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道润,在贞祐年间初期,是河北义军的头头。金宣宗迁都汴京后,河北老百姓纷纷拿起武器,有的成了义军,有的成了土匪。苗道润这人胆子大,有本事,又会带兵,很得人心。他打仗屡立战功,攻下了不少城池,还派人去南京(金朝的陪都)请求朝廷封官。当时宰相觉得这事不好办,就让金宣宗把河南转运使王扩叫来问:“你这个人挺有主意,帮朕拿个主意,怎么处理苗道润的事?现在就让他带着他的兵当将军,他能一直为我卖力吗?”王扩回答说:“治理天下,要以天下为准绳。苗道润已经得到民心,又立了功,就应该封赏他,让他自己管辖地盘,用羁縻政策笼络他,这是上策。现在不答应他,他带着那些人会做出什么来,谁也说不准。”金宣宗转头对大臣们说:“王扩说的,正合我意!”于是就封苗道润为宣武将军、同知顺天军节度使。贞祐四年,因为再次立功,他又升迁为怀远大将军、同知中山府事。仅仅过了一个多月,他又因为战功被提升为骠骑上将军、中都路经略使,兼知中山府事。没多久,又加封为中都留守,兼经略使。苗道润前后平定了五十多座城池。

兴定元年,朝廷下令让苗道润收复中都,并增派山东的军队给他。苗道润上奏说:“去年十一月,我派总领张子明去招降蠡州的独吉七斤。最近,河北东路兵马都总管移剌铁哥带兵攻打蠡州,打败了张子明,杀了数百人,张子明也受了伤。我打算带兵去报仇,顺便把铁哥也收服过来,只是先要防着他。现在想要收复都城,请求陛下不要追究铁哥的责任,直接让他听我的指挥,这样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金宣宗把这事问宰相,宰相奏道:“苗道润和移剌铁哥关系不好,不能让他们一起共事。”于是,朝廷任命完颜宇行为元帅,督促苗道润收复中都,并安抚移剌铁哥的军队。

一开始,道润和顺天军节度使李琛关系很不好,两军士兵因此打了起来。李琛派兵攻打满城和完州,道润的军队抵抗,还杀了李琛的哥哥李荣和弟弟李明。李琛上奏朝廷说:“潞州提控乌林答吾典承道润的命令,一直想侵犯我。山东行省多次下令让道润和我友好相处,但他根本不听,还杀了我哥哥李荣和弟弟李明,他这么嚣张跋扈,将来一定会成为祸患。”他又上奏说:“请求让河北州府官员不受互相统辖,都听从帅府节制。还要派官员增减各路兵力,让实力均衡,避免互相吞并,这样百姓才能安心务农。”

道润则上奏说李琛因为士兵叛乱,才丢了满城,又攻打完州。李琛也上奏说道润叛乱。朝廷讨论后认为,这两个人不和,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于是命令山东行省枢密院告诫李琛:“行省就在那里,你们当然应该都听行省节制,为什么还要依赖帅府呢?士兵本来是靠正义团结起来的,一边耕种一边打仗。现在却把他们聚集在城寨里,互相吞并。百姓不安,都是因为官员们没有顾忌,才导致这样的情况。要严格约束他们,按时让他们从事农业生产,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朝廷下诏书,让道润和移剌铁哥合兵,平定河北,并命令各路军队互相支援。

后来,道润又和贾仝、贾瑀互相攻击,朝廷下令让道润、贾仝、王福、武仙、贾瑀划分各自的管辖区域,都听从元帅府的指挥,彰德卫辉招抚司隶属于枢密院。贾瑀先和道润打仗,后来又假装和好,道润相信了,结果中了埋伏被贾瑀刺杀了。朝廷也没办法追究,一支军队失去了依靠,提控靖安民请求归属潞州行元帅府,听从其节制。那一年是兴定二年。

右丞相侯挚请求把保州、蠡州、完州划归真定府管辖。可问题是,蠡州以前一直受移剌氏家族的家奴们管辖,要是突然改成归真定府管,恐怕两边会因为管辖权发生冲突。靖安民他们则希望归属潞州,所以就让河北行省去调查处理这件事。

经略副使张柔上奏说:“贾瑀攻打易州的营寨,杀了易州刺史马信和他手下的校尉,还抢走了马信身上佩戴的金符就跑了。”没过多久,张柔就带兵攻打贾瑀,把他给杀了。道润死后,靖安民接管了他的军队,之后才开始正式分封建制。

一开始,金贞祐四年的时候,右司谏术甲就建议把河朔地区的人口迁徙到内地,上报朝廷让尚书省讨论,结果这事儿不了了之。

到了兴定三年,太原丢了,河北的州县也自身难保,朝廷就让百官们讨论一下,怎么才能长久地解决这个问题。翰林学士承旨徙单镐他们十六个人提出了一个方案,他们说:“打仗有三种策略,一是进攻,二是议和,三是防守。现在想打仗吧,兵力不够;想议和吧,对方也不答应,所以只能防守。河朔地区的州郡都破败不堪了,不可能全部都守住,应该把那些愿意搬迁的人,安置到河南、陕西,不愿意搬的,就让他们推举出领头人,自己找个险要的地方扎根。”

刑部侍郎奥屯胡撒合他们三个人的意见是:“河北和河南唇齿相依,蒲州、解州对陕西来说是咽喉要道,把那里的老百姓都迁走,就等于撤掉了我们的防线啊!应该让各郡县选拔那些有能力、大家公认、能够带领大家搬迁的人,愿意去河南的就去河南,愿意去晋安、河中以及其他险要地方的就去那里,给他们发放粮食,给他们分配土地,让他们全力耕种。同时设立侨治的官吏来管理他们,挑选强壮的男子进行军事训练。命令晋安、河中的守将,联合石州、岚州、汾州、霍州的军队,一起谋划收复失地,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兵部尚书乌林答与他们二十一个人则认为:“河朔各州,应该挑选当地人,那些曾经做过官、有才能有谋略的人来担任管理和军事职务,紧急情况就躲到险要的地方,太平时期就耕种。”

