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安贞,原名叫阿海,因为他是大臣的儿子,所以一开始当了个奉御(相当于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他爹娶的是韩国公主,这位公主是郑王永蹈同母妹妹。后来郑王永蹈被杀,安贞就回家赋闲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被召回来当了符宝祗候(掌管符节和印信的官员)。后来他又当了奉御,还娶了邢国长公主,被封为驸马都尉,继承了胡王爱割蛮猛安的爵位。 他一路升迁,做过尚衣直长、御院通进、尚药副使等等职位。他母亲去世后,朝廷又让他复职,然后又升任符宝郎,后来还被任命为同知定海军节度使。之后他又担任过邳州、淄州、涿州刺史,以及拱卫直都指挥使。贞祐初年,他被任命为右副点检兼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后来又升任元帅左都监。
贞祐二年,中都解除了戒严,但是河北地区很多州郡还没收复,只剩下真定、大名、东平、清州、沃州、徐州、邳州、海州这些地方还在金朝手里。朝廷就派安贞、兵部尚书裴满子仁、刑部尚书武都分头去安抚那些地方。所以安贞被任命为山东路统军安抚使。
话说益都县有个叫杨安国的人,从小就挺不靠谱的,靠着买卖鞍具为生,大家伙都叫他“杨鞍儿”,他自己也干脆就叫杨安儿了。泰和年间金朝打宋朝的时候,山东很多不务正业的人就聚在一起抢劫,朝廷就下令各州县抓捕他们。杨安儿投降了,加入了军队,后来官做到刺史、防御使。大安三年,朝廷招募铁瓦敢战军,招募到了一千多人,由唐括合打担任都统,杨安儿当副统,驻守边疆。结果到了鸡鸣山就不往前走了。卫绍王派人来问怎么回事,杨安儿就说:“平章参政率领几十万大军在前面,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驻扎在鸡鸣山,是为了防备敌人从间道偷袭。”朝廷信了他的话。 结果这杨安儿却逃回了山东,和张汝楫勾结在一起,拉帮结派,攻打州县,杀害官吏,搞得山东一片混乱。
安贞到了益都,在城东打败了安儿。安儿逃跑了,跑到莱阳。莱州的徐汝贤竟然把城池献给了安儿,安儿的势力又壮大起来了。登州刺史耿格竟然打开城门迎接安儿,把州府的印信都给了他,还隆重地迎接安儿,拿出库藏的钱财犒劳安儿的军队。安儿于是就僭越称帝,设立官职,改元为天顺,各种符印、诏书、表文、仪式等等,都按照正规的程序来办,然后攻陷了宁海,又攻打潍州。伪元帅方郭三占据了密州,攻占了沂州和海州。李全攻占了临朐,占据了穆陵关,想要攻打益都。安贞将军队里沂州防御使仆散留家当左翼,安化军节度使完颜讹论当右翼。
七月庚辰这天,安贞的军队在昌邑东面,徐汝贤等人率领着三州十万大军来抵抗。从中午打到晚上,战斗持续了三十里,杀死了几万叛军,缴获的武器装备数不胜数。壬午这天,叛军将领棘七率领四万大军在辛河布阵。安贞命令留家从胶西的上游渡河,随后率领大军跟进,杀死了很多叛军,缴获也很多。甲申这天,安贞的军队到达莱州,伪宁海州刺史史泼立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城东摆开阵势。留家先率领轻兵部队攻击敌人,其他将领随后跟上,叛军大败,差不多有一半的人被杀或被俘。安贞用重赏招降他们,但没有人响应。安贞派莱州的黥卒曹全、张德、田贵、宋福假装投降徐汝贤,做内应。曹全和叛军西南角的守军姚云勾结,约定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接官军。丁亥夜,曹全从城墙上绳索下城,偷偷告诉了留家。留家挑选了三十个勇敢的士兵跟随曹全进入城内,姚云打开了城门,大军全部进入城内,莱州就被收复了,徐汝贤和其他的叛军将领都被斩首示众。安儿逃跑了,讹论率兵追赶他。耿格、史泼立都投降了。留家平定了胶西各县,宣差伯德玩袭击杀死了方郭三,收复了密州。其他州的叛军都溃逃了。安儿曾经派梁居实、黄县甘泉镇监酒石抹充浮海去辽东联络留哥,船只都准备好了,结果都被抓捕斩杀了。
十一月戊辰这天,朝廷大赦山东,除了杨安儿、耿格和那些曾经做过驱赶奴隶这种恶事的旧官吏之外,其他人,比如刘二祖、张汝楫、李思温,还有那些被胁迫诱骗参与叛乱,或者在本路自行当土匪的,罪行轻重不一,也都赦免了。抓到杨安儿的人,官职都升到三品,赏钱十万贯!十二月辛亥,耿格被处死了,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发配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当时各路军队正在攻打大沫堌,赦令一下达,宣抚副使兼东平府知府乌林答就带兵撤了。叛军乘机反扑,又出来作乱了。朝廷就派陕西统军使完颜弼去当东平府知府,兼任宣抚副使。后来杨安儿和汲政等人乘船出海,想逃到岠嵎山去。结果船夫曲成等人把他们杀了,他们都掉水里淹死了。
三年二月,安贞派提控纥石烈牙吾塔去攻打巨蒙等四个据点,还攻破了马耳山,杀了刘二祖的叛军四千多人,降服了八千多叛军余党,抓住了伪宣差程宽和招军大使程福,还招降了三万多被胁迫参与叛乱的百姓。安贞又派兵和宿州提控夹谷石里哥一起攻打大沫堌,一千多叛军顽抗。石里哥用骑兵冲锋,把他们全歼了。提控没烈夺取了大沫堌的北门攻了进去,另一支军队攻下了叛军的码头,各路军队乘胜追击,又杀了五千多叛军。刘二祖受了伤被俘,还有伪参谋官崔天祐、杨安儿手下的伪太师李思温也被抓了。剩下的叛军就躲在大小峻角子山,官军前后夹击,杀的杀,抓的抓,总共杀了抓了一万多人,刘二祖也被斩首了。朝廷下令对没烈等人进行加官晋爵,赏赐有功人员。朝廷还给尚书省下令说:“山东东西两路的叛军余党,还有那些偷偷摸摸作乱的人,只要诏书到了,一律赦免,让他们各自回家务农。各地的官府要尽心尽力地安抚他们,给予优厚的待遇,不能让他们流离失所。”十月,安贞升任枢密副使,在徐州办公。
