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字少逸,是河西敦煌人。他爸爸张同,担任唐朝的容管经略使。张策从小聪明好学,对经书典籍很通晓。他爸爸张同住在洛阳敦化里,一次挖井的时候挖到一个古鼎,上面刻着:“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张同觉得很奇怪,当时十三岁的张策就坐在他旁边,说:“汉建安二十五年,曹操死了,改元延康。同年十月,魏文帝曹丕受禅登基,又改元黄初,所以黄初元年根本没有二月啊,这铭文刻错了!”张同非常惊讶,对他刮目相看。
张策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佛教,于是剃度出家做了和尚,住在长安的慈恩寺。后来黄巢造反攻打长安,张策就脱下僧衣,恢复原来的打扮,带着父母躲避战乱,在乡下住了十多年。后来朝廷召他回京,任命他为广文馆博士。邠州刺史王行瑜又把他请去当观察支使。晋王李克用攻打王行瑜,张策就和丫鬟一起用扁担抬着母亲往东逃难,走在大雪里,路上的人都同情他们。
后来梁太祖朱温控制了四镇,又请张策去郑、滑当支使,但他母亲去世,他就辞官回家守孝了。守孝期满后,他回到朝廷,担任膳部员外郎。华州节度使韩建又请他当判官,后来韩建调任许州,就带张策一起去,让他当掌书记。韩建还派张策去拜见梁太祖,梁太祖见到张策后非常高兴,说:“张夫子来了!”于是就把张策留在身边当掌书记,还向朝廷推荐他。张策后来官职一路升迁,做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太祖朱温称帝后,张策又升任工部侍郎。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任中书侍郎。后来因为生病,他就辞去刑部尚书的职务退休了,最后死在洛阳。
赵光逢,字延吉,他爸爸是唐朝的左仆射。赵光逢在唐朝的时候,因为品行端正,文章写得好而出名,大家说他为人正直温和,就像一块温润的玉尺一样,称他为“玉界尺”。唐昭宗时期,他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御史中丞。后来因为天下大乱,他就辞官了,住在洛阳,闭门谢客,足足有五六年。后来柳璨当了宰相,他和赵光逢以前有交情,就把他重新启用,让他当了吏部侍郎、太常卿。唐朝灭亡后,他在后梁当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左仆射,最后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梁末帝继位后,又起用他当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再次以司徒的身份退休。唐朝天成年间,朝廷派人到他家里拜他为太保,封他为齐国公。他去世后,朝廷又追赠他太傅的爵位。
薛贻矩,字熙用,是河东闻喜人,在唐朝的时候当过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唐昭宗从岐州回到长安后,大规模地诛杀宦官,薛贻矩当时为中尉韩全诲等人画画像并写赞文,结果因此被贬官。后来薛贻矩主动投靠了后梁太祖,后梁太祖向朝廷推荐了他,他就当上了吏部尚书,后来又升迁为御史大夫。天祐三年,后梁太祖从长芦凯旋,哀帝派薛贻矩去慰劳他。薛贻矩以臣子的礼节拜见,后梁太祖却主动起身相迎,请他上台阶。薛贻矩说:“殿下您的功德泽被天下,上天都感动了,您现在正在做着像舜帝、禹王那样的治世之举,我哪敢违抗您的意思呢?”于是他就向后梁太祖行臣子之礼,叩拜舞蹈,后梁太祖还侧身避让。薛贻矩回来后,就劝哀帝让位。后梁太祖继位后,任命薛贻矩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任司空。薛贻矩在后梁当了五年宰相,去世后,朝廷追赠他侍中的爵位。
苏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这个人特别会拍马屁,阿谀奉承没脸没皮的,只知道追逐利益。他在唐朝当上了礼部尚书。那时候,梁太祖已经杀了昭宗皇帝,立了哀帝,唐朝的老臣们都气得咬牙切齿,有的低头害怕遭殃,有的干脆不当官了,而苏循却特别巴结梁太祖,想得到重用。梁军攻打杨行密,在珝河大败,太祖很生气,急着篡位,想让唐朝皇帝给他九锡(古代帝王赐给诸侯的九种礼器,象征着最高的荣誉),大臣们都不敢提这事儿,只有苏循跳出来说:“梁王功德无量,是上天注定要当皇帝的,应该马上接受禅让。”第二年,梁太祖就当了皇帝,苏循被任命为册礼副使。
