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上说:“说话没人听,这就是治理不好,后果是错误百出,惩罚是酷旱,最终导致天下大乱。这时候会出现妖歌邪曲,这时候会出现蝗虫灾害,这时候会出现犬祸,这时候会出现口舌疾病,这时候会出现种种怪异的征兆。这一切都是因为伤了木气,最终导致金气受损。” 说白了,就是没人听你的话,治理不好国家。孔子说过:“君子在家说话都不对,千里之外的人都会反对,何况是身边的人呢!” 诗经里也说:“像蝉鸣一样,像水沸腾一样,一片混乱。” 领导号令如果得不到民心,只会导致一片混乱,治理不了国家。因为决策失误,所以才会错误百出。滥用刑罚,民心涣散,阳气就会盛行,所以才会出现旱灾。旱灾导致粮食歉收,就会引发战乱,上下都担忧,所以最终导致天下大乱。
君主暴虐,臣子害怕惩罚不敢说话,怨气就会通过歌谣表达出来,所以会出现妖歌邪曲。蝗虫灾害,指的是那些带甲壳会飞的小虫子,是阳气盛行造成的。春秋里称之为“螽”,现在叫蝗虫,都是同类。易经里,兑卦代表嘴巴,狗靠吠叫看家,不可靠,言辞毁坏,所以会出现犬祸。也有人说,旱年狗容易发狂致死,或者出现怪异现象,也是这个意思。人也会因此生病,多是口喉咳嗽之类的疾病,所以会出现口舌疾病。白色代表金,所以会出现各种怪异的征兆。凡是言语上的损伤,都是金气受损;金气受损,就会伤及木气。最终导致天下大乱,想要避免这一切,就要顺应民意,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刘歆在他的书里也提到过毛虫灾害,说是西方天空的参宿是兽星,所以才会出现毛虫。
魏国的齐王嘉平年间,东郡流传着谣言,说白马河里出现了一匹妖马,晚上跑到官府牧场边上嘶鸣,其他的马都跟着叫,第二天人们看到了它的脚印,像大水桶那么大,延伸了几里地,最后又回到了河里。楚王彪原本被封在白马,兖州刺史令狐愚觉得彪有智勇,听说这个谣言后,就和王凌一起密谋拥立他。事情败露,王凌和令狐愚都被杀头,楚王彪也被赐死。这就是不听劝告的下场。《诗经》里说:“人们的谣言,难道就没有教训吗?”
刘禅继承了蜀汉的皇位,谯周就说:“先主刘备,‘备’字有准备的意思,说明他为继位做了充分准备;后主刘禅,‘禅’字有传承的意思,说明他继承了先主的基业。如果说刘备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应该把皇位传给别人,这比晋穆侯和汉灵帝把皇位传给儿子的做法还要糟糕。”结果蜀汉灭亡了,这说明谯周的建议没被采纳。刘备去世后,刘禅继位,还没下葬,不到一个月就改元为建兴,这也是个不好的例子。按照礼制,国君即位一年后才能改元,因为臣子们心里过不去,不愿意一年内更换两个君主。刘禅的做法太急躁了,完全不顾及礼义廉耻。后来蜀汉果然衰败了。
魏明帝太和年间,姜维投降蜀汉后失去了母亲。魏国人让姜维的母亲写信劝他反叛,还送给他当归,用当归比喻让他回归魏国。姜维回信说:“良田百顷,我都不在乎一亩,我只看到远志,没有当归。”姜维最终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景初元年,有人向皇帝建议,追尊烈祖为皇帝,与太祖、高祖一起供奉在不毁之庙,皇帝同意了。按照宗庙制度,追尊祖宗的称号,都要等到他们去世之后,功业成就之后才能正式追封。所以即使功劳盖世,德行超过前代帝王,也没有预先追封的先例。这件事说明,不听劝告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两年后,皇帝驾崩,国家政事就松懈下来了。
吴国孙休时期,乌程有个得了怪病的人,病好后,竟然能用响声说话,这边说的话,那边就能听到。他自己听不见声音有多大,远处的听者感觉就像有人在对面说话,也听不出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传到哪里,就传到哪里,最远能传到十几里地。他邻居欠了别人东西,很多年没还,就借用这个人,用响声去责问债务人,用祸福来吓唬他。背东西的人以为是鬼神,赶紧把东西扔在地上,这个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不听劝告造成的恶果。
魏国建造安世殿,武帝后来住在了那里。“安世”是武帝的字。武帝每次召见群臣,大多谈论自己平时的琐事,从不谈及治国安邦的大计。这也是不听劝告的结果。何曾曾告诫儿子何遵说:“国家没有长远之计,只顾眼前利益,子孙后代怎么办?这是子孙后代的大事啊!”从永熙年间开始,王室逐渐混乱,永嘉年间天下大乱,到何绥因罪被杀,都应验了何曾的预言。
话说赵王伦把惠帝给废了,关在了金墉城,还把金墉城改名叫永安宫。结果惠帝后来又重新当上了皇帝,赵王伦也被杀了。
惠帝永兴元年,他下令把太子覃废了,降回清河王,然后立成都王颖为皇太弟,还给了他侍中、大都督这些要职,让他当丞相,还给了他九锡的待遇,封了他二十个郡,跟以前魏王的待遇一模一样。书上说嘛,《周礼》里写着,传国要看血统,不能看功劳,所以即使像周公旦那样圣明的人,也没想过要改成王继承人的位子,这样才能远离那些觊觎皇位的想法,让皇室的香火一直延续下去。后来的皇帝们都应该遵守这个规矩,要是改了,国家就要乱。现在这样明显不合适,太过了!再说,既然已经是皇位继承人了,就不应该再给他封地,让他兼任其他官职。当时没人听他的,这事儿处理得乱七八糟,所以惠帝后来被废了,成都王颖也没能当上皇帝,这就是他自作自受!
后来惠帝还是没吸取教训,又立怀帝为皇太弟。结果怀帝最后被杀,皇位也没能保住,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啊!古话说得好,“改变旧制,违背常理,不乱才怪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永昌二年,大将军王敦在姑孰站稳脚跟。突然,老百姓开始谣传一种怪病,说是吃了什么虫子,虫子会在几天内钻进肚子,钻进去就死。据说治疗这种病得用白狗胆做药。这谣言从淮泗地区迅速传到京都,几天之内,人人自危,都觉得自己得了这种虫病。 更离谱的是,有人说,虫子刚开始在体外的时候,要用烧红的铁来灼烧才能治。于是,大家纷纷效仿,被烧灼的人多达十七八分之一。 白狗一下子变得奇货可居,价格炒到十倍之高。甚至有人自称会用烧红的铁来灼烧治病,专门给人治病赚钱,一天就能赚个五六万,累得不行才收手。 四五天后,谣言才逐渐平息。有人分析说:“这虫子跟人一样,都是生物,而人是万物之灵。现在说虫子吃人,意思是说同类相残,自下而上,说明这是逆反的行为。说虫子要钻进肚子,意思是说祸患来自内部,而不是外部。狗有看家护院的特性,白色的狗颜色像金子,而胆,是武力的象征。帝王的运势,王与霸在戌(戌为地支的第十位)相遇。戌主兵,金代表晋朝,用火烧铁治病,意思是说必须去除同类,用火和金的力量合力,才能消灭虫害。”
其实啊,中兴时期,大将军王敦原本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承担着伊尹、吕尚那样的重任。可是到了元帝后期,他却攻打京都,明帝心里清楚,王敦另有图谋,所以说这是下犯上,是内部腐烂的表现。后来钱凤、沈充等人叛乱,被王敦的军队打败,一个月都过不了长江,北中郎将刘遐和淮陵内史苏峻率领淮泗地区的军队来救援朝廷,所以说谣言最先是从淮泗地区传出来的。朝廷最终以弱胜强,叛乱平息,所以说用白狗胆治病才有效。
海西公在位的时候,庾晞好几年都喜欢唱挽歌,自己摇着大铃当伴奏,让左右的人一起合唱。而且每次宴会都要让歌妓唱新安人的离别歌,歌声凄凉悲切。当时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后来庾晞果然失败了。
太元年间,小孩子拿两块铁在土里互相敲打,叫做“斗族”。后来,王国宝、王孝伯这两个同姓的人互相攻击,这跟小孩子玩“斗族”是不是有点像呢? “斗族”这名字,听着就让人觉得不祥。
桓玄一开始改年号为“大亨”,大家都高兴地说“二月到了”,所以他打算在仲春(二月)起兵。后来桓玄篡位,又改年号为“建始”,跟赵王伦一样,之后又改成“永始”,而“永始”又是王莽受封时的年号。他还把司马道子迁到安成。安帝退位后,搬出永安宫,被封为平固王,琅邪王德文被封为石阳公,两人都被安置在寻阳城。明白事理的人都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预示着篡位的祸乱。
