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啊,管老百姓的官员,权力和责任都是一个人负责的。县里的事,县令说了算;郡里的事,郡守说了算。所以说,他们没什么掣肘,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可是到了元朝的官制就不一样了,县里既有县尹又有县令,府州有知府、知州,路里还有总管,而且还都设置了达鲁花赤来监督他们。这些达鲁花赤,不是蒙古人就是色目人,根本不懂中国治理国家的办法。

既然用达鲁花赤来监督官员,那官员的权力就被达鲁花赤夺走了。就算达鲁花赤是个贤能的人,也会和官员争论对错,掣肘他们的行动,更何况那些根本不懂治理国家的人呢!虽然其中也偶尔有清廉爱民的官员,但那些贪赃枉法,残害无辜的官员,史书上可是一直都有记载的。这就是元朝官场越来越腐败,盗贼横行的原因吧!我查阅刻在石头上的那些歌功颂德的碑文,那些歌颂达鲁花赤、总管以下官员政绩的碑文,保存下来的还有五六百篇呢,大部分都是些空话,没有实际的政绩,全是拍马屁的文字。唉,这也是官场腐败的一个方面啊!现在我要写一本《循吏传》,收集那些有突出政绩的官员的传记,希望能够把他们的经验传承下去。

接下来要介绍的人物有:谙都剌、杨景行、干文、林兴祖、观音奴、周自强、白景亮、夏日孜、聂以道、卢琦(王大中)、野仙不华、邹伯颜、刘秉直、许义夫、郭思恭、合剌不花、罗文焕、李惟闰、叶森、孔涛、林泉生、缪思恭。

刘义,是辽州人。他爹刘恩,是金朝晋阳公郭文振手下的将领,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元帅府的同知。金朝灭亡后,刘恩带着他的部队投降了。胡士虎、那颜、杨惟中这几个大佬都推荐了他,于是刘义被任命为辽州的军民长官,还配了块银质的官印,后来年纪大了就退休了。

他儿子刘义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当上了辽州军民长官,后来又升迁到绛州当同知,之后又当上了孟州知州,还被加封为武略将军。老百姓都很敬畏他,也都很爱戴他,他的政绩在那一带是最好的。元朝九年,他调任临州知州,孟州的老百姓还跑到京城去上书,请求让他再回孟州当官。元朝十五年,刘义在孟州去世了。刘义每次上任,都有四个目标:一是鼓励农业生产,二是发展教育,三是改进社会风气,四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枉法乱纪的官员。他先后在四个州当官,从来没有办过错事。

谢天吉,字钟祥,是临晋人。他官至昭勇大将军,还担任镇边元帅,负责河中府的事务,朝廷还赏赐给他金质的官印。金朝灭亡后,很多流民逃到河南。大家听说谢天吉来上任了,就互相说:“咱们谢帅一向仁义有名,不跟着他去投奔谁呢?”于是好几千人都来投奔他。当时行省征收赋税没有节制,谢天吉算计着老百姓肯定承受不了,就拿出自己的家产来接济他们。后来又征收黄金,数量很多,谢天吉实在拿不出来,就假装投河自尽了。家人为他办丧事,来看的人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征收黄金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朝廷又来征调民夫,老百姓都说:“要是谢帅还在,肯定不会这样。”有人偷偷告诉大家:“谢帅其实还活着,他之前自杀是假的!”大家一听都又惊又喜,一起跑去拜见谢天吉,请求他重新担任河中府的事务。谢天吉这才出来,征调民夫的事也就取消了。他的人品,就是这么值得敬佩和信任。谢天吉去世的时候,才五十九岁。

赵振玉,是河北大宁龙山人。因为他办事能力强,得到了史天倪的赏识,被选拔任命为龙安府的库使,后来又调任承安县令。之后升迁到军中都提控这个职位。当时武仙反叛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赵振玉建议先下手为强,把武仙给收拾了。史天倪却说:“那家伙不过是个小角色,能掀起什么风浪!”结果后来史天倪就被武仙给杀害了,赵振玉和他的哥哥,真定府的判官赵真玉,侥幸逃到了满城。

等到史天泽收复了真定府,就命令赵振玉去招降那些占据了杏树寨等地的叛军,并且负责平定邢州和赵州。对于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赵振玉都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家园。之后,赵振玉被任命为庆源军节度使,同时兼任赵州观察使。庆源的户口还不到一百户,赵振玉就积极招募流亡的百姓,鼓励他们耕种,恢复正常的商业贸易。 当时经常有盗贼出来抢劫,都被赵振玉给抓住了。

没过多久,赵振玉又被调任河北西道按察使,同时兼任帅府参谋。不久之后,他又回到了庆源。有一次,庆源军里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上杀人,赵振玉查清了案情,让凶手的仇家亲手报了仇,全城百姓都拍手称快。当时,人们提到治理地方有方的人,第一个就会想到赵振玉。

黄顺翁,字济川,是江西建昌人。从小就特别努力学习,很有才华。后来金兵打来了,建昌的最高长官黄万石,是黄顺翁的族人,打算投降,还摆酒席对黄顺翁说:“明天咱们的妻儿老小,金银财宝都得落到别人手里,你尽管拿吧!”黄顺翁坚决拒绝。

后来,有人邀请他去盱江书院当院长,他就教学生读朱熹的《小学》。之后,他被任命为建昌路的儒学教授,没多久又升职到武冈路新宁县当县令。当时老百姓失业很久了,黄顺翁就安抚流亡的人们,教他们种地养牲畜,结果人口越来越多。新宁的老百姓就在黄顺翁种竹子的地方给他建了个小庙,湖南的廉访副使余恁还题词叫“种竹堂”,写文章记述了这件事。“种竹堂”三个字,就是对他的纪念。

湖南那边闹起了土匪,朝廷派右丞刘国杰带兵去剿匪,黄顺翁穿着儒生的衣服去见刘国杰,跪下说:“能不能先用道理劝劝他们,实在不行再用武力?”刘国杰同意了。黄顺翁就带着一个老兵,坐轿子去见土匪,给每个土匪都送了一本《孝经》,给他们讲解大道理,那些土匪都被感动了,哭着磕头认罪,当天就到军营投降了。刘国杰非常高兴,就带兵回去了。后来,土匪们还专门为他立了牌位,供奉着黄顺翁的父亲黄公。

黄顺翁后来又升了好几级官,当过龙兴路的税务主管,抚州路金溪县的县丞,皇庆元年,调到江州路德化县当县令,他到哪儿都有好政绩。到了延祐元年,他请求退休回家养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同时,有个叫仓振的人,当了新州知州。当时当地土匪很多,仓振就深入土匪窝,跟他们讲道理,说明利害关系,那些土匪都听他的话了。有空的时候,他就去学宫给学生讲经书,还在驿站的路边种了很多松树和榕树,方便行人。人们都夸他,还编了歌谣:“高松茂榕,一道清风。”

曾冲子,字圣和,是江西抚州金溪人。他爸爸曾钰是宋朝的谏议大夫,哥哥曾渊子当过参知政事,那是相当厉害的官职。曾冲子靠着父亲的关系,先是在浏阳县当了个小主簿。后来,江东西宣抚使赵葵看中了他,把他招到吉州节制司帮忙,之后又升任仁和县知县,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南安军的知军。南宋灭亡后,他辞官回家了。元朝至元二十四年,有人向行台推荐了他,他就担任了福建提刑按察司佥事。福建地处偏远,山高路险,当地官吏经常徇私枉法,盗贼也经常作乱。曾冲子到任后,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张贴告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告官吏和百姓。那些官吏吓得都老实了,有的干脆自己辞职了。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想出来作乱却又不敢的乡民,看到告示后,都乖乖地跑出来,跪地认罪。侍御史吴曼庆听说这事后,非常高兴,甚至还特意下令让曾冲子去其他地方巡查。有一次,有个犯人犯了死罪,行省想私下放过他,就让曾冲子去执行死刑。曾冲子说:“如果按照法律该判死刑,我就去执行,否则我不敢。”没过多久,他就因为生病退休了。元朝大德九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

一开始,曾冲子到仁和县上任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官府要处决十九个嫌疑人。曾冲子仔细查看案卷后,说:“他们不是真凶!”然后把他们放了。当时,都城也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很多官吏都可能因此受到牵连,幸好借着这件事,他们才得以幸免。有人暗中指责曾冲子,曾冲子生气地说:“我当官的性命无所谓,但那十九条人命怎么办?”他据理力争。后来,果然抓到了真凶,赃物也找到了,大家这才对他心服口服。

张耕,我们不知道他的籍贯是哪里。元朝中统年间,他担任邢州安抚使。当时,战乱之后,邢州户口不足几百户。有两个达尔罕人向元世祖忽必烈建议,应该选拔贤良的官员去治理邢州。世祖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任命张耕为安抚使,刘肃为副使。在他们的治理下,邢州很快恢复了秩序,流离失所的百姓也都回到了家乡。他们还兴办了铁冶,发行钞币,使得公私两利。元裕宗在东宫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张耕这样能治理百姓的好官啊!”后来,张耕在任上去世了。