苏循有个儿子叫苏楷,乾宁年间考中了进士,结果被昭宗派去的学士陆扆给刷掉了,苏楷一直耿耿于怀。等到昭宗被杀,唐朝的政权落到梁朝手里,苏楷当了起居郎,跟柳璨、张廷范这些人混在一起,就对张廷范说:“给皇帝上谥号,是为了美化他的名声,树立他的威信。以前那些官员给先帝上谥号叫‘昭’,名不副实啊,你是太常卿,我是史官,这事儿咱们不能不说。”于是就上书反对。而张廷范本来是梁朝的将领,曾经想当太常卿没当上,所以也对唐朝有怨气,于是把苏楷的奏章压了下来。张廷范的意见是:“我听说,坚持原则叫‘恭’,混乱而不衰败叫‘灵’,武功没能完成叫‘庄’,国家遇到困难叫‘闵’,因为事情有功劳叫‘襄’,所以建议把昭宗皇帝的谥号改成‘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
梁太祖当了皇帝,在玄德殿摆酒宴,跟大臣们说自己德行浅薄,当不上皇帝,都是大家拥戴的结果。唐朝的老臣子,像杨涉、张文蔚这些人,都羞愧得不行,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崔循和张祎、薛贻矩他们,大夸梁王功劳多大,说他当皇帝是顺应天意,合乎人心的。
崔循父子都觉得自己是靠巴结梁朝才得到依靠的,每天提心吊胆,就盼着能得到重用。敬翔特别讨厌他们父子俩,就对梁太祖说:“梁朝刚建立,应该选拔正直的人来树立好风气,崔循父子德行不行,不能留在新朝。” 于是崔循父子就被赶回老家种地去了,后来他们就投奔了在河中的朱友谦。后来,朱友谦反叛梁朝投降了晋朝。晋王要当皇帝了,想找些唐朝的老臣子来做官,填补空缺,朱友谦就派崔循去了魏州。那时候梁朝还没灭亡,晋朝的将领大臣很多都不想让晋王当皇帝。晋王虽然很想当皇帝,但是将相大臣们都没人赞成他的想法。
崔循刚到魏州,看到州衙的听事厅就跪拜下去,说那是“拜殿”。进宫拜见晋王的时候,他又是跳舞又是喊万岁,还自称臣子,晋王非常高兴。第二天,他又献上了三十支“画日笔”,晋王更高兴了,就封他做了节度副使。没多久,崔循就病死了。庄宗即位后,追赠他左仆射的官职。
他的儿子崔楷,在后唐同光年间当了尚书员外郎。明宗即位后,大臣们想追究他父亲谥号的问题,结果崔楷忧虑过度而死。
唐朝灭亡的时候,有个人叫杜晓,字明远。他爷爷杜审权,他爸爸杜让能,都是唐朝宰相。唐昭宗在位的时候,王行瑜、李茂贞带兵打进京城,昭宗为了自保,就把杜让能杀了,地点在临皋。杜晓觉得他爸爸死得冤枉,非常伤心难过,守孝期间特别悲痛。守孝期满后,他穿粗布衣服,戴着便巾,把自己关起来十多年,啥也不干。
后来,崔胤当了盐铁使,请他当巡官,又让他当畿县尉,还让他去昭文馆当差,他都没答应。 之后,崔远当了户部尚书,也请他当巡官。有人劝他说:“你看嵇康死了,他儿子嵇绍就自闭不出仕,山涛还批评他呢,最后他还是当官了。你总不能让杜家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摆的席面比别人寒酸吧?” 杜晓这才出来做官。他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膳部郎中、翰林学士。
梁太祖登基后,杜晓升任工部侍郎,奉旨办事。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友珪篡位后,他又被提升为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后来袁象先等人讨伐朱友珪,军队四处抢掠,杜晓不幸被乱兵杀害,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
哎!最开始鼓吹朋党论的是谁啊?真是罪魁祸首,太不仁义了!我曾经去过繁阳,读过《魏受禅碑》,看到汉朝的那些大臣们歌功颂德魏国的功劳,还把自己的名字刻得又大又深,想借此夸耀于世。我又读过《梁书》,看到文蔚他们干的那些事,真是忍不住要哭啊!把国家拱手让人还沾沾自喜,甚至互相吹捧,如果不是小人,谁能干出这种事来?汉朝和唐朝末年,整个朝廷都是小人,君子到哪里去了?!
汉朝灭亡之前,先是用朋党之说排挤天下所有的贤人和君子,朝廷上站着的全是小人,然后汉朝就灭亡了。唐朝灭亡之前,也是先用朋党之说杀光了朝廷上的正直之士,剩下的都是些庸俗懦弱、不肖、阴险的人,然后唐朝也灭亡了。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夺取国家送给别人,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君子嘛,本来就犯错少,小人想给他安罪名,总能找到一些可以诬陷的,也有一些是没办法诬陷的,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诬陷了吧?