公元1217年(四年二月),杨安儿剩下的那些人又跑到山东闹事去了。朝廷就下令让安贞、蒙古纲和完颜弼他们,拿着最新的圣旨去招降他们。
到了五月,安贞带兵去打郝定,打了好多仗,仗仗都赢了,杀了九万人,有三万多人投降,郝定自己就跑掉了。缴获了好多假的金银牌子和武器装备,还有差不多一万人投降了,安贞都安抚他们,让他们重新过日子。自从杨安儿和刘二祖失败以后,河北地区一片破败,战争就没停过。他们的那些余党经常又聚到一起,到处抢劫,他们都穿红色的棉袄,用来互相辨认,所以叫“红袄贼”。官兵虽然也去剿灭他们,但是一直没剿干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李全、国用安、时青的手下。
公元1218年(兴定元年)十月,朝廷下旨给安贞说:“现在负责防河的士兵,很多都是又老又弱,干不了活的,赶紧把他们换掉吧!” 到了第二年(兴定二年)十二月,开封的治中吕子羽他们拿着国书去跟南宋议和,结果南宋没答应。朝廷任命安贞为左副元帅,同时兼任参知政事,负责尚书省元帅府的事务。又分别在唐州、息州、寿州、泗州设立元帅府,每个府都派三万人马,由安贞统一指挥,定好了时间,下令讨伐南宋。安贞到了安丰,宋军派了七千人来抵抗,结果被权都事完颜胡鲁剌打败了,一直追到淝水,杀了宋军两千多人。安贞打到了长江边,这才班师回朝。
公元1220年(兴定三年)闰月,安贞从前线回来,进宫面见皇帝。完颜胡鲁剌也因此升了一级。过了一段时间,安贞被皇帝召见,他上奏说:“淝水之战的胜利,完颜胡鲁剌功劳最大,我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听他的,他功劳这么大,赏赐却这么少,请求皇上多赏赐他,这样才能鼓励更多的人为朝廷效力。”尚书省回复说:“我们规定,从行省、行院、帅府的参议、左右司、经历官、都事以下的官员,升官都只能升一级,这是为了杜绝人们的请求,堵住奸邪钻营的门路。安贞的请求,我们不能答应。” 就这样,这事儿就算了。
五年后,金国又打宋朝。二月,金将安贞从息州出发,军队驻扎在七里镇。宋军的兵力占据着净居山,金军派兵把他们打败了。宋军退守山寺。金军放火烧了寺庙,乘胜追击,一直追到洪门山。宋军正在挖壕沟、修筑栅栏,安贞的军队立刻发起进攻,夺取了他们的栅栏。宋朝的黄统制率领五千兵马坚守黄土关,这个关隘地势险要,平时就有防备,他们坚守不出。安贞派轻兵分成左右两军偷偷地登上山头,另派三千兵马直接逼近关门。第二天,左右两军在山顶会合,俯瞰关内。宋军守关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吓得站都站不稳。金军主力部队猛攻,宋军溃败,黄土关就这样被夺取了。
接下来,金军攻入梅林关,攻克麻城县,到达长江边,攻占了黄州。又攻克了蕲州,前后杀死的宋军士兵和掠夺的物资,多得数不清。金军还俘获了宋朝宗室的男女七十多口,献给了金宣宗,然后军队就班师回朝了。安贞每次俘获宋朝的壮士,总是释放他们,不杀他们,大概有几万人,因为他善于利用这些俘虏,所以屡屡取得战功。金宣宗对宰相说:“安贞的军事才能确实很好,但是这些人会不会想回家呢?南京离宋朝很近,这些人又不能都杀掉,那该怎么处理他们呢?我想把他们赶到边境,让他们回去,怎么样?”宰相没说话。
六月初一,那天是甲寅日,尚书省上奏说安贞谋反。皇上宣宗对主管政事的英王守纯说:“我看这奏章,全是歪曲事实,你们重新调查一下吧!” 结果到了戊寅日,皇上还是把安贞和他两个儿子都杀了。考虑到安贞的祖上忠义,父亲也有大功,所以免除了他的兄弟受牵连。
皇上还下了一道诏书,原文如下:“银青荣禄大夫、左副元帅兼枢密副使、驸马都尉仆散阿海,你凭借着家族姻亲的关系,一路高升,担任军职,朝廷对你恩宠有加,提拔你到枢密院任职。最近南征的时候,你上奏说要彻底消灭敌人,结果却暴露了你凶残暴虐的本性。虽然攻下了两个城池,但你的罪行却昭然若揭。朕考虑到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该轻易动用刑法,你起初还制定了筹集军粮的计划,后来却加重了对百姓的赋税,逼迫计司,损害了民力,完全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私欲,甚至连秋季的防备工作都疏忽了。朕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却一直宽容你,没有追究。最近因为你的近侍把你的阴谋全部揭露了出来,你怕之前的罪行败露,竟然夜里送上金玉带贿赂。朕查明了事情的真相,派可靠的大臣审问你,你最终也承认了罪行,详细交代了一切。你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太多,知道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想讨好近臣,探听宫廷里的消息,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好提前动手。因为你当时掌握兵权,所以想图谋危害国家社稷,万一事情不成,就打算逃到国外去。以前俘虏的那些人,你都随时处死,唯独对宋朝宗室,却网开一面,保全了他们全家,这在敌人面前显示出你的不忠不义,企图以此保全自己。 ”
安贞当初攻破蕲州,俘虏了宋朝宗室,但他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他们献了上来,结果反而因此获罪。安贞担心被人陷害,就贿赂了近侍,才导致了这次的诬陷。安贞带兵打仗,曾经说过:“我们家三代都是武将,这是道家忌讳的。”从他的祖父忠议、父亲揆到他安贞,确实三代都是大将。
