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宗的儿子们,章宗的儿子们,卫绍王的儿子们,宣宗的三个儿子,还有独吉思忠、承裕、仆散揆、抹撚史乂搭、宗浩这些人。
显宗的孝懿皇后生了章宗,昭圣皇后生了宣宗,其他的妃子田氏生了郓王琮、瀛王瑰、霍王从彝,刘氏生了瀛王从宪,王氏生了温王玠。
郓王琮,原名叫承庆,他妈是田氏,后来被追封为裕陵充华。这琮哥儿长得仪表堂堂,又机灵能说会道,性格宽厚,还爱学习。世宗皇帝挑了一些有名的进士,比如纳坦,来教他,金国的文字和汉字他都学得很通透。长大后,他花钱大方,从不生气,还擅长写诗,从不背后说人坏话,就连骑射、绘画雕塑这些技艺,也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大定十八年,被封为道国公;二十六年,又加官晋爵。章宗当皇帝后,把他提升为开府仪同三司,封为郓王。明昌元年,授予他婆速路获火罗合打世袭猛安的职位,但他留在京城。五年后,他去世了。皇帝为此停朝,亲自到灵堂祭奠。谥号为庄靖王,后来又改为了庄惠王。
瀛王瑰,原名叫桓笃,是郓王琮同母兄弟。他为人沉稳少言,为人正直,擅长写诗,骑射、书法、金文汉字都很精通。大定二十二年,被封为崇国公;二十六年,又加官晋爵。章宗即位后,他也被提升为开府仪同三司,封为瀛王。明昌三年,他去世了。皇帝下令丧葬所需的一切都由官府负责,并让工部侍郎胥持国等人负责操办丧事。下葬的时候,皇帝三次去灵堂祭奠,哭得非常伤心。谥号为文敬王。后来皇帝对大臣说:“瀛王为人忠孝,兄弟几个里头,他最好,所以我经常让他在我身边。温王虽然年纪小,也很好。兄弟俩不到二十天就都去世了,真是令人悲痛啊!”
霍王,原名叫阿怜,他妈妈田氏去世得早,是温妃石抹氏把他养大的。1195年,他被封为宿国公,还加了官。1196年,皇上赐给他名字叫瓒(zàn)。章宗皇帝登基后,他又被封为沂王。1197年,皇上给丰、郓、瀛、沂四个王府,每个王府都赏赐了七百个奴婢。1200年,皇上追封去世的鲁王为赵王,然后把阿怜封为新的赵王。1205年,他当上了兵部尚书,还被改封为蔡王。1207年,他又当了秘书监。1211年,皇上赐给他现在的名字(霍王)。1214年,他被封为霍王。1218年,霍王去世了。
瀛王从宪,原名叫吾里不,他妈妈刘氏后来被封为裕陵茂仪。1196年,皇上赐名琦(qí)。章宗皇帝即位后,他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并被封为寿王。1205年,因为郊祀的功劳,他被晋封为英王。1207年,又被改封为瀛王。1211年,皇上又赐给他现在的名字。1212年,他被任命为秘书监。1214年,瀛王去世了。
瀛王从宪,长得仪表堂堂,为人宽厚,擅长骑射,对府里的下属都很好,很尊重他们,那些到任期离职的人,他都会送些礼物。皇帝特别喜欢他,听说他生病了,就亲自去探望,还赏赐了他五百万元钱。皇帝回宫后,还下令让府里的官员每天汇报瀛王的病情,并且命令宫门守卫每当打更时就立即报告,一直到五更天都要反复汇报。瀛王去世后,皇帝悲痛欲绝,为此停朝两天,亲自去祭奠。皇帝还下令告诉宛王永升,让他负责处理瀛王的家事,说:“瀛王家里的事情,你作为叔父应该好好安排。听说他还有两个姬妾怀孕了,如果生了孩子,就把孩子交给她们。”皇帝还派右宣徽使移剌都护负责瀛王的丧葬事宜,用内库的衣服给他殓葬,其他需要的东西,也都由官府提供。瀛王的谥号是“敦懿”。
温王玠(jiè),原名叫谋良虎,他妈妈王氏后来被封为裕陵婉仪。温王从小就聪明伶俐,性格温和,喜欢学习。1199年,章宗皇帝即位后,他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并被封为温王。1200年,温王去世了,年仅十一岁。皇帝听到消息后,停朝一天,亲自去祭奠哭悼。温王的谥号是“悼敏”。
皇上章宗的皇后生了个儿子,叫洪裕,封为绛王;资明夫人林氏生了个儿子,叫洪裕,封为荆王;其他的妃嫔们也分别生下了荣王洪熙、英王洪衍和寿王洪辉。元妃李氏生了个儿子,叫葛王忒邻。
洪裕,出生在大定二十六年。那时候显宗皇帝驾崩已经一年多了,世宗皇帝心里一直很悲痛。听说皇曾孙出生了,特别高兴。孩子满月的时候,世宗皇帝在庆和殿设宴庆祝,赏赐曾孙金鼎、金香合、二十匹上等丝绸、犀牛角制品、精美的玉器和一件兔毛披风,还有两匹好马。章宗皇帝也送上了玉双驼镇纸、玉琵琶拨、玉凤钩、犀牛角佩刀和一套衣服。世宗皇帝亲自斟酒唱歌,一直热闹到深夜才结束。可惜的是,洪裕在二十八年十月丙寅日就去世了。明昌三年,追封他为绛王,并赐予了名字。
洪靖,小名叫阿虎懒,出生于明昌三年。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受皇帝喜爱。可惜的是,他在明昌四年就去世了。承安四年,追封他为荆王,赐予了名字,还追赠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荣王洪熙,小名叫讹鲁不,也是明昌三年出生的,没满月就去世了。承安四年,追封他为荣王,赐予了名字,同样追赠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英王洪衍,小名叫撒改,出生于明昌四年,没过多久就去世了。承安四年,追封他为英王,赐予了名字,也追赠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寿王洪辉,小名叫讹论,承安二年五月出生,满月后被封为寿王。闰六月壬午日,他突然得了急风病,皇帝下令四处寻找名医,还提升了医生的官职为宣武将军,并赏赐了五百万钱。幸运的是,甲申日,他的病就好了。为了表达谢意,他印制了一万卷《无量寿经》进行布施,并在衍庆宫举行盛大的祈福法会,持续七天,期间还停刑免斩,禁止宰杀牲畜。然而,十月丁亥日,他还是去世了,皇帝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哎,这忒邻啊,是泰和二年八月生的。那时候皇上好久没儿子了,到处求神拜佛,去了郊外、庙里、衍庆宫、亳州太清宫,最后终于有了他,皇上高兴坏了!满月的时候,要给他封王,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国号,皇上都不满意。后来想想,世宗皇帝在位时间最长,年纪也最大,当初封的是葛王,那就也封他做葛王吧! 十二月癸酉,孩子百日宴,皇上放出三千张僧道度牒,在玄真观设醮,还在庆和殿摆宴席庆祝。百官都按照天寿节的礼仪来祝贺,敬酒道喜,三品以上的官员都送了礼物。可惜的是,泰和三年,他就死了。
