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也叫卢沟河。它的上游是桑乾河,发源于太原的天池,在地下暗流涌动,到了朔州马邑县才冒出来,叫做桑乾泉。然后它一路向东,从奉圣州流进宛平地区,到了京城东边四十里的麻峪,就分成两支,一支从通州的高丽庄流进白河,另一支往南流到武清县,和御河汇合后流入大海。
公元967年(太宗七年)八月,浑河在牙梳口决堤了。有个叫刘冲禄的官员说:“我已经带了二百多人,按照期限在修建堤坝。但是担心水位上涨,堤坝随时可能被冲垮,或者有人为了私利故意挖开堤坝灌溉田地,所以请求禁止这种行为。”朝廷讨论后,就让刘冲禄负责这件事,如果有人故意挖开堤坝,就按违反朝廷命令处理;如果遇到修建堤坝的徭役,所需的人力和物料,就从应该承担徭役的地方调拨。
公元1309年(至大二年)十月,浑河在左都威卫营西边的大堤决堤了,淹没了左右两个卫戍部队和后卫的屯田麦地。到了公元1310年(至大三年)二月,中书省命令左右卫和后卫以及大都路一起督促修建堤坝,一直到五月才完工。公元1330年(皇庆元年)二月,东安州报告说:“浑河在黄埚堤决了十七处。”枢密院同知塔失帖木儿上奏说:“浑河决堤了,破坏了屯田,我已经派了五百名士兵去堵塞决口。我认为,治理水患是地方官的职责,应该命令中书省下令给相关部门,让他们负责这件事。”皇帝同意了。同年六月,下大雨,浑河堤坝决了二百多步,就动员老百姓割草来修补堤坝。
1330年6月,黄河在武清县刘家庄决堤了,当时调了七百个左卫的士兵和东安州的老百姓一起,去修补决口。
第二年正月,也就是1331年正月,又下大雨,黄河再次决堤。到了1332年,中书省开会讨论说:哎呀,浑河决堤了,淹没了庄稼,老百姓和当兵的都遭殃了!这事儿已经报告上去了,也派人去现场查看过了,从石径山金口一直到武清县旧河堤,一共三百四十八里长,中间有四十九处是以前修过的,十九处需要修补,八处需要重新修建,还有两处需要疏通。算下来,总共需要三十八万一百个工,三万五千个民夫,预计九十六天能完工。但是,如果一次性全部修建,那花费太大,咱们不如分三年完成吧。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1336年四月,营田提举司报告说:去年十二月,屯户巡视广武屯北面的河堤,发现有两百多步长的河堤快要塌了,估计明年春天河水上涨,就会被淹没,后果很严重啊!于是都水监派人带着濠寨的官员,和营田提举司、武清县一起,督促老百姓去修补,总共花了五百万三千七百二十二个工。
公元1341年6月,浑河又决堤了!这浑河,真是让人头疼。
到了1324年7月,浑河又决堤了,这次是金口河段。说起来,这金口河是金朝时期,从大都西边的麻峪村引浑河水,凿穿南山后形成的。
1265年,有个叫郭守敬的都水少监(管河道工程的官员)提了个建议:“金口河的水可以用来灌溉田地,以前兵荒马乱的时候,看守的人怕出事,就用大石头堵上了河道。要是能疏通旧河道,就能利用西山的水资源,还能方便京畿地区的漕运。”他还说:“应该在金口河西边预先开个泄洪口,往西南方向再回到大河,把河道挖深挖宽,防止洪水冲进城里。”朝廷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但没执行。
过了好多年,到1289年,有人说浑河从麻峪口可以通船到寻麻林,就派郭守敬去看看。结果郭守敬回来汇报说,不行,船过不去。
1296年,浑河发大水,都水监(管河道工程的官员)赶紧关上金口闸板挡水。到了1299年,河水又泛滥了,水势凶猛,郭守敬怕冲垮南北两座城,干脆把金口以上河段用土石全部堵死。看来,郭守敬已经意识到他以前的想法行不通了。
