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元朝至元二十年,朝廷发现中兴州、真定、太原等地各种税收,比前年标准多了好几倍,这说明各地税收都增加了许多。于是,朝廷下令让中书省制定税收管理条例,然后发放给各地执行。
条例里主要有这些内容:第一,要按照至元十二年的税收标准来执行;第二,每个地方要选拔两名清廉的官员担任税收主管;第三,如果谁在增加税收方面有突出贡献,就给人家升官;第四,按照以往的规定,税收只收十分之一,不能为了多收税而抬高物价,也不能乱收不该收的税;第五,如果有些税收项目是按照至元十九年的标准收的,那就继续按照那个标准收,不能多收一分一毫;第六,多收的税款必须全部上交国库;第七,如果地方上的官员不称职,随时可以撤换;第八,如果税务官员贪污受贿,要追回赃款并依法处罚;第九,要调查以前那些税务官员有没有问题;第十,各地每个月都要详细报告税收情况,每季度进行小考核,年底进行大考核,根据考核结果来决定官员的升降奖惩;第十一条,要制定明确的升降奖惩制度。总的来说,这个制度对官员管理很严格,对老百姓却比较宽松,可以说是掌握了理财的精髓。
接下来说说矿冶税收的事儿。至元四年的时候,主管财政的官员上奏说:各地矿冶出产的金银铜铁等,因为没有专门的官员管理,导致税收没法全部上交国库。而且各地冶炼厂的废料也没得到妥善处理,应该设立各地的矿冶总管府,专门负责金银铜铁丹砂锡等矿物的管理,制定长远规划,增加税收。朝廷采纳了这个建议。当时,阿合马担任主管财政的官员,他收税非常严厉,结果弄得老百姓负担很重,怨声载道。所以,后来就取消了各地的矿冶总管府,把这些事情交给地方官府负责。不过,后来在出产金银铜铁的地方,又设立了提举司来管理这些矿产。
话说那些产金的地方,肚子(比喻中心地区)就是益都、淄莱那一带。元朝至元五年的时候,朝廷命令益都四千户人家去登州栖霞县淘金,每户每年要交四钱金子。到了至元十五年,又调拨两千户淘金户充当兵员,让他们继续在益都、淄莱等地淘金,把收上来的金子交给朝廷的太府监。至元二十年,朝廷还派官员去益都检查淘金过程中有没有弄虚作假的情况。
辽阳府,也就是后来的大宁府、开元府。至元十年,朝廷允许李德仁在龙山县胡碧峪淘金,每年要上交三两黄金作为税收。至元十三年,又在辽东的双城和和州等地开采金矿。
江浙地区,包括饶州、徽州、池州、信州等地。至元二十四年,朝廷设立了专门管理淘金的提举司,把建康等地七千三百六十五户淘金户都划归它管辖,它管辖的淘金场有七十多处。没过多久,因为建康根本没金子,这个提举司就被撤销了,饶州、徽州、池州、信州等地的金税就都交给当地官府收了。
江西的龙兴府、抚州。至元二十三年,抚州乐安县一个小地方叫小曹的地方,一年就上交了一百两黄金。
湖广地区,包括岳州、澧州、沅州、靖州、辰州、潭州、武冈州、宝庆府。至元十九年,朝廷让一个叫孛罗的蒙古人负责辰州、沅州等地的淘金事务。至元二十年,又调拨常德、辰州、沅州、澧州、靖州一万户百姓,交给金场转运司管理,让他们去淘金。
河南的江陵府、襄阳府,四川的成都府、嘉定府,这些地方在元贞元年因为老百姓受不了了,朝廷就下令停止淘金了。
云南地区,包括威楚、丽江、大理、金齿、临安、曲靖、元江、罗罗、会川、建昌、德昌、柏兴、乌撒、东川、乌蒙等地。至元十四年,这些地方一共向朝廷上交了一百五十担黄金作为税收。
古代那些产银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北京(大都)、正定、保定、大同(云州)、般阳、晋宁、怀孟这些地方。元朝至元十一年,朝廷允许王庭璧在檀州和奉天等地开采银矿。十五年,又让关世显他们在蓟州丰山采银。二十七年,朝廷调拨民户到望云,在那里设立冶炼厂,还专门设置了从七品官来管理。二十八年,又开设了聚阳山银场。二十九年,干脆成立了云州等地的银场提举司,专门负责管理银矿的开采和冶炼。辽阳,当时叫大宁。延祐四年,惠州的三十六个银矿洞也设立了提举司来负责税收。江浙地区,主要在处州、建宁、延平这些地方。至元二十一年,建宁和南剑等地也设立了银场提举司来负责冶炼。江西的抚州、瑞州、韶州也都有银矿。元贞元年,江南行省的官员上奏说:“银场每年上交的银子才一万多两,根本达不到指标,老百姓也受不了了,请求以后就按照实际收到的银子来上交。”朝廷就同意了。瑞州蒙山银场,至元二十一年,朝廷拨给它一万二千五百石粮食,用来冶炼五百两白银,后来粮食拨款增加到四万石。到了至大元年,这个银场归属徽政院管理,却年年亏损。延祐七年,朝廷按照当时的粮食价格折算成白银,收取七百两白银,交给提举司。至元二十三年,韶州曲江县的银场允许老百姓自己开采冶炼,每年上交三千两白银。湖广地区,主要在兴国、郴州;河南地区,主要在汴梁、安丰、汝宁。延祐三年,李允直承包了罗山县的银场,负责上交三两白银的税收。四年,李珪等人承包了霍邱县豹子涯洞的银矿,负责上交三十两白银的税收。陕西的商州也有银矿。云南的威楚、大理、金齿、临安、元江等地也都有银矿。
