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个淑妃,姓王,是邠州一家卖饼的女儿。她长得特别漂亮,人称“花见羞”。年轻的时候,她给梁朝的将军刘鄩当过侍女。刘鄩死了以后,王氏没了依靠。
那时候,明宗的夏夫人已经去世了,明宗正打算再找一个妃子。有人把王氏的情况告诉了安重诲,安重诲又把这事儿告诉了明宗,明宗就把王氏纳入了后宫。王氏以前从刘鄩那儿得到不少金银财宝,她把这些钱都用来打点明宗身边的侍卫和皇子皇孙媳妇们,个个都对她赞不绝口。明宗对她也就更加宠爱了。
而明宗的正室夫人曹氏为人比较朴实,不太爱争宠,总是尽量避免惹事。这样一来,王氏就独得圣宠了。
明宗皇帝登基了,要立皇后,当时曹氏最合适。曹氏跟王氏说:“我身体一向不好,而且脾气也不好,妹妹你替我吧。”王氏说:“皇后是皇帝的配偶,那是至高无上的位置,谁敢随便顶替呢!” 最后还是立曹氏为皇后,王氏做了淑妃。
王氏侍奉皇后非常恭敬谨慎。每天早上皇帝起床,洗漱穿衣,都是王氏在旁边服侍。早朝结束后,皇帝和皇后吃饭,王氏也在旁边侍候,直到吃完饭才退下,从没偷懒过。皇后因此对她更加喜爱。不过呢,后宫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王氏在管。后来明宗皇帝生病了,王氏和宦官孟汉琼一起处理后宫事务,掌握了大权,还参与了杀害安重诲和秦王李从荣的事。刘鄩的几个儿子,也都因为王氏的关系而被封官加爵。
等愍帝即位后,把曹皇后尊为皇太后,王氏则被尊为皇太妃。当初,明宗皇帝的后宫里有人生了孩子,明宗把孩子交给王氏的母亲抚养,这就是后来的许王李从益。 李从益的奶妈,一个叫王氏的司衣(负责管理皇帝衣服的宫女),看到明宗皇帝年纪大了,而秦王李从荣又掌握着兵权,心里就盘算着要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于是就教唆李从益:“你想想秦王啊!” 那时候李从益才四岁,王氏就反复教他主动要求见秦王。明宗皇帝就让奶妈带着孩子来往秦王府,结果李从益和李从荣就私通了。李从荣还利用王氏打探宫里的消息。
李从荣死了以后,这个司衣王氏就说秦王李从荣本来是想带兵进宫保护皇帝,结果却被冤枉杀害了,她到处抱怨。愍帝听到后大怒,赐死了司衣王氏。这件事还牵连到了皇太妃王氏,愍帝心里很不高兴,想把她迁到德宫去,但因为太后和王氏关系一向很好,怕伤了太后的心,所以最后没迁,但对王氏的态度却很冷淡。
废帝当上皇帝后,曾经在妃子的宫殿里摆酒宴。妃子举起酒杯说:“我想辞去皇妃的身份,去当尼姑。”皇帝很惊讶,问她为什么。妃子说:“我儿子偶然得到了皇位,如果大人们不能容忍,那他死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说着就哭了起来。废帝也被她感动了,心里很难过,从此对她更加厚待。
后来,石敬瑭的军队攻打京城,废帝想带着全家一起自焚。妃子对太后说:“情况紧急了,您应该先躲起来,等一等您的外甥(指许王)。”太后说:“我们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忍心独自苟活呢?妹妹,你自己保重吧!”于是太后和废帝一起自焚而死,而妃子跟许王从益和他的妹妹则躲在鞠院里才得以幸免于难。
晋高祖登基后,妃子请求出家当尼姑,高祖不同意,就把她迁到了至德宫居住。晋朝迁都到汴州后,高祖把妃子和她母亲一起接到汴州宫中,高祖的皇后待妃子如同亲生母亲一样。天福四年九月癸未日,朝廷下诏书,封唐朝许王从益为郇国公,食邑三千户,让他奉祀唐朝宗庙,服饰、旗帜都沿用唐朝旧制。太常寺商议,要为庄宗、明宗、愍帝三位皇帝建立宗庙,以至德宫为庙址;又下诏为高祖、太宗两位皇帝建立宗庙,合起来就是五座宗庙,并让从益每年祭祀。
出帝即位后,妃子、她母亲和儿子一起回到了洛阳。契丹人攻打京城,赵延寿的妻子,也就是明宗皇帝的公主已经去世了,耶律德光就让赵延寿娶了从益的妹妹,封她为永安公主。这位公主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从小也是由妃子抚养长大的,所以妃子到了京城,主持了她的婚礼。耶律德光看到明宗的画像,焚香跪拜,然后对妃子说:“明宗和我约定为兄弟,您是我的嫂子。”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今天,您是我的妻子了。”然后,他任命从益为彰信军节度使,但从益推辞了,没有赴任,和妃子一起回到了洛阳。
