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秉直,是永清人。他爷爷史伦,盖房子的时候挖到了一大笔金子,从此家底殷实。金朝末年,中原地区战乱不断,史秉直感叹道:“钱财是人的性命,怎么能独自享有呢!”于是他就把钱财分给了穷苦百姓,还建起了私塾,招收学生。那年闹灾荒,他又拿出八万石粮食救济灾民。他父亲史成珪,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史秉直读书很有志气,元太祖八年,木华黎率军南下,一路攻城略地,破坏严重。史秉直召集家人商量说:“这世道这么乱,我们一家几百口人,怎么才能保住性命啊!”后来听说投降的人都能安然无恙,他就带领一万多乡民到涿州投降木华黎。木华黎想给他官做,史秉直拒绝了,反而推荐了自己的儿子史天倪。于是,木华黎封史天倪为万户,并让史秉直统领投降的百姓,驻扎在霸州。史秉直善于安抚百姓,管理有方,后来又有十多万户人家前来投降。
随后,他们迁到了漠北。投降的百姓在路上挨饿,史秉直把所有的牛羊都杀了分给他们吃,救活了无数人。元太祖九年,史秉直跟随军队攻打北京。北京城破后,朝廷任命吾也尔为北京路都元帅,并让史秉直代理尚书六部的事务。虽然吾也尔是大元帅,但他把军务都交给史秉直处理,还让史秉直负责军队的粮草供应,从未出现过短缺的情况。史天倪被任命为都元帅,负责真定府的事务,降将武仙担任他的副手。史天倪准备去真定赴任时,史秉直私下告诫他:“观察一下武仙的言行举止,他肯定不会真心辅佐你,你要小心提防!”史天倪说:“父亲您怎么教我猜疑别人,而不相信别人呢!”史秉直生气了,就带着孙子史楫、史权回到了北京,说:“我不忍心让他们也遭遇不幸啊!”后来,武仙果然杀害了史天倪,人们这才佩服史秉直的先见之明。
元太宗二年,史秉直因为年老体弱请求退休回家,他戴着便帽,骑着瘦马,在街巷里自由自在地游荡,见到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曾经是位高官。史秉直去世时,享年七十一岁。他的弟弟叫史进道,儿子有史天倪、史天安、史天泽。
进道,字道远。这个人呢,名字叫进道,字叫道远。
话说金国大军攻打燕赵地区,进道和他的朋友秉直一起跟他们母亲商量这事儿。他妈说:“我看啊,顺着天意走,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进道和秉直就一块儿去见当时的国王木华黎。木华黎一看进道挺有本事,就特别赏识他,还好好安慰了他一番。
过了九年,进道跟着木华黎去围攻北京。十年三月,北京城终于投降了。木华黎就派进道、要鲁火赤、吾也尔这些人去攻打兴州。兴州守将赵玉一看这架势,赶紧投降了。因为立了功,进道被升为义州节度使,还负责管理北京的各种事务。
第十一年的事儿,锦州守将张致造反了,进道又跟着木华黎平定了叛乱。后来,木华黎又让他去招降广宁的军队,广宁军队一听就投降了。于是,进道被任命为广宁的守将,没多久又调到北京当留守,后来又升迁为北京管民长官万户。
进道在北京当官十多年,他为人正直,从不搞那些阴谋诡计,还减轻赋税,让北京城的老百姓都过上了安稳日子。他曾经跟别人说过:“我小时候没好好孝敬父母,长大后也没好好侍奉兄长,我在孝悌方面确实有亏欠啊!再说,我哥哥现在在镇阳,我心里老惦记着他,他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就变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到了太宗六年,进道推荐张翼接替他的职位,然后就退休回家了。最后,进道去世了,享年六十五岁。
天倪,字和甫,长得高大威猛。他刚出生的时候,家里院子里就出现了一道白光,特别神奇。长大后,他特别好学,每天都能背诵上千字的文章。大安年间,他参加进士考试没考上,就感慨地说:“大丈夫立身处世,哪一定要靠读书做官啊!要是我能带百万大军,功名还不是手到擒来!” 木华黎觉得他很厉害,破格提拔他当了万户。
天倪就向木华黎建议说:“金国迁都汴京,真是个大错误!辽西的那些郡县,是金国的腹地,要是我能占据大宁,卡住他们的咽喉,辽阳不战而降!” 木华黎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之前,天倪的族兄初伦去世了,乡亲们都很怀念他的恩德,就组织了四十多个清乐社来祭祀他。这时候,天倪挑选了一万名强壮勇敢的乡勇组成了义军,叫做清乐军,让他的哥哥天祥当先锋,打仗所向披靡,攻占了三河、蓟州等地的许多营寨,那些地方都闻风投降了。
元太祖九年,天倪进京朝见,成吉思汗在行营里召见了他,赐给他金符,任命他为马步军都统,统领二十四万户。他跟着木华黎攻打高州和北京,都成功攻克了。十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右副都元帅,还被赐予了金虎符。八月,他攻克了平州,金国的经略使乞住投降了。接着,他进攻真定,守城的将领武仙不肯投降,于是天倪就调兵攻打大名。大家都觉得大名城坚固,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天倪仔细观察了很久,下令攻打城西南角。精锐部队几次进攻都被打退了,天倪亲自跳上城墙,守军吓得四处逃窜,大名城就这样被攻破了。
