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益都这个人,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当过延安总管,官职不低。正大九年正月,他到徐州上任。当时,庆山那边的军队撤了东线的防备来增援,还没到睢州呢,徐州和邳州的义胜军总领侯进、杜政、张兴就带着自己的部队在永州投降了金兵。正月二十八,金兵就驻扎在徐州张盆渡。益都到任才三天,就担心兵力太少守不住,赶紧派移剌长寿带一千士兵去迎战金兵。结果长寿的军队没啥纪律,被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徐州危在旦夕。益都赶紧把徐州本地人还有负责运输粮食和打扫战场的士兵都召集起来,凑了一万人。正月三十,金兵攻城,烧了南关就撤了。侯进投降金朝后,被任命为京东行省,他还请求金兵派兵来攻打徐州。
二月初七,还没天亮呢,金兵就从南城挖地道往上攻,守城的士兵都吓跑了,城里到处喊:“金兵从南门进来了!”益都听到这个消息,来不及穿盔甲,就带着州衙里值夜的三百士兵,从黄楼往南冲,拼死抵抗敌人。等战斗平息下来,他就根据士兵的表现分别进行奖赏。因为这次战斗,军队的士气稍微恢复了一些,又夺回了张盆渡,攻下了萧县,打败了白塔守军,在土山打了一仗,还救回了被俘虏的五千多老百姓,带回了徐州。后来,侯进逃跑了,跑到灵璧驻扎;杜政、张兴也担心被金兵害死,处境艰难,就自己回来了。益都安抚他们,把他们收留了,张兴留在徐州,杜政回了邳州。
益都这个人,人品不错,挺大方的,他儿子和侄子都在当兵,不过有点欺压百姓。青州人王祐,是负责清扫战场的总管,手下有一千七百兵马,益都一直很依赖他,即使王祐犯错也不追究。所以王祐就变得很嚣张跋扈,和河间张祚、下邑县令李闰、义胜都统封仙、遥授永州刺史成进忠这些人,趁着军政混乱,城里空虚,在六月丁巳夜里放火烧草场造反。当时张兴卧病在床,王祐怕事情办不成,就把张兴叫起来一起行动。益都以为身边的人都叛变了,带着老婆孩子从城墙上偷偷溜出去,投奔了宜众僧奴和东面总管刘安国。张兴推举王祐当元帅,又怕王祐害他,就杀了王祐,也把张祚杀了。然后他们就大肆抢劫城里的东西。壬戌日,国用安率领军队到达徐州,处理山东路尚书省的事务,张兴带着士兵去迎接他。国用安轻骑入城,抓了张兴和他的一伙十多个人,在集市上把他们杀了,然后就封封仙为元帅,兼任节度使,负责徐州。
益都走投无路,就逃到了宿州,宿州节度使纥石烈阿虎因为益都是被别人赶出来的,没收留他,益都只好和他的将领们在城南驻扎。这时宿州的镇防军有人逃回来,阿虎以为是叛军回来,也没收留他们。城里的镇防千户高腊哥,和一个小吏郭仲安勾结,计划里应外合,从徐州调兵来攻打宿州,然后投降杨妙真。甲戌夜半,他们打开城门,接纳了徐州总管王德全和他的妻弟高元哥的军队。刘安国随后也进了城,抓住纥石烈阿虎父子把他们杀了。城里的人想让益都当主帅,益都不同意,他说:“我以前是朝廷的人,当将帅也很多年了,因为我性格耿直,不会搞人际关系,所以丢了这个重镇。现在大事已成定局,我正忙着逃命呢,哪还有心思改换发型,夺取别人的城池去投降别人呢!”说完,当天就带着官员们走了,走到谷熟东面,遇到大部队,宁死不屈。
徐州归顺了海州,邳州的帅兀林答某也把印信交给了杜政,然后向国用安献上贡品。后来宿州的王德全、刘安国也向海州献上贡品。只有益都,一直都没改变发型,最后死掉了。
