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迭儿,是个蒙古人。他曾祖父唆海,被追封为太尉,谥号武烈。他祖父不怜吉歹,在宪宗时期是个大将军,曾经带兵打宋朝,从邓州一路打到江汉地区,后来也被追封为太尉,谥号忠武。不怜吉歹有两个儿子:忽鲁不花,在中统年间当上了中书左丞相,还兼任中书省都断事官,死后被追封为太师,谥号忠献;另一个儿子是木儿火赤,也被追封为太师,谥号忠贞。他们祖孙三代都被追封为归德王。铁木迭儿就是木儿火赤的儿子。
大德年间,铁木迭儿当上了同知宣徽院事,还兼任通政院使。武宗皇帝登基后,他升职成了宣徽使,深受皇太后的宠信。至大元年,他被外派到江西当行省平章政事,后来又升任云南行省左丞相。因为擅自进京的事,被尚书省给弹劾了,皇上还专门下诏质问他,不过最后因为皇太后的旨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武宗皇帝死了以后,仁宗皇帝还在东宫呢,当时就诛杀了丞相脱虎脱等人,启用完泽和李孟担任中书平章政事,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可这时皇太后已经下旨,要召铁木迭儿回朝当右丞相,皇帝没办法,只能让他上任。后来皇帝去上都,让铁木迭儿留守大都。完泽他们上奏说:“按照惯例,留在京城的丞相,出行可以撑伞盖。现在右丞相铁木迭儿请求按照惯例撑伞盖。”皇帝就准了。
皇庆元年三月,铁木迭儿上奏说:“我误蒙圣恩,被提拔为中书省的官员,可我年纪大了,又生病,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政务的精髓,但凡事都要努力去做。我每天都在处理政务,如果左右司和六部官员有不尽职尽责的,就应该严肃处理,屡教不改的就罢免,不予提拔。那些找借口逃避责任,想谋求其他职位的,同样不予提拔。”皇帝很认可他的话。两年后,铁木迭儿因为生病就退休了。
延祐年间改元的时候,丞相合散上奏说:“我可不是世袭的贵族,当不了右丞相。” 于是他推荐铁木迭儿来代替自己。皇帝就让皇太后下令,授予铁木迭儿中书省印信,官拜开府仪同三司,让他负责修国史,并参与处理军国大事。
过了几个月,铁木迭儿又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合散则当上了左丞相。铁木迭儿上奏说:“请下令内侍不要越权乱奏。中书省的政务,其他部门不要随意干涉。现在富裕的人民纷纷到各个番邦去经商,都赚了很多钱,经商的人越来越多,导致国内商品价格低廉,而外国商品却价格高昂。 我建议让江浙右丞曹立负责这件事,拨给他十艘船,发给他文书让他去,回来的时候按规定征税。私自去经商的,没收他们的货物。另外,因为国家经费不足,我建议预先购买山东河间运使明年出售的盐引,以及各地的铁器,来满足今年的开支。还要调查登记江南的田地,让田地主人自己上报田亩数目给官府。诸王、驸马、学校、寺庙、道观也要同样登记。同时禁止私下隐瞒田地,达官贵人和有权势的家族都不能从中阻挠。” 仁宗皇帝都同意了他的建议。
随后,皇帝派使者到各省去清查田地,增加税收,搞得老百姓苦不堪言,非常麻烦。江西的蔡五九因此起兵造反,这才停止了这项工作。第二年七月,朝廷发布诏书,命令右丞相铁木迭儿总管宣政院的事务。十月,铁木迭儿被晋升为太师。十一月,大宗正府上奏说:“历朝旧制,凡是讨论重刑,都必须由蒙古大臣决定。现在应该听从太师兼右丞相铁木迭儿的意见。” 皇帝准奏了。
