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起来,每三年要祭祀一次祖先,春天二月的时候,咱们得在陈州祭祀伏羲,在亳州祭祀神农,在坊州祭祀轩辕,在兖州祭祀少昊,在开州祭祀颛顼,在归德府祭祀高辛,在平阳府祭祀陶唐,在河中府祭祀虞舜、夏禹和成汤,最后在京兆府祭祀周文王和周武王。
这泰和三年啊,尚书省上奏说:太常寺那边反映,说按照《开元礼》的规矩,祭祀帝喾、尧、舜、禹、汤、文、武、汉高祖的时候,祝版得请皇上御笔签署。按照《开宝礼》的规矩,祭祀伏羲、轩辕、颛顼、帝喾、陶唐、女娲、成汤、文、武的时候,也需要皇上御笔签署,但是从汉高祖以下的二十七个皇帝,就不需要了。然后呢,平章政事某某(镒)、左丞某某(匡)、太常博士温迪罕天兴他们就说了:地方上的神祇,各有各管辖的范围,都是国家赖以生存的,请皇上御笔签署是应该的。但是那些远古的帝王,时间太久远了,咱们已经很重视他们,把他们列入祭祀名单中了,就不必再让皇上御笔签署了。
参知政事某某(即康)和某某(铉)他们却觉得,三皇五帝、禹、汤、文、武这些都是开创时代、教化百姓的圣君,唐朝和宋朝祭祀他们的时候,都是皇上御笔签署的祝版。现在却不用了,这礼数上好像不太妥当。不如就按照祭祀社稷和释奠文宣王那样的规矩来办,不再用祝版,让学士院写好祭文,发到各地去,就当作是以后的惯例吧。
最后皇上就下令说,照旧按时祭祀,发放祝版,但不用皇上御笔签署了。
大定十二年,有人说:“长白山在兴王之地,按照礼法应该尊崇它,建议封它为王,并修建庙宇。” 十二月的时候,礼部、太常寺和学士院就一起上奏,皇上就下旨封长白山为“兴国灵应王”,并在山北修建庙宇。
三年后,大定十五年三月,朝廷确定了封山的仪式和物品,那规格可高了,九旒冕冠,九章服饰,还有玉圭、玉册、盒子、香、祭品、册文和祝文等等。然后派了一个正使和一个副使去会宁府主持仪式。主祭官员要斋戒两天,再准备一天。庙里的一切都按照规定摆放好了,庙门外还摆放了玉册和皇帝的衮冕,以及帐篷,还有仪仗队用的牙杖、旗帜、鼓等等,规格跟一品官员一样。祭祀仪式是三献,跟祭祀泰山一样隆重。
册文中写着:“皇帝说:自从天地分开以来,山岳的神灵就各有各的管辖范围。国家要兴盛,都是上天安排的。要感谢上天的恩泽,就必须举行祭祀。所以,我们追溯开国之初,就像周文王在岐山一样。我们效仿古代帝王祭祀山川的典范。长白山啊,承载着我金朝的国运,仰望它高耸的山峰,它确实是咱们金朝的镇国之山。它源远流长,是江河的源头。它幽深而高大,有它存在的道理。历代圣祖繁衍昌盛,直到太祖皇帝,神武英明,天下无敌,于是就有了神主。我这个不肖子孙继承了先祖的伟业,全国的名山大川,没有不祭祀的。更何况长白山是咱们金朝兴盛的根本,怎么能吝啬祭祀的礼仪呢?它的服饰、爵位,不比公侯更高,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敬意。现在派某某官员,带着祭品,册封这座山的神灵为‘兴国灵应王’,并且命令有关部门每年春秋两季择日祭祀。哎,庙里的祭祀,要持续万亿年啊!金朝的祥瑞,与长白山一样永恒,这难道不伟大吗?”
从那以后,每年都要举行祭祀,命令有关部门在春秋两季选择吉日举行祭祀。到了明昌四年十月,又准备了衮冕、玉册和祭祀用品,皇帝亲自到太安殿,用黄色的旗帜,仪仗队有八百人,护卫队五百人,再次册封长白山为“开天弘圣帝”。
公元1179年,皇帝下令,把大房山的神封为“保陵公”,这可是个大场面!给他戴上八旒冕冠,穿上七章的华丽衣服,还准备了圭、册、香、币这些祭祀用品,派个副使拿着皇帝的信物去主持仪式,规格跟当年册封长白山差不多。
皇帝的封赏文书上写着:“皇帝说:古时候建立国家和都城,都得选个有名的山川作为依托,才能兴旺发达。咱们金朝定都燕京后,往西看,大房山巍峨耸立,气势磅礴,云雨都从这里出来,老百姓都敬仰它,祖宗的陵墓也在这里。想想看,那些名山大川自古以来都有神灵守护,都记载在祭祀典籍里,更何况是大房山,怎么能不隆重祭祀呢?所以,咱们给它封个爵位,穿戴的衣服也要比侯伯还讲究,才配得上它的地位。现在派某某官员,带着祭祀用品,正式册封山神为‘保陵公’。各级官员都要记住,每年都要按时祭祀。在大房山的范围内,禁止砍柴、采药、打猎,这得立成法令!”
