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铸,在金朝大定年间快结束的时候,当上了尚书省的一个小官,叫令史。到了明昌元年,御史台推荐了一批人,说他们正直能干,可以重用。这其中就有户部员外郎李献可、完颜扫合、太府丞徒单绎、宫籍监丞张庸、右警巡使衮、礼部主事蒲察振寿、户部主事郭蜕、应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盐铁判官赵暠、尚书省令史刘昂,还有孟铸,一共十一个人。皇上就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职位:李献可当了右司谏,完颜扫合当了磁州刺史,徒单绎当了秘书丞,张庸当了中都右警巡使,衮当了彰国军节度副使,蒲察振寿当了治书侍御史,郭蜕当了定武军节度使的副手,移刺益当了翰林修撰,赵暠当了都水丞,刘昂当了户部主事,孟铸当了刑部主事。 孟铸后来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中都路按察副使、南京副留守、河平军节度使。

泰和四年,孟铸升任御史中丞,皇上在香阁召见了他。皇上对孟铸说:“朕知道你这个人,可不是别人推荐的。御史的责任非常重大,以前那些御史台的官员,就喜欢抓小辫子,弹劾小官,那些达官贵人、大事儿,他们就怕得罪人,不敢吭声。你好好干,别辜负朕的期望!” 那一年,从春天到夏天,好几个地方都没怎么下雨。孟铸上奏说:“今年天气不好,都快五月了还没下雨,再不下雨,就耽误播种了。可以按照种麻菜的方法,选择地势低洼的地方开沟播种,挖井打水,随时灌溉。”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从那以后,这种“区种法”就开始推广了。

没过多久,有人上奏弹劾大兴府知府纥石烈执中,说他犯了好多错。奏章里大概写着:“大兴府是京城的首府,全国各地都以它为榜样。可是知府执中贪婪残暴,专横跋扈,根本不遵守法令。自从他因犯了罪被赦免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朝廷对他恩赦,他反而更加嚣张。在雄州,他强抢人马;在平州,他虚报自己的俸禄;他还无缘无故地抄了魏廷硕的家,掘了他的坟墓。皇上让他去调教猎鹰,他不去;祈雨的时候,他却带着妓女寻欢作乐;他殴打辱骂同僚,擅自调动官员职务,完全没有做领导的样子。请求皇上把他罢免,以满足百姓的愿望。”皇上因为执中是东宫旧人,有点偏袒他,对铸说:“执中这个人比较粗鲁,好像有点嚣张跋扈。”铸回答说:“皇上您都在上面看着呢,怎么能容忍有这样的跋扈之臣呢?”皇上听了这话,明白了,就下令尚书省调查这件事。

泰和五年,唐州、邓州、河南地区多次发生警情,有人议论说宋朝可能会撕毁盟约。六年正月,宋朝的贺正旦使臣陈克俊等人来辞行,皇上让铸去馆驿告诫陈克俊,表达国家愿意和平相处的意愿。结果,陈克俊没完全理解皇上的意思,恐怕战争还难以避免。使臣把这些话带回宋朝。章宗皇帝本来不想打仗,所以反复地嘱咐他们。

铸建议把提刑司改成按察司,派官员复查案件,以此来削弱地方官员的权力。这件事交由尚书省讨论。参知政事贾铉上奏说:“请求在派人监察的时候,另外再派官员一起前往,不再进行复查,所有疑难案件都由按察司负责审理判决,这样才能让老百姓满意。”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永丰库的官员不按规定值夜,结果库房被盗。皇上召见登闻鼓院的官员询问情况,结果那些官员都不在。皇上对铸说:“这些人如此怠慢法纪,御史台是干什么吃的!”又对御史大夫宗肃和铸说:“我听说唐朝的宰相都住在衙门里值夜,你们知道这事吗?御史台的官员、六部官员,以及其他衙门的官员也曾经值夜。现在尚书省左右司的官员值夜,其他衙门也应该照此办理。”八年,铸被任命为绛阳军节度使。至宁元年,他又被任命为御史中丞。

纥石烈执中造反了,把张铸和右谏议大夫张行信一起叫到大兴府,质问他们:“你们以前是不是一直弹劾我?”张铸他们都据实回答。执中最后把他们打发回家,说:“先等等,以后再说。”结果没多久执中就死了,张铸也跟着不久就去世了。

宗端修,字平叔,是汝州人。因为章宗避睿宗的讳,所以把太祖的儿子们的名字都加个“山”字,比如改成“崇”,还把“宗”姓改成了“姬”姓。端修这个人好学,看重名节,大定二十二年考中了进士。明昌年间,他在尚书省当了个小官。承安元年,监察御史孙椿和武简工作不认真,皇上就派端修和范铎代替他们。当时皇后的兄弟干预朝政,端修就上书请求皇上把那些小人赶走。皇上派李喜儿传旨问端修:“哪些人是小人?你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端修回答说:“小人就是李仁惠兄弟。”仁惠是李喜儿给起的字。李喜儿不敢隐瞒,就把这事儿报告了皇上。皇上虽然责备了李喜儿兄弟,但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四年后,端修又上书谈论时政,宰相很讨厌他,就说他越级上书,奏章内容不属实,降了他一级官职,说等一年以后再恢复他的官位。章宗知道端修不受大家待见,就把他放了,让他去大理寺当司直。泰和四年,他升任大理丞,皇上在香阁召见了他。皇上对端修说:“你以前当御史,因为能力强被重用。你说话比较琐碎,不追究事情的本质,我曾经问过你,也没处罚你。现在你当了大理司直,才能胜任工作,所以提拔你当丞,你要尽心尽力,只按法律办事,不要管上面的人和宰相怎么看,你记住这一点!”后来,大同府知府纥石烈执中说了些话,被送到大理寺审理。端修认为执中说的话涉及到个人恩怨,不应该治他的罪。皇上说端修另有想法,不合适,于是把端修和司直温敦都降了一级,免了官职。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当上了节度副使,最后死在了任上。