宣徽使移剌光祖他们三个人说:“虽然现在太原丢了,但过段时间还是可以收复的。应该招募那些在当地有威望、受人拥戴的人,给他们很大的权力。谁能够收复一个州郡,就授予他该州郡的总管;谁能够保卫州郡,就授予他长官的职位。这样一定能够让大家各自保卫一方,让百姓能够恢复正常生活。”

提点尚食局石抹穆建议用高官厚禄来招募百姓,他的意见跟移剌光祖差不多。

宰相们想设立公府,宣宗皇帝拿不定主意,御史中丞完颜伯嘉说:“宋朝就是因为给了李全虚名,结果让李全得到了山东的实际地盘。只要能够统领军队保卫地方,就算给他们三公的爵位又有什么关系呢?”宣宗皇帝说:“将来事情安定下来了,公府是不是太多了?”伯嘉回答说:“如果事情安定下来了,让这几位三公去镇守边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宣宗皇帝这才下定决心。

公元某年二月,皇帝一口气封了九个人当公爵。沧州经略使王福被封为沧海公,河间路招抚使移剌众家奴被封为河间公,真定经略使武仙被封为恒山公,中都东路经略使张甫被封为高阳公,中都西路经略使靖安民被封为易水公,辽州从宜郭文振被封为晋阳公,平阳招抚使胡天作为平阳公,昭义军节度使完颜开被封为上党公,山东安抚副使燕宁被封为东莒公。这九位公爵都兼任宣抚使,官阶是银青荣禄大夫,皇帝还赐给他们“宣力忠臣”的称号。他们可以统帅本路兵马,任免官员,征收赋税,赏罚都由他们自己决定。皇帝还下诏说:“最近边防失守,河朔地区不太平,你们几位自告奋勇,尽心尽力,只要你们能有所作为,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所以才给你们封地,赐予‘忠臣’的称号。除了你们原本管辖的州县之外,如果能收复附近的州县,也可以归你们管辖。”

王福,原本是河北的义军,靠着打仗立功,一步步升到了同知横海军节度使事、沧州经略副使。兴定元年,王福派手下张聚和王进去收复滨州和棣州,还让张聚代理棣州防御使,王进代理滨州刺史。过了一段时间,王福和张聚闹翻了,张聚带着棣州投降了益都的张林。

兴定三年九月,福(指张福)跟皇上说:“沧州这地方好啊,东边是海,西边挨着真定府,北边能抵挡住大部队,绝对是战略要地!皇上您得派个厉害的大臣当经略使,给他充分的自主权,让他好好安抚军民。”皇上觉得福之前带义军收复沧州,招兵买马,现在手下有一万多兵,武器装备齐全,自成一方势力,跟益都的张林、棣州的张聚都接壤。现在利津丢了,去辽东的路又难走,而且张福本来就想当这个经略使,只是不好意思明说。所以皇上就同意了,让他招募滨州、棣州的人,跟辽东那边联络联络,皇上说:“要是不答应他,宋朝说不定会派大军来压我们,或者用官爵来收买他,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皇上觉得有道理,就封张福当沧州经略使,还让他自己选个副手。后来张福又立了战功,被提升为同知东平府事、权元帅右都监,经略使的职位还是照旧。兴定四年,张福被封为沧海公,管辖清州、沧州、观州,还有盐山、无棣、乐陵、东光、宁津、吴桥、将陵、阜城、蓚县这些地方。

兴定四年四月,红袄贼李二太尉带兵打乐陵,棣州的张聚也来攻打,张福都把他们打退了。李二又去打盐山,经略副使张文跟他们打仗,把李二打得大败,抓了两个统制,杀了两千多人,缴获战马三十匹。七月,宋军和红袄贼一起打进河北,张福坚守城池。益都的张林、棣州的张聚天天来攻打抢掠,沧州都快守不住了,张福想往南跑,但是大家拦住了他,于是他就跟张林讲和了。东平元帅府请求讨伐张福,还要求河南派七千步兵、五百骑兵,滑州、浚州、卫州提供粮草,先定好奖励措施,好让将士们卖力。朝廷说正值秋季,河南的兵不好调动,东平兵又少,单靠他们不行,等明年春天,让东平元帅府和高阳公一起讨伐他吧,这才作罢。

移剌众家奴,凭借战场上积累的功劳,官职一路升迁,最终当上了河间路招抚使,还被遥授开州刺史、权元帅右都监的职务,皇帝还赐给他完颜这个姓氏。兴定四年,他和张甫一起被封赏。众家奴被封为河间公,管辖着献州、蠡州、安州、深州、河间府、肃宁县、安平县、武强县、饶阳县、六家庄和郎山寨这些地方。

兴定年间后期,他管辖的州县都守不住了。元光元年,他把军队迁移到了信安,这是张甫的地盘。张甫就上奏说:“信安本来是我的北部边境,地处要冲,请求把它改成府,以加强它的地位。”皇帝下诏,把信安改成了镇安府。这一年,他和张甫合兵一处,重新夺回了河间府以及安州、蠡州、献州三州,他和张甫都被提升为金紫光禄大夫。

