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暐,字明仲,是山东莒州日照县人,学问渊博,知识全面。正隆五年考中了进士。后来被任命为陈留县主簿、淄州酒税副使,他工作出色,税收增加了许多,因此升迁为昌乐县令。之后又调任永清县令,再升任尚书省令史,接着又当上了太常博士,还兼任国子监助教。他父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山东东路转运副使,后来又回到朝廷,担任太常丞,兼任左赞善大夫。章宗皇帝被封为原王时,张暐还兼任原王府的文学。章宗被册立为皇太孙后,张暐又重新担任左赞善大夫,后来升迁为左谕德,兼任太常丞,并被派去宋国当使者,传达朝廷的旨意。
到了盱眙,宋国人邀请他赴宴,张暐说:“皇上正在服丧期间,现在不宜赴宴。”等到宋国赏赐礼物时,张暐也没有跳舞庆祝,宋国人都很佩服他的懂礼仪。出使回来后,张暐升任太常少卿,兼任修撰起居注的官职。之后又改任礼部郎中,继续修撰起居注。后来他又升迁为右谏议大夫,兼任礼部侍郎。
明昌二年,太傅徒单克宁去世了,章宗皇帝想亲自为徒单克宁烧饭送行。当时,孝懿皇后也刚去世,梓宫还在停放着。张暐就上奏说:“陛下孝心可嘉,追念功臣,恩典如此隆厚,谁不感动呢?可是,即使是太祖皇帝去世时,祭祀活动都暂缓了,更何况现在要为大臣烧饭,这礼仪上不太合适。现在陛下已经下旨恩赐了,圣意已经表达得很充分了,大家都知道了,恳请陛下遵从礼仪,这样两全其美。”章宗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有人上奏说可以取消提刑司,张暐就上书说:“陛下即位以来,为了百姓的利益,改革法令制度,已经有好几百条了。提刑司的设立,是国家治理的大事,如果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取消它,那内外都会失去信任。唐朝开元年间,有人建议挑选好的州县长官,取消采访使,姚崇就奏请说:‘十道的采访使还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天下三百多个州,县的数量更是数倍于州,怎么能保证所有的州县长官都能称职呢?’所以,提刑司的职务确实不能取消,关键是要选拔合适的人来担任,这是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长远之计。”然后,张暐还列举了汉朝刺史的六条职责来论证他的观点。章宗皇帝说:“你的意见和朕的想法一致。”
我去拜见礼部尚书。孙大人刚刚审理完镐王永中案,上交了奏章,皇上又下令复审,很多大臣都推荐了张暐和兵部侍郎乌古论庆裔。皇上让参知政事马琪去跟张暐说:“很多官员都参与了审理镐王案,你审案要公正,不能冤枉好人,但也不能违反国法。”皇上接着跟宰相们说:“镐王把永中看得太轻了。”马琪说:“臣子哪有‘将’(将军)啊!”就这样,永中案最终判决了。霍王从彝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温妃石抹氏抚养他长大的。明昌六年温妃去世了,皇上问从彝应该穿什么丧服。张暐奏道:“对慈母应该穿齐衰三年孝,拄桐木杖,戴布冠,这是礼制。从彝跟皇上关系密切,至尊与臣下的服制不一样,请求在温妃下葬前,先穿白布衣和绢巾,下葬后才穿素服,守孝三年,上朝时穿吉服。”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承安元年八月壬子日,皇上召见张暐到内殿,问他:“南郊祭祀大典,现在经费不足,推迟到以后行不行?”张暐回答说:“陛下即位八年了,大典还没举行,应该赶紧举行。”皇上说:“北方战事还没平定,祭祀期间万一有紧急军情怎么办?”张暐回答说:“怎么能因为意外情况就耽误大典呢?现在黄河安宁,五谷丰登,正是举行大典的好时机。”皇上又问:“僧道三年才考试一次,八十岁的人才能取一个,是不是太少了?”张暐回答说:“这些人都是不务正业的,没有什么益处,反而有害,不应该增加名额。”皇上说:“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都是贤明的君主,但他们寿命都不长,虽然说是偶然的,但好像也有原因。”张暐回答说:“这三位皇帝都矫枉过正了。现在既不诋毁他们,也不过分推崇他们,这样就恰到好处了。”那一年,皇上顺利地举行了南郊祭祀大典。
过了一段时间,翰林修撰路铎上奏说胥持国不能再用了,还牵扯到董师中巴结胥持国和丞相的事。皇上说:“张暐父子绝对不会这样。”三年后,张暐升任御史大夫,他极力推辞,皇上没同意。第二年,因为奏事不实,被降了一级官职,免职。后来又起用他担任安武军节度使。退休后,按规定可以领取半俸,过了很久,张暐也没有再请求,就作罢了。
行简他爹,也就是暐,自从他老婆去世后就没再娶,也没什么姬妾侍奉。他每天就待在家里,跟儿子行简一起讨论古今大事,几个孙子就在旁边读书背诵,一直到深夜才休息,这成了他们的日常。他在太常寺和礼部工作了二十多年,对古代和现代的礼仪制度非常精通,他家的家风也成了士族效仿的榜样。他儿子行简和行信都很优秀,行信的事迹另有记载。