端修这个人啊,一直坚持正直的道路,虽然在当时不受重视,但他自己却更加坚定。他妻子去世后,就没再娶,独自生活了二十年,大家都非常敬佩他。汝州司候游彦哲把他请去做官,问他怎么治理政务。端修说:“治理政务并不难,关键在于修身养性。”游彦哲没理解,端修又解释说:“心正就不会偏私,心平气和就不会暴躁。治理政务的技巧,全都在这里了。”

完颜闾山,是盖州猛安人。明昌二年考中进士,后来升迁到观察判官,又补任尚书省令史,掌管差遣事务。之后被任命为都转运都勾判官,又改任河东南路转运都勾判官、南京警巡使。他母亲去世后,他服丧,服丧期满后,重新被任命为南京按察判官,一路升迁,最后做到沁南军节度使,后来又入朝担任工部尚书。贞祐三年,他担任京兆府尹,兼任行省参议官。贞祐四年,他又担任凤翔府尹。兴定元年冬天,朝廷下令陕西行省出兵攻打南宋,闾山担任元帅右都监,参与军事决策。当时宋军一千多人埋伏在吴寨谷,闾山率领骑兵出其不意地袭击,打败了他们,追击了十五里,杀死了三百多人,缴获了数千头牛羊。之后他被改任平凉府尹,又在步落埚打败了宋军,官职又升了一级。兴定三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吏部尚书。朝廷讨论选拔户部官员时,很多人推荐那些贪婪刻薄的人。闾山说:“老百姓已经够辛苦的了,再用这些人,怎么办呢?”很多有识之士都称赞他。兴定三年,朝廷认为晋安行元帅府的陀满胡土门为人暴虐刻薄,就用闾山代替了他。同年十月,闾山去世了。

路铎,字宣叔,是路伯达的儿子。明昌三年,他担任左三部司正。他上书陈述政事,被召见在便殿,之后升迁为右拾遗。第二年,卢沟河决堤,路铎建议从玄同口以下、丁村以上的地方不要修补旧堤,让河水分流,以减轻水势。朝廷下令工部尚书胥持国和路铎一起视察。章宗皇帝打算去景明宫,但那一年百姓饥荒严重,不宜出行。御史中丞董师中上书劝谏,路铎和左补阙许安仁也跟着一起上书劝谏,并在御阁上进行了对答。皇帝下令尚书省说:“朕并非不能忍受酷暑,想去山后。但现在台谏官员都说民间缺粮,朕起初并不知道,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忍心自己享乐而让百姓受苦呢?”于是皇帝取消了出行计划。

完颜守贞大人做官时,秉公办事,从不改变自己的立场,所以跟很多同事关系不好,最后被调到东平府做知府。那些御史大夫们还抓住机会排挤他。路铎上书为守贞说好话,认为他应该继续被重用,但他说话太直接了,结果被叫到崇政殿去问话。后来,章宗皇帝把路铎的奏章给大臣们看,结果尚书左丞乌林答愿、参知政事夹谷衡、胥持国就联名上奏,说路铎拿梁冀来比喻右丞相夹谷清臣,说他说话狂妄,根本不像个谏官该有的样子。皇帝说:“周昌拿杰、纣来比喻汉高祖,汉高祖都没生气,路铎只不过拿梁冀比喻丞相而已。”没多久,完颜守贞就被重新启用,当上了平章政事。

五年后,路铎又和礼部尚书张暐、御史中丞董师中、右谏议大夫贾守谦、翰林修撰完颜撒刺一起劝谏皇帝不要去景明宫。他们说话都很直率,章宗皇帝受不了了,就派近侍局直长李仁愿把所有劝谏他不要北幸的大臣都叫到尚书省,然后下诏说:“你们劝谏我不去北幸,这很好,但是说话的方式有点不尊重君臣之礼。” 同年,郝忠愈案发,事情很隐秘,谏官们查不清楚具体情况,大家猜测可能跟镐王永中有关,都在想办法缓和皇帝的情绪。右谏议大夫贾守谦先上奏章,路铎紧跟着也上奏章,而且说得特别直接、尖锐。皇帝却很宽容,对路铎说:“你说诸王都有夺位的野心,那些跟他们来往的人也心怀鬼胎,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朕不会怪罪谏官的。”

过了一段时间,尚书省提议让路铎担任河北西路转运使的副职,皇帝又让他继续担任右拾遗,还跟宰相们说:“路铎敢于直言,只是见识浅薄而已。我曾经严厉地批评过他,但他一点也不气馁。”路铎被召见后,就批评宰相权力太大。皇帝说:“所有的事情都由朕决定,宰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呢?”路铎又赶紧说:“求陛下不要把这话说出去,如果说出去,我就死定了!”皇帝说:“宰相怎么可能弄死人呢!”结果,章宗皇帝还是把这些话告诉了宰相们,虽然让路铎继续担任右拾遗,但宰相们对他更加记恨了,后来路铎就被改任为右补阙了。

