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镒,原名按出,是上京路速速保子猛安人,他老爸是北京副留守乌辇。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绝顶,七岁的时候就能写女真字了。大定四年,皇帝下令让他用女真字翻译书籍。五年后,翰林侍讲学士徒单子温又给他送来了《贞观政要》和《白氏策林》等书让他翻译。六年,他又送来了《史记》和《西汉书》,皇帝还下令把翻译好的书印发下去。

后来,朝廷选拔了三十多个各路学生,让编修官温迪罕缔达教他们学习古书,练习写诗和策论。徒单镒也在其中,他的学习成绩最好,很快就掌握了契丹大小字和汉字,并且通晓经史。过了一段时间,枢密使完颜思敬建议让女真人也能参加进士考试,这事儿就报给了尚书省。奏折上写着:咱们刚开始设立女真进士科,为了方便,免去了乡试和府试,只进行礼部考试和殿试,考试内容只有一道策论,字数要超过五百字。在京城设立国子学,各路设立府学,并且让新科进士担任教授,愿意学习的士民子弟都可以来。等时间长了,学习的人多了,就可以和汉人进士一样,三年考一次。皇帝同意了这个建议。

大定十三年八月,朝廷举行女真进士考试,考题是关于“求贤治国”的。侍御史完颜蒲涅、太常博士李晏、应奉翰林文字阿不罕德甫、移刺杰、中都路都转运副使奚<臣首>他们一起考了徒单镒等二十七个人,考试结果是徒单镒及第,授予他两官,其余的人授予一官,其中考试成绩最好的三个人被任命为中都路教授,剩下的根据名次分别担任各路的教授。大定十五年,朝廷下令翻译各种经书,著作佐郎温迪罕缔达、编修官宗璧、尚书省译史阿鲁、吏部令史杨克忠负责翻译和解释,翰林修撰移刺杰、应奉翰林文字移刺履负责讲解经书的意义。徒单镒因为在中都路当教授表现出色,被选拔到国子学当助教。左丞相纥石烈良弼曾经到国子学和徒单镒谈论学问,对他非常尊重。后来,徒单镒的母亲去世了,服丧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国史院编修官。

皇上世宗曾经问太尉完颜守道:“徒单镒这个人怎么样?”完颜守道回答说:“他很有才干和能力,可以委以重任。”皇上说:“对,应该给他安排重要的职位。”皇上又说:“徒单镒举止温文尔雅,为人也很平易近人。”过了一段时间,徒单镒又兼任起居注的修撰,多次升迁,最后做到翰林待制,兼任右司员外郎。他上献了《汉光武中兴赋》,世宗皇帝非常高兴,说:“如果不是设立这个科目,怎么能发现这样的人才呢!”

章宗皇帝即位后,徒单镒升任左谏议大夫,兼任吏部侍郎。明昌元年,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没过多久,就被拜为参知政事,同时兼任国史的修撰。徒单镒上奏说:“人都有欲望,如果不加以限制,那么贪婪之心就没有止境。现在是承平日久,应该谨慎地遵循这条道理,才能实现长治久安。”章宗皇帝锐意励精图治,徒单镒就上书给他,书的大意是:“我私下里研读唐虞时代的典籍,发现那些大臣进谏君王时,常用‘戒哉’、‘懋哉’、‘吁’、‘都’这样的词语。既指出了需要注意的地方,又引导君王向善。君主治理国家,一定要说‘稽于众,舍己从人’。既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又能身体力行,并且还能因此而兴起国家的盛世。君臣上下之间就是这样互相配合的。陛下继承了兴盛的国运,治理着太平盛世的基业,确实应该效法古代,崇尚美德,把心思放在这些方面,不要因为外物而产生好恶喜怒,不要因为好恶喜怒而轻忽小善,也不要忽视别人的意见。君臣上下之间的情感有通畅和阻塞的时候,天地运转也有盛衰兴亡的时候。唐朝的陆贽曾经列举了隔阂的九种弊端,其中六种在上面,三种在下面。陛下能够谨慎处理上面的六种,那么臣子们又怎敢不谨慎处理下面的三种呢!君臣上下之间的情感一旦通畅,那么国家大政方针就能顺利推行,各项事业就能蓬勃发展了。”后来,徒单镒又升任尚书右丞,仍然兼任国史的修撰。