粘哥荆山,这哥们儿是哪儿来的,咱也不知道,反正到正大中年间,官儿做到亳州节度使了。九年正月己丑这天,从邓州那边来了一伙骑兵,洗劫了鹿邑县,在卫真西北五十里扎营。鹿邑县令高昂霄听说太康县已经投降了,当晚就火速赶往亳州,路上经过卫真县,喊上县令楚珩一起走。楚珩一看这架势,知道扛不住,就赶紧明明白白地告诉老百姓,咱们得搬家避避风头,然后就和高昂霄一起跑亳州去了。正月丁未这天,鹿邑和卫真两县都投降了。当天,敌军就打到亳州城下了。亳州城里就只有四百个单州兵,叫“镇安军”,由杨春、邢某和都统戴兴带兵,这支部队已经驻扎六年了。
荆山这哥们儿把城里所有青壮年都抓来当兵,修工事,防守城池,敌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来。到了四月,荆山带着投降的百姓往北边跑,城门一关,敌军根本不知道。五月,荆山让老百姓出去收麦子,让老人孩子都出城,青壮年都留在城里。可老百姓一个个都不愿意留下,都偷偷跑了,几天功夫,城里就空了。荆山派将领去把他们找回来,结果将领们也没回来。这“镇安军”都是红袄军(指农民起义军)的残余势力,投降后又反复无常,朝廷一直把他们当成贼寇看待。荆山把老百姓迁走当兵,其实就是防着他们呢!后来朝廷派来的援兵没来,荆山就向归德求援,得到了一百多骑兵,由两个总领统领。援兵到了之后,“镇安军”怀疑荆山要害他们,趁着将士们刚到,还没来得及安顿好,夜里就偷袭,把援兵几乎全杀光了。荆山逃到卫真,楚珩骑马和他一起跑路,亳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全都被洗劫一空。
刘坚这个人,一开始是大兵守卫城父县的。后来亳州收复了,他就给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杨春想投降金朝,就把刘坚放了出来,让他当个送信的。乙巳年,金朝大兵石总管攻入亳州,把亳州改成了顺天府,杨春当上了总管,戴兴当了同知,刘坚在顺治年间,留下一千党项兵驻守亳州。其他的县都投降了,只有城父县令李用宜不肯投降,他的家人都在亳州,杨春用他的家人做人质,但他还是宁死不屈。
杨春占据了亳州后,他和刘坚坐在楼上,叫来了副提控邢某。邢某为人正直,办事公正,将士们都很敬畏他。当时邢某卧病在床,听说杨春作乱,不禁流下了眼泪。杨春派人把他抬了过来,邢某指着杨春破口大骂,杨春羞愧得说不出话来。杨春想杀荆山一家,邢某极力劝阻,并且命令给荆山一家路费,送他们出城。不久之后,邢某就病死了。第二年夏天四月,金朝北省忒木泬攻打归德府,杨春派戴兴率领精兵前往支援,自己只留下了老弱士兵守城。亳州人王宾于是反正,杨春渡过黄河逃跑了。后来崔七斤造反,杀了王宾。朝廷没办法,只好任命崔七斤为节度使,让他带着军队进入蔡州。八月,刘顺攻打亳州,攻破了亳州,崔七斤被城父县令杀死了。
没过多久,单州的军队因为亳州人杀了他们的家属,就召集大兵来攻打亳州,但没能攻下,就杀了亳州属县的百姓后撤了。他们渡过黄河后,发现亳州人没有怀疑,又来攻打亳州,最终亳州被杨春攻破了。这一年的六月,宋军来攻打亳州,杨春投降了,刘坚则逃往北方。
刘均,林虑县人,当时是亳州观察判官。杨春赶走荆山之后,向金朝大兵投降,并胁迫刘均一起投降。刘均假装答应,回家换上了朝服,然后对妻子说:“我这一生靠笔杆子吃饭,承蒙朝廷的恩典,曾经在朝中任职,又辅佐过大藩,死了也值得了。现在我的脑袋已经这样了,就算再活十年,又能怎样去见先帝于地下呢?”说完就服毒自杀了。