他们想把天下所有的好人都清除掉,就用“朋党”这个罪名来陷害他们。亲戚朋友,说成是朋党,可以;交往密切的朋友,说成是朋党,可以;在官场或学界志同道合的,说成是朋党,可以;学生和以前的部下,说成是朋党,也可以。这些都是同类人,都是好人啊!所以说,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只要用“朋党”的罪名来治罪,那就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好人之间互相欣赏,因为志趣相投,这是自然规律。所以,听到好人好事,就互相称赞,称赞就说成是朋党;好人互相推荐,推荐就说成是朋党。这样一来,人们听到好事就不敢称赞了,君主的耳朵就听不到下面有什么好人了;看到好人就不敢推荐了,君主的眼睛就看不到好人了。好人越来越远,小人越来越近,那么当君主的,就茫然不知所措了,谁还能帮他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呢?所以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使用朋党之说。
只要有一个君子存在,即使小人再多,也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敢胡作非为。只有国家空虚,没有君子了,小人才能为所欲为,汉魏、唐梁两朝就是这样的例子。所以说,能够夺取国家送给别人,是因为这个国家没有君子,国家空虚,没有君子,都是因为用“朋党”之说把他们清除掉了。
哎,这朋党之争啊,当领导的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尚书》上说“一言可以丧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咱们是不是该引以为戒,好好警惕警惕啊!
唉,这结党营私的事儿,当皇帝的真得小心点儿!《尚书》里说的“一言可以丧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各位可得引以为鉴,千万别掉以轻心啊!
杨涉,他爷爷叫收,是唐懿宗时候的宰相;他爸爸叫严,做到兵部侍郎这么高的官位。杨涉自己呢,考中了进士,到了昭宗当皇帝的时候,当上了吏部尚书。等哀帝登基后,他又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涉是唐朝有名的人物,家里世代遵循礼法,为人特别谨慎厚道。可惜啊,赶上了唐朝的乱世,他当上宰相的那天,跟家人抱头痛哭,还对儿子杨凝式说:“我摆脱不了这个乱局了,大祸要临头了,肯定要连累你们!”
唐朝灭亡后,杨涉又跑去给后梁当官,做了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做了三年宰相,整天愁眉苦脸的,什么也干不成,最后被免职,改任左仆射,负责贡举考试。几年后就去世了。
他的儿子杨凝式,很有文采,字写得也特别好,先后在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朝代做过官。他经常以身体不好为理由告老还乡,住在洛阳,最高的官职做到太子太保。
张策,字少逸,是河西敦煌人。他爸爸张同,当过唐朝的容管经略使。张策从小聪明好学,对经书典籍很精通。他爸爸张同住在洛阳敦化里,一次挖井的时候挖出来个古鼎,上面刻着:“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张同觉得很奇怪,当时张策才十三岁,就在他爸爸旁边,就说:“汉朝建安二十五年,曹操死了,改元延康。同年十月,魏文帝受禅,又改元黄初,所以黄初元年根本没有二月啊,这铭文错了吧?”张同听了非常惊讶。
张策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佛教,于是就剃度出家当了和尚,住在长安的慈恩寺。后来黄巢造反攻打长安,张策就脱下僧袍,换回原来的衣服,带着父母躲避战乱,在乡下住了十多年。后来朝廷召他当广文馆博士。邠州刺史王行瑜又请他去做观察支使。晋王李克用攻打王行瑜,张策就和丫鬟一起用扁担抬着他母亲往东逃难,走雪地里,路上好多人都同情他们。
后来梁太祖兼并了四个镇,又请张策去郑州、滑州当支使,但他母亲去世了,他就辞官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回到朝廷,当上了唐朝的膳部员外郎。华州刺史韩建又请他去做判官,后来韩建调到许州,就让张策当掌书记。韩建还派张策去拜见梁太祖,太祖见到张策后非常高兴,说:“张夫子来了!”于是就把张策留在身边当掌书记,还向朝廷推荐他。张策后来官职越做越高,当上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太祖登基后,张策又升迁为工部侍郎。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任中书侍郎。因为生病,他就辞去刑部尚书的职务退休了,最后死在洛阳。