行简,字敬甫,聪明过人,特别努力学习,通读经史子集。大定十九年,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被任命为应奉翰林文字。他母亲去世后,他回家在益都为母亲守孝,闭门读书,谁也见不着他的面。守孝期满后,他又重新上任。章宗皇帝即位后,行简被提升为修撰,负责校对和审核奏章,还兼任太常博士。当时夏国派使者来慰问,想顺便祭奠金国的先帝灵殿。行简说:“他们的慰问并非真心祭奠,不能答应。”朝廷正讨论派使者赏赐高丽的事,行简说:“上次派使者去报丧,高丽因为一些小事就阻拦,还说了些无礼的话,等我们问清楚再答复他们,现在赏赐也不迟。” 徒单克宁很赞同他的意见,非常器重他。后来行简升任翰林修撰,和路伯达一起负责校对和审核奏章,之后又升迁为礼部郎中。
司天台的刘道用改进了一种新历法,朝廷下令让翰林院重新给它命名。行简建议先进行校对和验证,等以后发生月食的时候证明没有偏差再命名。于是,朝廷就让翰林侍讲学士党怀英等人重新校对。怀英等人校对后发现,刘道用新历法有问题:明昌三年没有安排闰月,直接把闰月当成三月;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金星和木星都在危宿十三度,而刘道用的历法却显示在十三日,差了一天;三年四月十六日晚上发生的月食,时间也不对。刘道用不懂得考证古今历法记载,总是把没经过验证的东西就拿出来上报,根本不能用。最后,刘道用被判处一年徒刑,可以花钱赎罪;而他的同伙彭徽等四人则被杖责八十,然后都免职了。
大臣们多次请求皇帝接受尊号,章宗皇帝没答应,准备下诏书告诉全国。行简就建议说:“以前闹饥荒,百姓抛弃孩子,有的就送给别人。后来朝廷下诏书,官府出钱赎回这些孩子。如果孩子的父母生活稍微好转一些,就能认回孩子,官府也会把孩子判给他们。从那以后,每逢饥荒,流落在外的孩子,人们都不肯收养,任其饿死沟壑。我发现近些年赈灾的诏书,都写着‘以后不得再收养’,现在恳请按照这个办法执行。”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诏书里就按他说的做了。过了很久,行简又兼任修国史。后来又升任礼部侍郎、提点司天台,直学士,继续兼任修国史。
行简接着说:“唐朝的规定,仆射、宰相上朝的时候,百官要一起列队祝贺,宰相要下台阶回礼。咱们大金朝,太子元正的生日,三师、三公、宰相以下的官员都要一起列队祝贺,太子要站着接受祝贺,回两次礼。现在尚书省的宰相上朝,六品以下的官员另成一列行礼,宰相坐着回礼;左右司郎中五品官员行礼,宰相也坐着回礼。我认为坐着举手回礼,跟坐着接受祝贺差不多。宰相接受祝贺的礼仪,比太子还隆重,恐怕不合礼制。虽然差别细微,但这是礼仪的大原则,恳请宰相上朝时,让三品以下的官员一起列队祝贺,宰相要站起来,按照见三品官员的礼仪回礼。”皇帝说:“这事怎么不早点提出来纠正呢?如果都省擅自这么做的,你的说法是对的。”行简回答说:“礼部曾经参考古今礼仪,拟定了仪式,省里没采纳,就擅自改了再上奏。”于是让尚书省讨论,最后就采用了行简的建议。从此以后,宰相上朝,三品以下的官员一起列队祝贺,宰相要站起来回礼。
行简接着又谈论典故方面的学问,请求在太常博士下面设置两个检阅官的职位,让精通礼学但资历浅的人担任,积累资历后再升任博士。他还说:“现在虽然有《国朝集礼》,但是关于食货、官职、兵刑的变迁,还没有成书,恳请编纂会要,以供后世参考。”承安五年,行简升任侍讲学士,继续兼任修国史、提点司天台。
金太宗正隆二年,我被任命为宋朝皇帝生日的副使。皇上召见我,还特意嘱咐完颜瑭:“你出使宋朝的时候千万别喝酒,凡事都要听从张行简的安排。”然后又对张行简说:“宋国人办事讲究礼仪,但有些事情过于繁琐,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都要及时纠正。按照以往的惯例,该做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皇上接着说:“我听说以前的使臣过淮河的时候,一到河中央就为划船过界的事争执起来,这实在是不合礼仪。你一定要嘱咐船夫,并且告诉宋朝的使臣说:‘两国交好这么久了,不应该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大局。’一定要把我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他们。”
四年后,皇上下了道旨意:“以后每次奏事的时候,都要让张行简在我身边。”
五年,群臣又请求皇上接受尊号,皇上没答应,就让张行简起草回信。皇上顺便问张行简宋朝范祖禹写的《唐鉴》里关于尊号的论述。张行简回答说:“司马光也曾经劝谏过不要接受尊号,但是他的话不如范祖禹说得深刻透彻,范祖禹认为臣子给君父上谥号,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悲凉。”皇上说:“你就按照范祖禹的意思来回复,并且加上一句:‘太祖虽然有尊号,太宗却从未接受过。’”张行简请求不必拘泥于对仗工整,可以借用范祖禹的原话来表达意思。皇上同意了。张行简起草的奏章文辞优美,非常符合代言人的身份。
后来我被任命为顺天军节度使。皇上问我:“你没做过地方官,现在到保州去上任,老百姓的情况你很难一下子摸清楚,你打算怎么治理呢?”我回答说:“我一定严格执行法令,不敢有丝毫违反。对于诉讼案件,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判决,严厉约束官吏,抑制豪强,以稳定局面为首要任务,力求做到万无一失。”皇上说:“你在任半年或一年后,把治理的情况向我汇报。”
