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立是邢州平乡人。年轻时当兵,因为勇猛被选拔为队长。唐朝广明年间,潞州节度使高浔攻打诸葛爽在河阳,派孟方立带兵从天井关当先锋。结果高浔被他的部将刘广打败,刘广后来也被乱军杀了。孟方立听说发生兵变,就带兵从天井关进入潞州,占据了潞州。唐朝朝廷就让他当了昭义军节度使。昭义军管辖着泽州、潞州、邢州、洺州、磁州五个州,治所设在潞州。
孟方立觉得潞州虽然地势险要,民风强悍,自刘积以来就经常赶走他们的主帅;而且他自己是邢州人,于是就把军队迁到了邢州。潞州百姓怨恨孟方立迁都,就把泽州和潞州献给了后梁。后梁派李克修为泽潞节度使,孟方立就只管邢州、洺州、磁州三州,继续称昭义军。
后梁多次派李存孝等人带兵窥探山东,三州的人民被掠夺殆尽,千里土地变成荒地,好几年都没人耕种。孟方立孤城坚守,向梁朝求救,但梁朝当时正在攻打兖州、郓州,没法救援。文德元年,孟方立向王镕请求出兵攻打后梁,王镕答应了。孟方立就派他的将领奚忠信攻打后梁的辽州,但是王镕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出兵。 兵力失约,奚忠信大败,后梁军队乘胜追击。
孟方立有个将领叫石元佐,很擅长打仗,也很聪明,孟方立一向很信任他。奚忠信战败后,石元佐被后梁将领安金俊俘虏了。安金俊厚待他,问他攻打邢州的策略。石元佐说:“孟方立善于防守,邢州城池坚固,如果直接攻打,肯定不会成功。应该先攻打磁州,孟方立一定会来救援,到那时就可以击败他。”安金俊觉得很有道理。军队驻扎在滏水西边,孟方立果然带兵来救,结果被安金俊打败,逃回邢州,紧闭城门不再出战。城外没有援军,城里粮食也快吃完了。孟方立夜里巡视城墙,命令守卫,守卫们都不回应。孟方立知道大势已去,就回家喝毒酒自杀了。
话说,军队里把迁的弟弟,也就是洺州刺史,扶持上位当留后,然后向梁朝求救。梁太祖派王虔裕带着三百骑兵去帮忙迁守城,结果迁竟然把王虔裕给抓了,投降了晋朝。晋朝把迁全家迁到了太原,让他当了汾州刺史,后来又升他做了泽潞节度使。到了天复元年,梁朝派氏叔琮攻打晋朝,打到天井关,迁又开门投降了,还带路让梁兵去攻打太原,可惜没攻下来。叔琮军队撤兵经过潞州的时候,把迁带回了梁朝。梁太祖很生气他反复无常,把他杀了。
王珂是河中人。他叔叔王重荣,当年用河中兵打败了黄巢,立了大功,被封为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没有儿子,就把他哥哥王重简的儿子王珂过继给他当继承人。王重荣死了,他的弟弟王重盈继位,王重盈也死了,军队就立王珂为继承人,说他是王重荣的儿子。王重盈的儿子,一个在陕州当节度使叫王珙,一个在绛州当刺史叫王瑶,跟王珂争夺继承权。王珙、王瑶写信给梁太祖告状,说王珂以前是王氏家的家奴,小名叫忠儿,不应该继承爵位。王珂也向晋朝求救,晋朝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唐昭宗因为跟晋朝的关系,答应了王珂的请求。而王珙、王瑶也向西边联系王行瑜、韩建、李茂贞寻求帮助,王行瑜等人联名上书反对,唐昭宗回信说王重荣当年为唐朝立下大功,已经答应王珂了,不能改变。王行瑜等人很生气,带兵攻打京城,杀了宰相李磎等人就走了。王珙、王瑶联合起来攻打王珂在河中的地盘,王珂向晋朝求救。晋朝军队西征讨伐三镇,一路打到绛州,杀了王瑶,继续往北打到渭水北岸,打败了王行瑜。唐昭宗最后还是任命王珂为河中节度使。晋朝把公主嫁给了王珂,还派李嗣昭带兵帮助王珂攻打王珙所在的陕州。王珙这个人特别狠毒,曾经砍了人的头扔到别人面前,还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手下人都很怕他。后来王珙打仗失败,他的部将李璠杀了他,自己当了留后。
