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逢,字延吉,他爸爸赵隐是唐朝的左仆射,官儿很大。赵光逢在唐朝的时候,因为为人正直又温和,名声很好,大家都说他像玉一样正直,像尺子一样精准,称他为“玉界尺”。 昭宗当皇帝的时候,他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和御史中丞,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和高级监察官。后来因为天下大乱,他就辞官了,回洛阳老家,闭门不出,足足五年六年不跟外界联系。
后来柳璨当了宰相,他和赵光逢以前有交情,就把他重新启用,让他当了吏部侍郎和太常卿。唐朝灭亡后,他投奔了后梁,当上了中书侍郎,后来又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相当于宰相。 他官越做越大,最后做到左仆射,然后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了。 后来后梁末帝继位,又把他请出来当司空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次退休时是司徒。唐朝天成年间,皇帝还亲自去他家拜访,封他为太保,齐国公,死后又追赠太傅。
薛贻矩,字熙用,是山西闻喜人。他在唐朝的时候做到兵部侍郎和翰林学士承旨。 昭宗皇帝从岐州回到长安后,大规模地清洗宦官,薛贻矩当时给参与行动的中尉韩全诲等人画了画像并写了赞词,结果因为这事儿被贬官了。 后来薛贻矩投靠了后梁太祖朱温,朱温跟朝廷说了这事儿,就让他当了吏部尚书,后来又升任御史大夫。
天祐三年,朱温从长芦打仗回来,梁哀帝派薛贻矩去慰劳他。薛贻矩按照臣子的礼仪去见朱温,朱温却主动让他上台阶,薛贻矩说:“殿下您的功德泽被天下,上天都改变了预兆,您现在正做着像舜帝禹王那样的功业,我怎么敢违抗您的意思呢?” 说完就跪下拜舞,朱温还特意侧身避让。薛贻矩回来后,就劝梁哀帝让位。朱温称帝后,就让薛贻矩当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任司空。薛贻矩在后梁当了五年宰相,死后被追赠为侍中。
苏循,不知道是哪里人。这个人特别会拍马屁,阿谀奉承没啥廉耻,只知道追逐利益。他在唐朝当上了礼部尚书。那时候,梁太祖已经杀了唐昭宗,立了哀帝,唐朝的旧臣都非常愤怒,咬牙切齿的,有的低头害怕惹祸上身,有的干脆不当官了,而苏循却偏偏巴结梁太祖,想得到重用。梁兵攻打杨行密,在珝河大败,梁太祖很暴躁,急着篡位,想让唐朝皇帝给他九锡(古代帝王给予诸侯的九种礼器),大臣们都没敢吭声,只有苏循跳出来说:“梁王功德无量,是上天注定要当皇帝的,应该立刻接受禅让。”第二年,梁太祖就当上了皇帝,苏循当上了册封礼仪的副使。
苏循有个儿子叫苏楷,乾宁年间考中了进士,结果唐昭宗派学士陆扆把他的考试结果给否定了,苏楷一直耿耿于怀。等到昭宗被杀,唐朝的政权落入梁朝手里,苏楷当上了起居郎,和柳璨、张廷范这些人关系很好,他就跟张廷范说:“给皇帝上谥号,是为了美化他的名声,树立他的威信。以前那些官员给先帝上谥号叫‘昭’,名不副实啊,你是太常卿,我是史官,这事儿咱们不能不说。”于是苏楷就上书反对。而张廷范本来是梁朝的将领,曾经想当太常卿没当上,所以他也怨恨唐朝,于是就把苏楷的奏疏拿给皇帝看。张廷范的意见是:“我听说,执政坚定不移的叫恭,国家动乱而他却没受损的叫灵,武功虽然没完全成功但也很厉害的叫庄,在国家危难时在位的叫闵,因为做了事情有功劳的叫襄,所以建议把昭宗皇帝的谥号改成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
梁太祖当了皇帝,在玄德殿设宴,跟大臣们说自己德行浅薄,当不上皇帝,都是大家拥戴的结果。 唐朝的老臣子,像杨涉、张文蔚这些人,都羞愧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崔循跟张祎、薛贻矩这些人,大夸梁王功劳大,说他当皇帝是顺应天意,合乎民心。
崔循父子都觉得是靠巴结梁朝才有了依靠,每天提心吊胆地盼着升官发财。崔敬翔特别看不惯他们这副嘴脸,就对梁太祖说:“梁朝刚建立,应该选拔正直的人来树立好风气,崔循父子德行不行,不能让他们在新朝里当官。” 于是,崔循父子就被打发回老家种地了。后来,他们投奔了在河中的朱友谦。
结果呢,朱友谦后来反了梁朝,投降了晋朝。晋王要当皇帝了,想找些唐朝的老臣子来当官,填补空缺。朱友谦就派崔循去了魏州。那时候梁朝还没灭亡,晋朝的很多将领大臣都不想让晋王当皇帝。晋王虽然很想当皇帝,但是手底下的人都没人支持他。崔循一到魏州,看到州衙的办公厅就跪拜下去,还管那地方叫“拜殿”。 见了晋王之后,他又是跳舞又是喊万岁,还自称臣子,把晋王高兴坏了。第二天,他又送了三十支“画日笔”给晋王,晋王更高兴了,立马就封他当节度副使。没多久,崔循就病死了。 等到庄宗当了皇帝,追封他为左仆射。