完颜守贞又当了宰相,一心扑在政事上。可是,胥持国心里很不爽,不仅忌恨守贞,还忌恨路铎他们那一伙人。路铎他们虽然曾经为守贞辩解过,但并没有依附守贞。路铎在边防问题上提出了建议,守贞却认为他只是拾人牙慧,照搬唐朝的旧论,所以这些建议都没被采纳。后来,守贞处理镐王永中事件迟迟拿不定主意,路铎他们又上书直言劝谏,还被指责为结党营私。皇上于是把守贞外放,让他去当济南府知府,所有曾经推荐过守贞的人都受到了降职处分。皇上对宰相说:“董师中说,朝廷里少了守贞就没办法治理,路铎、李敬义都推荐过他。但这三个人以后都能重用,现在先把他们调出去。”皇上又说:“路铎敢于直言,名声很好,要是突然把他外放,别人会说朕容不下直臣。得找个敢说话,才能又超过路铎的人才行。”参知政事马琪奏道:“路铎虽然敢说,但说的很多都不合情理。”皇上说:“谏官不能只看敢不敢说,还得偶尔能说出朕没想到的意见,这样才有用。”于是,吏部尚书董师中被外放去陕西路当转运使,路铎被任命为南京留守判官,户部郎中李敬义刚从高丽回来,就被外放去当安化军节度副使。皇上下了诏书说:“你们之前都推荐完颜守贞说他公正可用,现在看来,你们推荐错了。”

承安二年,路铎被召回朝廷,担任翰林修撰,参与审查和校对陈述意见的奏章。皇上召见礼部尚书张暐、大理卿麻安上和路铎,询问赵晏提出的十件事,又问起董师中和张万公谁更优秀。路铎奏道:“董师中依附胥持国才得以升官,赵枢、张复亨、张嘉贞都是胥持国提拔起来的,张嘉贞更是巴结襄王。胥持国不能再重用了,如果让他再次当宰相,一定会扰乱朝纲。”皇上说:“朕怎么会再让他当宰相呢?只是把他升两级官,让他退休,有什么不可以的?”胥持国的党羽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愤怒。后来,路铎被改任监察御史。

参知政事杨伯通,用自己老乡李浩当官,这事儿被御史路铎给告了。路铎在奏章里说:“杨伯通利用公家的权力,徇私情,左司郎中贾益和知除武郁,也跟着杨伯通瞎掺和,根本没好好查查起复的条例。” 这奏章有点儿夸张,御史大夫张暐觉得不行,没让它通过。皇上就让大兴府同知贾铉去调查清楚。张暐和杨伯通都回家待罪去了。

贾铉调查后汇报说:“皇上之前下令调查御史大夫张暐,张暐说路铎曾经私下跟杨伯通说过,杨伯通要提拔他老乡李浩。张暐认为弹劾大臣,得有确凿的证据,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是冤枉了杨伯通,这样一来,御史台的威信也更低了,建议皇上再仔细查查。贾益也说,那些官员的任命都是经过宰相们商议同意的,奏章里也找不到杨伯通徇私的证据。” 最后,皇上批评路铎办事太冲动,安慰杨伯通继续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路铎升迁为侍御史,主要负责奏事。监察御史姬端修因为办事不力被关了起来,结果姬端修就让御史台的令史郭公仲去跟御史大夫张暐和路铎打小报告。张暐和路铎在皇上面前奏事的时候,皇上问:“姬端修弹劾的事,之前跟台里的官员说过吗?”他们回答说:“说过,还当面谈过呢。”姬端修吓得赶紧承认:“我只跟侍御史私下说过,御史大夫并不知道。” 最后,姬端修被打了七十杖,罚款赎罪;郭公仲也被打了七十杖,免职。张暐和路铎因为奏事不实,张暐被降了一级,路铎被降了两级,都被免职了。

没多久,路铎又被起用,做了泰定军节度副使。皇上对宰相们说:“那些上奏的人,就算说了我的坏话也没关系,但是如果说宰相的坏话,又带着个人恩怨,那怎么能提拔他呢?”皇上还下令把路铎的资历重新考评,评为正五品,然后任命他为东平府治中。没过多久,景州刺史的职位空缺了,尚书省已经奏请任命郭歧担任,皇上却特地改任路铎为景州刺史,并且免去了送审官院的程序。路铎还总结了十二条训诫来教化百姓,皇上还下令把这十二条训诫传遍州郡。 “路铎十二训皆劝人为善,遍谕州郡使知之。”后来,路铎又升任陕西路按察副使。

后来,路铎因为和京兆府治中蒲察张铁、总管判官辛孝俭、推官爱剌一起喝酒,被降了一级免职。泰和六年,路铎被召回朝廷,担任翰林待制兼知登闻鼓院,后来又升任孟州防御使。贞祐初年,城破,路铎投沁水而死。

铎这人啊,为人正直,当官的时候就特别敢说话,是个正儿八经的直臣。他写文章风格独特,诗写得也特别好,温润细腻,精致得很,还自己出了一本书,叫《虚舟居士集》。

完颜伯嘉,字辅之,是北京路讹鲁古必剌猛安人。明昌二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中都当了个左警巡判官。 那时候,孝懿皇后的妹妹晋国夫人家的奴才买漆没给钱,伯嘉就查清楚了情况,把晋国夫人家的几个奴才都抓起来关进了监狱。晋国夫人跑去跟章宗皇帝告状,章宗皇帝说:“你把漆钱给了,奴才们自然就放了。” 从此以后,那些达官贵人们都老实多了,不敢再随便欺负人了。后来,伯嘉又调到宝坻当县丞,之后又当了尚书省的令史,然后升任太学助教、监察御史。 他还弹劾了平章政事仆散揆。有人劝他说:“你和宰相有矛盾,这样不太好吧?”伯嘉却说:“我的职责就是这个。” 后来他又升迁到平凉当治中,一步步升官,最后当上了莒州刺史。

