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葛奴申,这个人啊,是从做官的儿子开始,一步步进入宫廷的,也有人说是通过考试当上进士的。金朝天兴年号刚开始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开封府尹,因为办事严厉而出了名。那年五月,他又升职了,当上了陈州防御使。当时正值战乱,到处打仗,路都断了,粘葛奴申接到命令后,二话不说,就一个人骑着马,走小路去了陈州。
陈州从战争开始,老百姓都逃到别的州郡去了,粘葛奴申到了之后,就开始选拔官员,发布命令,整顿秩序。他还让完颜郭负责盖房子,储备粮食和武器装备。没过多久,就有几十万逃难的百姓聚集到陈州来了。当时一斛米的价格高达四两黄金,市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跟汴京的市场一样繁华。京城里那些生活艰难的人,听说陈州的情况后,纷纷逃难到这里,把陈州看作是东南方向唯一的活路。
第二年,金哀宗逃到归德府,把陈州改名为金兴军,还派使者去表彰粘葛奴申,任命他为节度使。没过多久,他又被提升为参知政事,并在陈州设立尚书省办公。于是,粘葛奴申设立了五个都尉来统领军队,分别是:建威都尉来猪粪、虎威都尉蒲察合达、振武都尉李顺儿、振威都尉王义、以及果毅都尉完颜某(名字不详)。所有向朝廷投降的人,都被编入这五个都尉的军队里。
那时候,每天都在打仗,州里驻扎的军队超过十万人。奴申跟手下商量说:“敌人的大军就要到了,咱们州里的粮食都快吃光了,这可怎么办?”于是就减少士兵的粮食供应,本来一个月发一斛五斗的,先减到一斛,再减到八斗,最后减到六斗。将领们却没减。士兵们心里开始有点怨气。所以李顺儿、崔都尉就起了反叛之心,刘提控和完颜不如哥提控也参与其中。奴申知道他们的阴谋,一直用军队保护自己。听说大元国的军队去朱仙镇交易物资,奴申就派五个都尉,每人带两百兵,由李顺儿和副都尉崔某带队,去袭击项城寨。他让孙镇抚去叫李顺儿商量军务,孙到李顺儿家,李顺儿已经穿戴好盔甲了,孙想看看他的刀,李顺儿拔出来给他看,孙脸色大变,立刻跑出去。李顺儿追杀了他,然后骑上马,带着两百人冲进行省,对士兵们说:“行省克扣军粮,你们想吃饱饭就跟着我,不想吃饱饭就跟着行省。”于是,行省里的士兵都动弹不得了。奴申听到变故后就往后堂跑,结果被追杀。刘某这个提控加害奴申,把他的虎符给了李顺儿,还杀了奴申的儿子、侄子、女婿和乡邻王都尉。李顺儿命令五个都尉的军队都穿上盔甲,守住街巷,自称行省,任命自己为元帅,封那些都尉。因为刘提控说话不顺他的意,就在当场把他杀了。第二天,他就派克石烈正之送款项去汴京。崔立就派他弟弟倚就让李顺儿当淮阳军节度使,行省的位置还是他原来的。
没过多久,虎威都尉蒲察合达和高元帅就把李顺儿的手下都杀光了,然后带着全城的人逃到蔡州。大元军队发现了,追到孙家林,几十万人,老老少少,几乎没几个逃脱的。
一开始,奴申听说崔立造反了,就派人去打探情况,而李顺儿、崔都尉也暗中派人去联系崔立,结果正好跟奴申派去的人一起去了,一起回来的。李顺儿害怕阴谋泄露,所以就加快了起事的速度。奴申也知道他们的阴谋,所以派兵去袭击项城,想趁他们出兵的时候把他们杀掉,结果还是被他们抢先了。
刘天起这个人啊,出身普通老百姓,一开始特别没啥本事,挺窝囊的。当时汴京戒严,他居然胆子很大,写信给皇帝和大臣,想找个官职干干,为国家出力。他信里老说战国时期的兵法,平章白撒他们还真信了,就让他去景德寺监督制造三千辆革车。天兴元年,他被任命为都招抚使,还配了金符,那可是相当风光。皇上召见他时,他还主动请缨去陈州运送粮食,皇上竟然同意了!当时好多人都偷偷笑话他,觉得他运气太好了,走了狗屎运。
结果到了陈州以后,他打仗还真有两下子,很有策略,每次出战都立功,陈州的老百姓都很依赖他。后来发生“顺儿之变”(此处保留原文),刘天起不肯投降,结果被杀害了。当时还有一位叫唐括的招抚使,也因为不肯屈服而壮烈牺牲。