第二年,众家奴和张甫一起保卫镇安府,各守一方,还分别派出了总领孙汝楫、杨寿以及提控袁德、李成去守卫城墙外围,最终保住了镇安府。没过多久,众家奴上奏说:“镇安府距离迎乐堌海口只有二百多里,是辽东往来的必经之地。高阳公张甫在镇安府西北有海船,可以招募人手直接到达辽东,打通内外联系。如果赏赐不够丰厚,没人愿意去,所以我建议,凡是应募的人,都特地提升为忠显校尉,授予八品官职,再赏赐宝泉钱五千贯。如果官职已经达到忠显八品以上,就再提升两级官职,回来之后再提升两级官职。”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武仙,是威州人。有人说他以前做过道士,所以当时的人都这么叫他。金贞祐二年,武仙带领乡兵守卫威州西山,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朝廷就封他为威州刺史。金兴定元年,他在真定打败了石海,宣差招抚使惟宏请求朝廷加官晋爵,于是他被任命为威州刺史,同时兼任真定府治中,负责真定府的政务。后来又升迁为洺州防御使,继续兼任真定府同知,还被遥授河平军节度使的官职。兴定四年,他升任真定府知府,兼任经略使,还被遥授中京留守和元帅右都监的职位。没过多久,他就封了恒山公,管辖的地区包括中山府、真定府,以及沃州、冀州、威州、镇宁州、平定州,还有抱犊寨、栾城县、南宫县,势力范围很大。当时金朝九个府中,武仙的恒山公府实力最强,财富最多,兵力也最雄厚。

这一年,武仙归顺了大元。大元派副史天倪治理真定。武仙的哥哥武贵是安国军节度使,被大元将领史天祥打败,也投降了大元。武仙和史天倪都在真定管理地方,前后六年,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互相看不顺眼。武仙害怕史天倪害他,曾经想逃到南方去。金宣宗听说这件事后,命令枢密院给他发文招安。武仙收到诏书后非常高兴。金正大二年,武仙杀了史天倪,再次率领真定投降金朝。大元大将笑乃泬率兵讨伐武仙,武仙逃跑了。过了一个月,他趁夜又回到了真定,笑乃泬再次攻打他,武仙这才逃往汴京。金正大五年,金哀宗召见了他,还派枢密判官白华来指导礼仪,再次封他为恒山公,并在卫州给他设立府邸。金正大七年,武仙包围了上党,不久金朝大军到来,武仙逃跑了回去。没过多久,卫州被围困,内外联系中断。朝廷命令平章政事合达和枢密副使蒲阿前去救援,并把武仙的军队调到胡岭关驻扎,扼守金州的道路。

话说公元1268年十一月,元军过了襄阳汉水,合达、蒲阿两位将军驻扎在邓州,张荣仙则从荆州的子口赶到邓州和他们会合。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269年正月某一天,合达、蒲阿在三峰山打败仗了,张荣仙带着四十多骑兵逃到密县,想往御寨去,结果御寨的都尉乌林答胡土不接受他,差点就被元军的追兵抓住了。没办法,他只好下马步行,爬上嵩山顶上的清凉寺,找到登封兰若寨的招抚使霍琢僧秀,说:“我哪敢进汴京啊,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肯定把我绑了献给元朝。” 于是,他就跑到南阳的留山,收拢溃散的军队,竟然集结了十万人马,驻扎在留山和威远寨。他开始建立官府,积攒粮食,修整武器装备,军队的实力逐渐恢复了一些。

三月,汴京被元军包围了,宋哀宗任命张荣仙为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兼任河南行省,下令他和邓州行省的李思烈合兵救援汴京。到了八月,他们到了密县东边,碰上了元军大将速不泬的军队。张荣仙立刻下令军队在眉山店安营扎寨,给李思烈发信说:“咱们应该在涧河边扎营,等我和你一起进攻,不然的话,肯定要失败!” 李思烈一心想赶紧到汴京,没听张荣仙的,结果到了京水边,被元军的大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开战就溃败了。张荣仙也命令自己的军队四散逃走,约定在留山会合。张荣仙回到留山后,溃散的士兵越来越多。宋哀宗罢免了李思烈的职务,让他去中京当留守,然后给张荣仙下诏书说:“李思烈不懂军事,如果他当时听了你的建议,在涧河边设防,哪会有这样的败仗?现在所有的军事行动都交给你了,我日夜盼望着你,希望你全力以赴,为国家图谋后事。”十一月,宋哀宗派刑部主事乌古论忽鲁去召见张荣仙,张荣仙不想去,就上书陈述利害关系,请求延缓三个月,无论生死,他都会去救援汴京。

一开始,李思烈到了郑州,被授予宣差总领黄掴三合五朵山一带行元帅府事、兼行六部尚书的职务。等张荣仙回到留山后,因为看不惯三合权势太大,就把他改成了征行元帅,让他驻扎在比阳。三合因为张荣仙夺了他的权,就投降了元朝,元军大将速不泬任命三合镇守裕州。三合就假装写信给张荣仙,说只要攻下裕州就能实现他的愿望。张荣仙信以为真,结果三合就向元军大将告密,元军派兵夹击,在柳河打败了张荣仙,张荣仙只好逃到圣朵寨。

一开始,沈丘尉曹政奉命征召西山兵马。结果裕州防御使李天祥不听命令,曹政就把他杀了,并且把尸体示众。这时,武仙来了,质问曹政说:“你为什么擅自杀了我的将领?”曹政回答说:“李天祥违抗圣旨,磨磨蹭蹭不肯出兵,所以我才将他斩首。”武仙生气地说:“今天说要派兵,明天又说要派兵,结果士兵都打光了!现在就算选谁来,也不会听命令了,还是让士兵们在山中休息吧。”他又说:“就算李天祥有罪,也应该由我来处置,你是什么人,竟敢擅自杀了他!”曹政说:“参政柳河战败,生死未卜,李天祥又违抗圣旨,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武仙大怒,呵斥左右把曹政身上的银牌夺下来,并命令总领杨全将他逮捕起来。后来虽然朝廷大赦,曹政仍然被囚禁,直到武仙战败后才被释放,他和杨全一起投降了宋朝。

