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06年,平北将军、梁州督护苻宣带兵进了汉中。汉中的官员吕营、徐逸、席难他们也跟着苻宣一起起兵,然后向杨盛求救。杨盛派兵到了浕口,南梁州刺史王敏就退守武兴。后来杨盛又跟晋朝联系上了。
接着,杨兴让太子泓负责处理朝廷的政务。
慕容超、钟、嶷、始这几个人都投奔了杨兴。 “慕容超司徒、北地王钟,右仆射、济阳王嶷,高都公始,皆来奔。”
那会儿华山郡的地底下冒出了沸腾的泉水,范围有上百步那么大,被热水烫到的东西都熟了,足足冒了五个月才停。
赫连勃勃杀了高平公没奕于,收编了他的军队造反了。
之前,魏国的皇帝拓跋珪送了一千匹马给杨兴,想跟杨兴结亲,杨兴答应了。但因为魏国另立了皇后,这婚事就黄了,所以才有了柴壁之战。到了现在,他们又和好了,魏国把狄伯支、姚伯禽、唐小方、姚良国、康宦这些人放回了长安,还恢复了他们的爵位。
这时候,秃发傉檀和沮渠蒙逊互相攻击,傉檀就往东边去请河州刺史西羌彭奚念帮忙,结果奚念在黄河边上造反了。
蜀地的谯纵派人来称臣,请求杨兴把桓谦借给他,想让桓谦顺流而下,东边去打刘裕。杨兴就问桓谦,桓谦说愿意去,杨兴就答应了。
好家伙,当时朝廷派中军将军姚弼、后军将军敛成,还有镇远将军乞伏乾归,带了三万步骑去打傉檀;同时,又派左仆射齐难带着两万骑兵去收拾勃勃。吏部尚书尹昭谏就说了:“傉檀那家伙仗着地远,才敢这么嚣张,应该下诏让蒙逊和李玄盛互相攻击,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咱们再收拾残局,这叫‘卞庄之举’啊!” 可惜,皇上没听他的。勃勃这小子也挺机灵,直接退守到黄河边上去了。
姚弼呢,从金城渡过黄河,他手下的将领姜纪就建议他:“现在咱们大军正要收拾勃勃,傉檀那家伙还在犹豫,防备肯定不严,不如给我五千轻骑兵,让我偷袭他的城门,这样一来,山里和水边的那些人都归咱们了,傉檀就孤零零一座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姚弼也没听他的,直接攻下昌松,一路杀到姑臧。傉檀死守城池,还主动出击打姚弼,结果姚弼被打败了,退守到西苑。皇上又派卫大将军姚显带着两万骑兵,当全军的指挥官,结果到了高平,听说姚弼打败了,就赶紧赶过去,安抚了黄河以西的地区,然后就带兵回去了。 傉檀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派使者徐宿去向皇上谢罪。 哎,这仗打得,真是让人操心。
这边齐难呢,被勃勃给抓了。皇上又派平北将军姚冲、征虏将军狄伯支、辅国将军敛曼嵬、镇东将军杨佛嵩,带了四万骑兵去打勃勃。姚冲到了岭北,居然想掉头去打长安,狄伯支不同意,才作罢。 姚冲怕这事儿泄露出去,竟然毒死了狄伯支! 这也太狠了吧!
与此同时,朝廷大军正在攻打谯纵,把他打得大败。谯纵没办法,赶紧派人向皇上求救。皇上就派平西将军姚赏和南梁州刺史王敏,带了两万人马去救他。 朝廷大军这才撤兵。谯纵又派人去感谢朝廷,还送了不少土特产。皇上就派司徒韦华,拿着皇帝的诏书,封谯纵为大都督、相国、蜀王,还给了他九锡,各种仪式和待遇,都跟魏晋时期的皇帝一样,这封赏的规格,简直跟皇帝登基一样隆重!