王宾,字德卿,是亳州人,贞祐二年考中了进士。他表面上看起来很豁达,其实内心很有谋略。一开始,他被任命为兰陵县主簿,后来又调到虹县当县令,接着进入尚书省当令史,因为犯了错被罢官回乡。
天兴元年正月,亳州发生了兵变,节度使粘哥荆山逃跑了,杨春带着州城投降。但是,杨春觉得自己兵力薄弱,就自己守着州城。王宾就和之前的谯县尉王进、魏节亨、吕钧一起,商量着让城里的军民收复州城。结果杨春逃跑了,他们派魏节亨去归德府报告情况。皇帝哀宗很高兴,任命王进为节度使,王宾为同知节度使,魏节亨为节度副使,吕钧为观察判官。
杨春又带兵来攻打,打了一个多月都没拿下,最后渡过黄河往北逃跑了。六月,皇帝哀宗迁都到蔡州,王宾在州城北面的高安迎接他。皇帝和他谈话,非常高兴,还说恨自己用他太晚了,于是提升他为行部尚书,还世袭谋克的爵位。皇帝刚到亳州,王宾他们正忙着征集民丁,让他们抬着铁甲进蔡州,同时还要清点忠孝军的军属口粮,所以就让参知政事张天纲负责这件事,然后就给那些有功的将士们升官。当时亳州的粮草储备并不充足,王宾他们总是很节省,士兵们因此对他们很有怨言。
等到运送铁甲的时候,王宾他们又不想去。正好张天纲和王宾他们在楼上排列立功将士的等级,镇防军的崔复哥、王六十等人穿着盔甲吵吵嚷嚷地冲上楼,张天纲说:“如果你们想杀我,让我先朝皇宫拜别一下。”那些叛军说:“不用管你。”然后就拉住王宾和吕钧往集市上拖。吕钧一边走一边跪下,哭得稀里哗啦的。王宾却很镇定,一点也不害怕,大声喊着:“杀就杀,杀就杀!”最后他们都被杀了。节度副使魏节亨、节度判官孙良、观察副使孙九住也都被害了。过了几天,节度使王进也被杀了。王进曾经响应过粘哥荆山的招募,他从秘密小路进入汴京上奏,朝廷赏赐给他东西,他都不接受,他还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分给穷人,用这种方式激励自己。到了汴京,因为有功劳被提升为本州节度判官,朝廷赏赐给他白银,他也不接受,当时大家都非常赞扬他。
李喜住,原本是宿州很多和尚的仆人,后来被派出去办事。天兴二年四月,他押送粮食到归德府,正要回来的时候,听说亳州的王进起兵造反了。朝廷就下令任命李喜住为振武都尉,让他带三千兵去支援王进。当时,金军在亳州城外包围着,步骑兵有十万人那么多,李喜住一看自己人少敌众,就只带着三个手下偷偷摸摸地绕路进了城。王进正打算把军队迁到左军林去,李喜住不同意,王进就把兵权交给了李喜住。金军猛攻了八天都没攻下来。五月壬子日,金兵撤退了。五月己未日,官奴和阿里合带着忠孝军一百人到了亳州,大家一起商量要不要搬迁。大家觉得不行,决定把辎重留在蔡州,挑选精兵护送朝廷人员到圣朵,再到武仙军,最后进入关中。关中地势险要,可以依靠,而且郭虾蟆等军队也在西边,也可以依靠。
五月甲子日,朝廷召官奴回归德府,他不去,朝廷又召他,他才带着一半的军队去了归德府。六月壬辰日,皇帝乘坐船只到了亳州,王进上奏说:“我本来就是个军人,不懂得治理国家,如果让李喜住跟着皇帝去蔡州,那亳州就没人守了。请求留下李喜住治理这个州。”皇帝就任命李喜住为集庆军节度使,让他便宜行事,王进也把帅印交给了他。七月,王进死了。李喜住之前去城父督运粮食,听说发生叛乱后,就吓得不敢回亳州了,后来投奔了宋朝。
文章最后说:金朝末年的乱世,士兵想取代他们的低级军官,低级军官想取代他们的主将,大家都纷纷起来作乱,一点都不顾忌了。益都、荆山都是忠义之士,王进、宾(人名,文中未提及)的才略也很出色,但最终都没能幸免于难,真是可惜啊!