一开始,安贞攻破了蕲州,缴获了很多金银财宝,都分给了将士们。结果,南京都转运使兼任六部事务的李特立,金安军节度副使纥石烈蒲剌都,还有大名路总管判官银术可,这三个人却偷偷藏匿了一部分。事情败露后,李特立该死,蒲剌都和银术可应该被杖责一百,然后革职。但是皇帝觉得处罚太重了,就减轻了他们的罪责,李特立被免去三个官职,降三级;蒲剌都和银术可被免去两个官职,降二级。
田琢,字器之,是蔚州定安人。明昌五年考中进士,后来做过宁边、茌平的主簿,潞州观察判官,中都商税副使。他父亲去世后,他回家丁忧,之后被起复为怀安令,又调到尚书省当令史。贞祐二年,中都城被围困,田琢主动请缨,从秘密小路前往山西招募义勇,被任命为宣差兵马提控、同知忠顺军节度使,负责山西地区的军事部署。田琢和弘州刺史魏用之间有矛盾。田琢从飞狐返回蔚州的路上,魏用在路上设下埋伏,想暗杀他。田琢知道了魏用的阴谋,就改走另一条路回了定安。魏用进入蔚州后,杀害了观察判官李宜、录事判官马士成和永兴县令张福,抢劫了府库和粮仓,然后带兵攻打定安,想抓住田琢。田琢和魏用交战,打败了魏用。魏用逃跑了,后来被易州刺史蒲察抓住,押送到中都元帅府处死了。
那时候,劝农副使侯挚负责紫荆等关隘的防务。朝廷听说蔚州发生叛乱,想让侯挚去接替田琢守卫蔚州,并且命令军中推举一位可靠的人来管理军队,然后给这个人魏用的金牌信物,以稳定军心。但是丞相承晖上奏说:“田琢确实得到了军民的拥戴,而且熟悉山西的地理和兵情,而魏用的军队并没有什么功劳,魏用擅自用兵,最终招致杀身之祸,现在贸然任命别人,恐怕会开一个坏先例。”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田琢到了蔚州,杀掉了几个跟自己作对的坏家伙。招兵十天,就招到了两万人,厉害吧!可惜好景不长,十月的时候,田琢打仗输了,差点儿小命不保。但他没放弃,赶紧把散了的兵又召集起来,居然又凑了三万多人,跑到中山附近扎营。然后,他还派沈思忠去西京,把那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也给招募来了,一万多呢!这些人个个都愿意搬到河南去。田琢就上书皇帝说:“这些人跟河南的驻军,好多都是老乡,如果让他们南渡,挑些强壮的当兵,肯定能相处融洽,还能顺便招募更多人呢!”皇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还把沈思忠升官,让他管深州军州的事儿。
田琢接着又派沈思忠和宫楫去弘州、蔚州招募百姓,又招来了五万多人,其中能当兵的一万五千人,他们被分别安置在蔚州各个险要的地方驻守,而且大家都愿意跟着沈思忠打仗。皇帝一看,干脆把沈思忠升为顺天军节度副使,让他负责指挥弘州、蔚州的军队,宫楫当他的副手。没过多久,西山那些险要的地方都守不住了,田琢只好把军队搬到沃州。沃州刺史完颜僧家奴上奏说:“田琢的军队有两千五百人,官府的粮食不够,就算把老百姓家里的粮食都搜刮出来也不够吃。而且他军队里有很多女真人,都是一个整体,不能区别对待,最好让他们去卫州、辉州、大名府那边吃粮。”皇帝批准了。然后,田琢被升为河北西路宣抚副使,还被遥授浚州防御使,让他驻扎在浚州。田琢想在西山修建水利工程来保护浚州。
贞祐三年十一月,河北行省侯挚进宫面见皇帝,说:“河北的军粮太少了,请求让田琢裁汰老弱士兵,让他们回家乡归德府吃粮。”田琢自己也上奏说:“这些人都是从岭南逃难过来的,父子兄弟都在一个军队里,如果把他们分开,肯定会出乱子,请求允许他们全体南渡,或者迁移到卫州去防卫黄河。”皇帝下令让他们全部迁移到陕地。田琢又上奏说:“虽然我很高兴能迁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浚州是河北重要的城池,现在还有几个月的粮食,请求等到明年春天再走。”过了几天,田琢又上奏说:“浚州守不住了,必须得搬走。”大臣们弹劾田琢前后奏报不一致,请求逮捕他审问。皇帝宣宗却没同意。
到了陕西后,张琢给皇帝上奏说:“河北失业的老百姓,跑到河南、陕西来避难的,那可真是数不清啊!朝廷的开支,军队的调动,一个人种地,一百个人吃饭,这能养活大家吗?春天播种面积小,收成肯定不好,军民都穷困潦倒,这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啊!我听说古代有名的将领,即使在征战途中,也要屯田,比如赵充国、诸葛亮;古代的好官,都重视农业生产来养活百姓,比如黄霸、虞诩。现在有很多荒地,还有很多流民,希望陛下下令给各级官员,不要搞虚头巴脑的东西,要严格执行奖惩制度,选拔有能力的官员去督促农业生产,让官民都能耕种。有钱的人家出牛出力提供种子,穷人家就出力干活。如果还不行,就教他们轮作,争取把所有荒地都利用起来。官府的牧场,豪门大户占有的土地,也要统计出来分给农民,减轻他们的赋税,减少他们的徭役,让他们专心种地,这样粮食就会一年比一年多,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国家才能富强,军队才能强大啊!”宣宗皇帝非常赞同他的意见。
陕西元帅府请求增兵,皇上就把张琢的军队拨给他们一部分。兴定元年,朝廷调整将领的任命,把张琢调任山东西路转运使。第二年,他又被调任山东东路转运使,兼任益都府知府,还被授予六部尚书宣差便宜招抚使的职务。李旺占据胶西,张琢就派益都府治中张林去讨伐他,活捉了李旺。八月,莱州经略使术虎山寿在小堌袭击并打败了李旺的部下伪邹元帅,俘获了他们的先锋于水等三十人,又追击伪陈万户,斩首八百。第二天,又在朱寒寨打败了他们。胶西、高密地区的官军也多次在各个村庄和海岛上打败了李旺的军队。
