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可是个宝贝!咱们先说这套编钟,一共十六个钟,用青铜铸造的,放在一个架子上。这架子啊,横着看叫“笋”,竖起来就叫“虡”。上面雕刻着树木和羽毛,还涂着金漆,画着两只凤凰,中间是座博山,底下有十六个牙,用红绒绳子吊着。架子的底座是青龙,趴在地上,底下还垫着两块绿油漆的木板,加固呢。架子两头是金色的螭龙,嘴里衔着铜石做的璧和流苏,五彩的销金流苏,用红绒线系着。为了防止倾倒,还配了四个铁桩子。一开始这架子是放在砖地上,后来觉得不好看,就换成了石狮子。架子上还刻着金字,是篆书写的。敲钟的槌子是用茱萸木做的,柄是用竹子做的。平时不用的时候,钟就用黄色的罗绸盖着,下雨天就用油布盖着。磬也是这样。对了,这套钟,一开始用的是宋金时期的旧钟,上面刻着“大晟”、“大和”、“景定”字样的就是。后来又重新做了些,和旧的混着用。

接下来咱们看看编磬,这套磬也是十六个,用石头做的。用红绒绳子吊着,架子底座是狻猊(suān ní)形状的。敲磬的槌子是用牛角做的。其他的架子、牙、树木羽毛、璧流苏这些装饰,都跟编钟一样。一开始,这套磬也是用的宋金时期的旧磬。到了元朝中期,才开始用泗滨灵壁石做的。

再来说说琴,一共十张,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两张。(这六弦琴是元贞皇后监国三年后才开始造的。)琴面用桐木,底用梓木,琴弦是冰弦,琴轸是木制的,琴身是漆的,琴徽是金的。琴长三尺九寸,琴头宽五寸二分,中间高二寸七分,两边各高二寸;琴尾宽四寸一分,中间高二寸,两边各高一寸五分。每张琴都用黄色的丝绸包裹着。琴的架子是绿色的。

最后是瑟,一共四张。瑟的底面都是梓木做的,上面涂着颜色,两头还绣着锦缎。瑟长七尺,琴头宽一尺一寸九分,中间高四寸,两边各高三寸;琴尾宽一尺一寸七分,中间高五寸,两边各高三寸五分。瑟弦是用红色的丝线做的,一共二十五根,每根弦都对应一个柱子,两头有孔,互相连通。每张瑟也用黄色的丝绸包裹着。瑟的架子也是绿色的,上面还装饰着八个金色的凤头。

话说这乐器啊,先说竹子做的。有两支箫,是用竹子编成的,每支都有十六个管子,宽六分尺。黑漆的,上面还装饰着金色的鸾凤,用黄铜钉子铰着。用黄绒线系在脖子上,两边还垂着红色的绒绦结。箫架是用木头做的,高二寸,也叫排箫。都用黄色的布袋装着。还有两支笛子,是用竹子截断做的,长四寸,七个孔,也叫长笛。缠着朱红色的丝线,也垂着红色的绒绦结,用黄色的布袋装着。还有两支籥,样子像笛子,不过只有三个孔,缠着朱红色的丝线,也垂着红色的绒绦结,用黄色的布袋装着。最后是两支篪,颜色像桐树叶子那样,有七个孔,缠着朱红色的丝线,也垂着红色的绒绦结,用黄色的布袋装着。

接下来是匏瓜做的乐器。有四个巢笙,四个和笙,一个七星匏,一个九曜匏,一个闰余匏,这些都是用斑竹做的。底部是黑色的,把管子放在匏瓜里,簧片装在管子末端,参差不齐的,像鸟的翅膀一样。大的叫巢笙,次大的叫和笙,管子都有十九个,簧片也是一样多。十三簧的叫闰余匏,九簧的叫九曜匏,七簧的叫七星匏。这些也都用黄色的布袋装着。

然后是土做的乐器。有两个埙,是用陶土烧制的。周长五寸半,长三寸四分,形状像秤锤。有六个孔,上面一个,前面两个,后面三个。也用黄色的布袋装着。

再来说说皮革做的乐器。有两个搏拊,样子像鼓但是小一些,里面塞满了糠,外面涂成朱红色,画着绿色的云纹,系着青色的绒绦。用双手演奏,一会儿敲击,一会儿轻抚,用来调节歌唱的节奏。

最后是木头做的乐器。有一个柷,是用桐木做的,形状像方形的桶,上面画着山,涂着白色的粉,旁边有个圆孔,里面放着椎子。椎子是用杞木做的,敲击它来演奏。还有一个敔,也是用桐木做的,形状像伏着的虎,彩绘装饰着,背上有二十七个像齿轮一样的刻痕,下面承托在一个盘子上。用两尺四寸长的竹子劈成十根,叫做籈,用它来敲击敔的背部来停止演奏。