德光北撤回老家了,留下萧翰镇守汴州。萧翰想着效仿汉高祖刘邦当年从太原起兵,也想往北边跑,于是派人去叫从益,把国内的事情都交给他负责。结果从益的母亲和孩子为了躲避使者,逃到了徽陵附近,使者紧追不舍,逼着他们往东跑,最后让从益代理南汉的军国大事。从益坐在崇元殿上处理政务,萧翰带着契丹将领在殿上朝拜,晋朝的大臣们则在殿阶下叩拜。大臣们去拜见太妃,太妃说:“我家母子孤儿寡母的,被萧翰逼迫成这样,这是福气吗?灾祸就要来了!”于是她任命王松、赵上交为左右丞相,李式、翟光邺为枢密使,燕将刘祚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萧翰留下了一千契丹兵给刘祚,然后离开了。
汉高祖刘邦带着军队南下,从益派人去召集高行周、武行德等人抵抗,但这些人一个都没来,于是从益就和王松商量,用燕国的军队闭城自守。太妃说:“我们家已经亡国了,哪敢跟别人争夺天下!”于是派人上书迎接汉高祖。刘邦听说从益之前曾召集高行周,但他没来,就派郭从义先进入京城,杀了太妃和她的儿子。太妃临死前呼喊着:“我家母子何罪之有?为什么不留下我的儿子,让他每年寒食节的时候,拿着一碗饭去明宗的坟前祭奠呢?”听到的人都感到悲痛。从益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愍帝的皇后孔氏,她父亲孔循是横海军节度使。皇后品德高尚,生了四个儿子。愍帝登基后,立她为皇后,还没来得及册封就发生了变故。愍帝逃跑了,皇后因为生病,孩子又小,都没能跟着一起走。废帝继位后,皇后和她的四个儿子都被杀害了。晋高祖即位后,追谥她为哀皇后。
明宗有四个儿子,分别是:从璟、从荣、从厚、从益。
从璟,原名叫从审,是个勇敢善战、谦虚谨慎的人。他跟着庄宗打仗,立了不少功劳,官做到金枪指挥使。后来明宗在魏州发动兵变,庄宗对从璟说:“你父亲为国家立下大功,忠孝之心,朕非常清楚。现在被叛军逼迫,你应该亲自去宣告我的旨意,别让他们产生怀疑。”从璟立刻赶到卫州,结果被元行钦抓住了,元行钦要杀了他。从璟大声喊:“我父亲是被叛军逼迫的,你们不明白他的心意,我也没办法去魏州,我只想回去侍奉天子。”元行钦听后就放了他。庄宗很同情他的遭遇,赐他改名为从璟,并且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庄宗去汴州的时候,很多将士都半路逃跑了,只有从璟一直跟着他。身边的人劝他逃命,躲避祸患,但他没听。庄宗听说明宗已经渡过黎阳,又想派从璟去打探消息。元行钦觉得不行,于是就把从璟杀了。明宗登基后,追封他为太保。
唉!没有父亲怎么生存?没有君主又靠什么生存呢?世人常说:“忠孝不能两全。”这说法对吗?君父是人伦根本,忠孝是臣子的重要品德,怎么会不能同时做到,反而互相冲突呢?关键在于私心和道义的选择。如果顾及私心,就会两败俱伤;如果遵循道义,就能两全其美。如果父亲攻打君主,做儿子的,是应该跟着父亲呢,还是应该跟着君主呢?我说:“顺其自然,但要坚持道义,就可以了。”如果身处君主身边,就应该服从君主;如果身处父亲身边,就应该服从父亲。如果选择服从君主,就应该劝说君主:“儿子不能射杀父亲,希望您不要用兵了!”然后哭着喊着劝父亲:“您为什么不放下武器,回到君主身边呢?”君主失败了就和他一起死,父亲失败了就为父亲守丧,之后再侍奉君主。如果选择服从父亲,就应该劝说父亲:“您不能射杀君主,为什么不放下武器,回到君主身边呢?”君主失败了就和他一起死,父亲失败了就向君主请罪,如果得到赦免,就为父亲守丧,之后再侍奉君主。古代懂得孝道的人没有比舜更好了,懂得道义的人没有比孔子、孟子更好了,他们对君臣父子之间的关系都解释得很清楚。如果不幸遇到这种情况,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去做。从璟对庄宗,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结局。可悲啊!