话说从平凉回来后,听说弟弟刘冲要造反。刘兴虽然知道刘冲年纪最小,而且武功超群,但还是想先忍耐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他弟弟刘敛哭着劝他说:“刘冲这个人太凶狠,不讲仁义,每次他侍奉在您身边,我都睡不安稳,您得赶紧想个办法啊!” 刘兴却说:“刘冲能掀起什么大浪呢?他只不过是轻率地害死了几个名将,我想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 于是,他下令赐死刘冲,并且只用平民的礼仪下葬。
后来,晋朝的河间王子国璠和章武王子叔道跑来投奔他。刘兴问他们:“刘裕可是为了恢复晋朝才打仗的,你们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国璠他们回答说:“刘裕和那些不轨之徒一起削弱王室,凡是宗室里能自己自立的人,他都得除掉。我们这是为了躲避他,才来的,并不是真心实意投降,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刘兴很欣赏他们的坦诚,就封国璠为建义将军、扬州刺史,封叔道为平南将军、兖州刺史,还赏赐他们豪宅。
刘兴要去攻打赫连勃勃,打算先去贰城,派安远将军姚详和敛曼嵬、镇军将军彭白狼负责督促粮草运输。 结果,赫连勃勃的骑兵大队人马还没等刘兴的军队集结完毕就杀到了。刘兴想留下步兵,轻装简从前往嵬营。 大家都很害怕,大臣们都极力劝阻,说这样做不行,但刘兴没听。尚书郎韦宗希也劝刘兴出兵。 兰台侍御史姜楞却抢着说:“韦宗这个人阴险狡诈,不忠于国家,败坏国家大事,应该先把他腰斩,向天下人谢罪!如果现在轻率地调动军队,六军惊恐,士兵们都没了斗志,这是自寻死路!应该先派使者去征调姚详等人的军队。” 刘兴没说话。右仆射韦华等人又劝说:“如果轻率地调动军队,不用打仗,军队自己就会溃散,而且嵬营也未必能到达,陛下还是好好想想吧!” 最后,刘兴派左将军姚文宗率领禁军迎战,中垒齐莫率领氐族兵随后支援。姚文宗和齐莫都很勇敢,拼死作战,赫连勃勃这才退兵。刘兴留下五千禁军协助姚详守卫贰城,自己回到了长安。
谯纵派他的侍中谯良和太常杨轨去见后秦的姚兴,请求大举进攻江东。还派他的荆州刺史桓谦和梁州刺史谯道福率领两万人马东进攻打江陵。姚兴就派前将军苟林率领骑兵去迎战他们。桓谦驻扎在枝江,苟林驻扎在江津。桓谦是江左的贵族,他的部下遍布荆州和楚地,晋朝的将士们很多都有反叛之心。荆州刺史刘道规非常害怕,紧闭城门坚守不出。雍州刺史鲁宗之率领襄阳的军队前来救援,刘道规就留下鲁宗之守卫江陵,自己率领军队迎战。桓谦他们的水军非常强大,并且还摆开了步兵和骑兵阵势等待。双方在枝江展开大战,桓谦战败,乘着轻便的小船逃到苟林那里,晋军俘获并斩杀了桓谦。苟林害怕了,就撤兵回去了。
姚兴因为国家财政不足,就增加了关口和渡口的税收,盐、竹、山木都加了税。大臣们都劝谏他,认为天地生长万物是为了养育众生,帝王应该像父母一样抚养百姓,不应该为了节约而剥夺百姓的利益。姚兴说:“能够跨越关隘、畅通山川水路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富豪之家。我从富人那里少收点,补助那些缺钱的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于是就继续实行这项政策。
