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宗庙,那仪式可讲究了,一共八个步骤。
首先是斋戒。祭祀前七天,皇帝要在别殿“散斋”,也就是稍微清净一下,但日常政务照常处理,就是不听音乐,也不审理刑名案件,更不执行刑罚。然后是三天“致斋”,这三天就专心准备祭祀了,其中两天在大明殿,最后一天在别处。致斋前一天,尚舍监会在皇宫大明殿西边搭个帐篷,皇帝面朝东坐着。致斋当天一大早,禁卫军就列队站好。大概上午十点半左右,负责传达旨意的官员就带着文武四品以上的大官,穿着正式官服,去别殿迎接皇帝。十一点,侍中奏报准备就绪,皇帝换上通天冠和绛纱袍。十一点半,侍中再次奏报,说一切准备就绪,皇帝就戴好佩饰,走出别殿,坐上车驾,仪仗队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大明殿的帐篷里,面朝东坐着,大臣们也按照规矩站好。过了一会儿,侍中跪下奏报,请求皇帝开始斋戒,皇帝就起身进入内室,参加祭祀的官员各回各岗位,守卫的士兵也照常值守。所有参加祭祀的官员都要在中书省接受誓约和戒律。总而言之,就是散斋四天,致斋三天。光禄卿要负责挑选上好的水和火,火用来烧饭,水用来盛在祭祀用的酒器里。
接下来是陈设。祭祀前三天,尚舍监就要在西神门外北边摆好祭祀用的主要场所“大次”,面朝南;在西阶西边摆好“小次”,面朝东;在西神门里摆好祭祀用的牌位,面朝东;在太室尊彝(存放祭祀用器的场所)旁边稍东的地方摆好“饮福”的场所,面朝西;在大次前面,一直到西神门,再到小次、牌位、西阶和殿门外面,都铺上黄色的垫子;在御用牌位东边稍北的地方摆放御用洗涤用具,面朝北;在西神门内御用牌位稍南的地方摆放亚终献的祭品,面朝东,北边为尊位,酒器放在东北角;在御用饮福位后面稍南的地方摆放亚终献用的饮福祭品,面朝西。在西阶西边摆放八宝黄罗案,根据场地情况灵活摆放。还要摆放享官、乐队、牲畜、以及执事官员、公卿、御史等人的位置,都按照规定的仪式来。殿内殿外,各个房间里,都要摆放簠、簋、笾、豆、尊、罍、彝、斝等祭祀用的器皿,也都要按照规定的仪式来摆放。
第三天,皇帝要出宫祭祀。祭祀的前一天,相关部门就在崇天门外准备好了皇帝出行的仪仗队伍。太仆卿带着手下的人在大明门外准备好了皇帝乘坐的玉辂(华丽的马车)。千牛将军拿着刀站在玉辂前面,面向北方。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参加祭祀的官员先去太庙祭祀。其他的侍臣、卫队和引导仪仗的官员则在致斋殿前列队等候,左右分列站立。通事舍人引导侍中跪下奏请皇帝开始祭祀的仪式,皇帝俯身,然后起身。皇帝穿戴好通天冠和绛纱袍。一会儿,侍中报告说准备工作完毕,皇帝就从斋室出来,坐到御座上。百官行完礼后,尚辇官(负责皇帝车驾的官员)抬来了轿子,侍中奏请皇帝上轿。皇帝上了轿子,华盖、伞、扇和侍卫都按照规定的仪仗规格排列。引导仪仗的官员引导着轿子来到大明门外,侍中走到轿子前面,跪下奏请皇帝下轿,上玉辂。皇帝上了玉辂,太仆官牵着马,引导仪仗的官员分列左右步行引导。门下侍郎走到玉辂前面,跪下奏请车驾启程。车驾启动后,就鸣锣开道,宣布皇帝出行。千牛将军护卫着车驾来到崇天门外,门下侍郎跪下奏请车驾稍作停留,命令众官员上马。侍中领旨退下,说:“旨意已下达”。门下侍郎退下,传达命令让众官员上马。赞者(负责传达命令的官员)也传达命令让众官员上马。众官员上马完毕后,门下侍郎奏请命令车右(车驾的护卫)上车,侍中上前领旨,退下后说:“旨意已下达”。千牛将军上车后,门下侍郎奏请车驾启程。车驾启动后,就鸣锣开道,宣布皇帝出行。符宝郎(掌管符节和宝物的官员)拿着八宝(八种珍贵的器物)和殿中监(掌管宫中事务的官员)一起跟随在黄钺(皇帝的仪仗)内,教坊乐队在前面引路,但鼓乐声却不太响亮。
快到太庙的时候,礼仪官员引导参加祭祀的官员在庙门外列队等候,左右分列站立,迎接皇帝车驾到庙门口,然后让玉辂转向南方。千牛将军下车站在玉辂左边,侍中在玉辂前面,高声奏报:“侍中臣某奏请皇帝下车,步行进入庙门”。皇帝下车,引导仪仗的官员在前引导,皇帝步行进入庙门稍偏西的位置。侍中奏请皇帝上轿,尚辇官奉上轿子,华盖、伞、扇等都按照规定的仪仗规格排列。皇帝乘轿到达大次(祭祀场所),侍中奏请皇帝下轿进入大次。皇帝进入大次后,放下帘子,宿卫人员按照规定站岗。尚食官按照规定进献膳食。礼仪使奏请皇帝在祝版上御笔签署完毕后,呈递出来,太庙令接收,分别将祝版放在祭台上,摆放在各个室内的祝案上。通事舍人领旨,命令所有官员回到各自的斋室。
第四步是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祭祀前一天下午三点以后,负责牲畜的官员(廪牺令丞)、负责祭品的官员(太官令丞)和太祝(祭祀仪式的主持者)就位。负责仪式的官员(礼直官)引导太常卿(主管祭祀的官员)、光禄卿(主管宫廷饮食的官员)和光禄卿丞(光禄卿的副手)、以及监祭(监督祭祀的官员)和监礼(监督仪式的官员)等官员就位。
负责仪式的官员请太常、监祭、监礼从东神门北侧的小门进入,然后从东边的台阶上去。每位官员都要检查祭祀用的器皿,负责祭器的人(司尊彝)掀开器皿上的盖子,说一声“干净了”。检查完毕后,他们从东边的台阶下来,从东神门北侧的小门出去,回到原位站好。负责仪式的官员稍微往前走一点说:“请检查牲畜”,然后引导太常卿去查看牲畜,之后回到原位。接下来,引导负责牲畜的官员(廪牺令丞)出列,绕着牲畜走一圈,然后面向西方转身说:“(牲畜)很肥壮”。然后,所有太祝绕着牲畜走一圈,其中一人出列,面向西方转身说:“(牲畜)很肥美”。检查完毕,大家回到原位。
蒙古的巫祝念完祝词后,负责仪式的官员稍微往前走一点说:“请去检查祭品的位置”,然后引导太常卿、光禄卿、监祭、监礼、光禄卿丞、太官令丞去检查祭品的位置,东西相对站好,以北面为尊。负责仪式的官员引导太常卿去馔殿(摆放祭品的殿堂)内检查祭品。检查完毕后,负责仪式的官员引导太常卿回到休息的地方。接下来,依次引导负责牲畜的官员(廪牺令丞)、以及太祝们牵着牲畜去厨房,交给负责祭品的官员(太官令丞)。然后,引导光禄卿丞、监祭、监礼去厨房检查鼎和镬(古代的烹饪器皿),检查清洗情况后,各自回到休息的地方。负责祭品的官员(太官令丞)带领厨师用鸾刀(一种仪式用的刀)割牲畜,祝史(负责记录祭祀过程的官员)取下牲畜的毛和血,每位官员都分到一份,装在一个豆形的器皿里;还要取肝,用郁鬯(一种香酒)洗净,再取内脏,每位官员也分到一份,装在一个豆形的器皿里,放在各位官员面前。在馔殿内,厨师开始烹煮牲畜。
第五步是早晨的祭祀仪式。日出前五刻钟开始,参加祭祀的官员都穿着规定的服装。光禄卿、良酝令、太官令先进去,摆放各种祭器,像笾、豆、簠、簋、尊、罍这些,都按照规定的程序来。太乐令带着乐工们表演舞蹈,依次入场。奉礼郎和赞者先进去就位,礼仪官员带领御史、博士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依次入场就位,也都按照规定的程序。礼仪官员带领司徒以下的官员上殿,分发香和酒,按照规定的程序。礼仪官员带领太常官、御史、博士上殿,检查祭祀用品的摆放,然后就位。接下来,又带领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上殿,太祝拿出皇帝的牌位,宫闱令拿出皇后的牌位,之后,御史及以上级别的官员在殿陛靠近西边的地方,面向北方站立。在殿上进行祭祀仪式,奉礼官说“再拜”,赞者传达命令,所有官员和工作人员都行再拜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礼仪官员带领亚终献等官员,从南神门东侧的门进去,就位站好。礼仪官员向主管人员确认准备妥当,请求开始仪式。协律郎跪下起身,举起指挥棒,乐工击鼓、敲柷,宫廷乐队演奏《思成之曲》,以黄钟为宫调,大吕为角调,太簇为徵调,应钟为羽调,演奏九成,然后停止。乐曲将要演奏完毕时,通事舍人带领侍中奏请皇帝到内殿。皇帝穿着衮冕,坐了一会儿,礼仪官员带领博士,博士又带领礼仪使,站在大次门外,面向北方站立。侍中奏报准备完毕,礼仪使跪下奏请皇帝行礼,皇帝跪下起身,帘子拉开。符宝郎把符节宝印放在西阶西侧的黄罗案上。
