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共子说过:“老百姓生下来就有三种归宿,但对待这三种归宿都一样,只管尽心尽力,直到死为止。” 朝廷的大臣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国家有难的时候,在朝堂上的就为国捐躯,守卫城池的就死守城郭,带兵打仗的就战死沙场,就连普通老百姓,也都能奋不顾身,为国捐躯,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所以说,死得其所,比活着更有意义。
金朝表彰那些为国捐躯的忠臣,不仅追赠官爵,还照顾他们的子孙。从贞祐年间开始,这种做法更加隆重,要建祠堂立碑,每年祭祀,真是到了极致了。元朝皇帝下令修撰辽、金、宋三朝的史书,史官们讨论史书的编写原则,认为前朝那些对所效忠的君主忠心耿耿的人,都应该如实记载,朝廷也同意了。哎,元朝皇帝的施政,真是仁慈啊!
司马迁记载豫让对赵襄子说过:“君主不掩盖臣子的功劳,忠臣也就有了流芳百世的道理。” 这话说得太好了!元朝皇帝的施政,足以作为万世之师啊! (于是)写了这本《忠义传》。 这《忠义传》里记载了胡沙补、特虎、仆忽、粘割韩奴、曹珪、温迪罕蒲睹、讹里也、纳兰绰赤、魏全、鄯阳、夹谷守中、石抹元毅、伯德梅和尚、乌古孙兀屯、高守约、和速嘉安礼、王维翰、移剌古与涅、宋扆、乌古论荣祖、乌古论仲温、九住、李演、刘德基、王毅、王晦、齐鹰扬、术甲法心、高锡这些忠义之士的事迹。
胡沙补,是完颜部的人。他三十五岁才参军,却很受重用。金太祖派仆刮剌去辽国打探阿竦的情况,顺便看看辽国的形势。仆刮剌回来后说辽兵数量不明,太祖对此表示怀疑,就派胡沙补去。胡沙补回来报告说:“辽兵正在调动军队,还没完全集结。”后来,胡沙补见到辽国的统军,那统军让自己的孙子穿着盔甲站在旁边,对胡沙补说:“有人说你们女真人要造反,所以我才这么防备着呢。”在路上,胡沙补碰到了渤海军的士兵,那些士兵一边笑着一边对他说:“听说女真人要造反,你们是不是啊?”胡沙补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太祖,还说:“现在要打仗,不能拖延时间,如果等到河水结冰,辽兵就会大举进攻了。趁他们还没集结完毕,赶紧进攻,就能取得胜利。”太祖非常赞同他的意见。后来攻破宁江州,在达鲁古城作战,胡沙补都立下了功劳,金太祖赏赐了他旗帜、战鼓和各种军械。
高永昌请求和谈,太祖派胡沙补去招降他,并成功地收复了胡突古地区。后来高永昌诈降于斡鲁,斡鲁又派胡沙补和撒八去报信。这时高桢投降了,说高永昌并非真心投降,斡鲁这才出兵。高永昌恼羞成怒,就把胡沙补和撒八都杀了,还把他们的尸体肢解了。胡沙补被抓住后,神色依然平静,他骂高永昌说:“你叛国逆天,今天杀了我,明天就轮到你了!”他一直骂到死,享年五十九岁。天会年间,他和撒八都被追赠为遥镇节度使。
特虎,是雅挞澜水人。他身材高大魁梧,非常勇敢善战。在达鲁古城之战中,有女真士兵被敌人俘虏,特虎把她们救了出来。攻打照散城时,三千辽兵前来阻击,特虎第一个冲上去,打败了他们。攻打卢葛营时,麻吉从马上摔了下来,特虎独自一人杀死好几个辽兵,然后把麻吉救了出来。他因此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在从临潢班师回朝的途中,到达辽河的时候,遇到辽军来袭击,娄室已经撤走了,只有特虎殿后。他的马已经疲惫不堪,只能步行作战,娄室带着几名骑兵来救援,特虎阻止他说:“我用一死来抵挡敌人,您不要过来,一起死也没有用。”于是,特虎战死沙场。皇统年间,被追赠为明威将军。
我一个姓仆忽得的,是皇族子弟。一开始跟着国相撒改打仗,在萧海战役中立了功。后来我和酬斡一起,招降了烛偎水部族,酬斡被封为谋克,我当上了行军千户。参与攻破黄龙府,还参加了达鲁古城的战斗,都立下了战功。宁江州渤海乙塞发生叛乱,我追击平叛,成功收复失地。天辅五年九月,我和酬斡去鳖古河征集军马,结果被烛偎水部族里的实里古达等七个人杀害,尸体还被扔进了河里,我们俩都四十三岁。太祖皇帝很惋惜,还派人送来了祭奠的礼物。第二年正月,斡鲁在石里罕河追击杀害酬斡和我的凶手实里古达,在合挞剌山追上了他们,杀了四个,剩下的都投降了。皇帝还下令让斡鲁寻找酬斡和我的尸体,好让我们入土为安。后来,天眷年间,皇帝追封酬斡为奉国上将军,我被追封为昭义大将军。