国用安,原名咬儿,是淄州人,是红袄贼杨安儿、李全的余党。他曾经归顺元朝,做过都元帅,还管过山东路的尚书省的事务。
天兴元年六月,徐州的埽兵总领王祐、义胜军都统封仙、总领张兴等人半夜放火烧草场造反,赶走了元帅徒单益都。国用安带兵进入徐州,抓住了张兴和他十几个同伙,把他们杀了。然后他任命封仙为元帅兼节度使,让他管徐州。宿州的镇防军千户高腊哥和东面的总帅刘安国合伙算计徐州总帅王德全,杀了宿州的帅哥纥石烈阿虎,把宿州献给了海州。邳州的从宜兀林答某也把州城让给了杜政,并把钱送给了海州。后来,这些地方都归顺了国用安。
北方的元朝大将阿术鲁听说国用安占据了徐州、宿州、邳州,非常生气,说:“这三个州本该是我攻下来的,国用安是什么人,竟然敢接受他们的投降?”于是他派安张进等人带兵攻打徐州,想消灭国用安,夺取他的军队。国用安很害怕,就和王德全商量,一起杀了张进和海州元帅田福等数百人,和杨妙真决裂,然后退回了邳州。
随后,国用安会见了山东各路将领以及徐州、宿州、邳州的各路主帅,在刑场上歃血为盟,发誓要归顺金朝。盟约之后,各路将领都散去了,国用安无处可去,于是就和王德全、刘安国一起,托从宜的和尚们去朝廷送信。那些和尚派人上奏朝廷说:“国用安收复了几个州,功劳很大。而且他的兵力强大,才能也值得称赞。如果朝廷真的想重用他,只有给他最高的官职和权力,才能稳固他效忠朝廷的心。”但是朝廷还没来得及回复。
国用安率领一万兵马攻打海州,还没到,军队就开始溃散了。刘安国劝国用安真心实意地归顺朝廷,国用安也觉得自己反复无常,计划失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于是又穿上了金朝的官服。杨妙真因为国用安背叛自己,又害怕被他算计,就杀了国用安全家,逃到了益都。国用安于是挑选兵将,一定要抓住杨妙真,从此淮海地区再也没有太平日子了。
没过多久,朝廷派近侍局直长因世英、都事高天祐带着圣旨到了邳州。圣旨任命安用为开府仪同三司、平章政事、兼都元帅、京东山东等路行尚书省事,特封他为兖王,赐号“英烈戡难保节忠臣”,赐他完颜氏的姓氏,让他入宗籍,改名为完颜用安,还赐给他金镀银印、驼纽金印、金虎符,世袭千户的宣命、敕样、牌样、御画体宣,以及空头河朔山东的赦文,让他便宜行事。此外,还委托彭王妃用诏书招安妙真。
安用一开始听说使者到了,心里挺犹豫的,拿不定主意。他就让总领杨懋把使者迎进来,在州衙里接见他们,问他们来干嘛。因世英把封王的圣旨宣读了一遍,安用听后感觉还可以接受。其他将领王、杜等人都不想张扬,甚至想杀掉使者。第二天,安用才出来见使者,毕恭毕敬地行跪拜礼,跟使者平等相待。坐下后,他对因世英说:“我以前跟着大军攻打汴京,曾在开阳门下跟侯挚商量过内外夹击的策略。当时大军死伤很多,十七个将领的头颅都在京城,如果当时采纳我的计策出兵,早就中兴了。朝廷却一个人都不敢做决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安用挑选了人去查看朝廷赏赐的物品,看到这些东西的精美,他很高兴。他又私下跟使者商量,想不用朝廷规定的礼仪接受这些赏赐,但因世英等人不同意,于是就按照礼仪摆宴接受了封赏,并派主事常谨等人跟随使者进京谢恩。
皇上又给用安赏赐了很多东西:铁券一张,虎符六枚,龙文衣一件,玉鱼带一条,弓箭两套,还给他的父母和妻子都封了诰命,以及郡王宣、世袭宣、大信牌、玉兔鹘带各十件,允许用安自己看着办,可以赏赐给有功的人。使者到了邳州,用安按照礼仪隆重地迎接并接受了赏赐,这才有了出兵支援的意思。