铁木迭儿又当上了宰相,就仗势欺人,贪得无厌。萧拜住当时是平章政事,多少还能制衡他一下,可杨朵儿只是个侍御史,却义不容辞地要揭露他的罪行。上都一个有钱人张弼杀了人,被关进了监狱,铁木迭儿就派家奴去威胁留守贺伯颜放人,贺伯颜没答应。杨朵儿查清楚了铁木迭儿收了张弼的贿赂,证据确凿,于是就和萧拜住、贺伯颜一起上奏弹劾他。内外监察御史加起来四十多个,一起指控铁木迭儿奸诈贪婪,阴险狠毒,蒙蔽皇上,欺压百姓,拉帮结派,威慑朝野,只要能陷害好人,能满足他个人私利的事,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霸占了晋王的千亩良田,兴教寺后花园三千亩地,卫兵的牧场两千多亩,甚至还偷吃郊庙祭祀用的马匹。收受诸王哈剌班第送的十四万贯钱,还有宝石、玉带、地毯、丝绸等,价值也超过十万贯。杭州永兴寺的僧人章自福也给他送了150两黄金,张弼那案子,他还收了五万贯的贿赂。他已经位高权重,还兼任了宣政院的事务。他的儿子们没啥本事,个个都当了大官。他纵容家奴欺压官府,无恶不作,搞得天灾人祸不断,地震山崩,百姓流离失所,他自己却一点儿也不后悔。他的家产,比阿合马、桑哥都多,天下人都怨声载道,都盼着他被车裂处死,以解心头之恨。奏折里说,如果能早点儿把他处死,也算是给后来的臣子们一个警告。
奏章递上去后,仁宗皇帝龙颜大怒,下令逮捕审问铁木迭儿。可铁木迭儿躲到了皇太后的近侍家里,官府的人不敢抓他。仁宗皇帝为此生气了好几个月,但又怕得罪皇太后,不好过于强硬,最后只得罢免了他的宰相职位,其他的事就都不追究了。
铁木迭儿才搬进家没多久,不到一年,又升官了,当上了太子太保,这消息一出,大家伙儿都吓了一跳,觉得不可思议。御史中丞赵世延带着一群御史,一口气列举了铁木迭儿几十条违法乱纪的事儿,另外还有四十多个御史也出来说他根本不适合辅佐太子,但因为皇太后护着他,最后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七年正月,仁宗皇帝驾崩了。过了四天,铁木迭儿就借着皇太后的旨意,又当上了右丞相。一个月还没到,铁木迭儿又宣读皇太后的旨意,把萧拜住和杨朵儿叫到徽政院,跟徽政院使失列门等人一起审问他们,说他们以前违抗了皇太后的命令,必须伏罪。审问完,直接就判了死刑,当场把两人给杀了。那天白天就黑乎乎的,跟晚上似的,老百姓都吓得不轻。
三月,英宗皇帝登基了,中书省的人跟皇帝说:“按照祖宗的规矩,皇帝即位,中书省要带领百官去祝贺,谁来带队呢,得您说了算。”英宗皇帝说:“就让铁木迭儿带队吧。” 这个月,英宗皇帝就给铁木迭儿升官了,让他当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还下令全国上下不准议论铁木迭儿。
五月,英宗皇帝在上都,铁木迭儿看留守贺伯颜不听他的,就诬陷贺伯颜穿便服迎接圣旨,说他不尊重皇帝,然后就让五府一起审理,最后把贺伯颜给杀了,上都的老百姓都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时候赵世延在四川当行省平章政事,铁木迭儿跟英宗皇帝说,要派人把赵世延抓来。赵世延还没到,铁木迭儿就派人去哄骗赵世延,许诺给他高官厚禄,让他把同时反对铁木迭儿的人供出来,但是赵世延不肯。 结果,铁木迭儿就说赵世延违抗圣旨,不尊重皇帝,让司法部门严查,要求判他死刑。英宗皇帝说:“他的罪过是在大赦之前犯下的,应该放了他。” 铁木迭儿就说:“以前赵世延跟省里的一些官员合谋害我这个老臣,请您查查他们的名字。” 英宗皇帝说:“那些事都是大赦之前的事了,还查他们干嘛?”
过了几天,铁木迭儿又奏报说赵世延该处死,皇帝还是不同意。过了很久,皇帝发现铁木迭儿诬陷的那些人,都是以前朝的旧臣,皇帝心里开始不高兴了。于是,皇帝重用拜住,让他当左丞相,把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他。铁木迭儿渐渐被冷落了,就称病不上朝。到至治二年,拜住奉命去范阳,立了安童碑。铁木迭儿打算去上朝处理政事,走到宫门口,皇帝派内侍给他送酒,说:“你年纪大了,应该注意身体,新年再来上朝也不迟。” 铁木迭儿很不高兴地回去了。 同年八月,铁木迭儿死了,朝廷拨款给他买了块地安葬。
十二月的时候,铁木迭儿的儿子,当时在宣政院当差的八里吉思,因为接受刘夔贿赂的田地而被处死,家产也被抄没。想想啊,这贪污腐败,害人害己!