卫绍王有六个儿子,大定二十六年,皇上分别赐名猛安为琚,按出为瑄,按辰为璪。到了泰和七年,皇上又下令让按辰过继给郑王永蹈当儿子,还下旨说:“朕追念郑王,他死得冤枉,草草埋葬在荒郊野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心里一直很痛,实在忍不住,所以下令恢复他的王爵,隆重地重新安葬他。现在按照古礼,就封你为郑王的继承人,好好祭祀他。”大安元年,卫绍王的六个儿子都被封王,其中从恪被封为胙王,还有任王、巩王,其他的就没记载了。 这一年,从恪还当上了左丞相。两年后的八月,从恪被立为皇太子。到了金朝宁宗末年,胡沙虎杀了卫王,从恪兄弟都被贬到中都。贞祐二年,他们又搬到了郑州,四年后,又搬到了南京。天兴元年,崔立把从恪封为梁王,汴京破了,他也在那里死了。
最后总结一下吧:章宗皇帝晚年,一直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所以看中了卫绍王。可卫绍王在位时间不长,他的儿子们被禁锢了二十多年,镐厉王的儿子们更是被禁锢了四十年,就连他最大的女儿,以及那些成年男子,都没能结婚成家。直到天兴初年,才解除了禁令,由此可见,金朝的灭亡,也是早有预兆了。
金宣宗的长子,名叫守忠,后来被追谥为庄献太子。他母亲是谁,说法不一,具体可以参考《王后传》。当时,胡沙虎废掉了卫王,皇帝还没回来,就迎立守忠进了东宫。贞祐元年闰九月甲申这天,守忠被正式立为皇太子。诏书里说:“我身处艰难,继承祖宗基业,日夜忧心忡忡,既要告慰列祖列宗,又要承担百姓的期望。皇太子守忠性情温和善良,又是长子嫡孙,从辈分和礼仪上来说,都应该立他为太子,这也能满足大家的愿望,所以立他为皇太子。” 十月己未,守忠被任命为镇国上将军;太子少保阿鲁罕被任命为太子少师。庚申这天,皇帝又下令说:“我在宫里都开始节省开支了,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时局艰难,要精打细算,节约用度。” 皇帝还说:“现在正是困难时期,凡事都要精简,我已经放走了宫女一百多人了,东宫里没用的东西也应该处理掉。你读过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贞祐二年四月,宣宗皇帝迁都汴京,留下守忠镇守中都。七月,宣宗又把守忠召到了汴京。贞祐三年正月,不幸的是,庄献太子守忠去世了。宣宗皇帝亲自到灵堂致祭,前后去了四次。四月,守忠被葬在迎朔门外五里处。五月,宣宗立守忠两岁的儿子铿为皇太孙。 同年十二月,皇太孙铿也去世了。贞祐四年正月,追谥他为冲怀太孙。
庄献太子的弟弟玄龄,有人说是庄献太子的弟弟,早夭,没来得及封爵;也有人说是丽妃史氏所生的儿子。
宣宗的第二个儿子,荆王守纯,原名盘都,母亲是真妃庞氏。贞祐元年,他被封为濮王。贞祐二年,他被任命为殿前都点检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并代理都元帅。皇帝还特别叮嘱帅府说:“濮王年纪还小,处理公务还不熟练,你们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对他有所偏袒,要严格要求他。对将校们也要和蔼可亲。” 贞祐三年,守纯被任命为枢密使;贞祐四年,升任平章政事。兴定元年,被授予世袭东平府路三屯猛安的职位。兴定三年,他又被任命为知管差,主管令史梁……
哎,这事儿是这样的,有个叫张正伦的,本来是转运副使,结果因为文书写错了,被弹劾了。皇上说:“底下人犯错,宰相自己就应该处理,干嘛还要来问我呢?” 同年三月,守纯还被封为英王呢! 后来监察御史程震又告了他一状,说他干了不少坏事,皇上狠狠地批评了他,还打了几个犯错的司马和大奴。四年九月,守纯想整治丞相高琪,偷偷找来蒲鲜石鲁剌、蒲察胡鲁、王阿里几个商量,还让他们保密。结果这几个家伙,把这事儿告诉了都事仆散奴失不,奴失不又跑去告诉了高琪。高琪被处死了以后,守纯就说这仨人泄密,仆散奴失不被判死刑,革职查办;蒲鲜石鲁剌、蒲察胡鲁各打70大板,停职反省。
元光二年三月,皇上专门找守纯谈话,说:“当初我让你当宰相,是想让你帮我治理国家,别让人家笑话。结果你成天就知道喝酒享乐,正事一点都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我常听人说,即使自己觉得没错,也要认真反思,不能轻易忽视别人的意见。”皇上又说:“我批评你,只是因为你只顾喝酒玩乐,别想太多,以至于担心我会夺你的权。现在各位宰相都是老臣,每件事都和他们商量,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闲话了。”
到了同年十二月,皇上得了喉咙病,情况很危急,眼看就要不行了。守纯赶紧进宫侍奉。哀宗后来赶到,东华门已经关了,听说守纯在宫里,就派枢密院官员和东宫亲卫军总领移剌蒲阿,调集三万多兵马,在东华门外扎营。安排妥当后,就敲门求见。都点检驸马都尉徒单合住向中宫禀报,得到旨意后,打开宫门。哀宗进宫后,宰相把胡鲁已经派人拦住了丞相高汝砺,不让他进宫,还派了四个侍卫看守守纯。当天晚上,宣宗就驾崩了。第二天,哀宗就登基了。
公元1224年正月,守纯被封为荆王,辞去平章政事和睦亲府判官的职务,他的妻子庞氏被封为荆国太妃。三月的时候,有人告发守纯图谋不轨,把他抓进监狱审问。慈圣宫皇太后跟皇帝说了情,这才让他免于一死,具体情况记载在《皇后传》里。守纯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讹可,被封为肃国公,到了天兴元年三月又晋封为曹王,被派到前线当人质。二儿子封为戴王,小儿子孛德封为巩王。
天兴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守纯府里长出了一株肉芝,大概五寸高,颜色鲜红漂亮,看着挺喜人。可是没过多久,枝叶就开始流出液体,把地弄湿了,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挖掉之后又长出来两次。晚上,府邸里到处都是狐狸叫的声音,拿着蜡烛去抓,却怎么也找不到。没过多久,大儿子讹可就去前线当人质了,哀宗皇帝也迁到了归德府。第二年正月,崔立造反。四月癸巳日,守纯和其他的宗室成员都在青城死了。
唉,《诗经》里说:“上天难以揣测,难以长久地保全君王,上天的安排很微妙,不要轻易去招惹四方诸侯。”这话说得真对啊!守忠当上太子没多久就死了,他的儿子铿继位后也死了,哀宗皇帝又没儿子继承皇位,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正大年间,国家形势一天比一天糟糕,皇室宗亲几乎死光了,哀宗皇帝还猜忌自己的亲戚,他可不是个明智仁慈的好皇帝,荆王差点就活不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宗子维城”的道理呢!