皇帝走出大次门,博士、礼仪使在前引导,华盖、伞、扇按照规定的方式举着,大礼使跟在后面。走到西神门外,殿中监跪下献上镇圭,皇帝接过镇圭,华盖、伞、扇停在门外,近侍从入门内。协律郎跪下起身,举起指挥棒,乐工击鼓、敲柷,宫廷乐队演奏《顺成之乐》。走到版位,面向东方,协律郎放下指挥棒,乐工敲击敔,乐曲停止。引导礼仪的官员分列左右侍立,礼仪使上前奏请皇帝行再拜礼,皇帝行再拜礼。奉礼官说“众官再拜”,赞者传达命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行再拜礼。礼仪使奏请皇帝到盥洗处,宫廷乐队演奏,到达盥洗处,乐曲停止。内侍跪下递上匜,起身,倒水。又跪下递上盘子,起身,承接水。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皇帝佩带镇圭,洗完手后,内侍跪下从篚中拿出巾,起身,递上,擦完手后,皇帝到洗爵处,奉瓒官跪下用瓒献酒,皇帝接过酒,内侍用匜倒水。又跪下,用盘子承接水,洗完爵后,内侍递上巾,皇帝擦拭爵,内侍将盘子、匜收好,并将巾放回篚中,奉瓒官跪下接受酒爵。
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在前引导皇帝上殿,宫廷乐队演奏,走到西阶下,乐曲停止。皇帝从西阶登上殿,登歌乐奏起,礼仪使在前引导皇帝到太祖室尊彝处,面向东方站立,乐曲停止。奉瓒官用爵盛鬯,司尊者举起幂,侍中跪下斟酒,礼仪使在前引导,进入太祖神座前,面向北方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拜,奉瓒官面向西方站立,跪下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拿着酒爵,将鬯洒在地上,皇帝拿着酒爵将鬯洒在地上,然后将酒爵交给奉瓒官。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下起身。皇帝跪下起身,礼仪使在前引导到户外褥位。礼仪使奏请皇帝行再拜礼,皇帝行完再拜礼后,礼仪使在前引导到第二室以下,祼鬯仪式和上面一样。祼鬯完毕,礼仪使奏请皇帝回到版位。登歌乐奏起,皇帝从西阶下来,乐曲停止。宫廷乐队演奏,走到版位,面向东方站立,乐曲停止。礼仪使奏请皇帝回到小次,在前引导皇帝前往,宫廷乐队演奏。将要到达小次时,礼仪使奏请皇帝卸下镇圭,殿中监跪下接受,皇帝进入小次,帘子放下,乐曲停止。
第六步是上菜。皇上脱掉祭祀用的礼服,光禄卿(负责皇室饮食的官员)先去膳食殿查看菜肴,然后回到原位。太官令(主管祭祀饮食的官员)带着斋郎(负责祭祀的官员)来到膳食帐篷,把祭祀用的牲畜肉摆放在盘子上,按照顺序抬着走,从南神门进去。司徒(主管土地和农业的官员)出来迎接菜肴,宫廷乐队演奏起来,奏响的是《嘉成之曲》。礼仪官员引导司徒和斋郎捧着祭品,从太阶(宫殿的台阶)拾级而上,进入正门。 太祝(负责祭祀的官员)们在台阶上迎接,然后都跪下,把祭品放在神座前。斋郎拿着笏板(一种扁平的板子,古代官员执礼用的)俯身行礼后起身,所有祭品都摆放完毕后,音乐停止。礼仪官员引导司徒、太官令以及斋郎们从东阶下去,回到各自的位置。
上菜到殿内的时候,太官丞(太官令的副手)带领七祀斋郎(负责祭祀七神祭品的官员),按照顺序跪下,把祭品放在七神的神座前,然后从殿上退下,斋郎们依次回到自己的位置。 所有太官令都带着负责切割牲畜的官员,到各个房间,把切好的牲畜肉放在祭器上,然后都退下。
第七步是敬酒。礼仪官在殿上指挥太祝准备茅草和祭品,礼仪使奏请皇帝去盥洗。帘子拉开,皇帝出来,宫廷音乐奏响。殿中监跪着献上镇圭,皇帝拿着镇圭走到盥洗处,音乐停止,皇帝面向北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侍者跪着端来匜(盛水的器皿),站起身,倒水。又跪着端来盘子,接水。礼仪使奏请皇帝洗手,侍者跪着从筐里拿出毛巾,站起身,递上。皇帝擦完手,礼仪使奏请皇帝拿着镇圭,前往洗爵处,面向北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奉爵官跪着献上酒爵。皇帝接过酒爵,侍者奉上匜倒水,奉上盘子接水。皇帝洗完酒爵,侍者跪着递上毛巾。皇帝擦拭酒爵,侍者把盘子和匜放好,又把毛巾放回筐里,奉爵官收回酒爵。礼仪使奏请皇帝拿着镇圭,登上大殿。宫廷音乐奏响,走到西阶下,音乐停止。皇帝从西阶登上大殿,登歌乐响起,礼仪使引导皇帝前往太祖室的尊彝(祭祀用的器物)处,面向东站立,音乐停止。
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并拿着酒爵,奉爵官跪着献上酒爵。皇帝接过酒爵,司尊者举起酒盖,斟酒官跪着从牺尊(祭祀用的酒器)中舀取祭酒,用酒爵交给侍者。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皇帝拿着镇圭,走到太祖神位前,面向北站立。宫廷音乐奏响,演奏《开成之曲》。礼仪使跪着奏请皇帝握住镇圭,又奏请三次上香。三次上香完毕,奉爵官把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面向东跪着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三次祭酒于茅草和祭品,然后把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再交给奉爵官,奉爵官回到尊彝处站立。进酒官取来酒案上摆放的玉爵和马湩(祭祀用的酒),面向东跪着献上,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祭祀马湩。祭祀完毕,把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把酒爵放在神案上,然后退下。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皇帝俯伏后起身。司徒拿着笏板跪在祭台前,把祭牲面向西献上。
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皇帝握着镇圭,俯身接受祭牲盘,面向北跪着把祭牲放在神案上。蒙古祝史致辞完毕,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起身,引导皇帝到户外铺设的席位,面向北站立,音乐停止。举祝官拿着笏板跪下,举起祝版,读祝官面向北跪下,读完祝文后俯伏后起身,举祝官把祝版放好后,先去侧室。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再拜完毕,礼仪使引导皇帝前往各个祭祀室,每个祭祀室都演奏相应的音乐。敬酒、献牲、祭祀马湩,都和第一个祭祀室的仪式一样。仪式结束后,礼仪使奏请皇帝前往饮福处。登歌乐响起,皇帝到达饮福处,面向西站立,音乐停止。登歌《釐成之乐》奏响,礼仪官引导司徒站在饮福处旁边,太祝用酒爵斟上尊贵的饮福酒,合在一起,交给侍中。侍中接过酒爵,端着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再拜完毕,奏请皇帝握住镇圭跪下。侍中面向东跪着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三次祭酒,又奏请皇帝啐酒(少量饮酒)。啐酒完毕,把酒爵交给侍中。
礼仪使奏请皇帝受胙(祭祀后分赐的食物),太祝把黍稷饭和笾(盛食物的器皿)交给司徒,司徒面向东跪着献上。皇帝接过,交给左右侍从。太祝又把胙肉和俎(盛肉的器皿)跪着交给司徒,司徒跪着献上。皇帝接过,交给左右侍从。礼仪官引导司徒退下站立。侍中再次跪着献上酒爵,礼仪官奏请皇帝受爵饮福。饮福完毕,侍中接过空酒爵,起身,交给太祝。礼仪使奏请皇帝握住镇圭,俯伏后起身,又奏请皇帝再拜。再拜完毕,音乐停止。礼仪使引导皇帝回到版位,登歌乐响起,皇帝从西阶下殿,音乐停止。宫廷音乐奏响,到达位置音乐停止。礼仪使奏请皇帝回到小次(休息室)。宫廷音乐奏响。将要到达小次,礼仪使奏请放下镇圭,殿中监跪着接住。进入小次,帘子放下,音乐停止。文舞退下,武舞登场。在此之前,皇帝敬酒完毕,将要到达小次,礼仪官引导亚献官前往盥洗。盥洗完毕,从阼阶(大殿的东阶)登上大殿,敬酒仪式和常仪一样。敬酒完毕,礼仪官引导亚献官到东序,面向西站立。诸位太祝各自用罍(盛酒的大器皿)斟上福酒,合在一起,一位太祝捧着酒爵走到亚献官左边,面向北站立。亚献官再拜后接过酒爵,跪着祭酒,然后少量饮酒。太祝接过酒爵,退下,放在坫(祭台)上。亚献官起身再拜,礼仪官引导亚献官回到座位。终献仪式和亚献仪式一样。初献和终献结束后,礼仪官引导七祀献官各自前往盥洗,拿着笏板洗手擦拭完毕,拿着笏板到神位前,拿着笏板跪着执酒爵,三次祭酒,放下酒爵拿着笏板,俯伏后起身,再拜完毕,前往侧室,仪式和上面一样。终献完毕,赞者唱道:“太祝撤下笾豆”。诸位太祝上前撤下笾豆,登歌《丰成之乐》奏响,撤完后音乐停止。奉礼官说:“赐胙”,赞者唱道:“众官再拜”,在位者都再拜。礼仪使奏请皇帝前往版位。帘子拉开,皇帝出来,殿中监跪着献上镇圭。皇帝拿着镇圭行走,宫廷音乐奏响,到达位置音乐停止。《保成之乐》奏响,演奏一曲后停止。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赞者传达旨意,所有在位者都再拜。礼仪使奏请仪式完毕,引导皇帝回到大次(休息室)。宫廷《昌宁之乐》奏响,出门后音乐停止。礼仪使