酬斡,也是皇族子弟。十五岁就参军了,跟着太祖皇帝打辽国,率领涛温路军队招抚三坦、石里很、跋苦三水鳖古城,都成功投降了。还在阿良葛城打败了室韦五百人,俘获了他们的百姓。最后,他战死沙场。
粘割韩奴,跟着宗弼将军征战,立下战功,皇上赏赐了他铠甲、弓箭和战马。话说当初,太祖皇帝攻入居庸关的时候,辽国的林牙耶律大石从古北口逃跑了,带着他的军队来袭击奉圣州,在龙门东边二十五里扎营。娄室将军前去迎战,抓住了耶律大石,并且降服了他的军队。后来,宗望将军在青冢袭击了辽国皇帝的辎重,耶律大石充当了向导。皇帝下旨说:“辽国的赵王习泥烈、林牙耶律大石、北王喝里质、节度使讹里剌、孛堇赤狗儿、招讨迪六、祥稳六斤、同知海里以及其他的官员百姓,都赦免你们的罪行!”又下令给斡鲁说:“林牙耶律大石虽然没有投降,但他当向导有功,可以给他解释清楚。”这是天辅六年发生的事。后来,耶律大石又逃跑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公元1123年,辽国的详稳挞不野投降金朝,说耶律大石在北方称王,还设立了南北面的官僚机构,拥有上万匹战马,牲畜也很多。金朝皇帝下令说:“追击辽国皇帝,要根据实际情况行事。至于攻打耶律大石,要等汇报后再决定。”
公元1124年,金朝都统完颜希尹说,听说西夏和耶律大石约定:“大金已经抓到了辽国皇帝,军队都要回去了,应该联合军队攻取山西各部。”皇帝回复说:“西夏可能和耶律大石合谋作乱,不能不谨慎对待,要严加防备。”
公元1127年,泰州路的都统婆卢火奏报说:“耶律大石已经占领了北部的两个营地,恐怕以后难以控制,而且靠近皇家牧场,应该在那里驻扎军队。”皇帝回复说:“因为两个营地而兴兵,各部族一定会骚动,应该谨慎侦察就可以了。”
公元1128年,金朝派耶律余睹、石家奴、拔离速追讨耶律大石,向各部族征兵,但各部族都不肯出兵,石家奴到达兀纳水就回去了。耶律余睹向元帅府报告说:“听说耶律大石在和州地区,恐怕会和西夏联合,应该派使者去索要他。”西夏回复说:“我们小国和和州接壤的土地并不相连,而且也不知道耶律大石去了哪里。”
公元1136年,回纥派使者来进贡,说耶律大石和他们国家相邻,耶律大石已经死了。金朝皇帝派韩奴和回纥使者一起前往,顺便观察一下回纥的风俗,并封韩奴为武义将军,让他出使耶律大石的国家。韩奴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大定年间,三个回纥人移习览等人来到西南招讨司做贸易,他们自己说:“我们是回纥邹括番部的人,居住的城市叫骨斯讹鲁朵,我们这里的人没有武器,以耕田为生,收获的十分之一要上缴官府。老人们相传,以前契丹人来攻打,我们无力抵抗,就归顺了他们。契丹人居住的营地,骑马从早上到中午才能绕一圈。近几年,契丹人派他们的女婿阿本斯率领五万军队北攻叶不辇等部族,没有成功就回去了,到现在还在互相攻打。”皇帝下令说:“这些人不属于朝廷管辖的番部,不用遣散他们,可以在咸平府原有的回纥人中安置他们,不要让他们流离失所。”
那一年,粘拔恩君长撒里雅寅特斯带着康里部长孛古和三万多户人家请求归顺朝廷,并且想把以前大石(指西夏)赐予的印信上交,换取朝廷的印信。朝廷下令让西南招讨司派人去慰问他们,顺便观察一下他们的真实意图。
秃里余睹和通事阿鲁带被派到撒里雅的国家,详细地转达了他们想归顺朝廷,请求更换印信,并无其他想法的意思。然后,他们又说起了一件往事:“以前,大国曾经派粘割韩奴从和州出使大石(西夏),韩奴进入大石境内后,正好碰上大石在野外,大石问韩奴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下马。韩奴说:‘我是上国的使臣,奉天子的命令来招降你,你应该下马听旨。’大石说:‘就你一个使臣来,想靠嘴皮子说服我吗?’于是让人把韩奴抓下来,让他跪下。韩奴骂道:‘反贼!天子不忍心对你用兵,才派我来招降你。即使你不能束手就擒到朝廷请罪,也应该尊重天子的使臣,你竟然敢反过来侮辱我!’大石大怒,就把韩奴杀了。那时候大石的林牙(西夏的官职)已经死了,他的子孙继承了他的位置,西方的各个部落仍然称呼他们为大石。”余睹和阿鲁带回来后把这件事报告了朝廷,也把韩奴的事迹一起奏报了。
世宗皇帝非常赞赏韩奴的忠贞节义,追赠他为昭毅大将军,并且召见他的儿子,永和县商酒都监详古和汝州巡检娄室,对他们说:“你们的父亲奉命出使万里,没有辱没君王的使命,能够尽忠殉职,朕非常惋惜啊!”后来,详古被任命为尚辇局直长,之后升迁为武义将军;娄室被任命为武器署直长。