1342年正月,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和都水监傅佐上书说:“咱们从通州南边的高丽庄,一直到西山石峡铁板,开通古金水口一百二十里,再挖一条新河,深五丈,宽二十丈,让西山金口的水往东流,和御河连接起来,方便海运,把货物运到城里。”当时,脱脱是右丞相,他批准了这个方案。
很多大臣反对,右丞许有壬更是强烈反对,但脱脱不听,强行执行。正月开工,四月完工,速度真快!一打开闸门放水,水流湍急,一下子冲垮了二十多里地,大都城里的人吓坏了!脱脱赶紧下令堵上。这次工程,毁坏了无数民房、坟墓,还花了巨资,最后却毫无成果。御史弹劾孛罗帖木儿和傅佐,两人都被判了死刑。
滹沱河发源于山西繁畤县泰戏山,一路向东流经真定、藁城、平山等地,最后在宁晋县汇入卫河。 这河水啊,麻烦可大了。延祐七年十一月,真定路报告说:真定县城南边,滹沱河决堤了,眼看着就要淹到城里了!这河水一开始还小,跟冶河没啥关系,后来两条河汇合了,水势就猛涨起来,把大金堤冲坏了好几次,真是让人头疼。
达鲁花赤哈散在至元三十年的时候,奏请把冶河引出来,另辟一条河道,这样一来,滹沱河的水势就减弱了不少。可到了至大元年七月,河水又泛滥了,南关一百多户人家都被冲走了,因为冶河的河口淤塞了,水又都流回滹沱河了。从那以后,年年都有决堤的危险。你看啊,就从大德十年到皇庆元年,修堤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光用掉的芦苇草卷埽就有两百多万,政府花的钱和雇佣的工钱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贯。延祐元年三月到五月,又修了二百七十多步的堤坝,可最近米价飞涨,老百姓都吃不饱饭,那些壮丁得亲自去干活,要是没壮丁的,还得花钱雇人代替,一天的工钱至少三五贯,这工程还没完,新的活儿又来了。
延祐二年,总管马思忽还试着疏通过冶河,结果又堵上了。今年雨水特别多,河水又漫过了北岸好几处,田地房屋都被淹了。这河啊,原来是沿着康家村南边流的,后来改道到村北了,这些年修堤坝,都是从堤坝北边取土,所以南边高,北边低,水就越来越往南边侵蚀。从西边的木方村到东边的护城堤,大概有两千多步,这段最近春天刚修过。是用木桩和土堆成的堤坝,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真定路建议:把木方村南边那条干涸的河道疏通一下,把水引到南边流,然后在北岸的河口堵上,一直到合头村北再跟原来的河道汇合。这样一来,河道离城就远了,水患也就少了。
都水监觉得,直接截河筑堤,宽度要一千多步,新开挖的河岸才六十步宽,怕是挡不住这么大的水势。不如在北岸那些低洼破损的地方,多增加点人手,多用点芦苇草卷埽加固一下比较靠谱。建议把所需物资和钱粮,从州县上等户人家那里征收,然后从官府的钱粮里拨付。中书省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了。
公元1341年三月,咱们这儿又提起了以前那个修河道的方案,打算疏通木方村南边原来那条旧河道,让水往东南流,到合头村再汇入大河。可是都水监(负责水利的官员)说了:“治理水患,关键在于平时做好预防工作啊!你们计划截断河道筑堤一千多步,挖开老河岸,宽六十步,长三十里,要是下大雨,水势汹涌拍打两岸,你们挖的那条河才六十步宽,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水?上游堵塞,下游淤积,肯定要决堤的!这样白白浪费钱财,劳民伤财,根本不是好办法!与其这样,不如顺其自然,多准备些材料,按照规矩做好清淤和加固堤坝的工作,这样才能真正方便百姓和官员。”省里采纳了他的建议。
