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丽国啊,是从后唐明宗长兴元年王建取代高氏开始算的,明宗封王建为高丽国王,具体世系那些前朝史书上都有记载。从王建开始算起,到后面,三百多年都没换过姓氏,一直是王氏家族在统治。

高丽太祖十一年,也就是他即位三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契丹人鹅儿乞奴他们造反了!蒙古还带了几万兵马,渡过鸭绿江,打进了高丽的宁朔地区。那时候,金国的宣抚使蒲鲜万奴占据着辽东,自己称天王,国号大真。金国又来给高丽国发信,请求高丽卖粮食给他们,好补充军需物资。结果高丽没答应。

鹅儿乞奴他们就更加嚣张了,直接攻打安州、义州、龟州三个州,还占领了江东城,然后给高丽写信,自称是“大辽西京”。高丽军队当然要抵抗了,双方打来打去,各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到了高丽太祖十二年,金国又来信了,信里说:“那个叛贼蒲鲜万奴啊,本来就跟契丹人是一伙的,要是他们联手入侵贵国,那麻烦可就大了,咱们不如一起夹击他们,怎么样?” 结果没多久,蒲鲜万奴果然带兵攻陷了高丽的大夫营。

话说十三年前,咱们太祖皇帝派哈真和札剌亦儿台带一万兵,跟万奴派来的完颜子渊的两万兵马一起,去攻打契丹。

十四年春天,皇上又派大将赵冲、金汝砺带兵去跟哈真他们会合,一起围攻江东城。结果契丹人直接打开城门投降了。哈真派了蒲里岱完他们十个人,带着太祖皇帝的亲笔信来跟咱们议和。皇上派侍御史朴时允去迎接他们。结果这蒲里岱完到了驿馆门口,磨磨唧唧的不进去,非要咱们国王亲自出来迎接。翻译官好说歹说,劝了好久,他才进了驿馆。第二天,皇上召见了他,蒲里岱完上殿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皇上。皇上脸色一下变了,旁边的人都慌了神。等蒲里岱完走了,皇上赏了他不少金银器皿、绸缎和水獭皮。同年,哈真派了十一个属官,万奴也派了九个使臣,来高丽催要岁贡。

十六年,斡赤斤大王派著古与他们十三个人来高丽颁布诏书,跟万奴的使臣一起来的。结果著古与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一万张水獭皮、三千匹绸缎、一万斤棉花,其他的东西也按这个数目要。他们下殿后,一个个把怀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全是前年咱们进贡的粗布!他们还拿出元帅札剌亦儿台的信,也索要水獭皮、绸缎、棉花等等。没过多久,斡赤斤又派了其他人来传达命令。我想拒绝,大臣们说:“人家兵强马壮,咱们人少,不能得罪他们啊!”我心里很不高兴。

十九年,万奴给高丽发信说:“成吉思老师远在边疆,生死不明;斡赤斤贪得无厌,残暴不仁,咱们应该断绝跟他的外交往来。” 但我没答应。斡赤斤又派札古也来他们十个人,还有著古与他们十一个人来,都是来催要岁贡的。

二十一年,著古与他们回程时,在鸭绿江被强盗杀害了。札剌亦儿台怀疑是我们干的,就断绝了跟咱们的友好关系。

公元629年,札剌亦儿台来兴师问罪,说高丽杀了他的使者,于是包围了咸新镇,攻克并屠杀了铁州的人民,接着又包围了西京(平壤)。高丽军队抵抗,打败了札剌亦儿台的军队,还派人去犒劳自己的士兵。札剌亦儿台这时候居然自称权皇帝,嚣张地对高丽说:“你们国家,想守就守,想打就打,想投降就投降,赶紧给我拿个主意!”从十月到十二月,他带着大军猛攻西京,但就是攻不下来,于是开始谈和。

高丽派淮安公侹送去金银器皿和獭皮,作为礼物送给札剌亦儿台,还另外送给了唐古迪巨和札剌亦儿台的儿子一些银子、丝绸、马匹和鞍具。札剌亦儿台派使者拿着唐太宗的诏书前来,狮子大开口,索要黄金、白银、衣服、马匹两万匹,以及男女各一千人。高丽没办法,只得拿出七十斤黄金、一千三百斤白银、一千件衣服、一百七十匹马和獭皮等东西送给他。高丽还额外送了金银财物给札剌亦儿台的妻子和手下的将领,并上表称臣,表示臣服。

公元630年,高丽又派通事池义深等人给札剌亦儿台送去国书。四月,高丽派上将军赵叔昌和侍御史薛慎如到唐朝朝见皇帝,并献上土特产。札剌亦儿台扣留了池义深等人,把他们押送到行在(皇帝的行宫)。这一年,权臣崔瑀强迫高丽迁都到江华岛。崔瑀还派宦官尹复昌去北方各城,把蒙古设立的达鲁花赤赶走,结果尹复昌被宣州的达鲁花赤射杀了。闵曦和崔滋温合谋杀死了西京的达鲁花赤。西京的百姓造反,抓住了崔滋温等人投降了札剌亦儿台。同年,札剌亦儿台攻打处仁城,有个和尚躲在城里,结果被札剌亦儿台射杀了。

五年的时候,太宗皇帝把高丽的五条罪状昭告天下,说:“你们勾结契丹贼人,杀了我们的札剌亦儿台,事后却连个使者都没派来朝廷解释,这是第一条罪!我们派使者去传达圣旨,你们居然敢把使者射杀,这是第二条罪!你们谋杀了我们的人著古,却说是万奴部的人干的,这是第三条罪!我们下令让你们入朝,你们竟然敢抗拒,还躲到海岛上去了,这是第四条罪!你们人口数量瞒报,还敢随便上报数字,这是第五条罪!”