完颜娄室家族里头,有三个同名的人,因为名字一样,就按年龄大小来区分他们。
正大八年,庆山奴逃离了京兆府。这时候,鹰扬都尉大娄室正带着军械运往白鹿原,结果碰上了敌军,打了起来。打到最后,武器都用光了,他竟然用腰带系着金牌,继续拼死战斗,最后壮烈牺牲了。
公元1211年正月,金兵打到了襄城。娄室兄弟俩,也就是中娄室和小娄室,带着三千骑兵在汝坟跟金兵遭遇了。当时金兵只派了三四十个骑兵进入襄城,抢了驿站的马就跑了,又跑到东营,杀了一个一千夫长,金人才发现情况不对。结果娄室兄弟俩,那天正值元旦,正跟将校们喝酒呢,大家都喝醉了,没法打仗,最后打败了,逃回了许州。没多久,朝廷就派使者把他们召回京城了。
公元1212年正月,河朔地区的军队全线溃败,金哀宗逃到了归德府。中娄室被任命为北面总帅,小娄室任左翼元帅,他们俩收集溃散的士兵和夹谷九十将军的部队,一共九十多人,逃到了蔡州。蔡州的帅乌古论栲栳觉得这帮人太嚣张跋扈,不肯收留他们,于是他们又逃到了息州。息州的帅石抹九住收留了他们。当时朝廷白华以上级别的官员给九住送来了虎符,让他代理息州行帅府的事务。
九住这个人,派头挺大,身边带着很多近侍,出行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的,非常气派。娄室兄弟三个眼红他,就各自打着招募勤王军队的旗号,拉起五六百人马。息州还给他们提供了武器装备。时间一长,三个人之间就开始互相猜忌了。九住也招募了几百个商贩和掮客,组成了“虎子军”,晚上还穿着盔甲巡逻,以防万一。
有一天,九住派了一个万户去巡城,结果被娄室兄弟三个给抓了,还逼着那个万户大喊:“别学我,想开西门造反!”然后就把那个万户给杀了。接着,他们就派人去叫九住,九住本来不想去,怕息州百姓跟着遭殃,最后还是带着三百士兵去了。娄室兄弟三个在街口安排了士兵把守,九住的随从经过的时候,都被抓了起来。九住一个人进了城,娄室兄弟三个质问他:“你为什么想造反?”九住说:“我哪有造反的心思啊?”娄室兄弟三个很生气,想杀了他,犹豫了很久。最后是小娄室稍微缓和了一下态度,有点儿想救他,这才没被杀,不过还是被关了起来。最后,他们立夹谷九十为帅,还让他暂时代理息州事务。
蔡帅栲栳听说九住被三位帅臣诬陷,就上奏朝廷为他辩解。那三位帅臣也抓住九住的过错上报朝廷。朝廷采信了栲栳的辩解,并没有直接责备那三位帅臣。六月,朝廷大赦天下,这赦令到了蔡州。栲栳担心九住会被那三位帅臣杀害,就派了两个士兵快马加鞭把赦书送到息州,这才让九住免于一死。
等到皇上要到蔡州来,就秘密召见中娄室,让他带兵来迎接皇上。中娄室犹豫了很久,才率领招募来的士兵去迎接皇上。七月,皇上派近侍局的使者到息州征收战马,同时召见九住。九住到了之后,就在皇上面前和中娄室辩论。这时中娄室已经升任同签枢密院事,皇上不想让他们继续争论下去,就罢免了九住的帅职,授予他户部郎中的官职,同时任命乌古论忽鲁为息州刺史。
这时候,有两个土豪,刘秃儿和马安抚,从蔡州回来后,因为军需供应不足而叛变投降了宋朝,还烧毁了息州的北关。当时城里兵力很少,每天都有士兵叛逃,而且探知宋军有窥探息州的意思,息州的帅臣很害怕,就上奏朝廷请求增兵防备。朝廷任命参知政事抹捻兀典在息州处理政务,中娄室以同签枢密院事的身份担任总帅,小娄室以副点检的身份担任元帅,王进担任弹压帅,夹谷九十担任都尉,并拨给他们忠孝马军二百名,步军五百名,行省和枢密院都设在息州。临行前,皇上告诫他们说:“北方军队之所以常常取得全胜,是因为他们依靠北方的马力和中国的战术技巧,我们确实很难与他们抗衡。至于宋朝军队,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朕要是能得到三千精兵,在江淮之间纵横驰骋也绰绰有余了。你们一定要努力啊!”