第八天,皇帝的车驾要回宫了。皇帝回到大次(皇帝临时居住的地方)后,侍中(相当于宰相的助手)奏请解除戒严。皇帝脱下衮冕(皇帝的礼服),暂时在宫殿里休息。大概过了五刻钟(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半小时),尚食局(负责皇帝膳食的部门)送来了膳食。负责仪仗的官员们已经按照规定,在太庙棂星门外列队等候,北边是最高的位次。侍中再次奏请解除戒严,皇帝换上了通天冠和绛纱袍(都是比较正式的朝服)。过了一会儿,侍中奏请皇帝出宫殿登上御辇(皇帝乘坐的轿子)。引导车驾的官员走在前面,华盖、伞、扇等仪仗按照规定的样式排列整齐。到达太庙门外,太仆卿(管理皇帝车马的官员)率领属下,按照仪式把金辂(皇帝乘坐的御车)抬了过来。侍中上前奏请皇帝下轿车,登上金辂。皇帝登上金辂后,太仆负责驾车。门下侍郎(相当于皇帝的秘书长)奏请车驾启程,然后伏地行礼,退下。车驾开始行驶,同时鸣警报。
到达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奏请车驾暂时停止,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接受旨意后,退下并宣布:“圣旨准奏!”门下侍郎退下传达圣旨,赞者(负责传达命令的官员)也跟着传达。所有官员都上马后,门下侍郎奏请命令车右(驾车的人)起驾。侍中接受旨意后,退下并宣布:“圣旨准奏!”千牛将军(负责皇帝卫戍的官员)起驾后,引导车驾的官员分列左右两侧引导车驾前进,门下侍郎奏请车驾启程。车驾开始行驶,同时鸣警报。乐队奏乐,鼓声震天。车驾到达崇天门外垣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奏请车驾暂时停止,命令所有官员下马。赞者传达命令,官员们下马。车驾继续行驶,官员们引导车驾进入内石桥,仪仗队伍倒转方向向北,停了下来。车驾进入崇天门,到达大明门外下车,然后皇帝登上御辇进入宫内。车驾进入宫内后,通事舍人(负责传达信息的官员)奉旨命令所有官员退下,宿卫官员率领卫士按照规定进行守卫。
皇帝祭祀的仪式,具体步骤有八项:
一曰斋戒:祭祀前三天,皇帝在不同的宫殿里进行散斋(轻微的斋戒)两天,在正式祭祀的宫殿里进行一天的正式斋戒。参与祭祀的官员也在中书省接受誓戒,程序和往常一样。
二曰陈设:祭祀的陈设,和以前皇帝祭祀时一样。
第三天,皇帝要出宫祭祀。出发前一天,相关部门就准备好了仪仗队和参与祭祀的官员,他们分列两旁,在崇天门外等候。太仆卿牵着御马站在大明门外。其他侍臣和24个引导皇帝的官员,则在斋殿前左右列队等候。然后,通事舍人引导侍中跪下奏请皇帝准备出发,皇帝俯身答应。过了一会儿,侍中奏报准备完毕,皇帝就上了御座。四品以上参与祭祀的官员都准备就绪后,侍中奏请皇帝上轿。皇帝从斋殿出来,走下台阶,上了轿子,华盖、伞、扇等仪仗照常。引导皇帝的官员在前引导,到达大明门外,侍中走到轿子前,奏请皇帝下轿,换乘马匹。之后,引导官员分列左右步行引导。门下侍郎跪下奏请出发,然后起身,前方高喊“警跸”(警戒开道)。到达崇天门,门下侍郎奏请暂缓,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领旨退下,宣告可以出发,门下侍郎传达命令,让大家上马。赞者(负责传达命令的人)传达命令后,官员们出了棂星门外,上马完毕,门下侍郎奏请出发,前方高喊“警跸”,华盖、伞、扇、仪仗和官员们分列左右前导,教坊的乐队和鼓乐却没奏响。
到达太庙棂星门外,红桥南边,赞者传达命令,让大家下马。下马后,官员们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仪仗也倒转方向,面向北方,分列两旁站立。皇帝的仪仗到达庙门,侍中奏请皇帝下马,步行进入庙门。进入庙门后,侍中奏请皇帝上轿,尚辇局的人抬着轿子,华盖、伞、扇等仪仗照常。引导皇帝的官员在前引导,皇帝乘轿到达祭祀大殿前,侍中奏请皇帝下轿。皇帝下轿进入大殿就位,放下帘子,侍卫按照规定的礼仪站立。尚食局呈上膳食,一切照常。礼仪使将写有祝辞的册子呈给皇帝签署完毕后,奉上,太庙令接收,分别摆放在祭祀的台案上。通事舍人奉旨,命令所有官员返回各自的斋房。
第四天,查看祭祀用的牲畜和器物。祭祀仪式和前面一样。
第五,是早上的祭祀仪式。在卯时(早上五点)之前五刻钟,光禄卿、良酝令、太官令就进去了,摆放祭祀用的各种器皿,按照规定的程序来。太乐令带着乐工们,演奏着舞蹈,依次入座。礼仪官员引导御史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依次就位。礼仪官员又引导太常卿和御史上去殿上检查祭祀的摆设,检查完之后再回到自己的位置。礼仪官员又引导司徒等官员到各个房间,按照规定的程序摆放香和酒。礼仪官员再次引导太常卿、御史、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上殿,把皇帝和皇后的神主请出来,之后大家各自退下,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在殿上,负责祭祀仪式的官员赞颂神主完毕后,高喊“再拜”,其他人跟着一起行二拜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礼仪官员引导摄太尉(代理太尉)从南神门东侧的门进入,站好。协律郎跪下,举起指挥棒,乐工们开始击鼓、敲柷,宫廷乐队演奏《思成之曲》,以黄钟为宫调,大吕为角调,太簇为徵调,应钟为羽调,进行九次的文舞表演,然后停止。太尉以下的人等都行二拜礼。礼仪官员引导太尉到盥洗的地方,宫廷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到了盥洗的地方,音乐停止。太尉面向北站着,插好笏板,洗手,擦手,拿着笏板走到爵洗的地方,面向北站着,插好笏板,洗涤酒器,擦拭酒器,然后把酒器交给工作人员。拿着笏板登上大殿,宫廷乐队演奏,走到阼阶(台阶)下,音乐停止。太尉从阼阶上去,音乐又开始演奏,走到太祖的尊彝(祭器)前,面向西站着,音乐停止。工作人员用酒器盛酒给太尉,太尉插好笏板,拿着酒器。负责祭祀酒器的官员举起酒器上的盖子,斟上郁鬯(一种祭祀用的酒),太尉把酒器交给工作人员,拿着笏板走到太祖神位前,插好笏板,跪下,三次上香。工作人员用酒器盛酒给太尉,太尉拿着酒器把郁鬯洒在地上,然后把空酒器交给工作人员。太尉插好笏板,俯伏在地,起身,退出殿外,面向北行二拜礼,然后依次到各个房间,按照同样的仪式进行祭祀。仪式完毕,从阼阶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第六,是进献祭品的环节。太尉完成祭祀仪式后,进献祭品,程序和前面一样。
第七天是祭祀仪式,也就是“酌献”。太尉大人先上台献祭,然后礼仪官员带博士,博士又带礼仪使来到大殿前面,朝北站着。通事舍人带侍中也来到大殿前面,上奏请皇帝穿戴好衮冕(gǔn miǎn)。皇帝穿戴好后稍坐片刻,侍中奏报准备完毕,礼仪使跪下奏请皇帝开始行礼,皇帝俯身行礼后起身。帘子拉开,礼仪使引导皇帝走到西神门,华盖伞扇停在门外,近侍跟在皇帝身边进入大殿,大礼使殿后跟随。殿中监跪着献上镇圭(zhèn guī),皇帝拿着镇圭进入大殿,协律郎跪下,俯身行礼后起身,举起指挥棒,宫廷乐队奏响《顺成之乐》,直到到达祭祀的位置,皇帝朝东站立,乐声停止。礼仪官员分立在皇帝左右侍立,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次行礼。奉礼官喊:“众官再拜!”赞者传达命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