三年五月,监察御史盖继元和宋翼上奏说:“铁木迭儿这小子,奸诈贪婪,简直坏透顶了!他立的碑赶紧拆了吧!”皇上同意了,不仅如此,还追回了铁木迭儿生前得到的官爵和封爵的圣旨。六月,铁木迭儿他祖父的墓碑被毁了,元朝皇帝以前给他的敕书也被收了回来,这事儿还专门对外公告了一番。七月,铁木迭儿家的财产也被抄没了个干净。
泰定帝登基后,御史们又弹劾铁木迭儿说:“铁木迭儿专权乱政,还冤枉杀害了杨朵儿等人,还罢免了王毅、高昉、张志弼,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给他平反昭雪!”皇上听了,下令把当时还活着的人召回来重新启用,死了的也追赠了官职,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监察御史脱脱和赵成庆又接着说:“铁木迭儿在上一朝就心怀鬼胎,离间皇室宗亲,残杀大臣,把先帝孤立起来,最终导致了先帝的悲惨下场。他儿子琐南,还直接参与了谋反,这么久都没受到惩罚,真是天理难容啊!一定要严惩他,才能告慰天下百姓!”皇上听了,下令处死了琐南。监察御史许有壬又上奏说:“铁木迭儿罪该万死,应该掘开棺材鞭尸,以平民愤!”但是,皇上这次没同意。
过了三年,礼部员外郎元永贞又上奏说:“铁失弑君这种逆天的事情,都是铁木迭儿一手造成的,必须给他定罪,把他的罪行记录进史书,让后世子孙引以为戒!”皇上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铁木迭儿有五个儿子:老大班丹,在枢密院当差,因为贪污受贿被罢官,还被打了板子;老二琐南,在御史台当差,因为参与谋反被处死;老三八里吉思,因为刘夔的事被处死;老四锁住,在将作院当差,明宗皇帝下令把他流放到南方蛮荒之地;天历二年,丞相燕帖木儿说:“锁住也为国家做过贡献,应该把他召回来。”皇上同意了。到了至顺元年,锁住和弟弟观音奴、姐夫太医野里牙因为一起祭拜北斗星诅咒朝廷的事情败露,都被处死了。
铁失啊,是铁木迭儿的义子。他妹妹是英宗皇帝的第二位皇后。一开始,他当了翰林学士承旨、宣徽院使,然后就被任命为太医院使。还没过一个月呢,皇上又特别让他当了中都威卫指挥使。至治元年,皇上赏赐给他珍珠和燕服。三月,皇上又特别任命他为光禄大夫、御史大夫,还让他兼任金虎符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太医院使的职务照旧保留。
皇上有一次在盝顶殿,对铁失说:“宣徽院虽然归太皇太后管,但在朕看来,它和其它各部门一样。所有账簿文书,都应该让御史好好检查审核。”说完之后,皇上又让他兼管左右阿速卫。到了当年十月冬天,皇上亲自祭祀太庙,让中书左丞相拜住当亚献官,铁失当终献官。第二年十月冬天,江南行台御史大夫脱脱因为生病上书请求告假,结果还没等皇上批准就擅自离开了,铁失就弹劾了他,结果脱脱被打了六十七杖,还被贬到云南去了。
有个叫锁南的,是铁木迭儿的儿子,当时担任治书侍御史,后来被调到翰林侍讲学士。铁失就上奏请求恢复锁南原来的职务,但是皇上没同意。到了十二月,皇上又让铁失兼管广惠司的事务。
英宗皇帝曾经对御史台的官员们说:“我深居宫中,对下面官员的贪污腐败和百姓的疾苦,不可能事事都了解。所以才任用你们当我的耳目啊。以前铁木迭儿贪得无厌,你们却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说。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应该抄没他的家产,以儆效尤!”
又过了第二年三月,皇上再次下令让铁失振兴御史台的风纪,并下诏告诫全国上下。后来御史台请求皇上开通言路,皇上说:“言路什么时候没开过?只是你们选人选的不对啊!监察御史曾经推荐过一个叫八里吉思可大受的人,没过多久就因为贪污受贿败露了。像这样的情况,你们御史台选人,到底行不行啊?”