有一次,他审理一起县里发生的盗窃案,伯嘉说:“这些人之所以去偷东西,肯定是又饿又冷,才不得已为之。他们偷了二千钱,却一个月都没花,这怎么回事?肯定是官兵抓不到别的贼,就随便找个替罪羊呗!” 他仔细一查,果然如此。皇上还下令让他和按察官一起调查这件事,并且在香阁召见了他,亲自听取汇报。

话说大安年间,他升迁了好几次,最后当上了西京留守的副职,还兼任了本路的安抚使。到了贞祐初年,他又升迁为顺义军节度使。后来父母去世,他守孝完毕后,朝廷又起用他担任震武军节度使,还兼任宣抚副使,负责镇守太和岭一带的关隘。 结果,他的副手李鹏飞诬告杀害了彰国军节度使牙改,皇上就下旨让伯嘉来处理这件事。

贞祐四年三月,伯嘉上奏朝廷说:“西京的副统领程琢,这可是个智勇双全、忠孝两全的人啊!他用自己的钱财招募了两万壮士,又收复了浑源、白登两地,一心想着收复山西,我已经让他驻扎在弘州了。最近靖大中、完颜毛吉带着三千人投降了金国,都被封为节度副使。现在山西已经守不住了,程琢正带领着剩下的军队,忠心耿耿地为国家效力,屡战屡胜。我担心错失良机,所以就建议封程琢为昭勇大将军,让他担任西京留守的副职,同时统领一路义军,再给他二十道空头敕书,让他自己挑选有才能的人担任州县长官。”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还赐给程琢夹谷这个姓氏。

程琢又请求说:“以前朝廷赐姓,都是赐国姓,而不是其他民族的姓氏,如果能赐我国姓,那将是我的莫大荣幸!”皇上就又赐给他完颜这个姓氏。

这个月,伯嘉升职了,当上了元帅左监军,还管着太原府的事,同时也是河东北路的宣抚使。 顺便说一下,他们还把太原府的同知斡勒合打提拔成了彰国军节度使,当伯嘉的副手,负责宣抚的事务。

六月的时候,斡勒合打告状了,说:“西京留守的同知完颜琢跟宣抚使伯嘉关系特别好,所以搬到代州去了,在那里到处抢劫。 还有个叫完颜斜烈的,遥授太原治中,兼任坚州刺史,他竟然擅自离开边境。我把这事儿告诉了伯嘉,他很不高兴,还派我护送粮草去代州。 我请求增派兵力,结果他只给了我几百个疲惫不堪的士兵,一半都没穿盔甲! 我又跟他说了这事,伯嘉就生气了,把我狠狠地打了,差点没被打死!我这些年立了不少功,也为国家做出了贡献,可伯嘉却因为私怨欺负我,一点儿也不把同僚放在眼里。我本来不想说,但怕以后被他诬陷,到时候都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问了问大臣们,大臣们说:“太原是重要的军事重镇,马上就要到秋天了,防秋要紧,还是下令让他们和解吧。”皇上就下旨说:“太原的军事形势很紧张,如果因为私怨耽误了国家大事,国家靠什么?你们都要齐心协力,分担北方的压力,不要再纠缠以前的过错,耽误了大局!”

七月,伯嘉被调到归德府当知府了,斡勒合打也升职了,当上了武宁军节度使。御史台又上奏说:“宣抚副使斡勒合打告元帅伯嘉因为私怨打了他,让我们御史台调查,我们也查清楚了这事儿,可是却没继续追究。如果斡勒合打说的是真的,伯嘉肯定有罪;如果斡勒合打说的是假的,那他也要承担欺骗皇上的罪责。请求皇上明察秋毫,处理清楚这件事,该降职的降职,该升职的升职。”皇上宣宗说:“现在正忙着防秋,这事儿先放一放吧。”

一开始,河东行省的胥鼎上奏说:“完颜伯嘉多次说,同知西京留守兼台州刺史完颜琢这个人可以依靠,用来收复山西。朝廷给他升官赐姓,让他驻守代北,扼守太和岭。现在听说各个关隘都没有完颜琢的军队,看来完颜琢是带着太原的军队,去五台山一带抢掠去了。如果朝廷还相信完颜伯嘉的话,请求把完颜琢调出太原,或者把他迁到内地,把他的军队分散开来,以防万一。” 宰相说:“已经派官员去调查完颜琢的军队情况了,并且已经命令太原元帅府的乌古论德升去召见完颜琢了。就按照这个意思回复胥鼎吧。”

没过多久,乌古论德升上奏说:“完颜琢的军队有几万人,分散驻扎在代州的各个险要地带,抵抗非常激烈,他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乌合之众,只有完颜琢才能控制他们。” 胥鼎又上奏说:“宣差提控古里甲石伦说,完颜琢正在招降纳叛,图谋收复山西,在忻州、代州、定州、襄州一带徘徊,肆意侵扰,根本没有要回朝的意思。他搜刮百姓的粮食,残杀无辜百姓,虽然说是不用官府的粮草,美其名曰‘自给自足’,实际上就是抢劫,欺骗国家,危害百姓,像完颜琢这样的人真是少见。石伦就是这样说的,我已经命令元帅府禁止他的行为了。” 宰相说:“我们派去的官员从忻州、代州回来,说没看到抢掠的迹象,只有乌古论德升说的情况属实。” 于是采纳了宰相的意见。