过了些时候,哀宗皇帝逃到归德府,派翰林修撰魏璠秘密前往召见武仙。魏璠走到裕州,正赶上武仙在柳河战败。魏璠就假传圣旨,招集溃兵等待武仙,武仙怀疑魏璠想加害于他。第二年正月,武仙阅兵,挑选精兵强将十万,魏璠对他说:“皇上日夜盼望您回去,您不应该久留在此。”武仙大怒,差点杀了魏璠。魏璠和忽鲁剌一起回到归德府,武仙就上奏请求诛杀魏璠,但哀宗没有同意,反而任命魏璠为归德元帅府经历官。魏璠字邦彦,是浑源人,贞祐二年考中进士。

武仙的部将董祐曾经立下战功,朝廷下诏赐给他虎符,但武仙害怕董祐威胁自己,很久都不给他虎符。董祐对此很怨恨,于是和自己的家奴密谋想要杀死武仙,但是犹豫再三不敢动手。武仙的近侍局使完颜四和为人果断有谋略,曾经在邓州征兵时,圉牧使移剌呆合心怀异志。完颜四和用计谋杀死了移剌呆合。董祐对完颜四和说:“武仙最终不肯前来救援,我们地位低微,力量不足以杀他,只有你能为国家除掉他。”完颜四和说:“我已经杀了移剌呆合,如果再杀了武仙,以后使者来了,谁还会相信我们?”所以没有答应。武仙知道董祐曾经有过杀他的计划,就派董祐去河北,后来果然杀了他。

三月的时候,金国的仙(指金哀宗)因为军队缺粮,把军队搬到了邓州,指望邓州总帅移剌瑗能供应粮食。可是邓州的粮仓也空了,没办法,只能把军队分散到新野、顺阳、淅川,让士兵到老百姓家里去讨要粮食。同时,金国还派了讲议官朱概和刘琢去襄阳,向宋朝的制置使史嵩之借粮。朱概和刘琢心里害怕,不敢久留襄阳,就私下跟史嵩之说:“金兵已经不行了,没啥战斗力了!” 他们还说:“说是借粮,其实是想投降,就等您一句话了!” 史嵩之信以为真,就派田俊带着回信去回复金哀宗。

四月,金哀宗派大理少卿张伯直去襄阳取粮,并且在小江口屯兵等着。史嵩之听说张伯直来了,非常高兴,以为金哀宗真的要投降,送来的信是投降书呢!结果打开一看,发现根本不是投降书,史嵩之勃然大怒,把张伯直扣留下来不放。金哀宗从顺阳回到邓州,移剌瑗害怕金兵逼迫,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金哀宗。金哀宗没起疑心,娶了移剌瑗的女儿,然后又回到了顺阳。可是邓州的粮食很快就用完了,移剌瑗最终还是对金哀宗起了疑心。

五月,移剌瑗干脆举城投降了宋朝。史嵩之更加了解了金军的虚实,就派孟珙率领五千兵马去顺阳袭击金军。当时,金哀宗正命令士兵们去收割麦子给军队吃,还没到两里地,就发现宋军来了。金哀宗只带了百十号人迎战,孟珙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金军的士兵陆续赶到,大概有五六百人,结果把孟珙的军队打了个大败。孟珙带着几百人逃跑了,金军还活捉了宋军的统制、统领几十人,缴获战马一千多匹。事情到了这一步,朱概和刘琢之前谎称金哀宗要投降的话就露馅了,金哀宗把他们俩都杀了。

移剌瑗,本名叫粘合,字廷玉。他世袭契丹猛安的职位,凭借军功累积到邓州便宜总帅的位子。投降宋朝后,他改名换姓,自称是归正的义士刘介,还按照将校的礼仪去拜见制置使史嵩之。后来移剌瑗非常后悔,第二年三月,他因为背上长了毒疮而死。

孟珙虽然战败离开了,但金朝的完颜仙害怕宋军卷土重来,七月,他就把军队迁到了淅川的石穴。那时候,金哀宗在蔡州,派近侍兀颜责备完颜仙,不去救援,还下诏说:“朕平时从未亏待过你,国家危难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敢凭借兵力自保,坐等灭亡吗?” 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互相看着,哽咽着,都愿意去救援,与国家共存亡。完颜仙害怕军心发生变化,于是就杀了马牛,和三千将士歃血为盟,发誓不辜负国家,大家这才非常高兴。

没过多久,完颜仙又对大家说:“蔡州的路途艰险,我们的粮草又少,恐怕到不了。而且蔡州也守不住,就算到了也没什么用。我最近派人去侦察宋朝的金州,那里的百姓依山而建防御工事,地势险要,范围广阔,有百里之遥,储备的粮食大约有三百万石。现在咱们一起谋划攻取那里,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它,留下老弱病残守住这个寨子作为根本,然后再挑选精兵强将前往蔡州,迎接皇上西迁,还来得及!” 大家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下令收拾行李了。

他们从淅川溯流而上,山路崎岖险峻,又连续下了十多天的大雨,河水湍急凶猛,老弱妇孺被淹死的数不胜数,粮食也吃光了,士兵死了八九成。完颜仙没了办法,八月,就从荆子口往东撤退,从内乡准备进入圣朵寨,走到峡石附近八叠秋林的时候,听说总领杨全已经投降宋军了,他们在秋林停留了十天后才迁往大和。九月,到达黑谷泊,进退两难,于是就打算往北逃窜,但行部尚书卢芝和侍郎石玠不肯跟随。