这个月,棣州有个小军官叫张聚,他杀了防御使斜卯重兴,然后就占领了棣州,接着又打下了滨州,手下有几千人马。 于是,(朝廷)派纥石烈丑汉去带兵讨伐他。张聚放弃了滨州,死守棣州。各路军队都向棣州进发,张聚主动出击,结果打败了官军,斩首一百多颗,还活捉了伪都统王仙等十三个人。剩下的士兵四散而逃,官军追到他们的另一个营地,攻破了那里,张聚才勉强逃了性命。这样一来,棣州和滨州又回到了朝廷手里。
李全占据了安丘,(朝廷)就派总领提控王政和王庭玉去讨伐他。 负责押送差役的提控官、太府少监伯德玩带着王政的军队去攻打安丘,结果被打败了,提控官王显还战死了。 (当时负责山东地区军事的)琢上奏说:“伯德玩本来是去视察山东的山寨和水寨的,他根本没走遍各地,就单独留在密州,却擅自发起这次进攻,请求处罚他。” 朝廷就派人去审问伯德玩,正赶上大赦天下,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昌乐县令术虎桓都、临朐县令兀颜吾丁、福山县令乌林答石家奴、寿光县巡检纥石烈丑汉在日照县打败了李全,琢就自作主张把他们每人都升了一级官,还提升了他们的职务等级,朝廷后来也批准了他的做法。
三年时间里,沂州被金兵占领了,当时王公喜就躲在注子堌(地名)。沂州防御使徒单福定光着脚丫子逃跑了,老百姓都四处逃散。 这时候,有人上奏说:“去年顾王二人也曾经占领过沂州,当时邳州总领提控纳合六哥曾经担任沂州防御使的副手,他招集剩下的军队攻下了沂州,百姓都拥护他。现在可以用纳合六哥去收复沂州,他现在在行省官员侯挚手下,请求把他调回来,让他走便捷的路线去讨伐敌人。”皇帝批准了这个请求。
结果,莒州提控燕宁又夺回了沂州,王公喜又回到了注子堌避难。 于是,他又上奏说:“沂州一定要派懂军事的人去守卫。徒单福定已经老了,纳合六哥善于带兵,而且熟悉沂州的地形。” 皇帝下令让徒单福定专门负责沂州政务,任命纳合六哥为沂州总领。
接下来,他又上奏说:“潍州刺史致仕独吉世显能够招集猛安(一种军事组织)的残兵和义军,打败了李全,保住了潍州。纳合六哥攻破了灰山堌(地名),沂州地区也安定下来了。兖州观察判官梁昱曾经代理淄州刺史,他带领军队和百姓努力耕种,按规定征收赋税,军队的粮草供应充足,保住了淄州,当地的土匪不敢造反。 之前的猗氏主簿张亚夫曾经代理过部门官员,负责为密州运送粮草,他想方设法买到了两万斛粮食,解决了兵员的粮草问题,一直走到高密,还征集其他州的军队抵抗李全。”皇帝下令提升独吉世显的官职,授予他从四品官职,并遥授他为海州同知。纳合六哥升了一级官,又提升了一个等级,担任沂州宣差都提控。梁昱升了一级官,担任淄州同知。张亚夫升了两级官,担任密州观察判官。
一开始,张林是益都府的士兵,因为立了复立府事的功劳,就升任了治中。但是他觉得琢(琢,人名)为人凶险,不值得为他效力,感到很丢脸。琢在山东征收赋税时太过分了,弄丢了不少人心。张林想利用民众的力量把琢赶走,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这时候,海牟佐占据了莱州,琢就派张林带兵去讨伐。张林拿到兵后,就等琢离开,然后就率领大家吵吵嚷嚷地冲进府衙。琢很仓促地跑到军营里,带兵和张林打仗,结果打输了,想去找其他县的军队帮忙,边打边撤。到了章丘,军队哗变,张林向邻近州县求救,但援兵迟迟没来。山东行省的蒙古官员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
宣宗皇帝觉得没办法控制张林,但又想把他收服,就派人把琢召回。琢走到寿张的时候,背上长了毒疮死了。
完颜弼,原名叫达吉不,是盖州猛安人。他最初担任护卫,后来升任十人长。跟着丞相襄戍守边疆,立下大功,被任命为德州防御使同知、武卫军钤辖,后来又升任宿直将军、深州刺史。泰和六年,他跟着左副元帅完颜匡攻打襄阳,打败了雷太尉的军队,累积功劳被封为平南荡江将军。他母亲去世后,他守孝,之后又重新被启用。泰和八年,他被任命为南京副留守、寿州防御使。大安二年,他调到京城,担任武卫军副都指挥使。大安三年,他以本官的身份领兵驻扎在宣德。碰上河之战败了,完颜弼受伤了,马匹也中箭了,押军千户夹谷王家奴把自己的马给了他,他才得以脱险。后来,他升任右副都点检。
公元1195年,金朝东京(今辽宁辽阳)失守,完颜亮任命完颜秉忠为元帅左监军,负责辽东的防御。完颜秉忠建议:“自己招募两万人组成一支军队,万一京城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回军自救。现在却驱赶平民百姓去对抗强敌,去了肯定要失败。” 卫绍王勃然大怒:“我正为东北边境担忧,你却说京城有危险是怎么回事?就算你说得对,我自有办法。因为你与皇后有姻亲关系,所以我才委以重任,你竟然不顾我的意思!” 完颜秉忠说:“陛下不要以为皇后和姻亲关系就能完全依赖。”当时,主管近侍局的驸马都尉徒单没烈就在旁边侍奉,完颜秉忠这话暗中讽刺了他。卫绍王更加生气,转头对徒单没烈说:“你为什么不把他喝斥出去?”徒单没烈于是把完颜秉忠带下去,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最终,完颜秉忠因奏对无臣礼被判处免死,杖责一百,贬为云内州防御使。
贞祐初年(公元1213年),金宣宗急召完颜秉忠前往中都(今北京)。这时云内州已经被敌军攻占,完颜秉忠擅长骑马和使用长矛,他带着几名骑兵突围而出,从太原经泽州、潞州,准备经清州、沧州赶赴京城。中途,朝廷下诏任命他为定武军节度使,不久又升任元帅左都监,驻扎在真定。完颜秉忠上奏说:“赏罚是用来鼓励善行惩罚恶行的,有功就必须赏赐,有罪就必须处罚,这样才能使士卒服从,军队才能强大。现在外敌日益增多,军队却没有斗志,甚至有人逃回家乡,并谎称军队溃败,有关部门还给予他们抚恤,这样一来,这种行为就习以为常,互相效仿,形成风气。”