葛荣是淇县人。他爹葛旺,当年金兵南下的时候,葛旺自己挺身而出,劝说郡守带领全郡百姓出城迎接,结果乡里都保全了。后来元帅必拉罕在苏门设立县治,就任命葛旺当县令。葛荣呢,先是被任命为卫辉二州提领讥察使,后来改任苏门县主簿。苏门县后来改名为辉州,他又当上了提领议察使,之后升迁为辉州判官。苏门又恢复县制,他又当上了主簿兼尉。元世祖中统年间初期,他被调到卫州担任军民弹压官,还兼任录事。三年后,他又回辉州当州判。那时候河北闹饥荒,上级颁布了均田的法令,可是各郡县都执行不下去,就派葛荣去调查核实。葛荣亲自带领百姓,一起规划土地,制定策略,结果粮食产量翻了一倍不止。那些土地贫瘠的,他还教大家施肥除草,邻近的地区也跟着学。因为政绩突出,他升迁为兰台县令,之后又升任磁州判官,再转任平陆县令,还兼管当地驻军。他用计谋抓获了大盗党吾,厉害吧!后来他又升任岭南广西道提刑按察司,那些作恶的官吏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逃跑了。最后他死在任上,享年五十五岁。和他同时期,还有齐克中、赵志、阎从、王琚仁,都是河南河北有名的好官。

齐克中,元世祖至元年间初期,担任扶沟县主簿,很有能力,后来升任延津县尹。那一年大旱灾,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逃荒的人,齐克中积极安抚百姓,招揽流民,大家都安顿下来了。他离任好几年后,再次路过延津,老百姓都哭着喊着来迎接他,可见他多受百姓爱戴。赵志,长葛县令。他为政宽厚温和,百姓都很拥戴他。那几年年景不好,赵志就教百姓开挖水田,旱灾的时候就引漯河水灌溉,结果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百姓都因此受益。

阎从,新安县尉。曾经有个贩卖麦子的商人被强盗杀害了,没人知道他是谁。阎从就召集官吏百姓,到尸体旁边跪下仔细倾听,突然有个躲在树后面的人被发现了,阎从命令士兵把他抓来审问,结果那人就承认了罪行。还有一次,阎从在路上遇到几个人,打扮得像达官贵人似的,阎从说:“这些人是强盗!”然后就审问他们,结果果然查出了他们的罪行,邻近地区的人都把他当作神明一样敬仰。

王琚仁,涉县县令。县城被山洪冲毁,百姓没法住,王琚仁就修筑堤坝来防御,问题解决了。他离任的时候,百姓还为他刻石立碑纪念。

杜处愿,字荣季,是霸州信安人。他爹杜瑛,在《逸民传》里也有记载。杜处愿一开始是靠推荐当上按察司的书吏,后来又调到济南当经历。年底要上交账目到京城,他就上书建议说:“现在的会计制度有名无实,白白浪费人力物力。”政府采纳了他的意见,取消了这个制度。 之后,他又升迁到睢州当判官。那一年睢河发大水,水快淹到城里了,官员们都吓得跑到城墙上去了。下属建议说:“城墙都快要塌了,咱们赶紧准备船只逃命吧!”杜处愿大声呵斥道:“我当官的,有责任在身,逃到哪里去?”结果水势竟然退了,当时的人都非常敬佩他。

后来,他又调到到大名路当经历,他买了两万石粮食救济百姓。杜处愿发现,官府发放粮食的时候,吏员经常从中作梗,不如直接把钱发给老百姓。他就把这个想法上报到行省,行省也同意了他的建议。十月的时候,皇室按照惯例要给各路送去骆驼和马匹,然后分到各处马厩喂养。可是负责这事的官员们都建起了很多马厩,花费巨大,还加重了百姓的赋税。杜处愿这时却把这些赋税平均分摊到那些有钱人家里,老百姓都非常高兴。没过多久,他又升任东昌路推官,六十八岁去世。

刘济,字巨川,是真定行唐人。他父亲刘信是宋朝的义兵都统,战死沙场。刘济在中统年间,也是靠推荐被提拔到中书省当左曹掾,后来又升任磨勘官。真定有个老百姓叫郭文运,他告发萧某某杀害了他的父亲,这件事拖了好久都没判决,于是朝廷派刘济去审理。刘济没用一天时间就把案子的真相查清楚了,真定的人都说他像神仙一样厉害。至元七年,他被任命为太原总管府判官,那年正好发大水,河水泛滥成灾。刘济仔细观察地形,开挖渠道泄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因为水灾造成人员财产损失了。至元九年,他升任献州知州,刚到任就发现监狱里关押着很多犯人。刘济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把所有案件都审理完毕了。后来,他又升任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至元十六年去世。他的儿子刘珪,是大名路总管,也很有能力,名声也不错。

周惠,字德甫,是山西晋州隰县人。公元807年(唐宪宗二年),朝廷在江淮地区用兵,提升周惠担任江淮地区的都转运使,并在胙州设立了转运司。两年后,周惠进京朝见皇帝,上奏了一些有利于百姓的建议。皇帝下令将彰德、卫辉、大名三府各五千户籍人口迁到胙州,恢复他们的赋税,并且把胙州改名为淇州。周惠治理官署仓库和境内集市道路,都井井有条,管理得非常有序。老百姓穷困缺粮的,他就让他们学习烧制陶瓦砖瓦的手艺,并且亲自去劝导他们,一点也不厌倦。西山铁官的瓷窑很久没用了,周惠拿出自己的钱把它修好,因此吸引了大量的商人前来交易。后来,周惠在任上去世了。他的儿子周锴,后来做了淮东高邮路总管。

李英,字彦臣,是河南滑州白马人。他的叔父李宥,曾担任宣武将军,并且知滑州(州长)。李宥去世后,李英继承了他的职位。那年闹饥荒,很多老百姓都欠了赋税。李英带领当地的父老乡亲去邢州面见忽必烈(世祖),说:“战争爆发又遇上饥荒,老百姓都逃跑了,我冒死请求免除他们的欠税。”忽必烈很生气,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公元1265年(中统元年),蝗灾吃掉了桑叶,蚕丝税让老百姓很苦。李英上奏说:“等到秋天收成之后再收蚕丝税。如果有人欠税,我愿意替他们承担责任。”老百姓都很感激他。到了秋天,欠税的人也都按照约定还清了赋税。他管辖的州属于大名路,相距二百多里,因为转运物资费时费力,李英请求在本地储存物资,等朝廷调拨时再运送。朝廷同意了他的请求,并把它作为制度规定下来。战争时期,武器装备和粮食都向富人借贷,利息一个月翻一番。李英进京朝见皇帝,向皇帝说明了这种情况,并痛陈利息过高对百姓的危害。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官府偿还了本金,不再收取高利息。公元1266年(至元二年),李英被任命为顺德路判官,兼任清丰、南宫两县的县令,后来又升任武略将军,知裕州,之后又调任房州,他到哪里都有好名声。李英六十九岁去世。

许维桢,字周卿,是四川遂州人。元至元十五年,他在淮安总管府当判官。盐城和丁溪场附近出现了两只老虎伤人,许维桢就在神庙里祈祷,结果一只老虎跑了,另一只死在了庙门口。那年闹旱灾和蝗灾,许维桢又祈祷,就下起了雨,蝗虫也消失了。 那年冬天没下雪,当地老百姓对许维桢说:“冬天不下雪,老百姓容易生病,这可怎么办啊?”许维桢说:“我来帮你们祈祷。” 没过多久,就下了一场大雪,雪深三尺。朝廷听说这件事后,还没来得及提拔他,他就去世了,享年四十四岁。

王德亮,字仲明,是河北范阳人。他从中央政府的中书省小官做起,一步步升迁到中书省的佐官。御史台评价他清廉能干,于是他被提升为北京宣慰司的都事。后来乃颜叛乱,宣慰使撤兵,看重王德亮的能力,就把守城的任务全部交给他。 王德亮立了功,按规定应该升一级,但当权者却卡住了他的升迁,他一点儿也不生气。没过多久,他被选派到江西行省担任左右司员外郎,后来又调到辽阳行省,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常德路总管府判官,还兼任大都税课同提举。一年下来,税收超出预期四千多锭。之后,他被提升为奉训大夫、辽阳行省左右司郎中。任期满了,他又被调到万亿宝源库当提举,后来外放担任宜兴州知州。那年闹大饥荒,王德亮四处募集官府和百姓的粮食,一共筹集到一万六千多石,救济灾民,百姓没有一个饿死的。 因为劳累过度,他生病去世了,享年六十一岁。王德亮是从一个小小的佐官做起的,但他一直鼓励儿子王宏好好学习,经常说:“做官这条路不好走啊!不听我的话,就不是我王家的子孙!”可见他多么重视儒学。

田滋,字荣甫,是开封人。元朝至元二年,他从汴梁路总管府知事升职,进了御史台当小官。到了至元十二年,他当上了监察御史。至元十三年,宋朝灭亡了,田滋就建议说:“江南刚刚归顺,老百姓心里还不踏实,再加上官吏们还欺压百姓,应该在江南设立御史台来震慑他们。”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他直接被提升为行御史台侍御史,后来又当过两淮盐运使、河南路总管。

大德二年,他升迁为浙西廉访使。当时有个县令叫张彧,被人诬告贪污受贿。案子结了,田滋审理这个案子的时候,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田滋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第二天,他斋戒沐浴后,去城隍庙祈祷,说:“张彧这个案子有冤情,希望神明能让我看清这其中的冤枉。”庙里的道士说:“以前有王成等五个人,一起拿着写好的誓言烧了,火还没烧完他们就跑了,火堆里留下了他们没烧完的誓言,现在还贴在墙上呢,是不是他们啊?”田滋一看,还真是。第二天,田滋去审问王成他们,他们还不承认,田滋就把从火里捡出来的誓言给他们看,他们都吓坏了,赶紧认罪了,张彧这才被释放。

