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二十五年,有人建议说:“以前太祖皇帝征讨辽国的时候,骑马直接渡过大江,江神帮忙,灵验得很,应该修建庙宇,加封爵位。” 于是,就把江神封为“兴国应圣公”,祭祀仪式跟长白山一样隆重,册封礼仪也跟保陵公的差不多。册文中写道:“以前我们太祖武元皇帝,得到上天的命令,消灭了辽国的残余势力,出兵打仗,到了大江边,江水奔腾汹涌,他没坐船就渡过去了!即使是穆满渡江用的是大鼋和浮桥,光武帝渡河时河水都结冰了,跟太祖皇帝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年四月,我巡视旧地,来到江边,感慨万千,想起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以及江神显灵的功劳,到达上都后,我就开始考虑怎么表彰江神。古代,五岳山神的地位相当于三公,四渎河神的地位相当于诸侯,到了唐朝以后,甚至享有帝王一样的尊号,这可不是后世人故意夸大其词,而是表彰功德的道理使然。更何况,这条江的源头在长白山,是咱们国家的龙兴之地,对国家兴盛有很大功劳,如果不封他为上等爵位‘公’,就无法表达对神灵的感谢。现在派某官员带着祭品和册书,册封江神为‘兴国应圣公’,并命令有关部门每年按时祭祀。哎!庙宇庄严,爵位已定,礼仪也做到位了!希望江神继续保佑我们国家,国运绵延亿万年,神灵也能永远享受祭祀,岂不美哉!”

大定二十五年,皇上又下令册封上京护国林神为“护国嘉荫侯”,给他配上七旒冕冠,五章服饰,圭玉用信圭,还派人到庙里去,用三献礼进行祭祀。祭文写道:“那茂密的森林,真是壮观啊,方圆百里,都是您掌管的。庙宇已经建好了,侯爵的封号也赐予了,我们诚心祭祀,希望您继续保佑这里繁荣昌盛。” 从此以后,每年七月七日,上京的幕僚官员中要有一人去上香,这成了规定。

大定十九年,有人建议说:“泸沟河水势上涨,冲毁了百姓的田地,请求朝廷封神,赐予神灵称号。”主管礼仪的官员说,这在祭祀典籍中没有记载,不好办。后来,皇上破例封泸沟河神为“安平侯”,并建庙祭祀。 大定二十七年,皇上又下令,每年春秋两季,都要由当地县令去祭祀,作为一项制度执行下去。

金章宗大定十七年,都水监(负责水利工程的官员)说:“阳武县修缮黄河神圣后庙之后,应该按照唐朝仲春祭祀五龙祠的旧例来进行祭祀。”

过了十年,到了大定二十七年正月,尚书省(中央政府的行政机构)上奏说:“郑州河阴县的圣后庙,以前黄河水患严重,百姓多次在那里祈祷,都得到了保佑,庙宇也因此被加封了庙额(庙匾上的名称)。现在,我们又在那里祈祷,河水果然平静下来了,请求皇上加封圣后,以示褒奖。”皇上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特地加封圣后为“昭应顺济圣后”,庙宇也改名为“灵德善利之庙”。每年都由河阴县长官在春秋两季去祭祀,就这么定了。

这地方以前叫旺国崖,咱们太祖皇帝打辽国的时候,曾经在这儿驻扎过。大定八年五月,改名叫静宁山,后来在这儿建了庙。

明昌六年八月,皇帝穿着最隆重的冕服,用玉制的册书,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册文中写道:“皇帝说:古时候有名的山,都记录在祭祀典籍里。轩辕黄帝时代,受祭祀的神灵就有七千多个。虞舜时代,对山神的祭祀每五年一次。这都是因为山神对国家有益,所以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功劳。到了后来的帝王,就用华丽的册书来册封山神,就连岳镇之外的山神,也常常被加封爵位。比如太白山就有了‘神应’的美称,终南山则被称为‘广惠’。祭祀的礼仪来源于道义,事情要随着时代发展变化,史书上记载的这些,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借鉴。朕勤于政事,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特别看重这静宁山,它高耸于北方荒野,山上的水泽散发着灵气,暗中辅助着大地,引导着风云变化,与天地的运行规律相符。它地处一方,万物都仰望着它,南面直通都城,北面是边疆的屏障,山势绵延广阔,蕴藏着丰富的宝藏,地势险要,宫殿巍峨。过去辽国就凭借它富国强兵,到了大定年间才改了它的名字。先帝世宗皇帝功劳盖世,德泽天下,我父皇也以德治国,造福百姓。所以,先帝曾经来这里巡视,没有动用武力,边境人民也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物产丰富,这是上天恩赐的福泽,也是山神庇佑的结果。朕继承先帝遗志,遵循旧例,考虑到先皇曾经驻跸的地方,继承历代太平盛世的良好风气,延续先帝的功业,祈求山神的保佑,特地赐予山神尊号,并举行隆重的册封仪式。庙宇修缮一新,祭祀典礼庄严隆重。现在派使者某某、副使某某,带着皇帝的命令和祭品,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并下令每年都要祭祀。唉!祭祀典礼盛大辉煌,山神的神灵感应灵验,愿山神永远保佑我大金王朝兴盛发达!山神啊,请您接受这份册封,这难道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