三年后,他被免去横海军节度使的职务,改任定武军节度使,同时兼任平阳府知府。在此之前,郑王永蹈担任过定武军节度使,镐王永中担任过平阳府知府,这两个人都先后犯了错,还牵连了一大批人。皇上怀疑他们背后有党羽,所以先让他去定武军,接着又让他去平阳府。后来,他又被调任西京留守。

承安三年,他又被调任上京留守。五年的时候,皇上问宰相们:“徒单镒和宗浩,谁更优秀?”当时担任平章政事的张万公回答说:“他们都是有才能的人,不过徒单镒似乎更胜一筹。徒单镒比较坚持原则,宗浩则比较圆滑。”皇上问:“什么叫圆滑?”张万公说:“宗浩似乎有点趋炎附势的意思。”皇上说:“你说得对。”没过多久,徒单镒就被任命为平章政事,并且被封为济国公。

淑妃李氏很受宠,她兄弟们也因此嚣张跋扈,很多朝臣都经常出入她家。那时候连续刮了好几天大风,天气阴沉沉的,皇上就下令询问这异象是怎么回事。 镒上书大概说:仁义礼智信这五常,父义母慈兄友弟敬子孝这五德,现在五常没立起来,五德也没兴盛,那些读书人抛弃了礼义廉耻,老百姓违背道义,迷失方向,不知悔改,破坏天理,甚至兄弟相残,这些都伤了社会和谐,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成的。现在应该纠正社会风气,顺应民心,让父子父子,夫妻夫妻,各安其位,各尽其责,这样社会才能和谐,福气才能源源不断。

然后他又说,治理国家,最急迫的两件事:一是端正臣下的心思。现在很多官员不懂礼义,只知道追逐利益,怎么能指望老百姓跟着学好呢?用人的时候,德行和才能都重要,德行优先,才能次之,德才兼备的要破格提拔,只有才能而缺乏德行的,就要降职,这样官员们才会走正道。二是引导学者的志向。教育要从学校抓起,现在学生们丢掉了根本,不认真学习经史子集,只追求华丽辞藻,为了功名利禄钻营,应该在考试的时候考考经史典故,让学生们都认真学习经典,不被时下的浮华所迷惑,这样才好。

他还说,天下事错综复杂,表面相似的事物本质上可能完全不同,法律条文不可能面面俱到,一些细微之处处理不好,就会产生争议。孔子说:“义是天下的准则。”《春秋》说:“义是裁决的标准。”希望陛下处理政事时,遇到不同意见,要仔细思考,找到问题的根源,这样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消除疑虑。镒说的这些话都切中时弊,皇上虽然接受了他的建议,但并没有实行。

皇上曾经问他汉高祖和光武帝谁更优秀,平章政事张万公回答说:“高祖更胜一筹。”镒说:“光武帝中兴汉室,在位三十年,没有沉迷酒色之事。高祖被戚夫人迷惑,最终导致了国家动乱。从这点来看,光武帝更优秀。”皇上沉默不语。镒这是在委婉地劝诫皇上,元妃李氏的宠爱太过盛行了。泰和四年,他被免去咸平府知府的职务。五年后,改任南京留守。六年后,调任河中府知府,兼任陕西安抚使。

仆散揆在河南、陕西两地巡行,虽然元帅府名义上受他节制,但实际上都各自为政,皇帝想用一位谋臣来掌控局面。所以,皇帝提升仆散镒为一品宣抚使,并改任他为京兆府知府,同时兼任宣抚使,这样陕西元帅府也受他的节制了。

圣旨是这样说的:“将领们虽然勇猛,久经沙场,但宋军狡猾多诈,也要靠计谋取胜。你的才智和谋略,朕非常清楚,你又是朕的股肱之臣,所以才委以重任。你应该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去抵御敌人,同时安抚百姓,这才符合朕的心意啊!”