公元1344年八月,中书省上奏说:“咱们这儿说滹沱河发源于五台山,流到平山县王母村山口,和平定州娘子庙石泉冶河汇合。每到夏天秋天一下雨,水就漫到城里来了,所以应该从王子村、辛安村开条新河,长四里多,连接鲁家湾原来的小河沟,再挖开二百多步,汇入冶河,这样就能分流一部分河水。另外,木方村南岸原来的河道,也要疏通三十里,北岸要打桩、清淤、筑堤,把水引到东边流去。今年已经储备好了材料,九月开工,十一月完工,材料和人工费用,都由官府承担,这样就能省力多办事,永远避免以后再出问题。工部认为,两条河同时治理,工程量太大,百姓负担太重,应该先治理冶河,如果咱们真定路的人手不够,可以从顺德路调派一些人来帮忙,如果工程占用了百姓的田地,官府会赔偿。”后来真定路又说:“闰九月以后,天气就冷了,地都冻上了,不好开工,应该等到明年春天再疏浚。”奏章上报朝廷后,皇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冶河发源于井陉县的山里,流经平山县西门外,然后向东北流十里,最终汇入滹沱河。元贞元年正月,丞相完泽等人建议说:“以前先帝曾经下令开凿真定冶河,已经征发了民夫,正赶上先帝驾崩,所以才因为聚集很多人而停工了。现在应该遵照以前的制度,把这事儿完成。”皇上就同意了。
皇庆元年七月,冶河龙花、判官庄等地河堤决口,都水监和当地官员商量,决定从平山县西北改修滚水石堤,往下修建龙塘堤,向东南延伸到水碾村,开挖一里宽的河道,又到蒲吾桥西,再开挖一里宽的河道,疏通淤塞的河道,修筑堤坝,把上游的水引入旧河道,以减缓水势。他们还建议在栾城县北,圣母堂冶河东岸开挖一条分流河,以减轻真定地区的水患。朝廷都批准了这些建议。
滦河发源于金莲川,从松亭北边流经迁安东部、平州西部,最后在滦州入海。至元二十八年,朝廷下令让姚演疏浚滦河,逆流而上,以便漕运到上都。后来又派郭守敬去查看,因为施工难度太大,所以就停止了。大德五年六月,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滦河和肥河、洳河一起泛滥,洪水冲进城里,官民房屋几乎都被冲毁了。中书省就委托吏部员外郎马之贞和都水监官员一起进行修复。东西两条堤坝一共用了三万一千五百个民夫,花费白银八千八百七十五两,木桩等材料费用又花了二百十四两二十六文。
延祐四年六月,上都留守司上奏说:“城南御河西北岸被河水冲刷,逐渐坍塌,恐怕水涨起来会淹没民居。请求调拨军队来帮忙,这样才能尽快完成。”皇上就下令说:“现在正是时候,应该调拨军队迅速修建。”于是虎贲司就派出了三百人来帮忙。泰定三年七月,右丞相塔失帖木儿等人奏报说:“斡耳朵思住的冬季营盘,因为滦河凌汛冲坏,应该修筑护水堤坝。请求下令枢密院调拨一千二百名军队来修建。”皇上也同意了这个请求。
吴淞江,就是太湖的水往东流,汇入淀山湖,然后入海。因为潮汐和泥沙淤积,河口堵塞了,宋朝的时候就设立了撩洗军来疏通。元世祖统一江南后,把撩洗军撤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又霸占田地,河道淤塞得更厉害了。
到了至治三年,江浙行省说,嘉兴路的高治中、湖州路的丁知事和当地官员一起,调查研究了以前疏通入海河道的旧方法,以及新淤积的沙洲需要开挖的河道,一共五十处,其中常熟州九处,昆山州十处,嘉定州三十五处;松江府管辖的地方,华亭县九处,上海县十四处。上海和嘉定这两地年年旱涝不断,都是因为河口淤塞,旱了没水灌溉,涝了水又排不出去,导致年年歉收,官民都受苦。