八月壬辰这天,行省派人来报捷,说中渡店打胜仗了。一开始,兀典他们去息州休整,到了晚上,偷偷派了一百多骑忠孝军去中渡袭击宋军的营地。咱们的军队都是说北方的方言,而且看起来很散漫,宋军一看吓坏了,直接溃逃,咱们杀敌俘获不少。 同时还上报说元帅张闰没遵守命令,导致士兵损失,请求朝廷严惩。娄室给张闰求情说他没罪,皇上就派人赦免了他,可等赦免的旨意到的时候,张闰已经在监狱里死了。其实张闰是娄室的心腹,息州九处监狱都是张闰负责修建的。兀典暗中查到了这件事,就借着张闰违反军纪的机会把他给杀了。
九月,因为忽鲁胆小怕事,没能力安抚百姓,好多老百姓都叛逃了,所以朝廷就撤了他的职,让夹谷九十暂时代理息州的事务。
十一月,宋军派两万兵来攻打息州。城里粮食吃光了,就赶紧去收购粮食,收购完了之后又把粮食都收缴了,每石粮食只留下了一斗,金银财宝、衣物也都收缴了,城里的人都没啥东西了,都绝望了。前两个月,蔡州带着一万老百姓来息州求救,结果被北方的军队发现了,追到二十里外,最后只活下来十来个人到了息州。到了这个时候,蔡州那边就联系不上了。行省和那些将领们天天歌舞升平,整天喝酒唱歌,热闹得很。下面的士兵更是胡作非为,强抢民女,简直丧尽天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公元1368年正月,蔡州那个叫蔡信的家伙问起(事情),那些将领为了灭口把他杀了,不过老百姓里还是有不少知道内情的。一开始,这些将领都想投降北方,但互相猜忌,谁也不敢第一个带头。过了几天,蔡信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将领偷偷摸摸地聚在一起商量,都说把钱送去南方比较稳妥。当时李裕在睦亲府当个小官,负责跟桓端国信使联络,就派他把钱送去了宋朝。然后就办丧事,设祭坛,追谥哀宗为昭宗。蔡州的老百姓把行省当做最高统治机构,丞相、总帅、左平章这些人还都娶了媳妇儿。
十三号这天,全城南迁,宋军把蔡州的城楼和瞭望塔都烧了。蔡州的老百姓,老的少的,都渡过淮河往南走,进了罗山,绕来绕去到了信阳。北方的军队看到火光,追上来了,一个都没跑掉,而且把行省以下的官员都抓起来交给宋军处决了。宋军让那些官员进城,说是犒赏他们,结果从万户以上的官员,六七百人都被杀了,宋军里也有因为这事儿丢了性命的人。宋军告诉其他军队说,行省以下的官员该杀的都杀了,你们就在迷魂寨安营扎寨,于是用军队把他们看守起来。后来跟北军交战,南军却躲躲闪闪,结果全军覆没。
乌古论镐,原名叫栲栳,是东北路招讨司的人。他从护卫做起,一步步升到庆阳总管。天兴元年,升任蔡州、息州、陈州、颍州等地的便宜总帅。天兴二年,哀宗在归德府,蒲察官奴、国用安想让哀宗去海州,还没决定下来。这时,乌古论镐带着四百多斛米到了归德府,并且请求哀宗去蔡州,哀宗就决定去了。先派直学士乌古论蒲鲜去蔡州,告诉蔡州百姓皇上要来。六月,征调蔡州、息州的军队和马匹迎接哀宗,因为蔡州是重要的城池,而且担心会有意外情况,所以皇上诏令乌古论镐不要远迎。
辛卯年,皇帝的车驾从归德出发。那段时间雨下个不停,跟着皇帝的官员和侍卫们都只能在泥水里走,就摘些青枣充饥。走了好几天,大家的脚都肿了,连参政天纲也是这样。
壬辰年,到了亳州。皇帝穿着黄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斗笠,腰间系着金色的兔毛鹘鹰带,前面有青黄两面旗帜引导,后面撑着黄伞,跟着的只有两三百人,马匹也才五十多匹。队伍走到城里,僧人、道士、乡绅父老都跪在路边迎接。皇帝派近侍告诉他们:“国家养育你们一百多年了,现在朕没有德行,让你们受苦受难。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千万别忘了祖宗的恩德。”大家都高呼万岁,哭了起来。皇帝在亳州停留了一天,然后往南走六十里,到双沟寺避雨。寺里长满了蒿草,一个人影都没有,皇帝叹了口气说:“百姓都死光了!” 然后就悲伤地哭了起来。当天,小娄室的人送来了二百匹马。
己亥年,皇帝到了蔡州。蔡州的父老乡亲一千多人跪在路上迎接,看到皇帝的仪仗队如此简陋,没有一个不感动得哭起来的,皇帝也哽咽了好久。
七月,皇帝任命镐为御史大夫,仍然让他统帅军队。当初,镐在蔡州做官的时候,城门管控非常严格,男女老少上山砍柴采野菜,都要用墨在脸上做记号。有人用钱买东西,要抽取十分之一到一半的钱来供给军队。皇帝到了蔡州后,有人说这种做法不合适,皇帝就取消了这种规定。因为大军已经开赴远方,商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老百姓也振作起来,觉得太平日子又回来了,家家户户都把存了好久的酒拿出来喝,一天就喝光了。