仆散镒说:“最初设立急递铺,本来是为了传递公文,现在却什么都用驿站快马传送,很不方便。”皇帝非常赞同他的意见。于是,开始设置提控急递铺的官员。从北京到真定、平阳设立的急递铺,一直通到京兆府;从京兆府到凤翔设立的急递铺,一直通到临洮;从真定到彰德设立的急递铺,一直通到南京;从南京分设到归德的急递铺,一直通到泗州、寿州,分设到许州的急递铺,一直通到邓州;从北京到沧州设立的急递铺,一直通到益都府。从此,邮递再也没有耽搁了。

第七年,吴曦死了,宋将安丙分兵出击秦州、陇州一带。十月,皇帝下令仆散镒出兵金州、房州,以牵制宋军在梁州、益州、汉州、沔州的兵力。仆散镒派遣行军都统斡勒叶禄瓦、副统把回海、完颜掴刺率领五千步骑兵从商州出发。十一月,叶禄瓦攻克了鹘岭关,掴刺率领其他将领攻破了燕子关的新通道,回海攻占了小湖关的敖仓,到达营口镇,击败了宋军一千多人,追击到上津县,斩首八百多级,最终占领了上津县。叶禄瓦在平溪击败了宋军两千人,准备进军金州。宋将王柟写信请求议和,皇帝下令仆散镒召回叶禄瓦的军队,退守鹘岭关。

第八年正月,宋将安丙派遣景统领率军从梅子溪、新道口、朱砂谷偷袭鹘岭关,回海、掴刺击退了他们,并在战场上斩杀了景统领。这一年,战争结束了。仆散镒被提升为特进,并赐予了丰厚的赏赐,还改任真定府知府。

公元大安年间,我被提升为仪同三司,还被封为濮国公。后来调任东京留守,进京面见皇帝。卫绍王对我说:“你两朝都为朝廷效力,功劳卓著,朕想让你当宰相。太尉匡是你的学生,朕不能让你屈居他之下。” 之后我又升任开府仪同三司,佩带金符,担任辽东安抚副使。三年后,我调任上京留守。

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在会河堡战败,中都戒严,我一看情况紧急,立刻说:“情况危急!”然后挑选了两万兵马,派同知乌古孙兀屯率领军队进驻中都,保护京城安全。朝廷很赏识我的果断,就征召我担任尚书右丞相,还让我负责修撰国史。

我上奏说:“自从开战以来,敌人集中兵力进攻,而我们分散防守,以众攻寡,失败是必然的。不如退守大城,集中力量防御。昌州、桓州、抚州这三州向来富庶,百姓也都很勇猛,可以把他们迁徙到内地,增加我们的兵力,这样人、牲畜、财物就不会损失。” 平章政事移刺和参知政事梁絪却说:“这样做岂不是自己缩小领土吗?” 卫绍王因此责备了我。我又上奏说:“辽东是国家的根本,距离中都几千里,万一敌人进攻,各州府只能互相观望,等待朝廷的指示,这样一来,贻误战机的事情太多了。应该派大臣去设立行省,镇守辽东。” 卫绍王很不高兴,说:“没事设立行省,只会扰乱人心。” 结果后来果然失去了昌州、桓州、抚州三州,卫绍王这才后悔莫及,说:“当初要是听从丞相的建议,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不久,东京失守,卫绍王自己也痛悔地说:“我辜负了丞相,真是可耻啊!”

术虎高琪驻军缙山,深得民心,士兵们都很愿意为他效力。到了至宁元年,尚书左丞完颜纲打算亲自前往缙山设立行省,我劝他说:“设立行省不必亲自前往,不如增兵更方便。” 完颜纲不听,执意要去。我派人去阻止他,说:“高琪的功劳,就是行省的功劳啊!” 但他还是不听。完颜纲到了缙山,结果战败了。

话说,没过多久,耶律镒(yè lǜ yì)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脚,在家养伤。这时听说胡沙虎(hú shā hǔ)要作乱,耶律镒就打算进宫面见皇上。有人告诉他:“皇宫和相府都被士兵包围了,进不去啊!”没一会儿,士兵们开始在街巷里搜捕人,耶律镒赶紧回家了。