那个时候,梁朝已经平定了镇州和定州,正准备把军队调往西边。结果,唐昭宗被刘季述废掉了,京城乱成一锅粥。崔胤偷偷地派人去请梁朝出兵西进。梁太祖朱温听说河中节度使王珂还在河中坚守,担心他会成为后患,就转头对张存敬和侯言说:“你们拿着这条大绳子,给我把王珂捆来!” 张存敬他们带兵从含山出发,攻破了晋州和绛州,还派何絪带兵驻守在那里,切断了晋王李克用的援军。张存敬包围了河中府,王珂向晋王求救,但因为何絪的军队阻拦,晋王根本就无法派兵支援。
王珂没办法,就派他老婆给晋王送了一封信,信里说:“敌人的兵力这么强大,我们随时可能被梁军攻破,向梁军要饭吃!您怎么能忍心见死不救呢?”晋王回信说:“梁兵挡住了去路,我们兵力悬殊,如果去救他,晋州和河中府都会完蛋,不如让他自己投降朝廷吧。”王珂没办法了,就给李茂贞写信说:“天子刚恢复正统,下令藩镇之间不得互相攻打,以安定朝廷。现在朱温违背约定来攻打我,这仗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河中府明天就没了,西北各地的藩镇就不是你们能守得住的了!我希望你们华州能出兵潼关,来支援我。” 李茂贞没理他。王珂这下彻底没招了,就在河边准备船只,打算逃回京城。
王珂晚上登上城墙,想跟守城的士兵们商量对策,但守城的士兵们都没理他。他的牙将刘训半夜跑到王珂的卧室里汇报情况,王珂大骂他:“你想造反吗?!”刘训脱掉衣服,自己捆绑起来,说:“将军您要是怀疑我,请先砍掉我的胳膊!”王珂说:“情况紧急!怎么办?”刘训说:“将军您要是带着家人连夜渡河逃跑,大家都会抢着上船,一个人要是起了坏心,大事就完了。不如等到天亮了,跟军中将士说明情况,愿意跟着走的还能有一半人。不然的话,就先跟梁军签订停战协议,拖延时间,再慢慢想办法。”王珂觉得刘训说得有道理。
梁太祖朱温从同州归顺唐朝后,就特别倚重张重荣,因为朱温的母亲王氏是张重荣的妹妹,所以张重荣就成了朱温的舅舅。后来张重荣的儿子张珂登上城楼,喊话给唐将李存敬说:“我和梁王家世渊源深厚,你们军队应该后撤,等梁王来了,我再听从他的命令。”李存敬就撤兵了,派人快马加鞭地去洛阳报告朱温。朱温到达河中府后,先到城东,在张重荣的墓前痛哭了一场,然后才进城。张珂想带着绳子捆绑自己,牵着羊去见朱温,表示臣服。朱温说:“太师(指张重荣)的恩情我什么时候能忘?你要是用亡国之礼来见我,太师在天之灵会怎么看我呢?”于是张珂在路上迎接朱温,两人握手,互相叹息,然后朱温把张珂迁到了汴州。
因为张珂是朱温的晋国女婿,朱温怀疑他对自己不忠诚,就让他西进洛阳朝见自己。张珂走到华州的时候,朱温派人把他杀在了驿馆。张重盈的儿子张瓒,在朱温已经拿下张珂,自己担任河中节度使后,被朱温任命为官吏。张瓒后来事奉后梁,官至诸卫大将军、泰宁、镇国军节度使。后梁末帝时期,他担任开封尹。贞明五年,他接替贺瑰担任北面行营招讨使。那时晋军已经攻占德胜,张瓒从黎阳渡过黄河攻打澶州,没能攻下,就退兵驻扎在杨村,扼守黄河上游,和晋军对峙了一年多,大小战斗一百多次,张瓒始终没有取得什么战功,后梁末帝就派戴思远代替了他,张瓒又回到了开封尹的职位。
