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后梁末帝的德妃张氏,她父亲张归霸是梁太祖手下的功臣。末帝还是梁王的时候,就娶了张氏为妻。末帝登基后,准备册封张氏为皇后,但张氏请求等到末帝举行郊天大典之后再册封。结果,末帝最终没能举行郊天大典。贞明五年,张妃病重,末帝赶紧册封她为德妃,当天晚上,张妃就去世了,年仅二十四岁。
接下来是末帝的次妃郭氏,她父亲是张归厚,曾担任梁朝的登州刺史。郭氏年轻时凭借美貌得到末帝的宠爱。梁朝灭亡后,唐庄宗攻入汴州,梁朝以前的妃嫔们都哭哭啼啼地去迎接他,向他叩拜。当时贺王朱友雍的妃子石氏长得漂亮,庄宗召见了她,石氏却出言不逊地辱骂庄宗,结果被庄宗杀害了。然后,庄宗又召见了郭妃,郭妃害怕,只好听命。后来,郭妃出家做了尼姑,赐名誓正,住在洛阳。
当初,唐庄宗攻入汴州的时候,末帝朱友贞登上建国楼,对控鹤指挥使皇甫麟说:“我是晋朝的仇人,不能等到他们用刀剑杀我,你帮我结束我的性命,不要让我落到仇人手里!”皇甫麟和末帝抱头痛哭,当晚,皇甫麟杀了末帝,然后自己也自杀了。“吾,晋世仇也,不可俟彼刀锯,卿可尽我命,无使我落仇人之手!” 庄宗攻入汴州后,命令河南节度使张全义安葬末帝的尸体,并将他的头颅藏在太社。晋朝天福三年,朝廷下令将太社里先前藏匿的罪犯首级发还家属安葬,于是末帝的首级被取出,朝廷派右卫将军安崇阮将末帝的首级与郭妃合葬,郭妃最终也死在洛阳。
再说说太祖朱温的兄弟和儿子们。太祖朱温有两个哥哥:一个叫朱全昱,一个叫朱存。他还有八个儿子:老大叫朱友裕,其次是朱友珪、朱友璋、朱友贞、朱友雍、朱友徽、朱友孜,还有一个养子叫朱友文。开平元年五月乙酉日,朱温封朱友文为博王、朱友珪为郢王、朱友璋为福王、朱友贞为均王、朱友雍为贺王、朱友徽为建王。朱友裕早先即位后去世,追封为郴王;而康王朱友孜,是在末帝即位后才被封王的。朱友璋最初担任寿州团练使、押左右番殿直、监丰德库;朱友珪当权时,朱友璋担任郓州留后;末帝时,朱友璋担任忠武军节度使,后来被调往武宁镇守。至于朱友雍、朱友徽,他们的最终结局都不为人知。
广王全昱,是太祖朱元璋登基后封的。当年太祖和他的二哥朱存一起落草为寇,只有全昱和他母亲寄住在刘崇家里。太祖当上皇帝后,就接了他母亲和全昱一起回老家宣武,还让他当了岭南西道节度使,最后以太师的身份退休。
话说太祖要当皇帝了,官员们在宫殿前准备仪式,全昱去看了一眼,转头对太祖说:“朱三,你行不行啊?” 后来,太祖在宫里设宴喝酒赌博,全昱喝醉了,拿起骰子往盆子上一砸,骰子都碎了,然后冲着太祖喊:“朱三,砀山的老百姓,碰上你当了皇帝,让你当了四个地方的节度使,他们对你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却灭了人家唐朝三百年的江山,我看着你就要灭你全家了,还赌什么博!” 太祖很不高兴,散了酒席。全昱也不喜欢待在京城,经常回砀山老家住。他三个儿子都封了王:友谅封衡王,友能封惠王,友诲封邵王。
乾化元年,把宋州升格为宣武军,让友谅当节度使。友谅献上了一根长着三个麦穗的麦子,想讨好太祖,结果太祖生气地说:“今年宋州发大水,你献这个干什么!”就把友谅免职,让他回京城住着。后来太祖生病了,全昱去看望他,两人抱头痛哭;太祖就赦免了友谅,让他回老家去了。贞明二年,全昱病死了。后来把衡王友谅改封为广王。
友能当了宋州、滑州的留后和陈州刺史,他到哪儿都胡作非为,坏人个个都依附他。当时陈州风俗很不好,喜欢搞淫祠和那些旁门左道,信佛的人也自创一套叫做“上乘”的法门,日夜聚众,男女混杂。两个妖人母乙、董乙纠集了一帮人,自称天子,还设立官职,友能开始还纵容他们,结果乙等人攻打州县,最后被皇帝派兵剿灭了。自从康王友孜谋反被杀后,皇帝开始疏远宗室,宗室们个个都心怀不满。贞明四年,友能用陈州的兵造反,攻打京城,打到陈留就失败了,逃回陈州,几个月后投降,皇帝赦免了他,降为房陵侯。