铁木迭儿死后,他干的坏事一件件暴露出来。皇帝任命拜住当右丞相,要他赶紧提拔好人,把那些不称职的官员都撤掉。铁失心里不安,暗中就开始策划阴谋。八月癸亥这天晚上,皇帝从上都回来,住在南坡行宫。当天夜里,铁失伙同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儿、大司农失秃儿、前中书平章政事赤斤帖木儿、前云南行省平章政事完泽、前治书侍御史锁南、铁失的弟弟宣徽使锁南、典瑞院使脱火赤、枢密院副使阿散、佥书枢密院事章台、卫士秃满,以及诸王按梯不花、孛罗、月鲁帖木儿、曲律不花、兀鲁思不花等人,利用铁失指挥的阿速卫兵里应外合,杀死了右丞相拜住。
铁失直接闯进皇帝的寝宫,在皇帝睡觉的时候把他杀了。然后,他派赤斤帖木儿和帖木儿不花火速赶到大都,召集百官,收缴他们的官印。当时,枢密院的办事人员王贞对副使完颜乃丹说:“皇帝驾崩了,丞相、中书省、枢密院都没人来,赤斤帖木儿以前被贬过好几次;帖木儿不花也是个闲散官员,谁让他们来的?现在兵权掌握在他们手里,怎么能把官印交给他们呢?”完颜乃丹叹了口气说:“这是御史大夫铁失干的。”王贞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枢密院的大臣们,请求立刻逮捕赤斤帖木儿等人,和中书省一起审问他们,但是大家都不敢吭声。
九月,泰定帝登基,铁失和他的同伙才被处死。监察御史许有壬上奏说:“铁失自己当着高官,妹妹还做了皇帝的妃子。先帝对他们兄妹俩,感情比亲兄弟姐妹还深,他们竟然不报答恩情,反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自古以来宫廷政变,还没有像这次这么惨烈的,应该诛灭他们全家,拆掉他们的房子。铁失的妹妹是祸根,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宫里污染圣地,应该立刻把她赶出去,再由朝廷决定怎么处置她。”奏章上去了,但是皇帝没理他。
史官说啊,南坡那场灾难,都是铁木迭儿一手造成的。英宗皇帝知道铁木迭儿是个奸臣,却还把他义子放在身边,这简直是自找苦吃!自古以来,太后要是放纵淫乐,跟权臣勾结不清,最后没几个有好下场的,都得酿成弑君的惨剧。魏氏冯太后和元兴圣太后就是最好的例子。还好仁宗皇帝驾崩的时候,没落到魏氏献文帝那种下场。 可惜啊,铁木迭儿的那些反贼还是杀了英宗,唉,真是太残忍了!
伯颜,蔑儿吉氏的人。十五岁的时候,奉成宗皇帝的命令,在潜邸侍奉武宗皇帝。大德三年,跟着武宗皇帝北征海都。五年,又跟着武宗皇帝在迭怯里古和哈剌答这两个地方抵抗海都,都立了功。大德十一年,武宗皇帝继承皇位,伯颜跟着他去了上都,还被赐号拔都儿。武宗皇帝登基后,任命伯颜为吏部尚书,后来又改任尚服院使,接着又升任御史中丞。至大二年,伯颜被任命为尚书平章政事,还被赐予交龙虎符,担任右卫阿速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至大三年,又加官特进。延祐三年,改任周王常侍。延祐四年,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延祐五年,升任御史大夫。延祐六年,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延祐七年,又拜陕西行台御史大夫。至治二年,再次升任南台。泰定二年,迁任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泰定三年,又调任河南行省。