曹珪是徐州人。大定四年,徐州人江志造反,曹珪的儿子曹弼参与了叛乱。曹珪却设法诛杀了江志,同时也杀了自己的儿子曹弼。尚书省认为,按照律法,应该给曹珪补授一个低级的官职。但是皇帝下诏说:“曹珪赤诚之心为国效力,为了国家大义而杀害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事古来少有。虽然法律规定如此,但这并不能完全体现他的功劳,应该再给他升一级,授予正班的官职。”
温迪罕蒲睹,是个牧场主管。西北契丹的撒八等人造反了,其他的牧场主管都响应了他们。蒲睹听说造反的消息后,暗中挑选了十几个家奴里身强力壮的,给他们配备了武器,秘密地做好了防备。叛军没能得手,就骗那些家奴说:“官府要检查武器,想借你们的武器去应付检查。”家奴们信以为真,就把武器借给了他们。第二天早上,叛军来了,蒲睹拿不出武器来抵抗。叛军抓住了蒲睹,问他:“你现在想造反吗?”蒲睹说:“我家世代受朝廷厚恩,子侄都在做官,我不能跟着你们造反,连累我的家族。”叛军很生气,把他凌迟处死了,他的儿子和孙子也都一起被害死了。
这时候,迪斡群牧使徒单赛里、副使赤盏胡失答,耶鲁瓦群牧使鹤寿,欧里不群牧使完颜术里骨、副使完颜辞不失,卜迪不部副使赤盏胡失赖,速木典飐详稳加古买住,胡睹飐详稳完颜速没葛,辖木飐详稳高彭祖等等,都遇害了。
鹤寿,是郓王昂的儿子,本名叫吾都不。五院部的一个老和尚率领大家来招揽鹤寿一起造反,鹤寿说:“我是皇室子弟,受了朝廷的大恩,宁可杀了我,也不能和叛军一起造反。”于是他和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杀害了。
讹里也,是个契丹人,在尚厩局做直长。大定年间初期,朝廷招抚契丹人,窝斡叱令讹里也下跪参见,讹里也坚决不肯,说:“我是朝廷的官员,怎么能向你屈膝下跪?你们早点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如果朝廷大军来了,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窝斡很生气:“你本来就是契丹人,却不听我的话,还敢说这些话!”于是杀了他。跟着他一起去的骁骑军士闰孙、史大、习马小底颇答也都被害了。三年后,朝廷追赠讹里也为宣武将军,并录用他的儿子阿不沙为外帐小底。闰孙、史大都被追赠为修武校尉。颇答被追赠为忠翊校尉。
纳兰绰赤是咸平路伊改河猛安人。契丹括里使者来招降他,绰赤没答应。括里兵马上就要到了,绰赤赶紧联合附近的村寨组织军队,拿出家里一百多匹马支援军队,还教他们打仗、格斗技巧,大家一起在伊改渡口抵抗括里军,结果敌军一个月都没能推进。后来,四万括里大军杀到,绰赤带兵抵抗,但敌军兵力是己方的十倍,最终被俘,然后被肢解杀害了。朝廷追赠他官职两级,他的两个儿子都得到了荫庇。
魏全是寿州人。泰和六年,宋朝的李爽围攻寿州,寿州刺史徒单羲把城里所有的兵民和部曲、仆役都组织起来,一共三千多人,全力抵抗,守得非常坚固。徒单羲善于安抚和领导将士,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就连妇女都愿意出力帮忙。同知蒲烈古在战斗中中流矢身亡,徒单羲更加努力,招募人去攻击李爽的营地,魏全就在被招募的人员中,结果被李爽的军队抓住了。李爽对魏全说:“你要是帮我骂金国的皇帝,我就饶你一命。”魏全到了城下,反而大骂宋朝皇帝,李爽一怒之下把他杀了,魏全直到死还在骂个不停。
仆散揆派河南统军判官乞住和买哥等人,率领两千骑兵去救援寿州。他们距离寿州十多里的时候遇到了李爽的军队,乞住把军队分成两翼夹击李爽的军队,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一直追击到城下,攻破了李爽的三道栅栏,烧毁了他们的浮桥。徒单羲也带兵出击配合,李爽的军队彻底溃败,很多士兵跳淮河自杀。李爽和他的副将田林侥幸逃脱,其余士兵只有四成逃脱。朝廷提升徒单羲为防御使,乞住为同知昌武军节度使,买哥为河南路统军判官。
赠蒲烈古昭勇大将军,并赐其子图剌官职。
赠魏全宣武将军、蒙城县令,封其妻为乡君,赐予他们在州里的官舍三间、钱百万,等他的儿子十五岁的时候,再让他到八贯石正班局分承应任职,用魏全的官职荫庇他。同时,将魏全的忠节事迹送交史馆,刻版颁布天下。