我到保州后,上书皇上说:“前些日子把官田拨给军队的事已经确定下来了,可是总有人告状说要另外拨给他们田地,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名义上是官田,实际上是从老百姓手里收上来的,这样一来一去地夺来夺去,只会引起纠纷。我管辖的地区已经拨出深泽县三百多顷土地,又有人告状说其中三分之二的地是水淹的或者盐碱地,如果都依他们所言,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我认为应该限定时间,一个月或几天后就不再受理这类诉讼。”这件事被提交到尚书省讨论,最后奏请皇上:“如果确实有水淹河塌,无法耕种的土地,可以由本路和运司的佐官进行实地查看,尚书省再派按察司一同核实,然后才能重新分配。如果是沙碱地,贫瘠的土地,就按已拨出的土地为准。”皇上批准了。
六年的时候,皇上任命他当礼部尚书,还兼任侍讲和国史的修撰。秘书监上交了《太一新历》,皇上就让行简简单地校对一下。
七年,皇上派中使冯贤童带着皇帝的亲笔信赐给行简,信里说:“朕心里一直惦记着镐王和郑王,他们违背了天理,自找苦吃,死后草草埋葬在郊外,已经很多年了,朕非常惋惜。想追回他们以前的爵位,隆重地改葬他们,你仔细查阅一下唐朝贞观年间追赠隐太子和巢剌王以及前朝的类似例子,写个密封的奏章给我。”信里还说:“我想让石古乃在威州选个地方修建坟墓,按时祭奠,并且从卫王诸子中选一个人做郑王的后人,负责祭祀。这事儿办成了,需要下道圣旨,你起草一下圣旨的大概内容,连同奏章一起呈上来。” 行简就详细地查阅了汉朝淮南厉王刘长、楚王刘英,唐朝隐太子李建成、巢剌王李元吉、谯王李重福的史料,写了奏章,还起草了圣旨,皇上就照着做了。后来行简又升官了,当上了太子太保、翰林学士承旨,礼部尚书和修史的工作还是照旧。
贞祐年间初期,行简升任太子太傅,上书建议议和,大意是说:“东海郡侯曾经派人来商议和亲的事,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迟迟没有决定。现在都城危急,怎么能拒绝呢?我希望皇上再考虑一下,忍辱负重,来拯救百姓。就像辽国和宋朝那样,虽然是敌对国家,但每年也进贡财物,或者两三年进贡一次。选派忠诚可靠、办事利索的人去跟他们谈判,或许能成功,可以缓解目前的困境。” 当时,百官们议论纷纷,虽然意见不一,但大体上都赞成和亲。庄献太子下葬后,朝廷没有设置宫师的官职,皇上把承旨的官职提升为二品,以此来宠幸行简,其他的职务还是照旧。
七月,朝廷要准备秋季的武器装备,命令所有官员,不管有没有丁忧(父母去世)的情况,都要上交弓箭。行简就上书说:“弓箭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啊,那些穷人家和中下级官员,正赶上丁忧要辞职,哪来的弓箭交差呢?现在用这种方法凑齐弓箭,修修补补,只是为了应付命令而已,跟临时赶制有什么区别?不如在州郡和猛安谋克(地方军事组织)的人家里挑选好的弓箭买,不够的话,就让官员们把买弓箭的钱交上来,这样既不扰民,事情又能办成。” 左丞相仆散端、平章政事高琪、尽忠、右丞贾益谦都觉得,丁忧致仕的官员可以免交。但权参政乌古论德升却说:“这些官员长期享受俸禄,自从战争开始,就没做出什么贡献,何况事情已经开始了,再改就让天下人怎么相信呢?” 最后,丁忧致仕的官员还是免交了。 这一年,行简去世了,朝廷追赠他银青荣禄大夫的官职,谥号文正。
行简为人正直谨慎,小心细密,深受皇帝器重。从刚进翰林院开始,到后来担任太常寺卿、礼部尚书,一辈子主管科举考试,士大夫们都以此为荣。他和弟弟行信同住几十年,从来没有人说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的话。他写了很多文章,一共十五卷;还有《礼例纂》一百二十卷,里面记载了会同、朝献、禘祫(古代祭祀)、丧葬等各种礼仪,以及《清台》、《皇华》、《戒严》、《为善》、《自公》等记,都珍藏在家中。
赞扬说:张暐、行简父子几代都是礼官,世世代代学习礼仪。他们对礼仪的实践,从家庭到朝廷,再到邻国,都做得恰到好处。古代有世袭官职,也有专门的学问,在金朝的儒臣中,只有张氏父子才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地继承了古代的优良传统。
贾益谦,字彦亨,是沃州人,原名叫贾守谦,因为避开哀宗皇帝的名字才改的。大定十年,他考中了词赋进士,后来在各个州郡做官,因为能力出众而受到好评。明昌年间,他进京到尚书省当令史,一步步升迁到左司郎中。章宗皇帝曾经这样告诫他:“你自己也知道,你升到这个职位,左司的事务你应该很熟悉了。百官的升迁、资历都应该仔细审查,千万不能出错。比如武库署直长郝自平,从定州军事判官被调来当典舆副辖,才干了五个月就被降职到门山县当簿尉。我最近看他的履历,上面写着他在职十三个月,连任职时间都弄错,其他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错误呢!这选拔制度还能靠得住吗?这都是因为你工作不认真造成的!现在先免你的罪,但是你以后千万不能再犯了!”
