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麻达葛山,就是章宗皇帝出生的地方。他爷爷世宗皇帝特别喜欢这山,觉得山势雄伟,空气清新,所以就用这山的名字给章宗取名。后来,这山又改名叫胡土白山,还在山上建了一座庙。
明昌四年八月,皇帝穿着隆重的冕服,拿着玉制的册书,正式册封山神为“瑞圣公”。还下令让抚州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选个好日子去庙里祭祀山神,这成了惯例。那份册封的文书上写着:
“皇帝说:国家的兴盛,都取决于上天的安排。天地间的变化,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山川里的各种神灵,都各司其职。上天降下祥瑞,明君接连诞生,这都是吉兆啊!为了表达对山神的敬意,我们追溯历史,查阅典籍,发现这座名山,地势优越,山脉绵延,直插云霄,地理位置绝佳,灵气充沛,能驱散邪恶,带来祥和。
想想先祖的光辉业绩和美名,至今仍让我们敬仰,他们在此避暑,享受安宁,我们也应该效法他们。我们遵循祖宗的遗训,按时巡视各地,因为感激山神的庇佑而心怀敬意,并因此获得福泽。想想章宗皇帝诞生的日子,正是山神保佑的体现。但是,以前对山神的祭祀没有章法,神灵也没有合适的住所,这实在不能表达我们报答功德的诚意,也辜负了我们追溯本源的愿望。
所以,我们现在给山神赐名,并建造新的庙宇,用精美的玉器记录下这份册封的文书,用龟甲占卜吉日,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以彰显山神的威严。我们现在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祭品和册书,正式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并命令当地官员每年按时祭祀。希望山神保佑我们,接受我们的诚意,让我们国泰民安,万事顺遂!”
明昌五年正月,有人提议说:“叶鲁、谷神两位贤人创造了女直文字,请求给他们追封爵位,并建立祠庙,让女真人和汉人学生在祭拜孔子之后,也祭拜他们。” 相关部门说:“叶鲁已经去世,难以致祭;至于金源郡贞献王谷神,他已经配享太庙了,也不必另外再给他立庙了。” 皇帝下令,让大家再商量商量。
礼部官员说:“以前没有创制文字就进孔子庙祭拜的先例,如果在孔子庙后面或者旁边给他俩另建个小庙,让读书人顺便祭拜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啊。” 尚书省不同意,说:“这样的话,恐怕不能体现国家对两位功臣的厚待。” 最后,皇帝下旨,按照为仓颉立庙在盩厔的先例,在上京纳里浑庄为叶鲁和谷神二人建立庙宇,并指派当地官员每年春秋两季祭祀,所需祭品由官府负责提供。
大定四年五月,很久没下雨了。皇帝命令礼部尚书王竞去北岳祈雨,并派定州的官员担任祭祀的辅助人员。又在都城北郊选择吉日,祭祀岳神、镇神和海渎神,相关部门按照礼仪进行祭祀,祭品包括酒、肉干和酱肉。过了七天还没下雨,又去祭祀太社和太稷。又过了七天,去祭祀宗庙,还是没下雨,于是又像之前一样去祭祀岳神、镇神和海渎神。祭祀时摆放神位,陈列酒器,一切按照正常的礼仪进行。酒器用瓢和齐制作,选择甘甜的葫芦去掉蒂作为酒尊。祭祀祝文只写了五岳、宗庙、社稷,其他的神灵就没有写。又过了十天还没下雨,于是下令关闭市场,禁止杀戮,禁止使用伞和扇子,还制作土龙来祈雨。雨下下来之后要举行报答祭祀,并将土龙送入水中。
十七年夏六月,京畿地区下了很长时间的雨,按照祈雨的仪式,皇帝下令各寺庙道观举行法事祈雨。
金朝沿袭辽国的旧俗,在端午、中元节和重阳节都要举行祭天仪式。端午节的祭天仪式在鞠场举行,中元节在内殿,重阳节在都城外。祭天的仪式是这样的:用木头挖空做成像船一样的祭盘,盘子是红色的,上面画着云鹤图案。把祭盘架高到五六尺,摆上祭品,然后家族成员一起祭拜。如果皇帝祭天,就在常武殿上筑台作为祭天场所。
端午节那天,天一亮,祭祀用品摆放完毕,百官就在球场乐亭南边列队等候。皇帝穿着朝服,乘坐辇车,由宣徽使引导,从球场南门进入,到达祭天台,下辇走到祭祀用的坐垫上。皇太子以下的百官都来到坐垫前,宣徽使高喊:“拜!”皇帝行两次叩拜礼。然后上香,再次行两次叩拜礼。祭祀用的食物和酒杯撤下后,皇帝又行两次叩拜礼。喝完福酒,跪着喝完后,又行两次叩拜礼。百官陪着皇帝一起祭拜,然后引导皇太子以下的百官先退场,仪式流程与入场时相同。皇帝回到幄次换衣服,之后进行射柳和击球的活动,这也是辽国的旧俗,金朝也沿袭了下来。
端午节祭天仪式结束后,在柳树和球场之间各插上两排柳枝,参加射柳的人按照尊卑顺序排列,每个人用布条标记好自己要射的柳枝。柳枝离地大约几寸高,削去树皮露出白色的部分。先由一人骑马在前引导,然后骑马的人用没有羽毛的横镞箭射柳枝。射断柳枝后,还能用手抓住柳枝骑马跑掉的人为最佳;射断但接不住的人次之;射到柳枝的青色部分、射到中间没射断,以及没射中的,都算失败。每次射箭都要击鼓助威。
射柳之后就是击球,大家骑着自己平时训练的马,拿着球杖。球杖有几尺长,前端弯曲像一把偃月刀。大家分成两队,争夺一个球。球场南边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上装有木板,木板下开一个孔作为球门,并在球门上加网做成球囊。能够把球击入对方球囊的人获胜。也有人说:“两队分别站在球场两端,互相击球,先把球击出门的人获胜。”球的大小像拳头一样,是用轻便坚韧的木头挖空,然后涂成红色的。这些活动都是为了练习骑马和球技。活动结束后,皇帝会设宴款待大家,年年如此。
金国的跪拜礼,先把手袖子挽起来,微微低头弯腰,然后稍微往后退一点,左膝跪下,左右摇晃着胳膊肘,就像跳舞一样。每次跪拜,都要摇动袖子,袖子下摆拂过膝盖,上摆则要达到左右肩膀的高度,这样要重复四次。 四次跪拜之后,再把手按在右膝盖上,只用左膝单膝跪地,就算完成礼节了。金国话里,把这种摇手跪拜叫做“撒速”。
承安五年五月,皇帝下令给相关官员说:“女真人和汉人的跪拜次数,可以互相参考一下,你们好好商量个折中的办法。”礼部官员上奏说:“《周礼》里记载了九种跪拜礼,其中‘稽首’是最隆重的,是臣子拜见君主的礼节。我们建议,以后穿官服的时候就用汉人的跪拜礼,如果穿便服,就各自用本民族的跪拜礼。” 负责处理政务的陈松说:“我们金国的跪拜礼,沿用很久了,这本来就是便服时的跪拜礼。可以规定,穿官服的时候行朝拜礼,穿便服的时候就用金国的跪拜礼。”
主管政务的张万公认为,跪拜礼就按大家习惯的来就行了,不用改。司空完颜襄说:“现在大家的发型、衣着都按照金国的制度来了,跪拜礼也应该用金国的,陈松说的对。” 皇帝最后决定,穿官服的时候行汉人的朝拜礼,其他人穿便服的时候,都用金国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