仪式结束后,派去山陵的使者完成了祭祀大礼,山陵的官员又进行了一次祭祀,算是正式完成了整个封赏过程。
大定二十五年,有人建议说:“当年太祖皇帝征讨辽国,骑马直接渡过大江,江神帮忙,灵验得很,应该修建庙宇,加封爵位。” 于是,就封江神为“兴国应圣公”,祭祀仪式跟长白山一样隆重,册封礼仪也跟保陵公的差不多。册文中写道:“以前咱们太祖武元皇帝,奉天命,消灭了辽国残余势力,出兵征讨,到了大江边,江水奔腾,他却没坐船就渡过去了!即使是穆满渡江用的是大鼋和浮桥,光武帝渡黄河时河面都结冰了,跟太祖皇帝相比,根本没法说!那年四月,我巡视旧地,来到江边,感慨万千,仰慕太祖皇帝开创基业,感谢江神显灵,到了上都,我就想怎么才能好好表彰江神。古代,五岳山神的地位相当于三公,四渎河神的地位相当于诸侯,到了唐朝以后,甚至享受帝王一样的尊称,这可不是后世人故意夸大,而是表彰功德的道理使然。更何况,这条江发源于长白山,护佑着我们的国土,兴旺了我们的国家,如果不给它更高的爵位,就无法表达对神灵的感激之情。现在派某官某带着祭品和册封文书,册封江神为‘兴国应圣圣公’,命令有关部门每年按时祭祀。哎!庙宇庄严,爵位已定,礼仪也到位了!希望江神继续保佑我们国家,国运绵延亿万年,您也能永远享受祭祀,岂不美哉!”
大定二十五年,皇上又下令封上京护国林神为“护国嘉荫侯”,给他配上七旒冕冠,五章服饰,圭玉也用信圭,还派人到庙里去,用三献礼进行祭祀。祭文是这么写的:“那茂密的森林,真是壮观啊,方圆百里,都是您掌管的。庙宇已建好,侯爵位也封了,我们诚心祭祀,保佑您继续庇佑这片土地繁荣昌盛。” 从此以后,每年七月初七,上京的幕僚官员都要去上香,这还成了规定。
大定十九年,有人建议说:“泸沟河水势泛滥,冲毁了百姓的田地,请求皇上封神,赐予神号。” 主管礼仪的官员说,这在祭祀典籍里没记载,不好办。后来,皇上破例封泸沟河神为“安平侯”,并建了庙宇。到了大定二十七年,皇上又下令,每年春秋两季,都由当地县令去祭祀,成了规定。
大定十七年,都水监(负责水利工程的官员)说:“阳武县修缮黄河神圣后庙,应该按照唐朝仲春祭祀五龙祠的规矩来办。”
这意思是说,阳武县那边的黄河神圣后庙要修葺了,都水监建议按照唐朝仲春祭祀五龙祠的先例来进行祭祀活动。
到了大定二十七年正月,尚书省(相当于中央政府的行政部门)又来报告说:“郑州河阴县的圣后庙,以前黄河水患严重,老百姓多次在那里祈祷,都灵验了,庙宇也因此加封过庙额。现在因为祈祷,黄河水也安稳下来了,请求朝廷加封圣后,以示褒奖。”
简单来说,就是河阴县的圣后庙,以前黄河发大水,老百姓去庙里祈祷,还真灵了!河水消退了,所以尚书省建议皇帝给圣后加个封号,表示感谢。皇上同意了这个请求,特地给圣后加封号为“昭应顺济圣后”,庙宇也改名为“灵德善利之庙”,并且规定每年春秋两季,由河阴县长官亲自去祭祀。 每年春秋两季,河阴县的县令都要去庙里祭拜,这是正式的规定。
这地方以前叫旺国崖,咱们太祖皇帝打辽国的时候,曾经在这里驻扎过。大定八年五月,改名叫静宁山,后来就在这儿建了庙。