赵光逢,字延吉,他爸爸赵隐是唐朝的左仆射,官位很高啊。赵光逢在唐朝的时候,就因为人品好、文章写得好而出名,大家觉得他为人正直,性格温和,就像一块温润的玉一样,所以叫他“玉界尺”。 昭宗当皇帝的时候,他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和御史中丞,这两个官职都很厉害。后来天下大乱,他就辞官了,回洛阳老家住着,闭门谢客,足足有五六年呢。
后来柳璨当了宰相,他和赵光逢以前有交情,就把他重新请出来做官,先做了吏部侍郎,后来又当了太常卿。唐朝灭亡后,他投靠了后梁,做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官越做越大,最后做到左仆射,然后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了。 梁朝末帝继位后,又把他请出来做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以司徒的身份退休。唐朝天成年间,皇帝还亲自到他家拜访他,封他为太保,齐国公,最后去世后,又追赠他为太傅,这辈子也算是风光无限了。
薛贻矩,字熙用,是山西闻喜人。他在唐朝的时候做到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 昭宗皇帝从岐州回到长安后,大规模地清洗宦官,薛贻矩当时给中尉韩全诲等人画画像并写赞词,结果因为这事儿被贬官了。 后来薛贻矩自己投靠了后梁太祖朱温,朱温跟朝廷说了,就让他做了吏部尚书,后来又升了御史大夫。天祐三年,朱温从长芦打仗回来,哀帝派薛贻矩去慰劳他。薛贻矩按照臣子的礼节去见朱温,朱温却主动让他上台阶,薛贻矩说:“殿下您的功德泽被天下,上天都改变了预兆,皇帝您正做着尧舜禹那样的事业,我哪敢违抗您的意思呢?” 然后他就向朱温行臣子之礼,跳舞表示祝贺,朱温还特意侧身避让了一下。薛贻矩回去后,就劝哀帝让位。朱温当了皇帝后,就封薛贻矩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到司空。薛贻矩做了五年宰相,去世后被追赠为侍中。
苏循这个人,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他这个人啊,特别会拍马屁,没廉耻,一心只想往上爬。后来当上了唐朝的礼部尚书。那时候,梁太祖已经杀了唐昭宗,立了哀帝,唐朝的旧臣们个个都又气又恨,有的低头忍气吞声,有的干脆不当官了,就只有苏循这小子,巴结梁太祖想升官发财。梁军攻打杨行密,在珝河打了个大败仗,梁太祖急得火烧眉毛,一心想篡位称帝,想让唐朝皇帝给他九锡(古代帝王赐给诸侯的九种礼器,象征着最高的权力)。大臣们谁也不敢提这事儿,就只有苏循跳出来说:“梁王功德无量,是上天注定要当皇帝的,赶紧接受禅让吧!”第二年,梁太祖就当上了皇帝,苏循还当上了册封礼仪的副使。
苏循有个儿子叫苏楷,乾宁年间考中了进士,结果唐昭宗派学士陆扆把他的考试结果给否了,苏楷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昭宗被杀了,唐朝的政权落到了梁朝手里,苏楷当上了起居郎。他和柳璨、张廷范这些人混在一起,有一天对张廷范说:“给皇帝上谥号,是为了美化他的名声,让后世记住他的功德。以前那些官员给先帝上谥号叫‘昭’,这名字根本配不上他的实际情况,你是太常卿,我是史官,这事儿咱们不能不管。”于是苏楷就上书反对。张廷范本来是梁朝的将领,以前想当太常卿都没当上,心里也怨恨唐朝,所以就顺着苏楷的意思,把苏楷的奏疏递了上去。张廷范的意见是:“我听说,坚持正道叫做恭,即使混乱也不受损叫做灵,有武功但没完全成功叫做庄,在国家危难之际在位叫做闵,因为事情而有功劳叫做襄。所以,建议把昭宗皇帝的谥号改为恭灵庄闵皇帝,庙号为襄宗。”
梁太祖当上皇帝后,在玄德殿摆酒宴,跟大臣们说自己德行薄弱,当不上皇帝,都是大家拥戴的结果。 唐朝的老臣子,像杨涉、张文蔚这些,都羞愧得脸埋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崔循和张祎、薛贻矩这些人,大夸梁王功德,说他顺应天意,得到民心。
崔循父子都觉得自己是靠巴结梁朝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每天提心吊胆,就盼着能得到重用。 敬翔特别看不惯他们父子俩,就对梁太祖说:“梁朝刚建立,应该选拔正直的人来树立好风气,崔循父子德行不行,不能让他们在新朝里立足。” 于是,崔循父子就被勒令回老家种地去了,后来他们就投奔了在河中的朱友谦。 后来朱友谦叛梁投降晋朝,晋王马上就要当皇帝了,想找一些以前的唐朝老臣来填补官员的空缺,朱友谦就把崔循送到了魏州。