五年后,贾益谦升任右谏议大夫,他上奏章说:“提刑司的官员没必要派人去监察考察,应该根据他们在任上的政绩,考核他们的能力,然后决定升迁或降职。”皇帝问他:“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贾益谦回答说:“如果提刑官不称职,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他们的职务和监察官差不多,所以我才这样说。”皇帝很欣赏他的意见,采纳了他的建议。那年夏天,皇帝打算去景明宫避暑,贾益谦连续上奏章极力劝谏。皇帝在后阁召见了他,听取了他的意见,很满意。之后,贾益谦又兼任了尚书吏部侍郎。当时镐王因为一些嫌疑被关进监狱,皇帝非常生气,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贾益谦上奏章为镐王辩护,说得非常恳切。皇帝说:“你说诸王都有野心,那些靠近他们的人也难免有非议。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本来应该处罚你。但是考虑到你以前也做过一些好事,所以就免了你这次的罪。”后来,因为贾益谦关于镐王的事情违背了皇帝的意思,被免职,降了两级。承安元年七月,他被降职为宁化州刺史。五年八月,他又被任命为山东路按察使,后来又升任河北西路转运使。泰和三年四月,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御史中丞。四年三月,他又被外放,担任定武军节度使。
公元1208年六月,他又当上了御史中丞。八月,又调任吏部尚书。九月,皇上命令他和其他十三个官员分头去各地,和当地按察司的官员一起核查百姓的赋税和劳役。皇上在香阁召见他们,对他们说:“朕派你们去各地核查,除了要收取赋税外,对于那些家境殷实和贫困的户口,虽然大家一起商议决定,但贫困户的赋税不能减免得太过分,比如一户人家原来要交三百贯钱,现在减免到五十贯,他们还是负担不起。而对于家境殷实的户口,也不能增加得太多,要考虑他们的承受能力,比如一户人家要增加三百贯,就只增加二百贯之类的。你们都要用心去做这件事。百姓应当承担赋税和劳役,十年之间,利害关系非常重大。如果你们不能胜任所托付的任务,朕会严惩不贷!” 没多久,他又被外放,出任济南府知府,后来又调任河中府知府。大安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
贞祐二年二月,他又改任河东南路安抚使,不久又调任彰德府知府。贞祐三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尚书省右丞。正赶上宣宗皇帝刚迁都到汴梁,益谦就上奏说:“汴梁的地理形势,主要依靠黄河。现在黄河沿岸受到战乱的影响,盗贼四起,应该加强黄河的防卫,以防万一。凡是从北方来,没有官方凭证的人,都不要允许他们渡河。” 当时,河北的百姓大量迁徙到河南避难。侍御史刘无规上奏说:“外来户口应该和本地户口一样承担差役。”皇上把奏章留了下来,自己征求宰相们的意见。丞相和平章事都认为这样做比较方便。益谦却说:“让外来户口承担差役,非常不妥。河北百姓本来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这里的,战乱稍息他们就会回去。现在他们流离失所,非常艰难,如果还要让他们和本地人一样承担赋税和劳役,他们一定会不安定,无法安居乐业。这哪里是皇上体恤流亡百姓的意思呢?”皇上非常赞赏,说:“这不是朕的意思!”于是拿出以前的章程给他看。贞祐三年八月,他升任尚书左丞。贞祐四年正月,他退休,回到郑州居住。
兴定五年正月,朝廷奏报说:《章宗实录》已经呈交上来了,卫王的事迹也应该按照《海陵庶人实录》的模式,编写成书,给后世看看。皇帝批准了。
一开始,胡沙虎杀了卫王,拥立宣宗上位。当时朝中大臣都觉得卫王自己不行,是天命所归,胡沙虎没罪,反而还有拥立新君的功劳。只有张行信一个人上书反对,但没被采纳,这事儿就成了朝中忌讳。
后来,负责修史的官员觉得益谦曾经侍奉过卫王,应该了解内情,就派了个编修去郑州找他了解情况。益谦明白他们的意思,就对来人说:“要说了解卫王,没人比我更了解。但是,我听说海陵王被杀后世宗继位,大定三十年间,那些敢揭露海陵王罪恶的人,都能得到很好的官职。所以当时修《实录》的史官,很多地方都做了虚假记载。卫王为人勤俭,很珍惜自己的名声,要是跟那些庸才相比,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我就知道这些,就算你们想让我编造一些话来加重他的罪名,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朝廷对他的态度非常赞赏。正大三年,益谦八十岁去世了。他三个儿子贤卿、颐卿、翔卿,都凭借父亲的功劳做了官。
赞扬益谦对卫绍王尽到了臣子的责任。海陵王的事,君子们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正隆皇帝的恶行,只要把最严重的那些写出来就够了。那些奸臣的丑事,史书上从来没断过记载。如果真像益谦说的那样,那修史也能成为发财升官的途径了吗?唉,真是太过分了!《左传》说:“没有被废黜的人,哪来的兴盛!”
刘炳,葛城人。他每次读书,看到古代忠臣烈士为国家出谋划策,为万世太平着想,就忍不住叹息,非常敬佩他们。贞祐三年,他考中了进士,当天就上书,提出了十条有利于国家的建议:
第一段:
话说,第一条计策是,让诸位王爷镇守各地,保卫国家社稷。“臣下观察往年,朝廷军队屡战屡败,几乎都是自己打败自己。承平日久,百姓不了解战争,将领们也没什么真本事,既没有平定叛乱的策略,也没有效忠国家的决心。表面上装作稳重的样子,实际上只想保全自己,挑选精兵强将给自己当护卫,把疲弱的士兵派上战场。战场局势稍微有点变化,他们就丢盔卸甲,率先逃跑,士兵们也跟着溃不成军。朝廷也不追究责任,反而不断增兵。这样一来,法度越来越混乱,粮仓越来越空,百姓生活越来越苦,国土面积越来越小。自从皇上南巡以来,各地都人心涣散,更没有坚定的意志了。在河北做官的都觉得倒霉,一个个推三阻四,不敢上前。想当年唐朝天宝末年,洛阳、潼关接连失守,皇帝连夜逃走,要不是太子回师灵武,率先振奋将士们的士气,西行的那些人就要客死他乡了。臣下恳请陛下挑选几位英明的王爷,统领全国军队,驻扎在重要的边镇,向各地发布命令,告诫他们军政纪律。这样一来,天下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奋勇杀敌,不怕牺牲。抵御外敌,安定国家,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人的感情可以用激情来激励,不能用武力来强迫,只要有一个士兵率先冲锋,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士兵跟着奋勇向前,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要以身作则,才能更好地发布命令。”
第二段:
第二条计策是,团结民心,巩固统治基础。“皇上恩惠百姓,不在于施舍,而在于消除他们的共同忧患,顺着他们的愿望来满足他们。现在经历了艰难困苦之后,更容易施加恩惠,顺着百姓想安定生活的愿望来安抚他们,那么他们忠诚拥戴朝廷之心,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强烈。臣下建议减轻赋税徭役,遵守诺言,凡是不方便的事情都应该停止。经常派遣重臣巡视各地,拜访乡里长者,了解他们的疾苦,选拔清廉正直的官员,罢免贪赃枉法的官员,救济贫困的人,抚恤孤寡老人,安抚百姓,恢复社会秩序,那么百姓就会忠心耿耿,效忠朝廷,不会有二心了。所以说,安居乐业的百姓容易遵纪守法,生活困苦的百姓容易造反,希望陛下能够重视这个问题。”
好,咱们一句一句地来,用大白话翻译这段文字。
第一段:第三,要广纳人才,为国家储备力量。就像冬天要准备貂皮狐裘御寒,长途跋涉要准备千里马一样,咱们得储备人才。皇上要到河南陕西去视察,一定要让老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荡。那些有操守,在老百姓中有口碑的人,要提拔重用他们,平时可以起到表率作用,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这样一来,皇上恩泽天下,老百姓也能感受到,就能稳定民心了。
第二段:第四,要选拔好地方官,让老百姓安居乐业。郡守县令,那是皇上治理天下的依靠,也是老百姓的父母官。现在老百姓苦不堪言,官吏又庸碌无能,没有一个能干的,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跟奸商勾结,公家有几斗粮食的赋税,他们私下里却能捞到万贯家财,老百姓怨声载道,也没地方申冤。从现在开始,那些没本事,政绩平平的,都不能担任这些职位。即使是皇亲国戚,就算地位再高,也不能当地方官。这样一来,有能力的人就能得到重用,充分发挥才能,那些没本事的人也会感到羞愧,从而努力提升自己。
第三段:第五,要表彰忠义之士,激励臣子的忠贞节操。那些忠义之士,为了国家赴汤蹈火,即使城破身死也不屈服。事情结束后,有关部门却很少关注他们,那些放弃职守的人反而得到宽恕,那些为国捐躯的人却没得到表彰,天下人还图什么呢?难道不都想着自保吗?让臣子们都觉得牺牲自己没好处,遇到危险就想着保命,这对国家可没什么好处啊!
第四段:第六,要重视农业生产,大力发展经济,这是增强国力富裕百姓的关键,也是当务之急。第七,要崇尚节俭,减少财政支出。现在国家财政空虚,田地荒芜,要解决老百姓的燃眉之急,没有比节俭更重要的了。第八,要裁减冗员,充实军费。战争之后,人口锐减,可是郡县的官吏机构却原封不动,这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第五段:第九,要加强军事训练,准备应对战争。自古以来,名将之所以能料敌制胜,是因为他们训练有素的士兵,所以才能赴汤蹈火,百战百胜。孔子说:“不教百姓打仗,那就是抛弃他们。”兵书上说:“武器不好,士兵就会吃亏;士兵没训练好,将领就会吃亏;将领不懂兵法,君主就会吃亏;君主不选将领,国家就会吃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说第十条建议,就是修缮城池,以防备敌人入侵。 其实真正需要保护的,只有首都和附近几个郡,其他的地方根本不用太担心。北方边境要是守不住,那河套地区也就保不住了,黄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刘炳把这个建议上报给宣宗皇帝,宣宗觉得很新鲜,又专门找他考试,问他:“河北的城镇,到底该怎么守?士兵和百姓混杂居住,怎么才能和平相处?纸币发行怎么才能流通?物价怎么才能稳定?” 刘炳就大概说了说,意思是:只要选好守将,城镇就能守住;军队不侵扰百姓,就能兵民和谐;收支平衡,纸币就能流通;鼓励农业生产,减轻赋税,物价就能稳定。宣宗皇帝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也没怎么重视,只给他安排了个御史台令史的小官。
唉,刘炳这可是个能说会道的家伙啊!皇上召见考试,他回答得也挺好,可最后只给了个御史台令史的职位,这能激励士气吗?
接下来咱们说说术虎高琪(也有人叫高乞),他是西北路猛安人。大定二十七年,他当上了护卫,后来升了十人长,又当了河间都总管判官,之后被召到京城,当了武卫军钤辖,接着又升了宿直将军,做了建州刺史,最后又改任同知监洮府事。泰和六年,金国打宋朝,高琪跟着彰化军节度副使把回海一起负责巩州等地的防务。当时宋军一万多人从巩州的辘轳岭杀过来,高琪带兵奋勇迎战,把他们打败了,皇上还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十匹上等丝绸呢!后来青宜可地区想归附金国,皇上就让知府石抹仲温和高琪一起出兵,和青宜可军队会合,一起进攻。皇上还专门召见高琪,说:“你年纪轻轻,听说和宋军作战非常勇敢,朕非常欣赏你。现在你和仲温一起出兵,如果成功了,朕会给你更高的官职和丰厚的赏赐,绝对不会吝啬!”