胡沙虎的意图难以捉摸,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于是,他亲自去耶律镒家探望,这多少有点儿试探的意思。耶律镒不慌不忙地对他说:“翼王(yì wáng)是章宗皇帝的弟弟,也是显宗皇帝的长子,是众望所归的人选。元帅您要是立他为帝,那可是千秋万代的大功劳啊!”胡沙虎默默地离开了,然后就迎接宣宗皇帝到彰德(zhāng dé)登基了。

胡沙虎杀了徒单南平(tú dān nán píng)之后,想要抓捕他的弟弟,也就是真定府知府徒单铭。耶律镒劝他说:“皇上要经过真定,镐王(hào wáng)的家在威州,河北地区民心不稳,要是徒单铭造反,朝廷就危险了。不如给他一块金牌,让他迎接皇上的车驾,他一定会感激元帅您的恩德。”胡沙虎听从了他的建议。在宁宗、贞祐年间(níng zōng、zhēn yòu nián jiān),局势从败转胜,这全靠耶律镒的计策。

宣宗皇帝即位后,提升耶律镒为左丞相,封他为广平郡王,还授予他中都路迭鲁都世袭猛安蒲鲁吉必剌谋克(dié lǔ dū shì xí měng ān pú lǔ jí bì là móu kè)的官职。耶律镒的脚伤还没好,皇上就下令他上朝可以不用行跪拜礼。第二年,耶律镒建议和亲。有些大臣请求撤销按察司(àn chá sī)。耶律镒说:“现在很多州县都遭到破坏,正需要按察司去安抚和整顿,不能撤销。”于是,这个建议被否决了。宣宗皇帝打算前往南京,耶律镒劝谏说:“皇上的车驾一离开,北方就没人防守了。现在已经讲和了,应该集中兵力,储备粮草,坚守京城,这是最好的策略。南京四面受敌,而辽东是根本之地,依山傍海,地势险要,可以重点防守,作为将来的退路,这是次优的策略。”但皇上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同年,耶律镒去世了,皇上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赏赐非常丰厚。

耶律镒为人聪明敏捷,正直方正,学问渊博,当时的名士都出自他的门下,许多人都做到卿相的高位。他曾经感叹文人多有颓废之气,虽然才华高低不同,但都应该以仁义道德为根本。于是,他写了两篇文章:《学之急》和《道之要》,太学的学生们把这两篇文章刻在了石头上。他还著有《弘道集》六卷。

贾铉,字鼎臣,是山东博州博平人。为人厚道老实,又特别好学。大定十三年,他考中了进士,后来被任命为滕州军事判官、单州司候,之后又补任尚书省令史。章宗皇帝当上右丞相的时候,非常器重贾铉,就把他提拔为陕西东路转运副使。后来调回朝廷,担任刑部主事,接着又升迁为监察御史。之后又升任侍御史,再改任右司谏。他曾经上书皇帝,论述边防戍守的利害关系,皇帝很重视他的意见,于是就把他升为左谏议大夫,同时兼任工部侍郎,还让他和党怀英一起修撰《辽史》。

贾铉上书说:“那些直接跟老百姓打交道的官吏,动不动就仗势欺人,用刑杖处罚百姓,杖的长度粗细都不符合规定,更过分的是,有些官吏竟然在杖头上绑上铁刃,导致百姓被打死。最近几年,天气异常,气候反常,恐怕跟这些滥用私刑有关。我希望您能下令州郡,重申旧有的法令,严格检查刑杖的长度,让按察司官员仔细检查那些不符合规定的行为,并将违规官员的名字上报朝廷。内廷的处罚也应该按照既定的程序来执行。”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他又上书论述山东采茶的事情,大意是说:“茶树遍布山间,各地都派人看守茶树,这已经剥夺了百姓的利益,而且那些看守茶树的人还借机诬陷百姓,敲诈勒索,应该严厉禁止这种行为,并命令按察司约束这些人的行为。”皇帝也采纳了他的建议。承安四年,贾铉被提升为礼部尚书,同时还保留了谏议大夫的职位。当时有一道诏令,凡是奉旨商量查勘公务的,都必须在规定日期内上报。贾铉认为:“如果这样规定,恐怕官吏为了赶时间,会草率行事,反而会坏事。况且公文处理本来就有固定的流程,御史台负责监督那些办事拖拉的官员,如果事情需要保密处理,三个月内还没办完的,就应该详细报告进度。这件事应该由尚书省来讨论。如果尚书省和各部可以立即决定的,就应该在三个月内拟好奏章;如果需要查阅大量的档案材料,一时难以查勘清楚的,就应该先详细报告进度,再限定一个月内办结,违反规定的,就按照延误公务的罪名处罚。”