秦王李从荣,天成元年的时候,被任命为检校司徒兼御史大夫,还被封为天雄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官职那是相当高。三年后,他又被调到河东镇守。到了长兴元年,他又当上了河南尹,还兼管六军诸卫的事务,权力更大了。他哥哥李从璟死了以后,李从荣在皇子们里年纪最大,而且手里还掌握着兵权,这地位就更稳固了。
不过呢,这个人吧,为人轻浮,眼神锐利,像老鹰一样,挺喜欢儒生那一套,还学着作诗填词,经常邀请文人墨客来一起吟诗作赋,喝酒聊天。所以那些年轻轻浮、不学无术的人,就天天拍马屁,吹捧他,让他飘飘然。朝中大臣们都对他很担心,皇帝明宗也知道他这个人不靠谱,但又拿他没办法。
有一次,李从荣在明宗身边伺候,明宗问他:“你处理完军务政事后,都干些什么呢?”李从荣回答说:“有空的时候就读书,跟一些儒生一起讨论经义。”明宗说:“经书里讲的是君臣父子之道,这得是真正的儒学大家才能深入理解啊。我看先帝就喜欢作诗填词,那根本没啥用!你一个武将之家出身,文章创作可不是你擅长的事,写出来肯定不怎么样,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我都一把年纪了,虽然不懂经义,但还是喜欢经常听到这些,对你来说,这方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呢!”
这年秋天,明宗封李从荣为秦王。按照以前的规矩,诸王受封都不用去太庙祭告,但是负责礼仪的官员想给他隆重一些,就建议说:“古代都是要等到祭祀祖先的时候才册封爵位,这样表示自己不敢专权。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封赏却不去太庙祭告,这可不是恭敬顺从的表现啊!” 所以李从荣就穿着朝服,坐上华丽的马车,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去到朝堂接受册封。册封完之后,他又把册书用车载着,去太庙祭告,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这事儿很体面。三年后,李从荣又加封了中书令的职务。
后来官员们又说:“按照旧例,亲王的级别在宰相之下,现在秦王的职位这么高,却还在宰相之下,这不太合适。”于是,李从荣就和宰相们平起平坐,坐在右边的位置。
四年后,他升任尚书令,食邑一万户。太仆少卿何泽上书,建议立从荣为皇太子。当时明宗已经生病了,看到何泽的奏章很不高兴,就对身边的人说:“大臣们想立太子,我干脆去河东养老算了!” 然后,他召集大臣商议立太子之事,大臣们谁也不敢表态。
从荣进去禀报说:“我听说有人在造谣,想立我为太子,我其实并不愿意。”明宗说:“这是大臣们的意思。”从荣出来后,对范延光、赵延寿等人说:“各位大臣想立我为太子,是想夺走我的兵权,把我幽禁在东宫啊!”范延光他们很担心,于是就加封从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有人又提议说:“元帅有时统领各道兵马,有时负责一方,历史上没有‘天下大元帅’这个职位,相关的礼仪也查不到。建议从节度使以下所有领兵的官员,都应该穿着戎装,按照军礼上朝;那些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的,第一次见面也要如此,以后可以按照宾客的礼仪对待。元帅府发往天下的文书,都应该用贴子。” 然后从荣在元帅府大摆宴席,给各位将领发放赏赐:控鹤、奉圣、严卫指挥使,每人赏赐战马一匹、绢十匹;其他各级军指挥使,每人赏赐绢十匹;都头以下,赏赐绢三匹到七匹不等。他还请求配备一千名严卫、奉圣军作为牙兵,每次上朝,都由数百骑兵前后护卫,张弓搭箭,飞驰在路上,看见的人都感到害怕。
从荣还命令他的幕僚和各地来的文人,试着写一篇《征淮檄》,来阐述他平定天下的决心。