元至元三十年以后,经过两次疏浚,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收成也稍微好点。但是没过几年,河道又堵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占地更多了。上海县每年收的官粮是十七万石,百姓的粮食只有三万多石。延祐七年灾荒,损失粮食五万八千七百多石;至治元年灾荒,损失粮食四万九千多石;至治二年灾荒,损失粮食十万七千多石。年年水旱灾害,几乎没有一年是风调雨顺的。
最近派人去查看,研究疏通河道的方法。通往大海的那条大江,一时半会儿很难治理。以前那些连接官民田地的河港,用来灌溉的,现在都填平了,必须疏通,才能方便耕种。想让有田地的百姓自己去治理,但是工程量太大,老百姓的力量不够。
所以就商量决定,上海、嘉定的河港,应该让当地管辖的军民官员、寺庙里的僧人道士,所有有田地的人,根据田地多少出人出力,提供粮食来修治,州县的官员负责监督。那些有钱有势霸占田地的人,要坚决清理。老百姓的粮食税,免征一年;官府的租税,减半。华亭、昆山、常熟州的河港,情况和上海、嘉定不太一样,缓急程度不同,就由各地的官员监督有田地的人家,提供粮食和劳力来修治。
听说阴阳先生说癸亥年动土有忌讳,先上报请示一下看看行不行。到了泰定元年十月开工,旭迈杰等人奏请按照商议的办法执行,命令脱颜答剌罕等大臣一起督办监察,左丞朵儿只班和前任都水少监董其役。
淀山湖和太湖是连着的,水往东流入海。元朝末年,有个叫梁德珪的参知政事说:“以前有人建议疏通淀山湖,结果因为收了曹总管的钱就停了。张参议他们也跟着提过这事儿,懂行的人都觉得挺好。我们觉得这事儿没问题,可以做,建议选派官员去看看,然后算算账,再招募民夫。”皇帝同意了。
过了一阵子,平章政事帖哥又说:“老百姓的民夫够用了,不用调动军队。”皇帝说:“有利有弊,要公平对待,一起考虑。”没多久,元世祖死了,成宗继位,帖哥又提起了这事儿,还建议用湖田的粮食三万石,招募民夫四千,军队四千,归都水防田使司管,主要负责抓海贼、修河道这些事儿。皇帝让伯颜察儿和枢密院一起商量,还叫来了投降的宋朝官员范文虎、朱清、张瑄问问他们的意见。张瑄他们说:“宋朝时候,守河道都是用专门的军队,多的上千人,少的也有三四百人,都归巡检司管。”范文虎说:“要招募四千民夫,那不得影响到四十万户人家啊!如果派五千军队去守,每个万户派一个人管,这事儿或许能行。”枢密院觉得范文虎说的有道理,就上奏皇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四川的江堰,一共有一百三十三处,每年修堤坝都要用到民兵,多的上万人,少的也有几千人,甚至几百人。规定要干七十天,就算没干够七十天,完工了也不能休息。那些没被征用的,每天要交三贯钱当作佣金,一年下来要花掉七万贯钱,官民都受不了这个苦。
元统二年,四川肃政廉访司佥事吉当普去视察,发现真正重要的只有三十二处,其他的都取消了。他和灌州州判张宏商量,用石头把重要的那些地方加固一下。张宏拿出了自己的钱,先试验着修了个小堰,结果水涨了,堰却没坏,于是就决定大干一场。至元元年十月开工,先从都江堰开始,然后往东修了大、小钓鱼台,再往东跨过两条江修了石门,用来控制北江的水,又往东修了利民台,再往东南修了侍郎堰和杨柳堰。水从离堆分流,流入了南江。
话说这条大皂江,也就是咱们成都的母亲河,它的正源啊,是从南江开始的。南江先往东流到庙角,再往东到金马口,接着又往东过了大安桥,就流进成都了。
