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样式得有个统一的标准。古时候讲究穿衣打扮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和德行,德行高尚的人,穿衣打扮也讲究。以前,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穿衣都有严格的规定,谁也不敢逾越,这就能看出当时社会风俗的奢俭程度和法令执行的力度。 《诗经》里说:“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 还有另外三章写道:“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 这些诗句都描写了都城繁华,人物风雅的景象。

金章宗时期,章宗皇帝跟宰相说:“现在社会风气奢靡,不如用制度来约束一下,让贵贱等级分明。你们礼部赶紧把相关的典故整理出来,给我看看。” 过几天,他又问参知政事张万公:“山东的风俗怎么样?”张万公回答说很奢靡。 左丞相守贞就提到了衣服的制度问题,皇帝说:“照你这么说,我担心会引起民怨啊。” 守贞说:“只有商人们可能会不高兴。” 张万公说:“能不能宽限一些时间?三年之内,一定能按照制度执行。” 最后,皇帝觉得礼部拟定的制度太繁琐了,就采用了尚书省拟定的方案。唉,皇帝把社会风气作为施政重点,也真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金人官员的日常服装主要有四样:腰带、帽子、盘领衣服和乌皮靴。他们的腰带叫做“吐鹘”。帽子是用黑色丝绸或者纱布做的,上面做成方形的帽顶,后面垂下来。帽顶下两角各缀着两块大约两寸见方的丝绸,丝绸下面各有一条六七寸长的带子。帽子在额头的位置,通常会做成一个褶皱。地位显赫的人会在方形帽顶上,沿着十字缝线镶嵌珍珠,中间必须有一颗最大的珍珠,叫做“顶珠”。腰带上还装饰着珍珠和丝带,长约半条腰带,垂下来,这是海陵王赐给大兴国官员的样式。衣服的颜色多为白色,三品官以上穿黑色衣服,袖子窄,盘领,腋下缝合,下摆有褶皱,但不缺裤子。衣服的胸前、肩膀和袖子上,有时会绣上金线图案;春天穿的衣服,图案多是鹰捉鹅、各种花卉;秋天穿的衣服,图案多是熊鹿和山林景色;衣服长度适中,方便骑马。吐鹘腰带,玉质的最好,金质的次之,犀牛角、象牙、骨头做的又次之。腰带上的金属饰件,小的放在前面,大的放在后面,左右各有一个金属尾饰,插在腰带的束口中,这些金属饰件的雕刻图案也多是春天流水和秋天山林的景色。左边佩带身份牌,右边佩带刀。刀最好是镔铁打造的,刀柄最好是用鸡舌木做的,黄黑相间,黑色双距的最好,有的佩三件,有的佩五件。房间装饰用酱瓣桦,刀鞘装饰用鲛鱼皮,或者用金屑、黄铜屑和漆混合,涂在鲛鱼皮的缝隙里再磨平。这酱瓣桦,就是桦树皮上花纹颜色像酱油里豆瓣一样的,产于金国,所以很珍贵。

最初,女真人是不允许改用汉姓,也不允许学习南方人的服饰的,违反者要打八十杖,并且这是永久性的规定。

话说古代辽国(金国也沿袭了)妇女的衣服,裙子大多是黑紫色,上面绣满了整枝的花,裙子周围有六道褶子。上衣叫团衫,也是黑紫、黑色或深蓝色,直领、左衽(衣襟向左边开),有腋下缝,两侧也有双层褶子,前面到脚面,后面拖地一尺多。腰带的颜色用红黄两色,前面系好后垂到小腿处。年纪大的妇女,会用黑色的纱布裹住头发,像个头巾一样,上面再点缀一些玉饰,叫做“玉逍遥”。这些都是辽国的服饰。

要是家里姑娘要出嫁了,那就要穿绰子了,样式跟已婚妇女的衣服差不多,不过颜色用红色或者银灰色带金线,对襟彩色的领子,前面到脚面,后面拖地五寸左右。

到了明昌六年,朝廷规定,文武官员六品以上,包括那些承应人(负责供应宫廷的人)和有荫庇的官员,都可以穿牙白色的领子,用紫色的圆板形、黑色的条纹罗带,穿黑色的靴子,上级官员的服饰可以下级官员效仿。而那些儒生,就只能穿白色的衫领,系黑色的带子,用紫色的圆形条纹罗带,穿黑色的靴子。其他人就只能穿纯紫色的领子,不能有花边,罗带也不能用紫色,靴子只能穿黄色或黑色油光锃亮的靴子,妇女的衣服就随意一些了。

到了泰和四年,因为亲王和品级官员的服饰领子都有花边,靴子也有禁令,感觉太麻烦了,所以就允许亲王穿银灰色的领子配紫色的花边,品级官员穿紫色的领子配白色的花边,其他人就按照明昌六年的规定来。

大定十六年,世宗皇帝发现,官员和老百姓的穿着没什么区别,官员私下里收受贿赂,搞得乌烟瘴气,有关部门也查不出来。于是就规定了佩戴书袋。省、枢密院令、译史用紫色的丝绸做书袋;台、六部、宗正、统军司、检察司用黑色的斜纹皮革做书袋;寺、监、随朝各局、州县用黄色的皮革做书袋。书袋长七寸,宽二寸,厚半寸,挂在腰带上,下班了就挂在便服上,违反规定的,有关部门要追究责任。

公元1173年,也就是金大定十三年,朝廷规定啊,那些在太常寺登记在册的读书人,还有和尚尼姑道士,只要有师傅给授过号的,以及八品以上的好官,都可以穿花纱、绫罗、丝绸这些好料子做的衣服。

那些在朝廷里当差的,有官职的,就算只是八品以下的小官,没官职的也一样,都可以穿花纱、绫罗、襜丝绸,家属也一样可以穿,妇女还可以戴珍珠首饰。不过呢,那些都孔目,跟八品的好官待遇一样;而京城的府州县的官吏,跟普通老百姓的穿着就一样了。

普通老百姓呢,只能穿粗绸、绢布、毛褐、花纱,还有没花纹的素罗、丝绵这些。头巾、腰带、领巾可以用芝麻罗做的,腰带可以用绒线织的,但是!绝对不能用金子、玉器、犀牛角、象牙、各种宝石、玛瑙、玻璃这些东西做器皿,或者装饰刀柄刀鞘,更不能用银子装饰床榻。妇女的首饰,也不许用珍珠、翡翠、钿子这些,只有翠鸟毛可以用来装饰花环和帽子,其他的翠鸟毛制品都禁止。

士兵呢,可以穿没花纹的压罗、粗绸、绢布、毛褐;奴婢就只能穿粗绸、绢布、毛褐了。至于那些戏子,要是遇到迎接贵宾或者参加官方宴会的时候,可以暂时穿那些画着花纹的漂亮衣服,平时穿的衣服,跟普通老百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