同年,西京(平壤)的毕贤甫、洪福源等人杀了宣旨的使臣郑毅和朴禄金,西京就此叛乱了。崔瑀派自己的家兵和闵曦去讨伐,抓住了毕贤甫,在闹市里把他腰斩了。洪福源逃跑了,结果他爹洪大纯和他弟弟洪百寿都被抓了。朝廷把西京的百姓迁徙到海岛上,西京最后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八年后,大宋军队渡过义州江,攻克了黄州,还抢掠了介州、定州、慈州等地。十年的时候,大宋军队打到了高丽的东京(开京),高丽派将军金宝鼎和御史宋彦琦来求和,还上表为自己辩解。十一年,太宗皇帝派甫可阿叱等人二十名,又派甫加波等人一百三十七名,带着皇帝的诏书去高丽。第二年,又派多可等人十七名,带着诏书去高丽。

高丽为了求和,把皇族子弟永宁公綧过继给太宗当儿子,还派了十个大臣的儿子去当人质,以示诚意,这些人质被称为“秃鲁花”。之后,高丽的马真皇后临朝称制了两年,又派使者来进贡一些东西。

公元1232年,元帅阿母侃带兵打进了盐州。

公元1234年,元朝派多可阿士等人,一共37个人,来高丽。 皇帝偷偷地给使者下命令说:“你到了高丽,如果国王亲自出来迎接,就算老百姓没出来,也可以原谅。要是不出来迎接,那就等你回来以后再发兵讨伐。” 多可等人到了高丽,高丽派新安公王佺去迎接,想把使者请到梯浦馆,然后才出来见面。多可等人觉得这礼仪不周全,很生气,就回去了。

于是,皇帝就派阿母侃和洪福源分头去打高丽。高丽王也窟大王派人给皇帝送去国书,列举了六条罪状。

皇帝又给也窟写信说:“我们小国自从臣服大元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服侍,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庇护,没想到你们突然带兵来到我们国家,全国上下都非常害怕,都不知道为什么,希望大王能怜悯我们。”

也窟对使者崔东植说:“皇帝是担心国王装病不上朝,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高丽又派大将军高悦给也窟写信。也窟留下了高悦和崔东植,只让他们的副手回去。

然后,也窟召集文武四品以上的大臣商议退兵之策,大家都说:“应该派太子去蒙古当使者。”

三月,也窟把王位传给了太子倎,倎尊称也窟为上王,并派自己的儿子暠和大臣金文衡去朝见元朝皇帝。 也窟还把儿子暠留在元朝做秃鲁花。 也窟还给皇帝写信,想在高丽设立达鲁花赤,并且拆毁江东城。使者胡花还索要金银和獭皮。

皇帝回信给也窟说:“以前,仆射金宝鼎回来的时候,大王您说过,如果高丽能出来迎接使者,就撤兵。我认为出来迎接使者没有这个先例,况且现在天气寒冷,刮着大风,我年老体弱,怎么能出海迎接呢?但是,我不敢违抗大王的命令,所以就率领大臣们去迎接使者。我想,大王不会违背以前的约定,会立即撤兵。现在我听说,你们要留下一万兵,还要设立达鲁花赤,这让我怎么能安心?请取消这些事情,以惠及东方的百姓。再说,我们国家的风俗是不喜欢暴露居住的地方,还要防备海贼抢掠,所以才没有马上拆毁城墙,以后会照你们说的做。”

十二月,皇帝派安庆公湻去高丽朝见。

第二年,湻到了元军营地,设宴犒劳军队。阿母侃等人南撤回去了,也窟又派多可等人来告诉元朝,因为陆侍中、崔沅等人没有出来迎接,所以高丽不算真正投降。

元朝征求赵邦彦等人的意见。那一年,元军所到之处,俘虏了二十多万男女,死的人更是数不清,郡县都变成了废墟。

公元1240年,元朝听说元军将要攻打高丽的岛屿,就派李广等人率领水军去抵御。元军打仗不利。永宁公綧等人派使者来说:“如果高丽国王迎接使者,太子入朝,就可以罢兵。” 皇帝说:“如果能退兵,牺牲一个儿子又算什么!”

后来,大臣们请求派太子去讲和,皇帝又不听了。就这样,使者来来往往,直到公元1242年四月,才派太子倎带着奏章入朝,还有李世材、金宝鼎等人,一共40个人随行。

倎到了虎川,下起了大雨,随行的人请求留下,倎不同意,就继续前往东京。东京人说:“大军明天就要去江华岛,幸好今天早到了一天。”

倎见了松吉大王。松吉说:“王京还在江华岛,怎么能罢兵呢!”

倎说:“大王曾经说过,太子入朝就罢兵,所以我今天来了,如果兵不罢,百姓就会害怕逃窜,以后即使再劝说,谁还会听大王的呢?”

松吉被说服了,派使者来说拆城的事,于是拆毁了江都的外城。使者催促得很紧,百姓苦不堪言。很快又拆毁了内城,使者这才回去。

话说那年六月,国王去世了。他当了四十六年的国王,死后被谥号为安孝王。国王死后,他的大臣金仁俊带着军队进宫,穿着戎装,带着大孙子谌(chén)进宫,暂时负责处理国事,还派朴天植来报丧。

七月,大军的兵马就开进了青松、安岳、丰海等州。 宪宗皇帝给谌下了道圣旨,说:“你每年都跟朕说要住在岛上,朕也依了你,让你住在陆地,旨意都下达了。可你却违背了之前的奏报,一再胡言乱语,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现在崔令公已经把该杀的人都杀了。你之前没归顺的时候,那些归附大明的朝鲜人,朕是让你管还是不让你管,都是朕说了算。”这崔令公,就是崔谊,他当时专权乱政。那一年柳璥、金仁俊等人杀了崔谊,把政权夺了回来,所以圣旨里才提到了他。

一开始,朴希实他们来进贡,在皇帝行宫觐见了宪宗皇帝。皇帝问他们:“你们国王总是说话不算数,你们还来干什么?”朴希实就把他们的想法详细地解释了一遍,还请求皇帝撤掉西京和义州的驻军。皇帝说:“你们既然真心归附,为什么害怕军队驻扎在你们境内呢?再说西京以前就是我军队的驻扎地,只要别让军队扰民就行了。太子这次出行,不进入你们国家,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如果要进入我大明境内,就让他单独骑马来朝见吧。”