姚兴从皇宫大门出来,在文武苑游玩,直到天黑才回来,打算从平朔门进宫。他的先头部队到达时,城门校尉王满聪穿着盔甲拿着棍子,关上城门阻止他们,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好人坏人分不清,万一出了事,大家都要死,城门不能打开。”姚兴只好绕回皇宫大门进去了。第二天,姚兴召见王满聪,提升了他的官职两级。
乞伏乾归因为部下叛乱,攻陷了金城,抓住了太守任兰。任兰怒目而视,责备乞伏乾归背信弃义,乞伏乾归大怒,把任兰囚禁起来,任兰于是绝食而死。
赫连勃勃派他的将军胡金纂带着上万骑兵去攻打平凉。 结果,因为要救援平凉,胡金纂的军队大败,他自己也被活捉了。 赫连勃勃又派他哥哥的儿子去攻打定阳,还抓了北中郎将姚广都。
然后,姚兴把曹炽、曹云、王肆佛等几位将军,每位将军带着几千户人家,都安排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躲避赫连勃勃的进攻。 姚兴把王肆佛安置在了湟山泽,曹炽和曹云则安置在了陈仓。 赫连勃勃在陇右地区到处抢掠,攻打白崖堡,攻破了它,接着就直奔清水。略阳太守姚寿都丢下城池逃跑了,跑到秦州去了,赫连勃勃又收编了姚寿都的军队之后就回去了。姚兴从安定追赶他,追到寿渠川,没追上就回来了。
一开始,天水人姜纪,是吕氏叛军的臣子,这个人特别会拍马屁,阴险狡诈,喜欢挑拨离间亲戚朋友的关系。 姚兴的儿子姚弼深受姚兴宠爱,姜纪就巴结上了他。 姚弼当时是雍州刺史,驻守安定,和姜纪密谋要回到朝廷,并让姜纪全力支持常山公姚显,拉拢朝中势力。 到了这个时候,姚兴就让姚弼当了尚书令、侍中、大将军。姚弼当了这么大的官,为人却很谦虚,广纳贤才,结交朝中大臣,势力已经超过了太子,于是就有了夺取太子之位的计划了。
嗨,当时局势紧张啊,勃勃在西北造反,傉檀、蒙逊又控制了河右地区的兵权,皇上正发愁怎么派人去镇压他们呢。陇东太守郭播就对皇上说:“哎,岭北的两个州,人口可不少呢,得派个文武双全的人去安抚他们,才能平息叛乱啊!” 皇上说:“朕也一直想找个像廉颇、李牧那样的人才,让他们放手去干,可要是用人不当,那肯定要失败啊!你推荐几个吧!”
郭播说:“要说到清廉又能安抚边疆的,平陆子王元始算一个;要说到勇猛善战,足智多谋的,那建威王焕就不错;要是说到赏罚分明,临阵不惧的,奋武彭蚝是个人选。”皇上说:“彭蚝虽然能执行命令,但不是安抚边疆的料啊。王元始和王焕年纪都轻,朕还不了解他们。”郭播又说:“广平公弼文武双全,很适合镇守一方,皇上您可得吸取过去的教训,好好想想啊!” 皇上没听他的,反而任命太常索棱当了太尉,兼任陇西内史,去安抚乾归。结果索棱干得不错,乾归被感动了,就投降了。 这会儿,太史令任猗又跟皇上说:“哎,北方出现白气,东西绵延五百里,这预示着要打仗,要流血啊!”
乾归也派人送回了抢来的官员,认错求饶。皇上考虑到勃勃那边的战事,就暂时答应了乾归的请求,还给了乾归和他的儿子炽磐官爵。 与此同时,姚详当时驻守杏城,结果被赫连勃勃逼得粮食都吃光了,只能放弃抵抗,往南逃到苏水。勃勃紧追不舍,姚详的军队溃散了,最后被勃勃抓住了。 皇上就派卫大将军显去接应姚详,结果显也打败了,只好驻扎在杏城,皇上干脆让显统领安定和岭北两镇的事务。
姚平都,颍川太守,从许昌来京城汇报工作,跟皇帝刘义兴说:“刘裕那小子,肯定心里憋着坏,在芍陂屯兵,摆明了要侵略咱们的地盘!咱们应该派兵过去,一把火烧了他,让他人马散了,计划也泡汤了!” 刘义兴说:“刘裕现在这么弱,哪敢打咱们的主意啊!就算他真有坏心思,那也是他子孙的事儿吧!”