独吉思忠,原名叫千家奴。在明昌六年的时候,他当上了行省都事,后来一路升迁,做到枢密院同签。承安三年,他被任命为兴平军节度使,之后又改任西北路招讨使。
话说,大定年间,西北边境修筑了很多屯戍,西边从坦舌,东边到胡烈么,将近六百里那么长。中间的堡垒关卡,工程进度非常紧迫,虽然建起了城墙,但是没有女墙和护堤。思忠接手后,对这些设施进行了加固和修缮,用了七十五万人力,而且只用了屯戍的士兵,没有动用老百姓。皇上很高兴,还下诏书表扬了他,诏书里说:“西北边防,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必须加强防备,才能安定边疆。以前城墙不完整,营地也不稳固。你督办这件事,只用了戍边的士兵,老百姓没受累,时间也不长,就完成了工程,而且质量很好。感谢你的忠诚勤劳,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你的功劳很大,也达到了我的期望。”皇上还赏赐了他五百两银子和十套珍贵的礼物。后来,他又回到朝廷,当上了枢密院签书,然后升任吏部尚书,最后当上了参知政事。
泰和五年,和南宋关系出现了一些问题,平章政事仆散揆被派去河南抚慰。仆散揆上奏说宋朝人很懦弱,韩侂胄当权,建议派使者去质问他们。皇上召集大臣们商议。左丞相宗浩说:“宋朝早就被打败了,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思忠却说:“宋朝虽然被困在江边,但他们一天也没有忘记收复中原,只是实力不够罢了。”后来事实证明,思忠的判断是对的。六年四月,皇上再次召集大臣商议是否要攻打宋朝,很多大臣都觉得没必要担心。有人甚至说:“他们只是小偷小摸,用不着兴师动众。”思忠坚持之前的意见,说:“如果不早做准备,以后会后悔的。”皇上非常赞同他的观点。
七年正月,元帅左监军纥石烈执中包围了楚州,很久都没攻下来,宰相们奏请皇上派大臣去统领军队,并增兵攻打。思忠请求前往。皇上说:“让执政大臣带兵去攻打一个小小的州城,就算攻下来也不光彩。”于是,效仿唐朝宰相宣慰诸军的做法,任命思忠为淮南宣慰使,让他带着皇上的旨意去犒赏有功将士。皇上还下令大臣们在秘书监过夜,写好奏章上报。第二天,皇上召集百官在广仁殿议事,大家讨论了很久。结果,宋朝派人来求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升职了,当上了尚书右丞。大安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又升任平章政事。三年后,他和当时的参知政事承裕一起带兵驻守边疆,正忙着修缮乌沙堡呢。结果思忠他们一点准备都没做,大元军队突然杀到,一下子就占领了乌月营。思忠守不住,只好撤退了,最后因为这事儿被免职了。后来,卫绍王任命参知政事承裕去行省,结果在会河堡打败仗了。
承裕,他本名叫胡沙,挺爱读孙子兵法和吴起兵法之类的兵书。他一开始是靠着皇室宗亲的身份,当了个符宝祗候(负责保管皇帝印信的官职)。后来被任命为中都左警巡副使,负责统计户籍,老百姓都说他办事公正。之后又升迁为殿中侍御史,然后又当了右警巡使、彰德军节度副使、刑部员外郎,接着又升任刑部郎中。他做过会州刺史、惠州刺史,后来又升任同知临潢府事,之后又改任东北路招讨副使。因为生病,他暂时离开了官场,后来又复出,当上了西南招讨副使。
公元1186年,皇上要打宋朝,我被调到陕西路当副统军使,没多久又升了通远军节度使,还兼任陕西兵马都统副使。我和完颜璘将军一起驻扎在成纪。宋朝的吴曦带了五万大军,从保岔、姑苏那些山谷偷袭秦州。我和完颜璘将军只带了一千多骑兵就冲上去把他们打跑了,追了四十里,前后打了六仗,宋军大败,杀了他们四千多人。
皇上还专门下诏表扬我:“你祖上几代都为国家打仗,你年纪轻轻就能力这么强,所以才让你和完颜璘一起出征。你以前说过,只要给你三万兵马就能完成任务,现在加上石抹仲温、术虎高琪和青宜的兵,加起来差不多六万了,足够了。仲温、高琪他们的路不好走,你的路却很方便,从秦州到仙人关才四百里,好好计划,别让我失望!” 皇上还给完颜璘下了道诏书:“你在北方一直很勇猛,之前犯了点错,被官府问责了。但这次你跟宋军打仗很卖力,所以朕特赦免你,继续当副统领。如果你能帮承裕立下大功,朕在官职和赏赐上,绝对不会吝啬。不过,听说你做事有点冒失,要是再犯错,朕可不会再饶你了!”