礼仪使奏请皇帝前往盥洗处,宫廷乐队奏乐,到达盥洗处乐声停止。内侍跪着端来匜(yǐ),起身,倒水;另一个内侍跪着端来盘子,承接水。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皇帝佩带镇圭洗手。内侍跪着从盛放毛巾的篚(kuì)中取来毛巾,起身,呈上。皇帝擦完手后,奉爵官跪着献上酒爵。皇帝接过酒爵,内侍端来匜倒水,另一个内侍端来盘子承接水。皇帝洗完酒爵后,内侍跪着呈上毛巾。皇帝擦完酒爵后,内侍将盘子、匜收好,并将毛巾放回篚中,奉爵官收回酒爵。礼仪使奏请皇帝拿着镇圭,引导皇帝登上大殿,宫廷乐队奏乐,走到西阶下乐声停止。皇帝从西阶登上大殿,登殿歌乐奏响。礼仪使引导皇帝来到太祖室,也就是放置尊彝(zūn yí)的地方,朝东站立,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响《开成之曲》。奉爵官拿着酒爵来到尊彝前,执事者举起酒爵上的幂(mì),侍中跪着从牺尊(xī zūn)中取酒,用酒爵盛好酒交给执事者。
礼仪使引导皇帝进入太祖神位前,朝北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下,又奏请皇帝三次上香。上香完毕,奉爵官将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朝东跪着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祭酒。皇帝三次用酒爵祭酒完毕,将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接过酒爵交给奉爵官,然后回到尊彝旁站立。进酒官将祭祀神案上所摆放的玉爵和马湩(mǎ tǎng)撤下,朝东跪着献上,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祭马湩。祭祀完毕,将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将祭品撤下后退下。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圭,俯身行礼后起身,司徒(sī tú)拿着笏(hù)跪在祭祀案前,举起盛放牲口的盘子朝西献上。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皇帝佩带镇圭,俯身接受牲口盘,朝北跪下,将牲口放在神案上,礼仪使奏请皇帝放下镇圭,起身,引导皇帝走出大殿到铺设地毯的地方,朝北站立,乐声停止。举祝官拿着笏跪下,举起祝版。读祝官朝北跪下,读完祝文后俯身行礼后起身。举祝官将祝版放好后,先到次室。然后蒙古祝史到室前致辞完毕,礼仪使奏请再次行礼。行礼完毕,礼仪使引导皇帝到各个祭祀室,奏响各个祭祀室的乐曲。酌献、进牲体、祭马湩的仪式都与第一个祭祀室相同。
仪式结束后,礼仪使奏请皇帝前往饮福位。登殿歌乐奏响,到达饮福位,朝西站立,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响《釐成之乐》,礼仪官员引导司徒站在饮福位旁边,太祝用酒爵从上尊中取福酒,将两杯酒合在一起,献给侍中,侍中接过酒杯站着。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次行礼。行礼完毕,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下,侍中朝东跪着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三次祭酒,又奏请皇帝尝酒。尝酒完毕,将酒爵交给侍中。礼仪使奏请皇帝接受胙(zhuō),太祝将盛放黍稷饭的笾(bīn)交给司徒,司徒朝东跪着献上。皇帝接过胙,分给左右侍从。太祝又将盛放胙肉的俎(zǔ)跪着交给司徒,司徒跪着献上,皇帝接过,分给左右侍从。礼仪官员引导司徒退下。侍中再次跪着献酒,礼仪使奏请皇帝接受酒爵,皇帝饮福酒完毕,侍中接过空酒爵起身,交给太祝。礼仪使奏请皇帝放下镇圭,俯身行礼后起身,又奏请皇帝再次行礼。行礼完毕,乐声停止。礼仪使引导皇帝回到祭祀位置。登殿歌乐奏响,皇帝从西阶下殿,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乐,到达位置乐声停止。在殿上奏报礼仪完毕,太祝撤下笾豆。宫廷乐队奏响《丰宁之乐》,撤下祭品后,乐声停止。奉礼官喊:“赐胙!”赞者传达命令:“众官再拜!”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送神乐奏响,《保成之曲》奏响,一曲完毕。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次行礼,赞者传达命令,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行礼完毕,礼仪使奏报礼仪完毕,皇帝返回大殿。宫廷乐队奏响《昌宁之乐》,出门后,乐声停止。礼仪使奏请放下镇圭,殿中监跪着接受镇圭,华盖伞扇恢复原样。回到大殿,帘子放下。礼仪官员引导太常卿、御史、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上殿收纳神主,完毕后各自回到座位。赞者在殿上唱报收纳神主完毕,奉礼官喊:“再拜!”御史以下的官员都行二拜礼后,依次退场。通事舍人、礼仪官员分别引导享官依次退场,太乐令率领乐工表演舞蹈后依次退场,太庙令
第八天,皇帝的车驾回宫了。皇帝回到大内之后,侍中就建议解除戒严。皇帝脱下衮冕,在宫中休息了一会。大概过了五刻钟,尚食局照常摆上了膳食。负责仪仗的官员和参与祭祀的官员们,都列队站在太庙棂星门外,分成两排。侍中把皇帝要出宫的消息向外面通报,皇帝起身登上御舆,导驾官在前面引路,华盖、伞、扇等仪仗照常。到了庙门,太仆卿牵来御马,侍中请皇帝下舆骑马。皇帝骑上马后,门下侍郎奏请出发,大家就都伏地行礼,然后起身,前面的人高喊着“戒严”开路。
到了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领旨后回答说:“可以”,门下侍郎就传达皇帝的命令,赞者再转达一遍,等所有官员都上马后,导驾官和华盖、伞、扇等仪仗分列左右,在前面开路,高喊着“戒严”,教坊的乐队也开始演奏鼓吹。到了崇天门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又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下马。赞者再次转达命令,等所有官员都下马后,左右侍卫引导皇帝进入内金水桥北,仪仗也跟着调转方向,停在那里。皇帝的车驾进入崇天门,到了大明门外下马,然后登上御舆进入宫内。皇帝入宫后,通事舍人奉旨命令所有官员都退下,宿卫官员率领卫士按照规定进行守卫。
摄祀仪,其目有九:
第一天是斋戒日。祭祀之前的三天,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从三献官以下,都要穿着官服在中书省接受誓戒。这天一大早,有关部门就在省里的庭院里摆上金椅子,旁边站着一个人撑着红绸伞。奉礼郎带着仪鸾局的人摆好祭祀用的牌位,以及献官和其他参与祭祀人员的座位,都铺上席子,再盖上紫绫褥子。初献官太尉的座位设在省阶稍偏西的地方,朝南;大礼使的座位在他东边稍偏南的地方,朝西;监祭御史有两个座位,在通道西边,朝东;监礼博士也有两个座位,在通道东边,朝西;这些座位都靠北。司徒作为亚终献官的座位设在他们南边,朝北,靠西。接下来是七祀献官、太常卿、光禄卿、光禄丞、书祝官、读祝官、太官令、良酝令、廪牺令、司尊彝、举祝官、太官丞、廪牺丞、奉爵官、奉瓒官、盥爵官(两个)、巾篚官、蒙古太祝、巫祝、点视仪卫、清道官以及其他参与祭祀的官员,按照他们的官阶依次排列,座位都不同。太庙令、太乐令、郊社令、太祝的座位在通道西边,朝北,靠东;太庙丞、太乐丞、郊社丞、奉礼郎、协律郎、司天生的座位在通道东边,朝北,靠西;斋郎的座位在他们后面。然后,赞者引导行事等官员到各自的座位站好。接着,引导初献官站好。礼直官拿着笏板,念诵誓词:“某年某月某日,在太庙祭祀,大家都要尽职尽责,如有不敬,国家有相应的法律惩罚。”散斋的两天住在正寝,致斋的一天住在祠堂。散斋日正常处理公务,但不能吊丧问病,不能奏乐,不能批阅有关刑罚的公文,不能处罚罪犯,不能参与不洁之事。致斋日只有祭祀活动可以进行,其他事情都禁止。凡是参与祭祀的官员,如果斋戒期间有缺席的,由其他人代替。七品以下的官员先退场,其他官员行再拜礼。礼直官喊着:“鞠躬”、“拜”、“起”、“拜”、“起”、“平身”、“礼毕”。守庙的兵卫和太乐的工匠,都要清斋一宿。去祝所那天,官府会提供酒食。