那一年,元宪宗死了。第二年,元世祖从鄂州班师回朝。王倎前往宪宗的行宫吊唁,路过潼关,当地官员在华清宫迎接他。官员邀请他去温泉沐浴,王倎谢绝说:“这是唐玄宗曾经沐浴的地方,我虽然是异国臣子,怎么敢冒犯呢?”到了六盘山,他听到宪宗去世的消息,于是南下到襄阳去拜见元世祖。

元世祖非常惊喜地说:“高丽是万里之外的国家,就连唐太宗亲征都没能征服它,现在它的太子自己来归顺我们,这是上天的意思啊!”于是命令王倎随车驾前往开平府。等到听说王倎的父亲去世了,才命令达鲁花赤东里带等人护送王倎回高丽。

江淮宣抚使赵良弼对元世祖说:“高丽虽然是个小国家,但是依山傍海,咱们国家打了二十多年仗,还没能让他臣服。太子来朝的时候,正赶上先帝西征,耽误了两年,供给简陋,没有办法安抚他的心,一旦让他回去,恐怕就不会再来了。应该好好款待他,用亲藩的礼仪对待他。现在听说他父亲死了,如果能立他为王,送他回国,他一定会感恩戴德,愿意尽臣子的职责。这样就能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一个国家。”陕西宣抚使廉希宪也这么说。元世祖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当天就下令改善王倎的住处,礼遇更加隆重。

没过多久,元世祖就派荆节等人带着二十五个人,拿着皇帝的诏书赐给高丽,诏书上写着:“我的太祖皇帝开创了伟大的事业,一代一代继承下来,先降服后诛杀,从不嗜杀成性。所有列国的诸侯,分封土地,传给子孙,那些曾经是仇敌的,现在也都被接纳了,由此可见,祖宗的法度不用多说就非常明显了。现在普天之下,没有臣服的只有你们高丽和宋朝了。宋朝依靠长江天险,但是长江的险要之处已经失守了,灭亡就在旦夕之间。

当初太子奉上贡品,表示归顺,哀痛地请求我们的帮助,实在令人同情,所以我们送你回国,恢复你们的旧疆土,同时警告边将,收兵待命。过了半年多,才知道你们国内发生内乱,违背了盟约,边将又请求戒严,这是怎么回事呢?说是国内真的发生内乱了吗?权臣为什么不自己自立,反而要拥立世孙?说是传闻有误吗?太子为什么不回国,却在边境徘徊?难道是因为太子回国的日期延误,而你们内部互相猜疑,私下担忧,过度计较才这样吗?

现在我再次命令边疆将领,我的决定已经下了,只要你们真心实意,其他的事情都不必追究,应该施以宽大的恩惠,以革新远近的风俗。从尚书金仁俊开始,到内外各级官员、士兵和百姓,命令到达的那一天起,以前曾经参与策划内乱,抵抗王师,投降后又反悔,因为仇恨而擅自杀人的,不管罪行轻重,都全部赦免。太子你赶紧收拾行装回国,化解仇恨,施恩布德,治理好你的国家,安居乐业。凡是你们需要帮助的,我们都竭尽全力,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太子你将成为国王了,去吧,认真遵守我的教诲,永远做我们东边的藩属国,来宣扬我们的恩德。”当时元世祖还没有即位,听说王倎到了西京,就把他留了八九天,怀疑有变故,所以才大赦天下,以安抚那些不安分的人。

四月,元朝的王位传给了王敔(读音:wáng yǐ)。忽必烈又派奇朵台送来诏书,正式册封他。王敔把刑部侍郎李凝流放到遥远的岛屿上去了。话说当初,李凝跟着王敔去大都,跟永宁公綧(读音:yī)说:“如果你想当王,谁敢说不?”王敔一直记着这事儿,所以李凝才被治罪。王敔当太子的时候,口碑挺好,可当了国王后,却把宫女都集中到水房里,放纵淫乱。御史大夫金仁俊看不下去了,就把水房给搬到了宫外。这一年,王敔改名叫王禃(读音:wáng zōu)。

中统三年,王禃派判秘书省事朴伦等人来进贡一些东西。中统四年,他又派礼宾卿朱英、郎将郑卿甫来进贡獭皮之类的物品。他还派大司成韩就来祝贺新年,顺便感谢忽必烈赏赐的羊。第二年,韩就回国了,忽必烈赏赐他历书和西域锦缎。至元元年,王禃入朝,九月到达大都。忽必烈赏赐他一千头骆驼。十二月,王禃回国了。

至元三年,忽必烈派黑的和殷弘带着诏书去赐给王禃,诏书里说:“你国家的人赵彝来报告说,日本跟你们国家是近邻,汉朝唐朝以来也经常跟中国往来,所以现在派黑的他们去日本,想跟他们友好相处。你得好好引导使者,让他们顺利到达日本,别拿风浪险恶或者以前没来往过当借口。万一他们不听话,阻挠使者出行,你得好好劝劝他们。”王禃就派宋君斐等人和黑的、殷弘一起去了日本。至元四年,黑的他们到了巨济岛松边浦,因为害怕风浪就回来了。王禃又派君斐跟着黑的入朝汇报情况。忽必烈又派黑的他们去,王禃派舍人潘阜带着诏书和高丽国的国书一起送到日本。日本没回复。至元五年,忽必烈派也孙脱孟甲等人来告诉王禃,说要出兵打宋朝,问问高丽能不能帮忙出兵和船。王禃答应调派一万人,至于战船,就交给沿海的官员去建造。这一年,黑的和殷弘又带着诏书来赐给王禃。王禃派知门下省事申思佺等人和黑的、殷弘一起去了日本。黑的他们到了对马岛,抓了两个日本人回来。

十年前,权臣林衍带着他的手下跑到安庆公淐的府邸,拥立淐为王,逼着国王禃搬到偏僻的宫殿去住。林衍还派人送去禃的让位表章,让禃当了太上王。元世祖对此表示怀疑,就派斡脱儿不花和李谔给高丽世子写信,还派了官员金应文去高丽调查事情的真相,并且下令:任何人敢加害国王、世子及其亲属,格杀勿论!