北江呢,稍微往东一点,就到了虎头山和斗鸡台。这斗鸡台上有个量水的地方,用尺子量,一共十一尺深。水位到了九尺,老百姓就高兴;超过了,就担心;要是水位没了,那就惨了。那儿还刻着“深淘滩,高作堰”几个字,据说这是秦朝守蜀的李冰教人刻的。再往东就是离堆,再往东到三石洞,这儿分成了两条渠。一条从上马骑往东流,最后流进成都,古时候叫内江,现在咱们叫府江;另一条从三石洞往北流,经过将军桥,又往北过四石洞,然后拐弯往东流,经过新繁,最后也流进成都,古时候叫外江。
南江从利民台那儿分出来一条支流,往东南流,经过万工堰,再往东是骆驼堰,再往东是碓口堰。鹿角的北边还有一条渠,叫马坝,它往东流到成都,汇入南江。这条渠往东走了二十多里,南岸竟然决了49处,没办法,人们只好在北岸挖了两个渠,和杨柳渠连起来,又和马坝渠连起来。从金马口西边又挖了两个渠,和金马渠连起来,往东南流入新津江,然后经过蓝淀、黄水、千金、白水、新兴,一直到三利十二堰。
北江的三石洞东边,还有外应、颜上、五斗等几个堰,这些水都往东北流,汇入外江。外江往东流到崇宁,那儿也有个万工堰,万工堰的支流从北边往东流,形成了三十六洞,经过清白堰后,往东流入彭州和汉州之间。后来清白堰南岸决堤了,人们就疏通了北岸的老渠,让水直接往东流,这样就不用再修南岸的堰和三十六洞了。
他就像嘉定府的青神县,有个叫鸿化堰的水利工程,那是由当地长官负责修建的,按时完成了任务。成都的九里堤,崇宁的万工堰,彭州的堋口堰和丰润堰等等这些水利工程,还没开始动工呢,他就让当地长官利用农闲时间去修建。这些水利工程里,都江堰和利民台工程规模最大,其次是侍郎堰、杨柳堰、外应堰和颜上堰、五斗堰。再往后就是鹿角堰、万工堰、骆驼堰、碓口堰和三利堰了。都江堰位于江水中流,所以用了一万六千斤铁铸造了一只大铁龟,用铁柱把它固定在堰坝底下,用来镇压水势。
所有的水利工程都用石头砌成,用铁范浇筑,然后用桐油和石灰,掺上麻和苎麻纤维捣碎,使其粘稠,用来堵塞缝隙。河岸容易坍塌的地方,就用碎石密密实实地加固。他走到哪里,就疏通旧的渠道引导水流,或者开凿新的渠道分流,遇到水流汇合的地方,就修建石门,按时开关。五个月后,工程竣工了。巧得很,这时吉当普以监察御史的身份把他召回朝廷,朝廷上表扬了他的功劳,还下令让学士揭奚斯撰写碑文来表彰他。
盐官那边的海塘,离海岸线有三十里地,以前有两道海塘保护着,后来又加筑了一道咸塘。元成宗大德三年的时候,海塘崩塌了,朝廷派礼部郎中游中顺和当地官员一起查看情况。他们觉得光用沙子修补太难,就商量着改用石头筑塘,但又觉得工程量太大,费钱费力,最后不了了之。
到了元武宗延祐年间,盐官州发生海潮泛滥,好多民房都被冲垮了,地陷了三十多里。行台和行省的官员一起商量,决定在州城北门外面加筑一道土塘,再筑一道石塘,东西长达四十三里,后来因为潮水带来的泥沙淤积才停工。元文宗泰定四年六月,又发生海潮泛滥,盐官州上报了灾情。朝廷就派人去祭祀海神,并和当地官员一起查看情况,再次商量修筑石塘防御海潮。皇帝下诏说:“修筑海塘实在是太辛苦老百姓了,就增加石囤来防御吧,希望上天保佑!” 早些时候,元仁宗致和元年,江浙行省建议用竹筐装石头,一层一层地垒起来挡海潮,结果后来都垮了。于是改用石头堆成石囤,应付一下眼前的紧急情况。
没过多久,杭州路又来报告说:“从八月以来,秋潮汹涌,水势越来越大,我们已经筑起一段沙土塘,东西长八十多步,还做了木箱石囤堵住关键位置。” 行省左丞相脱欢等人商议,决定设置四千九百六十个石囤来防御,预计工程和材料费用要花七十九万四千多贯钱,粮食四万六千多石。工程要继续进行。中书省又说:“派户部尚书李家奴、工部尚书李嘉宾、枢密院属卫指挥青山、副使洪灏、宣政院佥事南哥班,和行省左丞相脱欢以及行台、行宣政院、庸田使司一起商量修缮方案,要动用军队里的民夫,除了守卫州县关隘的之外,要根据情况调拨,方便供应口粮;参加劳役的青壮年,附近有田地的人,还有和尚、道士、也里可温、答失蛮等户籍的人都要登记参加。工程期间,大家不许破坏工程,违反者要处罚。”