第二段: 总之,整个祭祀前的准备工作非常细致,从人员的安排到仪式的流程,都严格按照规定执行,体现了古代祭祀活动的庄重和隆重。 官员们不仅要遵守斋戒的规定,还要在祭祀前进行严格的仪式准备,以确保祭祀活动的顺利进行。 这不仅仅是一场宗教仪式,更是一场复杂的政治和社会活动,反映了当时社会等级制度和礼仪规范。
第二天,要准备祭祀的陈设。在祭祀前两天,相关部门要在庙门口安排兵士站岗,禁止行人通行。仪鸾局(负责宫廷礼仪的部门)在馔殿(摆放祭品的殿堂)里搭起帐幔。相关部门安排三献官(主祭官)以下的官员和办事人员在斋房附近就位。
祭祀前一天,太乐令(掌管宫廷音乐的官员)带领手下的人,在庭院里摆放乐器。东边和西边的磬和钟架,东、西两边磬架在北边,钟架在南边;南边和北边的磬和钟架,南、北两边磬架在西边,钟架在东边。在乐器架之间摆放十二面镈钟。所有乐器都按照规定的位置摆放,在四个角落竖起大鼓,把柷和敔放在北边的乐器架里。柷放在道路的东边,敔放在道路的西边;路鼓一个放在柷的东南边,晋鼓放在路鼓后面,另一个路鼓放在柷的西南边。其他的乐工都站在他们各自乐器后面。东西两边,北边为尊;南北两边,西边为尊。文舞在北边,武舞在南边,舞者站位标志立在乐器架之间。还在殿前檐廊之间设置了登歌的乐队。玉磬架在西边,金钟架在东边;柷在金钟的北边稍偏西一点,敔在玉磬的北边稍偏东一点;两个搏拊,一个在敔的北边,一个在柷的北边,东西相对。歌者站在后面,其他乐工都站在乐器架后面。吹奏匏竹乐器的乐工站在台阶中间,面向北,相对而立,作为领队。
前一天,太庙的负责人带着手下把庙里庙外都打扫干净了。枢密院的一个军官带着士兵把草都除掉,把路也修整平整。还在庙门外摆好了七祀的柴火。然后在屋里,北窗户下面,对着门南向摆放了神位。每个神位都配一套东西:一个带雕饰的坐垫,一条紫色的厚褥子,一条薄褥子,一张莞席,两张缫席,两张虎皮垫子。如果天气热,就用桃枝编的竹席,小几摆在席子上。还设了两个三献官跪拜用的垫子,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学士院写好的祝文送来了,写祝文的官员穿着正式的衣服写完祝文后,请初献官签署了皇帝的名字,然后交给太庙的负责人。还在屋外的右边摆了个祝文案。又把三献官的位置安排在殿下横街的南边稍偏西的地方,朝东。亚献和终献的位置稍微靠后一些,七祀的献官位置在他们南边。写祝文的官员、念祝文的官员、举祝文的官员、太庙负责人、太官负责人、酒令、祭品负责人、太庙副手、太官副手的位置,都在南边。负责酒器、奉献酒器的人、奉献酒杯的人、盥洗用具、酒杯盥洗用具、蒙古太祝、蒙古巫祝、太祝、宫闱负责人以及七祀的酒器、盥洗用具,依次排在南边。斋郎的位置在他们后面。每个人的位置都分得很清楚,排成行,朝东,北边为尊。大礼使的位置在南神门东侧门稍北的地方,朝北。司徒、太常卿等人的位置在横街南边稍偏东的地方,朝西,和亚献、终献相对,司徒的位置在北边,太常卿的位置稍微靠后一些。太常同知、光禄卿、佥院、同佥、院判、光禄丞、拱卫使,依次排在南边。监祭御史两个人的位置,监礼博士两个人的位置,在横街北边,朝西,北边为尊。协律郎的位置在宫县乐器架的西北边,朝东,大乐丞的位置在乐器架中间。大乐令、协律郎的位置在登歌乐器架之间。牲畜的牌位摆在东神门外,朝南。太常卿的位置在牲畜的位置,朝南。监祭御史的位置在太常卿左边,太官令次之,光禄丞、太官丞又次之,廪牺令的位置在牲畜的西南,廪牺丞稍微靠后,都朝北,右边为尊。其他的太祝的位置在牲畜的东边,朝西,北边为尊。蒙古巫祝的位置在牲畜的东南,朝北。准备祭品的区域在准备祭品殿前,太常卿、光禄卿、光禄丞、太官令在东边,朝西;监祭、监礼在西边,朝东;都是北边为尊。
太庙负责人把祝文牌位放在屋内右边祝文案上,又指挥祭祀部门摆放祭祀用的器皿。每个房间左边摆放十二个笾,右边摆放十二个豆,都摆成四行。登在笾豆之间,韝三次之,簠两个,簋两个又次之,簠在左,簋在右,俎七个在簠簋南边,香案一个在后面,沙池又次之。每个房间的尊罍摆在通道里,斝彝、黄彝各一个,春夏用鸡彝、鸟彝、牺尊两个、象尊两个,秋冬用著尊、壶尊、太尊两个、山罍两个,依次摆在本房间南边左边,都加了勺和幂。斟酒的尊放在北边,西边为尊。彝器有舟坫幂。又摆放了两个壶尊、两个太尊、四个山罍,在殿下台阶之间,都朝北,对着屋门左边,都有坫和幂,摆在那里但不斟酒。所有的祭器都垫着席子。七祀的位置在横街南边道路东边,朝西,北边为尊。席子都是莞席。神位牌位都放在座位前面。每个位置左边摆放两个笾,右边摆放两个豆,簠一个,簋一个在笾豆之间,俎一个在笾前面,爵坫一个在后面,两个壶尊在神位西边,朝东,北边为尊,都有坫勺幂。三献官盥洗、酒杯盥洗的位置在通街西边,横街南边,朝北。罍在洗涤用具西边,加勺子,篚在洗涤用具东边,都装满了巾。酒杯盥洗用具里面装满了酒,酒杯上加了盘和坫。拿罍和篚的人位置在后面。七祀献官盥洗的位置在七祀神位前面,稍微靠北一些。罍在洗涤用具西边,篚在洗涤用具东边,都装满了巾。酒杯也装满了酒放在坫上。拿罍和篚的人位置在后面。
第三天是彩排仪式。祭祀前两天,负责祭祀的三献官以下所有官员都要去太庙练习仪式流程。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穿着正式官服骑马到东华门,迎接御香,然后到太庙检查祭祀用的牲畜。
第四天是迎接香火。祭祀前一天,有关部门会通知城里各坊市,让大家打扫街道,准备好香案。祭祀前一天天亮的时候,三献官以下以及其他参与祭祀的官员,都穿着正式官服,六品以下官员都借穿紫色官服,到崇天门下集合。太常礼仪院的官员,一人拿着御香,一人拿着酒,两人拿着马匹的祭酒,从宫内出来;监祭、监礼、奉礼郎、太祝,分成两列走在前面开路。五个控鹤卫,一人打伞,四人拿着仪仗走在最前面。到了大明门,从正门出去,教坊奏起盛大的音乐。到崇天门外,拿着香、酒、马匹祭酒的人就坐上轿子,队伍照旧前进。走到外坦棂星门外,百官上马,分成两列走在仪仗两边,清道官走在仪仗的最前面,兵马司巡兵紧随其后,金鼓乐队再接着,京尹的仪仗队又接着,教坊的乐队是一个队伍接着。控鹤卫和拿仪仗的人穿着各自的服装,左右列队,拱卫使在队伍中间,仪凤司的细乐队又接着。太常卿和博士、御史在轿子前面引导,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跟在轿子后面。到了太庙,从南门进去。到了神门外,所有官员和仪仗队都停下来。太常卿、博士、御史引导轿子,三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跟着一起进去,到殿下的位置。献官拿着香、酒、马匹祭酒,从东边的台阶上去,进入殿内的通道,在正中间摆好。礼仪官员引导献官从东边的台阶下来,从东神门北边的偏门出去,脱掉官服。
第五天是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按照亲祭的仪式进行。