完颜伯嘉到了归德府,上奏朝廷,请求允许犯死罪以下的罪犯可以用钱赎罪。宰相说:“完颜伯嘉以前在代州的时候也干过这事儿,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能成为通行的法令。” 于是这事儿就搁置了。没过多久,完颜伯嘉被改任枢密院事。不到一个月,他又被改任河南府知府。当时,刚刚经历过战争,缺少兵员和粮食,完颜伯嘉下令百姓缴纳枣子、栗子、菜根来补充军需,大家都觉得很方便。兴定元年,他被任命为河中府知府,兼任宣差都提控,不久就被召回朝廷,担任吏部尚书。兴定二年,他又改任御史中丞。

话说金贞祐四年十月,皇上任命兵部尚书兼枢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孙为右副元帅,让他去潼关、陕州那边守着,抵御敌人。结果呢,到了渑池县的土濠村,还没打仗呢,军队就自己溃败了!阿里不孙直接逃跑了,连他身上象征军权的虎符都丢了,还改了名字,躲到柘城县,跟老婆、他小姨子(前韩州刺史合喜的老婆)纥石烈氏,还有三个仆人,租了个民房住下了。

合喜他妈,徒单氏,听说这事儿后,把纥石烈氏给抓了起来,剪了她的头发,关到佛寺里去了。阿里不孙一看情况不对,又跑了。监察御史完颜药师就上奏章弹劾说:“皇上,您得好好查查纥石烈氏和那几个仆人,他们肯定知道阿里不孙在哪儿。阿里不孙的家人现在都在京城,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您得彻底查清楚!” 当时朝廷正要抓阿里不孙的家人,结果皇上特地下了命令把他们放了,还说:“阿里不孙要是自己出来投案,就饶他一死!” 阿里不孙这才让儿子写信给皇上,说以后一定好好干。

结果尚书省又上奏说:“皇上您已经开恩饶了阿里不孙一命,他应该亲自来朝堂谢罪,怎么还让儿子写信呢?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有个叫伯嘉的官员也弹劾阿里不孙,说:“古时候那些将军,接到命令的那天就忘了自己的家,上战场那天就忘了自己的命,甚至会穿丧服,凿开墙壁逃出来,表示自己一定会拼死作战。打胜仗不求名,打败仗也不逃避罪责,一心只为百姓着想。阿里不孙身负重任,手里握着几万大军,还没开战就溃败了,还把虎符丢了,既没英勇作战战死沙场,也没拿着斧头来请罪,反而逃命躲藏,住在普通百姓的巷子里,还带着女人,做出这种丑事!皇上您已经开恩饶了他一命,他应该赶紧跑到京城来,诚惶诚恐地等候您的命令,怎么还这么悠闲地待着,一点也不害怕?从他这些行为来看,罪不容赦! 如果这样都不惩罚他,朝廷的纲纪就废了! 请求皇上将他处死示众,以警戒那些不忠的臣子!” 皇上宣宗说:“中丞说的对,虽然已经赦免他了……” 最后,阿里不孙被革职了。

五月,皇上派我到河南去抓蝗虫,抓捕过程中,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可以直接处决。皇上正为旱灾发愁呢。我向皇上汇报说:“最近天象显示,阳气过盛,旱灾其实是因为皇上您自己用人失误,权力过于专制造成的。那些大臣们却把责任推到冤假错案上。治理好阴阳平衡,那是宰相的责任,他们却把责任推给下属官员。高琪是武将出身,本来就不懂这些,汝砺他们更是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他们的罪过太大了!汉朝的制度,遇到灾害要免去三公的职务,怎么现在却怪罪到下属官员头上呢?我认为这次旱灾,根本原因是皇上您用人不当,宰相阿谀奉承,各部门官员失职造成的。” 高琪和汝砺听了我的话,心里更恨我了。

礼部郎中抹捻胡鲁剌因为直言进谏触怒了皇上,被五品以上的大官们一起训斥了一顿。第二天,我又去劝皇上说:“自古以来,帝王都想效法尧舜,都不想成为桀纣,这是因为尧舜虚心纳谏,而桀纣拒谏的结果。所以说:‘纳谏者昌,拒谏者亡’。胡鲁剌说的是对的,对自身没好处,说的是错的,对国家也没什么坏处。皇上您当众羞辱他,难道不想成为尧舜那样的明君吗?最近那些敢于直言进谏的人,说话都带点批评皇上意思,有关部门应该用严厉的法律制裁他们,但皇上您应该大度地放过他们。与其把放过他们当成恩赐,不如干脆装作没看见。”

宰相建议修建山寨来躲避战乱,我又去劝谏皇上说:“那些建议修建山寨的人,肯定会说占据险要地势就能保全君父的安全,但他们难道没看到陈后主最后躲进井里吗?就算躲进山寨能保住性命,还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呢?做臣子的,有忠于国家的人,也有阿谀奉承的人。忠于国家的人,可能会违背皇上的意思;阿谀奉承的人,是不会为国家着想的。我私下认为,国家可以没有君主,但君主不能没有国家。” 高琪和汝砺听到这些话,更加生气了。

十二月份,我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兼任参知政事,还担任元帅左监军,把尚书省和元帅府都搬到了河中,负责掌控河东南北两路,拥有便宜行事权。

兴定三年,我到了河中,上奏说:“河中地区战略位置重要,不能空缺官员,每次征召官员,大家总是以路途艰险为借口推辞。请求对无故不到任的官员给予处罚,对认真负责的官员则根据他们的功劳进行升迁。”皇上批准了我的奏请,对无故不到任的官员处以一百杖刑。朝中有人想放弃河东地区,把河东百姓迁到陕西去。我上书劝谏说:“中原拥有河东,就像人拥有肩膀和后背一样重要。古人说‘不得河东不雄’,万一丢了河东,恐怕很难再夺回来。”这惹恼了执政大臣们。