鄯阳是皇室子弟,在宫里当个管印章的官员。完颜石古乃则是个护卫队的小队长,手下管着十个人。至宁元年八月,纥石烈执中造反了,直接从通玄门冲进宫里。当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宫里宫外都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怎么办。鄯阳和石古赶紧跑到天王寺,把五百个大汉军士兵召集起来,去跟执中拼命,就在东华门外打了起来。执中在那儿喊:“大汉军造反了!杀一个赏一锭银子!”执中的人马太多了,大汉军人太少,两个人寡不敌众,最后战死了。没一会儿工夫,那五百个大汉军士兵就被杀得差不多了。
执中死了以后,朝廷下令取消他的官职爵位。圣旨上写着:“宣武将军、护卫十人长完颜石古乃,修武校尉、符宝祗候鄯阳,忠心耿耿,英勇果敢,为国捐躯。追赠石古乃为镇国上将军、顺州刺史,追赠鄯阳为宣武将军、顺天军节度副使。曾经参与抵抗战斗的猛安赏钱五百贯,谋克三百贯,蒲辇散军二百贯,每人额外升两级。战死的将士,赏赐都发给他们的家人。石古乃的儿子年纪还小,先给他八贯钱作为俸禄,等他十五岁再做打算。”
夹谷守中是咸平人,原名叫阿土古。大定二十二年考中进士,后来做过清池、闻喜的县令,又到尚书省当小官,之后升任刑部主事、监察御史、修起居注。接着又升任礼部员外郎、大名府的治中,还做过嵩琢、北京、临洮路的副使。因为家里有丧事,他辞了官,后来又复职,当了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府的副总管。因为犯了事儿,被贬到韩州当刺史,没多久又重新当了平凉府的副总管。大安二年,他当上了秦州防御使,后来又升任通远军节度使。至宁年间,他被调到彰化军,还没动身,好几万夏军就打到巩州来了。守中在城里死守,兵力太少,顶不住了,城破了,官吏都投降了,只有守中一个人不肯投降。夏军很佩服他,又劝降又威胁,守中更坚定了,最后被夏军押着往西走。到了平凉城下,夏军想利用他招降城里的人,守中假装答应,到了城下就大声喊:“外面的敌人箭都射光了,快要逃跑了,千万别投降!”夏军一拥而上,把他杀了。
公元1195年,监察御史郭著在陕西巡查时,了解到石抹元毅的事迹,就上报朝廷。皇上于是追赠石抹元毅为资善大夫、东京留守,并且让他的儿子兀母到宫里当个负责笔墨纸砚的小官。
石抹元毅,原名叫神思,是来自咸平府路酌赤烈猛安莎果歌仙谋克部的人。他凭借家世荫庇,当上了吏部一个小小的令史。后来又调到景州宁津县当县令,当时有个团伙经常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祸害百姓。石抹元毅用计策成功阻止了他们,贼人灰溜溜地逃跑了。之后,他升任大理寺的官员,负责审理案件,后来又担任亳州防御使的副职。朝廷还派他去陕西五路巡视,处理各种刑狱案件,在他的努力下,没有冤假错案发生。 他还负责接收宋朝的岁币,按理说可以从中捞点好处,但他却分文未取,清正廉洁。
明昌年间初期,他被紧急召回,担任大名等路提刑判官,因为政绩突出,升任汾阳军节度副使。当时石州、岚州一带的贼寇四处作乱,抢劫掠夺,朝廷命令石抹元毅去剿匪。那些贼寇听说石抹元毅来了,吓得四处逃窜。石抹元毅紧追不舍,最终将他们全部消灭,两地百姓终于得以安宁。之后,他又升任武胜军节度使的副职。有一次,邻郡发生了一起命案,凶手拒不承认,石抹元毅只用了几句话就让他招供了。河东北路的地多是山地丘陵,土地贫瘠,按当时的规定,要上缴很多赋税,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下令重新丈量土地,重新制定赋税标准,石抹元毅用“三壤法”解决了这个问题,百姓因此受益匪浅。
后来,他调任彰德府治中,不久因为边境战事被任命为抚州刺史。当时边境守军失守,军需物资、马匹牛羊都被烧毁抢掠一空。石抹元毅带领三十多个官吏士兵,离开州城,四处筹集军饷。结果,他们遇到了敌人。州里的副官和其他官员都强烈要求撤退,石抹元毅却说:“我们肩负着保卫边疆的责任,遇到敌人就逃跑,那百姓怎么办?就算我们自己能保全性命,又怎么有脸面去见朝廷呢!”于是,他拿起弓箭,指挥大家战斗。士兵们都被他的忠义所感动,纷纷奋勇杀敌。石抹元毅英勇作战,箭无虚发。敌人撤退后又卷土重来,石抹元毅更加奋勇,激战很久,但寡不敌众,最终壮烈牺牲,时年四十七岁。 这件事上报朝廷后,皇上非常震惊和悲痛,追赠他为信武将军,并召他的儿子世勣到宫里当侍仪司承应。
世勣考中进士后,皇上在放榜那天对宰相说:“这就是神思敏捷的世勣啊!”皇上对他的赞赏持续了很久。元毅为人沉稳厚重,武艺超群,每次读书看到古代忠义之人的事迹,总是忍不住感叹赞赏,神情激动,所以临危之时才能做到忠于职守,视死如归。