早上祭祀,天还没亮呢,大概丑时前五刻钟左右,太常卿、光禄卿、太庙令带着他们的人,先把蜡烛摆在神位上。然后,三献官、司徒、大礼使这些官员,每人负责一间屋子,摆上祭祀用的香、酒和水,用金玉做的酒器,倒上马奶酒、葡萄酒和上等好酒,摆在神案上。 还摆上了各种祭品,满满当当的。笾(bēn,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分四排,右边是上首。第一排,鱼脯排在最前面,然后是米糕和粉糍;第二排,干肉排在最前面,然后是干枣和腌盐;第三排,鹿肉脯排在最前面,然后是榛子、干桃;第四排,菱角排在最前面,然后是茨实和栗子。豆(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也分四排,左边是上首。第一排,芹菜酱排在最前面,然后是笋酱、葵菜酱;第二排,菁菜酱排在最前面,然后是韭菜酱、某种食物;第三排,鱼酱排在最前面,然后是兔酱、猪肉酱;第四排,鹿肉酱排在最前面,然后是某种酱和米粥。簠(fǔ)里装的是稻米和粱米,簋(guǐ)里装的是黍米和稷米,登(dēng)里装的是太羹,韝(yí)里装的是和羹,各种酒器里装的分别是清水、郁鬯(yù chàng,一种香酒)、泛齐(一种酒)、醴齐(一种酒)、盎齐(一种酒)、三种酒、醍齐(一种酒)、沈齐(一种酒)。总之,上等酒器里装清水,酒器里装上等好酒,其他的酒都用上等好酒代替。 还摆上了七祀的祭器,每个神位左边放两个笾,栗子放在前面,鹿脯放在后面;右边放两个豆,菁菜酱放在前面,鹿肉酱放在后面。簠里装黍米,簋里装稷米,壶尊里装醍齐,酒也用上等好酒代替。
摆好祭品之后,献官以下的官员都穿着规定的衣服,在齐班厅集合。礼仪官员带着太常卿、监祭官、监礼官、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以及其他官员和斋郎,从南神门东侧的门进去,站好位置,东西相对。监祭官和监礼官检查一下殿内的情况,揭开盖子,检查有没有不符合礼仪的地方,然后回到原位。礼仪官员带着太常卿、监祭官、监礼官、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从东边的台阶上去,先到太祖的灵位前。蒙古太祝揭开帝主神位的帷幕,宫闱令揭开后主神位的帷幕。然后依次到每个神位前行礼,都按照规定的仪式完成。礼仪官员带着太常卿等官员,在横街中间站好,以西为上,面向北站立。奉礼郎说:“奉神主完毕,再拜。”礼仪官员传达命令,太常卿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礼。奉礼郎又说:“各就各位。”礼仪官员带领各位官员回到各自的位置。然后,礼仪官员带着太官令以及斋郎从南神门东侧的门依次出去。奉礼郎带领三献官、司徒、大礼使、七祀献官以及其他官员,从南神门东侧的门进去,站好位置。礼仪官员走到初献官的左边,说:“各位官员准备完毕,请开始祭祀。”然后回到原位。协律郎跪下,然后起身,举起指挥棒,乐队开始演奏《思成之曲》,演奏九遍,文舞也表演九遍。奏礼郎说:“再拜”,在场的人都行了两次礼。奉礼郎又说:“各位官员回到各自的位置。”礼仪官员带领奉献酒器、奉献酒杯、洗酒杯、洗巾的官员回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礼仪官员带领初献官到盥洗的地方,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初献官走到位置上,面向北站立;整理好衣冠,洗手,擦手,拿着笏板走到洗酒杯的地方,走到位置上,面向北站立;整理好衣冠,拿起酒器,洗酒器,擦酒器,把酒器交给官员,拿着笏板,音乐停止。开始唱歌跳舞,演奏《肃宁之曲》,从东边的台阶上去,音乐停止。初献官走到太祖神位前,面向西站立,整理好衣冠,官员把酒器交给初献官,初献官拿着酒器。司尊彝跪下揭开帷幕,良酝令跪下斟上郁鬯,初献官把酒器交给官员,拿着笏板走到太祖神位前,面向北站立,整理好衣冠,跪下,三次上香。官员把酒器交给初献官,初献官拿着酒器把郁鬯倒进沙池里,把酒器交给官员,拿着笏板,跪下起身,走出屋子,面向北站立。行了两次礼,然后到每个神位前行同样的仪式。全部结束后,礼仪官员带领初献官从东边的台阶下来,唱歌跳舞,演奏《肃宁之曲》。回到原位,音乐停止。
第七天是送饭。第一次祭祀完毕后,就像平时进献饭菜一样。
这天啊,就是送饭的日子。头一回祭祀,那些仪式都做完了,接下来呢,就和平时上菜一样,把饭菜送上去就行了。
第八步是敬酒。太祝把茅草放在盘子里。礼仪官员带引着第一次敬酒的人去洗手的地方,宫廷乐队开始演奏,演奏的是无射宫的《肃宁之曲》,走到指定位置后,面向北站好;拿着笏板,洗手,擦手,拿着笏板走到酒杯清洗的地方;走到位置后,拿着笏板,拿起酒杯,清洗酒杯,擦拭酒杯,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音乐停止。然后开始唱歌,乐队演奏夹钟宫的《肃宁之曲》。从东边的台阶上去,音乐停止。走到太祖的酒尊(酒器)那里,面向西站好,拿着笏板和酒杯。负责酒器的官员跪着举起酒尊上的盖子,斟酒的官员跪着从牺尊(一种酒器)里舀酒倒进酒杯,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宫廷乐队开始演奏,演奏的是无射宫的《开成之曲》。走到太祖的神位前,面向北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拿着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拿着酒杯,三次把酒洒在茅草上祭祀,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然后俯身叩拜起身,站直。请求到室外,面向北站好,音乐停止,等待念祝文。负责念祝文的官员跪着,拿着祝文牌,跪着念祝文。念完后,负责念祝文的官员把祝文牌放在案桌上,拿着笏板起身,念祝文的官员俯身叩拜起身。礼仪官员说“再拜”,结束后,依次到每个房间敬酒,敬酒的仪式和上面一样,每个房间都演奏相应的音乐。敬酒完毕,宫廷乐队停止演奏。从东边的台阶下来,开始唱歌,乐队演奏夹钟宫的《肃宁之曲》。第一次敬酒的人回到原位站好。文舞退下,武舞登场。宫廷乐队开始演奏,演奏的是无射宫的《肃宁之曲》。舞者站好,音乐停止。
礼仪官员带引着第二次敬酒的人去洗手的地方,走到指定位置后,面向北站好;拿着笏板,拿起酒杯,清洗酒杯,擦拭酒杯,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从东边的台阶上去,走到太祖的酒尊那里,面向西站好,拿着笏板和酒杯。负责酒器的官员跪着举起酒尊上的盖子,斟酒的官员跪着从象尊(一种酒器)里舀酒倒进酒杯,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宫廷乐队开始演奏,演奏的是无射宫的《肃宁之曲》。走到太祖的神位前,面向北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拿着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拿着酒杯三次把酒洒在茅草上祭祀,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然后俯身叩拜起身,站直,请求到室外,面向北站好。再拜后,依次到每个房间敬酒,敬酒的仪式和上面一样。敬酒完毕,音乐停止。从东边的台阶下来,回到原位站好。礼仪官员带引着最后一次敬酒的人,仪式和第二次敬酒一样,只是用的是著尊(一种酒器)里的酒。仪式完毕,下来回到原位。
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敬酒的人要开始行动时,礼仪官员带引着七祀献官去洗手的地方,拿着笏板,洗手,擦手,拿着笏板走到酒尊那里,拿着笏板,拿起酒杯,斟酒,把酒杯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走到主要神位前,面向东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拿着笏板跪下,拿着酒杯,三次把酒洒在沙池里祭祀,把酒杯放在案桌上,拿着笏板,然后俯身叩拜起身,稍微往后退一点站好,再拜后,每个位置都一样。全部结束后,七祀献官等待最后一次敬酒的人下来回到原位站好。