他又说:“村庄和城镇,在敌人撤退之后,那些有力量、勇敢、可用的人,恳请招募他们。”他又说:“河北的郡县,都因为拘泥于条文而不能及时救援,因此遭受破坏。恳请下令州府,凡是有告急请求增兵的,都必须立即救援,违反者要追究责任。”他又说:“河北的军械,恳请暂时放松管制,并命令修筑堡寨,以防备外敌。”他又说:“现在虽然在议和,万一敌军轻骑再次来犯,那么我们的百姓又要遭受重大的苦难。希望尽快制定防御策略。”他还建议迁都南京(今河南开封),依托淮河,阻挡黄河,扼守潼关,以巩固防御。
皇上要迁都到汴京,耶律弼被任命为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权力很大。皇上途径真定的时候,耶律弼就跟皇上说:“太子殿下不能留在中都(今北京),军队少了守不住,多了养不起啊!” 他还上奏说:“将领的威信应该在战场上树立,现在生杀大权都得经过朝廷批准,这怎么行呢?” 最后,他又说:“瑞州的军队比较难管,左丞虽然忠心,但疑心太重,建议换个将领比较好。”皇上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采纳了他的建议。
大名府发生了兵变,杀了蒲察阿里,皇上就派耶律弼去平乱,稳定局面。没过多久,耶律弼又升职了,当上了陕西路统军使兼京兆兵马都总管,官越做越大。 有个叫乌古论兖州的副使,自作主张在秦州设立了榷场(古代政府设置的贸易市场)。耶律弼觉得他擅自做主,就给他写信质问。乌古论兖州回信说:“我最近进宫面圣的时候,皇上允许我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嘛!秦州的榷场以前被宋军烧毁了,都一年多了,现在那边已经安定了,应该重新开设,这样大家都有利可图,每年能收十万贯的税呢!对面的天水军也来信请求开设榷场,如果非要等朝廷批准,恐怕会耽误时机。”耶律弼把这事儿奏报给了皇上,大臣们觉得乌古论兖州虽然擅作主张,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而且对百姓有利,就算他专权也没关系。皇上也说:“朕确实允许他根据实际情况处理的。”
三年的时候,他升职了,担任东平府知府和山东东西路宣抚副使。那时候,刘二祖的余党孙邦佐和张汝楫在济南一带闹事,到处作乱。 他派人去招降他们,收到了孙邦佐的信,信里说:“我们这些人在战争期间屡立战功,却被主将忌恨,暗中想陷害我们,所以我们才躲到山里,直到今天,其实我们只是害怕死而已。如果大人能赦免我们的罪过,我们立刻就放下武器投降,保证把其他没投降的贼人都招降过来。”
他上奏朝廷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果能把这些贼人平定下来,也是一件大好事。请求朝廷下旨,用官职和赏赐来招降他们。”皇帝下旨说:“如果孙邦佐真的投降,就给他们都升五级官职。” 于是孙邦佐和张汝楫都投降了。孙邦佐被遥授为潍州刺史,张汝楫被遥授为淄州刺史,两人都加封为明威将军。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推荐孙邦佐和张汝楫,说他们改过自新,立下大功,招降了很多贼人,还上缴了一些武器,让他们回家务农去了。朝廷又下旨,遥授孙邦佐为益都府同知,张汝楫为东平府同知,两人都加封为怀远大将军。梁聚宽也被遥授为泰定军节度副使,加封为宣武将军。
第四年,他升任宣抚使。没过多久,张汝楫又想造反,孙邦佐偷偷告诉了他。他设宴款待张汝楫,在屋檐下埋伏了士兵。酒过几巡,钟声一响,伏兵就冲了出来,杀了张汝楫和他的一伙人。皇帝下诏书褒奖他,封他为密国公。此后,孙邦佐屡立战功。元光年间末年,他官至东平府知府、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还担任宣差招抚使。
这位弼大人上书说:“山东、河北、河东几个重要的地方,现在只能勉强自保,恐怕黄河的险要地势也未必能完全依靠。河南招募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游手好闲的城里人,没经过什么训练。如果能从户籍里挑选几千壮丁,另编成一支军队,打胜仗的就赏他们全家为良民,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卖命去打仗的。那些武卫军的家人,以前受了不少兵役的苦,个个都憋着一肚子火,如果从中挑选一千多精壮的,给他们封官加爵,他们也会拼死效力的。”他又说:“那些年老体弱的官员,按规定可以退休,可是在河北的官员怕躲避战乱,在河南的官员只想混日子领俸禄,工作都荒废了。请求您下令仔细调查核实,那些还能干活的就继续留任,年纪大了、糊涂了、什么也干不了的就让他们退休。”他又说:“赋税徭役太频繁了,河南百姓有的新富有的贫困,各地豪强地主做买卖经商,侵占百姓的利益,他们的户籍又不规范,完全没有徭役负担,请求您权衡一下,把赋税徭役平均分配一下。如果知道该交赋税徭役却故意躲避,事后又来推脱的,允许大家举报,用军法严惩。”皇上把奏章交给尚书省讨论,结果只有关于老弱官员退休的建议被采纳,其他的都没被批准。
元军包围了东平,弼大人想尽办法抵抗,过了很久,元军才解围撤兵。皇上宣宗下诏书,表彰鼓励将士,并根据功劳大小给予赏赐。那年五月,弼大人脑子里长了毒疮。皇上派太医诊治,还赏赐了御医专用的药物。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弼大人一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读书,闲暇时间就邀请儒士们来,唱歌、射箭、投壶,这是他经常做的事。他提拔的人,比如承裔、陀满胡士门、纥石烈牙吾塔,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了显著的贡献。他在东平为官,爱民如子,节俭办事,城里乡下,军民之间都没有纠纷,真是有古代良将的风范啊!