同年,高丽的兵马使营记官崔坦等人打着诛杀林衍的旗号,在椴岛聚集人马,杀了分司御史沈元涛等人,正式造反。没过多久,他们又杀了西京留守以及龙州、灵州、铁州、宣州、慈州等地的官员,西北地区的很多城池都落入了叛军手中。崔坦骗元朝使者脱朵儿说:“高丽要反攻,准备从海岛登陆,所以我杀了那些城里的官员,准备去向朝廷报告。” 然后,崔坦又抓了义州副使金孝巨等二十二个人来投降。

十一月,元世祖给高丽的百姓下诏说:“前段时间,因为王禃称病,就让王淐暂时处理国事,我派人去调查。现在使者回来报告说,林衍把这事儿都推到臣子身上,说自己只是个七品小官,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干这事儿?我不信他的鬼话!你们王禃、王淐和林衍,都一起到京城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会根据你们说的来判断是非,做出处理。再说,听说禃还活着,但他的安危也难以保证,必须等你们到京城,我才放心。我已经派头辇哥国王带兵压境,如果你们过了期限还不来,我就直接派兵攻打!”

林衍害怕了,赶紧和百官一起废黜了王淐,重新拥立禃为王。禃回朝的时候路过西京,崔坦等人献上酒食,禃连碰都没碰。

公元1232年春天,林衍因为背上长了毒疮死了。洪文系、宋松礼等人杀了林衍的儿子林惟茂。崔禃回到王京,他的宫嫔们也从江华岛回来了。这时,高丽国王派朵剌歹带着两千兵马来到江华岛。崔禃请求他们不要进入,但朵剌歹不听,直接带兵大肆抢掠。当时王宫还没建好,崔禃和他的大臣们都住在帐篷里。六月,将军裴仲孙叛乱,带着三别抄部队拥立承化侯温为王,三别抄占据了珍岛。金方庆和蒙古元帅阿海带兵去讨伐,阿海胆小怕事不敢作战,金方庆被叛军包围,将军杨东茂前去救援,才解了围。元世祖把阿海召回,免了他的官职。

第二年,元世祖派忻都和史枢代替阿海。裴仲孙派人去和忻都有秘密会谈,想请忻都暂时到珍岛去,忻都说:“我没有皇帝的命令,怎么敢去呢?”于是上奏说:“叛臣裴仲孙顽固不化,请求我和忽林赤、王国昌分头讨伐他。”皇帝同意了。四月,忻都、洪茶邱和金方庆在珍岛大败叛军,斩杀了王温,叛军首领金通精逃到了耽罗岛。

公元1234年,世子崔谌进京朝见,回来的时候,留着辫子穿的是胡服,高丽百姓都非常难过,哭泣不止。元世祖问洪茶邱讨伐耽罗岛的策略。洪茶邱奏说:“金通精的同党很多都在王京,招降他们不成,现在用兵也不晚。”元世祖采纳了他的建议。洪茶邱派金通精的侄子金赞等人去劝降,但金通精不肯投降。崔禃因为元世祖答应把公主嫁给世子崔谌,就派带方侯澂和谏议大夫郭汝弼进京谢恩。忻都和金方庆到达耽罗岛,打败了叛军,留下军队驻守在那里才回来。五月,世子崔谌娶了元世祖的女儿忽都揭里迷失公主。六月,崔禃去世,在位十五年,享年五十六岁,谥号为顺孝王,后来又追赠谥号为忠敬王。当时崔谌正在进京朝见,他的大臣们拥立他为王。

八月,谌回来了。十月,他派金方庆他们跟着元帅忽敦去征讨日本,结果在壱岐岛打败了日本兵,因为兵力不足就撤兵回来了。忽都揭里迷失公主也到了,谌和公主一起坐车进城,老百姓都高兴地庆祝,觉得太平盛世又回来了。

达鲁花赤(相当于地方行政长官)过来质问他:“你自称奉旨,自称朕,自称赦免,这也太僭越了吧?”谌让金方庆回答说:“我们不是故意僭越,只是按照祖宗的旧例办事罢了。” 于是就改了说法,把“宣旨”改成“王旨”,“朕”改成“孤”,“赦”改成“宥”,然后奏报说:“十五年前,皇帝忽剌歹召谌和公主进京,有人匿名写信诬告贞和宫主,诅咒公主。” 还说:“齐安公淑、金方庆等四十二人图谋不轨。” 于是就把贞和宫主和淑、方庆等人抓了起来。

柳璥哭着流泪极力劝谏,公主也醒悟了,就把他们都放了。

十六年,韦得儒他们又诬告金方庆要造反。谌和忻都、洪茶邱审问他,金方庆不认罪。最后金方庆被流放到大青岛去了。

谌和公主回朝,走到香河的时候,皇上派皇子脱欢,皇后派皇女忙哥歹和阿伊哥赤大王妃在三十里外迎接他们。还在开平府东门外搭起了很大的蒙古包等候他们。

七月某一天,谌上朝奏报说:“日本的那些岛夷,仗着地势险要不服管教,竟然敢抵抗我们的军队。我自觉没有什么功劳可以报答皇恩,愿意自己造船、储备粮食,请求皇上允许我带兵去讨伐他们。”皇上说:“你回去和你那些宰相好好商量一下,派人来报告我。”他又奏报说:“皇上您把公主下嫁给我,对我恩宠有加,我们小国百姓才有了点活路。但是洪茶邱这个人还在那里,我为国家办事,是不是太难了?像洪茶邱这样的人,只适合管军事,至于国家大事,他都想自己做主,这不是我能理解的。如果上国想在我们小国驻军,最好派达达这样的人来,像洪茶邱这样的汉人军队,恳请皇上召回。”皇上说:“这事容易办。”