第九个仪式是祭祀马湩。最后一次敬酒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礼仪官员开始引导初献官、亚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七祀献官、太常卿、监祭、监礼、太庙令丞、蒙古庖人、巫祝等等上殿。每个祭祀室的献官各站在殿外,太常卿、监祭、监礼等人站在他们后面。礼仪官员引导献官走到神座前,蒙古庖人割下祭牲的肉交给献官。献官拿着笏板跪下,先在皇帝神位前献祭,然后在先帝神位前献祭,献祭完毕后,放下笏板退到拜位,再次跪下拿着笏板。太庙令从案桌上取来事先摆好的金玉爵斝、马湩、葡萄、上等酒,依次交给献官,献官都在沙池里进行祭祀。蒙古巫祝致辞完毕,宫廷乐队演奏进献祭品的乐曲。初献官放下笏板起身,请出殿外,朝北站立。等到所有献官都站好后,礼仪官员高声宣布:“拜!”“起!”,一共四拜。监祭、监礼等人跟着一起行礼。都是按照当时的跪拜礼节进行的。拜礼结束后,退下,乐队奏乐,下台阶,乐声停止。太祝撤去祭品,乐队奏乐,演奏夹钟宫调的《丰宁之曲》。奉礼官宣读赐予祭品的旨意,承传旨意的人传达旨意,众官再次行礼。送神乐曲奏响,演奏黄钟宫调的《保成之曲》,演奏完毕。太祝每人拿着每个祭祀室的祝版,从台阶上下来,面向瘗位(埋葬祭品的地方),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七祀献官、太常卿、光禄卿、监祭、监礼观看焚烧祝版,走到瘗位前,朝北跪下,把祝版放在柴火上,行礼后起身。等到火烧到一半,礼仪官员宣布可以埋葬了。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以下以及其他工作人员、斋郎等,从南神门东侧门出去到揖位的地方,行圆揖礼。乐工们依次跳舞退场。
三献官退场后,礼仪官员引导太常卿、太庙令、监祭、监礼、蒙古太祝、宫闱令以及各室太祝,从东阶上殿,到太祖神座前,安放神主牌位,每个祭祀室都按照同样的仪式进行。全部结束后,从东阶下殿,走到横街南边,朝北向西站好。奉礼官宣读:“安放神主完毕,再拜!”,承传旨意的人传达旨意,众人再次行礼完毕后,依次退场。仪式结束后,三献官、司徒、大礼使、太常礼仪院使、光禄卿等官员,将祭祀的肉送到阙庭。如果皇帝前往上都,就用驿站快马送去。
好家伙,这祭祀仪式还挺复杂!先说准备工作,提前三天,那些参与祭祀的官员,得穿着正式的官服,去中书省接受祭祀前的训诫,这叫“告”。 前一天下午两点左右,就要把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都准备好。
到了祭祀当天一大早,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都得穿上规定的祭祀服装。然后,礼仪官员会先引导太常卿(主管祭祀的官员)、监祭御史(监督祭祀的御史)、监礼博士(监督祭祀的博士)以及其他官员入场就位。 礼仪官员会先带他们检查一下祭祀的摆设,确认一切妥当后再回到原位。接下来,礼仪官员会引导太常卿、监祭御史、监礼博士、太庙令(主管太庙的官员)、太祝(主管祭祀祝辞的官员)、宫闱令(主管宫殿的官员)把各个房间的神主牌位请出来,然后走到横街,面向北方站好。
然后,奉礼郎(负责礼仪的官员)喊一声“再拜”,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得行二拜礼。等大家拜完后,奉礼郎再喊一声“各就各位”,然后太官令(主管祭祀饮食的官员)和斋郎(负责祭祀斋戒的官员)就退场了。 接下来,礼仪官员会引导主祭官(三献官)、司徒(古代官职)、光禄卿(主管宫廷膳食的官员)以及其他负责捧献祭品的官员入场就位。 礼仪官员喊一声:“各位官员准备完毕,可以开始祭祀了!” 然后就开始奏乐,乐声持续到九成(九遍)。奉礼郎再次喊“再拜”,三献官以下的官员都行二拜礼,然后奉礼郎再喊“各就各位”。
接下来是初献,礼仪官员引导初献官去盥洗,洗手,然后去洗祭器,再到第一间屋子,把郁鬯(一种祭祀用的香酒)倒入酒尊。然后,初献官在神位前跪下,上三炷香,献上祭品,用郁鬯灌注于沙池(祭祀用的沙盘),然后叩头起身。 出了屋子后,再行二拜礼,然后依次到其他房间,重复上述步骤。 所有仪式完成后,初献官回到原位。司徒率领斋郎呈上祭祀用的食物,按照常规的礼仪进行,完成后回到原位。
然后是初献官再次盥洗,这次是洗爵(酒器),然后到第一间屋子斟酒,在神位前跪下,上三炷香,用酒祭祀三次,然后把酒爵交给相关官员,叩头起身,面向北方站立,等祝官读完祝文后,再行二拜礼,然后依次到其他房间,重复上述步骤,完成后回到原位。 亚献官和终献官的仪式与初献官类似,只是亚献官和终献官不需要读祝文。
最后,太祝撤去祭品,奉礼郎宣读赐予祭祀人员的祭肉,大家再行二拜礼。 之后,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司徒、太常卿、监祭御史、监礼博士查看焚烧的祝文和祭品,礼仪官员宣布可以掩埋。仪式结束后,太常卿、监祭御史、监礼博士把神主牌位送回原位,然后走到横阶,奉礼郎喊“再拜”,大家再行二拜礼,然后退场。
一大早,冬至那天天才亮,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们就都穿着官服,到太庙等着了。太庙的负责人带着手下的人上了大殿,打开殿门和各个房间的门,把神位上的牌位摆好,然后摆上祭祀用的器皿、酒、水和马奶酒,还铺好了垫子。 在台阶下面,稍微偏东一点,朝西的地方,还设了洗手的地方。负责礼仪的官员带着仪鸾局的人,在横街南边摆好了席子和垫子,还在乐队幕布前面放了两个洗脸盆和毛巾。所有参加祭祀的官员都洗完手后,太常寺的官员就去厨房检查祭祀用的食物。负责祭祀的人把要献上的祭品都摆放在幕布里面。
太常寺的官员和其他官员都进去站好位置,东西两边排成两列,面向北站着。负责引导仪式流程的官员喊:“都行二拜!”“鞠躬!”“拜!”“起!”“拜!”“起!”“站直!”“各就各位!” 然后,引导仪式的官员带着太常寺的副手,以及负责祭祀的人,去取祭品。他们从正门进去,走上台阶,把祭品放在每个房间的神位前面。 负责祭祀的人端上饭菜,官员们拿着笏板接过来,然后摆放在神位前。引导仪式的官员又带着太常寺的礼仪使去洗手,洗完手擦干手。然后上殿,到第一个房间的神位前,拿着笏板站着,负责祭祀的人把酒倒进杯子里,三次敬酒,然后又把马奶酒倒进杯子里,也三次敬酒,最后把酒杯放在案桌上。放下笏板,行礼,起身,走出房间,面向北站着,再次行二拜礼。每个房间都完成同样的仪式后,他们就下台回到原位,负责祭祀的人也下去了。引导仪式的官员喊:“二拜!”“鞠躬!”“拜!”“起!”“拜!”“起!”“站直!” 其他的官员带着负责祭祀的人把祭品撤下去,然后走出大殿,关上门。引导仪式的官员带着太常寺的官员们一起从东边的神门出去,行圆揖礼。
咱们国家的习俗是,每年在太庙祭祀四次,每次都得请一位蒙古巫祝,也就是负责祭祀的官员来帮忙。祭祀牲畜的时候,这位巫祝得穿着规定的祭祀服装,和负责三献礼的官员一起上殿,先到牲畜所在的房间门口,报告牲畜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回到牲畜那里,用蒙古语大声念出历代皇帝和皇后的名字,告诉他们祭祀开始了。
第二天,三献礼结束后,献祭的官员、御史、太常卿、博士们又一起上殿,分别到各个房间去。这时候,蒙古的博儿赤(一种官职)会跪下来割牲畜,太仆卿则用朱红色的漆盂盛着马奶,敬献给神灵。巫祝用蒙古语向神灵禀告完毕后,太祝官会把祭祀用的钱币放到火堆旁,献祭的官员以下的人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叩拜行礼,整个祭祀仪式就完成了。
每年九月到十二月十六日之后,在烧饭院里,要用一匹马、三只羊,还有马奶、酒、祭祀用的酒和红织金布料、丝绸各三匹,请一位蒙古达官和一位蒙古巫师来主持祭祀。他们会在地上挖个坑,把肉放在里面烧,同时还要把酒、马奶一起烧。巫师会用蒙古语念出历代皇帝的名字来祭祀。
影堂,以前叫神御殿,供奉着祖宗的画像,这些画像都是用丝织品和锦缎织成的。元大德十一年,皇帝下令丞相脱脱和平章秃坚帖木儿:成宗皇帝和贞慈静懿皇后的画像,按照大天寿万宁寺里现有的画像织造;南木罕太子和太子妃、晋王和王妃的画像,就按照帐殿里的小画像织造。
元延祐七年,皇帝又下令平章伯帖木儿挑选技艺精湛的工匠和擅长画肖像的李肖岩,按照世祖皇帝画像的规格,绘制仁宗皇帝和庄懿慈圣皇后的画像,画像高九尺五寸,宽八尺。到了至治三年,太傅朵歹、左丞善生、院使明理董阿进献了太皇太后和英宗皇帝的画像,并下令先画好再织成画像。天历二年,皇帝又下令平章明理董阿和储政院同知阿木腹:朕要画皇太后和皇后的画像,你们让诸色府的达鲁花赤阿咱、杜总管、蔡总管、李肖岩负责,赶紧画出来!