元太祖十一年,清州的监军王守约和平州的推官合达一起叛变,想从海路逃回南方。天倪追击他们到乐安,金国的益都行省忙古带兵来救援,结果被天倪打败,王守约被杀,忙古被俘,斩首一万多级。
十二年的时候,他在山东好几个郡里巡视,手下士兵里有抢老百姓猪的,他当场就砍了那个士兵的头,全军上下都吓老实了。金国的中山府李明、赵州李瑀、邢州武贵、威州武振、磁州李平、洺州张立这些人,都投降了。
十四年,跟着木华黎去河东打仗,到了绛州,城里的人用石头垒起高高的楼阁来抵挡敌人。咱们用地道战,把楼给挖塌了,然后就攻下了城池。木华黎特别高兴,赏了他绣袍、战马。
十五年,武仙投降了。木华黎就自作主张,把天倪升为金紫光禄大夫、河北西路兵马都元帅,让他负责军务,武仙当他的副手。天倪跟木华黎说:“现在中原地区基本平定了,可是咱们军队所到之处,还经常抢掠百姓,这可不是像个王者那样安抚百姓、惩罚罪犯的做法啊!再说,王爷您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为天下除暴安良的,怎么能学那些别的将领那样胡作非为呢?”木华黎说:“你说的对!”于是下令,谁要是敢抢掠,就按军法处置,老百姓们都非常高兴。
十六年,金国的怀州元帅王荣、潞州裴守谦、泽州王珍都带着城池投降了。十七年,攻破了济南的水寨。十八年,在山西一带扫荡,不到十天就攻下了四十多个山寨,没过多久就回到真定。宋朝的大名总管彭义斌入侵河北,天倪在恩州迎战,把他打败了。
二十年,武仙的手下占据了西山腰上的水寨和铁壁寨叛乱,天倪带兵去剿灭了他们,把叛军杀了个干净。武仙很生气,正赶上彭义斌又攻占了山东的一些州县,武仙就起了叛乱的心思,于是设宴邀请天倪。有人知道武仙的阴谋,劝天倪别去,天倪没听,结果被武仙害死了,那年他才三十九岁。他妻子程氏听说出了乱子,怕被敌人侮辱,就自杀了。他五个儿子,楫、权,还有三个儿子,都在这场变故中死了。
楫,字大济。元太宗十一年,他当上了中山府知府。到了元宪宗三年,忽必烈在六盘山驻扎,召见天泽,让他商量军事部署的事。天泽就说:“我替我哥哥天倪管理着军队和百姓的事务,天倪有两个儿子,长子楫负责民政,次子权掌管兵权,我可以退休了。”忽必烈说:“当年成吉思汗封了十个功臣为千户,还告诉大家说:那些年纪小的,你们不用担心,这些人他们的父亲兄弟都有功劳,怎么能不给他们封赏呢?况且功臣里难道没有一家三口都担任要职的吗?”最终没同意天泽的请求。
不久,就提升楫为征南行军万户翼,让他负责经略蕲州、黄州等地。楫很擅长安抚士兵,所到之处都有战功。后来天泽又请求让楫继承他的职位,忽必烈感叹道:“现在争夺爵位的人多,主动让出爵位的人少,你这样做真是难能可贵,我会另有安排给楫的。”于是就让楫担任真定兵马都总管,并赐予他金虎符。朝廷开始征收色银,楫建议用银子和实物折算,并且减少征收的数量,以此来减轻百姓的负担,皇上准奏了,并把它列为法令。
各路之间用纸币进行贸易,不允许跨境流通,每隔两三年就要更换一次,纸币损耗严重,商业贸易很不通畅,楫建议设立银两和纸币的兑换比率,大家都觉得很方便。有人建议改革盐法,按照户籍人口来分配食盐,楫坚决反对,说:“盐铁都是老百姓买卖的东西,怎么能像征税一样按比例分配呢?”这个建议最终被搁置了。元朝真定府的百姓有人向达官贵人告状,说府里的官员做了什么坏事,经过调查发现是诬告,差点要被处死,楫极力为他们求情,那个达官说:“这是想把你们置于死地,你为什么要救他们?”楫说:“杀了他们可以杀鸡儆猴,但不如宽恕他们,让他们自己感到羞愧。再说人命关天,诬告的罪名不至于判死刑。”于是只打了他们一顿就放了他们。
中统元年,楫被任命为真定路总管,同时兼任本道宣抚司判官,他推荐的州县佐吏中,有三十多个有文化的人,后来都成了知名人士。四年后,天倪被武仙杀害,武仙的宅子被抄没,赐给了楫。这时天泽又说:“军队和百姓的官职,不能都掌握在一个家族手里,就从我家开始吧。”楫当天就解除了官职,回家了。他去世时,享年五十九岁。他留下了五个儿子,炫担任常德管军总管,煇担任孟州知州,燧担任东昌府同知,煊担任潼关提举,炀担任广西按察司佥事。
权,字伯衡,是个又勇敢又有谋略的人。元宪宗二年,天泽升官当了河南经略使,让权接替他当万户。四年后,权驻军邓州,在樊城打败了宋将高达。后来,元世祖攻打宋朝,军队到了鄂州,听说宪宗皇帝驾崩了,就往北边回师,让权统领军队驻扎在长江北岸的武矶山。
元中统元年,朝廷下诏书嘉奖他,赐给他金虎符,授予他真定、河间、滨州、棣州、邢州、洺州、卫州、辉州等州的路以及摩哩糺军兼屯田民户沿边镇守诸军的总管万户的官职,他手下所有的万户、千户都听他的调遣。三年后,他又升任江汉大都督,继续驻守在那里。
宋将夏贵攻打邳州,徐邳总管李杲哥投降了。夏贵走后,李杲哥说自己能保住邳州,权把这事儿奏报朝廷,朝廷就赦免了李杲哥以下所有人的罪责。结果后来李杲哥投降夏贵的事儿败露了,朝廷下令处死他,还责怪权奏报失实。