过了一会儿,皇上又说:“只有尧舜禹汤才能实行真正的帝王之道,他们之后的君主都软弱,臣子都强大,君主的衣食都依赖臣子。以前有个君主吃羊,臣子给他羊就吃,不给他就不吃。宋朝的度宗皇帝也是这样,他还是个孩子的父亲呢!贾似道专权,让度宗皇帝把心爱的妃子送出去,度宗皇帝没办法,只好照办。哪有君主害怕臣子,还要送走自己心爱妃子的道理?你的父亲也免不了被林衍废立的命运,我听说你也相信宰相的话,如果这样还能治理国家,那当然很好;如果不能,也别觉得丢人。”谌回答说:“这是洪茶邱胡说八道。”

谌又奏报说:“现在奸臣诬告金方庆谋反,忻都带兵进王京抓了他审问,结果没发现什么,只是东征的士兵有些没有把武器上交给官府,我因为他们办事马虎,把他们流放到海岛去了。但这其实是那些对金方庆有怨恨的人诬陷他。以后再有这种事,请皇上治我的罪。”皇上说:“好。”他又对众大臣说:“赶紧把洪茶邱召回来。”谌又向平章政事哈伯建议,王京达鲁花赤的任期满了,请求用郎哥歹代替他。哈伯把这事奏报给皇上,说:“要达鲁花赤干什么?郎哥歹是个小人物,也担当不起这个职位。”皇上赐给谌一件海青,一枚驸马金印和马匹鞍具。谌辞别回国。九月回到王京。

这次出使,凡是他们国家不方便的事情,谌都奏报并解决了,百姓们都感动得哭泣。十二月,谌再次请求朝见,皇上赐给他宋朝灭亡后留下的宝物凤瓶、玉笛等九十件,又赐给谌和随从官员许多丝绸布匹。十六年二月,谌回国,皇上赐给他一百五十匹马,并派郎哥歹送他。

十七年,派了个校尉郑之演来进贡,送了三百七十八把环刀。夏天,又派了个中郎将简有之来进贡一些东西。 这阿合马,平章政事,居然要美女!殿直张仁冏就主动说,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结果,张仁冏直接被提拔成中郎将了。 不过,阿合马嫌张仁冏的女儿不是高丽的名门望族,看不上。

八月,谌(音chen)上朝,去了上都。 之前谌派朴义去奏报说:“关于东征的事,我想亲自去朝廷汇报。”皇上同意了。 到了八月,谌就一口气提出了七件事:“第一,用驻守耽罗岛的高丽兵补充东征军队;第二,减少高丽汉军,让阇里迭木儿(音jie li die mu er)多派蒙古兵上前线;第三,别给洪茶邱升官加职,等他立了功再赏赐也不迟;第四,所有小国的军官都赏赐牌面(身份象征);第五,用沿海的汉人当船工和水手;第六,派个按察使去调查一下老百姓的疾苦;第七,我亲自去合浦视察边防军队。”皇上高兴地答应了他。

九月,谌回去了,皇上把将军赵仁璠的女儿许配给了阿合马。 后来,金方庆跟日本人打仗,斩了三百个敌人的脑袋。 又打了一仗,洪茶邱却打败了。 范文虎也带着三千五百艘战船来支援,结果遇上大风,船都坏掉了。 从那以后,皇上不断地命令谌准备军粮,造战船,准备再次出兵,花了巨额的钱,老百姓开始怨声载道了。

话说二十五年,听说乃颜造反了,皇上派将军柳庇来请元帅出兵讨伐。元帅亲自率领前军出发,走到开城的时候,竟然偷偷地哭了起来,身边的人都跟着默默流泪。后来乃颜被平定了,公主派使者来,邀请元帅一起进京朝见皇上。

第二年,也就是二十六年,皇上说乃颜的余党又造反了,就命令高丽派兵驻守东沈。皇上又任命元帅为征东行省左丞相。这时,右丞塔出派使者来请求元帅发兵五千,并提供军粮支援建州。建州离高丽有三千里多,而且补给线不通畅,元帅召集大臣们商议,大家都说:“答应他的请求,咱们力量不够;不答应,又怕辜负皇上之前的旨意。不如表面上说发兵支援,拖延运送粮草的时间。”于是,元帅就派吴仁永等人进贡一些特产,顺便把这件事禀报皇上。

二十七年,皇上因为海都侵犯边境,亲自带兵讨伐,并派阿旦不花来征兵。十一月,元帅和公主、世子一起进京朝见皇上。这一年,哈丹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高丽。阇里帖木儿来驻守双城。元帅和公主、世子从上都回来后,皇上下了道旨意说:“讨伐哈丹的军队到了高丽,路途遥远,应该从咸平出发,经南京海阳,截断哈丹的归路。”元帅派大将军柳庇来请求支援,并且奏报说要避开哈丹,前往江华。哈丹攻陷了和州和登州,甚至杀害百姓吃人肉充饥。

第二年,哈丹越过铁岭,进入交州的道路,攻陷了扬根城。皇上命令诸王和乃蛮台率领一万兵马讨伐他。皇上还对使者吴仁永说:“你们国家唐太宗都亲自带兵征讨,都没能成功,现在这个小贼有什么可怕的?”吴仁永回答说:“古今强弱不同啊!”哈丹一路攻城略地,打到了王京,大将薛阇干打败了他。再次交战,哈丹又被打得大败,他和儿子老的溃不成军,逃跑了。薛阇干军纪严明,士兵们奋勇杀敌,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当听说哈丹逼近王京时,薛阇干的军队日夜兼程,出其不意地袭击了哈丹,所以才能连战皆捷。