宋朝的吴曦又派冯兴、杨雄、李珪带了八千步骑兵从赤谷进攻,我和完颜璘还有河州防御使蒲察秉铉一起迎战,把他们打败了。宋军的步兵躲到西山上,骑兵逃回了赤谷。我派唐括按答海带两百骑兵去追击宋军的步兵,蒙括更是冲在最前面,杀进了敌阵,宋军步兵溃不成军。我们一直追到皂郊城,又杀了他们两千多人。猛安把添奴追击宋军骑兵,杀了他们一千多人,还当场斩杀了杨雄、李珪,冯兴就只差一点被杀了。之后,我继续进攻,攻下了成州。
八年后,打仗停了,他被调到河南东路当统军使,还兼任归德府知府,没多久又调到临潢府当知府。朝廷赏赐了他金带、很多贵重的布料十匹,还有白银一百五十两。大安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召回朝廷当御史中丞。三年后,他升任参知政事,和平章政事独吉思忠一起负责边境防务。在乌沙堡那场战斗中,他们没做好准备,打输了,朝廷只惩罚了独吉思忠,就让承裕负责军事。
八月,大元的大军打到了野狐岭,承裕害怕得不行,不敢抵抗,就退到了宣平。宣平的当地豪强建议用地方军队当先锋,用行省的军队作为后援,承裕胆小怕事不敢采纳,只顾着打听去宣德的捷径。那些当地豪强嘲笑他说:“山沟小路,我们太熟悉了。行省军队不懂得利用地利优势作战,只想逃跑,这下完蛋了!”当天晚上,承裕就带着军队往南跑,大元军队紧追不舍。第二天,到了会河川,承裕的军队彻底溃败了。承裕勉强逃了性命,跑到宣德去了。大元军队的一部分兵马攻入了居庸关,中都城戒严。有识之士都说,金国的灭亡,就是从这场战役开始的。卫绍王对他处罚还算轻,只是革职而已。崇庆元年,他又被起用,当了陕西安抚使。至宁元年,他升任元帅右监军,还兼任咸平府路兵马都总管,跟契丹人留可打仗,又打输了。后来改任同判大睦亲府事、辽东宣抚使。贞祐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又改任临海军节度使,最后死在那里。
赞曰:曹刿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队作战,士气最重要,会河堡那场战役,独吉思忠和承裕都灰心丧气,士气再也提不起来了,金国的灭亡,祸根就在这里啊!
仆散揆,原名叫临喜,他祖上是上京人,是左丞相兼都元帅沂国武庄公忠义的儿子。他从小就因为家族背景显赫,被选为皇帝身边的近侍。大定十五年,他娶了韩国大长公主,升任器物局副使,还被特别授予临潢府路赫沙阿世袭猛安的职位。后来他又当过近侍局副使、尚衣局使、拱卫直副都指挥使,最后做到殿前左卫将军。
后来他被罢官了,世宗皇帝对他说:“因为你是宣献皇后的亲戚,所以才让你娶了公主,让你在宫里当差,本以为你会以此为激励,忠孝两全。可是你最近却跟外人私下议论,你的心思朕猜不透,所以只能让你回老家了。”没多久他又被起用,当上了泺州刺史,后来又调到蠡州,之后又回到朝廷,担任兵部侍郎、大理卿、刑部尚书。
章宗皇帝即位后,他被外放为泰定军节度使,后来又改任临洮府知府。他在当地政绩显著,升任河南路统军使。陕西提刑司上奏说仆散揆“为人刚正不阿,判断明晰,审理案件从无冤假错案。他管教家人非常严格,老百姓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积石、洮州以前的旧匪都逃跑了,商旅又能通行无阻了”。于是他升官一级,皇帝还下诏表彰了他。
明昌四年,郑王永蹈谋反,事情败露后,仆散揆因为曾经私下评价过诸位王爷,而且只说永蹈性格善良,安静不喜欢惹事,所以免于一死,但被革职。没过多久,他又恢复了五品官阶,被起用为同知崇义军节度使。凭借战功,他升任西北路副招讨使,连升七级,还赏赐了他金马盂一个、白银二百两、精美丝绸十匹。他又因为战功升任西南路招讨使兼天德军节度使,赏赐了金子五十两、精美丝绸十匹。他又一次出征边疆,深入敌境七百里,到达赤胡睹地后才返回。皇帝对他大加赞赏,又让他升官一级,还允许他的儿子安贞娶邢国长公主,并且允许仆散揆亲自入宫谢恩。仪式结束后,他就回到驻地了。
韩国大长公主去世了,耶律楚材赶去奔丧。皇帝下旨说:“北方的事情,只有你能处理。”于是赏赐了他两匹战马,让他立刻回去。
耶律楚材沿着边境修筑工事,挖掘壕沟,绵延九百里,营寨相连,烽火台互相呼应,老百姓可以安心耕种放牧,北方终于安定下来了。皇帝又下诏书褒奖他,并且想重用他,就让兴中府事纥石烈子仁接替他的职务,命令他把所有的军事策略都传授给纥石烈子仁。耶律楚材回朝后,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之后又改任中都路胡土爱割蛮世袭猛安。后来升任尚书右丞。不久又出任经略边事,回来后被任命为平章政事,封济国公。
泰和五年,宋朝违背盟约,皇帝任命耶律楚材为宣抚河南军民使。皇帝下旨说:“我即位以来,任用宰相没有像你这样久的,如果不是君臣之间志同道合,同心同德,怎么能做到这样?前任宰相也曾经统领军队在南方作战,为前朝效力,现在又委任你,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差错。我不是好大喜功,而是要内外安定。宋朝人如果服软,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依然不知悔改,就可以整兵渡过淮河,扫荡江南,继承你父亲的功业。”然后赏赐给他尚厩的名马、玉束带、内府珍贵的丝绸和御用药品。耶律楚材到了汴京,整顿军队,军队的士气大振。正赶上天寿节,皇帝特地派他的儿子安贞去参加宴会。并且命令他用白玉杯敬酒给耶律楚材,还赏赐给他秋猎时皇帝亲自射获的鹿尾和鹿舌。宋朝人认罪了,耶律楚材的宣抚使职务就被免除了,皇帝召他回朝。
六年春天,宋朝军队又从几路进犯,占领了泗州,占领了灵璧,包围了寿春。皇帝任命耶律楚材为左副元帅去讨伐他们。耶律楚材到达军营后,召集众将领,告诉他们朝廷讨伐的意思,然后分派将士抵御敌人。又收复了临淮、蕲县,寿春之围也解除了,敌人多次战败,都逃出了边境。皇帝立刻派遣提点近侍局乌古论庆寿拿着诏书慰问讨伐战事的情况,并且赏赐给他玉具剑一把、玉荷莲盏一个、金器一百两、珍贵的丝绸十端。不久又下诏书褒奖他,赏赐给他玉鞍勒马两匹以及玉具佩刀、内府珍贵的丝绸和御用药品,以表彰他的功劳。
宋军被打败了,皇上想乘胜追击,就赶紧把宰相叫进宫来。皇上在庆和殿设宴款待宰相,还亲自交代了军事计划,说:“因为赵扩背信弃义,侵犯我们的国土,我才派你制定作战方案。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各地就捷报频传,大获全胜!振奋了我国军威,挫败了敌人的锐气,这全靠你的功劳,朕是不会忘记的!” 这天皇上赏赐宰相很多东西,还特别把宰相的次子宁寿收为奉御(皇帝近侍),然后又秘密地告诉宰相最终的作战计划,让他赶紧回去指挥军队。