郾城有个土豪叫卢进,他杀了当地的长官,自称招抚使,还让以前在关中、陕西帅府做过经历的范天保当他的副手。这时候,范天保来见皇帝,献上了三百石麦子,还有獐鹿肉干、茶叶、蜂蜜等东西。皇帝就赏赐给他金牌,提升了他的官职。从那以后,进献礼物的人就络绎不绝了。后来,皇帝派内侍殿头宋珪和镐的妻子去挑选美女充实后宫,已经选了好几个人了。右丞忽斜虎劝谏说:“老百姓不懂事,会以为陛下驻扎在这里,不是想着恢复国土,收复失地,而是先选美女,准备长住下来。百姓愚昧,但他们也敬畏神明,不能不谨慎啊!”皇帝说:“因为六宫的嫔妃都分散了,身边没有侍奉的人,所以才让人去挑选。现在听了你的劝告,我一定遵从。只留下一个懂文义的,其他的都放回去吧。”
话说当时,那些跟着皇帝身边当差的小官们个个都穷得叮当响,全靠向镐(人名)伸手要钱。镐也实在没办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天天在皇帝面前告他们的状,还特别强调御膳房供应不足的事儿。皇帝一听就火大了,虽然提拔镐当了大夫,但召见他的次数却很少。这镐在息州的时候,跟石抹九住(人名)不对付,还因为这事儿怨恨镐替九住说话。后来皇帝去蔡州,镐在双沟碰见了小娄室(人名),小娄室就抓住机会狠狠地诬陷镐,皇帝还真有点相信了。镐知道自己被小人陷害了,心里又着急又生气,憋屈得不得了,就经常装病告假。
这会儿,前参知政事石盏女鲁欢(人名)的侄子大安来了,说他姑姑女鲁欢根本没造反,是被人杀了,请求尚书省改判。尚书省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皇帝说:“朕之前也怀疑女鲁欢造反,但找不到证据。要说她没造反吧,朕当时可是身处险境,派人去征调援兵,她却留着精锐部队自己防备,只派些老弱病残的来。到了睢阳之后,她还自己过着好日子,弄得朕连吃喝都差点儿供应不上。朕是皇帝,不该说这些琐碎的事儿,但天下所有的州县,哪个不是国家的?守住一座城池,是臣子的本分,她却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还敢对朕摆架子,这要不算造反,那什么才算造反?但是现在朕正需要人才来克服困难,现在是录用功臣,忘记过错的时候,这件事就先这样处理吧。”大臣们都明白皇帝心里向着镐,就多次在右丞仲德(人名)面前为镐说话。仲德每次见到皇帝,就夸赞镐的功劳,说应该让他参与军国大事,还主动推荐自己来代替镐,这才让皇帝的怒气稍微消退了一些。后来,参政抹捻兀典(人名)去息州行省任职,镐就代理御史大夫兼任参知政事。
九月,敌军大军包围了蔡州,镐负责南面的防卫,忠孝军元帅蔡八儿(人名)协助他。没过多久,城池就被攻破了,镐也被抓住了。因为有人说他招致息州失守,所以就被杀了。
乌古论先生,原本是富贵人家里的奴仆,后来当了全真教的师傅。他装疯卖傻,光着膀子,露着脚丫子,就穿着一件用麻布缝的衣服,所以人们都叫他“麻帔先生”。 皇帝宣宗曾经召他进宫,问他一些秘术。结果这乌古论先生出入大长公主家,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皇上稍微听到点风声,就下令官府抓他,结果他已经逃跑了。
元正大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从镐京来到汝南做官,大家都知道他和自己的妻子有私情,但是他丈夫镐却不知道。乌古论先生自己心里不安稳,想辞职离开,镐就为他修建了道观,还亲自带着和尚道士送他去住。后来皇帝的车驾快要到蔡州了,乌古论先生想逃跑,又找不到地方去,于是就自称自己能用法术让士兵们不吃饭也能打仗,不用耗费粮食。当时的右丞相张德知道了这是假的,就上奏说:“想效仿田单用假神棍吓退敌人的办法,给他封个真人的称号,然后让他想出奇计,北方军队相信巫术,一定会被吓住,说不定还真能成功。” 然而,参政天纲觉得不行,这事儿就作罢了。
乌古论先生又请求进宫面见皇上,说自己有妙计可以打退敌人。见了皇上之后,他长揖不拜,还夸夸其谈,想用给大帅敬酒的办法来脱身。这时,郎中移剌克忠和员外郎王鹗把乌古论先生以前“麻帔先生”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皇上大怒,把他们俩都杀了。
