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以前叫旺国崖,咱祖宗太祖皇帝打辽国的时候,曾经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大定八年五月,改名叫静宁山,后来在这儿建了个庙。明昌六年八月,皇帝穿着最隆重的冕服,拿着玉制的册书,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册文中写道:“皇帝说:古时候的名山,都记载在祭祀典籍里。轩辕黄帝时代,受祭祀的神灵就有七千多个。虞舜时代,对山神的祭祀每五年一次。这都是因为山神对国家有益,所以一定要回报它们的功劳。到了后来的帝王,就用华丽的册书来册封山神,就连岳镇之外的山神,也常常被加封爵位。所以太白山有了神灵显灵的美名,终南山也有广惠的美誉。祭祀礼仪是出于道义,祭祀活动也随着时代而变化,史书上记载的这些,直到今天仍然具有警示意义。朕在位期间,国家和平统一,百姓安居乐业,特别看重这静宁山,它高耸于北方荒野,山川河流滋养万物,默默地辅助着大地,引导着风云变化,与天地的运行规律相符。它是这一方土地的象征,万物都仰望着它,南面直达都城,北面是边防要塞,山势绵延广阔,蕴藏着丰富的宝藏,地势险要,宫殿巍峨。过去辽国就依靠它富国强兵,直到大定年间才改了它的名字。我皇考世宗皇帝,功绩超过历代圣君,德行惠及百姓。他曾经在这个地方驻跸,没有发生战争,边疆百姓都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是上天无穷的恩赐,也是山神庇佑的象征。所以朕今天特地来这里,沿袭旧例,追念先帝驻跸之地,继承先帝遗留下来的太平盛世,祈求山神保佑,特地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并下令每年都要祭祀。哎,这册文光辉灿烂,神灵一定会感应到,希望它能永远保佑我大金王朝的兴盛!山神啊,请您接受这份册封,这难道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

接下来,皇帝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各种祭祀用品,去正式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并下令每年都要祭祀。

话说,麻达葛山,就是章宗皇帝出生的地方。他爷爷世宗皇帝特别喜欢这山,觉得山势雄伟,空气清新,所以就用这山的名字给章宗取名。后来山的名字改成了胡土白山,并在山上建了庙。明昌四年八月,皇帝穿着冕服,拿着玉制的册书,正式封山神为“瑞圣公”。还下令抚州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选个好日子去庙里祭祀,这成了规矩。

皇帝封山神的册文是这么写的:“皇帝说:国家的兴盛,都取决于上天的旨意。天地运行变化,只有顺应天时才能符合规律。山川里的各种神灵,没有一个不受职掌的。精诚的祭祀能感召祥瑞,明智的君主才能继承皇位,延续国运。这山,地势优越,灵气充沛,上通天枢,下连大地,连接着中原的灵气,驱散了邪恶之气,孕育着祥和之气。

我仰慕先祖的光辉业绩和美德,仿佛他们就在我身边,让我感到清凉舒适,身心安宁。祖先们留下的基业安定,恩泽遍及天下。我遵循祖先的遗训,顺应天时,巡视各地,怀着感激的心情,并且得到上天的保佑。想想章宗皇帝诞生的日子,以及山神庇佑的灵验,但一直以来祭祀缺乏章法,神灵没有合适的居所,这都不能充分表达我们报答功德的诚意,以及追念先祖的愿望。

所以,我们特地为山神赐名,修建新的庙宇,用精美的玉器刻上祭文,用龟甲占卜吉日,用华丽的服饰来彰显威仪,用洁净的器皿来祭祀,隆重地举行祭祀仪式。现在,我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祭品和册书,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并命令当地官员每年按时祭祀。哎!希望山神保佑我们,接受我们的诚意,保佑我们国家永远平安,百姓永远安宁!”

明昌五年正月,有人提议说:“叶鲁和谷神两位贤人创造了女直文字,请求皇上给他们追封爵位,并建造祠庙,让女真人和汉人学生在祭拜孔子之后,也祭拜他们。” 相关部门说:“叶鲁不好祭祀,至于金源郡贞献王谷神,他已经配享太庙了,也不好单独为他立庙。” 皇上就下令,让大家再商量商量。

礼部官员说:“以前没有创制文字的人被列入孔庙祭祀的先例,如果在孔庙后面或旁边给他俩建个小庙,让读书人顺便祭拜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尚书省觉得:“这样不行,恐怕达不到国家厚待功臣的意图。” 最后,皇上就下令,按照为仓颉立庙在盩厔的先例,在中都上京纳里浑庄为他们俩立庙,指派当地官员和千户春秋两季去祭祀,祭祀所需的一切东西,都由政府负责供应。