皇帝想设立宰相,想用贾铉,但是宰相推荐了孙即康。张万公说:“孙即康考中进士的时间比贾铉早。”皇帝说:“用宰相难道还要看考试的排名吗?我认为贾铉更有才能。”但是最终还是用了孙即康。

公元1202年,兴陵崇妃去世了,皇上想在宫苑里按照祭奠亲人的礼仪送她最后一程,就问贾铉这事儿合不合适。贾铉说:“以前宋朝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是古代可没有这个规矩啊!”皇上听了,也就没这么做了。 后来贾铉升职了,当上了刑部尚书。

1203年,贾铉又升任参知政事。这年头,亳州有个医生叫孙士明,挺会忽悠人的,他用黄纸写了十二个大字“敕赐神针先生”,还在纸的末尾模仿了御宝的样式,画了个青龙,冒充是皇上赐的,骗了不少人。官府抓住了他,孙士明也招供了。按说,伪造御宝是死罪,即使是遇上大赦也该治罪,大理寺也这么认为,奏请皇上处罚。 可贾铉却上奏说:“皇上御用的八种宝印,样式各不相同,伪造御宝可不是只限于用泥或者黄蜡印章。这个人是用笔画了个青龙,根本就不是御宝的样式,说他伪造御宝,这说法不符合实际情况。”皇上听明白了,就按照大赦免了他的罪。第二天,皇上对大臣们说:“贾铉连已经办完的事儿都敢上奏纠正,这真是难能可贵啊!你们也要向他学习!”

公元1206年,皇上要亲自主持考试,贾铉是监考官。皇上说:“丞相宗浩曾经说过,考试题目太简单了,导致进士们都不怎么读书。我这次就用《日合天统》作为赋的题目吧。”贾铉说:“这个题目虽然很好,但恐怕不太适合笼络天下人才。”皇上说:“帝王用难题刁难考生当然不行,我只是想让他们以后更加努力学习罢了。” 最后还是用了这个题目。过了一段时间,贾铉因为审官院掌书大中泄露机密的事儿被牵连,皇上说:“你的罪过你自己清楚。但是你长期参与政务,功劳很大,所以不会重罚你。”于是,贾铉被外放,担任安武军节度使,后来又改任济南府知府,最后退休回家。 公元1212年,贾铉去世了。

孙铎,字振之,祖上是滕州人,后来搬到恩州历亭县。孙铎这个人天资聪颖,特别爱学习,辽阳王遵古第一次见到他就非常欣赏他,觉得他将来一定能辅佐朝廷。大定十三年,孙铎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海州军事判官、卫县丞,后来又补任尚书省令史。章宗皇帝当上右丞相的时候,就曾经跟别人说过:“治理官府事务,要是像孙铎那样认真负责,那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章宗皇帝刚即位的时候,还特意打听孙铎在哪儿,有关部门就奏报说孙铎是右都管,当时被派去宋朝出使了。孙铎出使回来后,被任命为同知登闻检院事。孙铎就说:“所有上诉的人,都是因为尚书省没法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判决,如果上诉的案子又送回尚书省,那肯定就办不成啦,请求皇上您亲自来裁决这些案子。”皇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下令,登闻检院所有上诉的案件,每天早上都要向皇帝汇报十件。皇帝还下令修订旧律法,孙铎首先上奏了一篇《名例》。