元至元元年,权去上都朝见皇帝。六年后,他又被诏令去上都,皇帝问他对付宋朝的策略,权回答说:“樊城是襄阳的屏障,如果先拿下樊城,襄阳不用打就会投降。然后东西两面同时进攻,事情一定能成功。”皇帝很欣赏他的话。
七年,宋军来侵犯,权带兵赶到荆子关,大败宋军,朝廷赏赐他五百两白金,他都分给了手下的将士。夏贵用上万艘战船,载着精锐士兵,想截断江面,权主动进攻,打败了他,朝廷又赏赐他衣服、布匹、弓箭、马鞍和马勒。没过多久,权在给军队运送粮草的时候,夏贵又带兵来抢劫,权再次打败了他,朝廷赏赐他七百两白金,任命他为河南等处宣抚使,还没等他上任,又赐给他金符,再次担任江汉大都督,统领军队,兼管屯田万户。后来天泽请求辞去子弟兵的兵权,权被授予镇国上将军、真定等路总管兼府尹的官职,先被调到东平,后来又调到河间。他死后,被追谥为武穆。他有三个儿子,长子烜是中大夫、同知两淮转运司事;次子焃是善化县尹;烜的儿子叫元亨。
元亨,字太初。元朝至元二十九年,他因为大臣的推荐,在隆德殿觐见了皇太子,之后被任命为宿卫,然后外放担任龙兴路同知,升迁为黄州通判,又调任婺州。朝廷觉得元亨家世显赫,又是近臣,不应该让他长期在外奔波劳累,于是将他从奉训大夫升为朝列大夫。元亨很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当地一些豪强地痞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欺骗百姓,乘机牟利,元亨就用法律严惩他们,其他的坏人也都吓得老实了。婺州不产铜,元亨向行省建议停止在当地铸造铜钱,百姓们都非常感激他。延祐四年,他升迁为饶州路同知,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他父亲天倪去世后,他的弟弟楫和权还小,他的哥哥天泽继承了万户的爵位。等天泽长大后,他想辞去万户的爵位,但世祖皇帝没同意,另给了他的两个弟弟官职。元亨的哥哥烜去世后,他的弟弟焃还没做官,元亨的母亲张氏让天泽把父亲的爵位让给焃。因此,焃得到了善化县尹的职位,大家都称赞史家兄弟的谦让。
天安,字金甫。他跟随秉直降木华黎,当时他哥哥天倪被封为万户,而他却被作为人质留在军中。元太祖十一年,他参与了讨伐锦州张致的战役,并取得了胜利。十四年,他又参与了陕西的军事行动,活捉了鄜州的张资禄,这可是个号称“张铁枪”的骁勇将领啊!后来武仙在真定杀了天安的哥哥天倪,天泽率兵前往野头,天安也率领自己的部队赶去支援,他们合力攻打武仙,最终取得了胜利。因为战功,他被授予行北京元帅府事,驻扎在真定。当时宋军在邢州西山集结兵力,声援武仙,并派他们的同伙赵和进行间谍活动,诬告副将李甲和刘清暗中向武仙输送钱财,里应外合。守将把两人捆绑起来送到了元帅府,大帅下令要处死他们。天安觉得这里面有诈,请求审问赵和,结果查明了真相,于是斩杀了赵和以儆效尤。元太宗四年,他参与了伐金的战争,战争结束后,他又平定了梁满、苏杰等剧盗。六年,他被任命为真定等路万户,并被赐予金符。元定宗元年,他入朝觐见皇帝,受到皇帝赏赐黄金、皮袍和马匹。元宪宗五年,他去世了,留下儿子枢。
枢,字子明。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中山府知府,而且干得很不错。
元宪宗四年,刚组建新军,皇帝下令大臣们寻找那些谨慎稳重,适合防守,军事才能不必太强的将领。枢就被提拔为征行万户,统领真定、相州、卫州、怀孟等地的新军,驻守唐州和邓州。
宪宗五年,他在汉水的鸳鸯滩打败了宋军的船队,皇帝赏赐了他金虎符。八年,宪宗皇帝亲征宋朝,枢跟着皇帝在天泽(地名)去大散关觐见皇帝。皇帝慰劳了他,枢就说:“我的祖上和父亲都受到了朝廷的大恩大德,现在陛下您亲自率领大军,冒着危险在万里之外作战,我愿意拼死效力,来报答国家恩情的一点点。”皇帝被他这番话感动,任命他为先锋,攻打宋朝的剑州。剑州临时迁到苦竹崖,前面是条深几百尺的断崖沟壑,枢带领几十个勇士,用绳索从崖上滑下去。攻下城池后,皇帝设宴款待众将领,皇帝还让皇后给枢敬酒,并告诉降将们:“这是朝廷特别的礼遇,你们立了功,也会得到同样的礼遇。”
九年,枢跟着皇帝在天泽打败了宋将吕文德于嘉陵江,一直追到重庆才回来。元世祖即位后,又赏赐了他金虎符。
中统二年,他跟随皇帝去北方征战。三年,又跟着皇帝围攻在济南的李璮。枢的营地在城西南,用涧水做屏障,结果下暴雨,水涨了,栅栏被冲坏了。枢说:“敌人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出来,今晚他们肯定要进攻!”于是他命令士兵准备几百个芦苇火把等着。到了晚上,果然敌人来了,他们就扔出火把,风助火势,火势非常猛烈,同时弓弩齐发,敌人大败,死伤无数。没过多久,李璮就被抓住了。
公元1267年,宋军攻打开州、达州等地,皇上任命他当左路军的总指挥,还给了他虎符,权力很大。
1270年,高丽权臣林衍死了,他的手下裴仲孙、金通精等人拥立承化公当国王,然后逃到珍岛去了。皇上又任命他为昭勇大将军,负责高丽凤州等地的军事行动,同样给了他虎符,还让他负责屯田,也就是开荒种地。