金器部分,有十二架镈钟,每架一钟,比编钟大,按照十二地支的顺序排列悬挂,也叫辰钟。钟架用朱红色漆涂饰,再镀金,彩绘飞龙。钟架的四个方向分别装饰着青龙、白虎、赤雀、玄武。钟架上还挂着五彩流苏。其他制作工艺都跟编钟一样。编钟有十二架,每架十六钟,制作方法见《登歌》。 (接下来乐器的制作方法如果和《登歌》记载的一样,就不再重复了。对了,至元元年,中都等地搜集到的金朝乐器中,完整的只有景钟两架,这两架是北宋崇宁年间铸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架。)

石器部分,有十六架编磬,每架十二磬,制作方法见《登歌》。钟架跟镈钟的一样。

丝弦乐器部分,有二十七张琴(至元三年制造),其中一弦琴三张,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各六张。瑟十二张。(古时候,琴只有五弦和七弦,宋太宗时增加了九弦琴,还制作了二弦琴,以及一弦琴、三弦琴,这些都不是古制。大晟乐废除了使用一弦、三弦、九弦琴,七弦琴也一度被废除,后来又都恢复了。元朝沿袭宋朝的制度,没有改变。)

竹器部分,箫、籥、篪、笛各十件。

匏器部分,巢笙十件;竽十件,用竹子制作。巢笙和竽都有十九个簧片,只是按压方法不同。七星匏一件,九曜匏一件,闰余匏一件。

土器部分,埙八件。

革器部分,晋鼓一件,长六尺六寸,鼓面直径四尺,周长二丈二尺,鼓面隆起部分占鼓面三分之一,隆起部分直径六尺六寸又三分之一寸。鼓面上绘有云龙图案作装饰,鼓身用朱红色漆涂饰,下面用彩绘的底座支撑,整个鼓高一丈多。用于郊祀的晋鼓,鼓面是用马皮蒙的。(晋鼓,古代用它配合金奏乐器在军中演奏,宋朝时,晋鼓被用作乐节,这是李照的错误,元朝错误地沿袭了这种做法。)

首先,咱们来说说树鼓。一共四个,每棵树上三个。这树鼓啊,高六尺六寸,中间立着一根柱子,叫“建鼓”。柱子顶上雕着飞翔的鹭鸟,下面装个小圆轮。鼓是重重的,上面盖着个方形的盖子,整个鼓都涂着彩绘。四个角上都安着竿子,竿子上垂着彩色的流苏,下面用四个青色的狻猊(suān ní)当底座。建鼓旁边还有两个小鼓,一个叫“鞞”(yí),一个叫“应”,这四个鼓分别立在乐队的四个角上。踩鼓的踏板和鼓槌都是红色的。(对了,这建鼓、鞞鼓、应鼓其实是一个整体,说是宋朝的错误说法。)

接下来是雷鼓,一共两个,样子跟鼓差不多,就是小一点儿,用马皮蒙的,鼓柄比较长,旁边有耳朵,自己敲自己。这鼓是郊祀的时候用的。还有雷鼗(léi tāo),也是用马皮蒙的,大小三个鼓连在一起,用一个柄拿着,郊祀的时候也用。路鼓呢,跟雷鼓差不多,就是不用马皮,祭祀宗庙的时候用。路鼗也一样,大小两个鼓连在一起,旁边都有耳朵,用柄摇动,耳朵自己互相碰撞,发出声音,也不用马皮,也是祭祀宗庙用的。

木头做的乐器有柷(zhù)一个,敔(yǔ)一个。还有一个麾(huī),用红色的绸子做的,长七尺,上面画着升天的龙,龙的头是用金涂的,杆子是红色的。把它挂起来,乐队指挥拿着它,举起来表示开始演奏,放下表示停止演奏。还有照烛两个,用长竿子,竿子顶端套着红色的纱笼,里面点着蜡烛。晚上黑,挥舞麾不太方便,乐正(乐队负责人)拿着它,举起来表示开始演奏,放下表示停止演奏。纛(dào)两个,样子像旌旗,高七尺,杆子顶端刻着牛头,下面用红色的绸子做成三层盖子,用来引导文舞。

籥(yuè)六十四个,用木头做的,样子像龠(yuè),舞者拿着。翟(dí)六十四个,木头做的柄,顶端刻着龙的头,装饰着野鸡的羽毛,还挂着流苏,舞者拿着。旌(jīng)两个,样子像纛,杆子顶端是凤凰,用来引导武舞。干(gàn)六十四个,木头做的,涂上颜色,舞者拿着。戚(qī)六十四个,样子像剑,舞者拿着。(《礼记》注:戚,斧也。现在的样式跟古代不一样了。)金錞(chún)两个,用铜铸造的,中间是空的,鼻子上像狻猊,木头做的方形底座。两个人抬着錞,在底座上敲击。金钲(zhēng)两个,样子像铜盘,挂起来敲击,用来调节乐队的节奏。