没过多久,我就被召回朝中,被免去了中丞的职务。我觐见皇上,上奏说:“像我这样能力平庸的人,被召回也是应该的,但更重要的是要赶紧派大臣去河东地区安抚百姓。”皇上对此表示赞同。我又上疏说:“国家军队不强大,力量不足以有所作为;国库不富裕,赏赐不足以犒赏将士;只能依靠官爵来激励士气。最近,因为立功而升迁的官员,纷纷跑到京城请求调动,有关部门往往驳回他们的请求,冒名顶替的人占了十分之三,给了他们官职又收回,这不是激励将士的办法。请求对因军功升迁的官员,只要不是伪造的,就批准他们的请求。”我又说:“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河北一些桀骜不驯的人经常聚集民众自保,还没有明确归属。请求朝廷招抚他们,给他们授予官职,别让别人抢先一步。”我又说:“河东、河北地区,凡是有能力招集流民,修缮城寨的人,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都应该破格提拔,授予他们当地相应的职务。”我又说:“河中、晋安地区依山傍水,拱卫着关中和陕西,这是必争之地。现在虽然破败,但地理形势依然存在,如果让别人占据了那里,凭借盐池的富饶,聚集兵力,储备粮草,那么河津以南,太行山以西,就都难以保全了。”

公元1198年秋天,河南发了大水,耶律伯嘉当时担任宣慰副使,奉命去京东巡视灾情。他上奏朝廷说:“亳州灾情最严重,应该免除三十多万石的赋税。”结果三司(财政部门)只同意免除十万石,耶律伯嘉担心老百姓会因此更加困苦,于是恳请皇帝陛下开恩。皇帝下令调查三司上奏灾情不实的情况,追究他们的责任。耶律伯嘉到了蕲县,听说前面有红袄军,就害怕不敢去泗州了。监察御史乌古孙奴弹劾耶律伯嘉违抗圣旨,没有全面巡视灾情。他还说:“耶律伯嘉知道永城县主簿蒙古讹里剌贪污受贿,沈丘县令夹谷陶也受贿,但他却隐瞒不报。前谷城县令独吉鼎术曾经是耶律伯嘉的学生,耶律伯嘉还暗示御史去庇护他。”皇帝下令有关部门调查,后来赶上大赦,耶律伯嘉也就被免除了罪责。

接下来,公元1199年,耶律伯嘉被任命为彰化军节度使,后来又改任翰林侍讲学士。耶律伯嘉为人正直,不会为了迎合权贵而改变自己的立场。他曾经说过:“做男人就应该为国家出力,造福百姓,其他的事情都不值得学习。”当时高汝砺一心想得到皇帝的宠信,巩固自己的地位,耶律伯嘉经常因为直言进谏而得罪他,所以很多人都诋毁耶律伯嘉。元光元年(1221年),因为直言进谏过于激烈,耶律伯嘉被降职,遥授同知归德府事。两年后的三月,他又被遥授集庆军节度使,并被任命为权参知政事,在河中主持尚书省事务。他率领陕西精锐部队,与平阳公史咏一起收复了河东地区。没过多久,耶律伯嘉就生病了。六月,他去世了。

耶律伯嘉离开太原后,完颜琢驻军平定了石仁寨。当时平定州刺史范铎任命阎德用为本州提控(相当于军事长官)。阎德用为人骄横跋扈,心怀奸计,范铎控制不住他,只能委曲求全地包庇他。兴定元年(1217年),阎德用率领部队袭击,杀死了完颜琢以及官属程珪等一百多人,然后占据了石仁寨。范铎害怕了,带着家人逃往太原。阎德用于是占据了平定州。兴定二年(1218年)十月,朝廷下令处死了范铎。

术虎筠寿,在贞祐年间当过器物局的直长,后来升了副使。贞祐三年七月,工部在开封城里让人把白牯牛的皮剥下来,做御用的球棒之类的体育器材。术虎筠寿就把他家里的球棒之类的体育器材献上去了,然后上奏说:“现在中都城里连饭都吃不饱了,连祖庙社稷都顾不上了,皇上您正处在‘坐薪悬胆’的危急时刻,怎么能因为球棒这种小事扰民,让老百姓杀耕牛来供应这些不急需的东西呢?这不是给老百姓做表率的做法啊!”宣宗皇帝很不高兴,把那些球棒扔到笼子里去了。第二天,就把术虎筠寿调到桥西去当提控官了。(意思就是把他贬官了)。

孟铸、宗端修、路铎都在章宗皇帝时期直言进谏,都被排挤打压,没有成功。孟铸弹劾胡沙虎,可以说是很有先见之明,虽然他说了出来,但胡沙虎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后来胡沙虎谋反,最终导致国家误入歧途,而那些人却始终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宣宗时期,完颜素兰、许古也都是敢于直言的人,却被高琪、汝砺给压制住了。想用贫瘠的土地去堵住决堤的黄河,怎么可能呢!完颜伯嘉因为有功劳参与朝政,也无法一直安稳,可见说话的难处啊!术虎筠寿,可以说是用自己所擅长的事务来劝谏的人吧。

张炜,字子明,是洺州永年人,他原来的名字叫燝,因为避章宗皇帝的名字才改的。大定二十五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葭州军事判官,后来又升任中都左警巡使。张炜这个人喜欢说些夸夸其谈的话,没什么廉耻节操,还跟户部官员阎元翚勾结在一起,所以那些品德高尚的人都很看不起他。后来官做到部员外郎。