后来到了武帝时期,何曾嫌太官的御膳不好吃,自己偷偷吃私藏的食物,他儿子何劭比他还过分,王恺又比何劭更过分。王恺、羊琇这些人,生活奢侈腐化,追求声色享乐,搜罗奇珍异宝,穷奢极欲。到了元康年间,这种奢侈浪费的风气已经成为社会风尚,大家互相攀比,炫耀财富。石崇的奢侈挥霍,甚至超过了王恺和何曾,可以和皇帝媲美了。石崇最后被杀,天下不久也随之衰败,都是因为他们僭越的罪过造成的。
古书上说,如果出现很多不正常的征兆,刘向认为这是《春秋》里说的“大旱”的预兆。夏天干旱,要举行祈雨仪式,《礼记》上称之为“大雩”。如果庄稼没受损,就叫做“不雨”。京房在《易传》里说:“想要行使德政却不用,这叫做‘张’,会带来灾荒,也就是旱灾。旱灾中,阴云不雨,颜色变红,蔓延到四方,这叫做‘广’,旱灾中庄稼不生长。上下都阴暗,这叫做‘隔’,旱灾中天空赤红持续三个月,有时还有冰雹打死飞禽。上位者追求妃嫔,这叫做‘僭’,旱灾中持续三个月高温无云。君主住在高大的宫殿,这叫做‘犯阴侵阳’,旱灾中万物根茎枯死,经常发生火灾。臣子逾越礼制,这叫做‘僭’,旱灾中沼泽干枯,被大火烧毁。”
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发生大旱。从元年前一年开始,朝廷大兴土木,建造宫殿,这应验了旱灾的预兆。此外,那年春天,宣帝南下平定了孟达,设置了两个郡,张郃西边打败了诸葛亮,杀死了马谡。阳气过盛,这也是旱灾的预兆。
太和五年三月,从去年十月到这个月都没下雨。辛巳日,举行了大规模的祈雨仪式。
齐王正始元年二月,从去年十二月到这个月都没下雨。去年正月,明帝驾崩。二月,曹爽辅佐少主,把宣帝提升为太傅,表面上表示尊重,实际上是想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当时宣帝的功劳很大,这应验了“欲德不用”的预兆。
高贵乡公甘露三年正月,从去年秋天到这个月一直干旱。那时候文帝正在围攻诸葛诞,这都是因为出兵时机不对造成的。一开始,寿春春秋夏三季常常下雨,城里积水成灾,而这次旱灾却持续了一年以上,城池失守后,才下起了大雨。大家都认为诸葛诞是天亡。
吴国孙亮五凤二年,大旱,百姓挨饿。那一年征兵役务繁多,士兵怨声载道,纷纷叛逃。这是因为骄奢淫逸,劳民伤财造成的报应。那次征役持续了一整年,所以旱灾也持续了一整年。
孙皓宝鼎元年,春夏两季干旱。那时孙皓迁都武昌,也是劳民伤财惹的祸。
晋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闰月干旱,举行大规模的祈雨仪式。八年五月,又干旱。那时武帝听信了荀勖的邪说,留下贾充而不让他西镇,并且逐渐疏远任恺,上下都被蒙蔽了,这也是旱灾的原因。再加上李憙、鲁芝、李胤等人都被闲置不用,这是因为朝廷不重用贤才啊。
九年,从正月就开始干旱,一直持续到六月,朝廷在宗庙、社稷、山川都进行了祈雨仪式。癸未日,终于下雨了。十年四月,又干旱了。去年秋冬,朝廷选妃,选了诸葛冲等卿校的女儿。这春天,五十多个女子入宫参加选秀。又选了数十个小官吏的女儿,母子在宫中哭喊,声音传到宫外,路人都感到悲伤。这大概是因为积压的阴气转化为阳气,是皇上选妃造成的报应。
咸宁二年五月干旱,举行大规模的祈雨仪式。到六月,才下起了大雨。
太康二年干旱,从去年冬天旱到今年春天。三年四月干旱,乙酉日,皇帝下诏书,让司空齐王攸和尚书、廷尉、河南尹一起审查在押的囚犯,尽量赦免他们。
五年六月,干旱。这一年正月天气阴沉,一会儿放晴一会儿又阴。刘毅上书说:“朝廷里一定有奸臣阿谀奉承,蒙蔽圣听,应该诛杀他们,不能姑息!”皇帝没理他。那时荀勖、冯紞专权跋扈,朝政更加混乱。
六年三月,青州、梁州、幽州、冀州等郡国干旱。六月,济阴郡、武陵郡干旱,麦子歉收。七年夏天,十三个郡国大旱。八年四月,冀州干旱。九年夏天,三十三个郡国干旱,扶风郡、始平郡、京兆郡、安定郡干旱,麦子歉收。十年二月,干旱。
太熙元年二月,老天爷不给面子,大旱。从太康年间开始,虽然朝堂上正人君子不少,可皇帝不重用他们,反倒是贾充、荀勖、杨骏、冯紞这些家伙轮流掌握大权,所以年年旱灾不断。这是因为皇帝不重视德政,上上下下都蒙在鼓里,这是老天爷对那些越权的人的惩罚啊!
惠帝元康七年七月,秦州、雍州大旱,还闹瘟疫,关中地区饿殍遍野,一斗米要价上万钱!结果氐羌族造反了,雍州刺史解系打败仗。旱灾和瘟疫接踵而至,戎狄和晋朝都受苦,朝廷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下令允许百姓互相买卖东西度日。到了九月,全国各地又有好几个地方闹旱灾。
永宁元年,从夏天到秋天,青州、徐州、幽州、并州四个州都旱灾不断。十二月,又有十几个郡县闹旱灾。这一年春天,三个王爷讨伐赵王伦,打了六十多天,打了好多仗,死了十多万人。
怀帝永嘉三年五月,大旱,襄平县的梁水和淡池都干涸了,黄河、洛水、长江、汉水都能趟过去!这一年三月,司马越回到洛阳,派兵冲进皇宫,抓了中书令缪播等九个人杀了他们,这也是他们越权的报应!而且各地诸侯都想着造反,刘元海、石勒、王弥、李雄这些家伙祸害百姓,血流成河,这也是旱灾的原因啊!五年后,从去年冬天旱到今年春天,去年十一月,司马越自己带着行台,排挤宫廷卫士,根本没有君臣之礼。
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扬州大旱。去年十二月,淳于伯冤死,那年就旱灾,到了太兴元年六月又旱。干宝说“杀淳于伯之后旱灾三年”,这话还真没错。滥用刑罚,老天爷不高兴,所以阳气就盛,导致旱灾。
元帝太兴四年五月,大旱。这时候王敦造反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
永昌元年夏天,大旱。这一年三月,王敦在石头城发动叛乱,皇宫被侮辱,大臣被杀,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僭越行为,所以旱灾特别严重!到了闰十一月,洛阳大旱,河川都干涸了。
明帝太宁三年,从春天开始就没下雨,一直到六月。
成帝咸和元年,夏秋两季大旱。那时候庾太后临朝称制,她不听劝谏,也是越权的行为,所以才遭天谴。
话说东晋那会儿,老天爷不太给力,旱灾频发。先是第二年夏天旱,第五年五月又大旱,第六年四月接着旱,第八年七月还旱。到了第九年,从四月开始就没下雨,一直旱到八月,老百姓苦不堪言。
咸康元年六月,又旱了。那时候成帝年纪小,啥也不懂,国家大事全靠大臣们做主。这年头,大臣们权力太大,有点僭越了,所以老天爷就用旱灾来惩罚他们。一直旱到咸康四年,王导才把太傅的位子让出来,让谢安上位。旱灾这才停了,好像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天人感应”似的。那时候全国各地都旱,尤其会稽和余姚最严重,一斗米能卖五百钱,穷人都开始卖儿卖女了。后来二年三月、三年六月,又双叒叕旱了。王导觉得天下刚平定,应该以安抚为主,所以对盗贼什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盗贼横行,连续五年大旱,这大概也是因为朝廷太宽松的缘故吧。
康帝建元元年五月旱,穆帝永和元年五月也旱。穆帝登基的时候还小着呢,褚太后临朝听政,跟明穆太后那会儿差不多。永和五年七月没下雨,一直到十月;第六年夏天旱,第八年夏天旱,第九年春天也旱,真是旱得没完没了。升平三年冬天大旱,四年冬天又大旱。
哀帝隆和元年夏天,又旱了!这回是桓温权力太大,专权乱政,所以老天爷才降下旱灾惩罚他。海西公太和元年夏天旱,四年冬天也旱,凉州从春天旱到夏天,真是旱得让人绝望。
简文帝咸安二年十月,大旱,还闹饥荒。从永和年间到这个时候,皇帝都年纪小,桓温又专权乱政,到处打仗,百姓怨声载道,日子真是难过啊。
孝武帝宁康元年三月旱,那时候桓温去高平陵朝拜,满朝文武都去迎接,这阵仗也太大了,又是僭越的表现,所以老天爷又降下旱灾。宁康三年冬天,又旱了。太元四年夏天大旱,八年六月旱,十年七月旱,还闹饥荒。话说八年的时候打败了苻坚,九年的时候将领们四处征战,在徐州、豫州、巴蜀、沔州都有战事,谢安还出镇广陵,谢琰在彭城,那几年真是战事不断啊。
十三年六月又旱了!去年北府军戍守胡陆,荆州军在河南作战,今年夏天,郭铨在野王驻军,又派兵攻打黄淮地区,真是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啊!