承安元年,孙铎升迁为左谏议大夫,后来又改任河东南路转运使,之后又被召回朝廷,担任中都路都转运使。当时朝廷新设立了十个负责讲议钱谷的官职,孙铎被选为第一名。承安四年,孙铎升任户部尚书。有一次,孙铎在朝堂上跟皇帝汇报工作时说:“这几年发布的命令,有的刚开始执行就中途停止了,有的刚改了又恢复原样,这样反复更改太频繁了,老百姓根本就不相信了。请求以后凡是将要发布命令,都要反复斟酌,只有对治理国家有益的命令才能执行,不要再让老百姓受苦了。”国子司业纥石烈善才也说:“发布法令就像丝线一样,一旦发布出去,就更应该坚持执行。”皇帝对他们的意见表示赞同。泰和二年闰十二月,皇帝召见孙铎和户部侍郎张复亨商议交钞的事宜。张复亨说:“三合同钞可以实行。”孙铎却请求废除不用,两人为此争论了很久,最后张复亨的意见被驳回。皇帝看着身边的侍臣们说:“孙铎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即使是古代的魏徵,也比不上他啊!”

三年后,御史中丞孙即康、刑部尚书贾铉都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孙铎再次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孙铎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就对着来祝贺的客人吟诵古人诗句:“唯有庭前老柏树,春风来似不曾来。”御史大夫卞某弹劾孙铎心怀怨望,于是孙铎被降职为同知河南府事。后来又被改任彰化军节度使,之后又再次担任中都转运使。泰和七年,孙铎被任命为参知政事。

话说蒲阴县令张铎,跟左司郎中刘昂、通州刺史史肃、前临察御史王宇、吏部主事曹元、户部员外郎李著、监察御史刘国枢、尚书省都事曹温、雄州都军马师周、吏部员外郎徒单永康、太仓使马良显、顺州刺史唐括直思白这些人,私底下聚在一起讨论朝政,结果被抓进监狱了。尚书省还把他们的罪状上报朝廷。张铎赶紧说:“刘昂他们可不是故意议论朝政,顶多就是像郑国人那样在乡校里闲聊罢了。”皇上听后恍然大悟,就减轻了他们的罪责。

接着,张铎又给皇上上奏章,建议说:“现在民间流通的钞票太多了,应该收敛一下。那些衙门里的各种名目收费,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额外钱款,都应该全部改成用钞票收取。至于秋粮夏税,除了实物之外,也应该全部折算成钞票,不用拘泥于以前的规定。农民们要是都用钞票交税了,慢慢地钞票就能流通起来。最近一些州县强行规定买卖钞票的价格,根本没用,反而扰乱了市场,建议把这些钞票兑换机构都撤了,只保留国库的兑换机构,小额钞票可以无限量发行,让它在全国流通。”皇上看完奏章,立刻下令相关部门赶紧执行。

大安年间,有人提议要杀掉黄门李新喜。张铎说:“这个人是前朝用得太多了。”卫绍王没太听懂,就问:“你今天才说这事儿?怎么回事?”张铎说:“以后我会详细解释,您先别放在心上。”过了一段时间,张铎被提升为尚书左丞,还兼任修撰国史的官职。虽然因为建议改革钞法而得罪了皇上,但因为为李新喜说话,最后只被降职为浚州防御使。后来他又被调任安国军节度使,最后又调到绛阳军。

宣宗皇帝登基后,召他回朝,但是因为路途上的战事阻碍了他。后来宣宗皇帝迁都汴京,张铎在宜村拜见了宣宗皇帝,被任命为太子太师。张铎生病的时候,皇上还多次派使者去探望他。贞祐三年,张铎退休了。同年,他去世了。

孙即康,字安伯,祖上是沧州人。五代后晋灭亡的时候,辽国把河北的燕京和蓟州占领了,他家八代祖孙延应就在迁徙的人群中,落户在析津(今天津),后来又迁到兴州(今河北邢台),做到涿州刺史。孙即康的曾祖父孙克构,官至辽国检校太傅、启圣军节度使。孙即康是孙克构的曾孙,在大定十年考中进士。金章宗当上皇帝之前是右丞相,那时候孙即康在尚书省当个小官吏,所以章宗认识了他。