明昌六年八月,皇帝穿着最隆重的冕服,用玉制的册书,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册文中写着:“皇帝说:古时候的名山大川,都记录在祭祀典籍里。轩辕黄帝时代,受祭祀的神灵就有七千多个。虞舜时代,对山川的祭祀每五年一次。这都是因为山川对国家有益,所以一定要报答它们的功劳。到了后来的帝王,就用华丽的册书来表彰它们,就连山岳的守护神,有时也会被加封爵位。比如太白山就有神灵显灵的美称,终南山就有广惠的美誉。祭祀礼仪出于道义,祭祀活动与时代相符,史书上记载的这些,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借鉴。我励精图治,国家太平盛世,特别看重这静宁山,它雄伟地矗立在北方边疆,山川河流灵气充沛,暗中辅助着大地母亲,引导风雨云雾,与天帝的创造相协调。它地处一方要冲,万物都仰望着它,南面直通都城,北面守护着边疆,山势绵延广阔,蕴藏着丰富的宝藏,地势险要高耸,宫殿就建在这里。过去辽国就依靠它来富国强兵,到了大定年间才改了它的名字。先帝世宗皇帝,功绩光照历代圣君,也超过了先皇,他的德政惠及百姓。他曾经在一年中的特定时间,亲临此地,无需动用武力,边疆人民就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物产丰富,这是上天无穷的恩赐,也是山神英灵庇佑的象征。现在我继承先帝遗志,沿袭旧制。考虑到先皇曾经驻跸的地方,继承历代太平盛世的良好风气,延续先帝的遗泽,以期得到神灵的保佑,所以特地赐予山神尊号,并举行隆重的仪式。庙宇焕然一新,祭祀典礼庄严隆重。现在我派遣使者某某、副使某某,拿着皇帝的信物,带上祭祀用品,册封山神为镇安公,并下令每年都要祭祀。哎!祭祀典礼光辉灿烂,神灵感应灵验,愿这盛况永远延续,保佑我大金王朝的昌盛!山神啊,请您接受您的职务,这难道不是很伟大吗?”
话说这麻达葛山啊,就是章宗皇帝出生的地方。他爷爷世宗皇帝特别喜欢这山,觉得山势舒缓,空气清新,所以就用这山的名字给章宗取名。后来山的名字又改成了胡土白山,还在山上建了一座庙。
明昌四年八月,皇帝穿着冕服,拿着玉制的册书,隆重地封山神为“瑞圣公”。还下令让抚州的官吏,每年春秋两季,选个好日子去庙里祭祀,作为一项固定的制度。那封山的册文是这样的:“皇帝说:国家的兴盛,都取决于上天的安排。天地间的变化,都符合一定的规律。山川里的各种神灵,都各司其职。精诚的祭祀能够感召祥瑞,明智的君主才能继承大业。这山展现了非凡的祥瑞之兆,也暗中帮助我们国家昌盛。我们遵循古代的典章制度,并撰写了这份祭祀的文书。这座名山,位于这块风水宝地,地脉绵延,直通天枢,山脚下是木津河,山上的灵气直达中原。它驱散了邪恶之气,孕育着祥和之气。我们仰慕先祖的光辉业绩,他们的教诲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们在此地避暑,享受着安宁长寿的生活。这地方安定祥和,恩泽遍及四方。我遵循祖先的遗训,按照季节巡视,怀着感激的心情,铭记先祖的教诲,祈求上天保佑。想起章宗皇帝诞生的日子,也正是因为山神保佑才如此顺利。但是,以前对山神的祭祀没有章法,神灵也没有合适的住所,这不能充分表达我们报答功德的诚意,也不能表达我们追念先祖的愿望。所以,我们重新给山神命名,并建造了新的庙宇。我们用精美的玉器刻上祭文,用龟甲占卜吉日,用华丽的服饰彰显威仪,用洁净的器皿进行祭祀。我们隆重地举行仪式,表达我们的敬意。现在,我派使者某某和副使某某,带着祭品和册书,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并命令当地官吏每年按时祭祀。哎!希望山神能够接受我们的诚意,保佑我们国家永远平安昌盛!”