庄宗李存勖从郓州进入京城,后梁末帝听说唐军就要到了,整天哭泣,不知所措,他拿着国家的宝物,指着宫殿对张瓒说:“保住这些,全靠你的计策了!”唐军已经过了宛朐,张瓒带领城里的百姓登上城楼抵抗。唐军攻打封丘门,张瓒打开城门投降,伏地请求处死,庄宗李存勖把他扶起来说:“我和你家有世交,但是做臣子的都应该为自己的君主效力,你有什么罪呢?”于是继续让他担任开封尹,后来又升任宣武军节度使。不久后,前梁的臣子赵岩、张汉杰等人相继被杀,张瓒忧虑过度而死,追赠太子太师。
赵犨,他祖上是青州人。祖辈几代都在陈州当兵,是牙将。赵犨小时候跟小伙伴们在路上玩,他总是摆出军队阵势,指手画脚的,像个小将军一样,连大孩子都听他的。他爹叔文看见了,很惊讶地说:“咱们家要出个大人物了,就是这孩子!”赵犨长大后,弓箭和剑术都很厉害,为人勇敢果断,讲义气。刺史听说他很有本事,就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做事。后来,他一路升迁,做到忠武军马步军都虞候。
王仙芝造反,攻占了汝州,眼看着就要打到东都来了,赵犨带兵打败了他,王仙芝只好往南跑了。没过多久,黄巢又造反了,很多州县都落入了黄巢的手里。陈州有好几百个豪杰,一起找到忠武军,请求让赵犨当刺史来保护他们。忠武军就上奏朝廷,让赵犨做了陈州刺史。后来黄巢攻陷了长安,赵犨跟手下将领们说:“依我看,如果黄巢不被长安的老百姓干掉,他一定会带着他的军队往东跑,咱们陈州正好在路中间!”于是他加固城池,做好防御准备,把城里六十里范围内的百姓都迁到城里来,挑选精壮的年轻人,给他们配备武器装备,还让他弟弟赵昶和赵珝当将领。
黄巢果然被打败了,往东逃窜,先派孟楷去占领项城。赵昶打败了孟楷,把他抓了回来。黄巢后来赶到,听说孟楷被抓了,非常生气。后来,秦宗权带着蔡州投靠了黄巢,黄巢的势力变得非常强大,就带兵包围了陈州,还弄来石磨,把人的肉磨碎了吃。陈州的人民都很害怕,赵犨跟他的手下说:“我家祖上三代都是陈州的将领,我一定能保住陈州!你们这些男儿,应该在生死之间求生存,建立功业,说不定就能因此扬名立万!”陈州人都被他鼓舞了,士气高涨。黄巢在城北三里扎营,叫“八仙营”,还修建宫殿,设立百官,囤积粮草,想长期围困陈州,他的军队号称有二十万人。陈州以前有几百架巨型弩,都坏了,后来的弩工都不认识这玩意儿。赵珝想办法修理好了这些巨弩,弩箭射程能达到五百步,人马都能射穿,所以黄巢不敢靠近。
黄巢围困陈州三百天,赵犨的粮食都快吃完了,就向梁朝求救。梁太祖和李克用都亲自带兵来支援陈州,在西华打败了黄巢的将领黄邺。西华有很多粮食,黄巢一直依靠这些粮食供应军队,黄邺战败后,黄巢只好解围撤兵了。
梁太祖打到陈州,犨兄弟俩赶紧出来迎接,态度特别恭敬。不过犨心里明白,梁太祖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于是就放下身段,处处讨好,为自己打算。他借着梁太祖对他有恩的由头,给梁太祖修建了生祠,每天早晚都去拜祭。他还把自己的儿子岩嫁给了梁太祖的女儿,也就是长乐公主。黄巢造反失败后,秦宗权又来淮西作乱,占领了二十多个州,陈州和蔡州离得很近,犨兄弟拼死抵抗,愣是没让秦宗权攻下来。后来黄巢和秦宗权都死了,唐昭宗把陈州升格为忠武军,任命犨为节度使。犨那时候已经病了,就把官位让给了弟弟昶,几个月后就去世了。
昶上任后,正赶上大乱刚刚平息,他就抓紧时间休养生息,发展农业,对梁朝也特别恭敬。梁朝的军队到处打仗,昶总是尽力提供粮草和物资,从没懈怠过。昶死后,他的弟弟珝继任。珝这个人还算有点文化,他学习邓艾的治水经验,疏通了翟王陂,用来灌溉农田。犨兄弟在陈州待了二十多年,陈州的老百姓都非常感激他们。后来梁太祖打败了韩建,占领了同州和华州,就把珝调到同州当留后。等梁朝灭亡后,珝投降了唐朝,被封为右金吾卫上将军。一年多后,他因为生病辞官回家,最后死在家中,陈州的老百姓都为此罢市表示哀悼。