公元15年7月,老天爷不给面子,旱灾来了。到了公元17年,秋天旱,一直旱到冬天。那时候,皇帝仁宗虽然仁慈宽厚,却很信任会稽王道子,导致政事松懈。更糟糕的是,茹千秋这个家伙当上了骠骑谘议,竟然敢摆弄皇帝和宰相的权力,专横跋扈。一些和尚尼姑、奶妈、奴仆的孩子,仗着和权贵关系近,都跑到官府里耀武扬威,指手画脚。各地监狱里关押的犯人,很多都是冤枉的,建康的狱吏们更是胡作非为,滥用私刑,简直无法无天!这些都是不遵守法纪,滥用刑罚造成的恶果。
公元314年冬天,安帝在位期间,又遇上了大旱,还特别冷。公元316年5月,旱灾又来了。到了公元317年,夏天秋天都干旱得厉害,12月,滴雨未下。那时候,孙恩造反,桓玄态度暧昧,最终逼死了殷仲堪,朝廷却马上任命他为荆州刺史。司马元显又唆使百官都巴结他,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到处都是战争的威胁,真是乱成一锅粥!这些都是因为统治者骄奢淫逸,不顾民生疾苦造成的。
公元402年7月,大饥荒爆发了。9月、10月,一点雨都没有,泉水都干涸了。公元403年6月,仍然没下雨,冬天,又旱了。当时桓玄骄奢淫逸到了极点,到了12月,他干脆篡了位。公元404年8月,依然没下雨。
公元407年冬天,没下雨;公元409年9月,没下雨;公元411年10月,没下雨;公元412年,秋冬两季都没下雨;公元413年9月,旱灾;12月,又旱,很多井都干枯了。那个时候,战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魏明帝太和年间,京城里流行唱一首叫《兜铃曹子》的歌,歌词是:“其奈汝曹何”,这首歌预示着不好的兆头。后来曹爽被杀,曹氏家族从此衰败。
景初年间,民间流传童谣:“阿公阿公驾马车,不意阿公东渡河,阿公来还当奈何!”后来宣帝从辽东回来,到了白屋,正准备回长安。这时皇帝病重,紧急召他回京,他就乘着快车渡过黄河,最终应验了童谣的预言。
齐王嘉平年间,有谣言说:“白马素羁西南驰,其谁乘者朱虎骑。”这个“朱虎”是楚王的小名。王凌、令狐愚听到这谣言后,就密谋拥立楚王司马彪。事情败露,王凌等人被杀,司马彪也被赐死。
吴大帝孙亮刚即位的时候,民间流传着童谣:“吁汝恪,何若若,芦苇单衣篾钩络,于何相求常子阁。”这童谣说的是诸葛恪, “常子阁”是反语,指的是石子堈(一种地名)。“钩络”就是用绳索捆绑的意思。后来诸葛恪死后,果然是用芦苇席裹着尸体,用竹篾捆绑腰部,抛尸在石子堈。后来诸葛恪的旧部下才到石子堈去收敛他的遗体。
孙亮刚即位的时候,公安县出现白鼍鸣叫的异象。当时又流传着童谣:“白鼍鸣,龟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南郡城中可长生”指的是可以轻易逃脱的意思。第二年,诸葛恪被杀,他的弟弟诸葛融镇守公安,也遭到袭击身亡,诸葛融死前还刮下金印,穿着龟形的衣服。鼍是一种有鳞甲的动物,象征着军队和兵器;同时,白色也象征着祥瑞。
孙休永安二年,吴国的王子们和大臣的子弟们在一起玩耍,突然有个奇怪的小孩子跑过来,说:“三公锄,司马如。”又说:“我不是人,我是荧惑星。”说完就升到空中,人们抬头看,好像他拖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一会儿就消失了。干宝说:“四年后蜀国灭亡,六年后魏国灭亡,二十一年后吴国灭亡。”最终,天下归于晋朝。魏、吴、蜀三国长期争战,“三公锄,司马如”就是指这三国之间的战争。
孙皓派使者去石印山下祭祀妖神,使者就用朱砂在山岩上写道:“楚九州渚,吴九州都。扬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矣。”孙皓听说后,更加得意忘形,说:“从大皇帝到我,已经四代了,太平盛世的君主不是我还能是谁!”于是更加残暴,不久就亡国了,这简直就是应验了妖言。
孙皓天纪年间,民间流传着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游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晋武帝司马炎听到后,就提升王濬为龙骧将军。后来讨伐吴国的时候,其他军队都没有什么显著战功,而王濬却首先攻克了秣陵。
西晋灭吴之后,江南流传着童谣:“局缩肉,数横目,中国当败吴当复。” 还有:“宫门柱,且当朽,吴当复,在三十年后。” 以及:“鸡鸣不拊翼,吴复不用力。” 当时吴地的人们都认为这指的是孙氏后代,所以那些偷偷起兵造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这“横目”四个字,从吴国灭亡到晋元帝建立,差不多四十年,元帝在江东起家,都跟童谣说的一样。元帝性格犹豫,缺乏决断,“局缩肉”就是说他有所顾忌。
西晋太康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洛阳流行《折杨柳》这首歌,歌里一开始描写的是战争的残酷和艰辛,最后则唱到被俘虏、被杀头的事。 那时候三杨家族权势熏天,结果却被灭族,太后也被废黜,死在宫中,“折杨柳”的预言应验了。
晋惠帝永熙年间,河内温县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写了一篇文章说:“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 还写道:“两火没地,哀哉秋兰。归形街邮,终为人叹。” 当时杨骏掌管内府,用戟当卫队,死的时候也死于戟下。杨皇后被废黜,贾后断绝她的饮食八天后就死了,葬在街邮亭北,百姓都很同情她。“两火”是武帝的讳,“兰”是杨皇后的字。 那时候还有童谣说:“二月末,三月初,荆笔杨板行诏书,宫中大马几作驴。” 当时杨骏专权,楚王也参与朝政,所以童谣里说“荆笔杨板”。这两个人不除掉,君臣礼仪就会颠倒,所以说“几作驴”。
晋元康年间,洛阳流传着童谣:“南风起,吹白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髑髅生齿牙。” 还有:“城东马子莫咙哅,比至来年缠女鬉。”“南风”是贾后的字,“白”是晋朝的代称,“沙门”是太子的乳名,“鲁”是贾谧的封国。 这童谣说贾后将和贾谧一起作乱,危及太子,而赵王则趁机残害忠良,最终篡夺皇位,却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话说元康年间,天下太平,商贾农业都发展得红红火火,那会儿老百姓都在传一首童谣:“屠苏鄣日覆两耳,当见瞎儿作天子。” 这歌谣说的是,在屠苏节那天,戴着帽子遮住耳朵的人,将来会看到一个瞎子当皇帝。 后来赵王伦篡位了,他眼睛还真有点瞎!