卢芝,字庭瑞,河东人,通过科举考试补任官职,以西安军节度使的身份代理尚书。石玠,字子坚,河中人,崇庆二年进士,以汝州防御使的身份代理侍郎。两个人商量说:“我们早就知道完颜仙不顾国家安危很久了。劝谏他他不听,离开他又不行,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正应该在蔡州战死。就算去不了蔡州,死在路上,也比死在完颜仙手里强!” 他们俩离开后,完颜仙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追杀石玠,把他杀了。卢芝逃到南阳,被土匪害死了。

1894年,蔡州城破了。粮食都快吃完了,士兵们怨声载道,都散了。蔡仙无处可去,就带着18个人渡过黄河,结果又死了5个。五月,他们到了泽州,却被泽州的守军杀了。

张甫,被赐姓完颜氏。一开始他归顺了大元。涿州刺史,那个瘸腿的李瘸驴招降了他。兴定元年正月,张甫和张进一起投降了。东平行省的蒙古官员给他封了个中都路经略使,张进是副使。第二年,苗道润死了,河北行省的侯挚就让李瘸驴代理苗道润的中都路经略使,张甫和张柔当副手。过了一段时间,苗道润的部下请求让靖安民代替苗道润。当时,张柔、靖安民实际上是分管着苗道润的军队,朝廷就让李瘸驴当了中都东路经略使,雄州、霸州以东的地区都归他管。

张甫和张进跟永定军节度使贾仝关系不好,就打了起来,抢占了贾仝的地盘,还把贾仝的马送给李瘸驴,李瘸驴也收下了。朝廷觉得李瘸驴不能很好地协调各州府的关系,对他有点意见,就把他调走了,另给他安排了职务。然后朝廷让东平的蒙古官员去调解张甫和贾仝的矛盾。这个官员派安武军同知王郁和博野县令高常住去解决这事儿,但是他们把李瘸驴扣下了没放,还上奏说:“张甫本来是被李瘸驴招降的,他们关系很好,现在应该先让王郁和李瘸驴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然后再行动。再说,张甫他们这些人不懂什么礼义廉耻,要是直接去抓李瘸驴,他们都会起疑心,说不定会出乱子,所以我不怕担责任,先把李瘸驴扣下了。”皇帝同意了这个奏章。没过多久,贾仝又带兵去抓张甫的人,还杀了张甫的参议官邢<王毕>。张甫带兵反击,打败了贾仝,贾仝最后自杀了。张甫请求朝廷给他印信来安抚他的部下,朝廷就给了他。

没过多久,李瘸驴就投降了元朝。很快他就当上了中都东路经略使,还被遥授为同知彰德府事、权元帅右都监。三年后,张进当上了中都南路经略使。李瘸驴上奏说:“真定城的兵力吃紧,请求派一位重臣和恒山公武仙一起全力防守。”但是,他的奏章没有得到回复。真定城失守后,李瘸驴又上奏说:“权元帅右都监柴茂保守卫冀州的水寨,现在孤立无援,如果再不增兵,后果不堪设想。”

四年后,李瘸驴被封为高阳公,管辖雄州、莫州、霸州,以及高阳县、信安县、文安县、大城县、保定县、静海县、宝坻县、武清县、安次县等地。元光元年,移剌家的家奴守不住河间,李瘸驴就驻守在信安县。这一年,因为他立了功,被提升为金紫光禄大夫,并且赐姓完颜。第二年二月,张进也被提升为元帅左监军,也赐姓完颜。

靖安民,是德兴府永兴县人。贞祐初年,他参加了义军,先后担任过谋克、千户、总领、万户、都统等职务,都隶属于苗道润的麾下。因为战功,他被遥授为定安县令,后来又升任涿州刺史,还被遥授为顺天军节度使,并担任提控官。兴定元年,他又被遥授为安武军节度使。兴定二年,他升任知德兴府事、中都路总领招抚使。这一年,苗道润死了,靖安民接管了他的军队。行省承制任命涿州刺史李瘸驴为中都路经略使(代理)。三年后,朝廷下令让李瘸驴管辖雄州、霸州以东地区,担任中都东路经略使;而让靖安民管辖易州以西地区,担任中都西路经略使。西山义军和其他的招抚军队都归他们管辖。

四年的时候,朝廷远距离任命他担任德兴府知府,同时兼任元帅左监军,还代理中都西路元帅府的事务。三个月后,安民上书朝廷说:“苗道润平定了州县五十多座城池,功劳很大啊!西京路经略使刘铎嫉妒他的功劳,就从中挑拨离间,说贾瑀、李琛和道润关系不好,互相攻伐,最后竟然用阴谋诡计害死了道润。刘铎还下令他的部下刘智元等人,抢掠镇抚孙资孙和招抚杨德胜的家属二十多口,把他们关押在山寨里。如果刘铎一直待在那里,恐怕会把事情搞砸。”刘铎也派副使刘璋去南京自辩,还说:“安民入侵飞狐地区,滥封官职,迷惑人心,强行压制总领冯通等人上交银两和粮食。他还索要飞狐总领王彦晖,弹压刘智元、杜贵,想把他们提拔为偏将。彦晖等人拒绝了他,刘铎就杀了杜贵,还杖打了刘智元,最后把王彦晖赶走了。”刘铎还说:“我的经略使职位太低,以至于经常受到李柏山等人的威胁,随时可能被杀害。请求朝廷让我离开这个地方。”