过了十年,田滋调任济南路总管,没多久又升任陕西行省参知政事。当时陕西三年没下雨,田滋就在西岳祈祷。他到任后,果然下了一场大雨。田滋打开粮仓,拿出五千多石麦子,分给那些没种子种地的老百姓,让他们来年收了麦子再还给官府,老百姓都很高兴。没过多久,田滋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通奉大夫、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还追封他为开封郡公。

王安贞,字吉乡,是安阳人。他先是从宣使掾做起,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永嘉县尹。永嘉地处海边,盐商们和外国商人勾结,走私盐,官府根本管不住,因为这事丢官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王安贞上任后,严格执行禁令,对那些特别严重的违法行为,依法严惩,那些奸商们一下子老实多了。有人诬告张明一偷盗,抓了三十多人。王安贞查明真相,发现他们冤枉,就把他们都放了。同僚们都反对,王安贞说:“为百姓伸冤是我的职责。如果我办错了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没过多久,真凶就被抓到了,老百姓还给他画了像供奉起来呢。后来,王安贞调到中央,担任工部主事、宣徽院都事。当时掌管御膳的人不认真核算,还从中贪污受贿。王安贞一点也不手软,查得很严,大家都很怕他。后来,他上奏朝廷,请求去北方边疆考察部落情况。因为年老多病,他请求退休,出任昆山州知州。

那时候要进行田亩丈量,行省官员催得很紧,逼着百姓虚报数字。王安贞很生气地说:“老百姓已经够苦的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保全自己,而让老百姓去死呢!”他顶撞了上级好几十次,那些明白事理的人都赞同他的做法。昆山州治要搬迁,州里的庙宇和学校还没建好,王安贞带头组织大家修建新学校,还把旧学校改成了玉峰书院。没多久他就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岁。

邢裕,字德卿,也是彰德安阳人。他从录事做起,升迁到潞州判官,后来又当上了阳翟县尹。县里有个叫王氏的,她家的丫鬟偷了首饰跑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小偷,牵连了不少人。邢裕暗中调查丫鬟平时都和谁来往,有人说:“王氏的侄子勾引了丫鬟,觉得两人不能一起逃跑,就杀了丫鬟,抢了她的钱财。”后来,果然抓到了王氏的侄子,一审问就招供了。邢裕后来升任藁城县尹。

这时候,无极县的兵队长藏匿了军队里的两万五千缗钱,谎称半夜被盗,向官府报案,三年都没破案。负责破案的官员都受到了处罚。府里把这事报给了枢密院,大家都说:“只有他能破阳翟那件疑难案件的人才能解决。”于是,枢密院派邢裕去审理此案。邢裕来到兵队长的家里,仔细查看,根本没有被盗的痕迹。他又把兵队长的妻子单独叫来审问,他们夫妻俩的口供前后矛盾。于是,邢裕直接走进兵队长的卧室,掀开床板,钱财就在下面,当天就把案子结了。邢裕在至元二十九年去世,享年六十七岁,留下儿子邢秉仁。

秉仁,字仁父,一开始在河南廉访司当个小官,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平江路推官。还没等上任呢,又调到济南、莱芜那边管铁厂去了,之后又升到江西行中书省当了个领导。那年闹饥荒,他提议拿出五十万石粮食救济穷人,好多人都反对。秉仁说:“以后要是查出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结果救活了好多人,少说也有几万人。

后来他升任抚州路总管。抚州要上缴棉布,老百姓苦不堪言,因为那儿根本不产棉花。秉仁就改成交钱,这样一来,官府和老百姓都方便多了。 他又调到广平路当总管,还教老百姓演奏雅乐,祭祀孔子,还建了七百多所乡校,还大力推广种桑树,那数量,简直数不清。 这地方还有个事儿,一个女人嫉妒小妾怀孕,就把小妾嫁出去了。她丈夫死了以后,丈夫的亲戚想霸占他的家产。官司打了好久都没结果,秉仁判给了小妾和孩子,全城的人都拍手叫好。

后来又发生了一起盗版钞票案,牵扯到七十多人。秉仁只处罚了主犯,其他人他都从轻发落了。最后,他做到礼部尚书才退休。泰定二年去世,享年七十六岁。秉仁从小就立志读书,年纪大了还更刻苦,他书法很好,尤其擅长古隶。他儿子温,字孟直,后来当上了河间路都转运使。

徐泰亨,字和甫,祖籍浙江衢州龙游,后来搬到余杭。他这个人特别聪明,考中了平江府的小官,任期满了之后,又到归安县当典史。当时有个叫白云宗的和沈明仁,仗着有点背景,官吏们都很怕他们。沈明仁有个仇家,他邻居家的姑娘死了,沈明仁就诬陷那两个仇家,说他们杀了人。徐泰亨想为他们伸冤,但是下属说:“这是沈公的意思,谁敢不听啊?”徐泰亨说:“我宁愿死,也不能为了讨好别人而冤枉好人!”最后,他把那两个人放了。

后来,沈明仁的一个门徒跟人家的媳妇儿有私情,被那媳妇儿的丈夫打了。正好这时候发生了一起盗窃杀人案,有个和尚写了密信,诬陷了那丈夫和他平时有仇的七个人,官府就把他们抓了起来。狱卒对他们严刑拷打,七个人都屈打成招了。徐泰亨下令把他们的刑具都解开,这七个人这才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县令觉得证据不足,不好办。徐泰亨亲自去了案发现场,找到了七个人自己的东西,跟现场的赃物一一对应,甚至连家里藏的布匹,一根根线都对得上,锅碗瓢盆和其他东西也都吻合。那个和尚这才承认自己诬告。后来,真凶在武康被抓到了,大家都对徐泰亨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后,徐泰亨升迁到平阳州,负责审理案件。后来因为忧愁过度辞官,等服丧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海道都漕运万户府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当时朝廷正在推行新的赋税制度,徐泰亨就上书指出田亩登记不实、徭役分配不均的问题,执政大臣很高兴,让他快马加鞭去省里汇报。徐泰亨后来又协助常州和池州管理赋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和上书中说的完全一致,其他州府也都纷纷效仿。没过多久,他又以九品官的身份回到原来的岗位,还兼管文书档案的整理和发放。徐泰亨还研究了漕运的利弊,从天气预报到水文测量,都做了深入研究,写了一本七卷的《海运纪原》,还总结了漕运中十个应该改进的地方,省里采纳了其中的七条。

过了很久,他升任建安路总管府知事,后来又升任池州路青阳县尹。当时官府每年都要征收荒地的租税,一共一千四百顷地,老百姓苦不堪言。徐泰亨就号召老百姓开垦荒地,利用地形修建水利设施,结果田地丰收,租税也收够了,老百姓再也没有负担了。有一年闹饥荒,有人举报官仓里的粮食被盗,官吏想按照强盗罪来处罚他。徐泰亨说:“为了救济百姓而触犯了重罪,应该从人情出发处理。”于是只打了那人一顿板子就放了他。后来,徐泰亨因为生病辞官回家,在大德二年去世,享年六十五岁。

同期的陈春,嘉兴路推官,也很有才能。当时有人贩卖私盐,事情败露后牵连很多人,案子很久都没解决。陈春去处理这个案子,释放了几百个应该被判罪的人,全境的人都把他当作神明一样看待。当时很久不下雨,陈春处理完案子后,就下了一场大雨,乡里的人们都称之为“陈公雨”。

耶律伯坚,字寿之,是桓州人。他通过推荐考试当上了官,一开始是工部主事。

元朝九年,他又升职了,当上了保定路清苑县的县令。刚到安肃州的时候,那儿因为徐水河水患而很苦恼。他就向大司农(主管农业的部门)反映情况。大司农想把河水改道,往东引,可东边正好是清苑县的地界,地势不合适,水肯定还会回到原来的河道。耶律伯坚就详细地解释了当地的地理形势,要求大司农的官员和郡守亲自去看看情况,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清苑县西边有个池塘,灌溉着很多田地,可是却被一些有钱有势的人霸占了,修了水坝,不让老百姓用水。老百姓因为田地没水灌溉而损失惨重,纷纷来告状。耶律伯坚下令拆掉那些水坝,把水放出来灌溉田地。等田地灌溉完毕,过了几个月后,才允许那些人重新修建水坝。他还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省部,最后还定为了一个制度。清苑县地处南北要冲,每年都有亲王和高级官员在县西边搭帐篷办公,规定要在十月内完成。可到了第二年,又得拆掉重新搭,官吏们就借此机会中饱私囊,浪费了很多钱。耶律伯坚就下令修建一座公馆来代替帐篷,这样就杜绝了这种浪费现象。

凡是郡府对清苑县的赋税徭役比其他县重的,耶律伯坚总是说:“宁可得罪上面,也不能得罪下面!”他总是亲自跑到府里据理力争。他在清苑县当了四年县令,老百姓都把他当作父母一样尊敬。后来他升任恩州同知,不久就去世了。

与此同时,陈楚仙在邹平县当县令,他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政绩显著。他离任的时候,父老乡亲都请求他留下,朝廷也批准了他们的请求,还提升了他的官职来表彰他的贤能。

刘辉,字文大,老家是太原的。他曾祖父刘宏在金朝时是山西地区的一把手,后来跟着皇帝搬到了开封,所以刘辉就成了开封人了。年轻的时候,刘辉在广西当了个小官。

有一次,朝廷派了个内侍来宣读圣旨,所有官员都跪下听旨。宣读完圣旨后,内侍又拿出皇帝的另一道命令,让大家继续跪着。刘辉觉得这不对,就没跪。内侍很生气,直接走了,大家都吓坏了。后来听说,内侍到了湖南湖北,情况跟刘辉说的完全一样。广西的廉访使举起酒杯敬刘辉说:“要不是你,我可就丢人了!”