然后,刘义兴把尚书杨佛嵩叫来,说:“那吴地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等到孟冬(农历十月)的时候,就派你率领三万精兵,去烧了他的粮草辎重!” 杨佛嵩说:“陛下要是让我负责这事儿,我打算从肥口渡过淮河,直奔寿春,把主力部队驻扎在城里,再派轻骑兵四处劫掠,让淮南地区一片荒凉,粮食和军队都搞垮了,到时候,吴地那帮小子肯定吓得魂飞魄散,乖乖投降!” 刘义兴听了,高兴坏了。
西胡人梁国儿,在平凉给自己修了个豪华墓地,还经常带着老婆妾室进墓地里吃喝玩乐。酒喝多了,就爬上灵床唱歌。当时有人笑话他,但他根本不在乎。他以前打仗,立了不少功劳,刘义兴封他为镇北将军,平舆男爵,八十多岁才去世。
那会儿,客星撞进了东井星宿,地震也跟着来了,前后一共发生了一百五十六次。朝中大臣都上书请罪,刘义兴说:“天灾人祸,责任都在我这个皇帝身上;现在有些人动不动就怪罪三公,真是没道理!你们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杨盛这小子造反了,还跑到祁山闹事!皇上派出了建威将军赵琨,带五千骑兵当先锋,再让杨伯寿带着步兵殿后,还调动了前将军姚恢、左将军姚文宗从鹫陕那边过来,镇西、秦州刺史姚嵩从羊头陕进军,右卫将军胡翼度也从阴密绕道汧城出发,一起围剿杨盛。皇上自己也带了五千轻骑兵从雍州赶过去,跟其他将军在陇口汇合。
天水太守王松跟姚嵩抱怨说:“先帝英明神武,天下无敌,当年徐洛那样的猛将都去打仇池,结果都没成功。这可不是杨盛有多厉害,主要还是地形太复杂。现在就派赵琨这点人马,就算您威风凛凛,跟以前比起来,我看悬啊!您要是觉得这仗不好打,干脆直接跟皇上说清楚吧!”姚嵩没听他的。结果杨盛跟赵琨打了个平手,杨伯寿那小子胆小怕事,不敢上前,赵琨人少打不过杨盛,最后被打败了,皇上还把杨伯寿给杀了。后来姚嵩把王松的意见如实禀报了皇上,皇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乾归被自己手下的人给杀了,他儿子炽磐刚继位,大家都劝皇上趁机把炽磐也拿下。皇上说:“乾归之前已经悔过自新了,我正打算安抚他呢,趁他死了去打他儿子,这不符合我的想法。”
皇上任命杨佛嵩为岭北讨虏诸军事都督、安远将军、雍州刺史,让他带兵去打赫连勃勃。杨佛嵩出发没几天,皇上就对大臣们说:“杨佛嵩虽然骁勇善战,但有时候太冲动,我平时都得约束他,给他配的兵马从不过五千。现在给他这么多兵,要是遇上敌人,肯定要吃亏。现在他已经走远了,追也追不上了,我真是替他担心啊!”大臣们都觉得皇上多虑了。结果,杨佛嵩真被赫连勃勃抓住了,最后壮烈牺牲了。
皇上立齐昭仪为皇后。还下令追封姚绪、姚硕德、姚旻、姚崇、尹纬等二十四人,让他们跟苌庙里的先帝一起享受祭祀。因为大臣们接连去世,皇上就让有关部门研究一下祭奠的流程。有关部门建议按照惯例在东堂举行哀悼仪式,皇上不同意,大臣去世,他都亲自去祭奠。
姚文宗因为受姚泓宠爱,姚弼非常嫉妒他,就诬陷姚文宗有怨言,还找侍御史廉桃生作证。姚兴勃然大怒,赐死了姚文宗。从此以后,大臣们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说姚弼的坏话。
这时,贰县的羌族叛乱起来了,姚兴派后将军敛成、镇军彭白狼、北中郎将姚洛都去讨伐。敛成被羌族打败了,非常害怕,就跑到赵兴太守姚穆那里认罪。姚穆想把他杀了,敛成害怕,就逃跑了,投奔了赫连勃勃。
姚兴又派姚绍和姚弼率领禁卫军去镇压岭北的叛乱。辽东侯弥姐亭地带着他的部下偷偷南迁,抢劫百姓。姚弼抓住了亭地,杀了他七百多人,把两千多户人家迁到了郑城。