赵王伦当上皇帝后,洛阳又流传起另一首童谣:“兽从北来鼻头汗,龙从南来登城看,水从西来河灌灌。” 没过多久,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就联合起来讨伐赵王伦了。 这童谣里头暗藏玄机啊,“兽从北来”指的是成都王,他的封地在邺城,在洛阳的北边;“龙从南来”说的是齐王,他的封地在许昌,在洛阳的南边;“水从西来”指的就是河间王,他的封地在关中,水源来自西边。 而“登城看”呢,指的是齐王,他当时辅政,住在宫西,心里还想着自己当皇帝呢。
太安年间,又出现一首童谣:“五马游渡江,一马化为龙。” 后来,中原大乱,很多宗室藩王都死了,只剩下琅邪王、汝南王、西阳王、南顿王、彭城王这五家跑到江东去了,最后元帝继承了皇位,应了这“一马化为龙”的预言。
司马越回到洛阳后,老百姓又唱起了童谣:“洛中大鼠长尺二,若不早去大狗至。” 后来,苟晞快要打败汲桑的时候,又出现一首童谣:“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为苟作。” 这两句童谣大概意思是说洛阳有个大老鼠,如果不赶紧走,大狗就要来了。 另一首童谣说元超兄弟要完蛋,上桑打桑葚是为苟晞做事。 司马越一听,就更讨厌苟晞了,于是夺了他的兖州,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了。
愍帝刚登基的时候,流传着这么一首童谣:“天子何在豆田中。” 到了建兴四年,愍帝被刘曜俘虏了,关押的地方就在城东的一片豆田旁边的城墙里。
建兴年间,江南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甒。扬州破换败,吴兴覆瓿甊。” 翻译一下,就是说:轰的一声,好像白色的瓦瓮破裂了,大家凑合着把剩下的碎片拼凑起来当个小瓦罐用。扬州城破败不堪,吴兴也像破瓦罐一样被摧毁了。 这儿“白”指的是晋朝,“坑”指那种大口瓦瓮,质地坚硬,像金属一样。“訇如白坑破”形容都城倾覆,王室彻底垮台了。“合集持作甒”说的是元帝把残余的人马凑到一起,勉强维持着朝廷,没能力收复中原,只能在江南称王,所以用这个比喻。后来发生石头城之战,军队大溃败,士兵们抢掠京城,连皇宫都未能幸免。三年后,钱凤又攻打京城,依水设防,僵持了一个多月,最后放火烧城,填井毁树,破坏得非常彻底。钱凤败退后,沈充带着他的同伙逃回吴兴,官军紧追不舍,沿途践踏郡县,沈充父子被杀,参与叛乱的数百人也被诛杀。民谣里“扬州破换败,吴兴覆瓿甊”, “瓿甊”也是瓦器,比“甒”更小,形容彻底的破坏。
明帝太宁年间,又流传着这样一首童谣:“恻恻力力,放马山侧。大马死,小马饿。高山崩,石自破。” 这童谣预言了明帝的去世。明帝死后,成帝年幼,被苏峻逼迫,迁到石头城,连御膳都供应不上,这就是“大马死,小马饿”的意思。“高山”指苏峻,“峻”也指山高,“石”指苏峻的弟弟苏石。苏峻死后,苏石占据石头城,后来被朝廷军队打败,这又应验了“高山崩,石自破”的预言。
成帝后期,又出现一首童谣:“礚々何隆隆,驾车入梓宫。” 没过多久,皇帝就驾崩了。
咸康二年十二月,河北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麦入土,杀石武。” 后来果然应验了。
庾亮初次镇守武昌,到达石头城时,百姓在岸边唱道:“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飞鸟。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旒旐。” 还有人唱道:“庾公初上时,翩翩如飞乌。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流苏。” 后来庾亮多次被征召回朝,但都没去,最后死在镇守的地方,灵柩运回都城下葬,这些都跟民谣里唱的一样。
话说穆帝在位期间,升平年间,突然一群小孩子在路上唱起了《阿子闻》这首歌,歌声一落,孩子们就问:“阿子,你听见了吗?”没过多久,穆帝就驾崩了,太后哭着说:“阿子,你听见了吗?” 这歌谣预言了皇帝的死,令人唏嘘。
升平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民间又流行起一首《廉歌》。有个叫扈谦的人听了这首歌,说:“‘廉’字,就是‘临’的意思啊。歌里唱着‘白门廉,宫庭廉’,意思是内外都将被‘临幸’,这可是国家的禁忌啊!”没过多久,穆帝就驾崩了。可见这歌谣也暗藏玄机,预示着国运的变迁。
到了哀帝在位初期,隆和年间,又出现了一首童谣:“升平不满斗,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头,陛下徒跣走。” 朝廷一听就觉得不妙,赶紧把年号改成了兴宁。结果人们又唱起了新歌:“虽复改兴宁,亦复无聊生。” 没过多久,哀帝也死了。想想看,升平五年穆帝就驾崩了,“不满斗”的说法,升平年间还不到十年呢,这童谣预测得真准!
海西公在太和年间当政的时候,老百姓唱起了这么一首民谣:“青青御路杨,白马紫游缰。汝非皇太子,那得甘露浆?” 懂行的人分析说:“‘白’代表金,‘马’指皇族。‘紫’是夺取正统的颜色,用紫来暗指朱色。” 结果没多久,海西公就被废黜了。更巧的是,他的三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最后还被用马缰勒死了。第二天,南方居然献上了甘露,真是应了歌谣里的“甘露浆”。
太和年间快结束的时候,又出现了一首童谣:“犁牛耕御路,白门种小麦。” 等到海西公被废黜后,老百姓真的去耕种他的府邸,种上了小麦,这童谣竟然应验了!
海西公刚生了儿子,老百姓又唱起了歌:“凤皇生一雏,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马驹,今定成龙子。” 这首歌词优美,但含义却很深奥。其实海西公并没有儿子,他是让左右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的孩子,然后冒充成自己的儿子。
桓石民担任荆州刺史的时候,驻守在上明,老百姓突然唱起了“黄昙子”这首歌。歌里还唱道:“黄昙英,扬州大佛来上明。” 没过多久,桓石民就死了,王忱接替了他的职位。原来这“黄昙子”就是王忱的小名,而“扬州大佛”指的就是王忱,因为他的小名是“佛大”,所以“大佛来上明”就指王忱来到上明。
东晋孝武帝太元年间,京口流传着一首歌谣:“黄雌鸡,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拉飒栖。” 这歌谣预言了王恭起兵诛杀王国宝,却很快被刘牢之打败,所以说“衣被拉飒栖”,指的是战败后的凄凉景象。
没过多久,会稽王司马道子在东府修建了一座土山,取名灵秀山。可没多久孙恩就造反了,再次攻占了会稽。这其中,“会稽”是道子被封的郡国,“灵秀”是孙恩的字,这歌谣可谓一语成谶。
庾楷镇守历阳的时候,老百姓唱着歌谣:“重罗黎,重罗黎,使君南上无还时。” 后来庾楷果然南逃投奔桓玄,结果被桓玄杀害了。
殷仲堪在荆州的时候,孩子们唱着童谣:“芒笼目,绳缚腹。殷当败,桓当复。” 不久之后,殷仲堪战败,桓玄就占据了荆州。
王恭镇守京口,起兵诛杀王国宝。百姓又唱起了歌谣:“昔年食白饭,今年食麦麸。天公诛谪汝,教汝捻咙喉。咙喉喝复喝,京口败复败。” 有人解释说:“‘昔年食白饭’,意思是以前得意;‘今年食麦麸’,麦麸粗糙,精华已去,预示着将要失败;‘天公将加谴谪而诛之也’,是说上天要惩罚他;‘捻咙喉’,气都喘不过来,是死亡的征兆;‘败复败’,是反复强调失败。” 后来王恭果然战死,京城还爆发了严重的咳嗽疾病,很多人的喉咙都痛得厉害。
王恭在京口的时候,百姓又开始传谣:“黄头小儿欲作贼,阿公在城,下指缚得。” 还有人说:“黄头小人欲作乱,赖得金刀作藩扞。” “黄头”指的是王恭的名字,因为王字上面是黄字头,“小儿”和“小人”指的都是王恭,预示着他的失败。 后来,这些谣言都应验了。
安帝隆安年间,突然出现了一首名为《懊憹》的歌谣,歌中唱道:“草生可揽结,女儿可揽撷。” 不久之后,桓玄篡位,义旗在三月二日攻克京都,桓玄被诛杀。桓玄的宫女以及叛乱者的家眷、妓妾都被士兵们瓜分了,从东边的瓯越到北边的淮泗,到处都有士兵抢掠妇女,所以说“草生可揽结,女儿可揽撷”,预示着战乱中草木可以随意采集,女子也可以随意掠夺。
桓玄篡位后,民间流传着童谣:“草生及马腹,乌啄桓玄目。” 后来桓玄失败了,逃到江陵,那正是五月,应验了童谣的预言。
安帝义熙年间初期,又出现一首童谣:“官家养芦化成荻,芦生不止自成积。” 当时朝廷重用卢龙,给他金紫官服,让他管辖富庶的州郡,对他好得不得了。可卢龙却不知好歹,竟然举兵造反,成了朝廷的敌人。“芦生不止自成积”这句,后来卢龙兵败,他的党羽被杀,就像草木一样被砍倒堆积起来一样应验了。
卢龙占据广州后,老百姓又编了一首谣言:“芦生漫漫竟天半。” 后来他控制了长江上游好几个州,兵临京城,这“天半”也应验了。
义熙二年,孩子们在路上相遇,就互相做个手势,先说“卢健健”,接着说“斗叹斗叹”,最后说“翁年老翁年老”。 当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卢龙进攻朝廷,船舰密密麻麻布满了江面,“健健”就是形容他兵力强盛的样子。 等到他到了查浦,多次约定要和朝廷决战,“斗叹”也应验了。“翁年老”,指的是朝廷里很多官员都年纪很大了,大家都知道这乱臣贼子最终会被消灭。 那时候还流传着另一首谣言:“卢橙橙,逐水流,东风忽如起,那得入石头!” 卢龙最终战败,果然没能进入石头城。
以前温峤请郭景纯给他和庾亮占卜吉凶,郭景纯说:“元吉(大吉)。”温峤对庾亮说:“郭景纯算卦很准,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我们和国家命运与共,他却说‘元吉’,说明事情一定会成功。” 于是他们一起合作,讨伐平定了王敦的叛乱。
苻坚当政初期,民间就流传着童谣:“阿坚连牵三十年,后若欲败时,当在江湖边。” 结果苻坚在位整整三十年,最终在淝水之战中惨败,这真是应验了童谣的预言啊! 还有谣言说:“河水清复清,苻坚死新城。” 后来苻坚被姚苌杀死,死在了新城,这又应验了另一个预言。 另外还有一首歌谣:“鱼羊田升当灭秦。” 明白的人认为,“鱼羊”指鲜卑,“田升”指卑微,苻坚自称秦王,歌谣的意思是说将要灭掉苻坚的是鲜卑。 他的大臣们劝他赶紧把鲜卑人全部杀掉,但他没听。结果淝水之战大败而归,先是遭到慕容冲的攻击,后来又被姚苌杀死,身死国灭。
武帝太康六年,南阳献上了一只长有两条腿的猛兽,这是不祥之兆啊! 有人为此写了一篇文章,文章说:“武帝的形象有所缺损,金兽失仪,圣主应天,这怪异的现象预示着什么?” 意思就是预示着将要发生动乱。京房的《易传》里说:“脚少,就是下边承受不住的意思。” 干宝认为:“兽是阴精,住在阳的地方,是金兽。南阳,是火的地名。金精进入火中而失去了形状,这是王室将要发生动乱的妖兆。” 六是水的数目,意思是水数到了极点,火的邪恶就要兴起,金就会被它打败。 到了元康九年,太子被杀,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十四年。二七十四,是火始终相乘的数目。从武帝受命到愍怀帝被废,一共三十五年。
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日,在河间出现了一只四角兽,河间王颙把它献给了朝廷。上天警告说:角,是兵器的象征;四个角,是四方的象征,将会有兵乱从四方兴起。后来河间王果然联合了四方的军队,发动了叛乱,这几乎是应验了天象的预兆。
怀帝永嘉五年,在延陵出现了一种叫蝘鼠的动物。郭景纯占卜后说:“这个郡的东边某个县,将会有一个妖人想要称帝,但不久后他自己也会死。” 后来吴兴的徐馥造反,杀死了太守袁琇,徐馥不久后也被消灭了,这又应验了预言。
成帝咸和六年正月丁巳,那天在乐贤堂召集州郡的优秀孝廉,突然出现一只麏(鹿的一种),当场被抓住了。孙盛认为这是吉兆。你看啊,这些优秀孝廉,都是天下少有的贤才;乐贤堂,本来就是用来培养贤才的地方。可是自从天下大乱以后,社会风气败坏,这些优秀孝廉参加考试,却达不到四科及格的标准。偏偏这时候麏出现了,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呢?