犨的二儿子岩,在梁朝末帝的时候当上了户部尚书和租庸使,跟张汉杰、张汉伦兄弟俩一起在朝中掌权。梁朝从太祖开始就靠着残暴杀戮起家,而末帝却是个性格温和恭谨的人,可惜他有点傻,因为张汉杰是他的妻族,而岩又是他的女婿,所以他特别信任他们俩。朝中大臣和老将们都恨得牙痒痒,可末帝却一点都没察觉,最后导致了梁朝的灭亡。一开始,朱友珪杀了太祖自立,把末帝安排到东都当留守。岩到了东都,末帝就和他一起喝酒,坦诚地向他倾诉了自己的困境。岩就给末帝出主意,派人去请杨师厚带兵起义。岩回到西都后,他和袁象先一起用禁军杀了朱友珪,夺回了传国玉玺交给末帝。
末帝当了皇帝,朱温觉得自己对梁朝有功劳,又娶了公主,听说唐朝驸马杜悰官至将相,生活非常奢侈,心里就觉得很丢脸,自己比不上他。于是他就霸占了天下最好的田地和豪宅,狠狠地盘剥商人,他家门口跟市场一样热闹,收上来的赋税,有一半都进了他的私库,他一顿饭就要花掉上万钱。
那时候,魏州的牙兵很骄横,经常造反,罗绍威把他们都杀了。唐朝太祖死了以后,杨师厚赶走了罗家的人,占据了魏州,又重新设置了两千牙兵,末帝很担心这事儿。杨师厚死了之后,朱温跟租庸判官邵赞商量说:“魏州是唐朝的心腹大患,一百多年了,从先帝的时候起,就对罗绍威恨得牙痒痒的,因为他先恭敬后傲慢。现在先帝刚死,杨师厚又让陛下担心,原因就是魏州地广人多,兵力强大。陛下现在不趁这个机会控制住它,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效仿杨师厚呢?不如把相州、魏州分成两镇,这样就不用担心北方了。”末帝觉得有道理,就把相州、澶州、卫州分出来,设立了昭德军。结果牙兵造反,魏博投降了晋朝,梁朝因此彻底失去了河北地区。
这时候,梁朝的将领刘鄩等人跟后唐庄宗在澶州、魏州之间交战,屡战屡败。朱温说:“古代的帝王都要到郊外祭祀天地,陛下即位到现在还没祭天,有人说朝廷没有威慑住藩镇,这样怎么震慑天下?现在虽然河北丢了,但天下还算太平,我希望陛下能大力实行祭天大典。” 敬翔觉得不行,说:“现在国库空虚,百姓勒紧裤腰带供给军队,如果要搞祭天大典,那肯定要大赏赐;这是为了虚名而承担实际的损失啊!” 末帝不听,就准备了仪仗,要到西京去祭天,结果庄宗攻下了杨州和刘州,有人说:“晋军已经打进东都了!” 有人说:“晋军已经控制了汜水!” 有人说:“晋军已经攻下了郓州和濮州!” 京城刮起了大风,树木都被刮倒了,末帝非常害怕,朝廷官员互相看着,都哭了起来,末帝只好返回东都,最终没有祭天。
张文礼那小子杀了王镕,然后派人去告诉梁王说:“我已经把契丹人请过来了,您要是能派一万人马从德州、棣州出兵,晋军肯定就累垮了!”敬翔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朱温的两个儿子,朱友岩和朱友汉都觉得不行,这事儿就搁置了。后来,朱温罢免了王彦章,启用段凝,都是朱友岩出的主意。
朱温的军队快要到汴州了,末帝慌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跑到建国楼上问大臣们。有人说:“晋军孤军深入,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算他们打进汴州,也守不住。咱们应该赶紧逃到洛阳去,先保住性命,再号召天下兵马,慢慢图谋,胜负还很难说呢!”末帝还在犹豫,朱友岩说:“现在这情况,你要是下了这楼,还有谁能保你平安呢!”结果末帝就死在了楼上。