三十年的时候,谌及公主来大元朝进贡。到了大都,皇帝病得很重,见不了她,但赏赐非常丰厚,比其他王子和驸马都多得多。这一年,谌及改名为昛。三十一年正月,皇帝驾崩了,昛和公主一起在殡殿用十只羊和一匹马祭奠皇帝。按照国家的规矩,只有蒙古人才可以进入殡殿,只有高丽人可以例外。成宗皇帝继位后,考虑到昛年纪大了,就下令允许他乘小车出入皇宫,直到宫门口。元贞二年,昛又和公主来朝贡。

大德元年,公主去世了。昛有个很受宠爱的妾室叫无比,世子謜怀疑公主的死和无比有关,就把无比杀了,还杀了陶成器等几十个宦官。謜的妻子宝塔实怜公主,是晋王甘麻剌的女儿。昛上奏章请求把王位传给謜。第二年正月,成宗皇帝任命謜为开府仪同三司、征东行中书省左丞相、驸马、上柱国、高丽国王,并且加封昛为逸寿王,以示优待。这时候,昛已经当了二十四年的国王了。謜的宠妾赵妃很受宠,宝塔实怜公主吃醋了。公主的奶妈和一些侍从暗中策划,说公主失宠了,就让阔阔不花、阔阔歹以及大将军金精、吴挺圭等人向皇太后告状。皇帝派孛鲁兀等人把謜和公主召回朝廷。八月,昛在金郊为謜饯行,酒喝到兴头上,孛鲁兀宣读了皇帝的旨意,把国王的印玺交给昛。于是,昛又重新当上了国王。謜留在京城侍奉皇帝,一共十年。皇帝下诏书对昛说:“听说謜执政以来,处理事情有些不妥当,朝臣们都很担心,因为他年纪还轻,经验不足,所以不能完全胜任我的期望。你应该像以前一样管理国家政务,让謜来朝廷学习,积累经验。”孛鲁兀来的时候只过了十天,全国人民都不知道有这道诏书。

过了三年,皇帝任命阔里吉思当征东行省的平章政事,耶律希逸当左丞。当时有个使者哈敬回来汇报说,昛(读作yīn)那边的老百姓不服管,朝廷应该派官员去帮忙,所以皇帝才做了这个决定。阔里吉思这个人能力不行,没法把老百姓团结起来,还收受贿赂,结果五年后就被撤职了。

昛上奏朝廷,想把宝塔实怜公主改嫁出去。使者到了京城,不敢把奏章递上去,直接回去了。七年后,昛听说朝廷想恢复謜(读作liáo)王的王位,就上奏朝廷请求进京。他还想把公主改嫁给瑞兴侯玙,但是皇帝没同意。皇帝派刑部尚书塔察儿和翰林直学士王约去了昛那里。王约对昛说:“这天底下最亲近的是父子,最重要的是君臣关系。那些小人只顾自己利益,会真心为国家着想吗?”昛听了很感动,哭着感谢说:“我年纪大了,糊涂听信了坏人的话,才落到这个地步。我愿意改过自新,也请求恢复謜王的王位。”然后,昛把宋璘、吴祈等人关了起来。塔察儿和王约调查后,把吴演等十多个人流放到海岛,放了宋璘。

八年后,皇帝又派参知政事忽怜和翰林直学士林元来去了昛那里。第二年,忽怜病得很重,有人给他送药,忽怜说:“你们国家的奸臣掌控大权,父子互相仇恨,所以皇帝派我来监督你们国家。如果我喝了这药死了,以后岂不是会留下话柄吗?”最后他没喝药,就死了。十年后,昛进京朝见皇帝,王惟绍、宋邦英、宋璘等人诬陷謜王,还跟皇后和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马辛说,想让謜王剃度出家当和尚,让瑞兴侯玙娶宝塔实怜公主。崔有渰等人到中书省告发王惟绍的罪行,中书省的官员把王惟绍抓了起来。高世全等人劝昛回国,昛不肯,说:“我听说謜王派人在路上等着,想把我扔到河里淹死。我虽然老了,难道还怕死吗?”后来朝廷对昛的态度有所转变,昛就服了药,拉肚子,从夏天到秋天都没好起来。

十一年后,謜王奉皇太子的命令,把昛迁到了庆寿寺。从那时起,国家政事又听命于謜王了。五月,昛回国,第二年就去世了。昛在位三十五年,享年七十三岁,朝廷赐谥号为“忠烈”。謜王,又名璋,蒙古名叫益智礼普化,是齐国大长公主的儿子。

元至大元年,王謜来北京朝贡,在北京住了两年。崔有渰等人上书请求王謜回国。当时元武宗和太子都很喜欢他,但王謜没答应。后来他想把王位传给自己的世子,却被大臣们阻止了。三年后,王謜听信了身边人的谗言,杀了自己的世子王鉴和王鉴的属下金重义。

元仁宗即位后,再次下诏让王謜回国。王謜不想走,请求等到秋冬再回,皇帝同意了。皇庆二年,王謜带着儿子王焘来朝见皇帝,请求把王位传给王焘。皇帝册封王焘为高丽国王。王謜又立他的侄子王暠为世子,因为王謜以前是沈王,所以就封王暠为沈王世子。王謜在燕京的府邸建了个万卷堂,邀请姚燧、赵孟頫、虞集等人和他一起玩,用典籍来消遣时光。当时右丞相秃鲁罢免了,皇帝想让王謜当丞相,但王謜坚决拒绝了。对了,王焘是王謜的第二个儿子,蒙古名字叫阿剌讷忒失里。王焘继承王位后,尊王謜为上王,并把王謜和公主送回高丽。

延祐元年,王謜又来北京朝贡。第二年,王謜上奏请求把沈王的位置传给世子王暠,并自称太尉王。王焘来北京朝见皇帝,在元上都拜见皇帝,还娶了元朝的营王女亦怜真八剌公主。之前,魏王阿木哥被流放到大青岛,他家院子里的砖光彩照人,有人告诉王焘说:“魏王家院子里的砖都变成了牡丹和其他花卉的形状。”王謜非常高兴,让人画了下来,这事儿被皇帝知道了,皇帝派吏部尚书卜颜必阇赤骑驴来质问,顺便慰问一下魏王。