古代那些产铜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益都。至元十六年,朝廷调拨了一千户人家,让他们在临朐县七宝山等地采铜。辽阳,当时叫大宁。至元十五年,朝廷调拨了一千户采木工匠,让他们在锦州、瑞州的鸡山、巴山等地采铜。云南的大理、澄江也有铜矿。至元二十二年,朝廷调拨了一些漏籍户口,让他们在萨矣山冶炼铜矿,一共设立了十一个冶炼场所。至元二十年,中书省的官员又上奏说:“我们调查了铜矿的产地,招募了人来冶炼,也禁止了其他人破坏铜矿。”朝廷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以前产铁的地方主要在河东、顺德、檀州、景州、济南这些地方。元太宗九年,在交城县设立了冶铁作坊,调拨了一千户人家专门负责冶铁。到了元至元五年,才在河东地区设立了专门管理冶铁的机构——河东洞冶总管府。七年后,这个机构又撤销了。十三年,又设立了平阳等路提举司,管理冶铁。第二年,这个机构也撤了。元大德十一年,允许老百姓自己冶铁,政府只收取一部分税收。元至大元年,又重新设立了河东都提举司,管辖着大通、兴国、惠民、利国、益国、闰富、丰宁等八个冶铁作坊,其中丰宁有两个作坊,都在顺德。元至元三十一年,调拨了六千户人家到顺德冶铁。元大德元年,顺德又设立了都提举司。元延祐六年,顺德都提举司被撤销,合并成了顺德、广平、彰德等处提举司,管辖着神德、左村、丰阳、临水、沙窝、固镇六个冶铁作坊。
檀州、景州等地的情况是这样的:元太宗八年,开始调拨北京的百姓去这些地方冶铁。元中统二年,设立了提举司管理。元大德五年,檀州、景州的三个提举司合并成了一个都提举司,管辖着双峰、暗峪、银崖、大峪、五峪、利贞、锥山七个冶铁作坊。济南的情况是:元中统四年,征调了三千户人家冶铁。元至元五年,设立了洞冶总管府。七年后,又撤销了。元至大元年,又重新设立了济南提举司,管辖着宝成、通和、昆吾、元国、富国五个冶铁监。河南的冶铁主要在颍州和光化。元至元四年,开始大规模发展河南地区的冶铁业,让礼部尚书木和纳负责,征调了三千户人家参与冶铁。颍州和光化这两个地方的冶铁作坊,每年能生产一百万七千斤铁,其中二十万斤铁被铸造成农具卖到市场上。
江浙地区,包括饶州、徽州、宁国府、信州、庆元府、台州、衢州、处州、建宁府、兴化府、邵武府、漳州、福州、泉州;江西地区,包括龙兴府、吉安府、抚州、袁州、瑞州、赣州、临江府、桂阳府;湖广地区,包括沅州、潭州、衡州、武冈州、宝庆府、永州、全州、常宁州、道州;陕西地区,包括兴元府;云南地区,包括中庆府、大理府、金齿、临安府、曲靖府、澂江府、罗罗、建昌府,这些地方都有冶铁作坊。其中,江浙、江西、湖广三地的铁产量最多。元贞二年,中书省上奏,建议取消老百姓自己出资建炉冶铁的制度,改为政府统一组织生产和销售。元大德七年,规定了各地冶铁的产量指标,并参照盐法进行管理和限制。
浙江、福建这些地方产铅锡的,比如铅山、台州、处州、建宁、延平、邵武,还有江西的韶州、桂阳,湖南的潭州。到了元朝至元八年的时候,沅州、辰州、靖州等地的转运司开始印制锡引,每张锡引代表一百斤锡,收税三百文钱。商人拿着锡引去各个冶炼厂提货买卖;要是没锡引,就跟私卖盐一样,要打六十大板,锡还要充公。
说完了铅锡,咱们再来说说朱砂和水银。辽阳(也就是北京)产朱砂和水银,湖南的潭州、沅州也产,四川的思州也产。还有一种叫碧甸子的东西,和林和会川也产。北京的,是至元十一年,蒙古人忽必烈派人去吉林那些偏僻的地方开采冶炼。湖南那边,沅州的五寨、萧雷等地每年要上交一千五百两朱砂,罗管寨要上交二千二百四十两水银,潭州安化县每年要上交八十两朱砂、五十两水银。和林的碧甸子,是至元十年,忽必烈派乌马儿去采的;会川的,是至元二十一年,上交了一千多块。