后来刘辉升官了,当上了绍兴路同知,管着余姚州的事务。他治理地方,主要靠教化百姓,从不用鞭子打人,老百姓却都很敬畏他。其他县的疑难案件,都移交给他审理,他一审就能查明真相。

礼部侍郎泰不华在杭州当官,负责丈量土地。刘辉说:“对待老百姓要宽容谨慎,他们就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严厉苛刻,老百姓就会害怕承担责任,从而弄虚作假。”泰不华一听,高兴坏了:“对啊!”就把丈量土地的事交给刘辉了。刘辉每天都仔细核对,头发都白了,两年后才完成,一共丈量出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亩土地,他给地主们发了地契,叫做“乌由”,一共四十六万三千多份。他还画了图册,一种叫“流水册”,一种叫“鱼鳞图”,还有一种叫“兜率簿”。根据土地等级,他还制定了徭役标准,叫“鼠尾簿”。通过各种方法查实,又增加了六千七百多亩土地,还找回了站户遗失的一万一千二百多亩土地,解决了七十多户人家的土地纠纷。广西的廉访使采用了刘辉的方法,推广到各个郡县,于是浙江东部的人都感激刘辉的恩德。

一开始,刘辉奉泰不华的命令,在衙门前种了柏树,用来预测事情的成败。后来,人们就把衙门叫做“瑞柏堂”。过了一段时间,刘辉被调到松江府上海县当县令。上海人很多都是豪强,经常犯法。刘辉拿出了蓝田吕氏的乡约,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召集乡里的父老兄弟在学宫里学习,大家互相行礼问好,非常有礼貌,老百姓都受到感染,改变了风气。

他母亲去世后,他守孝一年多,朝廷任命他为奉训大夫、户部主事,但他没去上任。守孝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绍兴路余姚州知州。刘辉到任后,老百姓都出来迎接他,夹道欢迎。不久后,刘辉去世了,享年六十一岁。

柯谦,字自牧,是浙江台州临海人。他爸爸柯采是宋朝国子监的进士。柯谦从小就聪明伶俐,读书过目不忘。元朝的时候,行省政府想让他去昌国州当文学掾,但他没去。元贞年间,他被任命为翰林国史院的检阅官,参与修撰《世祖实录》。书写完毕,按理说应该升官加爵,但他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就辞官了,改任江浙儒学副提举。

那时候江南地区不太平,很多儒家典籍都丢失或损坏,无法再继续使用了。柯谦根据朝廷的旨意向行省政府说明情况,免除了儒学方面的责任。任期满了之后,为了方便照顾母亲,他又改任温台检校所大使。至大元年,他被提升为绍兴府诸暨州的判官。柯谦刚到任,就告诫属下官员不要滥用刑法,官员们说没有这事儿。柯谦亲自到监狱查看案卷,结果发现很多冤假错案,都给平反了,那些官员羞愧地认错。

延祐年间,他升任饶州路余干州判官。处州的学校土地被僧人霸占了,很多官员都不敢过问,柯谦却把土地夺回来还给了学校,附近的人都非常高兴。江浙地区闹饥荒,柯谦奉命赈济台州灾民,他还劝说富人捐出粮食,补充官方救济的不足。邻近州县的流民也涌来,有人说这不是柯谦管辖的地方,不应该赈济。柯谦坚持赈济,救活了无数人。临海人都告诫后代,不要践踏柯谦家的田地,以此报答他的恩德。延祐六年,柯谦去世,享年六十九岁。他的儿子柯九思也很有名。

柯九思,字敬仲。他本来可以凭借父亲的功劳得到华亭尉的官职,但他没接受。文宗皇帝在当皇子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文宗即位后,提拔他做了典瑞院都事。皇帝设立奎章阁,特意授予他奎章阁学士参书的官职,官阶是文林郎,后来又升任鉴书博士,还赐给他牙章,让他可以出入宫禁。因为柯谦教育儿子有方,皇帝特地为他立碑表彰,并让虞集写碑文歌功颂德,对柯九思的宠信日渐隆厚。

柯九思趁机请求说:“我靠的是文学才能得到圣上的赏识,现在地位显赫,难免会招人嫉妒,请求外放为官,以报效国家。”皇帝说:“有朕在,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没过多久,御史为了讨好宰相,弹劾柯九思,结果柯九思被罢官回家了。他居住在苏州,最终在那里去世。柯九思擅长画竹石,他最初是从文同那里学习的笔法,自称画竹干用篆书的笔法,画枝干用草书的笔法,画叶子用八分书的笔法。他还擅长鉴别古代的青铜器。他著有《任斋诗》四卷。

王肖翁,字傅明,是浙江金华府人,是宋朝左丞相王淮的孙子。一开始,他被任命为衢州和金华府的儒学录。元朝大德年间,他升职当上了金华府的儒学正。任期满了,按理说应该升任州教授。可是,当时有个规矩:当州教授必须年满五十岁。 那时候,四川的虞集也正在选拔州教授,他和王肖翁的年龄都不够格,主管官员却坚持要提拔他们。

朝中的大臣们就说:虞集是宋朝丞相虞允文的孙子;王肖翁是宋朝丞相王淮的孙子,他们都是前朝名人的后代,而且他们的文学造诣都很高,应该破例提拔。所以,虞集得到了京畿地区的教授职位,王肖翁得到了广西静江府的教授职位。没多久,王肖翁就因为生病辞官回家了。元朝延祐年间,他又被起用,担任南康府的教授。到了至正年间,他被任命为江西行省的令史。

江西的百姓因为田亩丈量不实,多报了粮额,导致了民变。事情平息后,王肖翁说:“虽然民乱平息了,但是多报的粮额必须清除。”行省官员认可了他的说法,就按照他的建议做了。他多年辛劳,先后担任过海道都漕运万户府知事。元朝至元二年,他又升任嘉兴府录事。那一年闹饥荒,他免除了几万石的荒年赋税,百姓都很感激他。后来,他以松江府判官的职位退休,享年六十五岁。

卢克治,字仲敬,老家是滑州胙城,后来搬到开州去了。他一开始在淮东元帅府当个小官吏,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因为他聪明能干,被参知政事徐琰看重,调到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那时候徐琰已经升迁到浙东海右道肃政廉访使了,他马上就推荐卢克治担任台职,虽然还没批下来,卢克治就升任两浙都转盐副使了。

之前啊,两浙的盐税年年亏损,卢克治想办法整顿,结果除了正常的税收之外,还多收了八万九百引盐,这成绩可是相当厉害!后来他被任命为平江常熟州知州,刚到任,一堆公文堆积如山,可卢克治处理起来却像聊天一样轻松,三下五除二就全解决了,那些官吏个个都对他服服帖帖的。那年闹饥荒,他发动老百姓疏通那些堵塞的河道,修建水门,方便水流的蓄积和排放,一共动用了114万人力,耗费了34400石米和19000斤盐,老百姓都得到了好处,没有一个人饿死。没过多久,他就升迁为江浙等处财赋都总管了。常熟的老百姓还一起给他修建了生祠祭祀他呢!

后来他又担任了建康溧水州知州,之后又以亚中大夫的身份担任汉阳府知府,最后退休回家了。至治三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他哥哥卢克柔,官做到中书参知政事呢!死后追封为范阳郡公,谥号文昭。他儿子卢恂,当上了晋宁路潞州知州。

赵良辅,字良卿,是安阳人。年轻的时候就去京城闯荡,后来有人推荐他做了四川的屯田令。没多久,他就辞官回乡了。御史大夫相威在扬州做行台的时候,看中了他,让他当了自己的幕僚。之后,他又被任命为淮东道按察司经历,后来又调到镇江的金坛县当县令。

寒食节那天,他把监狱里的犯人都放出去让他们回家祭扫祖先,约定三天后回来,结果一个人都没跑。后来因为闹饥荒,他去运粮食,半路上遇到大风,船差点翻了。赵良辅说:“我为了老百姓而死,没什么可怕的!”风居然就停了,他顺利地运回了三千石粮食。朝廷因为他治理金坛县的五件政绩而下令表彰他,然后提拔他做了平江路的推官。

那时候,朱清和张瑄权势很大,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他们的手下周千户杀了沈昌的妻子和三个奴仆,官府没人敢管。赵良辅却把周千户抓起来,绳之以法。后来,他又升任新喻知州。有个老百姓犯了大案,州里的官员害怕承担责任,就偷偷地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赵良辅巡察的时候知道了,他说:“我不查清这件事,就是失职,罪过轻;而包庇罪犯,罪过就重了!”他立刻把犯人抓起来,打死了。