后来听说皇上要迁都到蔡州,用安就派人送去一封蜡书,列举了迁都蔡州的六个不可行的理由,大意是说:“归德府城四周都是水,军队很难攻打,蔡州却没有这样的险要地势,这是第一点。归德府虽然缺乏粮草储备,但是可以捕鱼采芡来补充,蔡州如果被围困,粮食供应有限,这是第二点。朝廷大军之所以离开归德府,并不是害怕我,而是故意放他们出去,然后在后面追击,放弃困难的地方,去攻打容易的地方,这是第三点。蔡州距离宋朝边境不到一百里,万一资助了敌人的兵粮,后果不堪设想,这是第四点。归德府如果守不住,还可以经由水道向东撤退,蔡州如果守不住,要往哪里撤呢?这是第五点。现在正是雨季,到处都是泥泞,皇上龙体安康,不适合骑马乘车,仓促应战,臣下不敢妄言,这是第六点。
虽然如此,如果陛下一定要离开归德府,不如暂且驻跸山东。山东富庶,天下第一,我略微控制一些地盘,东边连接沂州、海州,西边连接徐州、邳州,南边扼守盱眙、楚州,北边控制淄州、齐州。如果皇上的銮驾稍作停留,臣下凭借皇上的威灵,河朔地区就可以用传檄而定。希望陛下仔细考虑。”皇上把用安的信给宰相们看了。宰相们奏报说用安反复无常,本来就没有辅佐朝廷的心思,这肯定是参议张介等人出的主意,皇上已经迁都到蔡州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开始,世英他们路过徐州的时候,王德全和刘安国劝他说:“朝廷的恩命怎么能自己随便安排呢?郡王宣和我们两个人才是最应该留下的人,请求您把他们留下。” 世英于是就留下了郡王宣、世袭宣和玉带,每样各留下了两件。 从这件事开始,他和用安就有了嫌隙,又害怕用安算计他们,所以都不听从用安的指挥。这十个郡王分别是:李明德、封仙、张瑀、张友、卓翼、康琮、杜政、吴歪头、王德全、刘安国。
用安一心想要拿下山东,多次征调徐州和宿州的军队,却一直以勤王为借口,两位主帅王德全和刘安国都没有答应。用安很生气,就命令杜政等人率领三千兵马,以筹集粮草为名,袭击徐州和宿州。军队进入城池后,王德全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就把杜政和封仙扣押起来,不让他们离开。
用安更加愤怒,认为王德全和刘安国一定有阴谋,于是抓捕了桃园帅吴某等八九个人下狱审问。王德全和刘安国派温特罕和张哥去告诉用安,杜政和封仙是想袭击徐州,但用安不听,把吴帅、张哥等九个人全部斩杀了。张哥临死前大喊:“国咬儿(指用安),你没有一点功劳,却享受着国家的大封爵,国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却跟着杜政他们造反,还杀害无辜的人。今天虽然我死了,但我会在地下和你理论的!”
与此同时,朝廷派臧国昌带着密诏征调东方军队,所以用安假借朝廷的命令,声称要前来支援,并下令刘安国为先锋,自己亲自率领三千兵马驻扎在徐州城下,招见王德全。王德全始终怀疑这是用安的阴谋,不肯出城,把封仙关进监狱杀掉了,并派杜政出城。刘安国到达宿州后,用安又召他回军,刘安国没有听从,独自带着僧侣和奴仆前去支援。行至临涣龙山寺时,用安派人劫杀了他,然后攻打徐州,三个多月都没能攻下,最后退回了涟水。
于是,世英因为用安最终没有前来支援,就回朝去了。在宿州西边,他遇到了用安的大军,宁死不屈,战死沙场。这件事上报朝廷后,世英被追赠为汝州防御使。
好家伙,这用安啊,后来军队吃不上饭了,就向宋朝要粮食,宋朝表面答应了,他就跟着改穿宋朝的衣服,还跟宋朝的使者私下里勾搭上了。没多久,粮食还是不够,士兵老百姓都跑光了,他只好让萧均用严刑峻法来抓逃跑的人,路上血流成河啊! 大元东平万户查剌带兵到了涟水,用安就投降了。查剌过了河,直奔蔡州,结果用安使了个诡计又跑回了涟水,再次反叛投降了宋朝,还当上了浙东总管、忠州团练使,归淮南节度使管辖。
正月初一,听说大元军队包围了沛县,用安就去救援,结果打败了逃到了徐州。 恰好大元军队又调兵攻打徐州,用安就跳水自杀了。后来找到了他的尸体,脸上还系着马尾巴呢,被他的仇家田福的军队给肢解了,吃了个干净。
用安这个人啊,长得又矮又小,还满脸没胡子,就喜欢跟那些轻浮的人混在一起,成天在城里打马球,还老是斜眼看人,一副自以为是的德行,一点将帅的样子都没有。