承安五年,天一直阴沉沉的。宰相张万公上奏说:“这都是因为君子小人、邪正不分造成的,君子应该在朝廷内部,小人应该在外面。”皇帝章宗问:“谁是小人呢?”张万公回答说:“户部员外郎张炜、文绣署丞田栎、都水监丞张嘉贞,虽然有才能,但没有德行,只知道钻营取利。总而言之,评价一个人应该先看德行,再看才能。”于是皇帝下令把这三个人都外放。张炜先被外放担任同知镇西军节度使,后来又转任同知西京转运使。

那时候,朝廷正在大兴土木修筑城墙,张炜负责户部和工部一些杂务。他母亲去世后,张炜丁忧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被朝廷起复为桓州刺史。他上奏请求用盐来换米,并且提出的利害关系很多,怕说得琐碎,不敢全部上奏。皇帝就对尚书省说:“张炜这个人很通晓事理,我不便细问,你们仔细问问他,不要敷衍了事。”后来,张炜被派去西北路负责军队的物资筹备,他自己说征收的钱粮不够,却能满足军队的需求。他的办法主要是招募商人,放任他们买卖,不追究货物的来源。

很多奸诈的人就纷纷上书,谎称自己财产被抢,并写上邻里保人的姓名,张炜轻信了他们,给了他们很多钱。结果那些人逃跑了,张炜就抓捕邻里保人,让他们赔偿,弄得这一路民不聊生。因为这样,发给军士的旧毡子、毛毯、布匹、棉絮、皮革等等,很多都被扔在路上了。一年以后,张炜被调任户部郎中,后来又升迁为翰林直学士,同时兼管规措(筹划财政)的职务。

左丞相宗浩上奏说:“张炜很擅长筹措钱粮,之前户部拨给他三十万钱,他已经增收利息十四万了。请求再拨给他一百万钱,让他继续筹措,并且请求不要让他隶属于任何省部,让他直接由我一人监管,如果有需要上奏的事情,允许张炜直接向皇上汇报,每年都由专门的官员计算本息,然后上奏。”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泰和六年,打仗要钱,炜主动上交了五千两银子。皇帝说:“你积极筹集资金,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别让士兵们对国家有意见。别人怎么批评你,我都知道,只要你能为国家带来好处,那就是你的功劳!” 后来他被从西北调回来,负责清点各地的仓库,还当上了三司使的副手。皇帝问:“谁可以代替你管理这些事?”炜推荐了中都转运户籍判官王谦。王谦到西北后,查出炜之前贪污的钱财,数额巨大,王谦因此被关了好几年。大安三年,炜又当上了三司使的副手。 碰上河堡打仗输了,士兵们还埋怨张宣办事不利,想造反。

炜后来升官,做到户部侍郎。贞祐初年,他被调到河北西路做按察转运使。贞祐二年春天,中都缺粮,皇帝让他兼任都转运使。边源带着一万士兵护送粮食到通州,结果军队打败了,全军覆没。 高琪推荐炜接替边源,负责六部的事务。因为有功劳,他升了一级,调到河北东路做转运使。宣宗皇帝迁都汴京,炜协助尚书右丞胥鼎安排迁都事宜,还参与修建南京的宫殿。没过多久,因为犯错被降职,做了孟州防御使。三年后,他又升任安国军节度使,然后退休了。宣宗皇帝起初觉得炜有才,后来发现他没什么真本事,就不再重用了。贞祐四年,炜去世了。

高竑是渤海人。靠着祖上的功劳做了官,后来调到贵德县当县尉。因为工作出色,升任奉圣州录事。 他办事清廉,后来升任内黄县令,一直做到左藏库副使。 当时元妃李氏想用劣质的布料换取上好的布料,只有高竑一个人拒绝了。元妃把这事告诉了章宗皇帝。章宗皇帝很高兴,派人告诉高竑:“你做的很好,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高竑后来升任仪鸾局、少府少监,又改任户部员外郎、安州刺史。大安年间,越王永功在中山做官,高竑当了他的老师,还担任了同知府事。 后来又调到河南府做同知,兼任安抚使,之后又调到大名府做同知,兼任本路安抚使。贞祐二年,他升任河北西路按察转运使,因为在大名府的功劳,又升了三级官,然后退休了。兴定四年,他去世了。

李复亨,字仲修,是四川荣州河津人。十八岁那年,就考中了进士,厉害吧!后来在中书省考试又拿了优等,然后被派去临晋当主簿。

有一次,他护送官府的马匹进城,晚上住在旅店。结果有人偷了马还把马杀了。李复亨当时就说:“这马不是因为什么意外死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杀的,肯定有仇家!”于是他就把旅店里所有的商人旅客都找来盘问。最后,查到一个同乡,他包袱里藏着一把刀,刀上还有马血,李复亨说:“这刀上沾了马血,用火烧过之后刀刃会发青。” 那人一看瞒不住了,就老老实实招了,果然是因为和马的主人有仇。

因为这件事办得好,他被推荐升官,做了南和县令。上任后,又碰上有人偷割了老百姓家的牛耳朵。李复亨把全村的人都叫来,让牛的主人牵着牛在大家面前走过。走到一个人面前,牛突然受惊乱跳,李复亨就问他,那人就招供了。