1271年五月,他跟经略使忻都等人一起带兵打到高丽。他对将领们说:“现在敌人的势力正盛,硬碰硬不容易取胜,何况现在是大热天,弓箭手的力气也弱,不能猛攻。咱们应该分成三路,多竖旗帜迷惑敌人,我亲自带精兵偷袭他们的老巢,这样就能打败他们!”将领们都听他的,结果大胜,攻下了珍岛,平定了叛乱,凯旋而归。
1275年,他又作为万户长跟随丞相伯颜去攻打宋朝,皇上还赏赐了他锦衣、马鞍、弓箭,以及十个天泽帐下的人为他服务。宋朝灭亡后,他被任命为安吉州安抚使。当时很多新投降的人依仗险要地势,各自为政,但他凭借自己的威望把他们招降纳服,让他们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1277年,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回家。1282年,朝廷又让他担任东京路总管,但他推辞了。1284年,卢世荣推荐他当中央政府的中书左丞,可惜卢世荣后来失势了,他也因此被免职。1286年,他又被任命为中奉大夫、山东西道宣慰使。1287年,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七岁。他的儿子焕,官至昭勇大将军、后卫亲军都指挥使,佩金符;另一个儿子煇,官至奉训大夫、秘书少监。
天泽,字润甫,个子高高的,声音洪亮,骑射技术一流,力气也特别大。当时,天倪担任真定府的帅府长官,就让天泽当他的前锋总指挥。朱元璋当皇帝的第二十年,天泽送他母亲回北京老家。他刚走没多久,天倪就被武仙给杀了。真定府的经历官王缙半路上追上了天泽,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虽然士兵都逃散了,但还在真定府附近。您要是调转马头往南走,就能保住性命啊!”天泽斩钉截铁地说:“兄弟的仇不报,就算死我也绝不躲,更何况,我未必会死呢!”说完,他就拿出所有的钱,买兵器、招募士兵,往南回真定府。
到了满城,他就聚集了一千多士兵和七百多匹战马。他派监军李伯佑去见蒙古国王孛鲁,说明情况,并请求支援。孛鲁下令任命天泽为都元帅,还派了笑乃率领三千蒙古兵来支援他。他们合兵一处攻打武仙,活捉了武仙的将领葛铁枪,军队士气大振。于是,他们收复了中山、赵州,然后驻扎在野头。武仙害怕了,逃到西山抱犊寨躲了起来。三个月后,真定府被收复了。
六月,宋将彭义斌带兵来支援武仙,天泽在赞皇打败了他,把他给杀了。没过多久,武仙派间谍潜入城里,躲在大历寺里当内应,半夜打开城门让武仙进城。天泽只好翻墙逃跑了,跑去藁城向董俊求救。董俊给了他几百名精兵,他和笑乃的军队一起攻打武仙。朱元璋当皇帝的第二十一年八月,天泽夜袭真定府,攻克了真定府,武仙又逃回了抱犊寨。笑乃很生气,说老百姓都跟着武仙造反,想把这上万老百姓都杀了,天泽说:“这些人都是被武仙逼的,杀他们太可惜了!”他极力劝说笑乃,才让那些老百姓免于一死。
天泽招募散兵游勇,修复官府和民房。因为抱犊寨是武仙的老巢,天泽就赶紧攻打,武仙被打败逃跑了,相州、卫州也平定了。
宋太宗当了皇帝,决定设立三万户的军队,来管理汉族士兵。这时候,史天泽来朝见皇帝。太宗本来就认识史天泽,就用指挥棒指着史天泽、刘黑马和萧札剌,让他们站在右边,封他们为万户,左边的人全部封为千户。然后,就把真定、河间、大名、济南、东平五路(相当于现在的几个省份)的军队都交给史天泽管辖。
第二年冬天,武仙在汲县驻扎军队。史天泽率领各路军队包围了汲县。金国的将领完颜合达带了十万大军来救援,结果打仗打输了,很多将领都逃跑了,只有史天泽绕到敌人的后面,从两面夹击敌人,武仙只好丢下城池逃跑了。
四年后,太宗皇帝从白坡渡过黄河,命令史天泽带兵去河南,招降太康、睢州、柘州等州县。金国的徐州行省完颜庆山努前来救援,结果在杨驿店被史天泽打败,庆山努的马还被绊倒了,被俘虏了。史天泽问他是谁,庆山努说:“我是史天泽啊!我们国家已经破败不堪了,您就可怜可怜老百姓吧!”后来,庆山努始终不肯投降,最后死掉了。
第五年春天,金国的皇帝突围而出,派完颜白撒从黄龙冈袭击新卫。史天泽率领轻骑兵前去迎战,打败了完颜白撒,一直追到蒲城,俘虏斩杀了八万多人。金国的皇帝逃到归德,史天泽率领各路军队在归德城下与金军相遇。新卫的达鲁花赤撒吉思不花想在水边扎营,史天泽说:“这里不是驻扎军队的地方,如果敌人来了,就进退两难了!”但撒吉思不花没听他的。后来史天泽因为事情去了汴京,结果撒吉思不花全军覆没。
金国的皇帝从归德迁到蔡州,元帅斡盏率领大军包围了蔡州,史天泽负责北面的进攻,奋勇作战,立下了大功。蔡州攻破后,史天泽回到真定。当时政治混乱,赋税沉重,百姓向西北的商人借钱来交税,利息高达几倍,人们叫它“羊羔利”,老百姓受不了。史天泽上奏朝廷,请求官府代百姓偿还债务,本息一起还清就算了。