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有一只麈(一种鹿)跑到东海王的府邸里去了。老百姓都议论纷纷,说:“麈跑到东海王府里去了!”懂点儿事儿的人都觉得奇怪。后来海西王被废黜,改封为东海王,这才住进了那座府邸。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祭祀宗庙完毕,竟然有一只兔子跑到庙堂上去了。这简直就是上天的警告啊!兔子是野兽,跑到宗庙里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再坏不过了!
公孙文懿家里养的一条狗,居然戴着帽子,穿着红衣服,跑到屋顶上去了!这是要出祸的征兆啊!屋顶,那是高高在上,非常危险的地方。上天好像在警告他:你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居然连狗都穿戴起来了!后来,公孙文懿自立为燕王,结果果然被魏国灭掉了。《易传》里京房就说过:“君主不正,臣子想篡位,就会有妖狗跑到朝门来。”
魏国的侍中应璩,在他值班的住所里,突然看到一只白狗跑出去了,他问了周围的人,都没人看见。一年后,应璩就死了,这大概也是狗带来的灾祸吧。
吴国的诸葛恪征讨淮南回来,将要参加朝会,他的狗却咬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诸葛恪说:“狗这是不愿意我去啊?”于是他又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要起身,狗又咬他的衣服,诸葛恪只好让人把狗赶走,然后上车进宫,结果在宫里被害了。
武帝太康九年,幽州出现了一条狗,鼻子贴着地走了三百多步。上天警告说:当时皇帝不听从和峤的建议,结果立了惠帝为帝,导致了国家的衰败,这就是不听劝告的惩罚啊!
惠帝元康年间,吴郡娄县有人家听到地下有小狗叫的声音,挖开一看,发现了一对小狗,一公一母。他们把小狗放回洞里,用磨石盖上,可是一夜之间,小狗就不见了。上天警告说:皇帝已经衰弱了,诸侯王互相倾轧,所以才会有这种狗带来的灾祸。
永兴元年,丹杨内史朱逵家里的狗生了三只小狗,一只都没有头。后来,朱逵就被扬州刺史曹武杀害了。
永嘉五年,浙江嘉兴有个叫张林的人家,他家的狗竟然说:“天下人都要饿死了!” 结果还真就发生了“二胡之乱”,天下大旱,到处闹饥荒。这狗,还真神了!
建兴元年,听说有狗和猪交配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汉书》里记载,景帝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说是天下要乱的征兆,是“犬豕祸”,狗代表战争,猪代表北方的匈奴。 这两种动物不该在一起的,它们搅和在一起,准没好事! 没多久,皇帝就死在胡人手里了,这不就应验了吗?
元帝太兴年间,吴郡太守张懋,他家斋房床底下老是传来狗叫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来,地自己裂开了,发现里面有两条小狗,他把小狗捡回去养,结果两只小狗都死了。没多久,张懋就被沈充害死了。《易传》里说:“身边有奸臣,狗就会闹妖”。这,还真是应验了!
太兴四年,庐江灊县有个叫何旭的人家,突然听到地底下有小狗叫,挖开一看,发现一条瘦巴巴的青灰色母狗,它嗖地一下窜进草丛里不见了。 他们却在原地发现了它生的两只小狗,一公一母,他们把小狗养大,母狗死了,公狗活了下来,而且特别能咬野兽。后来,何旭的家乡被蛮族攻占了。
安帝隆安年间,吴郡治下,狗总是晚上叫,还都聚集在高桥上,家家户户的狗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可叫声却震天响。有人晚上偷偷去看,说:“一只狗好像有三四个脑袋,都在那儿乱叫!” 没过多久,孙恩就在吴会地区造反了。 那时候,辅国将军孙无终住在既阳,他家地底下也传来小狗叫的声音,挖开一看,又是两只小狗,一公一母,都是白色的。 他把小狗养大,结果两只狗都死了。后来,孙无终被桓玄杀害了。《尸子》上说:“地底下有狗,叫地狼。”《夏鼎志》上说:“挖地挖出狗,叫贾。” 这些本来是自然现象,不该出现却出现了,这都是狗带来的灾祸啊!
桓玄要被封为楚王了,拜王大典的席位都摆好了,官员们都等着呢。 结果桓玄还没出来,突然来了一条狗,跑到他的席位上去了,大家都吓坏了。 桓玄这人本来就猜忌暴虐,谁也不敢说话,只能把狗赶走,换个席位。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警告啊!桓玄没德行却要窃取大位,所以狗才跑到他席位上,显示他篡位的荒谬! 八十天后,桓玄就失败了!