皇上对宰相的功劳赞赏有加,不仅当面夸奖,还特意提拔了他的儿子,可见对其信任和倚重。 这番君臣对话,既体现了皇上的英明果断,也展现了宰相的卓越才能。 更重要的是,皇上还秘密地将最终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宰相,暗示着接下来的行动将会更加重要,也更需要宰相的智慧和经验。 这其中暗藏的深意,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十月,金国元帅完颜揆率领大军南下,兵分九路进攻。完颜揆率领三万行省兵从颍州、寿州出发,到达淮河,宋军在淮河南岸阻击。完颜揆偷偷派人探测淮河水深,发现只有八叠滩可以涉水通行,于是就派奥屯骧扬兵到下蔡,故意声称要渡河。宋军主帅何汝砺、姚公佐率领精锐部队驻扎在花靥,严阵以待。结果完颜揆却秘密派遣右翼都统完颜赛不和先锋都统纳兰邦烈率军偷偷渡过八叠滩,在南岸埋伏。然后,完颜揆率领大军直接向宋军阵地压过去。宋军没想到金军会突然杀到,顿时溃不成军,四处逃窜,互相践踏,死在水里的人不计其数。金军乘胜追击,攻占了颍口,拿下安丰军,接着攻打合肥,夺取滁州,缴获了大量的军械物资。
皇上派使者给完颜揆传达旨意说:“之前收到你的奏报,说先锋部队已经夺取了颍口,侧翼部队也攻下了安丰,斩杀俘获的敌军数量,都以万计。最近又收到西线捷报,枣阳、光化已经收复,樊城、邓城也自行溃散。还听说随州全城投降,山东的军队长期围困楚州,陇右的军队也按期出兵。你率领大军攻打合肥,赵构(宋孝宗)听说后,估计已经吓破了胆,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我看啊,赵构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求和。我以前曾经给你定下三件事,现在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渡过长江正是时候。淮南已经归我们所有,以长江为界,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赵构上表称臣,每年增加贡品,交出叛贼首领,归还被掠夺的人和财物,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就可以罢兵了。你应该大张旗鼓地准备渡江,让赵构感到必死无疑,这样他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即使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他也不敢再有别的想法了。你现在要做的,是经营好江北地区,安抚百姓,清除残暴的官吏和苛重的赋税,用好的官员来治理百姓,用精锐的军队防守重要的关隘。即使没有抓住赵构,但是我之前定下的三件事,你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我之前接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些事情,现在再次反复叮嘱你,是想让你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样的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努力!”
好家伙,丘灊这小子居然来求和了,完颜揆一看他递来的信,就根据之前的五件事儿给他回了个信,打发他走了。然后,大军继续围攻和州。金军派了一万五千骑兵驻扎在六合,完颜揆侦察到情况后,立刻用右翼部队进行突袭,一口气斩首八千!之后,大军就驻扎在瓦梁河,卡住了真州、扬州等地的要冲。
你看,完颜揆把军队整顿好,旗帜都打出来了,沿着长江上下,到处都是金军的旗帜,这架势把江南地区的人吓得够呛。宋军在真州那边有几万兵马守着河桥,又派了纥石烈子仁去攻打。纥石烈子仁兵分几路,偷偷摸摸地渡过浅水,绕到敌人后方,把宋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宋军一看这情况,吓坏了,直接溃败,没怎么打就丢了命,斩首两万多,还活捉了宋军的几个大将,刘侹、常思敬、萧从德、莫子容,都是宋军有名的猛将啊!真州就这么被拿下了。
宋朝又派陈璧来求和,完颜揆觉得他们求和没诚意,就是想拖延时间,直接拒绝了。宋军接连失败,求和不成,干脆把巨胜、成公、雷塘渚那边的水库水闸都打开,放水淹地,还把房子、粮食啥的都烧了,然后就过江跑了。完颜揆觉得春天刚到,地里湿漉漉的,不宜久留,而且也该让士兵和战马休息休息了,就下令撤兵回去了。
结果,大军走到下蔡的时候,完颜揆生病了。皇帝一听,赶紧派宣徽使李仁惠和他儿子李宁寿带着太医去给他看病,还派了使者去慰问。泰和七年二月,完颜揆去世了。皇帝听到消息后,非常悲痛,停朝一天,派人把完颜揆的灵柩迎到京城北面。百官都去吊唁,皇帝亲自去祭奠,还哭了一场,赏赐了银子一千五百两,各种珍贵的礼物五十份,绢五百匹,其他的丧葬祭祀用品都是朝廷负责的。死后,追谥为武肃。
完颜揆为人刚正,内心平和,待人接物都很和气,对百姓也很有恩惠。他带兵打仗,军营纪律严明,该罚就罚,从不含糊。刚过淮河的时候,他就下令拆除了浮桥,走到哪儿都在敌人的地盘上就地取材,解决粮食问题,不用后方运输,省了不少事儿。他从不轻易让士兵冒险,总是和士兵同甘共苦,所以士兵们都很愿意为他卖命。所以,他南征北战,成为一代名将。
再说说史乂搭这个人,他是临潢路的人。他家祖上因为立了功,被授予世袭谋克的爵位。史乂搭继承了爵位,在边境守卫,也立了不少功劳。泰和六年,南方边境打仗,他被任命为蔡州防御使。
五月的时候,宋朝的将军李爽包围了寿州,田俊迈攻陷了蕲县。当时的平章政事仆散揆对各位将军说:“符离、彭城,是齐鲁地区的屏障啊!符离要是守不住,那彭城也就完了;彭城要是丢了,齐鲁就危险了!” 于是,他就派安国军节度副使纳兰邦烈和史乂搭,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去驻守宿州。