介甫,字介甫,是平州人,正大元年考中了经义进士第一名,当时是给用安当参议的。
一开始,天祐他们从汴京出来,穿便装偷偷摸摸地走,路过北方的军营,到了通许崔桥,才看到义军招抚司的官府,离京城还有二百里呢!到了陈州,防御使粘葛奴申才刚开始管理州里的事情。在陈州待了两天,到了项城,县令朱珍才刚开始管理县里的事情,手下有一千二百个士兵。到了泰和县,县令王义管理县里已经有五个月了。 八月份,到了宿州,当地和尚和奴仆们得到了消息,还知道朝廷已经任命他为权宿州节度使、兼元帅左都监,于是就用华丽的轿子,摆上仪仗,出城五里迎接他。当时东方地区已经八个月没收到朝廷的消息了,官民看到使者来了,又拜又哭。有个叫张显的人,仗义疏财,很讲义气,就对天祐说:“东方地区几个月没收到朝廷的消息了,现在看到使者来了,百姓都很感动。如果不赶紧宣读圣旨安抚他们,恐怕会失去东部人民的心。我想冒充一下,宣读圣旨,怎么样?” 天祐是个书生,规规矩矩的,不敢这么做,只是用宰相的命令来安抚州里的百姓,结果百姓哭得更厉害了。第二天,他们就去了徐州。
话说有个叫时青的人,是滕州阳谷县人。一开始,他和叔叔时全一起加入了红袄军。后来杨安儿、刘二祖兵败,朝廷大赦,他们就投降了金国,当了兵。金朝兴定元年,时青当上了济州义军的万户。那时候,他叔叔时全当了行枢密院的经历官,官儿也不小呢。
兴定二年冬天,时全奉命快马加鞭从东平路过,时青去看他。时青就偷偷告诉他叔叔,自己打算叛变投奔南宋。时全听了,啥也没说,把这事儿瞒住了。没过多久,时青就带着他的军队投奔了南宋。宋朝把他们安置在淮南,驻扎在龟山,手下有几万兵马。
兴定四年,金国泗州行元帅府的纥石烈牙吾塔派人去招降时青。时青写了一封信回复,信里说:“我本来是滕州阳谷县的老百姓,赶上乱世,带着老小躲到乡下。那些当官的不明真相,说我是叛逆,我没办法,只能逃到淮海地区躲藏。离开亲人、家乡,谁愿意呢?虽然我现在寄居在别的国家苟且偷生,但我心里一直想着家乡,一天也没忘记。如果朝廷赦免我的罪过,请赐给我邳州让我安置老小。我会攻打盱眙,平定淮南,来弥补以前的过错。”
纥石烈牙吾塔回信说:“你们一开始也没什么罪过,只要能为国家立功,带着全军投降,那就是我们金国的人了。邳州是我们的城池,让你们住进去,也没什么不可以。《易经》上说:‘君子看到苗头就行动,不用等到事情完全明朗。’你赶紧行动吧!回到故乡,荣华富贵享用一辈子,名垂青史,这比在异国他乡当个俘虏强多了吧?”纥石烈牙吾塔把这事儿奏报给了朝廷。十月,朝廷下旨,任命时青为银青荣禄大夫,封滕阳公,还让他当本地的兵马总领元帅兼宣抚使,官儿一下子升了好几级。时青偷偷地写信谢恩,又请求赐给他邳州。枢密院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奏报说:“恐怕时青只想得到邳州,我们可以告诉牙吾塔,如果时青真心实意投降,就给他邳州。如果发现他是诈降,可以派人到宋境宣布他的官爵,以及他来回送信的内容,这也可以算是一种离间计。”时青没得到邳州,继续为南宋效力。
话说兴定五年正月二十五日晚上,金军将领青袭破了泗州西城,提控王禄也在这次战斗中不幸遇害。当时,时全正担任枢密院同签,朝廷还不知道西城被青攻破了,只知道是宋军有所行动。朝廷就下令让时全去泗州督促军队收复西城。
时全到了泗州之后,抓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敌军士兵,审问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攻破西城的青是宋朝京东路的钤辖。时全挺高兴的,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就把这个人给杀了灭口。与此同时,金军将领牙吾塔昼夜不停地猛攻,还招募敢死队用云梯攀爬城墙,企图攻破城池。青将军率领士兵从城上下来阻击,但金军攻势太猛,没能抵挡住。牙吾塔又派提控王应孙去秘密挖掘地道,准备从城东北角攻入城内。青将军夜里发现金军行动,出兵反击,把他们打退了。过了两天,金军又来攻,又被青将军打退了。