延祐六年,王謜到江南进贡香料,走到金山的时候,元英宗急着召他回北京,还派士兵护送他,他的随从们都吓得跑掉了。王謜回到北京后,皇帝下令中书省护送他回国。但王謜还是磨蹭着不肯走。十月,王謜被关进了刑部大狱,后来又剃了他的头发,把他关到石佛寺。十二月,王謜被流放到吐蕃的撒思吉地区。高丽的大臣们给中书省上书,为王謜申冤。同年,皇帝下诏让王焘来北京,因为王焘没有执行皇帝的命令,皇帝派翰林待制沙的等人去审问他。

公元1343年,皇上命令把王謜迁到朵思麻地区。 同年,泰定帝登基,天下大赦,召回了王謜。

公元1324年,皇上又下令让王謜回国,还赐还了他国王的印玺。 因为金元祥、赵延焘等人跟沈王(王暠)勾结,都被杖责后流放到海岛。 同年十二月,王謜死在了大都。王謜在位五年,享年五十一岁,死后被追谥为忠宣王。

当时沈王王暠的党羽柳清臣、吴潜跑到中书省去诬陷王謜,说他瞎聋哑巴,不能处理政事。他们还说,以前高丽王上奏仁宗皇帝,说要立王謜为高丽王,立王暠为世子,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 到了英宗时期,王謜跟伯颜、秃古思一起,让金怡夺走了王暠的世子印和田宅。 皇上派买驴去调查,王謜以生病为由没出来迎接。

买驴觉得王謜是真的聋哑,就直接进了王宫,宣读圣旨质问他。王謜回答说:“世祖皇帝把高丽王和世子的印玺赐给了我的先王。武宗皇帝又封我为沈王,没多久我又继承了高丽王。洪重喜(洪茶丘)说:‘一个人不应该同时管两个王的印玺。’于是上奏皇上,让我只做高丽王。延祐三年,我进京朝见,先王把世子印玺给了我,说这是世祖皇帝赐的,要传给长子。现在那些支持王暠的人说先王听信了金怡的话才把印玺给我,但是仁宗皇帝驾崩的第二年,先王被流放到吐蕃的时候,我还留在国内,哪有时间跟伯颜、秃古思密谋?再说,印玺是延祐三年给我的,他们却说是英宗时期给的,这也太荒谬了!我只希望我们父子能相安无事!先王是世祖皇帝的外甥,而且几朝都辅佐皇帝有功,洪重喜还说过‘一个人不能兼管两个王的印玺’,更何况王暠有什么功劳,既是沈王,还要索要高丽世子的印玺呢?先王已经把田宅给了王暠,那是皇上下的命令,谁敢违抗?但是懿州的官署、仓库、店铺、江南的土地,这些都是先王给我的,都有文书为证。营城、宣城的两埽里,是世祖皇帝为了高丽王朝往来供给而设置的,儿子不能继承父亲的东西,却被别人占有了,这算怎么回事!”

买驴看到王謜态度严肃,说话条理清晰,就说:“皇上让我来,是为了查明王爷的病情,现在看来,之前的那些话都是诬陷。” 于是,柳清臣等人全都羞愧不已。当时很多人来拜访王謜,但他一个都没见。那些人专横跋扈,收受贿赂,买驴看不惯他们的行为,催促他们赶紧回去。

公元1322年,元文宗重新当政,元顺帝派定安君琮去祝贺,又派金之镜去请求把王位传给世子王祯。

第二年,元顺帝正式册封王祯为高丽国王,还派了七十个士兵护送国玺给他。这个王祯是元顺帝的长子,蒙古名字叫普塔失里,娶的是元朝诸王焦八的女儿德宁公主。那年五月,元顺帝让王祯回高丽。到了至顺三年,辽阳行省来要人,说是要抓捕朱帖木儿和赵高伊两个人。之前这两个人诬陷王祯,说他跟辽阳合谋要拥立妥欢帖木儿太子造反,所以才跑到元朝来投奔。没过多久,元朝就在集市上把这两个人给杀了。

二月,元顺帝派理问郎中蒋伯祥等人前往高丽,王祯亲自到郊外迎接。蒋伯祥宣读了元顺帝的旨意:“已经下令让老国王复位了!” 听到这话,王焘和周围的人都脸色大变。蒋伯祥收走了国玺,锁进了库房。王焘没办法,只好进京朝见。说起来,王祯当初以世子身份来元朝朝见的时候,丞相燕帖木儿很喜欢他,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但是伯颜讨厌燕帖木儿专权,所以对王祯也不怎么尊重。后来惠宗皇帝即位,燕帖木儿死了,伯颜对王祯就更差了。王祯和唐其势这些人沉迷酒色,伯颜更加厌恶他,说他是个泼皮无赖,上奏说:“王祯行为不检点,不适合留在京城。” 元顺帝也同意了伯颜的奏请。

元统三年,王焘做了个梦,就改名叫王葽了。后来到至元五年,王焘去世了,在位二十五年,享年四十六岁,追谥号为忠肃王。王焘临死前遗命把王位传给王祯。但是伯颜把这事儿压了下来,根本没上奏,还说:“王焘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有病,早该死了。他儿子王祯虽然是嫡长子,也不一定非得当国王。只有王暠比较合适。” 第二年,伯颜被贬官后不久就死了,脱脱上奏,重新恢复了王祯的王位。那一年,王祯才终于回到了高丽。

公元1343年,李芳、曹益清等人给中央政府写信,强烈批评国王王祯荒淫无道,请求设立行省来安定百姓。

同年十月,元朝皇帝派资政院使高龙普和大监朴帖木儿不花带着龙袍和御酒去见王祯。十一月,皇帝又派乃住等八个人来,接着又派大卿朵赤、郎中别失哥等六个人来颁布赦令。王祯想假装生病不出迎,高龙普说:“皇帝曾经说过您不恭敬,如果您不出迎,皇帝的疑心会更重。”所以王祯只好带领百官穿着朝服到郊外迎接,在征东省听宣读诏书。结果朵赤、乃住等人竟然踢打王祯,并把他绑了起来。王祯大声呼救,高龙普呵斥他们。使者们都拔出刀来,百官吓得四处逃散。朵赤挟持着王祯,把他放到马上带走了。