公元1311年,泰定帝驾崩了。八月,燕铁木儿在大都起兵,派人去江陵迎接文宗皇帝。这个人叫明里董阿,他路过河南的时候,偷偷地把这事儿告诉了伯颜。伯颜叹了口气说:“这是咱们皇帝的儿子啊,我以前受过武宗皇帝的大恩,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他马上召集各省官员,把情况说明白了。然后就开始准备迎接皇帝的车驾,以及赏赐犒劳用的东西,什么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接着,他又派蒙哥不花快马加鞭地去通知文宗,又派罗里去告诉燕铁木儿:“您在朝廷里负责,河南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伯颜还另外招募了五千士兵,准备去江陵迎接皇帝的车驾,他自己也率领部队等候着。
参知政事脱别台却说:“现在蒙古军队和禁卫军都在上都,而只让探马赤军守着各个关隘,我担心这事儿很难成功啊!”伯颜没听他的。当天晚上,脱别台想暗杀伯颜,伯颜察觉到了,拔剑把脱别台杀了,夺了他的军队,还缴获了一千二百匹战马。文宗皇帝把伯颜任命为河南行省左丞相。皇帝的车驾到了之后,伯颜穿着盔甲,带着百官迎接皇帝入城。他立刻跪下高呼万岁,并且劝皇帝登基。皇帝脱下自己的盔甲、宝刀以及海青、白鹘、文豹等珍贵的衣物赐给他。第二天,文宗皇帝就带着伯颜北上回京了。
九月,文宗皇帝正式即位,伯颜被加封为银青光禄大夫,继续负责宿卫,不久又升任太尉,还赏赐了他黄金二百五十两、白金一千两、纸币二十五万缗。后来他又升任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御史大夫、中政院使。到了天历二年,他又被封为太保,加封储庆使,赐予虎符,还特别授予他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的职位。等到明宗皇帝即位,文宗皇帝当了太子,伯颜被任命为太子詹事。八月,伯颜又升任中书左丞相。后来明宗皇帝驾崩,文宗皇帝继位,伯颜又加封为储政院使。
1330年,伯颜当上了枢密院的领导。皇帝觉得伯颜功劳很大,就把皇太孙女卜颜的斤公主嫁给了他,还送给他一个金光闪闪的双龙令牌,上面写着“广忠宣义正节振武佐运功臣”几个字。皇帝还专门设宴款待他,规格跟招待皇亲国戚一样高。
第二年八月,伯颜被封为浚仪王,官职也升了,又加封了昭功宣毅万户、忠翊侍卫都指挥使。1332年,伯颜被任命为太傅,还兼任了徽政院使。这年八月,文宗皇帝驾崩了。伯颜和燕铁木儿奉皇太后的命令,拥立宁宗皇帝。可没过几个月,11月份,宁宗皇帝也死了。
1333年六月,惠宗皇帝登基,伯颜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那是当时权力最大的官职之一。1334年,伯颜又升官了,官至太师、奎章阁大学士。年底,他又被封为秦王,这可是王爵啊!1335年六月,燕帖木儿觉得自己比伯颜更有本事,心里不服气,就和弟弟塔海密谋杀害伯颜。结果反被伯颜杀了,伯颜还把皇后抓了起来,废掉了她的皇后身份。七月份,伯颜下令毒死了这位皇后,地点选在了平民区的一间破房子里。皇帝为此下诏书表彰伯颜,还赐给他“答剌罕”的称号,太皇太后还赏赐给他一座位于雍坊的豪宅。
1337年,伯颜建议皇帝杀掉张、王、刘、李、赵五个姓氏的汉人,但是皇帝没同意。1338年,伯颜想退休,皇上和太后都劝他留下,还下令在涿州为他修建生祠,以表彰他的功劳。1339年,皇帝又任命伯颜为大丞相,还赐给他“元德上辅”的尊号,以及七宝龙虎金符,这可是最高的荣誉了。
伯颜杀了唐其势之后,就开始独揽大权,越来越嚣张跋扈,还偷偷摸摸地策划阴谋。他暗地里跟太皇太后商量着废掉皇帝,立燕帖古思为帝,皇帝知道了这事儿。一开始,伯颜把他的侄子脱脱当儿子养,让他在宫里当侍卫,时刻看着皇帝。脱脱看到伯颜越来越凶狠残暴,心里很着急,就趁机跟皇帝说自己愿意为了国家抛弃一切。皇帝当时还不相信他,就派阿鲁、世杰班跟脱脱反复沟通,确认脱脱确实没有坏心眼之后,皇帝才跟脱脱密谋除掉伯颜。