后来,皇上封吴曦为蜀国王,派高琪去送封册。皇上还特意叮嘱高琪:“你读书识字,办事能力强,蜀地的人也听说过你的名声,千万别因为钱财而动心,丢了大国的颜面。如果在蜀地办事有什么违反礼仪或者惹是生非的事情,你和乔宇要及时向我汇报。” 高琪回来后,被提升为都统,还被封为“平南虎威将军”。
宋安丙派李孝义带着三万步兵和骑兵去攻打秦州,先派一万人包围皂角堡,高琪带兵前去救援。宋军在山谷里摆开阵势,用武车作为左右两翼,在山下埋伏弩兵,准备迎战。战斗一开始,宋军假装撤退。高琪的军队看到宋军撤退,以为有机可乘,不敢贸然前进,就退回去重新整顿队伍,结果宋军又冲了上来。这样一来二去,打了五次,宋军越战越勇,高琪怎么也占不到便宜。
高琪把骑兵分成两队,一队出战,另一队就等候;等候的队出战,出战的队就回来休息;休息的队再出战,轮流替换。这样持续很久之后,高琪派蒲察桃思剌带领伏兵悄悄地爬上山,然后从山上冲下来夹击,大败宋军,斩首四千,俘虏数百人,李孝义这才解围撤兵。后来,宋军三千人跑到马连寨附近窥探湫池,高琪派夹谷福寿把他们打跑了,斩首七百多人。
大安三年,高琪官职升迁,做了泰州刺史,并率领三千兵驻扎在通玄门外。没过多久,缙山县升格为镇州,高琪被任命为防御使,兼任元帅右都监,他手下的军队也根据功劳大小分别得到赏赐。到了至宁元年八月,尚书左丞完颜纲率领十万大军在缙山行省,结果打了败仗。贞祐初年,高琪升迁为元帅右监军。闰月,皇帝下诏书对高琪说:“听说军事行动都未能取得全胜,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机会?从现在开始,你直接执行命令,朕只看结果!”
这个月,皇上命令高琪从镇州调兵到中都南边驻守。结果走到良乡就走不动了,只好又返回中都。每次出战都打败仗,纥石烈执中警告他说:“你接连打败仗了,要是再打不赢,就要按军法处置你!” 结果高琪再次出战,果然又输了,他害怕被杀头。
十月辛亥那天,高琪从军营里直接进宫,带兵包围了纥石烈执中的府邸,把他杀了,然后拿着他的脑袋去皇宫请罪。宣宗皇帝赦免了他,还任命他为左副元帅,参与作战的将士们也都论功行赏。丙寅这天,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说:“胡沙虎这厮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证据确凿,这里不便细说。武卫副使兼提点近侍局庆山奴、近侍局使斜烈、直长撒合辇都曾上奏,早就应该防范他。斜烈把这事泄露给了按察判官胡鲁,胡鲁又告诉了翰林待制讹出,讹出又告诉了高琪,所以高琪在十五号那天把胡沙虎给杀了。为了让大家消除疑虑,特地写下这道圣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很多人认为高琪擅自杀人,所以皇上才下这道圣旨解释。没过多久,高琪就被提升为平章政事。
后来,宣宗皇帝跟高琪讨论养马的事,问他:“前几年我们从西夏买马,现在他们还肯卖吗?” 高琪回答说:“西夏木波地区养了很多马,可以买到;另外,从边境各部落收缴的马也不少。” 宣宗皇帝又问:“把边境所有的马都收缴了,万一有紧急情况怎么办?” 过了三天,高琪又上奏说:“河南地区的驻军有二十多支,可以凑够两万精锐骑兵,应付紧急情况也足够了。” 宣宗皇帝说:“马虽然多,但要科学管理,要按时训练,你得好好跟下面的将领们交代清楚。”
贞祐二年十一月,宣宗皇帝又问高琪:“咱们造的兵器经常不好用,这是谁的责任?” 高琪回答说:“兵器质量的好坏,兵部负责;材料供应,户部负责;工匠的技艺,工部负责。” 宣宗皇帝说:“那就好好查办!这可是败坏军务的大事!” 接着,宣宗皇帝又问起杨安儿的事情,高琪回答说:“那贼人现在占据险要地势,我已经命令主将用石头垒墙围困他们,他们出不来,很快就能抓到他们!” 宣宗皇帝说:“可以考虑速战速决,或者强攻突围,但我们的军队可能会损失惨重。”
完颜素兰从首都回来后,给皇帝递交奏章,请求单独面见皇帝,不让其他人旁听。这在宫里是有先例的,要汇报机密的事情,都会避开其他人。之前,太府监丞游茂觉得高琪权力太大,朝野上下都很害怕他,一直很担心,所以私下单独面见皇帝,请求削弱高琪的权力。皇帝说:“既然我已经委任他了,权力大不是很正常吗?”游茂心里不安,又想和高琪搞好关系,跑到高琪家去,上书说:“宰相自有他的身份地位,怎么能因为这事儿让皇上怀疑,招来天下的议论呢?”他怕高琪不信,又说:“我曾经私下见过皇上,皇上其实很讨厌相公权力太大。相公如果能用我,就能让皇上不怀疑你,下面的人也不会议论纷纷。”高琪听说游茂曾经私下单独向皇上汇报过事情,起了疑心,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游茂被判死刑,后来皇帝免了他一死,打了一百大板,革职。从那以后,凡是私下单独汇报事情的,都必须让一个近臣在场侍立。
等到素兰请求秘密汇报时,皇帝把她叫到近侍局,给她笔墨纸砚,让她写下想说的话。一会儿,皇帝在便殿接见了她,只留下近侍局直长赵和和侍立。素兰奏道:“前些日子,元帅府议论要削弱伯德文哥的兵权,朝廷却下诏让他统领义军。改任的命令他拒绝接受,元帅府正要捉拿他,朝廷又赦免了他,而且不让他归属元帅府。不知道是谁给陛下出了这个主意,我从外面听到的风声都是平章高琪出的主意。”皇帝问:“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高琪出的主意?”素兰说:“我看到文哥和永清副提控刘温的信,信里说,派人张希韩从南京回来,说副枢平章已经奏请让文哥归属大名行省,不用听从首都元帅府的指挥。刘温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元帅府。这样看来,文哥和高琪串通一气,很明显了。”皇帝点了点头。素兰又奏道:“高琪本来没有什么功劳和名望,以前靠着装死吓唬人,擅自杀了胡沙虎,那主意也是出于无聊。他嫉妒有才能的人,拉帮结派,窃取权力,自己作威作福。