到了京城,朝廷下令用囚车把王祯押送到揭阳县。皇帝对王祯说:“你压榨百姓太厉害了,就算用你的血喂饱天下的狗,也抵偿不了你的罪过。但是我不嗜杀,所以把你流放到揭阳,你不要怨恨我。”

公元1344年正月,王祯在途径岳阳县时死了,有人说是被毒死的。王祯死后,高丽人没有人为他惋惜。王祯在位六年,享年三十六岁,死后被追封为忠惠王。他的长子王昕,蒙古名字叫八思麻朵儿只,母亲是德宁公主。王昕聪明伶俐,高龙普抱着他去见元朝皇帝,皇帝问他:“你将来想学你父亲,还是学你母亲?”王昕回答说:“我想学习母亲的品德。”皇帝称赞他知善恶,于是就让他继承王位,当时他才八岁。五月,元朝派李麻、秦瑾册封王昕为高丽国王。

公元1348年王昕去世,在位四年,享年十二岁,死后被追封为忠穆王。王昕死后,德宁公主让德成府院君奇辙和政丞王煦代理征东省的事务。王煦等人派李齐贤来上表请求,说王祯的弟弟王祺和王祯的庶子王眂都可以做国王,请朝廷从中选择一人继承王位。

话说,过了九年,皇帝下令让元子眂当高丽国王。又过了两年,皇帝又让江陵大君祺当了高丽国王,还派了个叫完者不花的官员过去,把高丽的仓库、宫殿都检查一遍,把国玺拿回来。那个眂啊,跑到江华岛躲起来了,没多久就被人下毒毒死了,才当了三年国王,死的时候才十四岁,后来皇帝追封他为忠定王。

这个祺,蒙古名字叫伯颜帖木儿,娶的是鲁国公主。他当了国王以后,就让李齐贤当摄政大臣,负责处理征东行省的事务。李齐贤这个人很厉害,他认真查核官员的功过,提拔好人,罢免坏人,名声特别好。到了十二年,日本兵船突然来了,高丽的首都吓坏了。之前日本就经常骚扰高丽,这次可是大规模入侵,高丽境内人心惶惶。

第十三年的時候,皇帝册立了高丽的皇太子,还大赦天下,还派了太府监山童等人来宣读圣旨。这个太子是奇皇后生的,奇皇后是高丽人,本来出身很低微,现在皇帝追封她为皇后,还追封她父亲为荣安王,母亲为荣安王夫人,皇后的侄子奇辙被封为大司徒,一下子就富贵起来了,当时真是风光无限。 可是这个奇辙太嚣张跋扈了,祺国王都受不了他。

到了十六年,有人密告奇辙跟双城叛军暗中勾结,图谋造反,祺国王就把奇辙杀了,还灭了他全家。偏偏这时候,皇帝派了个直省舍人要给奇辙送大司徒的印信,结果在半路上被西北面兵马副使辛询给截住了,辛询抢走了印信,还杀了送印信的人,只有使者自己逃跑了。这事儿传到皇帝那儿,皇帝就派了断事官撒迪罕和奉御朵歹去调查,祺国王就把西北兵马使给杀了谢罪,还把奇辙的罪状一起上报了。从那以后,高丽和元朝之间的使者往来就又恢复正常了。

公元1359年的冬天,红巾军渡过了鸭绿江,攻陷了义州,接着又攻下了静州、麟州和西京。到了公元1360年,高丽国王恭愍王为了躲避战乱,想迁都,但觉得选址不吉利,最后还是在白岳建起了新的宫殿,作为新的都城,然后搬了过去。

公元1361年,红巾军首领潘诚、沙刘、关先生等人率领着十多万大军再次渡过鸭绿江。恭愍王逃到了福州,王京最终被攻陷了。到了第二年,安祐、崔莹等人联合了二十万大军包围王京,红巾军大败,沙刘和关先生被斩首,其余的残兵败将逃回了鸭绿江以北,叛乱最终平息了。

公元1363年,高丽皇太子为了给奇皇后报仇,立德兴君塔思帖木儿为国王,奇三宝奴为太子,并调动辽阳行省的军队护送他们。之前还派了李家奴带着诏书先来。恭愍王听说这件事后,立刻调兵遣将迎接,并让百官和年长的大臣一起给李家奴写了一封信,递交到中书省。信里写道:“世祖皇帝看重我忠敬王先祖早年朝见天朝的功劳,将帝女下嫁给忠烈王,并且答应不改变高丽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而这个塔思帖木儿,其实是忠宣王宫中一个宫女与白文举私通所生的私生子!奸臣崔濡诬告朝廷,夺取我的王位,甚至还劳烦天兵来讨伐,这哪里还有甥舅之间的情义可言!恳请上奏天聪皇帝,将塔思帖木儿和崔濡等人押回高丽,以平息我们国民的愤怒!”

公元1364年,崔濡和塔思帖木儿率领一万大军包围义州,结果被崔莹等人打败,全军覆没。十月,高丽朝廷派翰林学士承旨奇田龙下诏书,让恭愍王复位,并将崔濡押送到了高丽,恭愍王随后处死了他。公元1365年,公主去世,恭愍王改名为颛。

公元1368年,明朝军队打过来了,恭愍王和皇后逃到了上都,并派利用监卿蛮子罕来高丽,命令颛分派将领,图谋恢复江山。颛还派李成瑞到上都去祝贺新年。公元1369年,明朝册封颛为右丞相。同年五月,颛向明太祖上表,停止使用至正年号,在国内宣布这一消息,从此高丽与元朝正式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