姚弼非常宠爱方隆,方隆想做的事情,姚弼都无条件答应。他还把自己的亲信尹冲提拔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提拔为治书侍御史,朝廷里重要的职位,都被他的党羽占据了。他逐渐想扩大自己的势力,弥补自己的不足。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私下里对姚兴说:“父子之间的事情,很少有人敢说。但是君臣关系也像父子一样,我们做臣子的,不能不说。历史上,偏爱庶子而冷落嫡子的,没有不导致国家混乱、家庭破碎的。广平公姚弼奸诈凶狠,毫无人性,暗中想篡夺皇位,陛下您过分宠信他,给他权力,那些奸险狡诈的人,都聚集在他身边。百姓私下议论纷纷,都说陛下您想废立太子。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算死也甘愿,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姚兴说:“哪有这种事!”梁喜他们说:“如果没有废立太子的事,陛下您如此宠爱姚弼,反而会招致祸患,希望您把他身边的人撤掉,削减他的权力。这样不仅姚弼能安稳,宗庙社稷也能稳固如磐石。”姚兴沉默不语。
姚兴得了重病,妖贼李弘在贰原造反,贰原的氐族仇常也起兵响应李弘。姚兴带病去讨伐,杀了仇常,抓住了李弘,把仇常的部下五百多户人家迁到了许昌。
皇帝病得很重,太子泓在东华门驻扎军队,在谘议堂侍奉皇帝。姚弼暗中密谋造反,纠集了几千人,穿着盔甲埋伏在他自己家里。负责镇守的姚绍,还有侍中任谦、右仆射梁喜、冠军姚赞、京兆尹尹昭、辅国敛曼嵬都统领禁军,在宫内宿卫。姚裕派使者去蒲坂告诉姚懿,同时秘密给各地的藩王写信,说明姚弼的叛逆行为。姚懿哭着告诉将士们说:“皇上现在卧病在床,做臣子的应该衣冠不整,小心侍奉。而广平公姚弼却在私宅里囤兵,对太子不忠,这正是我要为正义而牺牲的时候。各位都是忠义之士,也应该和我一起为正义而战!”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撸起袖子说:“我们一切都听殿下的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是姚懿下令赦免所有囚犯,拿出几万匹布赏赐将士,举行誓师仪式,准备进军长安。镇守东、豫州的姚洸在洛阳起兵,平西将军姚谌在雍州起兵,准备支援太子泓。
皇帝的病好了,召见群臣。征虏将军刘羌哭着对皇帝说:“陛下卧病数旬,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啊!”皇帝说:“我平时教育不严,导致儿子们不睦,愧对天下百姓。各位卿家,你们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来安定社稷吧。”尹昭说:“广平公姚弼恃宠而骄,蓄兵谋反,理应依法处置,以儆效尤。如果陛下觉得现在处罚他不太合适,也可以先削夺他的权力,让他去藩国居住,以消除隐患,保全他的性命。”皇帝问梁喜:“你认为怎么样?”梁喜说:“臣愚见,与尹昭所说相同。”皇帝因为姚弼文武双全,不忍心杀他,就免去了他的尚书令职务,让他以将军、公的身份回府邸居住。姚懿等人听说皇帝病好了,都各自撤兵回镇。姚懿、姚恢和弟弟姚谌都上表弹劾姚弼,请求依法处置他,但皇帝没有答应。
魏国派使者来求婚,同时想和我们国家结盟。正好平阳太守姚成都来朝见皇上,皇上就问他:“你在东部边境待了很久,和魏国挨得很近,应该很了解魏国的情况吧?他们现在来求婚,我已经答应了,你觉得他们将来能和我们同甘共苦,互相支援吗?”姚成都回答说:“魏国自从在柴壁取得胜利后,军队武器装备都没有什么损失,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军队实力非常强大。现在修好和亲,再加上婚姻的联结,这不仅能同甘共苦,更是我们国家长治久安的福气啊!”皇上听了非常高兴,就派吏部郎中严康回魏国答复,并且送去了礼物。
这时候,姚懿、姚洸、姚宣、姚谌这几个兄弟也来朝见皇上,他们的代表姚裕对皇上说:“懿他们几个现在都在外面,想跟您说一些事情。”皇上说:“你们几个大概是想劝谏我关于王弼的事吧,我已经知道了。”姚裕说:“如果王弼的行为确实该被讨论,陛下应该听一听。如果他们说的违背大义,就应该依法处置,您为什么拒绝听呢?”于是皇上就让他们在谘议堂陈述。姚宣哭着说:“先帝凭借他的圣明开创了基业,陛下凭借您的英武巩固了江山,我们正处于兴盛的时期,怎么能让王弼的阴谋毁掉我们的国家呢?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严格执行法律。我们几个愿意以死来请求陛下!”皇上说:“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不用你们担心。”