州的衙将杨子琳、剑州的衙将李昌巎等人起兵讨伐崔旰,西蜀地区乱成一锅粥。 第二年二月,朝廷派鸿渐当宰相,还兼任山南、剑南副元帅和剑南西川节度使,去平定蜀地的叛乱。鸿渐这个人啊,没啥大志向,胆子也小,还特别喜欢佛教,对打仗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到了成都后,他害怕崔旰的势力,根本就没想着要惩罚他,反而把剑南节度使的职位让给了崔旰。当时西戎在边境骚扰,关中地区也乱糟糟的,鸿渐孤军深入险地,军队士气低落,皇上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朝廷又任命崔旰为剑南西川行军司马,柏贞节为邛州刺史,杨子琳为泸州刺史,让他们各自撤兵。 后来鸿渐请求回朝觐见皇上,还上奏朝廷,让崔旰继续当西川兵马留后。

大历二年,朝廷下令任命崔旰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召鸿渐回京。鸿渐还带着崔旰一起回京觐见皇上,皇上对这件事很满意。后来鸿渐又当了知政事,升任门下侍郎,辞去了山南副元帅的职务。三年八月,皇上任命王缙为东都留守,兼任河南、淮西、山南东道副元帅,平章事不变。鸿渐因为生病,上奏朝廷请求退休,皇上批准了,他最终也没再担任任何官职。四年十一月,鸿渐去世,朝廷追赠他太尉的职位,谥号文宪。朝廷为他辍朝三日,赐予布帛五百匹,粮食五百石。

老李晚年喜欢清静,他在长兴里有个很豪华的宅子,经常有朋友来做客,热闹得很。有一天,老李心情好,写了首诗:“常愿追禅理,安能挹化源。” 很多朝中大臣都跟着写诗回应他。后来他退休后生病了,就让和尚剃了头发。死后,他交代儿子要按照佛教的仪式建塔安葬,不要立碑树木,希望自己像个和尚一样。这事儿让很多人觉得好笑,议论纷纷。

史书上说啊,安禄山造反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唐玄宗却对他宠信有加,一点儿也不怀疑。李林甫早就看出国家要出大事了,他上奏章,直言进谏,可惜皇帝不听。李林甫一个人顶着压力,冒着风险,直言不讳,却没被治罪。像他这样,从头到尾忠心耿耿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当时很多人说李林甫为了讨好杨国忠,所以不敢直言劝谏,维护国家大政。再说杨国忠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权势很大,打压李林甫这样正直的官员,独揽大权。如果李林甫真的那么正直,杨国忠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其实,祸根早就埋下了,朝政早就乱套了。李林甫当宰相的那些年,说了也不听,很难有所作为,就算他有周公、孔子的才能,又能改变什么呢? 李泌有才华,能说会道;李岘节俭朴素,名声很好。他们俩都算得上是积善之人。那些只知道死守规矩的官员,可没本事抵御外敌入侵。张涣有才华,又很有声望,赶上了好时候,说话很受皇帝重视,很快就升官发财了;可他在做官的时候,却经常被下属欺压,最后还被贬官。这说明有些人适合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却没本事玩弄权术。就算一个人对国家忠心,对工作尽职,对家庭孝顺,三者都做到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老李虽然为国家做过贡献,但他没担负起保卫国家的重任。有人说他反对重用崔旰是错的,我觉得不然。崔旰在南方抵挡叛军,在北方打败了叛军,应该安抚他,而不是强迫他,这样才能让他归顺朝廷。如果当时直接讨伐他,那崔旰就成了大反贼了。但是,老李信佛求福,靠拉帮结派来讨好权贵,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最后总结一下:唐玄宗道德败坏,安禄山造反作乱。李林甫尽忠职守,其他的大臣也一起努力。

  1. 卷一百七·列传第五十七
  2. 卷一百六·列传第五十六
  3. 卷一百五·列传第五十五
  4. 卷一百四·列传第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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