伯德梅和尚,是泰州人。他为人刚直,看重气节。正隆五年,他被征召入伍担任护卫,后来被任命为曷鲁碗群牧副使。没多久,他又被召回担任护卫十人长,之后改任尚厩局副使,升任本局使,最后升迁为右卫将军拱卫使。他主管皇家的马厩十多年,因为劳苦功高,破格提升了两级,被任命为复州刺史。明昌初年,他被任命为西北路副招讨,后又担任泰州防御使,最后升任武胜军节度使。六年后,他又调任崇义军。当时北方边境有战事,左丞相夹谷清臣在临潢行省,下令伯德梅和尚担任副统帅。恰逢敌军入侵临潢,梅和尚和护卫辟合土等人率领军队迎击。敌军摆好阵势等待,梅和尚直接冲入敌阵,杀伤了很多敌人。敌军发现孤军深入,便集中兵力包围了他。梅和尚知道自己难以脱身,就下马背对着敌人射箭,又杀死了百余人,直到箭射光了,还用弓柄击打敌人,最终被流矢射中而死,辟合土等人也都战死了。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和悲痛,下诏追赠他龙虎卫上将军的称号,破格提升十级,特赐给他二十万钱,并下令按照礼仪厚葬他,所有费用都由朝廷承担。同时,任命他的儿子都奴为军前猛安,他的另一个儿子中奴负责丧事,并指派临潢府事李达可为敕祭使,德昌军节度使石抹和尚为敕葬使。承安五年,皇上告诉尚书省说:“梅和尚为国捐躯,他的儿子都奴长期从军也有功劳,你们要好好考虑怎么奖赏他。”于是,皇上任命都奴为典署丞。
乌古孙兀屯,一开始是上京路上的人。大定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继承了猛安的职位。明昌七年,他带着自己的兵马被任命为万户,在边境作战立下功劳,被提升为归德军节度副使,后来又调到盘安军,升迁很快,最后当上了速频路节度使的副职。因为家里有丧事,他辞官回家了,后来又重新被启用,担任归德府治中,之后又升任唐州刺史。
泰和六年四月,宋朝的皇甫斌带着一万步骑来攻打唐州,兀屯手下的兵马很少,他就派泌阳尉白散不和巡检蒲闲,各带五十个人守城。兀屯发现宋军在城东北方向比较弱,就命令军事判官撒虎带一百精兵从西门出去,绕到宋军营地后面偷袭,杀死了好几百人,宋军大乱,等到天黑才逃跑了。五月,皇甫斌又带了几万人马来攻打,朝廷派泌阳副巡检纳合军胜来救援唐州。兀屯带兵和军胜在城东北方向会合,设下埋伏等宋军。他把骑兵分成三队,轮番出击吸引宋军。宋军陷入沼泽地,埋伏的军队冲出来,把宋军分割成两部分,宋军彻底溃败了。兀屯追击到湖阳,斩首一万多人,缴获战马三百匹。后来,宋军又派三千人来偷袭,在竹林寺被兀屯打败了。纳合军胜亲手杀了宋军将领,把他的金带印章献给了朝廷。朝廷下令提升兀屯为河南府同知,军胜升任梁县令,两人都升了两级。兀屯赏赐白银三百五十两,精美丝绸十匹,被任命为右副元帅完颜匡的右翼都统。
完颜匡攻下枣阳后,派兀屯去攻打神马坡。宋军五万人马在河边摆开阵势,用强弩防守。兀屯分兵夺取了三座桥梁,从早上到中午连拔十三座栅栏,最终攻下了神马坡。在攻打襄阳的战役中,到达汉江时,兀屯率军涉水而过。他又升了一级,被封为平南虎威将军。宋朝请求议和,兀屯被任命为河南副统军。大安年间开始,他升任昌武军节度使,仍然担任副统军。后来又升任西南路招讨使。兀屯对下属非常严厉,很多士兵逃跑了,因此他被杖责六十下。之后,他被任命为上京留守同知。大安三年,他率领两万兵马进驻中都,升任元帅右都监,后又升任左都监,兼任北京留守。因为战功显著,他被赏赐金吐鹘和精美丝绸十匹。他又升任元帅左监军,继续担任留守。
贞祐元年闰月,他率兵进驻中都,朝廷命令他率领一万六千人守卫定兴,结果军队战败,兀屯战死沙场。
高守约,字从简,是辽阳人。大定二十八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做到观州刺史。元朝军队攻打河朔地区,郭邦献已经投降了,跟着元军来到城下,喊着高守约的名字说:“从简啊,你应该考虑考虑你的全家老小啊!” 高守约根本不理他,元军说了好几次,高守约才大声呵斥道:“我不认识你!” 城破后高守约被抓了,敌人让他下跪,他宁死不屈,最终被杀害。朝廷下诏追赠他崇义军节度使的官职,谥号忠敬。