结果田俊迈真的带着两万步骑来进攻宿州。纳兰邦烈和史乂搭迎头痛击,把他们打了个大败仗。 战斗中,纳兰邦烈还中了一箭。宋军的郭倬、李汝翼又带着五万大军赶来增援,把宿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猛攻城池。城里的人们万箭齐发,敌人根本冲不进来。 正巧赶上连日淫雨,河水暴涨,敌军在外面又累又饿,纳兰邦烈就派了两百骑兵悄悄地绕到敌人后面偷袭。敌人阵脚大乱,史乂搭立刻率领骑兵冲上去痛打落水狗,杀伤了数千人。 敌人听说援军快到了,就趁着夜色偷偷跑了。纳兰邦烈和史乂搭紧追不舍,天一亮就发起总攻,再次把他们打得大败,还活捉了田俊迈。
十月,仆散揆带着三万行省兵马出兵颍州、寿州,史乂搭担任骁骑将中军副统,攻克了安丰军,又在霍丘、花靥打了胜仗,战功赫赫。十二月,他跟随大军攻打和州,结果又中了一箭,壮烈牺牲了。
史乂搭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但是特别能打,拳脚功夫了得。他用的枪长达两丈,军中都叫他“长枪副统”。 他还特别擅长用一种特制的手箭,箭身短小,不到一握长,每次战斗都准备上百支,放在铠甲里。遇到敌人,他就迅速抽出箭来,用鞭子挥舞着射出去,或者用手指夹着箭飞掷出去,往往几支箭同时射出,百发百中,敌人简直把他当神仙一样看待。他用的箭都是自己设计的,就连他的家人也学不会他的射箭技巧。 他在北部守卫厌山营的时候,敌人特别害怕他,根本不敢靠近。他死后,将士们都很惋惜他。
宗浩,字师孟,原名叫老,是太保兼都元帅汉国公张昂的曾孙。唐贞元年间,他作为海陵庶人进宫侍奉。后来世宗皇帝在辽阳登基,张昂派宗浩去祝贺。世宗皇帝见到宗浩后很高兴,就让他担任符宝祗候,负责保管皇帝的印信。
大定二年冬天,张昂被任命为山东地区的都元帅,宗浩带着一万士兵跟着他去山东,还被任命为山东东路兵马都总管判官。后来他父亲去世,他回家丁忧。服丧期满后,他被起复,继承了父亲的职位——闵斡鲁浑猛安,并被任命为河南府判官。 母亲去世后,他再次服丧。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陕州防御使同知。他工作能力很强,考核成绩名列前茅,官职升了一级,做了彰化军节度使同知。之后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同签枢密院事,后来又改任曷苏馆节度使。
世宗皇帝曾经对宰相们说:“宗浩很有才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大定二十三年,宗浩被征召担任大理卿,一年多后被任命为山东路统军使,同时兼任益都府知府。他向皇帝辞行时,世宗皇帝对他说道:“你年纪还轻,因为你是我的亲戚,而且你已经有了一些政绩,所以才把这个职位给你,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说完还赏赐给他金带。大定二十六年,他被派去给宋朝皇帝赵禼祝寿。回来后,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不久又升任参知政事。
章宗皇帝登基后,派他去北京当留守,后来又三次升迁,做到大睦亲府同判。北方边境出现警报,皇帝就让宗浩拿着金虎符去泰州,让他全权处理军事事务。朝廷从上京等地抽调了一万大军去戍守边疆。宗浩觉得粮草还没准备好,而且估计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命令军队分散到隆州、肇州一带驻扎,就地解决吃饭问题。那年冬天,果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北部有个叫广吉剌的部落非常嚣张跋扈,经常威胁其他部落一起南下入侵。宗浩建议趁着春末马匹瘦弱的时候,出兵攻击他们。这时候阻珝也叛乱了,内族襄在北京处理政务,朝廷召集大家商议对策。襄认为,如果攻打广吉剌,阻珝就没了后顾之忧,不如先留着广吉剌,以此牵制阻珝。宗浩上奏说:“咱们国家这么强大,却不能消灭一个小小的部落,难道还要依靠他们来抵挡敌人吗?我请求先打败广吉剌,然后再率兵北上消灭阻珝!”章宗皇帝再次召见他,同意了他的建议。皇帝还下诏书告诫宗浩:“你主动请缨征讨北部,说明你很有决心,但更要谨慎小心,千万别留下遗憾。”
宗浩暗中探知,合底忻和婆速火等部落勾结在一起,广吉剌的势力必然会分散。他们既害怕我们出兵讨伐,又互相掣肘,所以一定会想投降,我们可以把他们招降过来。于是,宗浩派主簿撒率领两百兵马作为先锋,并嘱咐他说:“如果广吉剌投降了,就征调他们的军队,去攻打合底忻,同时侦察其他部落的动向,尽快派人回报,大军随后就到,咱们一起消灭他们!”合底忻和山只昆都是北方其他的部落,他们仗着自己实力强大,保持中立,不依附任何一方,经常在阻珝和广吉剌之间来回窜动,多年来一直骚扰边境,都是因为这两个部落在背后支持他们。撒进入敌境后,广吉剌果然投降了,于是征调了他们一万四千骑兵,迅速派人回报等待大军到来。
宗浩向北进军,命令人送去够三十天的粮食,通知撒会部在移米河会合一起攻击敌人。结果派去的人走错了路,误入了婆速火部的地盘,导致东路军没能按时到达。
宗浩的前锋部队到达忒里葛山,遭遇了山只昆统领的石鲁、浑滩两部,把他们打败了,斩首一千二百颗,俘获了大量的战俘、车辆和牲畜。部队推进到呼歇水,敌人的兵力非常强大,眼看就要被包围了,这时候合底忻部首领白古带、山只昆部首领胡必剌以及婆速火部派来的和火部的人,都纷纷请求投降。宗浩奉皇帝的命令,宽宏大量地赦免了他们。胡必剌接着说,他部下迪列土部就在移米河附近,不肯一起投降,请求宗浩去讨伐他们。
于是,宗浩转移军队向移米河进发,与迪列土部遭遇,展开战斗,斩首三百颗,有十四五个人跳河自杀,缴获了上万头牛羊,以及大量的车辆和帐篷。合底忻等人害怕大军压境,就渡过移米河向西逃窜,丢下大量的辎重就跑了。撒会部和广吉剌部首领忒里虎紧追不舍,在窊里不水的地方对他们进行猛烈的攻击,彻底打败了他们。婆速火九部被斩首或溺死的有四千五百多人,缴获的骆驼、马、牛、羊更是数不清。
军队凯旋后,婆速火部请求归顺朝廷,并请求朝廷在他们那里设置官吏。皇帝非常高兴,下诏书嘉奖宗浩,提升他为光禄大夫,并拨给他六千匹战马,让他用来安置婆速火部。第二年,朝廷宴请东北各部首领,不久之后,宗浩被任命为枢密使,并被封为荣国公。