还有一次,有个母亲告发自己的儿子,赵良辅下令杖责儿子,却让母亲站在旁边看着。他让衙役站成两排,对孩子的母亲说:“现在要打你儿子,他可能会被打死,死了你怎么办?为什么不去告官呢?说不定官府会网开一面呢!”母亲一听,哭着求情,赵良辅就叫来儿子,说:“我本来想打死你,但是看你母亲这么可怜,就饶了你!”母子俩感激涕零。后来,赵良辅又升任醴陵知州、建昌路同知。最后他请求退休,朝廷授予他中顺大夫的称号,还让他担任潭州路总管府事。他在延祐年间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同时代的陈炎酉,在至元年间担任南康路总管,他重修了白鹿书院。那年闹饥荒,他赈济灾民,还给灾民提供耕牛和种子,招来了四万多户流亡百姓。据说当时麦子还出现了“麦秀两歧”的祥瑞景象。老百姓都为他修建了生祠来祭祀他。

于宏毅当过海盐州知州。有一次,刮起了飓风,海水暴涨,于宏毅穿着朝服跪地祈祷,还想要跳进水里殉职。结果风竟然停了,全州百姓都得救了。

孙天正,字梦符,祖上是山东寿光人,后来搬到高唐州去了。他爸爸孙居仁,一开始当的是新昌县丞,因为治理盗贼有功而出名,后来官做到中奉大夫、河东山西道宣慰使那么大。据说,孙居仁曾经两次梦见神仙给他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说:“这要交给孙天正。”后来孙居仁生了个儿子,就给他取名叫天正。孙天正从小就喜欢学习,还在仁宗皇帝当太子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当侍卫。

大德十一年,他被任命为东宫的属官,后来升迁为从仕郎、文库副使,又调到太史局当掾吏,接着又参与修撰国史,之后被任命为中书省管句承发架阁库的官员。服丧期满后,他被任命为沂州知州。孙天正刚到沂州上任,就发现三皇庙太破旧了,于是下令重建,官吏百姓都觉得很难办到。但是他制定了完善的方案,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他还拿出自己的俸禄带头赈济灾荒,制定了公平的徭役制度,革除了官吏的弊端。沂州有个叫徐氏的妇女,丈夫去世后她竟然殉情自尽了,官府四年都没管这事儿。孙天正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还为她家树立了贞节牌坊。

峄州有个有钱有势的家伙曹谊,霸占了老百姓的田地,上报了三次都没结果。这事儿后来被转交给了孙天正处理,孙天正立刻就判了案。他离开峄州后,老百姓还刻石碑歌颂他呢!后来他又被调到辽东左右司当员外郎,接着又担任了佥山北辽东道肃政廉访司的官员。广宁有个叫刘大使的诬陷丞吏杀人,孙天正为其辩白,最终证明了他的清白。没多久,孙天正被提升为监察御史,又升任江北淮东道肃政廉访副使。至顺四年,孙天正去世了,享年五十岁。元统元年,朝廷追赠他中大夫、佥太常礼仪院事、轻车都尉的官职,追封乐安郡侯,谥号惠肃。

燕立帖木儿,是畏兀族人。元至治三年,他先是在平凉府当个判官,后来调到西乡县当县令。那里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种木棉有多好,燕立帖木儿就跑到兴元府去弄来木棉种子分给老百姓,还教他们怎么种,大家这才都赚到钱了。

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到郊外转悠。发现县城北边那块地老是积水,庄稼收成不好。他就向有钱人家借钱,开沟渠,修堤坝,把积水引到河里去,那块地的收成一下子就翻倍了。以前驿站的马匹,给老百姓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些贩马的家伙,抓住老百姓的急需,把马价炒到一千五百贯那么高!老百姓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日子越来越难过。燕立帖木儿看不过去了,就规定每家交八贯中统钞,然后由官府统一买马,一年下来,一共买了十一匹马,花了七千四百三十贯,老百姓觉得这办法挺好。

他还发现,因为经常有紧急的事情,临时加征的赋税让老百姓受不了。于是,他在城南门外建了个官办的店铺,在周围几个乡镇也各建了一个,一年下来,这些店铺的收入有两千多贯,减轻了不少老百姓的负担。他还建了碾米磨面作坊,两年下来磨出了五十多斛米和麦子,用来代替老百姓上交的赋税,老百姓这才觉得日子好过了,纷纷称赞他。后来,人们还特地立了块碑来歌颂他的功德。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

谙都剌,字瑞芝,是凯烈氏家族的人。他祖上阿思兰,曾经跟着大将阿术打过宋朝,做到冀宁路达鲁花赤(相当于地方行政长官),所以他家后代就都姓兰了。他爸爸忻都,是福建行省的右丞。谙都剌自己呢,学问很好,通晓经史子集,还会说好几种外国话。元成宗当皇帝的时候,他被任命为翰林院札尔里赤(相当于翰林院编修),负责起草各种诏书。

有一次,皇帝下令让他写一份给藩王的圣旨,内容不太妥当。谙都剌一看,就说:“这圣旨不仅有损国家形象,而且还会害了老百姓!”皇帝听到这事后,对身边的大臣说:“一个小小的官员都能这样正直,真是难得啊!”于是,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后来,谙都剌升任应奉翰林文字,负责校对蒙古方面的史书,做了不少贡献。他又升了官,做到待制,正赶上朝廷选拔地方官,他就被派去辽州当达鲁花赤,因为政绩突出,还被皇帝赏赐了贵重的物品和钱财,并且加封为集贤直学士。

至顺元年,他又被调到襄阳路当达鲁花赤。那年山西闹大饥荒,河南行省担心流民涌入造成社会动乱,就下令守卫武关,不让流民过去。谙都剌仔细查看,发现都是些老百姓,就让他们过去了。手下官员说:“这样会不会违抗上级的命令啊?”谙都剌说:“我这是防范坏人,又不是故意为难老百姓,怎么能堵死他们的活路呢?”他还让人煮粥给这些流民吃,救活了好几万人。襄阳城紧挨着汉水,经常发大水,他就带头在城外修筑堤坝,百姓们都因此受益匪浅。

元统二年,谙都剌被任命为益都路总管。益都当地人比较彪悍,不好管,谙都剌就尽量用温和的方式来治理。有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发生抢劫案,抓了很久都没抓到贼。结果,谙都剌亲自把贼给抓住了,可贼的同伙却贿赂了宣慰使罗锅,诬陷谙都剌办案不公,把贼给放了。后来,这伙贼又去河间府抢劫,再次被抓获,这才证明了谙都剌的清白,朝廷又让他重新上任,考察了一年。至正六年,谙都剌去世,享年七十岁。他的儿子燮彻坚,后来做了新喻州同知,以孝顺闻名。

杨景行,字贤可,是吉安太和人。延祐二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赣州路会昌州的判官。当时会昌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要打井喝水,都喝河水,所以很多人得病。他们也不知道用陶瓦,盖房子都用茅草,所以经常发生火灾。杨景行就教老百姓打井喝水,用陶瓦代替茅草盖房子,老百姓都很高兴。

那地方有十个恶霸,自称“十虎”,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杨景行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依法惩处。他还创办了学堂,聘请老师教书,鼓励老百姓拿出好田地供养老师,读书声一天比一天响亮。后来,他调任永新州判官,奉命核查百姓的田赋,清除积弊,那些奸诈欺骗的行为再也无法得逞,老百姓都因此受益。

之后,他升任江西行省照磨,又调任抚州路宜黄县尹,处理了几十件积压已久、迟迟未决的冤假错案。接着,他又升任抚州路总管府推官。金溪县有个恶霸叫陶甲,为人凶狠,多次诬陷县里的官员,把那些官员都弄走了。因为大家都怕他,没人敢管他,陶甲就在金溪县横行霸道。杨景行到了金溪之后,立刻依法严惩了他,把他流放到五百里以外的地方。

金溪有个有钱有势的和尚叫云住,他竟然盗掘坟墓,偷取财物。事情败露后,官吏们收受了和尚的贿赂,想拖延案件的审理。杨景行却立刻亲自审理此案,和尚想用钱贿赂他,被他拒绝了。和尚又想通过贿赂上级官员来威胁他,杨景行依然不为所动,最终依法严惩了这个和尚。从此以后,那些恶霸地痞都销声匿迹了,老百姓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后来,他又调任湖州路归安县尹,奉行省之命,处理荒田的租税问题,让老百姓免受欺诈之苦。杨景行在各个地方做官,都施行惠民政策,老百姓都为他立碑颂扬。最后,他以翰林待制朝列大夫的身份退休,七十四岁去世。

干文传,字受道,是江苏苏州吴县人。他家祖上很显赫,曾祖父是宋朝的承信郎。他父亲雷龙是乡试进士。他爷爷宗显是当武官的,却教他父亲雷龙走文官的路子,所以雷龙考了两次才中了进士。可惜宋朝灭亡了,雷龙没赶上做官。后来雷龙生了儿子,就给他取名叫文传,希望他以文治世。

文传在延祐二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昌国州同知,后来升迁,先后担任了长洲、乌程两县的县令,以及婺源知州和吴江州知州。他擅长处理政务,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政绩。在长洲县——也就是他老家,他住在官署里,没事儿几乎不出门,连亲戚朋友都很少能私下拜访他。当时朝廷推行助役法,规定每户人家拥有百亩田地,就要拿出三亩田地来供给徭役人员。文传不仅认真负责地处理县里的事务,还被省里委以管理无锡州以及华亭、上海两县的事务。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当地富豪大户,让他们拿出肥沃的田地来承担徭役,这样老百姓就不至于因为徭役而受苦了。