大定四年五月,一直不下雨。皇上命令礼部尚书王竞去北岳祈雨,派定州的官员担任亚献和终献。还在都城北郊选择吉日,遥祭北岳、镇海渎,相关部门按照仪式进行,祭祀用的东西有酒、肉脯和醢(一种酱)。过了七天还没下雨,又去祭祀太社、太稷。又过了七天,祭祀宗庙,还是不下雨,又重新按照之前的仪式祭祀北岳、镇海渎。摆放神位,摆放酒器,都按照正常的仪式进行。酒器用瓢齐(一种器皿),选择甘甜的葫芦去掉蒂做成酒杯。祝文只写了五岳、宗庙、社稷,其他的神灵就没有写。又过了十天还没下雨,就下令关闭市场,禁止杀生,禁止使用伞和扇子,制作土龙来祈雨。雨下下来之后,要举行报答祭祀,然后把土龙送入水中。

十七年夏六月,京畿地区长时间下雨,按照祈雨的仪式,皇上命令各寺庙道观举行法事祈雨。

金朝沿袭了辽国的旧俗,在端午、中元节和重阳节都要举行祭天仪式。端午节的祭天仪式在鞠场举行,中元节在内殿,重阳节则在都城外。祭天用的祭台,是用木头挖空做成像船一样的盘子,红色为底,上面画着云鹤图案。把这个盘子架高到五六尺,摆上祭品,然后全家人一起祭拜。如果皇帝祭天,就会在常武殿上搭建祭天台。

端午节那天,天一亮,祭祀用品就摆放好了,百官列队等候在球场乐亭的南边。皇帝穿着朝服,乘坐辇车,由宣徽使引导,从球场南门进入,到达祭天台,然后下辇走到铺着褥子的位置。皇太子以下的百官都走到铺着褥子的地方,宣徽使高喊:“拜!”皇帝行两次跪拜。然后上香,再次行两次跪拜。祭祀的食品和酒杯撤下后,皇帝再次行两次跪拜。接着饮用福酒,跪着喝完后,又行两次跪拜。百官陪同皇帝行礼。仪式结束后,由宣徽使引导皇太子以下的百官先退场。皇帝回到幄次更衣,然后进行射柳和击球的活动,这也是辽国的旧俗,金朝也沿袭了下来。

端午节祭天仪式结束后,人们在柳树和球场两边各插上一排柳枝。射柳的人按照身份高低顺序排列,每个人用一块手帕标记自己要射的柳枝。柳枝离地大约几寸高,削去树皮露出白色的部分。先由一人骑马在前引导,然后骑马的人用没有羽毛的横镞箭射柳枝。射断柳枝后,还能用手抓住柳枝并骑马跑开的人,成绩最好;射断但接不住的人,次之;射到柳枝的青色部分,或者射到中间但没射断,以及没有射中的,都算失败。每次射箭都要击鼓助威。

射柳之后就是击球。大家骑着平时训练的马,拿着球杖。球杖有几尺长,前端像弯月一样。人们分成两队,争夺一个球。球场南边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上装有木板,木板下开一个孔作为球门,并在球门上加网。能够把球击入对方球门网中的一方获胜。也有人说,两队分别站在球场两端,各有一个球门,互相击球,先把球击入对方球门的为胜。球的大小像拳头一样,是用轻便柔软的木头挖空,然后涂成红色的。这些活动都是为了训练人们的敏捷和技巧。活动结束后,皇帝会举行宴会款待大家,年年如此。

金国的跪拜礼,是这样的:先把手袖子挽起来,微微低头弯腰,然后稍微往后退一点,跪下左膝盖,左右摇晃胳膊,有点像跳舞的样子。每次跪下,都要摇动袖子,袖子下摆拂过膝盖,上摆则要到达左右肩膀,这样重复四次。四次跪拜之后,再把手按在右膝盖上,只用左膝盖单膝跪地,就算完成礼节了。金国话里,这种摇手跪拜叫做“撒速”。

承安五年五月,皇帝下令给有关部门说:“女真人和汉人的跪拜次数,可以互相参考一下,你们好好商量个折中的办法。”礼部官员上奏说:“《周礼》里记载了九种跪拜礼,其中‘稽首’是最隆重的,是臣子拜见君主的礼节。我们建议,以后穿朝服的时候就用汉人的跪拜礼,如果穿便服的话,就各自用本民族的跪拜礼。” 主管官员陈松说:“咱们金国的跪拜礼,沿用很久了,本来就是便服时的礼节。可以规定,穿朝服时行朝拜礼,穿便服时就用咱们金国的跪拜礼。” 平章政事张万公认为,跪拜礼节就按大家习惯的来就行,不用改。司空完颜襄说:“现在大家的发式衣着都沿用金国的制度,跪拜礼也应该沿用金国的,陈松说的对。” 皇帝最后决定,穿朝服的时候用汉人的朝拜礼,其他人穿便服的时候,都用金国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