有人建议为诸王选择师傅,加强他们的教育。宰相觉得这事不好办,就让从荣自己选择。从荣就推荐翰林学士崔棁、刑部侍郎任赞做他的元帅判官。明宗说:“让学士替我说话,不行!”从荣出来后很生气,说:“让我当元帅却不能自己选择幕僚,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朝中将相大臣看到从荣的权势越来越大,行为却越来越放肆,都知道他会惹祸,但谁也不敢说话。只有范延光、赵延寿暗中想办法自保,多次哭着求见明宗,请求解除他们的枢密使职务,两人都被免职了,而从荣的危险也越来越大了。
十一月戊子那天,下雪了,明宗皇帝去宫西的士和亭,结果得了伤寒。
第二天,也就是己丑日,从荣带着枢密使朱弘昭、冯赟去广寿殿看望皇帝,结果皇帝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出人了。王淑妃就说:“从荣在这儿呢!”又说:“朱弘昭他们也在。”皇帝都没反应。从荣他们离开后,皇帝就被移到了雍和殿,宫里的人全都哭成一片。
到了半夜以后,皇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侍候他的人全都吓跑了。皇帝看看殿上守夜的宫女,问:“现在几点啦?”宫女回答:“四更天了!”皇帝就吐出了几块像肺一样的肉,还流出了好多口水。守夜的宫女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皇帝说:“我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后宫的妃嫔们都来了,说:“皇上您醒过来了!”然后就端来了一碗粥。到天亮的时候,皇帝的病稍微好了一些,而从荣却称病不上朝。
从前,从荣一直嫉妒宋王从厚比自己优秀,担心自己不能继承皇位。平时他总是骄横自得,但一听到别人夸宋王好,脸色就很难看,好像心里很不舒服。这次去看望皇帝,发现皇帝已经不认识人了,等他离开后,又听到宫里哭声一片,以为皇帝已经死了,于是就打算带兵进宫。
他派自己的押衙马处钧去告诉朱弘昭他们,想用自己的军队进宫驻守,问他们自己能住哪儿。朱弘昭他们回答说:“宫里所有地方您都可以住,您自己选吧。”然后私下里对马处钧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王爷您应该尽心尽力,忠孝为国,千万别轻举妄动。”马处钧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从荣。从荣又派马处钧去跟朱弘昭他们说:“你们难道就不为你们的家族考虑吗?”
朱弘昭、冯赟和宣徽使孟汉琼等人把从荣的阴谋告诉了王淑妃,说:“这事儿得让侍卫帮忙才行。”于是他们把侍卫指挥使康义诚叫来,在竹林底下商量。康义诚的儿子在秦王府做事,所以不敢轻易答应从荣的请求,他对朱弘昭说:“我就是一个武将,听您的吩咐就是了!”朱弘昭吓得不轻。
第二天,从荣派马处钧去告诉冯赟说:“我今天要搬进兴圣宫了。”他又告诉康义诚,康义诚答应了。冯赟立刻跑到宫里,看见康义诚和朱弘昭、张汉琼他们正在兴殿阁里开会,冯赟责备康义诚说:“皇上养着我们这些人,就是为了今天啊!现在情况危急,时间紧迫,你怎么因为你自己的原因犹豫不决,让秦王打到宫门口,皇上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张汉琼说:“我的贱命不值一提,我自己带兵去抵抗。”然后他就进去禀报说:“从荣造反了,军队已经攻打端门了。”宫里的人互相看着,哭成一片。明宗问朱弘昭他们说:“是真的吗?”他们回答说:“是真的。”明宗指着天哭了起来,过了很久才说:“让义诚自己处理,不要让京城发生动乱。”潞王子重吉在旁边,明宗说:“我和你父亲从卑微的地位起家,到取得天下,好多次都是你父亲救我于危难之中。从荣哪来的胆子敢干这种坏事!你赶紧带兵守住城门。”重吉立刻带了控鹤兵去守宫门。