他儿子崔楷,后梁同光年间当过尚书员外郎。等到明宗当皇帝的时候,大臣们想追究他父亲谥号的问题,结果崔楷忧虑过度死了。
唐朝灭亡的时候,有个人叫杜晓,字明远。他爷爷杜审权,他爸爸杜让能,都是唐朝宰相。唐昭宗在位的时候,王行瑜、李茂贞带兵打进京城,昭宗为了自保就把杜让能杀了,杀的地方在临皋。杜晓觉得他爸爸死得很冤枉,就一直很悲伤,守孝守了很久。守孝期满后,他穿得很朴素,戴着布巾,把自己关起来十多年,不愿意出来做官。后来崔胤当了盐铁使,请他去做巡官,又让他当畿县尉,还让他去昭文馆工作,他都没答应。后来崔远当了户部尚书,又请他去做巡官,有人就劝他说:“嵇康死后,他儿子嵇绍隐居不出仕,山涛就批评他,说他应该出来做官。你难道忍心让杜家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只有你们家摆着寒酸的祭品吗?” 杜晓这才答应出来做官。
然后他就慢慢升官,做到膳部郎中、翰林学士。梁太祖朱温登基后,杜晓被提升为工部侍郎,奉旨办事。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友珪篡位后,他又被提升为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后来袁象先等人讨伐朱友珪,军队四处抢掠,杜晓不幸被乱兵杀害,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
哎!最开始鼓吹朋党之说的,到底是谁啊?真是罪魁祸首,太不仁义了!我曾经去繁城,读了《魏受禅碑》,看到汉朝的那些大臣们,为了夸耀自己,把魏国的功劳写得很大,还把自己的名字刻得深深刻的,到处炫耀。我又读了《梁实录》,看到文蔚他们也这么干,当时真是忍不住哭了。把国家送给别人还沾沾自喜,还互相吹捧,这如果不是小人,谁还能干出这种事?汉朝和唐朝末年,整个朝廷都是小人,君子到哪里去了?!汉朝灭亡的时候,先是用朋党之说排挤天下所有的贤人和君子,朝廷上站着的都是小人,然后汉朝就亡了。唐朝灭亡的时候,也是先用朋党之说杀光了朝廷上的正直之士,剩下的都是些庸庸碌碌、不成器、趋炎附势的小人,然后唐朝就亡了。
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夺取国家,送给别人,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君子嘛,本来就犯错少,小人要给他们安罪名,总能找到一些可以诬陷的,也有一些是诬陷不了的,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诬陷了吧?但如果想把天下所有的好人都清除掉,就用“朋党”这个罪名来扣帽子就行了。亲戚朋友,说他们是朋党,可以吧?交往密切的朋友,说他们是朋党,可以吧?在官场或学术上志同道合的,说他们是朋党,可以吧?学生和以前的部下,说他们是朋党,可以吧?这些,都是同一类人,都是好人啊!所以说,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只要用朋党这个罪名来治罪,就没有人能逃脱了。
好人之间互相欣赏,因为志趣相投,这是自然规律。所以,听到好人的事迹,大家就互相称赞,称赞就说成是朋党;发现好人就互相推荐,推荐就说成是朋党。这样一来,人们听到好人的事迹就不敢称赞了,君主就听不到下面有好人了;看到好人就不敢推荐了,君主就见不到好人了。好人越来越远,小人越来越近,那么君主就只能茫然无措,谁还能帮他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呢?所以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使用朋党之说。只要有一个君子存在,即使小人再多,他们也会有所顾忌,有所不敢为。只有国家空虚,没有君子,小人才能为所欲为,汉魏、唐梁两朝就是这样的例子。所以说,能够夺取国家,送给别人,是因为国家里没有君子,国家空虚,没有君子,都是因为用朋党之说把他们清除掉了。
哎,这朋党之争啊,当权者可得好好想想!《尚书》上说“一句话就能亡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你们可得引以为戒啊!千万要小心啊!
唉,这结党营私的事儿,当领导的可得擦亮眼睛!《尚书》里就说过“一言可以丧邦”,说的就是这玩意儿!你们都长点心吧,千万别掉进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