金铙有两个,形状像个火盆,有个把手,用铜做框架,上面镂空得像铃铛一样,里面装着小球。拿着把手摇晃它,声音“铙铙”作响,用来停止鼓乐。

单铎和双铎各有两个,形状像小钟,上面也有个把手,用金子做钟舌,用来配合武舞的节奏。两个铎共用一个把手的,就叫做双铎。

雅鼓有两个,形状像漆桶,用羊皮蒙面,两侧有两个纽扣。乐工拿着它,敲击地面来配合舞蹈的节奏。

相鼓也有两个,形状像个拍板,外面用皮革包裹,里面塞满谷糠。敲击它的两端,来配合乐舞的节奏。

鼗鼓也有两个。

还有四个表,就是木头杆子,在上面凿出方形的记号,插在地上,用来标记舞者站位和队形的。

郊祀祭祀祖庙的时候,要用到三十六个编钟架子,登歌用的编钟架子有两个。祭祀的前一天晚上,这些编钟架子就要挂在庭院里过夜。东边和西边各摆放十二个编钟,每个编钟都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编钟放在左边,编磬放在右边。黄钟这个音的编钟放在子位,也就是通街的西边;蕤宾这个音的编钟放在午位,也就是通街的东边。每三个编钟架子算作一组,称为“一肆”,十二个时辰,一共就是三十六个编钟架子。 四个角落都竖立着指挥用的木板,左边是柷,右边是敔,摆放在编钟架子的北边。

歌唱演员们排在后面,一共三十二个人,面对面坐着,乐工们坐着的地方,上面垫着木凳,下面铺着毡子。接下来是巢笙,然后是箫、竽、籥、篪、埙,最后是长笛。通街的两边,瑟分别在柷和敔的东边和西边,排在前面。路鼓和路鼗紧跟其后。如果是郊祀,就要用雷鼓和雷鼗。闰余匏放在箫的东边,七星匏放在西边,九曜匏排在后面。一弦琴有三把,分别放在路鼓的东边和西边,东边一把,西边两把。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六把,依次排列。晋鼓一把,放在编钟架子的东南方,用来调节乐器的节奏。

此外,在殿前的门柱上还设置了登歌用的乐器,殿阶旁边摆放着两个乐床,乐工们就坐在上面。有两个搏拊,六个歌唱演员,一个柷,一个敔,都在门内,面对面坐着。一个编钟架子放在前楹的东边。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五把,依次排列。两把瑟放在它们的东边。一把笛子、一把籥、一把篪放在琴的南边。两个巢笙,两个和笙,依次排列。一把埙放在笛子的南边。闰余匏和排箫各一把,依次排列,都朝西摆放。一个编磬架子放在前楹的西边。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五把,依次排列。两把瑟放在它们的西边。一把笛子、一把籥、一把篪放在瑟的南边。两个巢笙,两个和笙,依次排列。一把埙放在笛子的南边。七星匏、九曜匏、排箫各一把,依次排列,都朝东摆放。

好家伙,这场景够热闹的!先说祭祀的乐队布置,宫殿的院子中央摆上了乐器。东边西边,磬和虡(qǐng、zhuó,古代乐器)先从北边开始摆,钟和虡跟着摆。南边北边呢,磬和虡从西边开始摆,钟和虡接着摆。院子四周还摆了十二个镈(bó,古代乐器)钟,每个都按照方位摆好。四个角上都立着大鼓,北边院子里放着柷(zhù)和敔(yǔ,古代乐器)。柷在路东,敔在路西。路鼓一个在柷的东南边,晋鼓紧跟在它后面。还有一个路鼓,在柷的西南边,乐工们都站在他们乐器后面。东西方向,北边为尊;南北方向,西边为尊。文舞在北边,武舞在南边,舞者们在酂缀(kuí zhuì,古代乐器架)之间站好队。

殿前走廊上,还设了另一个歌舞乐队。西边摆着一组玉磬,东边摆着一组金钟,柷在金钟北边稍微偏西一点的地方,敔在玉磬北边稍微偏东一点的地方。两个搏拊(bó fǔ,古代乐器)一个在敔北边,一个在柷北边,东西相对。歌者紧挨着乐器,其他的乐工都站在乐器架后面。那些吹笙竽之类的乐工站在台阶中间,面向北边,两两相对,领头的是最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