朱友岩当权的时候,许州刺史温韬特别巴结他。朱友岩就对身边的人说:“我一直对温韬挺好的,现在情况紧急,我投奔他,他肯定不会因为我对他有利而害我。”结果他跑去投奔温韬,温韬直接砍了他的脑袋献给了后唐。后唐灭了梁之后,朱友岩以前的朋友段凝上奏,要求诛杀朱友岩全家,结果朱友岩一家都被灭族了。
唉,这祸福的道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君子和小人的祸福可是大不一样啊!老子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后世所有谈论祸福的人,都认为老子的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做好事就一定能得到好报,做坏事就一定能得到恶报吗?不见得!君子即使遭遇不幸,也未必不是一种福气;小人即使追求所谓的福气,也未必不会招来祸患,这是自然规律啊!一开始,朱友犨凭借自己的远见卓识,和梁太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的子孙后代也都享受着这份荣华富贵,他自认为找到了靠山,谁能想到他的家族最终会和梁朝一起灭亡呢?朱友犨在梁朝寻求的福气,正是老子所说的那种福气,可不是君子追求的福气啊,真是令人引以为戒啊!
冯行袭,字正臣,是湖北均州人。唐朝快完了的时候,山南有个土匪头子叫孙喜,带着一千多人马去打均州刺史吕烨,吕烨打不过他。冯行袭当时是州里的一个小官,就偷偷地挑了几个勇士埋伏在江的南边,自己只乘着小船逆流而上,去见孙喜。他跟孙喜说:“州里的人听说您来了,都想归顺您了。但是知道您兵多,老百姓害怕被抢被杀,担心会受到惊扰,所以请您把军队留在江北,只带几个心腹跟着我走,我愿意给您带路,去安慰一下州里的百姓,这样事情就能很快解决了。”孙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把军队留在江北,只和冯行袭一起过了江。等军官们来拜见的时候,冯行袭突然袭击孙喜,把他砍死了,埋伏的兵马也一起冲了出来,把孙喜带来的那些人都杀光了。江北的那些兵马听说孙喜死了,都逃跑了。山南节度使刘巨容就上奏朝廷,让冯行袭当均州刺史。
那时候,唐僖宗在四川,各地的节度使都要向他进贡,都要经过山南,很多盗贼就占据着州西面的长山,去抢劫进贡的队伍。冯行袭把这些盗贼都打败了。洋州刺史葛佐请冯行袭当行军司马,让他带兵驻守在谷口,负责保卫秦蜀之间的道路畅通,冯行袭因此出了名。后来李茂贞兼任山南节度使,派他儿子李继臻去守金州,冯行袭把李继臻赶走了,自己占据了金州。唐昭宗就下令把金州改名为戎昭军,封冯行袭为节度使。唐昭宗在岐州的时候,梁太祖朱温带兵西进,唐朝的中尉韩全诲派宦官郄文晏等人去江淮地区征兵,想抵抗朱温。冯行袭这时候已经投靠了梁朝,就把郄文晏等人全杀了。后来梁太祖攻打赵匡凝的襄阳,冯行袭派他儿子冯勖带水军去支援均州和房州,因为有功,冯行袭被升为匡国军节度使。
冯行袭这个人为人严厉,不太讲情面,但是走到哪里都特别走运。他管辖的地方如果闹旱灾有蝗虫,就会有飞鸟来吃蝗虫;如果年成不好,田里就会自己长出一些耐旱的谷子来。唐朝衰败的时候,他知道梁朝一定会兴盛,就特别尽心尽力地投靠梁朝,最后官做到司空,被封为长乐郡王,死后被追赠为太傅,谥号忠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