胡里纲,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蒙古纲,是咸平府猛安人。他承安五年考中了进士,然后一步步升官,先是在尚书省当了个今史,后来又做了国子助教。贞祐初年,他自己主动请缨,去西山招募兵民,因为有功,官升了一级,还赏赐了他两百万钱,之后又升任都水监丞,没多久又遥授永定军节度副使。他招捕贼寇立下了不少功劳,于是升任太子左谕德,接着又当上了顺州刺史,后来又升任同知大兴府事。三年后,他被任命为河间府知府,同时兼任河北东路宣抚使,驻扎在冀州。因为军粮供应不上,他又被调到了济南。蒙古纲想把军队调到河南,走到徐州还没过河呢,尚书省就奏报说东平宣抚使完颜弼工作上有很多问题,于是就让蒙古纲暂时代理山东宣抚副使。
后来,他又改任山东路统军使,同时兼任益都府知府,还兼任元帅右都监,宣抚使的职务依旧保留。贞祐四年十月,他开始代理元帅府的事务。蒙古纲上奏说:“山东的兵事结束后,杨安儿的党羽里,还有故淄王习显、故留守术罗等人的家奴,没有被赦免,他们依仗险要地势作乱,到现在还没平息,很多老百姓都投奔了他们,请求皇上大发慈悲,赦免他们。”皇上宣宗一听,马上就下令赦免了他们,并且赎为良民。
兴定元年,蒙古纲调任东平府知府,后来又升任元帅右监军。过了一段时间,他被任命为右副元帅,同时兼任参知政事,并代理尚书省的事务。在此之前,东平府治中的没烈因为犯了事被降职,皇上又让他从军,他立功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蒙古纲派没烈去曹州、济州一带讨伐花帽贼,很快就取得了胜利,没烈也因此恢复了之前的职位。兴定二年,皇上下了道圣旨:“你蒙古纲忠心耿耿,为国家抵御外敌,保卫城池,朕非常嘉奖你!升你两级,赏赐你金带一条,布匹十匹!”
公元1219年,我上奏说:“济南府地处山东东西两路之间,位置极其重要,长期遭受战乱,虽然和东平府相邻,但行政上却不隶属同一系统,遇到紧急情况也无法互相支援,请求把济南府划归我们山东东路管辖,这样也方便指挥调度。”皇上批准了我的请求。
我又上奏说:“恩州的武城县艾家凹水泺和清河县涧口河泺,水深一丈,宽阔数十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利用当地的地形,稍加疏浚治理,就能成为坚固的防御工事。我请求将恩州的百姓迁徙到那里,并招募大量的义军驻守。” 我心里清楚,山东路依靠东平府作为重要的军事据点,但兵力不足,连守城都捉襟见肘,更别说还要分兵出战了,这样下去只会坐以待毙。
所以,我又上奏说:“臣查阅贞祐三年(公元1215年)的旧例,古里甲石伦招募义军时,设置了长官的等级制度,都统授予正七品官职,副统正八品,万户正九品,千户正班任使,谋克杂班。编制是三十人为一谋克,五个谋克为一千户,四个千户为一万户,四个万户为一副统,两个副统为一都统,再设置一个总领进行统筹指挥。现在,我请求按照这个模式招募和选拔士兵,以增强我们的军事实力。”皇上也同意了我的请求。
这年头,益都桃林寨的总头目张林,人称“张大刀”,占据险要地势造反,自己封了个安化军节度使的头衔。 高衙内(指上奏之人,此处指高纲)上奏说:“张林这股势力发展得很快,请求派遣河南马军一千人,再让单州经略司派兵支援。” 左司郎中李蹊建议让高衙内和燕宁一起合力消灭他,单州经略使完颜仲元也派了三千兵马过去帮忙。 可宰相说,现在粮草供应不上,益都以东地区,像张林这样的起义不断,应该让高衙内先做好防御准备,等到明年春天再做打算。
过了四年,张林又去袭击东平府。高衙内派元帅右监军兼枢密院事王庭玉去讨伐。王庭玉到了旧县,碰上张林带着上万兵马占据山岭摆开阵势。王庭玉指挥军队翻过山岭跟他们硬碰硬。张林的军队有点扛不住,想往东边逃。王庭玉紧追不舍,狠狠地打败了他们,杀了数千人,活捉了张林,缴获了成千上万的牲畜、武器装备。 他还招降了虎窟附近的几个山寨,让他们都回去老老实实过日子。朝廷下旨嘉奖高纲,允许他根据功劳升官加爵。 然后派枢密院的令史刘颙到东平府把张林给杀了。
张林临死前还想求饶,说:“我哥哥张演现在在宋朝当统制,手下有三千兵马,驻扎在即墨、莱阳一带,不如写信招降他,让他帮忙打探敌情,咱们里应外合,再发檄文招降益都的张林,他不肯降就一起打,这样山东就很好平定了。” 这益都的张林,就是之前在益都府里作乱,赶走田琢的那个人,具体情况可以看田琢的传记。 高衙内把张林的建议上报朝廷,枢密院建议给他个羁縻使的官职。朝廷批准了,任命他为莱州兵马钤辖。 可没过多久,山东局势还是控制不住,张林最后投降了宋朝。
一开始啊,东平府的提控官郑倜抓住了宋朝的将领李资,然后就上奏朝廷请求奖赏郑倜。 宰相们就说:“李资自己说是宋朝的将领,但是没啥证据啊,得好好查查才行。” 结果,这位提控官就回奏说:“我亲自审问了,抓到了十几个宋军的统制,他们都说李资是他们的将领,说法都一样。这些人是被打败才被抓的,怎么可能故意说谎,冒充将领来骗取功劳呢?现在战事紧急,赏功又拖拖拉拉的,将士们的心都要散了!赏功嘛,当然得有证据,但总拖着也不行啊。” 皇上听了之后,就立刻下令赏功了。