和速嘉安礼,字子敬,原名叫和速酌,是大名人。他聪明颖悟,学识渊博,精通经史。大定二十八年,他也考中了进士。到了金朝至宁年间,他当上了泰安州刺史。贞祐初年,金朝山东地区遭到元军入侵,各州县都望风而逃,有人劝安礼也赶紧跑,安礼说:“我走了,城里还有谁来守?再说,我逃跑了,岂不是辜负了国家的恩情?”于是他就组织人手,修缮城防,积极准备御敌。后来元军来了,打了十几天都没攻下来,元军说:“这只是一个孤城,城里没有粮食,外面也没有援军,不投降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安礼还是不投降。城破后他被俘虏了,敌人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有人谎称他是酒监,安礼说:“我是刺史,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敌人让他下跪,安礼依然不屈服,结果被元军用戈矛刺穿胸膛杀害了。朝廷下诏追赠他泰定军节度使的官职,谥号坚贞。
王维翰,字之翰,是四川利州龙山人。他老爸王庭,在辽朝末年带着县里老百姓守着县城东边的山,后来带着大家投降了金朝。王维翰特别爱学习,没日没夜的,金朝大定二十八年考中了进士。
先是被派到贵德州当军事判官,因为办事公正廉洁,升迁到永霸县当县令。县里有个地头蛇想试试王维翰的斤两,故意找茬告状。王维翰仔细调查,把他的把戏全都揭穿了,当场杖毙了他,从此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官司就少了。后来他又当了弘政县令、获嘉县令,还帮着胥持国治理黄河决口,立了功,升了一级。
之后调到北京当转运户籍判官,后来又到尚书省当令史。后来又当了保静军节度使的副手,负责清查户籍,把整个郡的户籍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管辖的县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奴隶杀害主人的案子,奴隶却诬陷主人的弟弟干的。刑部都觉得这案子有点悬,王维翰亲自审理,他乔装打扮暗中调查,找到了证据,那个奴隶最终招供了。
接着他又被调到中都当转运副使,还兼任侍御史。有一天他在宫里给皇帝章宗汇报工作,章宗夸他:“好御史!” 于是直接就升他当了侍御史。后来又升任左司员外郎,再升右司郎中。 金朝跟南宋打仗的时候,王维翰跟着仆散揆当行省左右司郎中,处理军务。
泰和七年,河南闹旱灾,还闹蝗灾,皇帝下令让王维翰调查田地收成的情况,然后汇报。 七月份下了雨,皇帝又下令说:“虽然雨水够用了,但是秋种都错过了,不如多种点蔬菜,也比荒着强。蝗虫的卵还在,怎么才能彻底消灭呢?” 以前蝗灾发生过的地方,第二年种豆子和麦子比较好,让老百姓都知道这个办法。
八年过去了,宋朝答应了我们的盟约,我又升了一级,当上了右司郎中。皇上问我:“宋朝这次求和,会不会又反悔呢?”我说:“宋朝皇帝不理政事,军队又弱,淮河两岸的军队后勤补给线又长又空虚,他们的大臣们还因为之前韩侂胄、苏师旦的事被惩罚过,谁也不敢再承担责任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们。皇上您只需要关注北方就行了。” 过了很久,我又升了大理卿,还兼任潞王的老师,同时主管审官院的事务。
那时候新立的法规,规定教坊的乐工最高可以做到四品官,并且可以换穿文武官员的官服,戴金紫色的帽子。我觉得这不太合适,就上奏说:“戏子演员这种下贱的职业,穿戴文武官员的衣服,这不是尊崇朝廷的做法。”皇上采纳了我的建议。大安年间初期,我担任右谏议大夫,三司想要加税,我又上奏劝谏,但这次没成功。后来我升任御史中丞,没过多久,又升任工部尚书兼大理卿,之后又改任刑部尚书,最后官至参知政事。
贞祐初年,我被罢官,贬为定海军节度使。那时候交通完全中断,我坐船出行时遇到了强盗。我对着他们说:“你们本来都是老百姓,只是因为战乱才落到这个地步,我的财物你们尽管拿去,不用害怕我。”强盗们被我的话感动了,就离开了。到了定海,那里没有军队,附近的郡县都望风而逃,我告诉百姓:“孤城是守不住的。这个州城依山傍海,肯定有可以逃生的地方,咱们不能都变成刀下鱼肉!”于是,我就让百姓们各自逃命。我带着愿意跟着我的官员百姓向东北方向的山里跑去,在那里扎营筑堡自守,直到最后力竭被抓,我也没有投降。我的妻子姚氏也宁死不屈,和我一起死去了。皇上追赠我中奉大夫的官职,追封我的妻子姚氏为芮国夫人,谥号贞洁。
移剌古与涅,是安化军节度使。贞祐初年,金国的军队攻打密州,古与涅率领军队奋勇抵抗,结果身上中了好多箭,箭拔出来后,脸上又中了一箭,最终战死沙场。贞祐三年,朝廷追赠他安远大将军、知益都府事的官职。