除了这些地方,还有产珍珠的地方。比如大都,元贞元年的时候,允许老百姓在杨村、直沽口捞珍珠,官府再收购。南京,至元十一年,忽必烈命令灭怯、安山等人去宋阿江、阿爷苦江、忽吕古江采珍珠。广州,是在大步海采珍珠。还有兀难、曲朵剌、浑都忽三条河里的珍珠,至元五年,忽必烈派凤哥等人去采。胜州、延州、乃延这些地方的珍珠,至元十三年,忽必烈又派朵鲁不歹去采。
再说说产玉的地方。匪力沙产玉,至元十一年,迷儿、麻合马、阿里三个人说:“以前淘玉的人家有三百户,现在只剩下七十户了,人手不够。匪力沙附近还有六十户人家,他们都会淘玉,能不能让他们免除徭役,跟那些淘玉户一样,把淘到的玉送到京师去?”忽必烈就答应了。河西也产玉,至大元年的时候,中书省的官员说:“阿失帖木儿想派人去河西采玉,还准备了四十多匹马驮运玉沙,玉工有一千多人。我们觉得这事儿不急,能不能取消?”忽必烈也同意了。
话说,产白矾的地方,比如广平府,元朝至元二十八年,有个叫路鹏举的,献上了磁州武安县的十处矾窑,每年能生产白矾三千斤。还有潭州,至元十八年,李日新自己出钱出力,在浏阳永兴矾场煎熬白矾,每十斤官府抽取两斤。再比如河南,至元二十四年,在无为路设立了白矾税课所,每引白矾重三十斤,要交五两银子。到了元贞元年,中书省大臣和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孛罗欢等人上奏说:“无为路的白矾税收,一开始每年只收一百六十锭钞票,后来却增加到两千四百锭,这税收主要压榨富户,还克扣官吏俸禄,甚至停止了灶户的生产成本以凑足税额,应该减轻税负。”皇上就下令派人去调查核实,减少税收。
再说说产硝碱和竹子的地方。晋宁府产硝碱,竹子呢,很多地方都产。元朝初期,只有河南怀孟路、陕西京兆府和凤翔府有官办竹园,设立了司竹监来管理,每年按时令税课所官员采伐竹子,价格分为三等。至元二年,减少了辉州的竹子税收,之前官府要收取十分之六,现在减为十分之四。至元四年,命令制国用使司印制怀孟等路司竹监的竹子凭证一万道,每道收取工本费一钱,所有竹商都要领取凭证。至元二十一年,因为怀孟等路的竹子是百姓种植的固定资产,官府强行收取贩卖,影响了百姓生活,于是就取消了司竹监,允许百姓自己买卖,只收税。一开始,怀卫地区的百姓,只要偷砍一根竹子,都要受到私下处罚,老百姓苦不堪言。后来辉州知州尚文升任户部司金郎中,把这事儿禀报了皇上,皇上才下令取消了这种处罚。至元二十三年,又采纳了前抄纸坊大使郭畯的建议,在卫州设立了竹课提举司,管理辉州、怀孟路、嵩州、洛州、京襄路以及益都、宿州、蕲州等地的竹子税收,官府的竹子要凭证,民间的竹子要包认税额。江南的竹子,允许在腹地流通,只在卖出时纳税。至元二十九年,采纳了丞相完泽的建议,取消了怀孟等路的竹子税收。
天历元年,岁课数目……(此处省略具体岁课数目)
好家伙,这账目可真复杂!咱们先看看金课,就是黄金税收。腹里(估计是某个地方)收了47.23两黄金,江浙地区收了181.11两,江西收了245.5两,湖广收了80.21两,河南收了38.6两,四川收了7.2两,云南收了184.09两。
接下来是银课,白银税收。腹里收了25两,江浙收了12539.2两,江西收了462.35两,湖广收了236.9两,云南收了735.43两。铜课就简单了,只有云南交了2380斤铜。
铁课就多了,江浙额外交了245867斤铁,还交了1731.14两的铁税钞票;江西交了217450斤铁,铁税钞票是176.24两;湖广交了282595斤铁;河南交了3930斤;陕西交了10000斤;云南交了121710斤铁。
铅锡课,这指的是铅和锡的税收。江浙额外交了887.95两铅粉,942.2两铅丹,还有2410.2两黑锡;江西交了17.7两锡;湖广交了1798斤铅。
矾课,就是明矾的税收。腹里收了3325.8两,江浙额外收了42.5两,河南额外收了241433.1两。
最后是硝硷课和竹木课。晋宁路收了26.74两硝硷。腹里收了676.15两木头,额外还收了73.25两木头,240两竹子,额外还收了1130.22两竹子;江浙额外收了9355.24两竹木;江西额外收了590.23两竹木;河南收了269995根竹竿,58600条板木,额外还收了1748.3两竹木。(木头税收具体数额没找到记录,只在这里看到了。)
总而言之,这税收种类繁多,数量巨大,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