接着,他又上奏说:“辽军要渡海过来,肯定得从恩州和博州之间走,所以恳请朝廷在那边设立经略司来镇守。”皇上也同意了。兴定五年二月,东平府解了围,皇上还特地给东平府境内的人大赦。 那些参加东平府考试,本来已经过了省试时间的考生,因为之前被征用过,皇上就特批免了他们的省试。 不过,那些参加童子试的,直接就录取了,感觉有点太好了,皇上又另外安排了考试时间。这些,都是按照提控官的建议办的。最后,皇上因为提控官、王庭玉和燕宁保全了东平府,分别给他们升了一级。
话说那一年,燕宁战死了。枢密院的官员上奏说:“燕宁驻守的天胜寨,那是益都最险要的地方。燕宁曾经招降了山贼胡七、胡八,把他们当作心腹亲信使用,那些山贼也都归顺了。现在燕宁死了,他们心里又开始犹豫不定,胡七、胡八也变得不安分起来。我推荐孙邦佐,他世居泰安,深得民心,所以我就任命他为招抚使,又任命黄掴兀也为总领,协助他。这件事应该先上奏请示,但是情况紧急,所以我先斩后奏了。”燕宁一死,纲就势单力薄了。
纲上奏请求把军队迁到河南去,皇上就让百官讨论。御史大夫纥石烈胡失门以下的官员都说:“金城汤池,没有粮草就守不住。东平孤城,四面没有援军,万一丢了,那官吏百姓和士兵都会全军覆没。应该把东平的军队迁到河南,协助防御秋季的蒙古入侵。”翰林待制抹撚阿虎德却上奏说:“皇上南迁,是依靠黄河作为屏障。黄河以东平为屏障,现在却要放弃东平,那黄河就成了摆设了。军队以将领为主,将领以士气为主,蒙古将领纲既然想放弃东平,就绝对不能让他再守了。应该挑选那些愿意坚守的将士提拔重用,另派官员担任行省,给他们配备兵马武器,并妥善安排军粮。”
枢密院采纳了胡失门的主张,决定拆毁东平的楼台房屋,然后迁走军队。皇帝说:“这件事我难以决断,大家意见一致的,就照办吧。”枢密院多少也考虑了阿虎德的意见,允许纲把军队迁到内陆,率领他手下五千女真、契丹、汉军,前往邳州担任行省。元帅左监军王庭玉率领剩下的军队驻扎在黄陵冈,代理元帅府的事务。于是,纲又兼任静难军节度使,在邳州办公。从这时起,山东的局势就彻底改变了。
六月那年,因为归德、邳州、宿州、徐州、泗州这些地方的军队缺粮,朝廷下令让纲率领他的部队去睢州吃粮。纲上奏说:“宿州连续几年闹饥荒,再加上赋税沉重,老百姓都逃散了。驻防军队又急着催收欠税,欺压百姓比官府还厉害,大家受不了这种残酷的压迫,心里都想着报复。最近,高羊哥他们狠心逼迫佃户,佃户们气愤之下,把羊哥他们扔井里淹死了。那些武夫不懂得轻重缓急,才酿成这样的惨剧。请求朝廷免除所有欠税,等到夏秋收成后再征收,同时增加军队的粮饷,这样就可以了。”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元光二年三月,朝廷任命邳州经略司隶纲,让他招募勇敢的士兵,收复山东失地。
一开始,砀山好几个头领因为被朝廷削职免去官职怀恨在心,就诱骗胁迫其他人造反,他们引水环绕城池来加强防御,还在河上架设浮桥,还和红袄军勾结,寻求支援。枢密院同签枢密院事徒单牙剌哥率领各路军队去讨伐他们。纲说:“砀山北边靠近大河,南边靠近汴堤,东西宽两百里,大河支流纵横其间,到处都是干涸的河滩和泥泞的沼泽,骑兵步兵都难以通行,只有轻便的小船才能通行。最好挑选几千精锐士兵和水军清扫部队,准备二百艘船,走便捷的小路去破坏浮桥,切断红袄军的支援。再招募一些胆子大、口才好的士兵,拿着朝廷的文书秘密去劝降他们,离间他们的关系,我已经派了三个人潜入贼营了。另外再分兵驻守要害地段,再派三百人巡逻。请求朝廷赐予空缺的官职名额和官印,方便日后根据战功进行升迁赏赐。”枢密院上奏说:“已经委派监军王庭玉驻守归德、宁陵以防万一了。还是让牙剌哥水陆并进,先劝降,如果他们不听,再一起进攻。至于空缺的官职名额和官印,应该按照他的请求办理,以此来激励他取得胜利。”
没过多久,砀山那些贼寇半夜偷袭了永城县。 行军副总领高琬和万户麻吉带兵把他们打跑了,杀伤和淹死的贼寇很多,还把他们抢掠的东西都夺了回来。朝廷下令要全力讨伐李全。
朝廷下令要全力讨伐李全。 张荣纲就派降将陈松拿着文书去招降李全,结果李全把陈松绑起来,要杀了他。后来,李全只是在他脸上刺了字,然后把他放回去了。张荣纲上奏朝廷说:“李全有归顺朝廷的意思,严实和张林也可能招降。” 这里说的张林是益都的张林。
朝廷打算给严实一品官职,封他为国公,而且还可以世袭。李全被封为正三品,授予正二品官职。张林被任命为山东西路宣抚使,兼任益都府知府,他和李全都赏赐了百顷田地。 朝廷还规定,去招降的人,先授予正七品官职,赏赐银子二十五两,事情办成之后再升为五品官。 可惜的是,张荣纲后来遇害了,招降的事也就此停止了。
老百姓对纲的管束太严厉了,赏罚分明,但邳州的军队却很不服他。八月初一,邳州的从宜经略使纳合六哥和都统金山颜俊,带着一百多沂州士兵一大早就冲进了行省,把纲和他手下的官员都杀了,然后就占据邳州反叛了。
枢密院建议发布空头诏书,悬赏招募叛军。丞相高汝砺说:“悬赏重金招募敢死队,肯定能有人拿下他。”皇帝宣宗没办法,只好下诏书谴责纲的罪行,想以此安抚六哥。六哥派人送来了纲的尸体和虎符、印章,但就是不肯投降。于是,朝廷把经略司升格为元帅府,任命六哥为泗州防御使,兼任元帅左监军;副使乌古论老汉被任命为邳州刺史,兼任右监军。
没过多久,邳州的士兵就逃出来投降了,跑去告诉总帅牙吾塔,说六哥已经和李全勾结了。于是牙吾塔派总领孛术鲁留住等人去破坏邳州的桥梁,攻破了承安、青阳两座寨子,留下军队驻守。六哥害怕了,就说等李全的军队进入邳州后,他要设法诱杀李全,以此来表示效忠。宣宗皇帝说:“李全可不是个傻子,六哥能诱杀他?恐怕是骗人的吧!”