那时候梁朝还没灭亡,晋朝的很多将领大臣都不想让晋王当皇帝。晋王虽然很想当皇帝,但是大臣们都没人赞同。崔循刚到魏州,看到州衙的听事厅就下拜,说那是“拜殿”。 进宫拜见晋王的时候,他又是跳舞又是喊万岁,还称臣,把晋王高兴坏了。第二天,他又献上了三十支“画日笔”,晋王更高兴了,马上就封他做节度副使。没多久,崔循就病死了。 等到庄宗即位后,追赠他左仆射的官职。
他儿子崔楷,在同光年间当了尚书员外郎。等到明宗当皇帝后,大臣们想追究他父亲谥号有错的问题,结果崔楷忧虑过度而死。
唐朝灭亡的时候,有个人叫杜晓,字明远。他爷爷杜审权,他爸爸杜让能,都是唐朝宰相。唐昭宗在位的时候,王行瑜、李茂贞带兵攻打京城,昭宗为了自保,把杜让能杀了,地点在临皋。杜晓觉得他爸爸死得冤枉,非常悲伤,守孝期间特别伤心难过。守孝期满后,他穿粗布衣服,戴着布巾,把自己关起来十多年,不问世事。
后来,崔胤当了盐铁使,邀请他当巡官,又让他当畿县尉,还让他去昭文馆工作,他都没答应。之后,崔远当了户部尚书,也邀请他当巡官。有人跟杜晓说:“你看嵇康死了,他儿子嵇绍就隐居不出仕,山涛还批评他呢,最后嵇绍还是当官了。你难道忍心让杜家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只有你们家冷冷清清,连个同僚都没有吗?”杜晓这才出来做官。他后来升迁,当上了膳部郎中、翰林学士。梁太祖朱温登基后,杜晓被提升为工部侍郎,奉旨办事。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友珪篡位后,他又升迁为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后来袁象先等人讨伐朱友珪,战乱中,杜晓被乱兵杀害了,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
哎,最早鼓吹朋党之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罪魁祸首,简直是没有人性啊!我曾经去过繁阳,读过《魏受禅碑》,看到汉朝的那些大臣歌功颂德魏国的功劳,还把自己的名字刻得又大又深,想借此炫耀于世。我又读过《梁书》,看到文蔚他们也干过这种事,每次读到这儿我都忍不住流泪。把国家拱手让人,还沾沾自喜,炫耀一番,这种事,如果不是小人,谁能干得出来?汉朝和唐朝末年,整个朝廷都是小人,君子到哪儿去了?!汉朝灭亡的时候,先是利用朋党之说排挤打压天下所有的贤人君子,朝廷上站着的都是小人,然后汉朝就灭亡了。唐朝灭亡的时候,也是先利用朋党之说杀光了朝廷上的忠臣义士,剩下的都是些庸碌无能、趋炎附势的小人,然后唐朝就灭亡了。
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夺取国家,送给别人,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君子嘛,本来就很少犯错,小人要给他们安罪名,总能找到一些可以诬陷的点,但总也诬陷不完。如果想把天下所有的好人都清除掉,那就只用“朋党”这两个字就行了。亲戚朋友,说是朋党;交往密切的朋友,说是朋党;职业和学业相同,说是朋党;学生和旧部下,说是朋党。这些,都是同类,都是好人。所以说,想要掏空一个国家,清除掉所有的君子,只要用“朋党”的罪名去治罪,那就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
好人之间互相欣赏,因为他们志同道合,这是自然规律。所以,听到好人的事迹,大家就互相赞扬,一赞扬就被说成是朋党;好人们互相推荐,一推荐就被说成是朋党。这样一来,人们听到好人的事迹就不敢赞扬了,君主的耳朵就听不到下边有什么好人了;看到好人就不敢推荐了,君主的眼睛就看不到好人了。好人越来越远,小人越来越近,那么当君主的,就只能茫然不知所措,谁还能帮他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呢?所以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使用朋党之说。只要有一个君子存在,即使小人再多,也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敢胡作非为。只有国家空虚,没有君子了,小人才能为所欲为,汉魏、唐梁之际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说,能够夺取国家,送给别人,是因为那个国家没有君子,国家空虚,没有君子,是因为用朋党之说把他们清除掉了。