在乌程县任职期间,发生了一件案子:有个富户张申的妻子王氏没有儿子,张申纳了个妾,妾在外生了个孩子。孩子还没满周岁,王氏就哄骗妾把孩子交给她,然后把妾赶走,并把孩子杀掉烧掉了。文传查出了真相,王氏重金贿赂了妾的父亲,又买了个邻家的孩子说是妾生的,谎称孩子没死。文传让妾抱孩子喂奶,孩子哭着不肯吃奶,妾的父母这才说出了实情。于是文传把邻家妇女叫来,孩子一看到她,就扑到她怀里,开心地吃奶。王氏最终伏法认罪了。 丹徒县曾经发生过一起兄弟俩合谋杀害姐姐的案件,案子拖了很久都没判决。浙江西路廉访司使干文传审理此案,查明了真相。案犯的母亲请求饶恕两个儿子,说是为了养老。文传认为两个人的罪责轻重不同,应该根据首从关系来定罪,主谋应该判死刑,上级部门也同意了这个判决。

婺源当地有个风俗:男女订婚后,有钱人家就常常毁约,甚至有些女子一直到老死都没嫁出去;家里有人去世,穷人家就不办丧事,甚至停放棺材好几代人。文传到任后,马上召集当地长者,用礼仪教化他们。三个月后,婚丧嫁娶的事情都按规矩办了。“**_XXX_**”

宋朝的朱熹先生,他家祖上住在婺源,老家却被当地有钱有势的人霸占了。朱熹的后人们去告状,官府却都没办法处理。后来,有个官员知道了这件事,就用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费多大劲儿就把朱家的房子要回来了,还在原来的地方给朱家修了个祠堂,让朱家子孙世世代代在那里祭祀。

话说有个富户叫江丙,他在京城游玩的时候娶了个妓女张氏为妻。后来江丙死了,张氏不远千里,把江丙的棺材运回去安葬了。江丙的前妻的儿子因为这事儿受了不少苦,最后竟然把张氏杀了,还把尸体埋了,还贿赂了官府,想把这事儿压下去。这个官员知道了这件事,就依法处置了凶手。这位官员在任期间,政绩在好几个州县都是数一数二的。至正三年,朝廷召他去修《宋史》。书修完了,他就升官了,当上了集贤待制。后来,他以嘉议大夫、礼部尚书的职位退休,享年七十八岁。

林兴祖,字宗起,是福建福州罗源人。至治二年考中了进士,当上了承事郎,后来又升任黄岩州同知,再后来升任铅山州知州。铅山这地方以前伪造钱币的人很多,有个叫吴友文的富豪是这伙人的头头。吴友文这个人奸诈狡猾,凶狠残暴,靠着伪造钱币发家致富,还收买了几十个地痞流氓当官府的耳目,谁要是敢告发他,就先下手为强,把人给杀了。前后被他害死的人很多,他还抢了十一个女人的老婆,霸占为妾。老百姓都受了他的害,但是因为害怕,十几年都不敢告状。林兴祖上任后说:“这个祸害不除掉,我怎么治理好百姓呢!”于是他就张贴告示,禁止伪造钱币,还悬赏鼓励老百姓举报。很快就有老百姓来举报了,林兴祖先假装不相信,把举报的人打发走了。后来又有人举报,抓到了两个伪造钱币的人,还找到了赃物。林兴祖就审问他们,他们都招供了。吴友文知道后,就四处活动,想把这两个人救出来。林兴祖下令把吴友文也抓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有上百个人来告发吴友文,林兴祖从中挑选了几件罪证确凿的大案子审理,很快就结案了,又抓捕了二百多名吴友文的同伙,把他们都绳之以法。老百姓都称赞他。后来,江浙行省丞相别儿怯不花向朝廷推荐他,他被提升为南阳知府,又改任建德路同知,但他都没去上任。

1348年,皇上特地任命他做了道州路总管。结果走到城外,就发现贼寇已经追上来了,距离只有二十里路。当时湖南副使哈剌帖木儿带兵驻扎在城外,听说贼寇来了,因为军需不足,想撤兵。兴祖听说后,当天晚上就赶紧去劝他留下。哈剌帖木儿说:“要给我五千锭银子,还有五百面桐木盾牌,才能打败贼寇。”兴祖答应了。第二天,他刚进城上任,就用诚恳的态度劝说盐商们借给他五千锭银子,并且把郡楼里旧的桐木板拆下来做成盾牌,中午之前就都准备好了。哈剌帖木儿非常高兴,于是留下来一起对付贼寇。贼寇听说新来的总管一天之内就弄到了五百面盾牌,以为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半夜就逃跑了。

永明县的山区经常有盗贼出没,严重危害百姓。兴祖就亲自写告示张贴出来晓谕他们,那些盗贼都说:“林总管为人清廉,又爱护百姓,我们不能去招惹他!”三年里,那些盗贼再也没敢进入永明县境内。有一年春天干旱,虫子吃掉了很多庄稼。兴祖就写文章向上天祈祷,结果下了三天大雨,虫子死了,庄稼也丰收了。官府考核政绩的时候,道州的成绩是最好的。后来他年纪大了,就退休回家,最终在家中去世了。

观音奴,字志能,是唐兀氏族人,住在新州。泰定四年考中进士,先在户部当个小官,后来升迁到归德府当知府。他为人清廉,断案很厉害,简直像神仙一样。老百姓要是有什么冤屈,都千里迢迢地跑来告状,他都能立刻给判了。

有个富商任甲,到睢阳的时候驴死了,就让屠夫郗乙帮忙解剖。任甲因为这事儿生气,把郗乙打死了。郗乙有个妻子王氏和一个妾孙氏。孙氏去官府告状,可官府收了任甲的贿赂,说郗乙不是被打死的,反而把孙氏抓了起来。王氏又去告状,观音奴立刻让人打开牢房,把孙氏放了出来。他大声对衙役说:“关于郗乙的案子,我已经向城隍神祈祷了,让神明来显灵!” 有个睢阳的小吏也参与了郗乙的案子,他害怕观音奴的严厉,更怕神明揭露真相,于是主动承认收了任甲的贿赂,说:“郗乙确实是被打死的,任甲贿赂了上面的人,掩盖了真相。我也收了他的钱,我不敢隐瞒了。” 最后,任甲被判了罪,孙氏也被释放了。

宁陵有个有钱有势的杨甲,早些时候买下了王乙三顷地,但是一直没付钱。王乙因为家里穷,带着妻子去淮南讨饭,结果病死了。他妻子回来后,发现地已经被杨甲霸占了。她去官府告状,杨甲又行贿,伪造了文书,说:“王乙生前已经把地卖给我了。”观音奴让王乙的妻子和杨甲一起去崔府君的神祠对质。杨甲提前贿赂了巫师,用羊酒祭祀神明祈祷。等王乙的妻子去神祠对质时,却没有任何神迹显现。观音奴觉得可疑,就叫来巫师审问,巫师把实情都招了。观音奴根据巫师的供词查明了真相,判了杨甲的罪。

亳州闹蝗灾,庄稼都被蝗虫吃掉了。观音奴因为公务来到亳州,老百姓就向他告状说蝗灾的事。观音奴当场抓起蝗虫吃掉,然后对着天祈祷。那一年,蝗灾就消失了。后来,观音奴升官做了都水监,官职越来越高。

周自强,字刚善,是江西临川人。因为文章写得好,被选拔做了官。元泰定年间,广西的洞猺族造反了,周自强亲自去见洞猺族的首领,跟他们讲道理,晓之以利害。洞猺族首领一听,立刻就停止了战争,进贡财物,请求朝廷的赦免。这件事上报朝廷后,周自强被破格提拔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都事,后来又升任饶州路经历,最后做到婺州路义乌县尹。

他为人宽厚仁慈,从不刻薄严厉。老百姓之间要是发生纠纷,到衙门里告状,他只要见上一面就能判断出谁对谁错。但他不会马上就处罚,总是先翻阅经典,反复地给当事人讲解道理,让他们自己诵读理解。如果他们能够悔过自首,他就免除他们的罪责;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死不悔改,那就依法处置,绝不姑息。老百姓又敬畏他又爱戴他,官司诉讼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以前田亩税收的记录很多都是假的,所以徭役负担很不公平。周自强亲自丈量田地,核实数量,老百姓再也不敢欺瞒了,账目也变得清清楚楚,于是赋役就公平合理了,老百姓不论贫富都过上了安乐的生活,他的政绩也因此非常显著。上级官员多次在朝廷上称赞他的廉洁和才能,于是他又被调任到抚州路金溪县尹,官阶升到了奉议大夫。最后,他以亚中大夫、江州路总管的职位退休,寿终正寝。

白景亮,字明甫,是南阳人。他精通法律,擅长书法和算术。他从征东行省的译史做起,一路升迁,做了南恩知州,后来又升任沔阳府尹,政绩显著,被朝廷特别提拔为衢州路总管。在此之前,各地的官员征收徭役时,并不仔细丈量田地,这样一来,官吏就可以随意盘剥百姓,富人还有余力,而穷人却常常因此倾家荡产。白景亮深刻认识到这种弊端的危害,于是他开始亲自丈量田地,按照田地多少来分配徭役的轻重,这样一来,老百姓就不会太辛苦,事情也容易办成,其他郡县也都效仿他的做法。郡学里的学生没有伙食供应,祭祀用的服装和乐器也不齐全,白景亮都一一添置齐全了,学风因此大为好转,当地士绅都称赞他。白景亮为人廉洁正直,勤奋刻苦,生活非常简朴,他的妻子更是节俭,平时就吃粗粮饭。上级官员将他的事迹上报朝廷,朝廷特地发下诏书褒奖他,还赏赐给他宫廷织造的锦缎,并将他调任台州路总管。最后,他在任上去世。