公元233年正月某一天,寿光这地方掉下来块陨石。古书上说,陨石是星星掉下来了,刘歆解释说,星星掉到宋国,预示着宋襄公虽然能得到诸侯的支持,但最终还是没好结果。秦始皇那会儿也掉过陨石,班固认为,石头是阴性的东西,又是白色的祥瑞,预示着臣子要危及君主,后来宣帝当政了,应验了这个说法。
公元284年五月某一天,温县和河阳各掉下来两块陨石;第二年正月,温县又掉下来三块。公元288年五月,肥乡掉下一块陨石;第二年正月,凉州掉下来两块。
公元252年五月,阳羡县离里山上一块大石头自己立起来了。京房的《易传》说,这预示着平民百姓将成为天子的祥瑞,石头立在山上是同姓,立在平地是异姓。干宝认为,孙皓出身卑微却当了皇帝,就是这个预兆。也有人说是孙休当皇帝的预兆。
公元289年,洛阳宫西宜秋里地里长出一块石头,一开始高三尺,像个香炉,后来形状像个驼背人,又扁又薄,挖不动。刘向说,这是不好的预兆。第二年,宫里皇帝驾崩了,皇室开始动荡,最后天下大乱。京房的《易传》里说:“石头立起来像人,平民百姓将成为天下的英雄。”这跟当时的情况挺像的。
公元305年十二月,宜年里长出一块石头;公元306年,襄阳郡报告说发现一块会响的石头,敲一下,声音能传到七八里外;公元307年,丹杨湖熟县夏架湖里出现一块大石头,漂浮了两百步才上岸,老百姓都惊慌失措地互相喊:“石头来了!”干宝说,后来有冰块石头流到建邺去了。
东嬴王腾,当时是车骑大将军,从并州调到邺城,路过真定。当时积雪很久了,可是他家门口前方几丈地却融化了,他觉得奇怪,就让人挖开一看,挖出一匹玉马,高约一尺,嘴巴和牙齿都缺了。腾认为马是国家的象征,就把玉马献给了皇上,认为这是祥瑞。但是马没牙齿就吃不了东西,这是不祥的征兆,是衰亡的预兆。这是不好的预兆。后来腾被汲桑杀害,天下大乱。
西晋武帝泰始八年五月,蜀地竟然下起了白毛雨,这可是祥瑞啊!当时益州刺史皇甫晏去打汶山胡人,他的属官何旅极力劝阻,但皇甫晏不听。结果,牙门张弘等人利用士兵们的不满,诬陷皇甫晏谋反,把他给害了。京房的《易传》里说:“先有快乐后有忧愁,这种怪异现象是天上降下羽毛。”又说:“坏人得势,好人逃跑,天上就下毛雨。”他的《易妖》里也说:“天上降下毛羽,贵人就要逃亡。”这三个预兆都应验了。
东晋惠帝永宁元年,齐王冏起兵造反。他军队里有个小孩,来自襄城繁昌县,才八岁,头发全白了,还蛮会算命的,懂《洪范》,这也是祥瑞啊。
成帝咸康年间初期,地上长出了毛,这跟白毛差不多是祥瑞吧。孙盛认为这是百姓劳苦的征兆。后来石季龙灭亡,中原地区开始安定,大臣们都安分守己了。但是各地军阀不断更迭,边防军队也经常迁移,个个都带着成千上万的部下,一行动就是上万人。这段时间里,征战和赋税不断,百姓没有一年安生日子,天下扰乱不堪,老百姓又苦又怨。
咸康三年六月,地上又长毛了。
孝武帝太元二年五月,京都地上长毛,到四年的时候,氐族叛军就打到了襄国,包围了彭城,还打到了广陵,征战不断,战争年年没有停歇。
太元十四年四月,京都又长毛了。这时候苻坚已经灭亡,朝廷忙着处理各种事务,这也是百姓劳苦的征兆。十七年四月,地上又长毛了。
安帝隆安四年四月乙未,地上长毛,有白的也有黑的。元兴三年五月,江陵地上也长毛了。之后江陵就遭到袭击,战争不断。
义熙三年三月,地上长白毛。十年三月,地上又长毛了。第二年,王旅西讨司马休之。再一年,北扫关洛。
魏齐王正始年间,河南尹李胜在办公的地方,一块小木头突然掉下来,正好砸中一个叫石彪的官吏的脑袋,把他的脑袋给砸破了,这是木头克金的征兆啊!李胜没过几天就失败了。
惠帝元康八年五月,郊禖坛的石头裂成两半了,这也是木头克金的征兆。郊禖坛是祭祀求子之神的地方,无缘无故自己毁坏了,这是太子将有危险的预兆啊!第二年,愍怀太子就死了。
公元385年四月,谢安被任命为广陵太守,刚从石头城出发,军队里的金鼓就莫名其妙地自己裂开了。这可是木头克制金子的怪事啊,是上天的预兆!老天爷好像在警告谢安:你啊,就别再到处宣扬你的军事计划了,最终也是一场空,这金鼓不用,就是个征兆。
一个月后,谢安因为生病回京,没多久就去世了。 “金鼓无故自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预示着谢安的军事行动最终不会成功,老天爷都给他暗示了。 可惜啊,他没听懂天意,最终抱憾而终。
书上说:“看不清楚,这就叫不明智,它的过错在于宽松,它的惩罚是持续的炎热,最终导致疾病。有时会出现草妖,有时会出现蠃虫的灾害,有时会出现羊祸,有时会出现眼疾,有时会出现红色灾异和吉兆。只有水涝和火灾才是真正的天灾。”看不清楚,这就是不明智。“哲”字就是“明智”的意思。诗经里说:“你的德行不明,就会导致你的陪臣和卿士一起灭亡。不明你的德行,就会导致你的左右和内外一起灭亡。”意思是说,上级不明智,昏庸蒙蔽,就不能分辨善恶,亲疏远近,同类异类,该受罚的反而受赏,该处死的反而不死,百官混乱,政事废弛,都因为宽松造成的。所以说它的过错在于宽松。盛夏日长,暑气滋养万物,政治宽松,所以它的惩罚是持续的炎热。炎热导致冬天温暖,春夏不调和,伤人致病,最终导致疾病。
惩罚不执行,霜冻就不会杀死野草;臣下放纵,杀戮又不合时宜,所以会出现草妖。所有的妖,外表用服饰来迷惑人,言语用诗歌来蛊惑人,声音来迷惑人。看不清颜色,五色是万物最根本的区别,在于灾异和吉兆,所以圣人认为草妖是失去对万物掌控能力的表现。温暖潮湿的环境滋生虫子,所以会出现蠃虫的灾害,指的是螟虫之类的害虫,该死的不死,该生的不生,或者数量过多而造成灾害。刘歆认为这与思虑过度,心神不安有关。《易经》中,刚健包含柔弱的是离卦,离卦代表火,也代表眼睛。羊的角在上,蹄在下,刚健包含柔弱,羊的眼睛很大但不精明,视力受损,所以会出现羊祸。另一种说法是,炎热的年份羊容易生病死亡,然后变成怪异的现象,也是这个意思。如果祸及人,就会有很多眼疾患者,所以会出现眼疾。火是红色的,所以会出现红色的灾异和吉兆。凡是眼睛受伤的,都是火气所伤;火气受伤,就会导致水涝。那些最终导致疾病的,顺其自然就好,它的福报就是长寿。刘歆在《视传》中说,还有羽虫的灾害,鸡祸。解释说,在天文中南方的朱雀星和张星是鸟星,所以是羽虫。祸害也来自羽毛,所以是鸡。鸡在《易经》中属于巽卦,这种说法是不对的。
话说,古人认为《春秋》里记载的“燠”(温暖)都是比较大的气候异常现象,小范围的温暖根本不记录,只有出现反常的寒冷才会记载,这体现了史书的原则,只记录重要事件。京房在《易传》里也提到过“燠”这个字,他认为:官员不认真执行政令,这就是欺上瞒下,罪过在于“燠”,这种“燠”指的是四处下雨,天气却反常地温暖;大臣安逸享乐,这是政治混乱,也是“燠”,这种“燠”会导致虫灾;知道犯了罪却不去惩罚,这是纵容,也是“燠”,这种“燠”夏天会导致酷暑伤人,冬天则导致植物反季节结果;多次犯错都不惩罚,这就是亡国的征兆,这种“燠”指的是本该寒冷却反常地温暖持续六天。
吴国孙亮建兴元年九月,桃李竟然开花了!当时孙权的统治下,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诸葛恪刚开始辅政,他减轻徭役,免除欠税,取消关卡,推行宽厚政策,这算是对当时政治压抑的一种缓解。也有人说,桃李反季节开花是妖孽作祟,预示着不好的兆头。
魏国少帝景元三年十月,桃李也开了花。当时少帝施行仁政,统治比较宽松,这和桃李开花也对应上了。
晋惠帝元康二年二月,巴西郡的草都开花了,结的果实像麦子,还能吃!当时惠帝刚即位,楚王司马玮假传圣旨,诛杀了汝南王司马亮和太保卫瓘,惠帝对此无能为力。草反季节结果,这是对当时政治混乱的惩罚。
晋穆帝永和九年十二月,桃李又开花了!当时简文帝辅政,政事比较宽松,也是对当时政治压抑的一种缓解。
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在洛阳修建始殿,砍伐濯龙树时流出了血,又挖迁梨树,树根也流血。曹操很厌恶这事,结果生病了,这个月就死了。这既是妖孽作祟,也是不祥之兆,这一年是魏文帝黄初元年。
吴国孙亮五凤元年六月,交趾的稗草变成了稻子。古时候,三苗氏族将要灭亡的时候,五谷也发生了变异,这都是妖孽作祟的表现。后来,孙亮也被废黜了。
蜀国刘禅景耀五年,宫中的一棵大树无缘无故地自己折断了。谯周很担忧,不知道跟谁说,就在柱子上写了:“众而大,其之会。具而授,若何复。”意思是说,曹魏势力强大,天下最终会统一,而蜀汉已经无力回天了。蜀汉果然灭亡了,正如谯周所言,这也是妖孽作祟的表现。“众而大,其之会。具而授,若何复。”
话说孙皓当政的天玺元年,吴郡临平湖从汉朝末年开始淤塞,一直堵着。结果有一天晚上,突然就自己开通了,而且一点杂草都没有。老人们就传说啊,这个湖要是堵着,天下就要乱;要是开了,天下就要太平。后来吴国灭亡了,天下也统一了。
天纪三年八月,建邺城里,黄狗家竟然长出了一棵“鬼目菜”,这菜就长在枣树旁边,足足有一丈多长,茎粗四寸,厚两分。与此同时,吴平家也长出了一棵“荬菜”,高四尺,形状像枇杷,上面圆圆的,直径一尺八寸,茎粗五寸,两边长叶子,绿油油的。东观那边的图谱上说,“鬼目”是芝草,“荬菜”是平虑。于是呢,就封黄狗为“侍芝郎”,吴平为“平虑郎”,两人都领了银印青绶。干宝说啊,第二年吴国就灭亡了,王濬的船队正好停在平渚(地名),这黄狗、吴平的名字和事情,都明明白白地应验了,真是天意啊!这黄狗啊,吴国是继承汉朝的,所以一开始有黄龙的祥瑞之兆。到了吴国末年,却出现了“鬼目”这种妖异的植物,偏偏长在黄狗家。这“黄”字没变,但贵贱却天差地别,真是天道精微的体现啊!