哎,朋党这玩意儿,当皇帝的可不应该忽视啊!《尚书》上说“一句话就能亡国”,说的就是这个吧!你们都得引以为戒啊! 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哎,白马之祸,真是太惨了!想想都让人忍不住掉眼泪啊!但是,读书人的生死,难道仅仅是他们个人的事情吗?事情是这样的,唐朝天祐三年,梁王想把他的宠臣张廷范提拔成太常卿,唐朝宰相裴枢就说了,太常卿这个职位历来都是清流之士担任的,张廷范是梁王的部下,不合适。梁王一听就火大了,说:“我一直觉得裴枢为人正直,没想到他也这样!” 那年四月,彗星从西北方向出现,扫过文昌、轩辕、天市这几个星宿。宰相柳璨巴结梁王,把责任都推到大臣身上,于是左仆射裴枢、独孤损、右仆射崔远、守太保致仕赵崇、兵部侍郎王赞、工部尚书王溥、吏部尚书陆扆都被无缘无故地贬官,然后在同一天被处死在白马驿。凡是那些支持唐朝而不支持梁王的大臣,都被诬陷为朋党,被贬官处死的有几百人,朝廷一下子就空了。
第二年三月,唐哀帝把皇位禅让给了梁王。然后派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文蔚当册礼使,礼部尚书苏循当副使;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涉当押送传国玉玺的使者,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张策当副使;御史大夫薛贻矩当押送金宝的使者,尚书左丞赵光逢当副使。四月初一,张文蔚他们从上源驿出发,乘坐皇帝的车驾,由金吾卫队和太常寺的仪仗队护送,到金祥殿朝见梁王。梁王穿着皇帝的衣服坐在南边,张文蔚和苏循奉上册书,读完后,杨涉和张策奉上传国玉玺,薛贻矩和赵光逢奉上金宝,依次上前读完,然后退下,文武百官都面向北方跳舞,然后两次跪拜祝贺。
一个太常卿和社稷,哪个更重要?如果裴枢他们没死,还顾惜一个太常卿,他们会拿国家去换人吗?虽然裴枢他们不一定能保住唐朝,但肯定不会让唐朝亡国而自己独活。唉!唐朝的灭亡啊,贤人君子都跟着陪葬了,剩下的那些人,全是些庸碌无能、胆小怕事、阴险狡诈、见利忘义的家伙!不然,怎么会这么忍辱负重地受梁朝摆布呢! 我写了本《唐六臣传》。
张文蔚,字右华,是河北河间人。一开始凭借良好的品德和文章名声远扬,考中了进士。唐昭宗时期,他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那时候,皇帝软弱,制度败坏,张文蔚在翰林院起草诏书发往各地,却始终坚持原则。昭宗迁都洛阳后,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柳璨杀了裴枢等七个人,还牵连了不少朝臣,动不动就杀人,朝中大臣们互相看看,都觉得自身难保。张文蔚竭力为他们辩解,很多朝臣都因此保住了性命。梁太祖建立梁朝后,还让张文蔚当宰相,梁朝早期的制度很多都是张文蔚制定的。张文蔚在家也很孝顺,兄弟之间也很和睦。开平二年,太祖北巡,留下张文蔚在西都,结果张文蔚暴病去世,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
杨涉,他爷爷杨收,是唐懿宗时期的宰相;他父亲杨严,官至兵部侍郎。杨涉考中了进士,唐昭宗时期当上了吏部尚书。唐哀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涉是唐朝有名的大家,一直遵守礼法,为人非常谨慎厚道。不幸的是,他赶上了唐朝的乱世,当上宰相的那天,他和家人抱头痛哭,对儿子杨凝式说:“我摆脱不了这个困境了,大祸将至,一定会连累你们。”唐朝灭亡后,他在梁朝当了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做了三年,却什么也做不了,后来被罢免,做了左仆射,负责贡举,几年后去世。
他的儿子杨凝式,很有文采,擅长书法,先后在梁、唐、晋、汉、周几个朝代为官,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告病辞职,住在洛阳,官至太子太保。
张策,字少逸,是河西敦煌人。他爸爸张同,当过唐朝的容管经略使。张策从小聪明好学,对经书典籍很通晓。他爸爸张同住在洛阳敦化里,一次挖井挖出来一个古鼎,上面刻着:“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张同觉得很奇怪,当时张策才十三岁,就住在爸爸旁边,他指着铭文说:“汉建安二十五年,曹操死了,改元延康。同年十月,魏文帝曹丕称帝,又改元黄初,所以黄初元年根本没有二月啊,这铭文错了吧?”张同非常惊讶,对儿子的才华感到震惊。
张策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佛教,于是剃度出家做了和尚,住在长安的慈恩寺。后来黄巢攻打长安,张策就脱下僧袍,恢复了原来的衣服,带着父母躲避战乱,在农村生活了十多年。后来朝廷召他做广文馆博士。邠州刺史王行瑜又请他去做观察支使。晋王李克用攻打王行瑜,张策就和丫鬟一起用扁担抬着母亲往东逃难,走在大雪里,路上的人都同情他们。