章宗当了皇帝以后,孙即康一路升迁,做到户部员外郎,他很擅长研究盐政的利弊,具体内容记载在《食货志》里。后来他被任命为耀州刺史,之后又回到朝廷,当上了吏部左司郎中。皇帝对宰相说:“孙即康以前在我这里当小官的时候,说话很笨拙,现在能力进步很大,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宰相说:“孙即康年纪已经大了,希望早点重用他。”皇帝问:“他多大年纪了?”宰相回答:“五十六岁。”皇帝又问:“他的才能怎么样?比得上张万公吗?”平章政事守贞回答说:“孙即康的才能超过他。”皇帝说:“我看张万公只是个通达的人而已。”于是,孙即康被提升为御史中丞。

一开始,张汝弼的妻子高陀斡行为不端,被处死了。张汝弼是金镐王永中的舅舅,皇帝因此对永中有些怀疑。永中府的官员奏报说永中的第四个儿子阿离合懑说话有不轨之处,皇帝下令让同签大睦亲府事的袴和孙即康一起审问他。永中的第二个儿子神土门曾经写过一些词曲,内容比较轻浮放肆,因此也被逮捕。永中的家奴德哥供认永中曾经和侍妾瑞云说过:“我如果得到天下,就立你为妃,你的儿子就做大王。”袴和孙即康审讯后上报,皇帝又让礼部尚书张暐重新审问。结果永中父子都被处死了,当时很多人认为他们是被冤枉的。不久之后,孙即康被提升为泰宁军节度使,后来又改任延安府知府。

承安五年,皇帝问宰相:“现在汉官里谁可以用?”司空襄推荐了孙即康。皇帝问:“他是不是不够稳重?”司空襄说:“可以再让他当一次御史中丞看看。”于是皇帝再次任命孙即康为御史中丞。泰和三年,孙即康升任参知政事。第二年,又升任尚书右丞。泰和六年,宋朝和金朝的盟约出现问题,很多大臣认为只是小偷小摸,不值得大动干戈。但是孙即康、左丞仆散端和参政独吉思忠都认为必须出兵,皇帝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皇上问贾铉(参知政事),说:“太宗庙讳的同音字,有人读作‘成’字,但这和庙讳根本不是同音字,所以不应该故意少写一笔。睿宗庙讳改成了‘崇’字,但下面还有原字的全部笔画,不如把‘示’字按照《兰亭集序》的写法,写成‘未’字。显宗庙讳是‘允’,‘充’字可以少写几笔,像‘统’字旁边加个‘充’字,这样少写几笔好像不太合适。”

贾铉就奏道:“唐太宗的庙讳是世民,偏旁相似的字,比如‘枼’字要写成‘筼’字,‘泯’字要写成‘泜’字。”于是就拟定:熙宗庙讳用“面”和“且”两个字;睿宗庙讳上面用“未”字,下面用“筼”字;世宗庙讳用“系”字;显宗庙讳就按照犯讳的字形,只写斜画,‘沇’字和‘鈗’字都从‘口’,‘兑’‘悦’之类的字都按照原来的写法。皇上同意了,从此避讳的事情就少了很多。贾铉升任左丞。宋朝请求和议,他又升了一级官。

按照旧的规定,尚书省的令史考评合格后可以调到更好的职位,下次任职时级别会降低。崔建昌已经调到兴平军节度副使,还没降级就升任大理司直了。皇上诏令处罚郭邦杰、李蹊杖责七十,勒令停职;左司员外郎高庭玉杖责四十,罢免官职;贾铉则自请受罚,皇上就下旨说不用追究了。章宗皇帝驾崩,卫绍王即位,贾铉升任平章政事,封崇国公。大安三年,贾铉退休。同年去世,朝廷还派使者去祭奠。