宋扆,是北京人(中都宛平人)。正隆五年考中了进士。他做过辰州、宁化州的军事判官,曹王府的记室参军,陕西西路的转运都勾判官。后来补任尚书省令史,又升任武定军节度副使、中都右警巡使。那会儿,固安县丞刘昭跟老百姓裴原因为买地的事儿起了冲突,宋扆偏袒刘昭,压着裴原不让他争。结果御史台弹劾了他,降了一级,撤了职,贬到广宁府当推官。后来又改任辽东路的盐使。他父亲去世后,朝廷起复他为吏部员外郎,之后又历任蓟州、曹州、景州刺史,还做过中都路转运使的副手,最后升任北京、临潢等路的按察使。 后来又改任安国军节度使、河东南路转运使。 结果又被御史弹劾,说他以前当按察使的时候侵占老百姓的房子,不称职,于是被降职为沂州防御使,接着又调到浚州,然后升任山东西路转运使,最后又改任定海军节度使。贞祐二年,他被调到沁南军,正月,金国都城被蒙古军攻破,宋扆在怀州城破时战死了。宋扆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刻薄,到哪儿都不得人心,所以他一生仕途坎坷。
乌古论荣祖,原名叫福兴,是河间人。明昌二年考中了进士,做过尚书省令史,都转运司都勾判官,弘文校理,中都总管府判官,还因为政绩突出被提升为震武军节度副使、彰德府司马,一步步升迁到户部员外郎、宁海州刺史。贞祐二年,金中都城破的时候,乌古论荣祖还在奋力抵抗,最后战死了。死后,朝廷追赠他安武军节度使的官职,并赐谥号“毅勇”。
乌古论仲温,原名叫胡剌,是盖州按春猛安人。他大定二十五年考中了进士,后来一步步升官,当过太学助教、应奉翰林文字、河东路提刑判官,还做过河北东路转运副使。 御史推荐他之前担任提刑官的时候工作很出色,于是他又升任同知顺天军节度使,还兼任过上京、东京等路的按察司。之后又改任提举肇州漕运,同时兼任同知武兴军节度使和东胜州刺史。 不过,因为他以前在上京工作表现不好,被降职为镇宁军节度副使。后来他又先后担任滑州刺史、河东南路按察副使、寿州防御使。金贞祐初年,他升任镇西军节度使。
那时候,中都城被围困了,他就去了太原,给安抚使贾益谦写信,商量着一起用乡兵去救援中都。 于是他快马加鞭地赶往平阳,准备和贾益谦在绛州会合,结果没能过去,只到达平阳就回去了。仲温以前在平阳做过官,当地官员百姓都争着要他留下,仲温说:“平阳是重要的城镇,容易防守,对我个人来说是好地方,但是岚州怎么办呢?” 于是他就回镇上了。没过多久,蒙古大军就杀来了,城破了,仲温宁死不屈。后来朝廷追赠他资德大夫、婆速路兵马都总管的官职,并谥号为“忠毅”,每年都祭祀他。
九住,是金国的宗室子弟,做过武州刺史,唐括孛果速是他的军事判官。贞祐二年十一月,蒙古军攻打九住,他的子侄被俘虏到城下,蒙古军对他说:“山东、河北现在都投降我们了,你的家人我们也已经抓到了,如果你不赶紧投降,我们就杀了他们!” 九住说:“我应该战死报国,哪有时间顾及家人呢!” 没过多久,城破了,九住奋勇作战,战死沙场,他的军事判官唐括孛果速也宁死不屈。朝廷下诏追赠九住为临海军节度使,加封骠骑卫上将军;追赠唐括孛果速为建州刺史,加封镇国上将军。 朝廷还下令为他俩立碑,并且每年祭祀。
李演,字巨川,是山东任城人。泰和六年,他考中了状元,当上了翰林院的应奉文字。后来,他父母相继去世,他就回家守孝。贞祐初年,金兵攻打任城,李演被任命为济州刺史,负责防守。他召集州里的百姓当兵,跟金兵打了三天仗。可那些都是没打过仗的普通老百姓,没多久就溃散逃跑了。李演被抓了。金军大将看到他穿着官服,又认出了他的身份,就问他:“你不是李应奉吗?”李演回答:“正是。”大将让他下跪,他不肯。大将又好言相劝,他还是一动不动。大将就许诺给他官职,李演说:“我就是一个读书人,朝廷待我不薄,我怎么会贪图敌人的官职呢!”大将一听就火了,一脚踢断了他的腿,然后把他拖出去杀了,当时他才三十多岁。后来朝廷追赠他济州刺史的官位,还下令为他立碑。
刘德基,是北京大兴人。贞祐元年,他被特别授予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他在边境做官。夏天,金兵攻城,刘德基坐在厅堂里,旁边堆满了柴火,他对家人说:“城破了,就放火烧了我。”城破后,家人不忍心放火,结果都被抓了。金兵逼他们下跪投降,刘德基坚决不屈。他的同事和老朋友就骗金兵说:“这人平时就疯疯癫癫的,所以才这样。”刘德基说:“做臣子的就应该这样,我怎么会疯呢?”金兵被他的气节感动了,把他关进了监狱,想让他改变主意。过了一段时间,金兵又来审问他,刘德基破口大骂,始终不肯投降,他说:“我怎么会苟且偷生呢!”最后,金兵把他杀了。朝廷追赠他朝列大夫、同知通远军节度使的官职。