话说这麻达葛山啊,就是章宗皇帝出生的地方。他爷爷世宗皇帝特别喜欢这山,觉得山势优美,灵气充沛,所以就用这山的名字给章宗取名。后来呢,这山又改名叫胡土白山,还在山上建了庙。

明昌四年八月,皇帝穿着隆重的冕服,拿着玉制的册书,正式封山神为“瑞圣公”。还下令让抚州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选个好日子去庙里祭祀,这成了规矩。当时皇帝的册封文书上写着:“皇帝说:国家的兴盛,都取决于上天的安排。天地运行变化,只有顺应天时才能合乎规律。山川百神,没有一个不受职守的。精诚的祭祀能感召祥瑞,明智的君主才能继承祖业,兴旺发达。这麻达葛山,地势优越,灵气充沛,上通天枢,下连大地,地理位置绝佳,能聚集天地之灵气,驱散邪恶之气,带来祥和之气。先祖的光辉业绩和美德,至今仍让人敬仰。这山不仅景色秀丽,而且能带来清凉和安宁,让皇室世代平安。我遵从祖先的遗训,遵循时令祭祀,怀着感激的心情,追念先祖的功德,并祈求上天保佑。想想章宗皇帝诞生的日子,正是这山神保佑的结果。但是,以前一直没有正式的祭祀仪式,也没有合适的庙宇,这样实在无法报答山神的功德,也无法表达我们对先祖的追思。所以,我们现在才正式给山神赐名,并修建新的庙宇,用精美的玉器和龟甲记录下这份册封,并用隆重的仪式进行祭祀,以彰显山神的威严。现在,我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祭品和册书,正式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并命令当地官员每年按时祭祀。哎,希望山神保佑我们,接受我们的诚意,保佑我们国泰民安,万事太平!”

明昌五年正月,有人提议说:“叶鲁和谷神两位贤人创造了女真文字,请求皇上给他们追封爵位,并建立祠庙,让女真和汉族学生在祭拜孔子之后,也祭拜他们。” 相关部门说:“叶鲁不好祭祀,至于金源郡贞献王谷神,他已经配享太庙了,也不好再单独给他立庙。”皇上就下令,让大家再商量商量。

礼部官员说:“以前没有创制文字的人被列入孔庙祭祀的先例,如果在孔庙后面或者旁边给他俩建个小庙,让读书人顺便祭拜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尚书省却说:“这样的话,恐怕不能体现国家对功臣的厚待。” 最后皇上就下令,按照为仓颉立庙在盩厔的先例,在北京上京纳里浑庄为他们俩立庙,指派当地官员一人和千户长春秋两季去祭祀,祭祀所需的一切东西,都由官方供应。

大定四年五月,很久不下雨。皇上命令礼部尚书王竞去北岳祈雨,并派定州的二把手官员担任副祭和终献。还在都城北郊选择吉日,举行祭祀岳镇海渎的仪式,相关部门按照程序执行,祭祀用的酒、肉干、肉酱等都准备齐全。过了七天还没下雨,又去祭祀太社和太稷。又过了七天,去祭祀宗庙,还是不下雨,于是又像先前一样去祭祀岳镇海渎。祭祀时摆放神位,摆放酒器,都按照正常的仪式进行。酒器用葫芦瓢制作,选择甘甜的葫芦去掉蒂作为酒杯。祝文只写五岳、宗庙、社稷,其他的神祇就不写了。又过了十天还没下雨,就下令关闭市场,禁止杀戮,禁止使用伞和扇子,制作土龙来祈雨。雨下下来之后,要举行报祭,并将土龙送入水中。