那一年,皇帝的车驾从上都回来,伯颜就诬陷郯王彻彻笃,上奏要赐他死罪。皇帝还没同意呢,伯颜就擅自下令处死了郯王,还杀了他一百多亲属。他又上奏要贬低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和威顺王宽彻不花,皇帝更加生气了。六年二月,伯颜带着自己的卫兵,邀请皇帝去打猎。脱脱跟皇帝说自己病了,不去。伯颜就带着太子燕帖古思去了柳林,脱脱和世杰班等人一起密谋,向皇帝禀报了这件事,请求罢免伯颜的职务。戊戌日,脱脱把所有城门钥匙都收了,带着卫兵阿鲁、世杰班保护皇帝。
当天晚上,皇帝在文德殿,派太子怯薛丹月可察儿带三十个骑兵去太子营,和太子一起进城。半夜,皇帝派只儿瓦台拿着圣旨去柳林,把伯颜贬为河南行省左丞相。圣旨上写着:“朕即位以来,任命伯颜为太师、秦王、中书大丞相,但他却不能安分守己,专权跋扈,欺骗朕年幼,轻视太皇太后和朕的弟弟燕帖古思,破坏祖宗的规矩,危害天下。按理说应该处以极刑,这也是众望所归。但朕念及他为先朝效力,还是对他有所怜悯,所以将他贬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元领诸卫亲军和怯薛丹人等,接到圣旨后,都可以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伯颜派人到城下问怎么回事,脱脱站在城门楼上大声宣布:“有圣旨,罢免丞相一人。其他官员都没罪,可以各自回本卫。”伯颜上奏请求向皇帝辞行,但皇帝没准,伯颜只好走了。走到真定的时候,当地父老乡亲给他敬酒,伯颜说:“你们见过儿子杀父亲的事吗?”父老们说:“没见过儿子杀父亲,只见过臣子杀君主。”伯颜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三月辛未,皇帝下令把伯颜流放到南恩州阳春县。到了龙兴路驲舍,伯颜服毒自尽了。
哈麻,字士廉,是康里人。他妈是宁宗皇帝的奶妈。哈麻和弟弟雪雪,很早就当上了皇帝的侍卫,元惠宗特别喜欢他们兄弟俩。哈麻特别会说话,惠宗皇帝更是对他宠信有加,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殿中侍御史。他弟弟雪雪当上了集贤学士。皇帝和哈麻经常一起玩双陆棋。有一天,哈麻穿了身新衣服侍候在皇帝身边,皇帝正喝茶,结果一口茶喷在了哈麻的衣服上。哈麻就说:“皇上您这也太随便了吧?”皇帝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哈麻的势力越来越大,从皇亲国戚到地方官员,都争着给他送礼。后来,哈麻因为犯了错被贬到南安,没多久又被召回朝廷,当上了礼部尚书,没过多久又升任了同知枢密院事,官位越来越高。
一开始,脱脱是丞相的弟弟,也先帖木儿是御史大夫,哈麻经常去他们家拜访。后来脱脱下台了,别怯儿不花当了丞相,他和脱脱有旧怨,想陷害脱脱。哈麻每次都在皇帝面前极力维护脱脱。没多久,别怯儿不花也下台了,太平当了左丞相,韩嘉纳当了御史大夫,他们合谋要整垮哈麻,就唆使监察御史斡勒海寿弹劾哈麻受宣让王等送礼,说他收受了驼马之类的礼物。他们还在皇帝的帐篷后面设了个帐房,跟皇帝没个君臣的样子,哈麻仗着自己负责提调宁徽寺,经常出入脱忽思皇后的宫闱,这可是犯了大忌,罪过太大了!要知道,脱忽思皇后是皇帝的庶母啊!海寿,字允常,是渑池人,官拜监察御史。他义愤填膺地说:“张纲埋轮的故事告诉我们,要先问问那些当道的豺狼虎豹,才能知道事情轻重啊!更何况是台谏官可以凭风闻奏事,我这是亲眼所见啊!”于是他就上奏弹劾哈麻的罪行,直接对质指控他。
哈麻知道了这件事,先跑去跟皇帝解释,说这些都是太平和韩嘉纳故意栽赃陷害的。奏章递上去后,皇帝大怒,根本不接受。第二天,海寿又上奏了一次,皇帝没办法,只好夺了哈麻的雪雪官职,把他贬到边远地区去。而斡勒海寿也被外放到了陕西当廉访副使,太平被罢免左丞相的职务,降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嘉纳也被罢免,外放到了江浙行省当平章政事。过了一段时间,脱忽思皇后哭着向皇帝告状,说御史弹劾哈麻的事是侵犯了她,皇帝更加生气了。于是下令夺了海寿的官职,把他终身监禁。后来脱脱又当了丞相,也先帖木儿又当了御史大夫,太平被贬到陕西,韩嘉纳被加上贪污受贿的罪名,而尼噜罕则被杖毙。皇帝又召回了哈麻,让他担任中书省的右丞,还特意增设了这个职位。第二年正月,哈麻正式上任右丞。