晋惠帝元康二年春天,巴西郡境内竹子开花了,花是紫色的,结的果实像麦子,外面是青色的,里面是赤白相间的,味道甜甜的。
元康九年六月庚子日,东宫西厢里长出了一棵桑树,一天就能长一尺多,到了甲辰日就枯死了。这跟殷商太戊时发生的怪事一样,太子没明白这其中的预兆,所以最后被废除并杀害了。班固说过:“野生的树木在朝堂上突然疯长,这是小人将要占据大臣之位,危及国家社稷的征兆,朝堂将要变成废墟!”后来孙秀、张林专权,果然导致了大乱。
永康元年四月,立皇孙司马臧为皇太孙。五月甲子日,司马臧入东宫,西厢里又长出了一棵桑树。第二年,赵王伦篡位,毒死了司马臧,这跟愍怀太子时发生的怪事一样。同一个月,壮武国(张华的封地)有桑树变成了柏树,张华也遇害了。
永嘉二年冬天,项县的桑树发出像砍伐木材一样的声响,人们都说这是桑树在哭泣。 刘向说过,“桑”就是“丧”的意思,这哭声更是很不吉利啊!当时京城力量空虚,胡人入侵,东海王越根本没有保卫国家的打算,四年冬天就南逃了,五年春天死在了这个城里。石勒率领军队包围了他,用箭射杀,从王公大臣到普通百姓,死了十几万人。石勒还剖开了越王的棺材,烧了他的尸体。这场惨败,中原地区无处求援,洛阳也很快就被攻陷了,这应验了桑树哭泣的预兆啊。
六年五月,无锡县出现了四棵茱萸树,它们枝干相互缠绕,长得像连理枝一样。在此之前,郭景纯替延陵的蝘鼠占卜,卜卦结果是《临》卦的《益》爻,他说:“将来会再出现妖树,看起来像是祥瑞,其实不是,是辛辣有毒的树木,如果出现了这种树,东西数百里内必定有人作乱。”这树出现后,徐馥果然造反了,这也是一种妖异的征兆。郭景纯还认为“树木不端正”就是不祥之兆。七月,豫章郡有一棵樟树枯死了很久,这个月却突然又枝繁叶茂起来,这和汉朝昌邑枯死的社树复生一样,都是预兆。这是怀愍帝被俘沦陷的征兆,也是元帝中兴的预兆。
太宁元年九月,会稽剡县长出了一棵树,树干上长着像人脸一样的东西。之后王敦就起兵造反,最终失败而死。汉朝哀帝和成帝时期也出现过这种妖异的现象,而且人脸的形状非常完整,所以造成的祸乱也比较大。这次只是像人脸而已,所以造成的祸乱就比较轻微了。
咸和六年五月癸亥日,曲阿有一棵柳树枯死六年了,这一天却突然又活了,长出新芽。到了九年五月甲戌日,吴县吴雄家有一棵枯死的榆树,这一天因为风雨的原因也活了过来,这和汉朝上林苑断掉的柳树复生一样。当初,康帝是吴王,虽然后来改封琅邪,但是他仍然把吴郡作为自己的封邑,这是天意要让皇帝回到吴地,享受国土的象征啊!曲阿以前也是吴地,这现象出现在吴雄的家里,难道也是天意吗?!
公元前1年五月某一天,江西庐陵西昌县修明家的一棵枯死的栗树,突然又活过来了!当时汉孝武帝才四岁。没多久,汉哀帝就死了,海西王刘玄继位,没过多久也被废了。然后简文帝刘昞的儿子刘庄从藩王的位置继承了皇位,当了皇帝,享国时间不超过两年就死了,之后是汉孝武帝继位。孝武帝的名字叫刘昌明,一些有见识的人暗地里说,西昌修明家的栗树复生,预示着皇帝的名字,这真是应验了!这跟汉宣帝的情况也挺像的。
公元前1年,凉州杨树上长出了松树。老天爷好像在警告:松树枝干挺拔,叶子不轻易改变,而杨树是比较柔弱的树木。现在松树长在杨树上,难道不是说长久稳定的江山要面临危险了吗?当时张天锡在凉州很厉害,后来投降了苻坚。
公元375年六月,建宁郡铜乐县一些枯死的树木,断裂后竟然自己重新连接起来了。京房的《易传》里说:“抛弃正道做坏事,就会出现树木断裂后自己连接的怪事。如果妃嫔专权,树木就会倒下再立起来。”当时朝政不正,后来张夫人专宠,等到皇帝死了,大家把责任都归咎于张氏家族。
公元405年,荆州和江州交界的地方,竹子竟然结出了像麦子一样的果实。
公元406年九月,扬武将军营里的士兵陈盖家里长了一种苦荬菜,茎高四尺六寸,宽三尺二寸,厚三寸,这也是一种妖异的植物。这大概跟吴国的灭亡很相似。有识之士认为,苦荬菜,就是“买苦勤”的意思。后来年年征战,百姓劳苦,这就是“买苦”啊!十多年后,姚泓被灭,战争才结束,这应验了苦荬菜的预兆。
义熙年间,皇宫城墙上和御道两边都长满了蒺藜,这也是一种妖异的植物。蒺藜有刺,人不能踩着它走。它长在宫墙和御道上,老天爷好像在警告:皇帝不理政事,即使有宫殿和御道,也跟废弃的一样,所以才长满了蒺藜。
公元223年五月,有一只鹈鹕鸟飞到灵芝池。按照刘向的说法,这是一种不祥的鸟,但也可能是吉兆。魏文帝下诏说:“这应了诗人说的‘污浊之地’啊。《曹诗》里说‘远离君子,亲近小人’,现在难道是有贤能的人才被埋没在下层吗?不然这鸟怎么会飞来呢!应该广泛推荐举荐天下有才能、品德高尚、行为正直的君子,来回应曹植的批评。”于是杨彪、管宁这样的人都被推荐举荐了,这叫作“看到怪异现象就感到害怕”。但是,魏文帝仍然不能够很好地包容正直的人,反而更加偏私。京房的《易传》说:“排斥退避有德行的人,就会有怪异的现象出现,比如水鸟聚集在国都。”
公元220年,未央宫里出现了一只燕子生下的鹰,嘴巴和爪子都是红色的。这和商纣王、宋隐王时出现的异象一样。
公元224年,卫国李盖家里出现了一只燕子生下的巨鷇,形状像鹰,嘴巴像燕子,这也是不祥的征兆。高堂隆说:“这是魏室的大变故,应该提防那些有野心的人在宫廷内部作乱。”后来,魏明帝曹叡诛杀了曹爽,魏室才得以保全。
公元198年,一只秃鹙鸟飞落在邺宫文昌殿后面的池塘里。第二年,曹操去世。公元222年,这只鸟又飞到了洛阳芳林园的池塘里。公元226年,它又飞来了。那年夏天,魏文帝曹丕去世。景初年间末期,它再次飞到芳林园池塘。之前两次出现,都伴随着皇帝驾崩,魏文帝很讨厌它。那一年,魏明帝曹叡也去世了。
公元231年十月,在蜀汉江阳到江州之间,有成千上万只鸟从江南飞往江北,却飞不过去,掉进水里淹死了。当时诸葛亮连续多年用兵,想要吞并中原,最终却死在渭南,未能实现他的目标。而且蜀汉将领之间互相争斗,损失了很多兵将。这些鸟飞不过江,掉进水里淹死,都和这些事情相对应。诸葛亮最终没能渡过渭水,这难道不是一种预兆吗?这和汉朝时楚国乌鸦掉进泗水的事情很相似。
景初元年,也就是西晋的开国之年,皇宫刚开始修建,就有一只喜鹊在上面筑巢。这只喜鹊黑白相间,这在古代被认为是不祥的征兆,但也有人认为是吉兆。皇帝为此询问大臣高堂隆。高堂隆回答说:“《诗经》里说‘惟鹊有巢,惟鸠居之’,现在宫殿刚开始建造,喜鹊就来筑巢,这是宫殿还没建成,自己却先住进来的象征啊!上天以此警示我们,宫殿还没建成,恐怕会有其他姓氏的人来控制它,我们必须认真考虑啊!”皇帝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心里很不安。
吴国孙权在赤乌十二年四月,有两鸟衔着喜鹊掉落在东馆里。孙权就让丞相朱据用火烧了那只喜鹊,然后祭祀。根据刘歆的说法,这被认为是不祥的征兆,预示着视力不好、听力下降的惩罚。当时孙权志得意满,但德行衰败,他相信谗言,喜好杀戮,两个儿子也面临危险,大臣们也都岌岌可危,他却对这些不祥的预兆视而不见,还下令焚烧喜鹊,真是糊涂到了极点!第二年,太子孙和被废黜,鲁王孙霸被赐死,朱据被贬官,陆议忧虑过度而死,这都应验了之前的预兆。东馆是吴国教育官员的办公场所,喜鹊坠落在东馆,难道也是上天的警示吗?