在此之前,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都秘密上奏,劝皇上废掉王弼。皇上虽然没采纳他们的建议,但也没责怪他们。抚军东曹属姜虬也上书说:“广平公王弼多年来心怀奸诈,图谋不轨,他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帮他掩盖罪行,他的罪行已经很严重了,简直是贻笑大方。周文王都因为严惩自己的妻子而闻名于世,圣明的朝代的混乱,往往都起源于对儿子的偏爱。现在即使想隐瞒他的过错,掩盖他的罪行,但是他的党羽众多,还在不断地煽动,王弼的乱心能改变吗?应该赶走这些坏人,才能从根本上消除祸患!”皇上把姜虬的奏章交给梁喜说:“天下人都拿我的儿子说事,我该怎么办呢?”梁喜说:“如果姜虬说的都是真的,陛下应该尽快做出决定。”皇上沉默不语。
太子詹事王周为人很开明,广纳贤才,结交太子一党。权臣王弼嫉妒他,经常设法陷害他。王周意志坚定,毫不屈服。皇帝刘裕欣赏王周的正直,任命他为中书监。
刘裕在三原视察,对群臣说:“古人说,关东出宰相,关西出将军,三秦地区人才济济,汝南、颍川人才辈出。我受命于天,占据中原,从流沙以东,到淮河、汉水以北,我一直努力招揽人才,希望能够弥补自己的不足。但是,我的圣明之光照耀不到下面,很多有才能的人没有被发现。对于那些有才能,做过好事的人,我会逐步提拔他们,不让他们有走后门的感觉。你们应该广泛推荐那些被埋没的人才,帮助我提拔他们。”梁喜回答说:“我奉命寻找贤才,一直没有懈怠,但还没发现像王佐那样有才能的大儒,看来这世上真是缺乏贤才啊!”刘裕说:“自古以来,那些称霸一方的诸侯,哪个不是先用韩信、吴起这样的将才,再用萧何、邓通这样的相才,他们最终也不会只用过去的贤才,而只在后来的贤才中寻找。你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找不到人才,却反过来诬蔑天下人才稀少,这算什么道理!”群臣都表示赞同。
晋朝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占据江陵,雍州刺史鲁宗之占据襄阳,他们与刘裕的军队交战,派人向刘裕求援。刘裕派遣姚成王、司马国璠率领八千骑兵前去支援。
王弼憎恨姚宣曾经揭露过他的罪行,于是便在刘裕面前诬陷姚宣。恰巧姚宣的部下司马权丕来到长安,刘裕责问权丕没有尽到辅佐的责任,打算杀了他。权丕为人圆滑,便诬告了姚宣的罪状。刘裕大怒,便把姚宣逮捕到杏城,关进监狱,同时派王弼率领三万人驻守秦州。尹昭劝谏刘裕说:“广平公与太子关系不好,手里掌握着强大的军队,如果陛下万一驾崩,恐怕国家就会有危险。小事不忍,导致大乱,说的就是陛下您啊!”刘裕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赫连勃勃攻打杏城,刘裕又派王弼前去救援,王弼到达冠泉时,杏城已经被攻破了。刘裕前往北地,王弼驻扎在三树,刘裕又派王弼和敛曼嵬前往新平,之后刘裕返回长安。
姚成王到了南阳,司马休之他们被刘裕打败了,就撤回来了。休之、宗之他们就和谯王文思、新蔡王道赐、宁朔将军梁州刺史马敬、辅国将军竟陵太守鲁轨、宁朔将军南阳太守鲁范一起逃到了兴平。
赫连勃勃派他的将领赫连建带兵去袭击贰县,几千骑兵冲进了平凉。姚恢跟赫连建在五井打了一仗,平凉太守姚兴都给赫连建抓住了,赫连建接着就攻进了新平。姚弼去讨伐他,在龙尾堡打了一仗,大获全胜,抓住了赫连建,把他押送到了长安。一开始,赫连勃勃攻打彭城在石堡,彭城的人死守着,打了好多好多年都没能攻下来。这时候,听说赫连建被打败了,赫连勃勃就撤兵回去了。
司马休之他们到了长安,姚兴问他们:“刘裕那么拥戴晋朝皇帝,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司马休之说:“我之前去下都,琅邪王德文哭着对我说:‘刘裕表面上拥戴皇上,其实心狠手辣,城府很深。’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国家社稷的危险还很难预料。”姚兴打算让司马休之当荆州刺史,让他负责东南地区的事情。司马休之坚决拒绝了,请求和鲁宗之他们一起骚扰襄阳、淮南、汉中。于是姚兴就封司马休之为镇南将军、扬州刺史,鲁宗之他们也都被授予了官职。司马休之将要出发的时候,侍御史唐盛对姚兴说:“符命上记载着,司马氏应该要收复河洛地区。司马休之现在已经可以南飞展翅了,恐怕他不再是池中之物了,应该好好款待他,不应该放他走。”姚兴说:“如果司马氏真像符命上说的那样,留着他反而会成为祸患。”于是就放他走了。
