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77年,都水监(负责水利的部门)上奏说:“阳武县清扫黄河神圣后庙,应该按照唐朝仲春祭祀五龙祠的旧例来办。”

过了十年,到了公元1187年正月,尚书省(相当于中央政府的行政部门)又上奏说:“郑州河阴县的圣后庙,以前河水泛滥成灾,百姓多次在那里祈祷,都灵验了,庙宇也因此加封过庙额(匾额)。现在因为祈祷,黄河才恢复平静,请求皇上加封圣后,以示褒奖。”皇上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特地加封圣后为“昭应顺济圣后”,庙宇也改名为“灵德善利之庙”。每年都由河阴县长官春秋两季去祭祀,就这么定了。

这地方以前叫旺国崖,咱们太祖皇帝打辽国的时候,曾经在这儿驻扎过。大定八年五月,改名叫静宁山,后来在这儿建了庙。

明昌六年八月,皇帝穿着最隆重的冕服,用玉制的册书,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册文中写着:“皇帝说:古时候有名气的山,都记录在祭祀典籍里。轩辕黄帝时代,受祭祀的神灵就有七千多个。虞舜时代,对山神的祭祀每五年一次。这是因为山神对国家有益,所以一定要报答它们的功劳。到了后来的帝王,就用华丽的册书来封赏它们,就连岳山之外的山神,也常常被加封爵位。所以太白山有了神灵显灵的美名,终南山有了广惠的美誉。祭祀礼仪源于道义,祭祀活动要与时俱进,史书上记载的这些,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借鉴。朕治理国家,遵循夏朝的典章制度,又遵循先王遗训,对静宁山格外重视。静宁山雄伟地矗立在北方荒野,山崖溪流散发着灵气,暗中辅助着大地之母,引导风云变化,配合着天地的运行规律。它地处一方要地,万物都仰望着它,南边直通都城,北边是边境防线,地势广阔而坚固,蕴藏着丰富的资源,山势高耸而明亮,宫殿就建在这里。过去辽国就依靠它富强起来,到了大定年间,我们才给它改了名字。先帝世宗皇帝,功绩光照列祖列宗,也超过了先皇,他的德行造福百姓。他曾在合适的季节,亲临此地巡视,不用动用武力,边境百姓就安居乐业了。风调雨顺,物产丰富,这是上天无穷的恩赐,也是山神灵验的象征。朕效法先帝,遵循先例,考虑到先皇驻跸过的地方,承袭历代太平盛世的景象,延续先帝的遗泽,以期得到山神的庇佑,所以特地赐予山神称号,并举行隆重的册封仪式。庙宇焕然一新,仪式庄重隆重。现在朕派遣使者某某、副使某某,带着节杖和祭品,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并下令每年都要祭祀。唉!仪式光辉灿烂,神灵感应灵验,愿山神永远保佑我大金王朝昌盛!山神啊,请您接受这份册封,这难道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

话说,麻达葛山,就是章宗皇帝出生的地方。他爷爷世宗皇帝特别喜欢这山,觉得山势雄伟,空气清新,所以就用这山的名字给章宗取名。后来,这山又改名叫胡土白山,还在山上建了庙。

明昌四年八月,皇帝穿着隆重的冕服,用玉制的册子,正式册封山神为“瑞圣公”。还下令抚州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选个好日子去庙里祭祀山神,这成了惯例。 当时皇帝的册封文书上写着:

“皇帝说:国家的兴盛,都取决于上天的旨意。天地运行变化,只有顺应天时才能符合规律。山川里的各种神灵,都各司其职。精诚的祭祀能感召祥瑞,明智的君主才能继承先祖的基业,从而开启盛世。我们遵循古代典章制度,撰写祭祀的文书。这麻达葛山,地势优越,灵气充沛,山脉绵延,直插云霄,连接着中原的龙脉,驱散了邪恶之气,孕育着祥和之气。

仰慕先祖的光辉业绩和美名,仿佛就在眼前。先祖们在此地避暑,享受着安宁长寿的生活。我们继承先祖的遗志,遵循时令巡视各地,怀着感激的心情,铭记先祖的教诲,祈求上天保佑。想起章宗皇帝诞生之初,山神就庇佑着他,保佑着皇室。但是,以前对山神的祭祀没有章法,神灵也没有合适的居所,这都不能充分表达我们对山神的感激之情。

所以,我们现在给山神重新命名,并建造新的庙宇,用精美的玉器和龟甲来记录这次册封,用华丽的服饰来彰显仪式的庄严,用洁净的祭品来表达我们的敬意。 现在,我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祭品和玉册,正式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并命令当地官员每年按时祭祀。希望山神保佑我们国泰民安,永远太平!”