那时候脱脱很信任汝中柏,把他从郎中提拔为中书参议。平章政事以下的官员,在议事的时候都让着他,只有哈麻会和他争论。汝中柏就趁机在脱脱面前诬陷哈麻。到了八月,哈麻被罢免了右丞的职务,降为宣政院使,排名第三,哈麻因此对脱脱怀恨在心。
话说,一开始有个叫哈麻的家伙,他学会了西域僧人传授的某种神秘法术,讨得皇帝欢心,皇帝还给这法术起了个名字叫“演揲儿法”。这“演揲儿”,翻译过来就是“大喜乐”的意思。哈麻他妹妹嫁给了集贤学士秃鲁帖木儿,这秃鲁帖木儿也深得皇帝宠爱,他和老的沙等十个人都被称为皇帝的“心腹”。秃鲁帖木儿这人特别狡猾,皇帝却特别喜欢他,还让他推荐了一个西番僧伽怜真给皇帝。这个僧人也很擅长一些秘密法术,他跟皇帝说:“皇上您虽然贵为天子,拥有天下,但这都是您活着的时候才能享有的啊。人生苦短,您应该体验一下这种秘密的大喜乐禅定。这种方法也叫双修法,叫演揲儿,也叫秘密法,其实都是房中术。” 皇帝就天天沉迷于这种法术,还广选宫女,搞什么十六天魔舞,甚至男女赤身裸体,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连老百姓都听说了,都觉得恶心。太子年纪一天天大了,对秃鲁帖木儿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非常痛恨,想把他们弄走,但一直没成功。
十四年秋天,脱脱出兵攻打高邮,哈麻趁机又回到中书省,当上了平章政事。有个叫汝中柏的官员多次告诫皇帝,说哈麻将来一定会成为祸患,应该把他罢黜。但是也先帖木儿没听他的。哈麻自己也害怕哪天保不住自己的地位,就跑去跟皇后奇氏告状说:“太子虽然已经立为太子了,但是册宝大典和祭祀天地祖宗的仪式却一直没举行,这是脱脱兄弟故意拖延,想等着皇后生下皇子之后再举行。”皇后还真有点相信了。正巧这时候也先帖木儿生病在家休养,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等人就抓住机会,按照哈麻的意思弹劾也先帖木儿,三次上奏章,皇帝才答应,下令收回御史台的印信,让也先帖木儿离开京城,到外面去接受处罚。然后让汪家奴担任御史大夫,接着又找借口说脱脱的老师费了国家的钱,就在军中夺了他的兵权,把他安置在淮安。然后让雪雪接替脱脱,统领他的军队。到了至正十五年四月,雪雪由知枢密院事升任御史大夫。五月,哈麻就当上了中书左丞相,国家的权力,都掌握在了哈麻兄弟二人手中。这一年的十二月,哈麻伪造圣旨,在阿轻乞的地方毒死了脱脱。
十六年的时候,哈麻兄弟偷偷商量着拥立太子当皇帝,把现任皇帝尊为太上皇。他们私下跟他们父亲秃鲁说:“我们兄弟俩位高权重,应该爱惜自己的名声。现在秃鲁帖木儿只知道讨好皇帝,行为放荡,被天下士大夫耻笑,我们得把他弄掉。再说,皇帝很久不理政务了,各地盗贼四起,太子年纪大了,又聪明,不如立他当皇帝,把现任皇帝尊为太上皇。” 他们妹妹一向很狡猾,听到这事后,就回去告诉了她丈夫。
秃鲁帖木儿害怕太子当了皇帝,自己肯定会被杀,于是赶紧把这事告诉了皇帝,但他不敢直接说皇帝行为放荡的事,只说:“哈麻说陛下您年纪大了。”皇帝一听大吃一惊,说:“我的头发还没白,牙齿还没掉,他竟然说我老?”于是,他和秃鲁帖木儿一起商量着要除掉哈麻和雪雪,计策都定好了,秃鲁帖木儿就先躲到尼姑庵里去了。第二天,皇帝就派人通知哈麻、雪雪不要上朝。御史大夫搠思监趁机弹劾哈麻兄弟的罪行,皇帝说:“他们兄弟虽然有罪,但侍奉朕多年了,而且跟我的弟弟是同奶兄弟,先缓着处罚吧,让他们去打仗,立功赎罪。”
可是,中书右丞相定住、平章政事桑哥失里又不断地弹劾,皇帝没办法,只好下令把哈麻安置到惠州,雪雪安置到肇州。还没等他们出发呢,就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