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器部分,有十二架镈钟,每架一钟,比编钟大,按照十二地支的顺序排列悬挂,也叫辰钟。钟架用朱红色漆涂饰,再镀金,彩绘飞龙。钟架的东边是青龙,西边是白虎,南边是赤翟,北边是元麟。钟架上挂着五彩流苏。其他的制作工艺和编钟一样。编钟有十二架,每架十六钟,具体的制作方法可以参考《登歌》。 (后面乐器的制作方法如果和《登歌》里一样,就不用重复记载了。对了,至元元年,中都等地搜集到一些金朝的乐器,其中完整的只有景钟两架,这是北京崇宁年间铸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架。)

石器部分,有十六架编磬,每架十二磬,制作方法参考《登歌》。钟架的样式和镈钟一样。

丝弦乐器部分,有二十七张琴(至元三年制造),单弦琴有三张,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各六张。瑟有十二张。(古时候,琴只有五弦和七弦,宋太宗的时候增加了九弦琴,还制作了二弦的太极琴,以及一弦琴和三弦琴,这些都不是古制。大晟乐废除了一弦、三弦和九弦琴,七弦琴也一度被废除,后来又都恢复了。元朝沿袭宋朝的制度,没有更改。)

竹器部分,箫、籥、篪、笛各十支。

匏器部分,巢笙十支。竽十支,用竹子制作。巢笙和竽都有十九个簧片,只是按压的方法不同。七星匏一个,九曜匏一个,闰余匏一个。

土器部分,埙八个。

革器部分,有一面晋鼓,长六尺六寸,鼓面直径四尺,周长二丈二尺,鼓面隆起部分占鼓面三分之一,隆起部分直径六尺六寸又三分之一寸。鼓面上绘有云龙图案,用朱红色漆涂饰,下面是彩绘的底座,整个鼓高一丈多。用于郊祀的晋鼓,鼓面是用马皮蒙的。(晋鼓,古代是用它来配合金奏乐器在军中演奏的,宋朝把晋鼓作为乐节,这是李照的错误,元朝错误地沿袭了这种制度。)

首先,咱们来说说树鼓。一共四个,每个树上三个。这鼓啊,高六尺六寸,中间立着一根柱子,叫“建鼓”。柱子顶上雕着飞翔的鹭鸟,下面装个小圆轮。鼓身是方形的,上面盖着个盖子,整个鼓都涂着彩绘。四个角上都安着杆子,每个杆子上都挂着彩色的流苏,下面用四个青色的狻猊(suān ní)当底座。建鼓旁边还各有两个小鼓,一个叫“鞞”(yí),一个叫“应”,这四个鼓分别竖在乐队的四个角落。踩鼓的踏板和鼓槌都涂着朱红色。(对了,这建鼓、鞞鼓、应鼓其实是一个整体,这说法沿袭了宋朝的错误。)

接下来是雷鼓,有两个。样子跟树鼓差不多,就是小一些,鼓面是用马皮做的,鼓柄很长,旁边有耳朵一样的凸起,演奏时自己敲击。这鼓是郊祀的时候用的。还有雷鼗(léi tāo),也是两个,也是用马皮做的,每个鼗由大小三个鼓组成,用一根柄连接起来。也是郊祀的时候用的。

路鼓也有两个,跟雷鼓差不多,就是不用马皮做的。这是祭祀宗庙用的。路鼗也是两个,由大小两个鼓组成,用一根柄连接起来,旁边都有耳朵一样的凸起,演奏时摇动鼓柄,耳朵就会互相碰撞发出声音,也不用马皮。也是祭祀宗庙用的。

然后是木制乐器。柷(zhù)一个,敔(yǔ)一个。

还有麾(huī)旗,用红色绸缎做的,长七尺,上面画着升天的龙,龙的头用金涂,杆子是朱红色的。挂起来用。乐队指挥拿着它,举起来表示开始演奏,放下表示停止演奏。

照烛有两个,用长竿子,竿子顶端套着红色的纱笼,里面点着蜡烛。晚上光线暗,麾旗远看不清,乐正(乐队负责人)拿着它,举起来表示开始演奏,放下表示停止演奏。

纛(dào)旗有两个,样子像旌旗,高七尺,杆子顶端雕刻着牛头,下面用红色的绸缎做成三层盖子,用来引导文舞。

籥(yuè)有六十四个,用木头做的,形状像古代的龠,舞者拿着它跳舞。

翟(dí)也有六十四个,木头杆子,顶端雕刻着龙头,装饰着野鸡羽毛,还挂着流苏。舞者拿着它跳舞。

旌(jīng)旗有两个,样子像纛旗,杆子顶端雕刻着凤凰,用来引导武舞。

干(gàn)有六十四个,用木头做的,涂上彩绘。舞者拿着它跳舞。

戚(qī)也有六十四个,样子像剑。舞者拿着它跳舞。(《礼记》注:戚,斧也。现在的样式跟古代不一样了。)