话说,有个叫李友诲的,当上了陕州节度使,想用陕州的兵造反。结果被后梁末帝给叫回京城,关了起来,他和他的兄弟李友谅、李友能都被囚禁了。后来梁朝灭亡了,后唐庄宗进军汴州,他们兄弟三个都被杀了。
李存孝,也就是朗王,以前跟咱们太祖李克用一起打过黄巢,攻打过广州。可惜啊,李存孝在战场上战死了。他留下了两个儿子,李友宁和李友伦。
他儿子李友宁,字安仁,从小就聪明伶俐,喜怒哀乐都不写在脸上,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太祖李克用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当了军校,这小子可厉害了,弓箭骑射样样精通。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当上了衙内制胜都指挥使、龚州刺史。有一次,太祖围攻凤翔,派李友宁去东边防备宣武军。后来,王师范叛乱,围困齐州,李友宁带兵去打,打得那叫一个漂亮,缴获了上千匹战马,斩杀了数千敌军。等太祖护送昭宗皇帝回京城后,就封李友宁为建武军节度使,还给他赐了个“迎銮毅勇功臣”的称号,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后来,太祖又派李友宁去攻打王师范,围困博昌,把王师范给杀了,据说清河都因为这场大战而断流了,可见战况之惨烈。可惜啊,在石楼那场战役中,李友宁战败,从马上摔下来,战死了,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惋惜。
李存孝从小就聪明伶俐,读懂了《论语》和小学教材,还懂音律。他哥哥李存死了以后,太祖李克用任命李存孝为元从马军指挥使,还给他封了右威武将军的官职。有一次,燕军攻打魏国的内黄,李存孝带头部队夜里渡过黄河,缴获了上千匹战马。后来,李罕之投降了后梁,晋军攻打潞州,李存孝带兵进入潞州,把李罕之抓了回来。他一路升迁,做到检校司空,还担任了藤州刺史。
太祖李克用围攻凤翔的时候,晋军偷袭后梁,李存孝率领三万大军赶到樊石山,晋军这才退兵。李存孝随后赶到凤翔与太祖会合。唐昭宗回到长安后,任命李存孝为宁远军节度使。太祖李克用东归时,留下李存孝在长安保护昭宗,并暗中观察昭宗的一举一动。结果,李存孝在打马球的时候意外坠马身亡了。太祖李克用非常生气,带了七万大军赶到河中。昭宗吓得哭了起来,不知所措,想逃到太原,但最终没能成行。宰相崔胤派人去阻止太祖李克用,李克用怀疑李存孝是被崔胤等人害死的,于是上奏请求诛杀崔胤等人,但昭宗没有同意。于是,李克用派李存孝的弟弟李存谅带兵包围了开化坊,杀死了崔胤以及京兆尹郑元规、皇城使王建勋、飞龙使陈班、阁门使王建袭、客省使王建乂、前左仆射张浚。
太祖李克用称帝后,开始封赏宗室成员。中书省上奏建议,说因为李存孝的哥哥李存已经去世,他的侄子李存宁(建武军节度使)和李存孝(宁远军节度使)都应该被追封。于是,追封李存为朗王,李存宁为安王,李存孝为密王。
郴王友裕,字端夫,从小就擅长骑马射箭,跟着太祖打仗,因为他为人宽厚,所以很得士兵们的心。有一次,太祖和晋王一起围攻黄邺,黄邺的士兵扛着长矛登上城墙痛骂敌人,晋王派出的骑兵连续射箭都射不中。太祖就看向友裕,友裕只一箭就射中了目标,全军都欢呼起来,晋王也很高兴,就送给了友裕一百支好箭和一把好弓。后来,太祖镇守宣武,任命友裕为衙内都指挥使。