明昌五年正月,有人提议说:“叶鲁和谷神两位贤人创造了女真文字,请求皇上追封他们爵位,并为他们建立祠庙,让女真人和汉人学生在祭拜孔子之后,也祭拜他们。” 有关部门说:“叶鲁不好祭祀,至于金源郡贞献王谷神,他已经配享太庙了,也不好再单独为他立庙。” 皇上就下令,让大家再商量商量。
礼部官员说:“以前没有创制文字的人被列入孔庙祭祀的先例,如果在孔庙后面或者旁边给他俩另建个小祠堂,让读书人顺便祭拜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尚书省却说:“这样的话,恐怕不能体现国家对两位功臣的厚待。” 最后皇上决定,参照为仓颉立庙的先例,在上京纳里浑庄为他们二人建立庙宇,派当地官员和千户春秋两季去祭祀,所需物品由官方供应。
大定四年五月,很久没下雨了。皇上命令礼部尚书王竞去北岳祈雨,并派定州的官员担任副手和主祭。还在都城北郊择日卜卦,遥祭北岳、镇海渎神,相关部门按照礼仪进行祭祀,祭品用酒、肉干和肉酱。过了七天还没下雨,又祈求太社和太稷。又过了七天,祈求宗庙,还是没下雨,又像之前一样祭祀北岳、镇海渎。祭祀时摆放神位,摆放酒器,都按照常规礼仪进行。酒器用葫芦瓢制作,选择甘甜的葫芦去掉蒂做成酒杯。祭祀的祝文只有五岳、宗庙、社稷的,其他的神就没有。过了十天还没下雨,就下令关闭市场,禁止杀生,禁止使用伞和扇子,制作土龙来祈雨。雨下下来之后,要举行报答祭祀,把土龙送入水中。
十七年夏六月,京畿地区长时间下雨,按照祈雨的仪式,皇上命令各寺庙道观举行法会祈祷。
金朝沿袭了辽朝的旧俗,在端午、中元、重阳这三个节日都要举行祭天仪式。端午节的祭天仪式在鞠场举行,中元节在内殿,重阳节则在都城外。祭天的仪式是这样的:用木头挖空做成像船一样的盘子,盘子是红色的,上面画着云鹤图案。把盘子架起来,高五六尺,然后把祭品放在盘子里,全家人一起祭拜。如果皇帝祭天,就在常武殿上搭建祭天台。
端午节那天,天一亮,祭祀用品摆放完毕,百官就在球场乐亭南边列队等候。皇帝穿着朝服,乘坐辇车,由宣徽使引导,从球场南门进入,到达祭天台,然后下辇走到铺着褥子的位置。皇太子以下的百官都走到铺着褥子的位置,宣徽使高喊:“拜!”皇帝行两次跪拜。然后上香,再次行两次跪拜。祭品摆放完毕,又行两次跪拜。接着饮福酒,跪着喝完,再次行两次跪拜。百官陪同皇帝行礼,然后由皇太子以下的百官在引导下先退场,仪式和进场时一样。皇帝回到幄次换衣服,然后进行射柳和击球的活动,这也是辽朝的旧俗,金朝沿袭了下来。
端午节祭天仪式结束后,在柳树和球场之间各插上两排柳枝,参加射柳的人按照身份高低顺序排列,每个人用一块手帕标记自己要射的柳枝,柳枝离地约几寸,削去树皮露出白色的部分。先由一个人骑马在前引导,然后骑马的人用没有羽毛的横镞箭射柳枝,射断柳枝后,还能用手抓住柳枝骑马跑掉的人为最佳;射断但接不住的人次之;射到柳枝的青色部分,或者射到中间但没射断,以及没射中的,都算失败。每次射箭都要击鼓助威。射柳之后就是击球,每个人都骑着自己平时练习的马,拿着球杖。球杖有几尺长,前端像弯月一样。大家分成两队,争夺一个球。球场南边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上装有木板,木板下开一个孔作为球门,并在球门上加网,能把球打进对方球网的人获胜。也有人说,两队在球场两端相对而立,各有一个球门,互相击球,先把球打进对方球门的一方获胜。球的大小像拳头一样,是用轻便柔软的木头挖空,然后涂成红色的。这些活动都是为了练习骑射技巧。活动结束后,皇帝会举行宴会款待大家,年年如此。
金国的跪拜礼,先把手袖子挽起来,微微低头弯腰,然后稍微往后退一点,左膝跪下,左右摇晃着胳膊肘,就像跳舞一样。每次跪下,都要摇动袖子,袖子下摆拂过膝盖,上摆则要达到左右肩膀,这样要重复四次。 四次跪拜之后,再把手按在右膝盖上,只用左膝跪着,就算完成礼节了。金国话里,这种摇手行礼叫做“撒速”。
承安五年五月,皇帝下旨给有关部门说:“女真人和汉人的跪拜次数,可以互相参考一下,你们好好商量个折中的办法。” 礼部官员上奏说:“《周礼》里记载了九种跪拜礼,其中‘稽首’是最隆重的,是臣子拜见君主的礼节。我们请求从现在开始,穿朝服的时候就用汉人的跪拜礼,如果穿便服,就各自沿用本民族的跪拜礼。”
负责处理政务的陈松说:“咱们金国的跪拜礼,沿用很久了,这本来就是便服时的礼节。可以规定,穿朝服时行朝拜礼,穿便服时就沿用金国的跪拜礼。” 主管政事的张万公认为,跪拜礼节就按大家习惯的来,没必要改。司空完颜襄说:“现在大家的发式衣着都沿用金国的制度了,跪拜礼也应该沿用金国的,陈松说的对。” 皇帝最终决定,穿朝服的时候行汉人的朝拜礼,其他人穿便服的时候,都用金国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