去年,京城里的书生樊知一去见高琪,说那些临时招募的军队不可靠,恐怕会生乱。高琪用刀杖把他打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谈论国家大事了。他让他的党羽移剌塔不担任武宁军节度使,招募临时军队,结果没有功劳,又让他当了武卫军使。依我看,这家伙败坏纲纪,残害忠良,根本就不想让国家安定。只有陛下果断处理他,才能造福社稷啊!”皇帝说:“朕会慢慢考虑的。”素兰出来后,皇帝又嘱咐她:“千万别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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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元军攻下潼关,接着又占领了嵩山、汝州一带。这时,阙台院令史高嶷上书给皇帝说:“之前河朔地区战败,朝廷没有及时派兵支援,这是错失良机的第一点。等到元军深入我境内,京城可是有几十万精兵啊,如果当时下令决战,就不会有今天的担忧,这是错失良机的第二点。元军撤退后,我们也没追击,这是错失良机的第三点。现在元军已经过了潼关,我们还不赶紧出兵迎战,危险只会越来越大。请求陛下任命平章政事高琪为帅,这样才能稳定军心。” 但是皇帝没理他。
御史台也上奏说:“元军已经过了潼关、崤山、渑池,深入到我腹地,都快到京城西郊了。他们知道京城驻扎重兵,所以不敢直接攻城,只是派少量骑兵封锁道路,同时分兵攻打各州县,这是慢慢消耗京城的策略啊!如果我们只想着死守城池,那中都的危险马上就要来了,况且公私积蓄,中都比别的地方少得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里都凉了半截。元军不攻打京城,却四处攻打州县,这就像火烧到心窝子了,却只顾着去救手脚,这怎么能行呢?希望陛下能仔细考虑一下。建议用陕西的军队扼守潼关,和右副元帅蒲察阿里不孙形成互相策应的态势,再挑选十几位京城里勇敢的将领,每人配备几千精兵,灵活机动地侦察敌情,边打边守,同时也要通知河北,采取同样的策略。” 皇帝把奏章交给尚书省,高琪上奏说:“御史台的官员平时不熟悉军事,对于防御策略,他们根本不懂。” 于是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高琪只想用重兵防守南京,保护自己,至于各州县破败了,他根本不管。宣宗皇帝被高琪迷惑了,只听信他的计策,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兵逾潼关、崤、渑,深入重地,近抵西郊。彼知京师屯宿重兵,不复叩城索战,但以游骑遮绝道路,而别兵攻击州县,是亦困京师之渐也。”
没过多久,高琪升任尚书右丞相,然后他就开始上奏说:“所有监察工作中出现失误或者没有纠正弹劾的,都按照原来的法律处理。如果有人私自进入我国境内,暗中传递消息,泄露本国的情况;或者宫中侍卫、近臣、伺候人的出入皇亲国戚、宰相家属过于频繁;或者灾情、缺粮情况调查不实,导致人员伤亡;或者运输军需物资时私自夹带;或者考试选拔人才时关卡防卫不严的,都应该依法杖责。在京城犯了这种错误两次以上的,台官要降一级,然后赎罪;其他的就只处以专门差遣的处罚。任期满了之后,再根据情况决定升迁。如果任职期间有疏漏没有查出来的事情,即使按规定算是称职,也只按平常的标准处理,平常标准的则要降级处罚。”皇帝批准了他的奏章。
高琪还建议修缮南京城,宣宗皇帝说:“一旦开始这项工程,老百姓就要遭殃了。城墙就算修好了,又能保证平安无事吗?” 一开始,有个叫王世安的人献上了攻取盱眙、楚州的计策。枢密院奏请任命王世安为招抚使,并挑选一两个勇敢的人和他一起去淮南招降红袄军和淮南的宋朝官员。宣宗皇帝同意了这个奏请,下令泗州元帅府派人一同前往。兴定元年正月癸未日,宋朝的贺正旦使臣告辞回国,宣宗皇帝说:“听说息州那边泄露了消息给宋朝人,这不过是宋朝境内的饥民在淮河沿岸闹事,宋朝人哪敢侵犯我们?” 高琪建议出兵攻打宋朝,扩大疆土。皇帝说:“朕只要能守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就足够了,何必去攻打别人呢?” 高琪连忙道歉说:“如今雨雪及时,都是圣上德泽所致。而陛下又能容忍小国,天下万幸,臣刚才的话说过了头。” 四月,皇帝派遣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签枢密院事完颜赛不经略南边,不久又下诏停止了战争,但是从此以后,金宋两国就彻底断绝了关系。
1217年十月,谏官许古建议皇上跟南宋议和,皇上就让许古起草个和议文书,拿给宰相高琪过目。高琪看完后说:“这文书里哀求的语气太重了,显得咱们很弱势,这样不行。”于是,这个议和的建议就被搁置了。
集贤院的吕鉴接着又提了个建议,他说:“咱们在南方边境驻扎了十几万大军,从唐州、邓州一直到寿州、泗州,沿线的百姓都逃光了,士兵也死了不少,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老百姓都跑没影了。我以前在息州榷场当过主管,那地方每次都能收缴几千匹布和几百两银子,算下来,全年能收缴几万匹布和几千两银子呢!自从打仗以来,这些收入全都没了。现在老百姓都逃跑了,国家还损失了这些收入,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啊!现在是隆冬时节,天气寒冷,咱们的骑兵正可以大展身手,应该在边境上重兵布防,派人给南宋送个信,好好跟他们谈谈,这样对咱们最有利。要是等到春天暖和了,主动权可就落到他们手里了,到时候再想跟他们谈,就难了。想当年燕国俘虏了赵王,赵国派了很多辩士去劝说,都没成功,结果一个普通的牧童去劝说,赵王就回去了。孔子丢了马,后来他的车夫又找回来了。人啊,不管地位高低,只要抓住时机,都能成功。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愿意效仿那个牧童和车夫,试试看能不能成功,请皇上您下决定吧!”皇上就问了问尚书省的意见。高琪说:“吕鉴这小子,说的太狂妄了,根本不靠谱,但他这股劲儿还是可以的,就让他去陕西行省那边试试吧。”皇上同意了。