书里评价说:晋朝的刘越石善于安抚臣民,却缺乏驾驭臣民的能力,所以最终失败了。粘葛奴在陈州的事情,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三个娄室都是金国的皇族,只有大娄室死得其所,另外两个娄室都是奸邪小人,襄城战事紧急,他们喝醉了酒不能带兵打仗,才侥幸逃过一死,金国的政治和刑法败坏到这种地步。乌古论镐请求到蔡州的事,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但他一心想效忠,却因为谗言而被忌恨,哀宗皇帝的英明,由此可见一斑。
张天纲,字正卿,是霸州益津人。至宁元年考中了进士,是那种写文章做诗词的进士。他为人宽厚正直,说话做事都很靠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保持本心,从不改变。他当过咸宁县令、临潼县令,后来到尚书省当了个小官——令史,之后升任监察御史,因为为人正直敢言而出了名。 接着又升了户部郎中,还代理过左右司员外郎的职务。
金哀宗皇帝东迁的时候,张天纲升任左右司郎中,跟着皇帝一路到了归德府。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吏部侍郎。他发现元帅府的奴仆有反叛的迹象,就多次向皇帝上奏,可是皇帝没听他的。结果,那些奴仆果然造反了! 这下皇帝才重视起来,赶紧提拔张天纲代理参知政事这个要职。
等到皇帝迁都到蔡州,张天纲被留在亳州。这时,亳州又发生了兵变。张天纲凭借自己的经验和判断,给那些造反的人安排了官职,这才平息了叛乱,亳州也因此保住了安宁。到了蔡州后,张天纲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同时还继续代理参知政事。
刘昌祖,扶沟县招抚司的知事,上书皇上,建议大规模进攻宋朝。他在奏折里说:“咱们的军队在前线作战,老百姓在后方忍饥挨饿,咱们可以南下攻占江淮地区,西进攻占陕西和四川。”皇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皇上让天纲仔细审查刘昌祖奏折的含义,召见刘昌祖谈话,发现他没什么真才实学,但是因为刘昌祖违抗了皇上的命令,而且皇上担心堵塞言路,就把他派到尚书省去当个小官。
护卫女奚烈完、近侍局直长粘合斜烈、奉御陈谦、权近侍局直长内族泰和这四个人,因为吃不上饭,就抱怨连连,请求去陈州找吃的。天纲奏请皇上,命令他们自己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刚走到汝南岸边,就碰上了北方的军队,全部都被杀死了,当时的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有个妖人,叫乌古论先生,自称能够让士兵服气,不用耗费粮草。右丞仲德想起田单的故事,想利用他的这种方法来吓唬敌人,这事儿记载在《乌古论镐传》里。皇上觉得这个主意挺好,天纲极力反对说不行,这件事才作罢。皇上还说:“如果不是张天纲,我差点就被这个骗子给骗了。”
有个军吏叫石抹虎儿,请求见右丞仲德,自称有奇计可以退敌。他拿出一个马头面具,长得像狮子一样凶恶,还另外做了青麻布做的马腿和马尾。他说:“北方军队依靠的就是战马,想要制服敌人,先要制服他们的马。如果我们的军队进攻,然后稍微后退,他们一定会追上来。我们用一百多匹驯服的战马,都戴上这种面具,脖子上再系上大铃铛,让壮士骑着这些马,冲进敌人的骑兵队伍里,战马一定会受惊逃跑,我们的大军再呐喊着跟上去,这就是田单当年打败燕国的办法。”天纲说:“不行!敌众我寡,这个办法靠不住,就算把他们吓跑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回来?恐怕只是浪费人力物力,只会让敌人笑话罢了。”于是这个计策也就被否决了。
蔡州城破了,被宋朝大将孟珙攻下。天纲被俘虏,押解到临安,宋朝还搞了个仪式,在庙里报告这事儿。然后,宋朝临安知府薛琼就问他:“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 天纲回答说:“国家兴亡,哪个朝代没经历过?我们金朝灭亡,跟你们宋朝丢掉两个皇帝相比,怎么样?”薛琼一听,火了,大骂一声:“拖出去!”