十月某日,牙吾塔包围了邳州,猛攻城池。结果,红袄贼高显等人杀了六哥,把他的头送来请功。皇帝下令给高显加官进爵,赏赐他三品官职,世袭谋克;侯进被授予四品官职;陈荣、邢进、边全、魏兴、孙仲都得到了五品官职,赏赐的银子各有不同。
话说必兰阿鲁带,在贞祐初年的时候,官做到宁化州刺史。没过多久,第二年就升任真定府同知,还兼任河北、大名宣抚副使,权力大了不少。
到了贞祐三年,阿鲁带成功保卫了赞皇,朝廷高兴坏了,直接给他加官,遥授安武军节度使,后来又改任昭义军节度使,继续担任宣抚副使。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元帅左都监,代理元帅府的事务,节度使和宣抚副使的职务依旧保留着。他还派都统奥屯喜哥收复了威州和获鹿县,战功赫赫。
之后,朝廷打算把义军分成三等,阿鲁带赶紧上奏章说:“自从去年初设立元帅府以来,我已经对军队进行了整顿,裁撤了冗员。现在军队编制已经确定,上下团结一心,所以才能屡战屡胜,这些都是经过多次血战考验出来的。将士们父子兄弟互相支援,都想着保卫自己的家园,军心团结,力量不可分割。现在如果非要拆散他们,让他们互相调换位置,大家都不熟悉,到时候肯定乱套。国家粮草供应本来就紧张,哪能冒这个险?再说,我手下的军队根本不需要这样。现在战事正紧,如果贸然分兵,那些被分到中下等的人,士气会受挫,战斗力会下降,到时候就不好用了。而且义军大部分都是农民,现在已经散归田亩,努力耕作,如果再征召他们十天半个月,农活耽误了,收成就没了。所以恳请朝廷批准,维持我府兵的现行编制,不要轻易更改。”皇上听了他的奏章,同意了他的请求。阿鲁带随后修缮了那些可以防守的州县,对于那些无法防守的州县,就将百姓迁移到安全的地方,依山傍险设置栅栏,以防万一。
泽州以前属于昭义军管辖,这几年改隶属孟州了。阿鲁带又上奏说:“泽州城池坚固,武器装备齐全,如果驻扎几千兵马,我就能守住它。现在听说朝廷打算把泽州迁到青莲寺山寨,那里离泽州太远,地形狭窄,容纳不了多少人。万一有紧急情况,能守住的人少,要派出去的人多,这样一来,就等于白白放弃了泽州这座名城,丢掉了太行山险要之地,到时候沁南和昭义军就无法互相支援了。”皇上听取了阿鲁带的建议,下令泽州重新隶属于昭义军。
那一年,潼关丢了,阿鲁带赶紧去蓝田、商州那边准备防御。他跟大家分析了河北的形势,简单地说:“现在忻州、代州的驻军都撤了,太原的军队也就几千人,平阳行省的兵也不多,河东、河北的局势,全靠潞州撑着。潞州军队强,国家的基本盘就能慢慢恢复。我已经把军队带离了边境,请求重新设立潞州帅府。”阿鲁带军队走到渑池的时候,右副元帅蒲察阿里不孙打败仗了,逃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阿鲁带也受了伤,他收拢残兵败将,在渑池休整。朝廷下令让他回潞州。
兴定元年,他被任命为枢密院副使。几个月后,他又升任元帅左监军兼山东路统军使,主管益都府事务。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权参知政事,把尚书省搬到了益都。阿鲁带重新巩固了潞州,功劳很大,他认识辽州刺史郭文振,提拔他当将领。阿鲁带离开潞州后,张开接管了他的军队,他和郭文振合不来,郭文振渐渐守不住了。
书里评价说:贞祐年间,仆散安贞平定了山东,仆散端镇守着陕西,胥鼎控制着河东,侯挚负责赵州、魏州的防务,他们的措施和安排都值得一看。所以田琢能安抚青州、齐州,完颜弼能保住东平府,必兰阿鲁带能守住上党,他们当初都有功劳。可是高琪嫉妒别人的功劳,汝砺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西边挑起西夏的战事,南边又挑衅宋军。宣宗皇帝的策略就是这样,他表现得慈祥,表现得英明,表现得强势。结果潼关丢了,崤山、渑池都战败了,汴州城门连着几个月都没打开,高琪却只想着加固城墙、加深护城河来自保,修建防御工事,只想着保命。然后田琢逃到益都,青州、齐州就乱了;蒙古军攻下东平府,兖州、鲁州就危急了;仆散安贞死了,南伐也就失败了。虽然说是天意,但也确实是因为人的原因。从那以后,就没啥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