金军的攻城行动越来越猛烈,青将军就率领两千水军配合城里的守军,去袭击牙吾塔的营地。提控斡鲁朵提前知道了金军水军的行动,设下埋伏,对他们进行了突然袭击,金军水军大败,有上千人被淹死在淮河里。从那以后,金军就再也不敢轻易出城了。王应孙挖的地道眼看着就要挖到城里了,青将军就在地道里点燃柴火,把王应孙他们逼了出来。青将军站在城墙上指挥作战,结果被流矢射中了眼睛,很多士兵也都受伤了,城墙上的楼堞也接连被摧毁,城里的人都很害怕,士气低落,已经没有继续抵抗的决心了。二月二十六日晚上,青将军率领残兵败将逃跑了,西城最终被金军收复。
元光元年二月,时全和元帅左监军讹可一起,统领三路大军去攻打宋朝。朝廷下旨说:“你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千万不要发生内讧,导致失败。至于军队的粮草,如果是因为计划失当而没有筹措到,那责任在讹可;如果粮草已经筹措到了,却不能及时运送到前线,那责任就在时全。”时全和讹可从颍州、寿州渡过淮河,在高塘市打败了宋军,攻克了固始县,还击败了宋朝庐州将领焦思忠的军队。没过多久,他们抓到一些宋朝俘虏,俘虏说青将军接受了宋朝的命令,与时全的军队对抗,但是时全却隐瞒了这件事。
五月,部队要回师了,离淮河还有二十里地,大家正准备过河呢,全节却假传圣旨,说:“诸位将军先等等,收割一下淮南的麦子。”然后就让人收割了三百斤麦子给军队吃。大家都很纳闷,觉得不对劲,讹可也劝他,说不行,但全节根本不听,军队就停下来三天。讹可对全节说:“现在淮河水位浅,水流也窄,咱们可以很快渡过河去。现在正是夏天,容易下雨,要是河水暴涨,宋军趁机来偷袭,咱们可就全军覆没了!”他极力反对。从宜达阿、移失不、斜烈、李辛几个人也觉得不太对劲,全节就生气地说:“讹可不过是个主帅而已,你们还跟着他起哄?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功劳!我是朝廷命官,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淮河水果然暴涨,只能搭桥过河。宋军趁机偷袭,我们的军队被打败了,桥也塌了,全节自己坐小船先跑了,士兵们都淹死了。金宣宗下令处死了全节,又派人去招集溃散的军队,还下了一道圣旨说:“大军渡淮河,本来是要立功的,可是诸位将军失误了,导致军队溃散,士兵流离失所,我很痛心啊!大家回到原来的营地,努力将功赎罪吧!”又下了一道圣旨说:“阵亡的把军品官的子孙,十五岁以上的,按照品官子孙的待遇,在衙门里领俸禄;十五岁以下、十岁以上的,按照品级在衙门里领俸禄,直到成年后分配工作。没有子孙的官员,也按照规定发放俸禄。应该赠官、发放抚恤金、以及军人家属应该赡养的,都按照旧例办理。”
金朝从章宗后期开始,宋朝的韩侂胄挑起战争,勾结边境逃亡的罪犯来扰乱中原,结果什么也没捞到。而青州、徐州、淮海地区的百姓人心惶惶,又遇上饥荒,盗贼四起,互相残杀,连无辜百姓也遭殃,十几年战乱不断。金宣宗不考虑平息战乱,反而又去攻打宋朝,直到金朝灭亡,这祸害才算结束。史书上记载的国用安、时青等人的遗事,直到今天,仁人志士读到这些,都会皱着眉头唉声叹气一整天。当时的百姓,就像锅里的鱼一样,怎么才能活下去呢?战争是凶器啊!金朝靠战争得天下,也靠战争亡天下,难道还不应该谨慎吗?难道还不应该谨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