第二天,薛琼把天纲的话报告给了宋朝皇帝。皇帝问:“天纲真是不怕死吗?”天纲说:“大丈夫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有什么好怕的?”然后就一直求死。宋朝皇帝最后没答应。早些时候,有个官员要求天纲在供词里写上金朝皇帝的名字,天纲说:“要杀就杀,写什么供词!”官员没办法强迫他,就让他自己写。天纲只写了“故主”二字。听到这事的人都很同情他。后来,天纲怎么样了,就不知道了。
完颜仲德,原名叫忽斜虎,是合懒路(今内蒙古地区)人。他从小就聪明过人,跟别人不一样,喜欢读书,学习兵法策论,文武双全。一开始,他考上了亲卫军,虽然是皇帝身边的警卫,但他一直没放弃学习。泰和三年,他考中了进士,后来在各个州县做官。贞祐年间,金朝打仗,他被征召入伍,曾经被蒙古军俘虏过,不到一年他就学会了蒙古话,然后带着一万多投降的士兵投奔了金朝。金宣宗召见了他,觉得他很厉害,就让他当了邳州刺史,还兼任其他官职。他加强了邳州的城防,修建城墙,引水环绕,让邳州变得易守难攻。
哀宗继位后,又任命他为归德府同知,枢密院同签书,并在徐州办公。徐州三面环黄河,只有南面是平地,完颜仲德就在那里用石头垒基,加高城墙,还疏通沟渠引水防御,老百姓都因此过上了安稳日子。正大五年,朝廷任命他为关陕以南元帅府事,负责防备小关和扇车回(地名)。当时,北方军队攻打关口,完颜仲德正好和前任元帅奥屯阿里交接,还没等交接完,敌军就杀到了,完颜仲德只好往东撤退。阿里平时就没有什么防御措施,被朝廷官员弹劾,罪当处死。完颜仲德主动请罪,上书说:“敌军越过关口的时候,印信已经交接了,怎么能怪罪前任元帅呢?我请求承担责任,处死我吧!”皇帝被他的行为感动了,只杖打了阿里,饶了他一命。
六年的时候,他调任巩昌府知府,还兼任行总帅府的事务。那时候陕西各郡已经破败不堪了,他招募流散的百姓和士兵,招来了几万兵马,依山建起营寨,屯田积谷,很多人纷纷归附他。他治理的地方一下子就安定下来,生活水平也提高了,政令严明,社会治安良好,甚至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
八年四月,朝廷下诏授予他巩昌行省的权力,并赐予虎符和银印。天兴元年九月,他又被任命为工部尚书、参知政事,在陕州处理尚书省的事务。当时兀典刚刚战败,陕州一片残破,他又重新建立山寨,安抚军民。朝廷用蜡丸书信征调各路军队前来支援,可是行省和帅府的军队大多观望不前,有的甚至半路上遇到敌军就溃败了。只有他带领着仅有的千余人,辗转经过秦州、蓝田、商州、邓州,沿途采摘野菜充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汴京。
他到达汴京的时候,皇上正要东迁。他的妻子已经在京城住了五年了,但他没有回家,直接去宋门拜见皇上,询问东迁的意图。了解到皇上想要北渡黄河后,他极力劝谏说:“北方的军队还在河南,皇上却要远赴河北,万一作战不利,还能完整地回来吗?国家的存亡,就看这一举了,希望皇上仔细考虑。我多次派人上奏,说秦州、巩昌一带山势险峻,地势坚固,粮草充足。不如放弃东迁的计划,在西边依险固守,命令将领们分路出击,然后夺回兴元府,再逐步收复巴蜀地区,这是万全之策啊!”皇上已经和白撒商量好了,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但皇上素来器重他,并且赞赏他冒着危险前来进言,于是将他提升为尚书省右丞,兼任枢密副使,当时军队驻扎在黄陵冈。
公元某年二月,皇上到了归德府,同时派仲德去徐州担任尚书省官员。仲德到了徐州以后,就派人去跟国用安联系。沛县的卓翼和孙璧冲这两个人,之前投靠了国用安,国用安封翼为东平郡王,封璧冲为博平公,还把沛县升格为源州。后来卓翼和孙璧冲又投奔了仲德,仲德给他们原来的官职,让他们统领河北的各个堡垒,并代理源州帅府的事务。国用安多次下令让王德全来支援,但是王德全一直没来。仲德到了徐州后,王德全非常害怕,想逃到归德府去。仲德把他留了下来,派人递交奏章说:“徐州是重要的战略要地,王德全不应该离开。”仲德在徐州的官邸住得很简朴,也没有军队保护自己,每天只是看书。而王德全越来越怀疑仲德。
二月,鱼山地区的总领张瓛造反,杀了元帅完颜胡土。仲德多次建议讨伐张瓛,但是王德全不同意。于是仲德就带着十几个手下,亲自去劝说当地民兵,招募了三百人,直接前往鱼山。这时,从宜严禄已经杀了张瓛平定了叛乱。仲德安抚了当地军民后就回来了。后来,有个叫曹某的总领偷了皇上的马往东边逃跑了,朝廷下令让行省讨伐他。仲德杀了曹某后,王德全想把这个功劳算到自己头上,于是就杀了曹某的党羽四十八人。