十七年夏六月,京畿地区下了很久的雨,按照祈雨的仪式,皇上命令各寺庙道观举行法事祈求雨停。

金朝沿袭辽朝的旧俗,在端午、中元节和重阳节都要举行祭天仪式。端午节的祭天仪式在鞠场举行,中元节在内殿,重阳节在都城外。祭天用的祭台,是用木头挖空做成像船一样的盘子,红色为底,上面画着云鹤图案。把这个盘子架高到五六尺,摆放祭品,然后全家人一起祭拜。如果皇帝祭天,就在常武殿上筑台作为祭天场所。

端午节那天,天一亮,祭祀用品就摆放完毕,百官列队等候在球场乐亭的南边。皇帝穿着朝服,乘坐辇车,由宣徽使引导,从球场南门进入,到达祭天台,下辇到铺着垫子的座位上。皇太子以下的百官都走到座位前,宣徽使高喊:“拜!”皇帝行两次跪拜礼。然后上香,再次行两次跪拜礼。祭祀的食品和酒杯撤下后,又行两次跪拜礼。皇帝饮用福酒,跪着喝完后,又行两次跪拜礼。百官陪同皇帝行礼。仪式结束后,由宣徽使引导皇太子以下的百官先退场,顺序与入场时相同。皇帝回到幄次换衣服,然后进行射柳和击球的活动,这也是辽朝的旧俗,金朝沿袭了下来。

端午节祭天仪式结束后,在柳树和球场之间各插上两排柳枝,参加射柳的人按照身份高低顺序排列,每个人用一块手帕标记自己要射的柳枝。柳枝离地大约几寸高,削去树皮露出白色的部分。先由一个人骑马在前引导,然后骑马的人用没有羽毛的横镞箭射柳枝。射断柳枝后,还能用手抓住柳枝并骑马跑开的人,成绩最好;射断但接不住的人,成绩次之;射到柳枝的青色部分,或者射到中间但没射断,以及没有射中的,都算失败。每次射箭都要击鼓助威。

射柳之后就是击球。大家骑着自己平时练习的马,拿着球杖。球杖有几尺长,前端弯曲像一弯月亮。参赛者分成两队,争夺一个球。在球场南边立起两根柱子,柱子上装有木板,木板下开一个孔作为球门,并在球门上加网做成球囊。能够把球击入对方球囊的人获胜。也有人说:“两队在球场两端相对,各设一个球门,互相击球,先把球击入对方球门的一队获胜。”球的大小像拳头一样,是用轻便柔软的木头挖空,然后涂成红色的。这些活动都是为了练习骑马和球技。活动结束后,皇帝会举行宴会款待大家,年年如此。

金国的跪拜礼,先把手袖子拢起来,身子微微弯下,然后稍微往后退一点,左膝跪下,左右摇晃着胳膊肘,就像跳舞一样。每次跪下,都要摇动袖子,袖子下摆拂过膝盖,上摆则要到达左右肩膀,这样要重复四次。这样四次跪拜之后,再把手按在右膝盖上,只用左膝跪着,就算完成礼节了。金国话里,把这种摇动手臂的跪拜叫做“撒速”。

承安五年五月,皇帝下令给有关部门说:“女真人和汉人的跪拜次数,可以互相协调一下,你们好好商量个折中方案。”礼部官员上奏说:“《周官》里记载了九种跪拜礼,其中‘稽首’是拜礼中最隆重的,是臣子拜见君主的礼仪。我们请求从现在开始,穿朝服的时候就用汉人的跪拜礼,如果穿便服,就各自用本民族的跪拜礼。” 主管官员陈松说:“我们金朝的跪拜礼,沿用很久了,本来就是便服时的跪拜礼。可以规定,穿朝服时行朝拜,穿便服时就用金朝的跪拜礼。”

平章政事张万公认为,跪拜礼就按照大家习惯的来就行,没必要改。司空完颜襄说:“现在大家的发式和衣着都按照金朝的制度来了,跪拜礼也应该用金朝的,陈松说得对。”皇帝于是下令,穿朝服的时候用汉朝的朝拜礼,其他人穿便服的时候,都用金朝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