景福元年,太祖攻打郓州,友裕作为先锋部队到达斗门,结果郓州的军队夜里偷袭,友裕打了败仗,仓皇逃窜。太祖后来才赶到,不知道友裕已经败了,前锋部队遇到敌人,死了很多人。太祖到了一片村庄附近,才和友裕碰上面。那时候,朱宣在濮州,太祖就派友裕先带两百骑兵去,太祖随后跟上,结果和友裕走散了。太祖最终还是遇到了敌人,打败了,只能逃跑。敌兵追得很紧,太祖跑到一条大沟边上,差点就跑不过去了,幸好沟里堆着柴火,马才能过去,梁将李璠等十多个人都战死了。
冬天,友裕攻下了濮州,接着又围攻在徐州的时溥。朱瑾带了两万兵马去救时溥,友裕在石佛山打败了朱瑾,朱瑾逃跑了。结果都虞候朱友恭在太祖面前说友裕坏话,说朱瑾可以追击,友裕却没追,太祖大发雷霆,把友裕的兵权给了庞师古,把友裕降职为普通官员。后来使者把信送错了,送到了友裕手里,友裕又惊又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多亏张皇后指点,才免于受罚,被任命为许州知州。许州靠近蔡州,经常受到大寇的侵扰,百姓流离失所,友裕招安流散的百姓,增加了三万多户人家。
友裕后来升迁为诸军都指挥使,参与平定了兖州和郓州的战乱,之后又回到许州任职。崔洪逃到了淮南,友裕带兵平定了蔡州,恢复了正常的市场秩序。太祖兼任护国军节度使,任命友裕为留后。之后友裕又升迁为忠武军节度使。太祖攻打凤翔,没攻下来,又去攻打邠州。友裕攻破了灵台和良原,拿下陇州,杨崇本也因此投降了邠州。后来杨崇本又叛变了,太祖派友裕去攻打他,友裕在永寿驻扎军队。结果友裕因为生病,去世了。
博王,名叫康勤,字德明,后来改姓耶律,叫耶律德明。小时候就长得好看,又爱学习,很会说话,还会写诗,太祖皇帝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着。 太祖皇帝管着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个地方,就让德明负责管理财政和盐铁。 太祖皇帝四处打仗,德明就负责征收赋税,筹集军费。 太祖皇帝当了皇帝以后,把这四个地方征收的赋税,集中到新建的建昌宫管理,还是让德明负责,还封他为博王。后来太祖皇帝去西京,德明就留下来守着东京。
耶律友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爹是太祖皇帝年轻时在宣武镇打仗时,跟个旅馆里的女人生的。这小子长大后,特别会说话,鬼点子也多。博王德明呢,多才多艺,太祖皇帝很喜欢他,而且德明年纪也比较大,太祖皇帝登基后,还没立太子,心里其实是想把皇位传给德明的。太祖皇帝张皇后去世后,没再立皇后,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外地镇守,都把老婆接到身边伺候。德明的妻子王氏长得漂亮,特别受太祖皇帝宠爱。太祖皇帝病了很久,王氏和友珪的妻子张氏,经常在太祖皇帝身边侍疾。太祖皇帝病稍微好点的时候,对王氏说:“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你回东都,把德明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他心里是想把身后事托付给德明。 然后又对敬翔说:“友珪可以给他个郡当当,赶紧让他去上任吧。” 于是就让友珪当了莱州刺史。
朱温,也就是后来的唐昭宗,本来就脾气暴躁,自从生病以后,更是喜怒无常,谁要是被他贬官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又会重新启用你。朱友珪当时就特别害怕。他老婆张氏说:“皇上把传国玉玺给了王氏,还派人去东都把朱友文叫来,你这次危险了!”夫妻俩抱头痛哭。身边的人劝朱友珪:“事到如今,赶紧想办法自救吧!”朱友珪于是换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地去了左龙虎军,找统军韩勍商量对策。韩勍带着五百牙兵,混在禁军里,跟着朱友珪一起进宫。