三月,阿术鲁攻打萧县,他们的骑兵都到了徐州附近,王德全的马都被抢走了。这时仲德正在宿州,王德全因为丢了马,才开始考虑救援萧县,派张元哥和苗秀昌率领八百骑兵前往。还没等交战,张元哥就逃跑了,北方的军队追击他们,把他们都抓住了杀掉了,萧县最终被攻破了。四月,仲德假装运送军粮去邳州,邳州的官员出来迎接,结果仲德当场逮捕了王德全和他儿子,并将他们处死,其他的党羽也一并处理,没有多问其他事情,全郡的人都感到非常痛快。
一开始,完颜忽土被任命为徐州节度使,去永州北保安镇接管严禄的军队。那时候严禄已经投降金朝好几年了,在砀山待了数年,也获得了士兵们的拥戴。忽土一到,士兵们就不高兴了。二月辛卯夜,严禄就被他的部下总领张瓛和崔振给杀了。吏部郎中张敏修,是忽土的部下,他趁着军中发生变乱,威胁严禄投降金朝。严禄假装答应,暗地里却派人去通知永州守将陈立和副招抚郭升,让他们带着义军一起到保安镇来剿灭叛乱的士兵。
军队夜里到了,严禄派张敏修把张瓛和崔振叫来商量事情。这两人毫无戒心,穿着盔甲就来了,结果连同他们的同伙都被严禄杀掉了。徐州离保安镇一百多里,行省听说后派兵来讨伐,结果严禄已经平定了叛乱,朝廷就临时任命严禄为行元帅左都监,还给了他忽土的虎符。朝廷又任命严禄遥领归德知府,兼管行帅府的事务。没过多久,元朝大将阿术鲁带兵打到保安镇,严禄吓得连夜逃跑了。后来严禄听说官奴作乱,军队在徐州、宿州一带停留了一个多月,最后投奔涟水,张敏修则进入了徐州。
五月,朝廷下诏让仲德去行在(皇帝的临时住所)。当时官奴已经造反了,属下们都担心被骗,劝他别去。仲德说:“君王的命令,哪能分辨真假呢?死了也应该去。”不久使者来了,果然是官奴的骗局。六月,官奴被诛杀,朝廷下诏让仲德商议迁都蔡州,仲德一直想奉迎皇上西迁,所以就赞成这个建议。到了蔡州后,他担任省院官员,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选拔人才,招募战马,修整兵器,几乎没有一天不想着西迁。 身边侍奉的官员们在睢阳待久了,好不容易在汝阳安定下来,都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了,不愿意搬迁,每天都劝皇上西迁不方便。没过多久,大军堵住了道路,西迁计划最终没能实现。仲德常常独自一人静坐,闭上眼睛叹息,为不能西迁而感到遗憾。
这个月,皇上到了蔡州,然后命令相关官员修缮山亭和同知衙门,打算用来休息娱乐。仲德就劝谏说:“自古以来,人君遭遇灾难,流亡在外,都必须痛改前非,勤俭节约,才能恢复以前的基业。何况现在各郡都破败不堪,只有蔡州勉强保全。蔡州的官署比起皇宫来说差远了,但比起野外露宿来说,还是要好得多。再说皇上刚来的时候,已经因为修缮房屋劳民伤财了,现在又要搞土木工程图安逸,恐怕会使人心涣散,不利于成就大事。”皇上听了,立刻下令停止修建。
七月,确定了奖励进献战马的标准。每匹马,或者一匹以上,奖励的等级都不一样。从那以后,西山帅臣范真、姬汝作等人纷纷进献战马,一共得到了一千多匹,由抹捻阿典负责管理。皇上又派使者到各地征兵,前往蔡州,招募到了精锐一万人。因为武器装备不齐全,皇上又命令工部侍郎术甲负责监督修缮,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军队的实力稍微增强了一些,跟着皇上的人也觉得暂时安全了,于是都认为蔡州可以守住。
鲁山元帅元志带领一千多士兵前来支援。当时各路元帅都各自坚守地盘,只有元志冒着危险,跋涉几百里,边打仗边前进,等到到达蔡州的时候,军队几乎损失了一半。皇上对他很赏识,赐给他大信牌,并提升他为总帅。息州忠孝军帅蔡八儿、王山儿也来支援。
话说壬午年(公元1162年),忠孝军的一个头头叫李德,带着十来个骑兵气势汹汹地跑到省里大喊大叫,说他们的月粮太少了,简直就是破口大骂。 主管的郎中移剌克忠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宰相仲德。仲德一听就火了,当场把李德绑起来,狠狠地打了六十大板。
皇上听说后,对仲德说:“这支军队可是咱们的得力干将,正打算重用呢,你怎么能这么不容忍,处罚得这么重啊?” 仲德回答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记功劳、隐过错,这是您的仁德。但是,对于将帅的职责来说可不一样,小错就立刻处罚,大错就杀头,强兵悍卒,绝对不能让他们一天不在纪律约束下。那些小人的性子,你要是惯着他们,他们就骄横,骄横起来就很难控制了。睢阳的惨败,难道仅仅是那些官奴的罪过吗?也有上级纵容的责任啊!现在我想改变以前的做法,不能因为害怕影响军威而有所顾忌,赏罚都要有章法,赏赐由您决定,处罚就由我来负责。” 军队里的士兵们听说后,直到国家灭亡也不敢再犯规了。