那年闹饥荒,史天泽就借钱给老百姓交税,积攒了一万三千锭银子,史天泽拿出全部家产,带领属下一起偿还了这些债务。他还建议把中等户籍的人编入军队,把上等户籍和下等户籍的人编为平民,设立户籍制度,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第七年,跟随皇子去代州,攻打枣阳,史天泽第一个冲上城墙,攻下了枣阳。又攻打襄阳,宋朝的几千艘战船在峭石滩列阵,史天泽带着两艘小船直接冲上去攻击,宋军的战船损失惨重。第九年,跟随斡温不花攻克了光州。攻打复州的时候,宋军的战船在湖中设下栅栏,史天泽说:“栅栏攻破了,城池自然就拿下。”于是招募了四千名敢死队去攻打栅栏,攻破了栅栏,复州投降了。接着进攻寿春,一路南下,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公元848年,天泽去京城朝见皇帝,皇上赏赐给他卫州五个县作为他的封地。 皇上还在当皇子的时候,就发现关中地区治理得不好,河南、陕西尤其严重,所以他让天泽担任经略使,去那里整顿吏治。
天泽到任后,平均分配赋税,改革钞法(纸币制度),建立行仓(储备粮仓),设立屯田和保甲制度,结果那地方一下子就治理得井井有条了。 过了七年,皇上派阿蓝答儿去各地核查财政收入。这阿蓝答儿是个特别刻薄的人,查账的时候各种手段都用上,逮谁都往死里整。只有因为天泽名声在外,他才网开一面,没怎么为难他。天泽就说:“我当的是经略使,有什么责任就冲我来,别为难下面的官员。” 所以,因为天泽的这句话,很多人都因此免受了处罚。
公元850年,天泽跟着皇上一起出兵打蜀国。第二年夏天,军队驻扎在合州钓鱼山,结果爆发了瘟疫,大家商量着要撤兵。 这时,宋朝的将领吕文德率领几千艘战船逆江而上,跟我们打了起来,结果打输了。皇上就命令天泽去抵挡。天泽把军队分成两翼,在江面上摆开阵势,亲自率领部队迎战,打败了敌人,缴获了几百艘战船,一直追击到重庆才返回。
1264年,元世祖忽必烈第一次召见史天泽,问他治理国家的方法。史天泽写了一份奏章,建议设立省部来整顿纲纪,设立监察机构来监督各地,施以恩惠来安抚叛乱地区,罢免贪官污吏,任用贤能之士,发放足够的俸禄以防止贪污,禁止贿赂以杜绝奸邪。如果这样做了,上下就会齐心协力,国家就会安定。忽必烈很欣赏他的建议,任命他为河南等路宣抚使。没多久,他又兼任了江淮诸翼军马经略使。
忽必烈曾经问窦默:“我想找个像唐朝魏徵那样的人才,有吗?”窦默回答说:“史天泽深谋远虑,有宰相的才能。”忽必烈觉得窦默说得对。1265年五月,史天泽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史天泽跟同僚们说:“我本来就是个武夫,怎么担得起丞相这个重担!只是现在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我老了,就帮大家理顺一下,哪里敢称自己是丞相啊!”大家都很佩服他的谦虚。早先,元宪宗时期曾强行征收了上百万户的人口,到了现在,各种杂役占用了大部分劳动力,史天泽全部奏请罢免了这些杂役。
1265年七月,史天泽跟随元世祖讨伐阿里不哥。在昔木土地区,忽必烈亲率右军,史天泽率领左军,两军合力夹击,阿里不哥最终战败逃跑了。1266年,李璮叛乱,诸王哈不赤率军讨伐,又命令史天泽前往支援。听说李璮攻入济南,史天泽笑着说:“就像猪闯进了篱笆,没什么本事。”然后他向哈不赤建议说:“李璮的军队精锐,不宜硬碰硬,应该用时间来耗死他。”于是他们就筑起坚固的防御工事,阻止李璮的军队突围。城中粮食耗尽,李璮最终投降,被俘后斩首示众。
史天泽出征前,忽必烈亲自在宫殿里颁布诏书,命令所有将领都听从史天泽的节制,但是史天泽却从未向别人展示过这道诏书。战役结束后,忽必烈慰劳史天泽,并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诸将,史天泽的谦虚谨慎可见一斑。有人说李璮的叛乱是因为将领权力太大,史天泽于是上奏说:“掌管兵权和民政的官职不能在一个家族里,应该从我家开始实行。”于是史家十七个掌握兵权的人都被免职了。
1271年,他被提升为光禄大夫,官儿又往上爬了一级。三年后,也就是1273年,太子当上了中书省的领导,还兼任枢密院的要职,同时,他也被任命为辅国上将军和枢密副使,算是太子手下的重要人物了。1274年,他又升了官,再次被封为光禄大夫,职位还更进一步,直接当上了左丞相,那可是权力顶峰啊!不过好景不长,1276年,他又被降职了,改任平章政事,官位一下子下来不少。
当时大军正围攻襄阳,皇上就派他跟驸马忽剌一起去那儿出谋划策,还赏赐了不少金银财物。他建议在襄阳附近修建一些防御工事,切断襄阳城与外界的联系,这样就能确保拿下襄阳。1277年,他因为生病回去了。1278年,他又升官了,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官职和权力又上去了。1280年春天,他和平章阿术一起攻打樊城,很快就打下来了,襄阳城也随后投降了。
1281年,皇上任命他跟丞相伯颜一起统领大军,从襄阳出发,水陆并进,他还被任命为左丞相,负责荆湖地区的中书省事务。他到了郢州后,病情加重,不得不返回襄阳。皇上还特地派人去慰问他,送去药材。临终前,他上奏皇上说:“我活到头了,死不足惜,但我只希望大军能顺利渡过长江,千万不要滥杀无辜。”说完这些话,他就再没说什么了。1282年二月,他去世了,享年七十四岁。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悲痛,赏赐给他二千五百两白银,追赠他为太尉,谥号忠武。后来又多次追封,最终追封为镇阳王。