明昌五年正月,有人提议说:“叶鲁、谷神两位贤人创造了女真文字,请求分别追封他们爵位,并为他们建立祠庙,让女真人和汉人学生在祭拜孔子之后,也祭拜他们。” 负责相关事务的官员说:“叶鲁已经去世,难以追封祭祀;至于金源郡贞献王谷神,他已经配享太庙了,也不需要再单独为他立庙了。” 皇帝下令,让大家再讨论一下。

礼部官员说:“以前没有创制文字就进入孔庙祭祀的先例,如果在孔庙后面或者旁边另建祠堂,让儒生们顺便祭拜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尚书省认为:“这样做,恐怕不能体现国家对功臣的厚待。” 于是皇帝下诏,按照为仓颉立庙在盩厔的先例,在北京纳里浑庄为他们立庙,委派当地官员一人和当地千户,春秋两季祭祀,所需祭品等一切费用,都由官方承担。

大定四年五月,很久不下雨。皇帝下令礼部尚书王竞去北岳祈雨,并派定州的二把手官员担任副献官和终献官。还在都城北郊选择吉日,遥祭北岳、镇海渎神,相关部门执行,祭祀用品用酒、脯、醢。过了七天还没下雨,又祈求太社、太稷。又过了七天,祈求宗庙,还是不下雨,又像之前一样祈求北岳、镇海渎神。摆放神位,摆上酒器,按照正常的仪式进行。酒器用瓢和齐,选择甘甜的葫芦去掉蒂作为酒尊。祝文只写五岳、宗庙、社稷,其他的神就不写了。又过了十天还没下雨,于是下令关闭市场,禁止杀戮,禁止使用伞和扇子,制作土龙来祈雨。雨下下来之后要进行报答祭祀,并将土龙送入水中。

十七年夏六月,京畿地区下了很久的雨,按照祈雨的仪式,皇帝下令各寺庙道观举行法事祈祷。

金朝沿袭了辽朝的旧俗,在端午节、中元节和重阳节都要举行祭天仪式。端午节的祭天仪式在鞠场举行,中元节在内殿,重阳节则在都城外。祭天用的祭台,是用木头挖空做成船形的盘子,盘子是红色的,上面画着云鹤图案。把这个盘子架高到五六尺,摆上祭品,然后家族成员一起祭拜。如果皇帝祭天,就在常武殿上筑台作为祭天场所。

端午节那天,天一亮,祭祀用品就摆放完毕了。百官列队等候在球场乐亭的南边。皇帝穿着朝服,乘坐辇车,由宣徽使引导,从球场南门进入,到达祭天台,下辇走到铺着褥子的位置。皇太子以下的百官都走到褥子旁边,宣徽使高喊:“拜!”皇帝行两次跪拜礼。然后上香,再次行两次跪拜礼。祭品撤下,酒杯收起后,又再次行两次跪拜礼。喝了福酒,跪着喝完后,又再次行两次跪拜礼。百官陪同行礼,然后引导皇太子以下的官员先退场,仪式和引导过程都和之前一样。皇帝回到帐篷,换衣服,然后进行射柳和击球的活动,这也是辽朝的旧俗,金朝也沿袭了下来。

端午节祭天仪式结束后,在柳树和球场之间各插上一排柳枝,参加射柳的人按照身份高低依次排列,每个人用帕子标记好自己要射的柳枝。柳枝离地大约几寸,削去树皮露出白色的部分。先由一人骑马在前引导,然后骑马的人用没有羽毛的横镞箭射柳枝。如果射断柳枝并且能马上用手接住骑马离开,就算赢;射断但接不住的,次之;射到柳枝的青色部分、射到中间但没射断,以及没射中的,都算输。每次射箭都要击鼓助威。

射柳之后就是击球。大家骑上平时训练的马,拿着球杖。球杖有几尺长,前端弯曲像一弯月亮。大家分成两队,争夺一个球。球场南边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上装有木板,木板下方开个孔作为球门,并在球门上加网做成球囊。能够把球击入对方球囊的人获胜。也有人说,两队分别站在球场的两端,各有一个球门,互相击球,先把球击入对方球门的一方获胜。球的大小像拳头一样,是用轻便柔软的木头挖空,然后涂成红色的。这些活动都是为了训练大家的敏捷性和技巧。活动结束后,皇帝会举行宴会款待大家,年年如此。

金国的跪拜礼,先把手袖子收起来,微微低头弯腰,然后稍微往后退一点,跪下左膝盖,左右晃动胳膊肘,就像跳舞一样。每次跪下,都要晃动袖子,袖子下摆拂过膝盖,上摆则要达到左右肩膀,这样重复四次。四次跪拜之后,再把手按在右膝盖上,只用左膝盖单膝跪地,就算完成礼节了。金国的语言里,这种晃动着胳膊拜礼叫做“撒速”。

承安五年五月,皇帝下旨给有关部门说:“女真人和汉人的拜礼次数,可以互相参考一下,你们好好商量个折中方案。”礼部官员上奏说:“《周礼》里记载了九种跪拜礼,其中‘稽首’是最隆重的,是臣子拜见君主的礼节。我们请求从现在开始,穿朝服的时候就用汉人的跪拜礼,如果穿便服的话,就各自用本民族的跪拜礼。” 主管官员陈松说:“我们金朝的跪拜礼,沿用很久了,这是便服时的跪拜礼。可以规定,穿朝服的时候行朝拜礼,穿便服的时候就用金朝的跪拜礼。”

平章政事张万公认为,跪拜礼就应该按照各自习惯来的,没必要改。司空完颜襄说:“现在大家的发式和衣着都遵循金朝的制度了,跪拜礼也应该用金朝的,陈松说的对。” 皇帝最终决定,穿朝服的时候行朝服的朝拜礼,其他人穿便服的时候,都用金朝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