一开始,朝廷在东北路设立了招讨司,设在泰州,距离边境三百里。每当敌人入侵,等到朝廷派兵追击的时候,敌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到了这个时候,宗浩建议把招讨司迁到金山,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还建议增设两位副招讨使,分别驻扎在左右两翼,从此以后,敌人再也不敢轻易入侵了。
在中都、山东、河北驻扎的军队,土地不够用,很多官田都被老百姓私自占了。朝廷就派宗浩去各地查清土地情况,结果查出来三十多万顷地。 宗浩回来后,因为带了个歌女在身边,被官府查处,然后被外放去真定府当知府。后来又调到西京当留守,再次担任枢密使,升任尚书右丞相,一路高升。
那时候北方不太平,有人建议修筑壕沟和堡垒防御,朝臣们意见不一。平章政事张万公强烈反对,只有宗浩认为可行,于是朝廷就让宗浩负责这件事。工程完工后,皇帝重重赏赐了他。
后来撒里部的首领陀括里入侵边境,宗浩带兵追击,和仆散揆的军队一起打败了敌人,杀死了很多敌人,敌人逃跑了。皇帝召宗浩回朝,对他大加赞赏,提拔他为仪同三司,赏赐他玉束带一条、金器一百两、珍贵的丝绸二十匹,并升任左丞相。
宋朝背叛盟约,金朝军队南下讨伐。这时平章政事仆散揆生病了,朝廷就让宗浩兼任都元帅,督促军队作战。宗浩迅速赶到汴京,摆开强大的阵势,亲自到襄阳视察军队后返回。宋朝非常害怕,就派枢密院事张岩写信求和。宗浩觉得宋朝的求和条件不合适,拒绝了,并要求宋朝称臣、割地、交出元朝的奸臣。
张岩又派方信孺送来宋朝皇帝赵扩的誓书,说赵扩派了三个使者来祝贺金朝皇帝的天寿节,并表示感谢,同时还报告了赵扩祖母谢氏去世的消息,信中写道:
方信孺回来后,把皇帝的旨意和回信带来了,我们看到皇上以百姓安居乐业为重,表现出宽容和体恤,我们听了非常高兴,马上把这件事奏报朝廷,详细地描述了金朝皇帝的仁慈和都元帅的宽厚。我们奉命立即派使者向朝廷谢恩,并先派方信孺再次前往行省,请求确定和议细节。我们愚昧无知,全靠您的英明决断,希望您能明察秋毫,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垂听我们的请求。
一开始打仗,虽然咱们朝廷确实轻信了别人,但很快就把那些蒙蔽欺骗皇帝的奸臣给治罪了,这反应也不算慢吧。从去年五月开始,我们就收拾了邓友龙,六月又杀了苏师旦他们。那时候,大国还没派兵呢,咱们朝廷就主动放弃了已经占领的泗州,所有驻扎在边境的军队都撤回南方了。你看,咱们悔过的决心,是不是很明显?只是,这名义上的说法,现在和过去的情况不一样了,咱们皇帝本来就没想打仗,更何况这事关系重大,我们做臣子的哪敢乱说呢?
江边这块地方,一直是咱们的屏障,如果真按照你们的旨意来,那我们拿什么来保卫国家?大朝应该好好想想这个。至于邓友龙他们这些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他们的罪行是跑不掉的。但如果把他们绑起来送过去,那咱们朝廷岂不是显得自己没办法惩罚自己的臣子?至于岁币,之前书信里已经增加了大定府减少的那部分了,这对于上国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分量,我们只是想借此表达歉意。如果大国能理解咱们的真心实意,那么贡品的多少,就不用太计较了。何况自从战争以来,年年都遭受破坏,赋税也多次减免,如果再向百姓重收赋税,岂不是让老百姓陷入无穷无尽的困境?我想大朝也一定不忍心看到这种情况吧。除了赔礼道歉和送贡品之外,我们还会另外表达诚意,希望能以此换取和平。
那些投降的人,都像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四处躲藏,很多人都不知道死活,咱们朝廷也没什么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去留了。隆兴年间,确实有很多大朝的名门望族和高级将领南下,等到和议签订后,双方也约定互不索取,更何况现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大朝一定要追究,我们也愿意配合调查。至于泗州等地被掠走的人,我们都会护送他们回家。
话说啊,谈恋爱嘛,别老翻旧账,干大事业嘛,别斤斤计较小利益。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解释,放下之前的过错,别管那些琐事了,咱们友好相处,就像以前一样,天下太平,永远没有战争。我的功劳和恩德,都会载入史册,流传万世,这还有什么疑问呢?
金国皇帝的生日快到了,我得赶紧去祝贺,再加上咱们国家最近有点乱,所以想派人去金国,继续之前的谈判,公文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批准了。希望您能看到我们诚心诚意,赶紧答应结盟的事,这样就能成功了,我将永远感激您的恩德。为了避免来回传递誓书耽误时间,我把副本一起呈上来了。
一开始,那个信孺来的时候,自以为和谈能成功,就自称是通问使的参议官。大定年间,宋朝求和,派王抃当通问使的参议官,信孺就拿这个当例子。宗浩很生气他这么轻率,把他关起来准备上报朝廷。朝廷也觉得他作为使者,没能让两国关系缓和,想把他扣下,派人去问宗浩怎么办。宗浩说:“现在信孺的事还没办成,他自己也知道回去肯定要受罚,关着他反而让他以后有了借口。不如列举他的错误,然后放他回去,让他自己没话跟宋朝人解释,这样,宋朝的那些权臣肯定就会派个靠谱的人来了。”于是就放了他,然后又给张岩写信说:
信孺又来信了,我仔细看了他的信,虽然表面上说着求和,语气还算客气,但具体的事项却没完全答应。只说要收回泗州等地被抢掠的东西。至于贡品,还想比以前多要;追究叛逃的人,还想用强硬的态度;至于称臣、割地、送出奸臣这三件事,他都找借口推脱,不肯答应。他是不是觉得朝廷的要求过分,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抵挡我们,能跟我们打一场?既打不过,又不想妥协,也不好好想想长远利益,光写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回送信,这是怎么回事?
哎,战争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个凶险的东西,谁喜欢它啊,对吧?但是,没办法,圣人有时候也得用它,你看,连三皇五帝都避免不了。可不是他们不想顾念百姓的性命,实在是对方犯了大错,不惩罚不行啊!