天泽平时生活很低调,从来不夸耀自己的本事,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毅然决然地承担起国家大事。他说话简洁明了,很有道理,态度温和但神情严肃。四十岁才开始认真读书,尤其精通《资治通鉴》。说到历史上的成败得失,就连那些老先生、大学问家都自叹不如他。
他当宰相那天,府里静悄悄的,有人劝他应该好好利用权力,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天泽就引用韦澳劝告周墀的话说:“我希望您不要耍权力。爵位、俸禄、刑罚、赏赐,这些都是皇帝的权力,您何必自己去争呢?”劝他的人听了,都羞愧地服气了。当初,天泽攻下卫州,抓获了卫州守军蒲察辅,这个人是金国的名士。天泽就让近侍局副使李大节去审问他。后来攻下归德府也抓到了李大节,天泽就让他当参谋,把一路军务都交给他处理。经常是签发几十个空白文书,让李大节自己去填内容,安排事情。他还让王昌龄管理他的食邑(封地),凡是那些损害百姓利益的政策,王昌龄都全部取消了。结果一些失职的人就诬陷王昌龄,天泽根本不理会。他识人很准,类似的事情有很多。
天泽年纪大了,胡子都白了,他就用药染黑了胡子。元世祖看见了,就问他:“史拔都的胡子怎么又黑了?”天泽回答说:“臣照镜子看到自己白胡子,心里很悲伤,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为陛下效力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才染黑的。”世祖听了非常高兴。元世祖时期,汉人被赐名“拔都”的,只有天泽、张宏范和张兴祖三个人。
他九个儿子,格、樟都在真定、顺天当新军万户;棣是卫辉路的转运使;杠是湖广行省右丞;杞是淮东道的廉访使;梓是澧州同知;楷是南阳府同知;构是中书左丞。
老郭,字晋明。唐宪宗二年,因为朝廷把卫州的汲县、胙城县、新乡县、获嘉县、苏门县这五个县划给天泽节度使管辖,老郭就当上了节度使。后来跟着宪宗皇帝去打宋朝,结果宪宗皇帝驾崩了,老郭在和林待了五年才回京。
大军包围襄阳的时候,老郭请求参战,被授予怀远大将军、亳州万户的官职,还佩带着虎符(这可是高级将领的象征啊!)。天泽节度使告诫他说:“打仗可不能落后!”襄阳城破后,皇上赏赐了他白金、衣服、马匹、弓箭,真是满满的奖励啊!
后来大军到了盐山,距离郢州只有二十里。宋朝大将夏贵把战船锁在一起,封锁了长江,摆出阵势来阻挡我们。老郭手下有个千户叫马福,以前跟着世祖皇帝渡过江,他自告奋勇当向导,带人从沙武口开船进入湖泊,绕到长江后面去了。
平章阿术率领二十五万户的军队,从中选出五万人马组成先锋部队,要选一个人来当先锋统帅,老郭就是其中一个。结果军队刚过江,就被宋将程鹏飞给打退了,老郭自己还受了三处伤,但他仍然奋勇作战,最后程鹏飞才狼狈逃窜。阿术说老郭轻敌冒进,违反了军纪,但世祖皇帝念在他立功的份上,就饶了他,还赏赐了他五百两白金。
后来阿术往东进攻,老郭跟着阿里海涯一起围攻潭州,攻打铁坝的时候,被炮石打伤了肩膀,还中了一箭。但老郭拔出箭矢,第一个冲了上去,最终攻克了铁坝。于是,老郭被任命为军民安抚使,镇守潭州。没多久,他就回京朝见皇上,被加封为定远大将军。老郭把天泽节度使以前穿戴的玉带作为礼物献给皇上,皇上说:“太尉(指天泽)穿的,你穿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皇上就把玉带赐给了老郭。从此以后,老郭在众将领中,就独享一品大员的服饰待遇了。
攻打静江的时候,大家都用轒辒车作掩护,挖地道攻城。结果,正对着敌人的炮火,轒辒车根本前进不了。于是,张格率领敢死队,像蚂蚁一样攀着城墙往上爬,最终攻下了静江。阿里海涯北撤回去了,留下张格镇守静江。
张格乘胜追击,平定了广西的昭州、贺州、梧州、浔州、藤州、容州、象州、贵州、郁林州、柳州、融州、宾州、邕州、横州、廉州、钦州、高州、化州十八州,还有广东的肇庆府、德庆府、封州三州。他免除了百姓三年田租,还打开粮仓赈济穷人。他还派了万户郑何、朱国宝、刘五刚、赵珪、赵修以及其他将领去昭州、贺州等地驻守;又派了马天麟、宋景、刘君进、花礼、完颜世英、李宗、张武、邹瑛、阎国顺、脱欢等千户去浔州、宾州、容州、象州等地驻守。
因为以前千户不兼管民政,权力分散,命令难以统一执行,所以张格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加上了军民总管的职务。这事儿上报朝廷后,皇上就授予了十个千户总管的官职。一开始,静江还没攻下来的时候,溪洞地区的蛮族都依附于云南。现在静江被攻克了,张格派人去劝说他们,结果有五十多个洞都投降了。云南行省平章赛典赤给他写信说:“我以前和你的上司(先太尉)共事很久了,你为什么抢我的功劳?” 双方都把事情上报朝廷,朝廷最终同意张格的节度权。