吴国孙权在太元二年正月,封被废黜的前太子孙和为南阳王,把他送到长沙去。这时,孙和的船帆上竟然又筑起了喜鹊窝。孙和以前在宫中的同僚们听说后,都非常忧虑,认为这是船即将倾覆,不能久安的象征。结果孙和果然没有善终。
孙亮在建兴二年十一月,有五只大鸟出现在春申(地名)。吴国人认为这是凤凰。第二年,就改元为“五凤”。汉桓帝的时候也出现过五色大鸟,司马彪说:“如果政治清明,才能引来凤凰,现在出现的是羽虫作怪罢了。”孙亮没有施行什么德政,孙峻又骄横跋扈,这跟汉桓帝的情况很相似。《瑞应图》里记载,长得像凤凰但实际上是不祥之兆的大鸟不止一种,所以这些情况应该都是一样的。
孙皓在建衡三年,西苑里说有凤凰出现,于是改元,这和孙亮的情况一样。
晋武帝在泰始四年八月,有一只翟雉飞上了阊阖门。这预示着,阊阖门不是翟雉该待的地方,就像殷朝时雉鸟登上鼎一样,是个不祥的预兆。
公元291年,赵王伦篡了位,京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鸟,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鸟。赵王伦让人拿着鸟满城问,问了好几天,宫西有个小孩认出来了,说:“这是‘服留鸟’。” 那人赶紧回去告诉赵王伦,赵王伦又让人去找,果然又找到了那只鸟。赵王伦把鸟关进宫里,还把小孩关了起来。第二天一看,鸟和小孩都不见了。这都是鸟带来的灾祸啊!当时赵王伦长了个眼瘤,说“服留”就是说赵王伦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没多久,赵王伦就被杀了。
公元307年,赵王伦篡位后,有鹌鹑飞进了太极殿,野鸡落在了东堂。这简直就是上天的警告啊!太极殿和东堂都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鹌鹑和野鸡同时飞来,说明赵王伦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诗经》里说:“鹊飞得厉害,鹌鹑飞得慌张,人品不好,我却把他当君王。”说的不就是这事吗?后来,赵王伦果然被灭了。
公元307年二月,洛阳东北的步广里地陷了,出现两只颜色不同的鹅,一只青色的飞上天了,一只白色的停在那里。这又是鸟带来的灾祸,又是黑白两种颜色的祥瑞。陈留人董养说:“步广是周朝狄泉的地方,是盟会的地方。白色的鹅代表金色,是国家的象征。青色的鹅代表胡人,这可不好解释啊!” 此后,刘元海、石勒相继作乱,天下大乱。
公元329年八月庚戌日,出现了两只巨大的黑色鸟,翅膀展开有一丈四尺宽。一只落在司徒府,被人射死了;另一只落在城北一家人的屋顶上,也被抓住了。这又是鸟带来的灾祸,而且是黑色的不祥之兆。到了闰月戊子日,皇帝就死了,后来苏峻、祖约又造反作乱。
公元330年正月,有五只鸥鸟落在宫殿的庭院里,这又是白色的好兆头。当时庾亮违背众人的意见,想召见苏峻,有人说他这样做不对,所以才出现了白色的吉兆。三年二月,苏峻果然造反,宫殿被烧毁,变成了一片废墟,应验了之前的吉兆。
公元344年七月,有一只白鹭落在宫殿的屋顶上。当时康帝刚刚即位,这是不吉利的预兆。没过多久,皇帝就死了。刘向说过:“野鸟飞进宫里,宫殿就要空了。”这真是应验了这句话。
海西皇帝在兴宁三年二月登基,这时候有野雉聚集在朝堂附近。这可是不祥的征兆啊!没多久,他就给桓温废掉了。
接下来,说说孝武帝时期的事儿。太元十六年六月,喜鹊在太极殿东头、鵄尾(一种鸟)的巢穴边筑巢,又在一个国子学堂西头也筑了巢。到了十八年,东宫才建成,十九年正月,喜鹊又在东宫西门筑巢。这跟魏景初年间发生的类似事件,似乎有着同样的预兆。国子学堂是教化汇聚的地方,西边又是金行的吉利方位。结果,等孝武帝驾崩后,安帝继位,桓玄篡位,教化荡然无存,金行也失去了它的优势,这预兆应验了。
安帝义熙三年,龙骧将军朱猗在寿阳驻军。有个婢女在做饭,突然好多乌鸦飞到灶台边,抢着啄食,婢女赶都赶不走。后来有猎狗咬死了两只乌鸦,剩下的乌鸦竟然一起啄死了那条狗,还吃掉了狗肉,只留下骨头。这又是鸟类带来的不祥之兆,而且是黑色的,更不吉利!第二年六月,朱猗就死了,这预兆应验了。
成帝咸和二年五月,司徒王导家的羊生了个没后腿的小羊,这是羊带来的灾祸!京房的《易传》里说:“腿脚少,下边就难以胜任。”第二年,苏峻攻破京都,王导和皇帝一起被困在石头城,好不容易才逃脱,这预兆也应验了。
公孙文懿当政的时候,襄平北市生了一种红色的肉,围成几尺长,有头有嘴,却没有手脚,却能自己动,这是红色的不祥之兆!占卜的人说:“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国家就要灭亡。”没多久,公孙文懿就被魏国给杀了。
吴国的戍将邓喜杀猪祭祀神灵,祭祀完毕把猪肉挂起来,突然看到一个人头去吃猪肉,邓喜赶紧拉弓射中它,那东西发出“咋咋”的声音,在屋子周围转了三天,这很接近红色的不祥之兆。后来有人告发邓喜密谋叛乱,全家都被杀了。京房的《易传》里说:“山上出现葆草,江边在城邑,城邑里有兵,形状像人头,颜色是红色的。”
武帝太康五年四月壬子日,鲁国的池水变成了血红色。七年十月,河阴下了两顷地的红色雪。这些都是红色的不祥之兆!之后四年,皇帝就驾崩了,王室也开始大乱。
话说惠帝元康五年三月,吕县那地方啊,竟然出现了一百多步长的血迹,这可是不祥之兆啊!到了元康末年,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死人,流血的景象,跟这血迹预示的一样。干宝就说,这预示着八年后徐州发生大乱,死了好几万人,应验了!
永康元年三月,尉氏下起了血雨。这说明朝廷的刑法太宽松了,所以才出现了这种不吉利的预兆。那一年正月,愍怀太子被幽禁在许昌宫里。老天爷这是在警告啊,不应该对坏人那么宽容,结果太子冤死啦!惠帝昏庸无能,一点儿都没明白,这个月愍怀太子就死了。这下子,皇室内部矛盾激化,祸乱蔓延到全国各地。想当年齐湣王被淖齿杀害的那天,天上也下血雨,还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呢!老天爷这是在警告啊,这跟吕县和尉氏的事儿,是不是一个道理?京房和《易传》里都说了:“犯了罪不放人,这是在追究旧账,所以老天爷就下血雨。这是说君主不亲近贤臣,下面有人作恶,三年之内,他的家族就会灭亡。”还说:“小人得势,功臣被杀,就会下血雨。”
建兴元年十二月,河东地震,还下起了肉雨。四年十二月丙寅,丞相府把督运令史淳于伯给杀了,血竟然逆流向上,喷到柱子上,足足两丈三尺高,又是血光之灾!当时,后将军褚裒镇守广陵,丞相扬言要北伐,淳于伯因为督运迟缓,还受贿赂,违反军法被杀了。他临死前喊冤说:“我的督运任务完成了,没有耽误,受贿的事儿,也不至于死啊!打仗讲究先声夺人,现在明明是屯兵,根本不是要出征。从四年开始,运送粮草就一直耽搁,他们都不按打仗的规矩办事。”他的同事们都没帮他说话。后来出了事,司直弹劾了一大堆官员,元帝也不管,结果就连续三年大旱。干宝认为这是淳于伯冤魂作祟。郭景纯说:“血是水的一种,对应的是《易经》里的坎卦。坎卦代表法律,水是向下流的,不应该逆流而上。这说明朝廷的政策有问题!”
公元304年正月,平阳发生了大地震。当时刘聪篡魏称帝,刚建立“建元”年号没多久呢。地震把崇明观给震塌了,塌陷的地方变成了一大片池塘,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红色的气体直冲云霄,还看到一条红色的龙飞快地窜走了。
接着,一颗流星从牵牛星附近飞出来,直奔紫微星而去,流星的形状像条蜿蜒的龙,光芒四射,照亮了大地,最后落在了平阳城北十里外。大家去看,那玩意儿居然是一大块肉!臭气熏天,整个平阳城都能闻到。这块肉长三十步,宽二十七步,巨!大!无比!更诡异的是,这块肉旁边总是传来哭声,白天黑夜没完没了。
过了几天,刘聪的老婆刘氏生下了一条蛇和一只野兽,这两玩意儿都伤了人然后跑了。大家到处找,没找到,过了一会儿,居然在陨落的肉块旁边又看见它们了! 这会儿,刘聪正纳了刘殷的三个女儿为妃,都成了他的后宫嫔妃。这简直就是天谴啊!好像老天爷在说:刘聪你自称刘姓,三个老婆也都是刘姓,你这是违反了人伦纲常啊!那块陨落的肉和那些妖魔鬼怪,都是你罪孽的体现!
没过多久,刘聪的老婆刘氏就死了,哭声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