后来梁太祖朱温控制了四镇,又请张策做郑、滑的支使,但他母亲去世,他就辞官回家守孝了。守孝期满后,他回到朝廷,做了唐朝的膳部员外郎。华州节度使韩建又请他做判官,韩建后来调到许州,就让张策当掌书记。韩建派张策去拜见梁太祖,太祖见到张策后非常高兴地说:“张夫子来了!”于是就把张策留下来当掌书记,还向朝廷推荐了他。张策后来升迁,做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太祖朱温称帝后,张策又升任工部侍郎。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任中书侍郎。后来因为生病,他就辞去了刑部尚书的职务,退休了,最后死在洛阳。
赵光逢,字延吉,他爸爸赵隐是唐朝的左仆射,那可是个大官儿。赵光逢在唐朝的时候,因为为人正直又温和,很有名气,大家夸他像玉一样正直,像尺子一样精准,叫他“玉界尺”。 昭宗当皇帝的时候,他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和御史中丞,相当于皇帝身边的文臣和监察大臣。后来天下大乱,他就辞官了,回洛阳老家闭门不出,一躲就是五六年。
后来柳璨当了宰相,他和赵光逢以前有交情,就把他请出来,让他当了吏部侍郎和太常卿。唐朝灭亡后,他又投奔了后梁,当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步步升官,最后做到左仆射,然后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了。 等后梁末帝继位,他又被请出来当司空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以司徒的身份再次退休。唐朝天成年间,皇帝还亲自到他家拜访,封他为太保,齐国公,死后还追赠他太傅的爵位。
薛贻矩,字熙用,是河东闻喜人,在唐朝的时候做到兵部侍郎和翰林学士承旨。昭宗皇帝从岐州回到长安后,大杀宦官,薛贻矩当时给中尉韩全诲等人画画像并写赞词,结果因为这事儿被贬官了。 后来薛贻矩投靠了后梁太祖朱温,朱温跟朝廷说了这事儿,就让他当了吏部尚书,后来又升了御史大夫。天祐三年,朱温从长芦打仗回来,哀帝派薛贻矩去慰劳他。薛贻矩按照臣子的礼仪去见朱温,朱温却让他上台阶,薛贻矩说:“殿下您的功德泽被天下,上天都改了卦象,您正做着像舜帝禹王那样的功业,我哪敢违抗您的意思!”然后就下拜行礼,朱温还特意侧身避让。薛贻矩回去后,就劝哀帝让位。朱温当了皇帝后,就封薛贻矩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到司空。薛贻矩当了五年宰相,死后被追赠为侍中。
苏循,不知道是哪里人。这个人特别会拍马屁,没廉耻,只知道追逐利益。他在唐朝当上了礼部尚书。那时候,梁太祖已经杀了昭宗皇帝,立了哀帝,唐朝的旧臣个个都又气又恨,有的低头害怕惹祸,有的干脆不当官了,只有苏循巴结梁太祖,想得到重用。梁军攻打杨行密,在珝河大败,太祖很生气,急着篡位,想让唐朝皇帝给他九锡(古代帝王册封诸侯的礼仪,这里指禅让的仪式),大臣们谁也不敢提这事儿,只有苏循跳出来说:“梁王功劳巨大,是天命所归,应该马上接受禅让。”第二年,梁太祖登基,苏循当上了册封礼仪的副使。
苏循有个儿子叫苏楷,乾宁年间考中了进士,结果被昭宗派出的学士陆扆给刷掉了,苏楷一直耿耿于怀。等到昭宗被杀,唐朝政权落入梁朝手里,苏楷当上了起居郎,跟柳璨、张廷范这些人混在一起,他对张廷范说:“给皇帝上谥号,是为了美化他的名声,树立他的威信。以前那些官员给先帝上谥号叫‘昭’,名不副实啊,你是太常卿,我是史官,这事儿咱们不能不说。”于是苏楷就上书反对。张廷范本来是梁朝的将领,曾经想当太常卿没当上,所以他也怨恨唐朝,于是就把苏楷的奏疏拿给皇帝看。张廷范的意见是:“我听说,坚持原则叫‘恭’,混乱中不损害国家利益叫‘灵’,武功虽然没完成叫‘庄’,国家遇到困难叫‘闵’,因为事情有功劳叫‘襄’,所以建议把昭宗皇帝的谥号改成‘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
梁太祖当了皇帝,在玄德殿摆酒宴,跟大臣们说自己德行浅薄,当不上皇帝,都是大家拥戴的结果。唐朝的老臣子,像杨涉、张文蔚这些人,都羞愧得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崔循和张祎、薛贻矩,他们倒是大力赞扬梁王功劳很大,说这是顺应天意,合乎人心的。
崔循父子都觉得是靠着巴结梁朝才有了依靠,每天提心吊胆的,就盼着能得到重用。敬翔特别讨厌他们父子俩,就跟梁太祖说:“梁朝刚建立,应该选拔正直的人来树立好风气,崔循父子都没什么德行,不能留在新朝。” 于是崔循父子就被勒令回老家种田去了,后来他们就投靠了在河中的朱友谦。后来朱友谦叛梁投降了后晋,后晋的皇帝将要登基,想找些唐朝的老臣子来填补官员的空缺,朱友谦就把崔循送到了魏州。
那时候梁朝还没灭亡,后晋的将领大臣很多都不想让晋王当皇帝。晋王虽然很想当皇帝,但是将相大臣们都没人赞同他的想法。崔循刚到魏州,看到州衙的听事厅就立马跪拜,说那是“拜殿”。 进宫拜见晋王的时候,他又是跳舞又是高呼万岁,还自称臣子,晋王非常高兴。第二天,他又献上了三十支“画日笔”,晋王更高兴了,就封他做了节度副使。没多久,崔循就病死了。庄宗即位后,追赠他左仆射的官职。