到了十二月,胥鼎又建议皇上攻打南宋,具体内容记载在《胥鼎传》里。高琪说:“大军都出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于是,这个建议也被否决了。
第二年,胥鼎给皇帝上书劝谏说:“钱粮太多,皇上一个人管不过来,您只需要掌握大方向,盯着结果就行了。” 高琪反驳说:“皇上您效仿上天运行刚健的道理,操心国家大事,日夜辛劳,这才是太平盛世的关键啊!胥鼎说的不对。” 宣宗皇帝因为南北用兵的事儿,心里很着急,右司谏吕造又上奏章说:“请求皇上下令,让所有官员都上书陈述意见,可以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皇上您还可以时不时召见他们,亲自询问。您广泛听取各种意见,就能了解所有人的想法,这对天下百姓来说是件好事啊!” 宣宗皇帝很高兴地采纳了这个建议,下令召集百官商议河北、陕西的防御策略。高琪心里嫉妒,一句话也不说。
那时候,正在修建汴京的内城,宣宗皇帝问高琪:“有人说这个工程恐怕完不成,你说怎么办?” 高琪说:“肯定能完成,只是护城河还没挖好而已。”宣宗皇帝问:“没有护城河行不行?” 高琪说:“只要城防措施得当,就算敌人打来了,我们也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宣宗皇帝说:“与其等到敌人打到城下,不如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高琪这下没话说了。
高琪当了宰相后,权势很大,专横跋扈,跟高汝砺狼狈为奸。高琪管着朝廷大事,高汝砺掌握着财政大权,巴结他的就重用,不巴结他的就打压。凡是说话顶撞他,或者有才能但跟他对着干的人,高琪就在宣宗皇帝面前说人家有本事,派他们去河北做事,实际上是暗中置他们于死地。自从他不兼任枢密院元帅后,一直想得到兵权,就拼命劝宣宗皇帝攻打南宋。河北的军队他不管了,把精兵强将都调到河南,虚度光阴,不肯轻易派兵去支援前线。
英王守纯当时是平章政事,想揭发高琪的罪行,就偷偷地找右司员外郎王阿里、知案蒲鲜石鲁剌、令史蒲察胡鲁商量。石鲁剌和胡鲁又把这事告诉了尚书省都事仆散奴失不,仆散奴失不又把这事告诉了高琪。英王害怕高琪的势力太大,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段时间,高琪派奴赛不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把罪责推到奴赛不身上,送进开封府杀掉灭口。开封府害怕高琪,不敢查明真相,奴赛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后来事情败露了,宣宗皇帝早就听说高琪的恶行,就借着这件事把高琪杀了,那是在兴定三年十二月。尚书省都事仆散奴失不因为把英王密谋的事情告诉了高琪,被判处死刑。蒲鲜石鲁剌和蒲察胡鲁各杖打了七十下,并且被停职。
一开始,宣宗皇帝打算迁都到南方,想把驻扎在平州的军队调到南方去,高琪极力反对。后来迁都汴京后,宣宗皇帝嘱咐彖多要好好安抚这支军队,结果彖多却杀了这支军队好几个人,导致军队哗变。宣宗皇帝晚年曾经说过:“毁了大金江山的,就是高琪和彖多啊!”他一辈子都为此感到后悔。
移剌塔不也,是东北路猛安人。明昌元年,他一路升官,做到西上阁门使。第二年,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泰和年间打宋朝,他立了功,被遥授为同知庆州事,还担任迪列飐详稳。他父亲去世后,他回来继续工作,担任西北路招讨判官,后来又改任尚辇局使、曹王傅。
贞祐二年,他升任武宁军节度使,负责招募中都的军队,但没啥战功,平章高琪给他撑腰,把他调到武卫军都指挥使。翰林学士完颜素兰曾经直接跟皇帝告发高琪结党营私,这事儿《高琪传》里都写着呢。没多久,他又担任河南府知府,兼任副统军,后来又调到彰化军节度使。他向皇帝建议:“把山东、河间、大名地区的猛安人都征召入伍,老弱守城,壮年上战场。”他还说:“河东地区地势险要,人又骁勇,步兵是全国最好的,可以把他们都调来守卫各个关隘。”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从那以后,河东各郡县驻军少了,根本守不住了。
后来他又改任临洮府知府,兼任陕西副统军。贞祐三年十一月,他在熟羊寨打败了西夏军队。平章高琪带着大臣们去祝贺,说:“塔不也以少胜多,这都是陛下威德的功劳啊!”皇帝说:“自古以来,国家兴盛都依靠忠臣贤才,这次立功,也是将士们和各位贤才共同努力的结果。”于是,他封塔不也为劝农使,兼任平凉府知府,还晋升为银青荣禄大夫。贞祐四年,他又去打西夏,攻打威州、灵州、安州、会州等地。兴定元年,他担任庆阳府知府。兴定三年,他升任元帅左都监,后来去世了。
文章最后评价说:高琪擅自杀了执中,宣宗皇帝没能秉公处理,还为他找借口,下诏安抚大臣。从这件事来看,皇帝想杀大臣,却跟近侍在宫里密谋,本来就不是正道。谋划不周密,又被外人知道了,告诉了战败的将领,再借此杀了他来做样子,这能骗得了后世人吗?金国南迁,就像一个瘦弱的病人,元气大伤。高琪喜欢文吏,讨厌读书人,喜欢打仗,讨厌安宁,他阻止迁都的建议,破坏了与宋朝议和的计划,就像庸医乱用药,用乌喙、附子之类的猛药,只会加速金国的灭亡。如果宣宗皇帝在高琪擅自杀人那天,就能伸张正义,把他杀了,又怎么会导致国家误到这种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