朝廷开会讨论这件事,大家认为刘铎本来是招安逃亡人员的,现在却和安民互相指责,挑起争端。苗道润死了,安民实际上是接管了他的军队,而王彦晖等人的军队本来就归苗道润管辖,理应听从安民的指挥。于是朝廷召回了刘铎。过了一段时间,朝廷封安民为易水公,管辖涿州、易州、安肃州、保州,以及君氏川、季鹿、三保河、北江、矾山寨、青白口、朝天寨,还有水谷、欢谷、车安寨这些地方。十月,安民带兵打到矾山,又收复了檐车寨。

元军包围了安民居住的山寨,守寨的将领马豹等人,带着安民的妻子儿女和老弱病残投降了。安民军中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和慌乱,大家商量着要投降,以保全安民的家人。但是安民和经历官郝端不肯投降,结果他们都被杀害了。朝廷追赠他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衔。

郭文振,字拯之,是太原人,承安二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职越做越大,做到辽州刺史。

贞祐四年的时候,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想把郭文振升迁到辽州做节度使,朝廷讨论了一下,觉得辽州的城池和人口规模配不上节度使的级别。但是郭文振确实立了功,应该升官,所以就让他继续担任辽州刺史,同时兼任宣差,去宜都那边负责军事调度。

兴定元年,朝廷命令郭文振去支援苗道润,一起收复中都。结果苗道润和贾仝打起来了,这事儿就耽搁了。

郭文振在辽州当官,深受百姓爱戴。兴定三年,他被提升为中都副留守,同时兼任元帅左都监,负责河东北路元帅府的事务,辽州刺史和宜都宣差的职务依旧保留。郭文振还招降了太原东山地区的两百多个村庄,把老百姓都安置在山寨里,招募到了七千壮丁,分别驻扎在各个营地,保护秋收。郭文振上奏朝廷说:“要是秋天天气好,敌军兵力又不足,咱们直接打太原,整个河东地区都能收复!”皇帝很高兴,批准了他的请求。十月,郭文振又升任元帅右都监,继续负责元帅府的事务,他和张开合坚、台州的军队一起收复了太原。兴定四年,朝廷根据郭文振的建议,把乐平县升为皋州,把寿阳县西张寨升为晋州。

文振上奏说:“扬子云说过:‘掌握了驾驭的方法,天下所有的奸诈之徒都会成为你的役使;掌握不了驾驭的方法,天下所有的奸诈之徒都会成为你的敌人。’拥有天下的人,只要审慎地选择驾驭的对象就可以了。”

自从河朔用兵以来,各郡县冷冷清清,根本没有官府官员,那些武夫悍将就趁机兴风作浪,觉得自己很厉害,就僭越官职,互相争权夺利,互相攻伐侵占,即使朝廷派去平乱的官员,也无法行使职权,他们的违法乱纪行为,简直数不胜数!那些乞求朝廷设立帅府的人,总是夸大自己的权力,他们的用心险恶昭然若揭。朝廷竟然还安抚他们,授予他们权力,甚至和各路帅府实力相当,彼此互不统属。陕西行省负责节制他们,但路途遥远,交通阻塞,很难及时了解他们的情况。所以他们就飞扬跋扈,无所顾忌,邻近州县都害怕他们,不敢管束他们。自从平阳城被攻破后,河北地区没有设置行省,朝廷的忠臣也不再往来宣扬教化,只是让曳剌(音译)去报信而已。那些官员用酒食款待他们,用财物贿赂他们,利用他们的名声,一起欺骗朝廷。奸邪小人得逞后,就更加骄横放肆,各种变故接踵而至,这让我夜不能寐,忧心忡忡。

所以,我请求朝廷派遣正直廉洁的官员,遍访各地调查,以便了解各地真实的利害关系。我听说泽州、潞州等地,粮草充足,人口众多,而且地势险要,请求朝廷选派重臣,重新设置行省,都听从行省节制,上下互相配合,就能像指挥手臂一样方便地调遣他们,这样国家实力就会日益强大,奸邪之徒就不会兴风作浪了。”

当时,泽州、潞州已经下令张开规划治理,并没有完全采纳文振的建议,只是让南京兵马使术甲赛也统领怀孟二州的帅府。这一年,文振被封为晋阳公,河东北路都归他管辖。

文振跟皇上汇报说:“孟州一直让那些蛮横不讲理的家伙当州长,朝廷很重视换人,就让这些人暂代州长。去年,伯德和暂时代理刺史,结果被伯德安告发杀了他,还被夺了职务。河东行省就派陈景璠代替伯德安,结果伯德安心里不服气,就诬告陈景璠犯了死罪。朝廷还没来得及调查,伯德安就把他赶走了。伯德安根本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公开宣布,等路好走了,他就归顺恒山公(指另一位军阀)管辖。现在真定府都丢了,他还一直想投靠恒山公。我招兵的时候,他总是找借口不放人。我要是出兵打他,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对国家没好处。听说他有个女儿,我就违反规定,把她许配给我侄孙做媳妇,他这才答应合作。我可不是想跟他结亲家,我是为了国家大事,才不得不这么做的。自从结亲以后,他倒是比较听话,配合朝廷办事。我私自给他女儿议亲这事儿,我愿意承担责任。”皇上觉得他做得对,还派了近臣去安慰他。

文振接着又说:“武仙管辖的地区太大了,虽然他和林州元帅府一起招抚百姓,但我建议重新选拔当地州县的官员,提高他们的责任感,让他们和伯德安一起安抚百姓,这样才能让他安定下来。”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五年后,文振再次上奏说:“我管辖的岚州、管州、隩州、石州、宁化州、保德州等地,范围太广了,我管不过来,怕耽误国家大事。我发现葭州刺史古里甲蒲察这个人,又勇猛又聪明,而且非常了解河东的形势,建议让他担任元帅府的职务,或者让他当本路的兵马都总管,跟我一起管理。”皇上批准了,让文振自己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但这个人还是得听文振指挥。