夏日孜,字仲善,是吉水人。天历元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建昌州的判官。当时有个厉害的强盗被抓了,结果越狱逃跑了。日孜派人追查他的下落,最终把这个强盗抓到并处死了,这一带的盗贼活动也因此消停了。

建昌州有三处水利设施,分别与南昌、新建两地接壤,可以灌溉几千顷的农田,但长期荒废不用了。日孜仔细考察了当地的地形地势,疏浚并加固了这些水利设施,老百姓都从中得到了好处。后来,他被调任兴国路录事,之后又调到会稽县当县尹。按照以前的惯例,官员出巡,下属都要越过边界去迎接,但日孜拒绝了这种做法,明确规定除非他召见,否则任何人不得擅自前来拜见,一下子整个县城都变得井然有序了。

会稽的盐税收入被一些人私下倒卖侵吞,日孜就在每个乡镇设立了盐务局,并指派里长管理,老百姓领到一张凭证,上面画着十二个月份,每个月凭证去买盐,用私下约定好的记号验明真伪,这样一来,私卖盐的行为就彻底杜绝了。

山阴有个有钱人因为私人恩怨杀了一个人,把尸体沉到海里,他还跟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仇,就诬告弟弟伪造纸币。主管此案的推官贡师泰把案子交给了日孜处理,日孜认真调查,严厉追究,最终依法判决,远近的人都对他敬佩不已。

那年要进行大规模的考试,行省下令让日孜和贡师泰一起主考,考试录取的都是有名望的才子。后来因为母亲生病,日孜辞官回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聂以道,是吉水人。他伯父聂湻,很有学问和操守,跟刘辰翁的名气差不多大。聂以道自己也很精通法律,元延祐年间,被朝廷任命为广西帅府的幕僚。碰上猺蛮族造反,聂以道一个人骑着马就冲进了贼窝,劝他们投降。因为他这件事出了名,后来一路升迁,做到道州路江华县尹。附近的县都警告猺贼,别去招惹江华县。聂以道还把豪强霸占的水利资源夺回来,用来灌溉了几万顷良田,他还废除了黄泥渡口,开辟了新的水道,方便百姓运输盐和米,就算发大水也不受影响。老百姓为了感谢他,还立碑歌颂他呢。

元天历二年,中书省推荐聂以道担任武昌推官,元文宗皇帝很惊讶地问:“聂以道是清廉的好官,现在才让他当个推官吗?”原来,元文宗南迁的时候,就听说过聂以道的大名,还召见过他,设宴款待,并慰劳他,所以对他的政绩很了解。当时有个叫阿荣的参政,本来就不喜欢聂以道,就故意说:“武昌的诉讼案件很多,只有聂以道才能处理。可是聂以道又很穷,没有田地俸禄养活不了自己。”元文宗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听从了阿荣的建议。那年冬天,河南发生水灾,朝廷就派聂以道快马加鞭地赶去赈灾。没多久,他又被提升为朝列大夫、海北海南道肃政廉访司经历。 廉访使想把平湖书院改成老子庙,聂以道坚决反对。他还提议,官员犯罪,不应该没收他们的妻妾子女,这样才能鼓励官员的妻子守节。这件事上报朝廷后,就变成了正式的命令。后来他又升任中顺大夫、广东道宣慰副使,还兼任都元帅府的事务。最后,聂以道在六十一岁的时候去世了。

卢琦,字希韩,是泉州惠安人。元至正二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台州录事,后来升迁为永春县尹。他减少了盐引一百多引,百姓都很感激他。邻县发生盗匪作乱,卢琦就和义士吕用宾等人一起大力招募民兵,跟盗匪多次作战,屡战屡胜,他的威名和恩德传到了邻县。后来,卢琦巡查县境,盗匪远远看见他,就赶紧跪拜说:“这是永春县令啊!”卢琦勒住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造反的祸福,那些盗匪都扔下刀枪请求投降。至正十六年,卢琦调任宁德尹,后来又升任盐司提举。因为得到朝中大臣的推荐,他被任命为平阳州知州,但是任命还没正式下达,他就去世了。卢琦擅长诗文,著有《圭峰集》七卷。

当时,江州总管王大中,在闹饥荒的时候,就借给富人粮食,用来救济穷人,还免除了富人的徭役,百姓都很感激他。他的名声跟卢琦差不多。

野仙不华,字彦桢,是顺德内邱人。他性格刚正不阿。丞相哈喇哈孙把他引荐给皇帝,成宗皇帝很器重他,让他去侍奉皇太子。但是因为母亲年迈,野仙不华就辞官回家了。皇上就下令让江浙行省丞相帖古迭儿供养他。帖古迭儿去世后,野仙不华护送灵柩回家,丞相别不花很看重他,就托左丞张士瞻给他娶了邓氏女子为妻。后来,他被补任为中书怯里马赤,任期满了,又授任琼山县尹。

文宗皇帝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吃穿用药,都是野仙不华亲自检查验收的。文宗经常对身边的人说:“野仙不华,以前受到先皇的恩宠,现在又忠心耿耿地侍奉我。如果我能继承皇位,一定要重重地赏赐他。”五年后,野仙不华升迁为将乐县尹,他为政有方,百姓都把他当作恩人,还为他立了祠堂。文宗皇帝即位后,野仙不华入朝觐见,皇帝赏赐了他自己喝的御用黑汤。但后来因为一次奏对触怒了皇帝,所以没有得到升迁。

皇帝驾崩后,朝廷召他担任湖广行省员外郎,不久又改任华亭县尹。当时有百姓用伪钞付钱买东西被告发,野仙不华说:“他们只是不小心而已。”就把伪钞烧掉,然后给了他们真钞。百姓非常感动,感激他的仁慈,把自己的腰带挂在东门上,以表达对他的怀念。华亭县是交通要道,每年要收税十多万贯钱,野仙不华整顿吏治,清除贪污腐败,税务官吏再也不敢欺压百姓了。后来他升迁为郴州路判官。

行省下令让他负责筹集湖南一路的军饷,他提前完成了任务。猺蛮族作乱,官兵讨伐却屡屡失败,野仙不华只身一人骑马深入敌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利害关系,猺蛮族最终都放下武器,回到田间耕作了。之后,他又调任袁州路判官。最后,他辞官回家,寿终正寝。

邹伯颜,字从吉,是高唐人。他当上建宁崇安县的县令。崇安县把土地分成五十个区域,叫做“都”。这五十个区域的土地上交的粮食,一共是六千石。那些大户人家,就五十多户,却占了五千石的粮食;而那些小户人家,四百多户,才凑够一千石。大户人家的田地连着好几个区域,而小户人家的粮食可能只有几升几合。官府总是让四百多户小户人家服役,来满足五十户大户人家的需求,所以穷人服役十几天,家就垮了。

邹伯颜查了粮食账本,发现谁家交一石粮食,就服一石粮食的役;谁家交几升几斗粮食,就服几升几斗粮食的役;田地多的,就服好几个区域的役;田地少的,就按他们上交的粮食数量服役,没有例外。这样一来,穷人才得以休息。崇安县的赋税徭役变得公平合理,成了全国最优秀的县。宋朝赵抃曾经开凿过一条水渠,灌溉了几千亩田地,过了很久,水渠淤塞了。邹伯颜疏通了水渠,绕过枫树陂,堆起石头做成水坝,完全恢复了赵抃当年的景象,老百姓都因此受益。

安庆路抓到几个制造假钞的人,把他们押解到崇安县,想找到他们的同伙。那些犯人跟押解的士兵勾结,想诬陷好人。邹伯颜抓到他们,审问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把他们押送回安庆路。从此以后,制造假钞的案子再也没有牵连到崇安县。后来,他被调到漳州路当判官,最后去世了。

刘秉直,字清臣,是大都武清人。至正八年,他担任卫辉路总管,他平定了徭役,兴办教育。曾经有贼人抢劫汲县百姓张聚一千二百锭银子,还杀了他。贼人没抓到,刘秉直就在城隍庙祈祷,派人去张聚被害的地方守着。突然,有个村民阿莲,吓得瘫倒在地上,详细说了贼人的姓名和藏身之处,于是就抓到了贼人,在汴州处决了他。

秋天七月,发生虫灾,百姓受苦,刘秉直就在八蜡祠祈祷,虫子都死了。那一年大饥荒,人吃人,死了过半数的人。刘秉直拿出自己的俸禄米粮,号召富人分发粮食,饿的人有饭吃,病人有药吃,死的人有棺材下葬。天不下雨,刘秉直就到太行山的苍峪神祠祈祷,诚恳地祈求上天。这时,一条青蛇蜿蜒着爬了出来,大家都很惊讶。他回来的时候,走了几里路,就下起了大雨。他任期满了,因为父母年老,就辞官回家,最后在家中去世了。

许义夫是砀山人,曾经做过夏邑县的县令。他经常亲自到乡里村社,教导老百姓耕种收成。他看到勤劳老实的百姓,就拿出自己的俸禄赏赐他们;要是遇到懒惰的,就惩罚他们。三年下来,夏邑境内粮食丰收,百姓生活富足。后来他调到封丘县做县令,正赶上至正四年的大饥荒,到处都是盗贼,四处烧杀抢掠。许义夫听说盗贼快要到封丘了,就独自骑着马到郊外十里迎接他们。他看到几百个盗贼,就诚恳地跟他们说:“封丘县的老百姓都很穷,都吓得逃跑了,希望你们不要进我们县城。”他说话态度诚恳,盗贼们听了就走了,老百姓因此免受了灾难。