后来李家奴等人发现之前设置的石囤没倒塌,说明效果还不错,于是就在东西两边继续垒砌了十里长的石塘,另外,在六十里长的旧河塘下面取土筑塘,以防万一发生崩塌。
公元1271年,负责水利的官员报告说:“8月14号,我们祈求天妃娘娘保佑,保佑海宁地区平安。从15号到19号,海岸边出现了大量的浮沙,东西长七里多,南北宽度有的三十步,有的几十上百步,逐渐扩展,南北连成一片,西边一直延伸到石囤,已经到了五都。我们正在修筑海塘,跟盐塘连在一起,从石囤东边一直修到十一都,全长六十里,再往东一直修到嘉兴、平湖交界的大尖山。从8月1日开始探测海水深度,当时水深两丈五尺,到19号再探测,之前水深两丈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五尺深了,之前水深一丈五尺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深了。西边从六都仁和县的赭山、雷山开始,沙土淤积,已经超过了五都、四都和盐官州廊东西两都,沙土还在不断淤积,水位也变浅了。27号到9月4号,发生了一次大水,但是本州的岳庙东西两侧水位都变浅了,淤积的沙土甚至超过了钱家桥海岸,但是石囤的木桩啥的都没坏,老百姓也都平安无事。” 皇上因此下令,把盐官州改名为海宁州。
公元1263年,各地水利工程中,比较有名的是:中书左丞张文谦推荐邢台人郭守敬治理水利,把他请到皇帝身边,郭守敬向皇帝汇报了六项水利工程:
第一,引玉泉水和开凿蔺榆河,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
第二,在顺德利用活泉水开凿三条渠道,灌溉城东地区。
第三,顺德的澧河,东边到古任城,河道已经改变了,淹没了百姓一千三百多顷田地。如果从一个小王村开河,与滹沱河汇合,再流入御河,就可以通航,那些田地也能耕种了。
第四,在磁州东北部,漳河和滏河汇合的地方,开凿一条引水河,经过滏阳、邯郸、洺州、永年,最后流入澧河,可以灌溉三千多顷田地。
第五,怀河和孟津沁河虽然已经开凿渠道灌溉,但是还有多余的水,可以和丹河汇合,开凿渠道向东流,在武陟县北面汇入御河,可以灌溉一千多顷田地。
第六,从孟州西边开凿一条引水河,经过新旧孟州之间,沿着黄河古河道南下,在温县南面流入黄河,这期间也能灌溉两千多顷田地。
皇帝高兴地说:“能成全国家大事的,就是这个人啊!” 然后就按照他的建议去做了。
元朝至元元年,郭守敬跟着文谦行省去西夏,西夏靠近黄河的五个州都有古代的渠道,在中兴州的有两条,一条叫唐来渠,长四百里;一条叫汉延渠,长二百五十里。其他州还有十条渠道,每条长二百里,大小支渠一共六十八条,总共能灌溉九万多顷田地。因为之前的战乱,这些渠道都淤塞废弃了,郭守敬就沿着旧的渠道疏通,又修建了闸门和水堰,工程没超过规定的时间,所有渠道都畅通了。
第二年,郭守敬升任都水少监,上奏说:“我从前从中兴州回来,沿着黄河往下走,四天四夜就到了东胜州,这条路可以开通漕运。我还调查了泊兀郎海地区,那儿有很多古代的渠道,都应该修理。” 皇帝都同意了他的建议。元朝一代治理水利的人,都非常佩服郭守敬,认为他无人能及。
话说后来,有个叫虞集的大学士,琢磨着治理京畿地区的水利问题。他提了个建议,大概意思是说:咱们京城东边,紧挨着大海,绵延几千里,北边通着辽东海,南边靠近青州、徐州,那一片都是芦苇荡,涨潮的时候,海水冲过来,淤积成肥沃的土地。我们可以效仿浙江的办法,修筑堤坝,把海水挡住,开垦成良田。