扬武侯、安乡侯康宦带着几百户白鹿原的氐族人逃到上洛,上洛太守宋林抵抗他们。商洛人黄金他们起义兵来牵制康宦,康宦就带着人投降了。姚兴赦免了他,恢复了他的爵位。
话说那天,天上出现白虹贯日的天象,有个懂占卜的人跟兴宗皇帝说:“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不过最终会自己平息的。” 那时候兴宗皇帝正在用药,姚弼借口生病不上朝,还私下在府里集结兵力。兴宗皇帝听说后非常生气,把姚弼的同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玄等人抓起来杀了。
接着,兴宗皇帝的弟弟泓王跟他说:“我实在是不行,管教不好弟弟(指姚弼),导致他制造是非,愧对天地良心。陛下如果认为我是国家动乱的根源,把我除掉就能让国家安定,也是我家之福。如果陛下圣恩浩荡,不忍心杀我,那就让我去边疆守藩吧。” 兴宗皇帝听了,脸色变得很悲伤,然后把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召集到谘议堂,秘密策划抓捕姚弼。当时姚绍驻军雍城,兴宗皇帝赶紧派人去通知他,好几天都没下定决心。姚弼的同伙都害怕极了。兴宗皇帝担心他们会造反,就抓了姚弼,关进大牢里,严厉追究他的同伙,准备杀了他。泓王哭着苦苦哀求,兴宗皇帝才停手。兴宗皇帝对梁喜说:“泓王心地善良,性格不爱猜疑,一定能包容人才,保护我的儿子(指姚弼)。” 于是就赦免了姚弼所有同伙。
过了些日子,灵台令张泉又对兴宗皇帝说:“荧惑星进入东井,过了十几天又返回,不到一个月,又来守在心宿。这是帝王的凶兆,应该修身养性,虚心待人,来回应上天的警告。”兴宗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到了正月初一,兴宗皇帝在太极前殿接见群臣,有个叫贺僧的和尚哭得泣不成声,控制不住自己。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个贺僧是从哪儿来的,但他预言的事情都很灵验,兴宗皇帝对他非常敬重,经常让他和几个隐士一起参加宴会。
话说兴,就像华阴山那样气势磅礴,以泓监国,住在西宫。后来因为病重,就回长安了。泓想亲自出宫迎接,可是他的臣子们劝他说:“现在皇上病得厉害,奸臣就在身边,广平公(指兴)和顗(指王衍)关系密切,情况很危险,变化莫测啊!殿下您要是出宫,能见到皇上那是最好,见不到的话,万一被弼(指苏峻)他们算计了,那可怎么办?您还是在宫里待着,稳住局面,这样才能保全社稷!”泓听了他们的劝告,就在黄龙门樽下迎接皇上。
苏峻一伙人看到兴的仪仗,个个都吓得不轻。尹冲他们本来想趁泓出宫迎接的时候下手除掉兴,但是尚书姚沙弥却说:“如果太子早有准备,不出宫迎接,那我们就直接把皇上送回广平公府邸。宫里的侍卫们知道皇上在那儿,一定会赶来保护,谁还能跟太子作对?我们因为广平公的关系,已经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行。现在我们护送皇上南下,这才是忠义之举,不仅能救广平公于危难,还能洗刷之前的罪过!”尹冲他们没听姚沙弥的,想跟着兴进宫后闹事,但又不知道兴是死是活,所以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
兴让泓代理尚书的事务,又派姚绍、胡翼度统领禁军,防范内外,还派人去搜查苏峻府邸里的武器,然后把这些武器都收进军械库。
话说皇帝病重,情况越来越糟。他妹妹,也就是假称的南安长公主,去探望他,但他连理都不理。皇帝的小儿子耕儿跑去告诉他哥哥愔说:“皇上已经驾崩了,咱们得赶紧行动!” 于是愔就带着他的手下士兵攻打端门。殿中上将军敛曼嵬带兵抵抗,右卫将军胡翼度则率领禁军把四门都封锁了。愔他们派勇士爬上城门,顺着屋顶进入宫内,一直到了马道。 皇帝当时正在谘议堂养病,他派敛曼嵬率领殿中兵去武库抵抗,太子右卫率姚和都则率领东宫的士兵在马道南边驻扎。愔他们攻不进去,就放火烧了端门。