郭思恭,字子敬,是彰德府安阳人,在国子监学习。有个故事:国子监的学生要交钱才能吃饭,当时国子监祭酒耶律有尚看到郭思恭很穷,就免了他的伙食费,还让他当自己的伴读。后来,他被任命为汝宁州教授,又升迁为光山县主簿,政绩很好,光山县令马祖节多次称赞他。他后来又升迁到猗氏县做县令,那里有一块田地,因为产权纠纷很久都没解决,郭思恭一到任就解决了。之后,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国子监助教,然后升为博士,又升任监察御史,出任燕南河南两道廉访司佥事,之后又转任淮西道廉访司佥事。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半路上又被朝廷召回,任命为集贤直学士,兼任国子监祭酒。才上任三个月,他又请求退休回家。至正五年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合剌不花,是杰烈宜氏族人,曾经担任台州路的达鲁花赤,和许谦关系很好。他为人治学,以诚意不欺为本。至正四年,他升迁为徽州路的达鲁花赤。合剌不花为人廉洁公正,严于律己,一心用德化教化百姓。徽州六县要向永丰仓缴纳粮食,官吏们从中克扣,百姓受苦最深。合剌不花亲自前往监督,解释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旧有的弊端都被他清除掉了。他曾经说过:“法律是为了防止奸邪,事情只要办成了,不用非得拘泥于法律。”公务处理完后,他就带着一张羊皮坐到山顶或者水边,唱歌吟诗一整天。如果有诉讼案件,就在路上直接审理,有的当事人因为自觉理亏而自己退了。他的政绩考核在全国第一,朝廷赏赐给他一件锦衣,并且在全国各地张贴布告,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后来他辞官回家,死在家中。

罗文焕,字显卿,是巨野人。他被推荐担任胶州判官。当时管理库房的差事,接手的人都会破产。罗文焕精挑细选了十多家擅长辨别纸币的商户,轮流让他们来做,老百姓都很方便。曾经有人偷了金银珠宝,已经认罪了,但罗文焕审理后觉得有疑问,不久就抓到了真凶,把被冤枉的人全部释放了。他离开胶州的时候,老百姓还给他立了“去思碑”。后来他做了吴桥县尹,黄河每年都决堤,罗文焕带领大家修建了上百里的堤坝,水患从此就消失了。老百姓为他修建了生祠。后来朝廷任命他为武冈路推官,他没去。晚年自号“独慎主人”。元朝至元五年,他去世了。

李惟闰是安阳人,在中书省右司做一个小官。他曾经送肉给哥哥吃,他哥哥因为其他疾病去世了,嫂子的丈夫贪图李惟闰的财产,就诬陷说肉里有毒。案子到了上面,李惟闰怀疑这是冤枉的,重新审理,查明了真相,把人放了。那个人还画了画像来感谢他。李惟闰后来升迁,做了陕西行台御史,华州有囚犯被诬陷成强盗,李惟闰为他们平反昭雪。西岳有道士欺压百姓,强迫他们做奴隶,李惟闰把他们恢复了良民的身份。当时人们都称赞他。后来他升迁为福州路总管,最后去世了。

叶森是江阴人,在盐官州做判官。那年闹大饥荒,一斗米要价上万钱,叶森拿出自己的粮食平价卖给百姓,救活了很多很多人。后来他调任新喻判官。当时蒙山银场用官家的估价压低老百姓卖木炭的价格,叶森向行省上奏,把这个陋习取消了。之后他升任上高县尹。有个大恶霸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叶森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在城门口公布了他的罪行,那个恶霸从此就收敛了,不敢再嚣张了。后来叶森在任上去世了。

孔涛,字世平,是孔子的第52代孙。南宋绍兴年间初期,他从曲阜搬到了衢州。他父亲孔纯,是西安县儒学教谕。孔涛从小就聪明,五岁就会读书了。长大后,吴兴的赵孟頫和巴西的邓文原都很欣赏他。元泰定元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平江路昆山州判官。后来因为父亲去世,他回家守孝,服丧期满后,改任吴江州判官。

有一次,行省下令检查浙江东部各仓库的粮食储备情况。结果发现余姚仓的粮食储备严重不足,仓官和吏员都吓得不轻,以为要被处罚了。孔涛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暗中想办法补足粮食。粮食补足之后,那些官员也因此逃过一劫,大家都非常感激他。还有一次,有个叫张甲的人因为私杀强盗而被抓进监狱。孔涛查明情况后发现,张甲杀死的并非普通百姓,于是就把他放了。

那年闹饥荒,很多人因为饥饿而抢劫。孔涛抓到了几十个人,但他只是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就放了他们,并没有按照强盗罪来处置。监察御史盖苗和他的同事们一起上报,说孔涛的政绩在所有州府里都是最好的。还没等上报结果下来,孔涛就被调到桂阳州任判官了。那年桂阳大旱,孔涛审理案件时,释放了三个无罪的人,之后就下起了雨。

桂阳州知州方思广是个贪婪暴虐的人,当地土著杀了人,他也不管,反而去惩罚告状的人。孔涛为此和他争论,但没能说服他,于是当天就辞官回去了。廉访使韩德新了解了这件事后,弹劾罢免了方思广,并把孔涛留了下来。孔涛亲自深入土著部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那些土著都服软了,杀人凶手也被绳之以法,依律论处。

任期满了之后,孔涛被提升为潮州路总管府知事。至正三年,他去世了,享年五十七岁。他著有《阙里谱系》一卷。他的儿子叫孔思构。

一开始,孔涛的哥哥孔洙是宋朝的衍圣公。元至元十九年,朝廷下诏让他进京。朝廷商议让他继承衍圣公的爵位,但他坚决推辞,最后被任命为国子祭酒、提举浙东学校。孔洙在他的书房门上写了“存斋”两个字。孔涛非常敬重他的哥哥,替他惋惜没能继承爵位,因此给自己取号“存存斋”。

林泉生,字清源,是福建莆田人。他爹林士霆,在兴化当录事判官。泉生从小就聪明好学。天历二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福清州同知。当时有个海盗,号称“净海王”,在海上横行霸道了十八年,那些当官的都不敢管他。结果泉生用计抓住了他。那海盗说:“我刚开始当海盗的时候,梦见自己到了阴间,有个神官审判我,那神官的长相跟林公您一模一样,现在被您抓到,我死也瞑目了。” 泉生抓捕了三百多个海盗,福清才算安定下来。

后来,他升迁到泉州当经历,又升到温州永嘉当尹。有个监郡官员说永嘉境内有块无名田地,泉生就把这块地夺回来分给了老百姓。之后,他又调到漳州当推官。汀州那边闹起了盗匪,泉生负责给军队运送粮草,那些贼人想在半路上截住他。泉生就让伙计们轻装简行,晚上出发,天亮前就到了,贼人追都追不上。 他又升官了,当上了奉顺大夫,福清州知州。当地有个恶习,就是经常有人杀害孤儿寡母,然后栽赃陷害别人,骗取钱财。泉生就制定了连坐法,只要犯罪,亲戚邻居都要受牵连,从此老百姓都不敢再犯了。

有一次,一个老妇人告状说她儿子当了和尚,被人杀害了。泉生一开始没接受她的状子。老妇人就去行省告状,行省下令让泉生受理,泉生还是没接受。有人问他为什么,泉生说:“我看那和尚的情况,他一定是自己藏起来了,想诬陷仇家。等到官府的文书下来,他就会出来。这样一来,我就等于杀了一个人,又杀了一家人。” 过了几天,和尚果然自己出来了。后来,泉生升任翰林待制,又外放到福建当理问官。 有个廉访使叫郭兴祖,嫉妒泉生的才能,就造谣中伤他,泉生没办法,就辞官回家了。

没多久,他又被提升为郎中,派去招抚叛乱的匪徒。后来又升任漳州路总管,再次被召回朝廷,担任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至正二十一年,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三岁。朝廷赐谥号“文恪”,他留下了《春秋论断》和诗文集。

缪思恭,字德谦,是苏州人。元朝至正年间,他在嘉兴府当同知(相当于副市长)。张士诚派他弟弟张士德、张士信攻打嘉兴,杨完者让思恭在杉青关西岸堆积很多芦苇来对付敌人。等敌人的船队顺着江水下来的时候,思恭一把火烧了芦苇,大火蔓延到敌人的船上,把敌人的船全烧光了,这场战斗大获全胜。没过多久,张士诚投降了,大杭州城就落入元军之手。

思恭被派去带民工干活,张士信想当众羞辱他。有一天,张士信巡视工程,到了思恭负责的区域,这时候天都快黑了,活儿还没干完。张士信说:“白天工作晚上休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苦民?”思恭回答说:“就连平章(张士诚)都对百官非常客气,还恭敬地执行皇上的命令,老百姓哪敢偷懒啊?”张士信说:“这家伙嘴皮子真利索,难怪在杉青关那儿火烧得那么凶!”思恭说:“现在幸亏太尉(指杨完者)起兵反叛成功了,要是他还记得杉青关那场战役,肯定还会觉得我当时没尽全力,甚至后悔放张士诚跑了。”张士信说:“别驾(思恭的官职)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一提到杉青关,就让人后怕。”

思恭在嘉兴当官三年,政绩很好,深受百姓爱戴。他离任的时候,老百姓送了他几十里。后来他升迁为淮安路总管,不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