上党公张开用重金收买文振的士兵,不少士兵都叛逃投奔了他。皇上就下令把辽州和潞州的粮食分给太原的饥民,可是张开却不配合。文振把这事儿汇报给了皇上,皇上就派人去劝说张开。文振再次提出之前的请求,让葭州刺史古里甲蒲察负责管理岚州、管州以西的州县,皇上同意了,还让他在秋天再次评估情况。文振又请求把上党州的粮食分给太原,皇上就让文振和张开商量着办。过了一段时间,皇上又下令把石州划归晋阳公管辖。

公元1038年,林州的行元帅府惟良犯了错被朝廷召回。文振就上奏说:“我听说惟良被召回,我认为这不行啊!惟良在林州待了五年,施政比较宽厚,深受百姓爱戴,现在把他召回,军民都拦着路哭着求他别走。他刚走没多久,嶬尖(jué jiān)那边的老百姓就造反了,把招抚使康瑭都赶跑了。请求派惟良回林州,这样比较方便。” 但是朝廷没同意。

文振又上书说:“请求派前任平章政事胥鼎去河北行省,让各个公府、帅府都听他的指挥,然后下诏安抚百姓,让他们知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之后再调集河南、陕西的精锐部队,全力收复失地。” 朝廷还是没批准。文振再次上奏:“河北的百姓都盼望着朝廷能收复失地,我已经多次向枢密院请求,但他们只说要等府兵会合。那些公府虽然名义上是分封的,但实际上力量很弱,而且互相之间也不协调,到处都被敌军攻击。朝廷如果不赶紧派兵收复河北,老百姓会觉得朝廷放弃了河北,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啊!” 文振的想法主要是想让胥鼎去河北行省,稳定河北局势,但朝廷没采纳他的建议。

公元1039年,朝廷下诏让文振去支援史咏收复河东。这一年,辽州守不住了,就把那里的军队迁到了孟州,并任命部将郝安等人为文振的副手,负责保护沿山一带的各个寨子。文振想辞去公职,但朝廷没允许。过了一段时间,文振的部将、汾州招抚使王遇和孟州防御使纳兰谋古鲁关系闹僵了,军队又迁到了卫州,但卫州也无法作为军事基地。直到正大年间(金朝年号),文振才一直住在卫州。

胡天作,字景山,是管州人。一开始他当乡兵,守卫管州,立了不少功劳,后来升了少中大夫,还当上了管州刺史。兴定二年,朝廷任命他为太原府同知,管州刺史的职务照旧。这一年,平阳丢了,他又被调任平阳府同知。三年后,平阳收复了,天作说:“汾州、潞州都设有帅府,平阳是重要的军事重镇,现在刚收复,管辖的州县不下十万户,恢复生产的人越来越多,比汾州、潞州重要得多,应该也设个帅府。”当时,晋安府、岚州都有帅府,于是朝廷就让天作当便宜招抚使,兼任元帅左都监。兴定四年,他被封为平阳公,平阳府、晋安府,隰州、吉州都归他管。天作又请求把晋安府的翼城县设为翼州,并把垣曲县、绛县划归翼州管辖;在汾河西边设立平水县。朝廷都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开始,轩成是程琢的手下,程琢死了以后,轩成带着人马保卫隰州,被任命为隰州军州事同知,还兼任提控军马的官职。轩成加强了武器装备,招纳亡命之徒,有点不臣之心。当时隰州正打仗,一时还制不住他,天作就请求增加一些重要的州县,来削弱轩成的势力。隰州境内蒲县位置最重要,可以升为州,隰川的仵城镇可以设为县,再派官员驻守。朝廷下令把蒲县升为蒲州,大宁县划归蒲州管辖;仵城镇升为仵城县。天作在平阳当官四年,屡立战功,朝廷还把他的儿子定哥封为奉职。

元光元年十月,青龙堡情况危急,朝廷派古里甲石伦和张开、郭文振带兵去救援,他们走到弹平寨东边三十里就进不去了。知府事术虎忽失来和总领提控王和都带着兵投降了,他们跑到城下要回自己的妻儿,结果导致军民溃散,大家一起把天作抓了起来。天作投降之后,朝廷杀了忽失来的儿子(在南京的),让天作的儿子定哥继续当官。天作已经接受了大元朝廷的官爵,还佩带着虎符,招抚怀州、孟州的百姓。定哥听说后,就自杀了,死后被追封为信武将军、同知睢州军州事。朝廷派张开、郭文振去招降天作,天作到了济源,想逃跑,先派人上奏南京朝廷。大元的大将很讨厌他反复无常,最后把他杀了。

天作死后,皇帝宣宗让史咏暂时代理平阳府的事务,后来还封他为平阳公。平阳城刚攻破的时候,史咏的父亲史祚和母亲萧氏躲在一个山洞里。后来被人找到了,皇帝让史祚去叫史咏。结果史祚就上吊自杀了,萧氏则逃回了家。史咏的妻子梗氏也自杀了。宣宗皇帝后来追封史祚为荣禄大夫、京兆郡公,谥号为“成忠”;追封萧氏为京兆郡太夫人,赐号“归义”;追封梗氏为京兆郡夫人,谥号为“义烈”。没过多久,史咏请求朝廷允许他把军队迁到离京城近的地方,于是他的军队就搬到了解州河中府。