皇帝强忍病痛来到前殿,赐死了弼。禁军看见皇帝,高兴得跳起来,穿着盔甲冲向叛军,叛军吓坏了,乱成一团。姚和都率领东宫兵从后面攻击,愔他们溃不成军,逃到了骊山,愔的同党吕隆逃到雍州,尹冲等人逃到了京城。皇帝把绍、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叫到内寝,留下遗诏让他们辅佐新君。义熙十二年,皇帝去世,享年五十一岁,在位二十二年。追谥为文桓皇帝,庙号高祖,墓号偶陵。
尹纬,字景亮,是天水人。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从不经营产业。他身高八尺,腰围十围,身材魁梧,气质不凡。每当读到书中描写宰相建立功勋的地方,他总是放下书本叹息。苻坚因为尹赤投降了姚襄,所以所有姓尹的人都受到限制,不能做官。尹纬到晚年才当上吏部令史,他为人豪迈,同僚都很敬畏他。苻坚晚年,出现了一颗怪星,尹纬知道苻坚要灭亡了,非常高兴,对着天叩拜了两次,然后又流着泪长叹。他的朋友略阳桓识觉得奇怪,就问他为什么,尹纬说:“天象如此,正是霸王龙飞的秋天,我们这些读书人可以施展抱负的时候了。但是知音难遇,恐怕我无法施展我的才能和抱负,所以既高兴又害怕。”
姚苌跑到马牧那里,姚纬跟尹详、庞演他们一起鼓动各路豪杰,拥立姚苌当老大,最后成了辅助姚苌建立政权的大功臣。姚苌打败苻坚后,派姚纬去跟苻坚谈,想让他禅位。苻坚问姚纬:“你在朕这儿是什么官?”姚纬说:“尚书令史。”苻坚感叹道:“这是宰相的才能啊,跟王景略那样的才干差不多。我竟然不知道你,我的失败也是应该的!”
姚纬为人刚正不阿,很欣赏张子布那样的人。冯翊的段铿这个人很会钻营,姚苌喜欢他博学多才,就把他提拔为侍中。姚纬极力劝谏说不行,姚苌不听。姚纬经常在大家面前羞辱段铿,段铿心里很不服气。姚苌听说后就对姚纬说:“你这个人不喜欢学习,为什么讨厌有学问的人呢?”姚纬说:“我不是讨厌学习,我是讨厌段铿为人不正派。”姚苌又说:“你太自以为是了,老拿自己跟萧何比,你真能比得上萧何吗?”姚纬说:“汉高祖和萧何都是从平民百姓起家,所以才能互相尊重。陛下您是从高位起家的,所以看不起我。”姚苌说:“你确实比不上他,为什么不承认呢?”姚纬说:“陛下您能比得上汉高祖吗?”姚苌说:“朕确实比不上汉高祖,你远远比不上萧何,所以你更差劲。”姚纬说:“汉高祖之所以比陛下强,是因为他能远离像段铿这样的人。”姚苌沉默了一会儿,就把段铿调到北地当太守了。
姚苌死后,姚纬和姚兴一起消灭了苻登,完成了姚兴的霸业,这都是姚纬的功劳。姚纬后来官至辅国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右仆射、清河侯。
我的朋友陇西牛寿,带着汉中流亡回来的人们,找到我说:“你以前总是说:‘如果时局明朗,我的才能足够建立功业;如果时局混乱,我就效仿二疏、朱云,表现出我的耿直,不会像胡广那样阿谀奉承,随波逐流。’现在你遇到了好时机,正是可以名垂青史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努力一把吗?”
我说:“我的愿望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我做不到像鲍叔牙那样慧眼识英才,提拔夷吾;也做不到像汉高祖那样在平民百姓中发现韩信,这让我很遗憾。至于建立功业,我私下认为并没有辜负我以前说过的话。”
牛寿听了我的话,对我说:“你和牛寿说的这些话,也太夸张了吧!你说自己建立功业,跟古人比怎么样?”
我说:“我确实不觉得自己比古人差。为什么这么说呢?遇到太平盛世的时候,我就辅佐太祖皇帝,建立了大业的基础。等到陛下您起兵的时候,我就消灭了苻登,平定了秦州、雍州的叛乱,活着的时候位高权重,死后也能享受庙堂祭祀,这正是古代君子应该做到的啊!”
兴宗皇帝听了非常高兴。等到我死后,兴宗皇帝非常悲痛,追赠我司徒的官位,谥号为忠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