然后呢,就让那些有钱的百姓,只要他们愿意当官,就组织他们,把地分给他们耕种。官府规定好田地的界限,作为限制。要是能组织一万人耕种的,就给他一万人的田地,让他当一万人的头儿;组织一千人、一百人的,也一样,要是发现谁偷懒,就换掉他。第一年,咱们先别收税;第三年,看看他们耕种的情况,根据地势高低,向朝廷上报收税额,逐步增加;第五年,他们手里有点积蓄了,就给他们授予官职,按他们积蓄的多少发放俸禄;十年之后,再给他们佩带官印,还能传给子孙,就跟军队里的世袭制度一样。这样一来,咱们东边就能拥有几万民兵,既能保护京城,又能抵御海岛上的敌人,还能减轻东边的运输负担,让老百姓轻松点儿。这样一来,既满足了富人想当官的愿望,又能利用他们的能力,那些江海上的游手好闲的盗贼,也都有了归宿。
到了至正十二年,丞相脱脱当权了,他采纳了虞集的建议,上奏朝廷说:“京畿地区靠近水的地方,可以招募江南人来耕种,一年能收上百万石粮食,京城就不用再从海路运粮了。”皇帝同意了。于是,从西面的西山,到南面的保定、河间,再到北面的檀州、顺州,一直到东面的迁民镇,凡是官府的土地和原来各地的屯田,都按照农司的规定,分给百姓耕种。为此,还拨款五百万锭,用于支付人工、牛具、农具和种子。
朝廷还任命悟良合台、乌古孙良桢为大司农卿,又从江南招募一千个懂水田耕种和修筑围堰的人,还专门为此增设了十二个官职,招募一百个农夫的授予正九品官职,二百个授予正八品,三百个授予正七品,让他们负责管理。每招募一个农夫,就给他十锭钞票。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中原地区就爆发了农民起义,脱脱也被罢官了,他之前的那些措施也就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元五年,洺州那边的官儿说:洺州城里的井水又苦又咸,好多人都喝坏了肚子,甚至有人死了。所以,他想疏通旧水渠,修建闸坝,引滏水来灌溉洺州城外的护城河,方便老百姓用水。他算了一下,要修的水渠东西长九百步,宽六尺,深三尺,需要四百七十五个工人,老百姓自己准备工具,一年放水两次,不会影响漕运。中书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同意了。
广济渠,在怀孟路,是引沁水通到黄河去的。早先,中统二年,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奉命开凿这条渠,修建石堰,长一百多步,高一丈三尺;还有个石拱桥,高两丈,长十四步,宽六步;渠分成四道,总共六百七十七里,惠及济源、河内、河阳、温县、武陟五县。渠修好后,老百姓受益匪浅,皇上就赐名广济渠。三年八月,中书省官员忽鲁不花等人上奏说:广济渠管理部门说沁水渠已经完工,现在已经验收分水了,怕时间长了,那些权贵会侵占水源。于是皇上就下诏,按照管理部门规定的水量分配,以后不准任何人侵占。
到了至大三年,怀庆路的同知阿合马说:这几年老天爷不下雨,秋天种的庄稼都种不下去。我问了问老人们,他们都说丹水灌溉田地,老百姓收益很大,沁水也能灌溉田地,中统年间,王学士因为天旱,奉命开凿了这条渠,招募自愿的百姓,在沁水河旧址设立分水渠口,开凿了四条渠,经过温县、武陟县流入黄河,大概五百多里,渠修好后就叫广济渠,还设了官员来管理,遇上旱灾,官员就根据工程量多少来分配水,灌溉田地,济源等五县,有三万多顷田地都因此受益。二十多年后,因为一些富豪截断河流,修建水磨坊,堵塞水流,又赶上连日大雨,渠口淤塞,管理部门也被撤销了,有关部门也不管不问,所以就荒废了。现在已经五十年了,分水渠口和旧渠的痕迹还能找到,如果能像以前那样疏通整治,引水灌溉田地,老百姓就能得到很大的好处。随后,孟州等地也上奏说:以前沁水修建土堰,阻挡水流进入广济渠,虽然北岸有条泄洪河道,但水量不够,后来又遇上大雨,冲毁了庄稼,所以就把它堵上了。现在如果在枋口上连接土岸,修建石堰,恢复原来的河道,再从泄洪河分流一部分水,这样就不会造成危害了。工部就让都水监去查看,然后执行。