李革,字君美,是河津人。他父亲李余庆,三次参加廷试都没考中,后来就放弃了科举。李革很聪明,读书过一遍就能记住,不用反复诵读。大定二十五年考中进士。先被调到真定做主簿。他办事清廉,升任韩城县令。同知州事收受富商的贿赂,用岁课的钱去置办军需,分摊到各县,只有李革坚决不干,提刑司认为他做得很好。后来,他升任河北东路转运都勾判官、太原推官。母亲去世后,他服丧期满后复职,又升任大兴县令、中都左警巡使、南京提刑判官、监察御史、同知昭义军节度事。父亲去世后,服丧期满后复职,担任南京按察使的副手。

1216年,要打宋朝了,尚书省上奏说:“打仗嘛,各地官员的缺额要赶紧补上,那些年纪大了干不动了的,就让他们退休,每个州县都得留下一个精干的官员。” 然后,革和陕西的官员高霖、山东的官员孟子元都被皇帝点名了,让他们去实地考察一下各地官员的情况,看看哪些人能留下来,统计一下各行省、各部门、元帅府的编制人数,还有哪些缺额,哪些官员年纪大了干不动了,然后把这些情况都汇报给朝廷。 后来革被提升为刑部员外郎,又调任观州刺史,还兼任提举漕运,之后又当上了陕西西路按察副使,最后做到大兴府治中。

观州刺史这个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市长,提举漕运就是负责管理漕运,而按察副使和治中都是地方上的高级官员。 当时观州刺史徒单南平很受宠,权势很大,他派自己的人去拉拢革,想让他帮忙办事,给他好处,但是革拒绝了。 1214年,革升迁为户部侍郎。 皇帝迁都汴京后,革负责河北西路六部的事务,后来又升任开封府尹,河南劝农使,最后做到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以及陕西行省参议官。 这升迁速度,那是相当快啊!

四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上任后,他上奏说:“各部门官员都根据自己的想法引用断例,牵强附会,实际上是开了后门。请求凡是断例、敕令、特旨、奏章中裁决的,并非永久有效的,都不允许引用,一切都要以律法为准绳。”皇帝批准了他的奏章。 同年,金国军队攻破了潼关,他认为自己作为执政大臣,没有做好防御的策略,于是上表请求处罚。皇上没有批准,只是把他罢免了,任命他为绛阳军节度使。

兴定元年,胥鼎从平阳调任陕西,他被任命为平阳府知府,同时兼任参知政事,代替胥鼎担任河东行省的负责人。 当时正值兴兵伐宋,他上书说:“现在的策略应该是休兵息民,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宋朝虽然挑起了战争,我们只需要做好防御准备就可以了。如果不能忍耐小的怨恨而发动远征,恐怕敌人会乘机攻击,我们难以抵挡。”他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太原的军队缺少粮食,他调拨了七万石粮食去支援。

第二年,宣差粘割梭失来到河东,当时晚稻还没有成熟,行省下令耕地毁坏,实行清野政策。他上奏说:“今年雨水及时,秋收有望。如果下令耕毁田地,百姓将无法承受。”皇帝采纳了他的奏章。十月,平阳被围困,城里的军队不足六千人,多次出战,十天之内受伤的人超过一半。从吉州、隰州、霍州征调的军队,迟迟没有到达。裨将李怀德偷偷从城里逃出去投降,敌军从城东南方向攻入。左右的人都劝他骑马突围,但他叹息道:“我连这座城池都保不住,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皇上!你们走吧!”于是他自杀了。死后被追赠为尚书右丞。

《传》曰:“君子之言,其利博哉!”徒单镒一句话就让宣宗登基,他的功劳很大啊!贾铉、孙铎都是老臣,贾铉已经很久退休了,孙铎因为得罪了卫王而被冷落,都没有再被重用。徒单镒也是外地的官员,只有孙即康善于逢迎拍马,才迅速升任宰相。古人说的那种见识短浅的人,说的就是孙即康啊!孙铎评论李新喜,他的话像汉朝的耿育一样,很有道理啊!贞祐年间执政的李革,可以说是君子,他的进退都符合古代宰相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