九月,蔡州戒严。六部尚书蒲察世达上奏说,敌军兵临城下,请求下令老百姓赶紧收割晚稻,来不及收割的就干脆毁掉,不能让敌人得到任何好处,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丙辰日(公元1162年10月22日),皇上发布诏令,裁减冗员,精简军队,同时规定了官员和士兵的月俸,从宰相到最低级的皂隶,每人每月发放六斗粮食。 一开始,主管部门制定了减粮的方案,很多人对此怨声载道。皇上听说后,想把军队分成三等,上等军每月发八斗粮,中等军七斗,下等军六斗,结果大家又抱怨不公平。
于是,仲德想了个办法,设立了射箭考核标准,上等军和中等军经常能得到额外的赏赐,连续射中目标的,皇上还会亲自赏酒,大家都积极训练,而且暗地里还会有一些额外的奖励,大家却不知道,这是仲德的计策。甲子日(公元1162年10月28日),军队被分成几部分,分别防守各个方向。
十月初一,那天是壬申日,敌军已经把壕沟和营垒修好了,气势汹汹地在城下耀武扬威,到处都是他们的旗帜,遮天蔽日。城里的人吓得要死,到了晚上,敌军放火烧了城里的四个城门,把城墙也给拆了一部分,然后就撤退了。
十一月某天,辛丑日,敌军又来了,这次带了攻城武器,城里所有官员都把老百姓,连男人女人壮实的都抓来防守,人手不够,还让妇女穿上男装搬运木头石头。蔡州被围困了,(韩)仲德在城里指挥防守,他一直没回家,整天在军营里照顾士兵,个个都对他很感激。将领们要是战死了,他亲自去祭奠,哭得死去活来。己丑日,西城破了,不过城里早就在西城前面修了栅栏和壕沟,所以敌人虽然攻破了西城,却一时进不来,只是在城墙上立起栅栏,南北也就一百多步的距离。仲德调集三面精锐部队,日夜作战抵挡,敌人始终攻不下来。
三年正月初一,庚子日,敌军竟然在新年这天大摆宴席,锣鼓喧天,城里却饿得要死,大家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自从被围困以来,战死的将领就有四个统帅、三个都尉,其他的将领,从总帅往下,数都数不清。到了现在,连皇帝身边的近臣,还有秘书、官员、衙门里的办事人员,都得出来干活。戊申日,敌军凿穿了西城,开了五个缺口,然后整军进入,双方激烈交战,直到天黑才撤退,还放话说明天再来。己酉日,敌军果然又来了,仲德率领一千精兵巷战,从早上卯时打到巳时,突然看到子城起火了,听说皇帝自杀了,他对将士们说:“我们的皇帝已经死了,我们还打什么仗?我不能死在乱军之中,我要去汝水自杀,追随我的君王而去。各位,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他就跳进汝水自杀了。将士们都说:“相公都能为国捐躯,我们又怎么能苟活呢?”于是,参政孛术鲁娄室、兀林答胡土,总帅元志,元帅王山儿、纥石烈柏寿、乌古论恒端以及五百多名士兵,都跟着他一起自杀了。
完颜仲德的长相啊,跟普通人没啥两样,一辈子很少发脾气,听到别人犯错,总是尽量替他们遮掩。就算是在军营里,他也手不释卷,经常看书学习,他的学生和老部下都拿他当老师一样看待。他家里本来就穷,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吃的也很粗糙,但他一辈子都过得很平静。他特别喜欢交朋友,也特别喜欢推荐人才,只要别人有一点优点,他就拼命夸奖。他管军队,赏罚分明,纪律严明,所以走到哪儿,军民都服他,即使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没一个士兵背叛他。金朝南迁之后,那些文武大臣,能始终保持忠诚的,就只有完颜仲德一个人了。
赞扬说:金朝灭亡了,不能说它没有人才啊!像完颜仲德、张天纲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将相之才吗?以前智伯死了,没有后代,他的臣子豫让还不忘报答他,君子都说他这是“无所为而为之”,真是个真正的义士啊!金朝灭亡了,完颜仲德、张天纲这些大臣没有改变自己的操守,难道还比不上古代的义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