夜里三更,他们破门而入,直奔朱温的寝宫,伺候朱温的人全都吓跑了。朱温惊恐地坐起来大喊:“我早就怀疑这小子了,可惜没早点把他杀了!这逆贼竟然敢弑父!”朱友珪的亲信冯廷谔举剑刺向朱温,朱温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剑一下一下地砍在柱子上,砍了三次。朱温实在撑不住了,倒在了床上,冯廷谔一剑刺中了他的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朱友珪让人用被褥把朱温裹起来,藏在寝宫里,秘密处理了四天才对外宣布死讯。
然后,朱友珪大肆搜刮府库里的财物,赏赐给大臣和军队。他还派人假传圣旨,让丁昭浦火速赶往东都,杀了朱友文。接着又下诏说:“我辛苦创业,三十多年了。把皇位传给别人,才六年时间,内外齐心协力,国家正朝着小康的目标前进。没想到友文暗中图谋不轨,要犯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前天晚上,士兵闯入皇宫,幸亏友珪忠孝,带兵平叛,保全了朕的性命。然而,朕的病情严重,情况危急。友珪平定叛乱,功劳巨大,应该让他掌握军国大权。”说完这些,才正式宣布朱温的死讯。
乾化二年六月十五,朱友珪在朱温的灵柩前登基称帝,封韩勍为忠武军节度使,把朱友贞封为汴州留后,河中节度使朱友谦为中书令。朱友谦不肯接受这个任命。而怀州的龙骧军三千人,劫持了他们的将领刘重霸,占据了怀州,对外宣称是讨伐朱友珪的叛贼。三年正月,朱友珪在洛阳南郊祭天,改元为凤历。
话说梁太祖的外孙袁象先,还有驸马都尉赵岩他们,合计着要跟梁末帝一起讨伐叛贼。二月的时候,袁象先带着禁军冲进了皇宫。这时候,梁末帝朱友珪和他老婆张氏正往北城墙楼下跑,想翻墙逃命,结果没成功。于是朱友珪就让冯廷谔杀了自己老婆和自己。冯廷谔之后也自杀了。梁末帝朱友贞继位后,恢复了朱友文的官爵,把朱友珪贬为平民。
康王朱友孜,他的眼睛是重瞳,从小就挺骄傲的,觉得自己将来肯定能当皇帝。贞明元年,梁末帝的德妃死了,要下葬。朱友孜就派刺客半夜潜入皇宫,想刺杀梁末帝。梁末帝当时正在睡觉,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要害他。他醒来后,听到床上的宝剑发出响声,一下就跳了起来,拔出剑喊:“要出事了!”然后就在寝宫里搜查,找到了刺客,当场把他杀了,接着就把朱友孜也给杀了。第二天,梁末帝对赵岩、张汉杰说:“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从这件事以后,他开始疏远宗室亲戚,反而重用赵岩、张汉杰,最终导致了国家的灭亡。
唉,《春秋》的记载方法,在是非功过、赏罚得失的判断上,真是太难了!有人问我:“梁太祖是臣子杀害君主,朱友珪是儿子杀害父亲,这两件事性质一样吧?他们都篡位称帝,一年后还改了年号,《春秋》里都是用君主的称号来记载,为什么朱友珪却不能列入本纪呢?而且父子俩的罪恶一样严重,却只惩罚儿子,这不等于放过他父亲吗?这符合《春秋》的旨意吗?”我回答说:“梁太祖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父亲的罪恶,不需要通过惩罚儿子来体现,但梁末帝的决心,我们不能不说。按照《春秋》的记载方法,君主被杀而叛贼没有被讨伐,国家的臣子就要承担责任。我之所以把朱友珪的事迹写进去,是为了突出讨伐叛贼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