朝廷提升张格为昭勇大将军、广西宣抚使,后来又撤销了宣抚使的职务,改任他为镇国上将军、广南西道宣慰使。
宋朝将领张世杰占据福州,给岭南地区发文,假称夏贵已经收复了濒临长江的州县。其他将领担心长江航路被切断,无法北返,都找借口要回静江。张格说:“这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罢了,大家不要擅自放弃防区。” 行省又打算放弃肇庆等三个州,集中兵力驻守梧州,张格说:“放弃土地只会让敌人觉得我们胆怯,应该分兵驻守。”行省采纳了张格的建议,大家这才安心。
土匪苏仲占据镇龙山,横州、象州、宾州、贵州都受其危害,张格率兵平定了苏仲。张世杰分兵攻破浔州,又派将领罗飞包围永州。永州判官潘泽派人向张格告急,张格率领部队前去救援,消灭了敌军。张格又攻打宋朝都督曾渊子,在雷州,曾渊子逃往碙州。张世杰率领几万兵马想重新夺回雷州,万户刘仲海击败了他。张世杰集中兵力来攻打雷州,城里粮食断绝了,张格调集钦州、廉州等地的粮食供应雷州,张世杰才解围离开。朝廷下令张格移防雷州,岭南平定后,行省打算对户口、赋税、酒醋进行清算,张格说:“两广地区地狭人少,百姓强悍,物产贫瘠,增加赋税只会逼他们去当盗贼。”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张宏范请求恢复亳州的军队,于是张格被任命为邓州万户,随后被任命为参知政事、行广南西道宣慰使。朝见皇帝后,又升任资德大夫、湖广行省右丞。日本用兵,朝廷命令张格督造六百艘战舰,运往扬州。要束木想让张格当左丞,就仔细审查战舰的费用,想用法律陷害张格,但没有找到把柄,只好作罢。后来张格升任江西右丞,又升任左丞,再次回到湖广任右丞,最后升任平章政事。元贞二十八年,张格去世,享年五十八岁。当时要束木正要追究州县赋税欠款十五万锭,恰逢大赦令下达,要束木仍然认为不应该减免,张格说:“现在加重百姓赋税,百姓承受不了,又因为恩赦令没有下达,万一发生大乱,谁来承担责任呢?”要束木这才减收五万锭,不久后要束木被处死,张格已先去世了。张格的儿子张燿、张荣,张荣继承了邓州旧军万户的职位。
史燿,字焕卿,是史天泽的儿子。元至元六年,他父亲史天泽被任命为亳州万户,参与了围攻襄阳的战役。当时史天泽没有儿子,就向皇上请求,把史燿认作义子。皇上同意了,行省还授予史燿千户的职位。后来,他跟着参政崔斌一起平定了土寇赵宣机的叛乱,史燿一箭射死了好几个贼兵,吓得敌人丢盔弃甲,崔斌当时就夸赞说:“这真是个将门虎子啊!”
后来阿里海涯攻克静江府后,史天泽被留下来驻守。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史天泽说:“我走了,静江府很可能会叛乱,驻守的将领肯定会被问罪。史燿可是朝廷封赏过的功臣的儿子,朝廷一定会宽容对待他。”所以史燿跟着他父亲一起驻守静江府,平定了广东西部很多州县的叛乱,因为战功被任命为潭州总管府同知,兼任德庆府总管,还平定了肇庆的贼寇赵都的叛乱,之后升迁为潭州路治中,又改任广东道宣慰副使。后来唆都率兵攻打广州,史燿负责后勤运输,他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老百姓也没受什么苦。
之后,史燿又改任浙东道宣慰副使,跟随省臣平定了山贼柳分司的叛乱。他还参与了讨伐杨镇龙、娄蒙才等人的战役,把他们都抓获并斩杀了。张宏范从南海回来后,请求用亳州的军队,把邓州还给史家,皇上批准了。当时朝廷规定,那些官至省臣的将领,可以自己选择继任者或者辞去职务。史天泽已经做到右丞了,他上奏请求让张温接替他担任邓州万户,但元世祖说:“史天泽的军队怎么能让别人来指挥呢!”于是问史天泽谁能接任万户,史天泽推荐了他的儿子史燿。史燿坚决推辞,请求等他弟弟史荣长大后再让他接任。等到史天泽去世后,皇上就下诏让史燿继承邓州旧军的万户之职。
史燿把弟弟史荣带到朝廷觐见,上奏说:“荣是我父亲史天泽的儿子,今年十四岁了,应该由他来接替我担任万户。”元世祖说:“以前史天泽把官职让给了他的侄子,现在你又把官职让给了你的弟弟,你们真是史天泽的好子孙啊!”至元二十九年,朝廷派兵讨伐爪哇,任命史燿为福建等处行省平章政事,还赐给他金虎符。没过多久,朝廷又改派史弼前往,但史燿没去。
元成宗当上皇帝后,任命了张养浩当江浙行省左丞。结果有人告状说,省里的官员迎接圣旨的时候,竟然穿着便服上香,以此来指责张养浩。朝廷就派御史去调查,张养浩说:“我没看到他们脱了衣服,只是没系腰带而已。” 当时掌权的人偏袒那些官员,就抓住张养浩其他的事情,把他免职了。
大德元年,张养浩又重新被任命为江浙行省左丞,后来调到湖广。第二年,他又调回江西。因为赣州驻军很多人死于瘴气,广东宣慰司又在田租之外加收丁粮,张养浩都依法追究了相关负责人的责任。后来他调回朝廷,担任大司农,查清了国库拖欠的钱款,数额高达数千万。他发现很多有钱人家借钱做生意,却赖着不还,张养浩把这些钱都追讨了回来,一点也不徇私枉法。九年后,张养浩去世,享年五十岁。泰定三年,追谥为义襄。