金錞(chún)有两个,用铜铸造的,中间是空的,鼻部像狻猊,底座是方形的木头。两个人抬着錞,在底座上敲击。

金钲(zhēng)有两个,样子像铜盘,挂起来敲击,用来调节乐队的节奏。

这玩意儿叫金铙,形状像个火斗,带个柄,用铜做了个框架,上面镂空得像个铃铛似的,里面还有个小球。拿着柄摇晃它,声音“铙铙”的,用来停止鼓乐。

然后是单铎和双铎,各有两个。它们长得像小钟,上面也有个柄,用金子做成了钟舌,用来配合武舞的节奏。两个铎共用一个柄的,就叫双铎。

雅鼓也有两个,形状像漆过的筒子,用羊皮蒙在上面,旁边有两个纽扣。乐工拿着它,敲打地面来控制舞蹈的节奏。

还有两个相鼓,长得像个拍子,外面用皮革包裹,里面塞满了糠。敲打两端,用来配合乐舞的节奏。

另外还有两个鼗鼓。

最后是四个表,就是木头杆子,在方方正正的石头上凿个洞把它插进去,用来标记舞者的位置和队形。

郊祀祭祀祖庙的时候,要用到三十六个编钟架子,登歌用的编钟架子有两个。祭祀的前一天晚上,这些编钟架子就要先挂在院子中间。东边和西边,各摆放十二个编钟,每个编钟都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编钟放在左边,编磬放在右边。黄钟这个音调的钟放在子位,也就是通街的西边;蕤宾这个音调的钟放在午位,也就是通街的东边。每个时辰用三个编钟架子,这叫做一肆,十二个时辰一共就是三十六个编钟架子。 然后在四个角落立起木架,左边放柷,右边放敔,这些都放在编钟架子的北边。

歌唱的人排在后面。(三十二个人面对面坐着,乐工们坐的高高的木凳上,地上铺着毡子。)接下来是巢笙,然后是箫、竽、籥、篪、埙,最后是长笛。通街的左右两边,瑟分别在柷和敔的东西两侧,走在最前面。路鼓、路鼗跟着后面。如果是郊祀,那就用雷鼓和雷鼗。闰余匏放在箫的东边,七星匏放在西边,九曜匏排在后面。一弦琴有三把,放在路鼓的东西两边。(东边一把,西边两把。)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六把,依次排列。晋鼓一把,放在编钟架子的东南角,用来调节乐队的节奏。

在殿前的门柱上,还另外设置了登歌用的乐器。(殿前的台阶旁边,摆放着两个乐器架子,乐工们都坐在上面。)有两个搏拊,六个歌唱的人,一个柷,一个敔,都在门里,面对面坐着。一个编钟架子,放在门柱的东边。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一把,依次排列。两把瑟放在它们的东边。一把笛子、一把籥、一把篪放在琴的南边。两个巢笙,两个和笙,依次排列。一把埙放在笛子的南边。闰余匏、排箫各一把,依次排列,都朝西摆放。一个编磬架子,放在门柱的西边。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一把,依次排列。两把瑟放在它们的西边。一把笛子、一把籥、一把篪放在瑟的南边。两个巢笙,两个和笙,依次排列。一把埙放在笛子的南边。七星匏、九曜匏、排箫各一把,依次排列,都朝东摆放。(旧志中关于门柱西边五把琴下面的描述缺失了二十三个字,这里根据王圻《续文献通考》补充。)

好家伙,这场景够宏大的!先说祭祀的乐队布置,在院子中间搭了个台子,摆开了乐器。东边西边,磬和虡(qǐng、zhuó,古代乐器)先从北边开始摆,钟和虡跟着摆。南边北边呢,磬和虡从西边开始摆,钟和虡接着摆。十二个镈(bó,一种铜铃)钟摆在台子两边,每个都按着方位摆好。四个角上都立着大鼓,柷(zhù)和敔(yǔ,古代乐器)放在北边的台子里面。一个柷在路的东边,一个敔在路的西边。路鼓一个在柷的东南边,晋鼓紧跟着它后面。还有一个路鼓,在柷的西南边,乐工们都站在他们乐器后面。东边西边,北边为尊;南边北边,西边为尊。文舞在北边,武舞在南边,舞队的旗子立在台子中间。

然后,在殿前的台阶上还设了另一个乐队,专门唱歌的。西边摆着一组玉磬,东边摆着一组金钟,柷在金钟北边稍偏西的地方,敔在玉磬北边稍偏东的地方。两个搏拊(bó fǔ,古代打击乐器)一个在敔的北边,一个在柷的北边,东西相对。唱歌的人站在后面,其他的乐工都站在台子后面。那些吹笙、吹笛的人站在台阶中间,面向北站成两排,领队的人站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