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居俭,是清河人。他爷爷崔蠡和爸爸崔荛都是唐朝有名的大臣。崔居俭文笔好,人品高洁,年轻时就考中了进士。梁朝贞明年间,他当上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到了唐庄宗时期,又当上了刑部侍郎、太常卿。崔家从北魏、隋朝到唐朝,和卢家、郑家一样,都是顶级豪门,家里的喜事丧事,都按照最高的礼仪来办。可是到了他后代子孙,就只仗着祖上的名声自以为高人一等,让很多人看不惯。唐明宗去世的时候,崔居俭因为熟悉礼仪被任命为礼仪使,但他因为避讳祖先崔蠡的名字,推辞了这个职位。宰相冯道就把他调到秘书监当官。后来,崔居俭又当过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尚书左丞、户部尚书。晋朝天福四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岁,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崔居俭这个人不太会过日子,即使当了大官,衣服也经常不够穿,死的时候穷得连丧事都办不起,听到这事的人都为他感到悲伤。
崔棁,字子文,是深州安平人。他父亲崔涿,唐朝末年做过刑部郎中。崔棁从小好学,读了不少经史子集,而且文笔很好。赶上天下大乱,他就住在滑台,十多年不出门,很少有人认识他。梁朝贞明三年,他考中了进士第一名,开封尹王瓒请他来掌管文书记录。崔棁特别孝顺,他父亲崔涿生病了,他不让父亲吃药,说:“生死有命,吃药有什么用?”崔棁多次劝父亲吃药,但他父亲就是不吃。每当有客人来看望他父亲探病,崔棁总是迎到门外,哭着向客人说明情况,最后他父亲没吃药就去世了。崔棁为父亲守孝期间非常悲痛,守孝期满后,唐明宗任命他为监察御史,他没接受,一年后再次任命,他才接受了。后来,他官职一步步升迁,当上了都官郎中、翰林学士。
晋高祖时期,他当上了户部侍郎,还兼任学士承旨,负责主持天福二年科举考试。一开始,他当学士的时候,曾经起草过朝廷的诏书,结果被宰相桑维翰改动了。他觉得按照唐朝的规矩,学士起草的诏书如果被改动,就应该辞职,于是就摆出道理据理力争,桑维翰心里挺不高兴的。但他这个人呢,有点书生气,只擅长文学,不太会处理政务,所以桑维翰就让他去负责科举考试,结果他果然搞不定。当时有个进士叫孔英,为人品行很差,大家都讨厌他。
他接手科举考试后,去拜访桑维翰。桑维翰地位很高,为人严肃,说话也很简短,只对他说:“孔英来了。”他没明白桑维翰的意思,以为桑维翰是让他提拔孔英,就让孔英考中了。这事儿一出,大家纷纷表示反对,觉得太不应该了。于是,他就离开了学士的职位,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后来又升迁为太常卿。
五年后,皇帝下令让太常寺重新恢复文武二舞,并且详细制定正旦和冬至朝会的礼仪和乐章。唐朝末年以来,礼乐制度已经荒废很久了,我(指作者,下同)和御史中丞窦贞固、刑部侍郎吕琦、礼部侍郎张允他们一起起草制定了这些礼仪。那年冬至,皇帝在崇元殿举行朝会,大殿上摆放着宫廷的旗帜,文武二舞在殿北,登歌(乐队)在殿上。
文舞的舞者是八佾(yì,古代舞蹈队形)编制,一共六十四人,戴着进贤冠,穿着黄色的纱袍,白色中单,白色的细麻布衤盖裆(一种裤子),白色布做的宽口裤,皮革腰带和鞋子。左边拿着籥(yuè,古代乐器),右边拿着翟(dí,古代乐器)。还有两个人负责引领,拿着籥。武舞的舞者也是八佾编制,一共六十四人,戴着平巾帻(一种帽子),穿着红色的丝绸大袖衫,绣着图案的甲胄,金色的装饰,白色的细麻布衤盖,锦绣的腾蛇纹腰带,豹纹的宽口裤,黑色的靴子。左边拿着干(gàn,古代兵器),右边拿着戚(qī,古代兵器)。同样也有两个人负责引领,拿着旌旗。
乐队有十二个乐器组,扛着熊皮做的乐器装饰,象征着百兽率领舞蹈。乐队里还有一面羽葆鼓,一面大鼓,一口金錞(chún,古代乐器)。歌者、箫乐手、笳乐手各两个人。王公大臣向皇帝祝寿,皇帝举起酒杯,演奏《玄同》乐曲;三次举杯,登歌乐队演奏《文同》;皇帝进食时,文舞表演《昭德》舞,武舞表演《成功》舞。仪式结束后,皇帝非常高兴,赏赐了我金帛,在场的所有官员都赞叹不已。但是,由于礼乐废弃已久,制作简陋粗糙,又加入了龟兹的《霓裳法曲》,使得雅乐变得杂乱,而且乐工和舞者大多是教坊的伶人、各种各样的商人,以及逃避徭役的州县百姓,又没有老师和技艺精湛的工匠来指导他们。
第二年元旦,又在朝堂上表演了这些节目,但是登歌的歌声悲凉凄惨,烦闷忧郁,像《薤露》《虞殡》那样哀伤的乐曲,舞者进退行列也都不合节拍,听者都感到悲愤。那一年,皇帝驾崩了。我因为患上风湿病,改任太子宾客,分司西京,不久后去世了。
开运二年,太常少卿陶谷奏请废除文武二舞。第二年,契丹灭掉了后晋,耶律德光攻入京城,太常寺请求准备仪仗迎接,乐工们练习卤簿(lǔ bù,古代仪仗)的鼓吹,京城百姓听到这些声音,都忍不住流泪。
李怿,是长安人。从小就喜欢学习,写文章也挺厉害的。唐朝快完的时候,他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秘书省校书郎、集贤校理。唐朝灭亡后,他在后梁当了监察御史,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后梁灭亡后,他被贬到怀州当司马,后来得到赦免,官职也慢慢升了上去,做到卫尉少卿。到了后唐天成年间,他又当上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后来又升到尚书右丞承旨。
那时候,右散骑常侍张文宝负责考试录取进士,有些进士考试合格了,但是中书省却把他们刷下来了。张文宝就请求让翰林学士院的人写诗赋来作为考试的标准。翰林学士窦梦徵、张砺他们写的都不太好,于是就让李怿来写。李怿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考中进士,那纯粹是运气好。后生可畏啊,未来的优秀人才不可估量,要是我现在再去参加礼部考试,说不定还会考不中呢,我怎么能拿自己来当衡量优秀人才的标准呢?” 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他很有自知之明。后来,他升迁到刑部尚书,分司到洛阳,去世的时候七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