李复亨办案认真细致,升迁很快,先后当了临洮府判官、陕西东路户籍判官、河东北路支度判官。

金泰和年间,金国攻打南宋,李复亨被任命为宣抚司经历官,后来又升任解盐副使,还当过保大、震武两地的同知节度使。他母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又重新回到震武当同知节度使,朝廷还额外给他加了个忻州刺史的头衔。

到了贞祐年间,他又升任左司员外郎、郎中,最后当上了翰林直学士,还兼管三司的事务,官位越来越高了。

兴定三年,李复亨上书皇帝说:“最近咱们出兵打南宋,万一宋国趁机偷袭咱们边境怎么办?所以咱们征召了边疆百姓当兵。现在大军已经撤回来了,请求把这些百姓都遣散回家务农。”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他还举荐了陈留县令程震等二十九位在农业生产和税收方面有突出贡献的官员,朝廷也都提拔了他们。

那一年七月,朝廷设立了京东、京西、京南三路行三司,主要负责推广农业、催收租税、管理军需、差役以及盐铁酒的专卖等事务。户部侍郎张师鲁负责京东路,驻地在归德府;户部侍郎完颜麻斤负责京南路,驻地在许州;复亨负责京西路,驻地在河南府(也就是中京);三司使侯挚统筹全局。

复亨上奏说:“老百姓为了供应军队的需要,把农具都拆了造兵器,我觉得这样不好。汝州的鲁山、宝丰,邓州的南阳,这些地方都产铁,我们可以招募工匠设立冶铁厂,既能赚钱,又不会加重百姓的负担。”他又上奏说:“阳武设立卖盐的官署来补充军费,请求禁止沧州和滨州的盐运过黄河。河南地区吃阳武和解州的盐,河北地区吃沧州和滨州的盐,这样南北都能供应上。”皇帝下令让尚书省执行这个方案。

九月,因为复亨在推广农业方面劳苦功高,朝廷把他升迁为兵部尚书。没过多久,一个月后,他又升任吏部尚书,并代理参知政事。四年三月,正式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时兼任修撰国史。

七月,河南下了大雨,庄稼都涝坏了。朝廷派复亨去当宣慰使,完颜伯嘉当副手,一起到河南各地巡查。他们发现很多官吏贪污腐败,该撤职的撤职,该治罪的治罪。

复亨上奏朝廷,建议禁止宣慰司的官员和州府、县衙、总管府以及管军的官员一起喝酒吃肉,防止他们勾结。他还上奏说:“圣上您下旨说,老百姓该免的差役就免了。可是老百姓养驿站的马,这活儿最苦最累,使者们各种名目地敲诈勒索,钱都从养马的人家搜刮,很多人因此逃跑了,这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建议恢复设置专门养马的官吏,使者的吃喝都由官府供应,年底再算总账,平均摊到老百姓头上。”他又上奏说:“河南有很多荒地,可以招募河东、河北的老百姓来这里耕种。受灾的和边境地区的县,租税全部免除;内地减半,以此来救济受灾的老百姓,为将来积蓄力量。”皇上就让有关部门讨论执行。

复亨又上奏说:“南阳的麦子虽然受损了,但那里的土质适合种水稻,现在雨水多,水稻反而长得更好。大约有五百多顷田地,每亩能收五石稻子,总共能收二十五万多石。可以多买些稻米供应唐州、邓州的军队食用。因为圣上的诏书说,不紧急的差役都免了,我不敢擅自执行,如果皇上认为我的建议可行,请交给有关部门去计算。”皇上批准了。没过多久,皇上又下旨让复亨负责筹集军队的粮草。复亨上奏说:“黄河渡口不通,陕西的盐价飞涨,请求用粮食和陕西交换盐,保证军队有足够的粮食。”皇上让户部按照他的建议去办。

复亨很有理财的天赋,被称为能吏,当时大家都佩服他,所以他很快升官。可是当了官以后,他有点骄傲自满,还私下里营私舞弊,名声一下子就坏了。五年三月,朝廷举行进士考试,复亨负责监考。有个叫卢元的进士考试作弊,复亨却滥竽充数让他及第了。负责阅卷的礼部尚书赵秉文、翰林待制崔禧、归德府治中时戬、应奉翰林文字程嘉善因此被降职,复亨也被降了两级官职。赵秉文本来想退休,皇上念他年纪大了,就降了两级,让他以礼部尚书的身份退休。复亨则被贬为定国军节度使。元光元年十一月,城破,复亨自杀身亡,享年四十六岁。死后被追赠为资德大夫、知河中府事。

话说,大家都知道,只要打仗,钱粮就肯定不够用。所以啊,张炜和李复亨就抓住这个机会发财,靠着搜刮民脂民膏来邀功请赏。结果呢,在大安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想要反过来杀了张炜。李复亨去南阳安抚百姓,回来后还上奏说稻子丰收,可以收购粮食充实军需。说起来,这俩人,可真是搜刮民财的典型代表啊!反观高竑主管钱粮,他的做法,倒是挺值得称赞的。

“赞曰:大凡兵兴则财用不足,是故张炜、李复亨乘时射利,聚敛为功。大安,军士欲倒戈杀炜。复亨宣慰南阳,还奏稻熟可籴。” 这说的就是张炜和李复亨那点事儿,他们俩利用战争时期,大发国难财,靠着搜刮民财来立功,结果差点儿被士兵们给杀了。李复亨去南阳那边安抚人心,回来后还汇报说粮食收成好,可以收购粮食。

“所谓聚敛之臣者,二子之谓矣。高竑之守藏,君子颇有取焉。” 所以说啊,这俩人就是典型的贪官污吏!跟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竑,他管理钱粮的方式,倒是挺值得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