当天,从荣从河南府带了一千兵出来。从荣的部下很多,但是正直的人大多被他讨厌,他最讨厌的就是刘赞和王居敏,而他最亲近的是刘陟和高辇。从荣的军队出来后,他和刘陟、高辇并排骑马,低声耳语,走到天津桥南,指着太阳对高辇说:“明天这个时候,就要诛杀王居敏了!”然后就在桥北摆开阵势,坐在胡床上,派人去叫康义诚。这时端门已经关了,他去敲左掖门,也关了,结果在门缝里看见捧圣指挥使朱弘实率领骑兵从北边来,就赶紧去告诉从荣。从荣又惊又怕,赶紧找来铁箭头,自己调整弓箭。皇城使安从益率领三百骑兵冲过去,从荣的军队向他们射箭,安从益稍微后退了一下。朱弘实的五百骑兵从左掖门出来,正要过河,后面来的军队很多,从荣就逃回河南府,他的判官任赞以下的人都从定鼎门逃跑了,牙兵抢劫嘉善坊然后溃散了。从荣夫妇躲在床底下,安从益把他们杀了。
明宗听说从荣死了,悲伤得哭得死去活来,好几次都昏过去了,又醒过来。冯道带着百官去见他,明宗说:“我家里的事变成这样,真是惭愧见各位大臣!”大家面面相觑,都哭得泪流满面。从荣的两个儿子还小,也都跟着死了。六天后,明宗也死了。
明宗的兄弟们都没记载在史书上,但他有四个侄子,分别是:从璨、从璋、从温、从敏。
从璨一开始是右卫大将军,安重诲当权后,所有王爷和大臣都得听他的,可从璨为人刚正不阿,一点也不肯低头,而且性格比较洒脱,花钱大方,乐善好施,安重诲很忌惮他。明宗去汴州,任命从璨为大内皇城使。有一次在会节园饮酒,喝醉了,开玩笑地爬上了御榻,安重诲就以此为由,奏请皇帝把他贬到房州做司户参军,赐死了他。后来安重诲被杀,朝廷又恢复了他的官职,追赠他为太保。
从璋,字子良,从小就擅长骑马射箭。庄宗当政的时候,他带兵驻守常山,听说明宗在魏地发动兵变,他也起兵占据了邢州。明宗即位后,封他为捧圣左厢都指挥使,后来改任皇城使,又兼任饶州刺史,被任命为彰国军节度使,后又调任义成。明宗去汴州的时候,从璋想率领百姓进贡,他的属下劝他不要这样做,从璋生气了,拉弓要射他,结果被罢官,降为右骁卫上将军。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出镇保义,后来又调到河中。长兴四年夏天,被封为洋王。晋高祖即位后,他被调到威胜镇守,爵位降为陇西郡公。从璋为人贪婪吝啬,自从镇守保义后,才开始改变作风,努力自我提升,在南阳地区还留下了一些善政。天福二年去世,享年五十一岁。
从温,字德基,最初是北京副留守。先后担任安国、忠武、义武、成德、武宁五个节度使,被封为兖王。晋高祖即位后,又担任忠武军节度使。从温为人贪婪吝啬,还经常制作天子才能穿戴的衣服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的宗族和宾客都劝他,但他不听。他的妻子关氏在牙门大声喊叫说:“从温想要造反,所以才制作天子服饰!”从温吓坏了,就把那些东西都毁掉了。
明宗皇帝有八个儿子,到了晋出帝的时候,已经有六个去世了,只剩下从温、从敏两个还在。太后经常说:“我只有一个亲哥哥(指从温),怎么能用法律去约束他呢!”从温因此更加骄横跋扈。有一次,他诬告自己的亲信官员薛仁嗣偷盗,把薛仁嗣家里的几千万家产全部抄没。薛仁嗣等人跑到皇宫门口告状,这件事被提交给了有关部门处理,从温这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出帝害怕触怒太后,就把他放了,啥事都没问。开运二年,从温被调到河阳三城任职,最后死在了任上。
那时候,从璋的儿子重俊担任虢州刺史,因为贪污受贿被查,但因为太后的缘故,只处罚了他的判官高献。后来重俊又当上了商州刺史。结果他又犯了事儿,跟自己的妹妹乱伦,还杀了自己的仆人孙汉荣,霸占了他的妻子,最后被赐死了。
从敏,字叔达,为人沉稳厚重,不怎么说话,但擅长骑马射箭。他一开始跟着庄宗皇帝当马步军都指挥使,兼任行军司马。明宗皇帝即位后,他被提升为皇城使、保义军节度使,参与了讨伐王都的战争。他先后镇守过横海、义武、成德、归德、保义、昭义、河阳等地,被封为泾王。这就像汉高祖时期,担任西京留守,被封为秦国公一样显赫。周广顺元年,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中书令的官职,谥号恭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