最近,那个国家违背盟约,入侵咱们的领土,咱们帅府奉命出兵征讨。虽然还没正式出兵,就先派一部分驻守的军队去抵御,结果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根本不敢抵抗,抓的俘虏、砍的头,数都数不清,剩下的那些家伙吓得四处逃窜。所以,他们入侵的土地,很快就平定了,连泗州也轻轻松松收复了。
现在他们倒好,自己说要放弃已经占领的土地,撤兵收兵,说是为了表示悔过,这能信吗?根据陕西宣抚司的报告,今年夏天宋国就犯边十几次了,都被咱们军队打退了,杀的、抓的,那可真是多得不得了。他们一边说要悔过认罪,一边写信来求和,暗地里却派贼人来偷袭咱们的防线,想趁咱们不注意,捞点小便宜。那他们求和是图啥呢?
他们说什么名分啊,今昔不同啊,这和金朝大定年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咱们大朝对宋国,恩情深厚,说不完,看看皇统年间的谢章就知道了。再说,世宗皇帝为了和好,三十年来恩泽不断,他们能忘了吗?江淮地区的旧臣,在大定初期,因为正隆年间的事情搞得南边不稳定,所以朝廷才特别优待他们,把他们当作侄子国家来安抚。现在他们小国犯大国,理亏在他们,既然已经破坏了大定年间的友好关系,那恢复以前的臣属关系,才是应该的。要是说这不是臣子该说的话,那皇统年间他们怎么敢说,现在怎么不敢说了?这又说得通吗?
他们还说,长江以南的土地是他们的屏障,割让了就没国家了。这藩篱要靠信义来巩固,要是不好好守信义,就算长江天险也靠不住,区区两淮之地,算哪门子屏障和国家啊!以前江左六朝的时候,淮南地区多次属于中原王朝。到了后周显德年间,南唐的李景也控制了庐州、舒州、蕲州、黄州,以长江为界,这不也是国家吗?既然有这样的先例,那割地的事儿,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自从出兵征讨以来,已经攻占了很多州、郡、县和镇,这些地方都归我所有了。那些还没攻占的地方,也应该乖乖地割让出来献给我。现在这个方信孺带着你们的誓书来了,里面却说边境要按照你们大国的皇统、你们隆兴年间的划定来算。这算怎么回事?既不说割让你们的土地,反而还要收回我已经占领的地方,这合理吗?
再说了,你们的信里还说除了赔礼道歉之外,还要另外再送一百万贯钱,折合黄金白银各三万两,说是为了堵住我们再要钱的嘴。又说每年进贡的丝绸布匹要增加五万两,这些话根本没法相信!和议还没谈妥呢,你们就先拟好了条约,做成誓书,还派了三批使者来赔礼道歉,这么自作主张,根本不符合外交礼仪。这个方信孺真是自以为是,妄图揣测我们上国的想法,以为这样直接过来,事情就能办成,竟然敢如此轻率地欺骗我们,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皇上,我赶紧把情况禀报上来了。皇上圣旨如下:“想当年宣宗、靖康年间,金国背信弃盟,我们出兵讨伐,他们割让了三镇才求得和平。如今他们无缘无故地兴兵,完全不顾之前的誓言,就算把江淮地区全部献上,也无法赎罪。更何况,他们自己都说,叔父侄子跟君臣父子没什么两样,如果他们肯称臣,我们就允许他们以江淮地区的中线为界。如果他们想永远做我们的藩属国,那就必须割让淮南全部土地,以长江为界。陕西边境,我们军队已经占领,这是既定的事实。元朝的奸臣一定会把他们绑来送给我们,因为他们自己也渴望接受惩罚,可以让他们送来首级。至于岁币,虽然增加了五万两匹,但这只是恢复了皇统旧制而已,不算增加。可以再让他们增加五万两匹,以表示他们真正的悔过之意。当年汴梁求和的时候,他们曾进贡犒赏军队的物品,包括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五千万两、丝绸布匹各一百万匹、牛马骡各一万匹、骆驼一千匹、书籍五监。如今他们只献上江表一隅之地,情况和当年不一样了,朕格外开恩,只要求他们拿出白银一千万两作为犒赏军队的费用。方信孺反复无常,不可信赖,李大性、朱致知、李璧、吴琯等人看起来比较忠诚,可以派他们去军前商议。方信孺的欺诈罪行比胡昉还严重,但是自古以来战争中总会有各种情况,暂且让他回去复命。”
皇上圣德宽厚,如同天之覆地之容,包容一切过错,赦免罪行,我们怎能不敬仰皇恩浩荡呢!如果金国依然违抗圣旨,那么和平之事就不要再指望了。宋国的安危存亡,就系于此一举,希望皇上慎重考虑,不要留下遗憾!
公元1187年九月,完颜秉忠在汴京去世了。后来,南宋居然请求把完颜秉忠的弟弟追封为叔叔,增加岁币,准备大量的犒军银子,并且把奸臣韩侂胄和苏师旦的头颅送去,以此请求议和。
消息传来,金章宗非常震惊和悲痛,停止上朝,命令完颜秉忠的儿子,宿直将军完颜奴奔赴丧地,并且命令丧事办完后,把完颜秉忠的画像送到京城,他要亲自去祭奠。金章宗还任命南京副留守张岩叟为主持祭祀并送灵的使者,任命莒州刺史女奚列孛葛速为负责葬礼的使者,并且还挑选了军中武士、旗鼓乐队各五十人,以及完颜秉忠的亲属、官员和亲军护送灵柩到墓地安葬,赏赐的物品非常丰厚。死后追谥为“通敏”。
有人评论说:金兀术渡过长江后又退回去了,之后就以淮河为界限。后来海陵王(完颜亮)不顾众人的反对举兵南下,导致国库空虚,上下离心,内乱先起。所以,金世宗初年和金章宗末年,都曾与南宋发生战争,其实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详细询问情况的使者总是先出发。韩侂胄的疯狂计谋误了国家,行动时机都不对,失败是必然的。完颜揆、完颜宗浩虽然每次出兵都取得胜利,但是宋朝的议和使者却总是来去自如。在仪仗、礼品、书信辞令这些方面,宋朝总是想方设法地从中周旋,只要能找到借口,他们就答应议和。送去首级这件事,南宋也是想借此消除自身的祸患。尽管如此,屡战屡胜的完颜揆、完颜宗浩,以及骁勇善战的史乂,这三个人接连战死,和议最终还是达成了,看来上天也想要让南北双方休养生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