张开,赐姓完颜氏,是景州人。金朝至宁年间,河北地区发生兵变,张开团结乡兵抵抗,屡立战功,被遥授为清州防御使的副职,同时兼任观州的副职。贞祐四年,张开率领部队收复了河间府以及沧州、献州共计十三个县。张开手里有宣抚司留下的二百道任命文书,他上奏请求朝廷允许他根据这些文书,任命收复州县的旧官,缺额的就补上新人。朝廷下诏提升他为观州军州事的副职。张开收复清州后,请求用盐来换取粮食,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他又升任观州刺史,兼任本州经略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被赐姓完颜氏。张开上奏请求朝廷批准他的一些权宜之计,并且指出淇门、安阳、黎阳都因为水流堵塞而导致河运不通,请求疏通水道,但没有得到批准。观州的粮食吃光了,那年秋天,张开把军队迁到了辉州,请求朝廷拨给他三千石麦种、三百头驴骡,或者二百贯钱的宝券,但户部没有答应。御史台奏报说:“张开自从观州转战到这里,长期以来战功卓著,想要让他军队耕种自给自足,有关部门却因为这点小钱而拒绝给予。请求皇上亲自下旨,给他麦种,如果没有牛可用,就给他宝券。”皇帝批准了这个请求。

那一年,潼关失守了,我被朝廷召回南京。兴定元年,朝廷空降我个泽州刺史的职位。第二年,又遥授我同知彰德府,还兼任总领提控。第三年,我被任命为潞州招抚使。林州元帅府把驻扎在潞州的军队调到林州,后来又把他们送了回来。我请求把林州划归晋安元帅府管辖,或者干脆在林州也设立一个元帅府,各自管理。十月,我被任命为权昭义军节度使,还遥授孟州防御使、权元帅左都监,代理元帅府的事务,和郭文振一起收复了太原。兴定四年,我被封为上党公,泽州、潞州、沁州都归我管辖。五年,朝廷根据我的请求,把涉县恢复为崇州。元光元年,我又收复了高平县和泽州。第二年,我们在壶关打了一场大胜仗,我立了功。

后来,潞州情况危急,我上奏朝廷说:“设立诸侯府邸是为了巩固边防,现在金兵已经打到平阳了,郭文振向南撤到了河东,就只剩下我和史咏两个公府了。恳请朝廷把泽州和沁州升格为节度使管辖的军镇,加强防御力量。”朝廷就下令把泽州升格为忠昌军,沁州升格为义胜军。林州嶬尖寨的士兵哗变,赶走了招抚使康瑭,推举杜仙为招抚使,我请求任命卢芝瑞为副手,统领那些士兵。我又上奏说:“我听说郭文振去怀州、孟州驻扎,史咏搬到了解州,高伦去了葛伯寨,大家都各自为政,老百姓靠谁活啊?我带着孤军作战,国内没有储备,外面没有支援,我不敢逃避失守的罪责,恐怕会更加加重朝廷的忧虑。”

正大年间,潞州失守了,我住在南京,部下都散了,虽然名义上还是个旧公,但实际上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旧公”二字,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天兴初年,我被重新起用,和刘益一起担任西面元帅,率领安平都尉纪纲的五千军队攻打卫州,结果在白公庙战败。那时,哀宗皇帝逃到了归德,我和刘益商议收拢溃兵,从卫州方向撤退,但没有成功,最后我和承裔向西逃窜,都被老百姓杀害了。

一开始,他被任命到公府任职,跟恒山公武仙是平起平坐的。后来驻军武山,就派人向朝廷请求两万石粮食,负责这件事的人觉得太难办了,只给了两千石。公府的将领们得到消息后都不敢告诉他,他知道了以后,摆酒宴请各位将领,说:“朝廷对我很优厚啊,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将领们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前些日子我因为粮食不够请求支援,要两万石只给了两千石,看来皇上和朝廷并没有把我当成武仙那样重要的将领看待啊!”那时候,郭文振在西北地区对抗敌军,正处于战争前线,老百姓穷困,土地贫瘠,他还违抗命令,没有用粮食支援郭文振的军队。郭文振被逼得走投无路,他的处境也越来越孤立,最终导致失败。

燕宁一开始担任莒州提控,驻守天胜寨,他和益都的田琢、东平的蒙古纲互相依靠,形成了一种互相支援的局面。山东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还是依靠这三个人来支撑。红袄贼王公喜占据注子堌,率领军队袭击占领了沂州。燕宁击败了他,收复了沂州,这件事记载在《田琢传》里。燕宁多次击败红袄贼,招降了胡七、胡八,把他们当作心腹,贼军中听说后,很多人也想投降。他官职不断提升,最终遥授同知安化军节度使事、山东安抚副使。兴定四年,被封为东莒公,益都府路都归他管辖。兴定五年,他和蒙古纲、王庭玉保卫了东平,因为战功被提升为金紫光禄大夫。他回到天胜寨,战死沙场。蒙古纲上奏说:“燕宁竭尽忠孝,虽然官至上公,但他祖先没有封爵,他死后,他的家人老小没有衣食来源,请求皇上恩赐,以激励忠义之士。”皇上就下诏追赠他的祖父皋为银青荣禄大夫,祖母张氏为范阳郡夫人,父亲希迁为金紫光禄大夫,母亲彭氏、继母许氏、妻子霍氏都为范阳郡夫人,他的族属五十二人都得到朝廷的供养。

自从益都的张林赶走了田琢,接着燕宁又战死了,蒙古纲势单力薄,就将军队迁到了邳州,山东再也守不住了。

话说啊,苗道润死了以后,他的地就分成了两半。靖安民得到了西边那一半,东边那一半后来就归了张甫。不过,张甫的地盘儿可没到最北边。

总的来说,这九个公爵的封地情况,《宣宗实录》上是这么记载的。其他的书上还写着沧海公张进、河间公移剌中哥、易水公张进、晋阳公郭栋,这些人肯定是在正大年间陆续被封的,就像史书上记载的那些接替胡天的人一样,不过具体情况就不好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