张养浩为人刚正不阿,即使是达官贵人,他也不肯稍微低头。他清廉自律,无论到哪里都租房子住。他的儿子张埙,曾经担任瑞州总管,后来升任江西行省左丞,后来也去世了。
张天祥的父亲张怀德,是张秉直的堂弟。张秉直投降了蒙古的木华黎,木华黎就让张怀德去统领黑军。后来跟随木华黎攻打大宁,张怀德冲锋陷阵,率先登城,活捉了敌军两名将领,最后中箭身亡。
张天祥刚开始担任都镇抚的时候,木华黎挑了二百个降兵里头最勇猛的给他当手下。元太祖九年,跟着木华黎去高州那边打仗,攻下了惠和、金源等十五座城,就大宁城死活守不住。天祥抓到了金将完颜胡速,木华黎想杀了他,天祥说:“杀一个人对敌人没啥影响,而且我之前答应过他不杀他,现在杀了他,以后谁还相信咱们?” 所以就放了他,还封他当千户。后来怀德死了,天祥特别生气,打仗更卖力了。
元太祖十年,他和吾也一起攻打北京,降服了金将寅达虎和乌古伦。接着又攻下了北京附近的好几个寨子,抓住了都统不剌。天祥没捆着他,跟他说利害关系,不剌感动得哭了,表示愿意效忠。天祥就让他和降将王都统一起去劝降楼子崖等二十多个寨子,这些寨子都投降了,一下子就多了八千兵。只有西乾河的答鲁和五指山的杨赵奴不肯投降。天祥攻打他们,赵奴死了,答鲁逃跑了。后来天祥被任命为西山总帅,统领军队。
兴州守将赵守玉造反了,天祥和吾也分头去平叛,把叛乱给平定了。结果答鲁又拉起队伍来攻打龙山,还用长矛把吾也给刺下马了,天祥赶紧去救,才没出事。接着又跟答鲁打了一仗,打败了他,答鲁也死了。之后,他们攻克了兴中府。元太祖十一年,跟着木华黎在锦州抓住了张致,还得到了五百黑军,天祥被任命统领这五百人。十一年春天,天祥去鱼儿泺觐见太祖,太祖赏赐了他金符,任命他为提控元帅。
后来又攻下了金州、苏州、复州等地,抓到了金将完颜帑和耶律神都马。天祥官职也升了,当上了镇国上将军、利州节度使、所部降民都总管、监军兵马元帅。武平的贼寇祁和尚不服管,天祥把他杀了。接着又抓到了金将巢元帅献给朝廷。他还平定了兴州叛将重儿的叛乱,把重儿也杀了。
十三岁那年,我就当上了兵马都元帅,蒙古军、汉军、黑军都听我的指挥。跟着木华黎攻打河东、平阳等地,一共拿下八十多座城池。
十五岁的时候,我们打到了真定。张天祥对木华黎说:“强攻真定恐怕会误伤无辜百姓,不如先派人去劝降,如果他们不投降,再用兵也不迟。”木华黎同意了。真定的守将武仙果然投降了。后来,武仙请求留下张天祥守真定,木华黎说:“天下还没平定,张天祥是位智勇双全的人才,不能离开我身边。”于是派他的儿子天倪去守真定,而让张天祥当了左副都元帅,领兵南下驻扎在邢州。武仙的哥哥武贵带着一万兵力在邢州西山据守,不肯投降。张天祥率领完颜胡速等人攀援而上,把他们包围了,武贵大吃一惊,对张天祥说:“你要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神速啊!”于是带着部队投降了。 我还跟着木华黎在黄龙冈打败了金兵,攻下了单州、滕州、兖州三州。
木华黎围攻东平,很久攻不下,他生气地认为我作战不尽力,想用剑杀了我。张天祥主动请缨去攻打东平。木华黎非常高兴,赏赐给我一件皮甲,又把自己铁铠甲也给我穿上了。我奋勇作战很久,木华黎派人叫我停下来,说:“你已经筋疲力尽了,应该休息一下。” 然后又赏赐给我金鞍名马。
十六岁那年,我参与攻下了绥德、鄜州、坊州等地。十七岁那年,木华黎攻打青龙、金胜等堡垒,花帽军死守不降。堡垒攻破后,木华黎想屠城,我极力劝阻才阻止了他。十八岁那年,我被赐予金虎符,被任命为蒙古、汉军兵马都元帅,镇守河中。那年冬天,我出兵攻打西夏,回军途中遭到贼人偷袭,被射伤了额头,结果导致失明。十九岁那年,我回到北京,被任命为北京等七路兵马都元帅。
公元627年,史天泽去见皇帝,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
628年,皇上带兵去河南打仗,硬拉着史天泽去,让他负责给军队运送粮草。
629年,皇上任命史天泽带领几千民兵驻扎在霸州益津,让他当元帅府的负责人,还赏了他一件衣服。 后来史天泽的旧伤复发了,皇上听说后很同情他,就给他安排了个海滨和众利州等地的总管,还兼任霸州御衣局人匠都达鲁花赤,让他当北京七路兵马都元帅府的负责人。
公元634年,史天泽去世了,享年六十八岁。史天泽身材高大,体格强壮,力气比一般人厉害得多,为人乐善好施。
公元633年,皇上在中州统计户口,史天泽把一千多他的奴仆都放了,让他们成为自由民,大家都夸他做得对。他的儿子史彬当上了江东提刑按察副使;另一个儿子史槐继承了他的御衣局人匠都达鲁花赤的职位。
史书上说:史秉直投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结果他和他儿子们都因为功劳而名扬天下。 我既佩服史秉直懂得进退,又佩服那些用人的人,能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才能和勇气。史天泽一生出入将相之间,从不主动邀功请赏,世祖皇帝说郭子仪、曹彬一辈子都没犯什么大错,而我见过的只有史天泽像他们一样,皇上这话说得真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