王毅,也是北京大兴人。他是经义进士出身,后来官做到东明县令。贞祐二年,东明县城被围困得很紧,王毅带领几百个愿意作战的百姓抵抗。城破后,王毅还带着大家继续战斗,直到寡不敌众被俘。他和县里的王八等四人一起被赶到城外。金兵先杀了两个人,王八马上跪下投降,王毅一脚把他踢倒,大声呵斥道:“忠臣不事二主,你竟然投降!”押解王毅的金兵用刀砍他的腿,王毅始终不屈服,最后壮烈牺牲了。朝廷追赠他曹州刺史的官位。
王晦,字子明,是山西高平人。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志气,一直很敬佩张咏的为人。曾经他朋友的妻子跟别人私通,王晦一怒之下杀了那个男人。
中明昌二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长葛县主簿,工作能力很强,大家都夸他。后来因为政绩突出,被调到辽东路转运司担任都勾判官,提刑司也认可他的能力,他又升迁到北京转运户籍判官。之后他又升任安阳县令,一路升迁,做到陕西西路按察司的副使,后来又调任平凉府治中。之后被朝廷召回,担任少府少监,又升任户部郎中。
贞祐初年,中都戒严,有人说王晦有将帅之才,建议让他招募士兵自己带兵。他招募到了一万多名死士,统率他们护送从通州运来的粮食进中都,立下了大功,于是被封为霍王傅。之后他率领部队驻守顺州。通州城被围困得很紧急,王晦就率兵攻打牛栏山,解了通州之围。朝廷对他赏赐丰厚,又升他为翰林侍读学士,还加封劝农使。
九月,顺州遭到敌军袭击,王晦手下还有部分军队驻扎在沧州和景州,他派人突围去召集他们。将士们都非常渴望战斗,但负责放行的官员却不肯放他们出来。王臻是王晦以前的手下,他摘下头盔出来见王晦,跪下说:“情况紧急了,咱们还顾忌什么?只要能一起并肩作战,就不会失去富贵荣华。”王晦问他:“朝廷待你不好吗?”王臻说:“虽然我对不起国家,但我不能对不起您。”说着就哭了起来。王晦呵斥道:“我今年六十岁了,已经做到三品大员,死是命中注定的事,我怎么会跟你一起投降呢?”说着就要射杀王臻,王臻哭着跑走了。
没过多久,将士们就从城墙上用绳子滑下去投降了,王晦被俘,但他不肯投降,最终战死。
一开始,王晦被俘后,对他的爱将牛斗说:“你能为我而死吗?”牛斗说:“我蒙受将军的恩惠,怎么能独自苟活呢?”于是两人一起被杀害了。朝廷追赠他荣禄大夫、枢密副使的官职,并命令有关部门为他立碑,每年祭祀。还录用他的儿子王汝霖为笔砚承奉。
齐鹰扬是淄州军事判官,杨敏中是屯留县尉退休在家,张乞驴是淄州老百姓。金贞祐初年,蒙古大军攻打淄州,鹰扬他们招募士兵抵抗。城破了之后,他们就带着大家在巷子里打巷战。鹰扬、杨敏中、张乞驴三人受了很重的伤,都被抓了。敌人想让他们投降,但鹰扬趁看守的人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就站起来抢过长矛杀了几个敌人。最后,他们三个都没屈服,壮烈牺牲了。皇上追赠鹰扬为嘉议大夫、淄州刺史,并在淄州给他建庙,定期祭祀。杨敏中被追赠为昭勇大将军、同知横海军节度使事。张乞驴被特赠为宣武将军、同知淄州军州事。
术甲法心是蓟州猛安人,官做到北京副留守。贞祐二年,他担任提控,和同知顺州军州事温迪罕咬查剌一起守卫密云县。法心的家人还在蓟州,蒙古兵抓住了他们,以此威胁法心说:“你要是赶紧投降,我们就放了他们,不然就杀了他们!”法心说:“我为朝廷效力,受了朝廷大恩,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我绝对不会投降!难道我会为了家人的生死而考虑吗?”城破后,法心战死沙场。温迪罕咬查剌被俘虏,也宁死不屈。
盘安军节度判官蒲察飐舍和鸡泽县令温迪罕十方奴一起守卫蓟州,大家溃败逃出来了,飐舍和十方奴战死了。
皇上追赠法心为开府仪同三司、枢密副使,封为宿国公;追赠咬查剌为镇国上将军、顺州刺史;追赠蒲察飐舍为金紫光禄大夫、蓟州刺史;追赠温迪罕十方奴为镇国上将军、蓟州刺史。皇上还下令立碑,定期祭祀他们。
高锡,字永之,是德基的儿子。他靠荫补做了官。由于工作努力,被调到淄州做酒务官,考核成绩最好。后来升任平乡县令。因为政绩突出,升任辽东路转运支度判官、太仓使、法物库使,兼任尚林置直长、提举都城所,又历任北京、辽东转运副使、同知南京路转运使事。贞祐初年,他升任河北东路按察转运使。城破后,他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