话说这三白渠,就在京兆路那边。唐太宗十二年的时候,有个叫梁泰的奏请修建三白渠的堰坝,说修好了比旱地收成要好几倍呢,皇帝就同意了。还特意让梁泰佩带着皇帝亲赐的金符,专门负责三白渠的修建和管理工作,又让郭时中当他的副手,把办公室设在云阳县。修渠需要的人力和牲口,皇帝还特意下令,不要从军队里抽调。
洪口渠呢,在奉元路。到了元至治元年十月,陕西屯田府上报说:每年八月,都要安排水户从泾阳县西仲山下截断河道筑堰,把泾河水引到白渠里,一直流到泾阳县北面的白公斗,再分成三条渠道,用石头砌好分水口,这可是关系到五个县用水的大事啊!北边那条渠灌溉三原、栎阳、云阳三县,中间那条灌溉高陵县,南边那条灌溉泾阳县,一共能灌溉官民田地七万多亩。后来到了元大德三年,陕西行台御史王琚上奏说,应该对泾阳洪口渠的石堰进行修缮,这可是造福万代的大事啊!他计划修缮八十一步,需要十二万七千五百尺的石头,石匠二百人,民夫三百人,还有两个负责烧制石灰和淬火的工匠。他们采用火烧水淬的方法,每天能凿石五百尺,预计二百五十天就能完工。延祐元年二月开工,结果石头太硬了,凿到一丈深的时候,地下涌出了泉水。于是又加修了十七步,又用了两万五千五百尺的石头,还增加了百名工匠,每天凿石六百尺,二百四十二天完工。
到了元天历元年六月,泾河水暴涨,洪口堰和附近的小龙堆都被冲毁了,河水直接流进了泾河,白渠里的水位就变浅了。屯田府赶紧上报了这件事。陕西行省讨论后认为:洪口渠从秦汉到宋朝,已经经历了一百二十多次水患了,它通过三条渠道,灌溉着五个县七万多顷的田地,每年需要一千六百个民夫来修缮。按照惯例,每年八月一日开始修堰,十月放水灌溉田地。可现在奉元地区大旱,百姓互相残食,逃荒、生病、死亡的人占了十七八,连差役都凑不齐了。所以,修缮水堰的事,除了现有户籍的人按例服役外,那些逃亡的人家应该按照逃亡人数补足民夫,由泾阳县临近水利地区的户籍人员每户多派一人,官府每天给他们供应一升米,作为修筑水堰的工钱。中书省批准了这个方案,并下令执行。
话说这泾渠,宋朝的时候叫丰利渠,它是在古白渠的入口往上挪了五十多步的地方。元朝至元年间,这里设立了屯田府,专门管农田的事儿。到了元朝大德八年,泾河水暴涨,把渠堰冲坏了。当时屯田总管府的夹谷伯颜帖木儿和泾源县尹王琚,赶紧带人去疏通,用荆条编成筐,里面装石头,再用草一层层堆起来,重新修了个堰。每年都修修补补,一直没让它垮掉。
到了元朝至大元年,王琚当上了西台御史,就建议把丰利渠往北挪二百多步,再开一条石渠,长五十一丈,宽一丈,深五尺,工程量是十五万三千个“工”(古代工程计量单位)。从延祐元年开工,五年后就完工了,人们管它叫御史渠。到了至正三年,御史宋秉亮又说了:“这渠修了这么多年,挖出来的泥土都堆在岸上,岸越来越高,运土越来越费劲,不如开个鹿巷方便点。”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二十年后,行省左丞相帖里帖木儿派都事杨钦去修理,最后这渠灌溉了四万五千多顷田地。
古时候的郑渠,是往东北方向走的,汇集了冶谷、清谷、浊谷等几条河的水,流经富平、蒲城,最后注入洛河。而白渠呢,是往东南方向走的,沿着泾河,流经高陵、临潼,最后注入渭河。现在郑渠早就淤塞了。后世说的白渠,是引水从中山口出来的,也不是汉朝的白渠旧址了。元朝的这条渠,本来是宋朝的丰利渠,后来又往北挪了二百多步,那就更不是原来的白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