绘画用的材料有:土粉五斤,明胶五斤,回回青八两,回回胭脂八两,回回胡麻二斤,心红三斤,泥金一两二钱,黄子红一斤,官粉三斤,紫粉八两,鸡蛋五十枚,生石青十斤,鸦青暗花纻丝八十尺,五色绒八两,大红销金梅花罗四十尺,红绢四十尺,紫梅花罗七尺,紫檀木轴一个,椴木额条一个,白银六两。
影堂的所在地:世祖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圣寿万安寺,裕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也在那里;顺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普庆寺,仁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也在那里;成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天寿万宁寺;武宗皇帝和两位皇后的画像在大崇恩福元寺,分列东西二殿;明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天源延圣寺;英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永福寺;还有可皇后画像在大护国仁王寺。泰定帝下令在高梁寺(也就是护国仁王寺)供奉北安王塑像,至元七年建寺,大德五年供奉昭睿顺圣皇后画像,所以也把北安王一起供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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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和武宗的影堂里,都收藏着十二卷玉册和一颗玉宝钮。仁宗的影堂里,收藏着皇太子十二卷玉册,皇后十二卷玉册,和一颗玉宝钮。英宗的影堂里,收藏着皇帝十二卷玉册、一颗玉宝钮,以及皇太子十二卷玉册。所有皇帝和皇后的册宝,都用匣子装好,上金锁,放在太庙里,这就是它们分别存放的地方。祭祀用的器物,黄金做的瓶、爵、盘、盂之类的有十多件,黄金镀银的香合、碗、碟之类的有一百多件,银做的壶、釜、杯、匜之类的数量也很多。玉器、水晶、玛瑙制品数量不一,还有玻璃瓶、琥珀勺子。世祖的影堂里还有珍珠帘,各个影堂里都有珊瑚树、碧甸子山之类的装饰。
祭祀的日子,平时每月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三都要祭祀,节假日则在元旦、清明、端午、重阳、冬至以及皇帝忌辰祭祀。平时祭祀用蔬菜水果,节假日和忌辰则用牲畜。祭祀官员穿便服,行三献礼。加荐的祭品包括羊羔、烤鱼、馒头、饣其子(一种食物,具体指代待考证)、西域汤饼、米粥、糖饭羹。
泰定二年,又在北京大天源延圣寺修建了显宗影堂,到了天历元年就被废弃了。以前负责影堂祭祀事务的崇福院和殊祥院,改成了泰禧院。两年后,又改名为太禧宗禋院,级别是二品。后来,又把祖宗曾经居住过的宫殿叫做影堂,改名叫神御殿。每个殿都取了名字:世祖的叫元寿殿,昭睿顺圣皇后的叫睿寿殿,南必皇后的叫懿寿殿,裕宗的叫明寿殿,成宗的叫广寿殿,顺宗的叫衍寿殿,武宗的叫仁寿殿,文献昭圣皇后的叫昭寿殿,仁宗的叫文寿殿,英宗的叫宣寿殿,明宗的叫景寿殿。 并且还命令学士们起草祭祀仪注,但是现在已经遗失了。
真定有个玉华宫孝思殿,是元世祖中统二年七月,命令道士王道妇在真定修建的道观,皇上赐名玉华宫,每年忌日都在这里祭祀太上皇和皇太后的画像,当地官员都要参加祭祀活动。祭祀的仪式,是太常博士根据《宋会要》制定的。相关部门提前准备好茶饭、水果等祭品。天亮后,礼仪官员、献祭官员和陪同官员都穿着官服进入庙宇,朝西站立。大家先一起行两次跪拜礼,然后献祭官员走到殿堂正阶下再次跪拜,再走上台阶到祭台前铺着垫子的位置,三次上香,三次献酒,然后行跪拜礼。再次行完跪拜礼后,献祭官员回到原位,他和陪同官员一起再次行跪拜礼,然后退下。
仁宗皇庆二年秋八月庚辰,皇上命令大司徒田忠良前往真定祭祀,按照惯例,朝廷拨付了御用的香、酒以及祭祀用的牲畜和一百锭中统钞。到了延祐四年,才开始在祭祀时演奏音乐,实行三献礼。(旧志记载皇庆二年,双方说法不一,不清楚哪个说法正确。)到了延祐七年,太常博士上奏说:“现在玉华宫的祭祀规格,在古代历史上是没听说过的。我查阅了《尚书》,里面记载,祭祀过度,就会被认为不敬。《春秋》的礼仪规定,父亲不祭祀旁支庶出,君主不祭祀臣仆的家庭。我们圣朝建立了七庙,隆重地进行祭祀,已经算是很重视了。而睿宗皇帝的灵位,却另设在真定路的玉华宫。我认为对天下有功的人,莫过于太祖和世祖,太祖没有听说过有专门的庙宇,世祖的灵位供奉在大圣寿万安寺,每年按时派官员用家祭的礼仪祭祀,不用太常的礼仪和音乐。现在玉华宫的灵位设在郡国,又不是太祖皇帝诞辰的地方。用臣仆的低规格祭祀皇室的画像,这实在是不合礼仪。恳请皇上参考前汉的典故,隆重地祭祀太庙,玉华宫则参照京师各寺庙影堂的例子,只命令有关部门按时祭祀,取消太常的礼仪和音乐。这样不仅能使圣朝的典礼符合礼制,而且也能减轻有关部门的负担,礼官也不用承担违反礼仪的责任了。”皇上采纳了这个建议,下令每年按当地惯例祭祀。
话说元朝开国皇帝、太宗皇帝和睿宗皇帝的画像都放在翰林院里。元至元十五年十一月,皇帝下令让承旨和礼霍孙重画太祖皇帝的画像。十六年二月,又下令重画太上皇(元世祖忽必烈)的画像,和太宗皇帝的旧画像一起放在翰林院,翰林院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祭祀。
到了至元二十四年二月,翰林院上奏说:“旧的院舍破旧了,新建的院舍只有六间房,三朝皇帝的画像应该放到太常寺去供奉才妥当。”后来画像还是搬回了新建的院舍。到了至大四年,翰林院搬到了旧尚书省,皇帝下令每月都要祭祀。中书平章政事完泽等人上奏说:“祭祀可不是小事,太庙一年才祭祀一次,负责祭祀的官员都要斋戒三日才能进行,现在这样随便祭祀不合适。以前翰林院供奉御容,春秋两祭就够了,没必要增加祭祀次数。”皇帝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至治三年,三朝御容又搬到了普庆寺,祭祀也停止了。到了泰定二年八月,中书省的官员说应该恢复原来的祭祀仪式,于是皇帝下令让承旨斡赤赍带着香酒到元大都,和中书省的官员一起在普庆寺祭祀。泰定四年,在石佛寺修建了影堂,但画像还没来得及搬过去。至顺元年七月,又照旧在普庆寺祭祀。至顺二年,画像又搬回了翰林国史院。后来到了元至正六年,翰林院又说:“三朝御容的祭祀场所太狭窄了,而且房子年久失修,漏雨了,最好搬到石佛寺新建的影堂里供奉。”中书省的官员奏请说:“这是世祖皇帝制定的规矩,应该按照旧例执行。”皇帝同意了他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