他的儿子崔楷,在后唐同光年间当过尚书员外郎。明宗当皇帝的时候,大臣们想追究他父亲谥号有问题的责任,结果崔楷忧虑过度而死。
唐朝灭亡的时候,有个人叫杜晓,字明远。他爷爷杜审权,他爸爸杜让能,都是唐朝宰相。唐昭宗在位的时候,王行瑜、李茂贞带兵打进京城,昭宗为了自保,把杜让能杀了,地点在临皋。杜晓觉得他爸爸死得冤枉,非常悲痛,守孝的时候特别伤心。守孝期满后,他穿着粗布衣服,戴着便巾,把自己关起来十多年,谁也不理。后来崔胤当了盐铁使,邀请他当巡官,又让他当畿县尉,还让他去昭文馆工作,他都没答应。
后来崔远当了户部尚书,也邀请他当巡官。有人劝他说:“嵇康死后,他儿子嵇绍隐居不出仕,山涛用做人的道理劝了他,他才出来做官。你难道忍心让杜家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只有你们家孤零零的吗?” 杜晓这才出来做官。他一路升迁,做到膳部郎中、翰林学士。梁太祖朱温登基后,他被提升为工部侍郎,奉旨办事。开平二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友珪篡位后,他又被提升为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后来袁象先等人讨伐朱友珪,军队四处抢掠,杜晓不幸被乱兵杀害,死后被追赠为右仆射。
哎!最开始鼓吹朋党论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罪魁祸首,简直是太不仁义了!我曾经去过繁阳,读过《魏受禅碑》,看到汉朝的那些大臣们歌功颂德魏国的功劳,还把名字刻得又大又深,想在后世炫耀一番。我又读过《梁书》,看到文蔚他们也干过这种事,每次读到这儿我都忍不住掉眼泪。把国家送给别人还沾沾自喜,甚至还互相吹捧,如果不是小人,谁能干出这种事来?汉朝和唐朝末年,整个朝廷都是小人,君子到哪儿去了?
汉朝灭亡的时候,先是用朋党之说排挤天下贤人和君子,朝廷上站着的都是小人,然后汉朝就亡了。唐朝灭亡的时候,也是先用朋党之说杀光了朝廷上的正直之士,剩下的都是些庸碌无能、趋炎附势的小人,然后唐朝就亡了。想要掏空一个国家,去掉里面的君子,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想要夺取国家送给别人,就必须鼓吹朋党之说。君子嘛,本来就犯错少,小人要给他安罪名,总能找到一些可以诬陷的,也有一些是诬陷不了的,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诬陷了吧?
他们想把天下所有的好人都清除掉,就用“朋党”这个帽子扣下去。亲戚朋友,说他们是朋党;交往密切的朋友,说他们是朋党;在官场或学术上志同道合的,说他们是朋党;门生故吏,说他们是朋党。这些,都是同类人,都是好人啊!所以说,想要掏空一个国家,去掉里面的君子,只要用朋党罪名去治他们,就一个都逃不掉。好人之间互相欣赏,因为志趣相投,这是自然规律。所以,听到好人好事,就互相赞扬,赞扬就被说成是朋党;好人互相推荐,推荐就被说成是朋党。让人不敢称赞好人,君主的耳朵就听不到下面有好人了;让人不敢推荐好人,君主的眼睛就看不到好人了。好人越来越远,小人越来越近,当君主的,就茫然不知所措,谁还能帮他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呢?所以说,想要孤立君主,蒙蔽他的耳目,就必须用朋党之说。
只要有一个君子存在,即使小人再多,也多少会忌惮,不敢胡作非为。只有国家空虚,没有君子,小人才能为所欲为,汉魏、唐梁之际就是这样的例子。所以说,能够夺取国家送给别人,是因为国家里没有君子,国家空虚,没有君子,都是因为用朋党之说把他们清除掉了。
哎,这朋党之争啊,当皇帝的你们可得好好想想!《尚书》上说“一句话就能亡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你们可得引以为戒啊!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唉,这结党营私的事儿,当皇帝的你们可得擦亮眼睛!《尚书》里说的“一言可以丧邦”,说的就是这玩意儿!你们可得长点记性,千万别掉以轻心!
李自伦是深州人。天福四年正月,户部尚书上奏说:“深州司功参军李自伦,他们家六代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符合朝廷的规定。按照规定,要表彰孝义人家,必须先进行调查核实,对孝顺的人家,要让他们一直享受优待,对义门(指世代和睦的家族)还要额外进行表彰。我们查实了当地乡老程言等人的证词,证明自伦的高祖训,训生粲,粲生则,则生忠,忠生自伦,自伦生光厚,六代人同居,没有虚报。”皇上批准将他们居住的飞凫乡改名为孝义乡,匡圣里改名为仁和里,并按照规定对他们的家门进行表彰。
九月丙子日,户部又上奏说:“以前登州的义门王仲昭家族,六代人同住,他们的表彰规格包括:有听事(办公场所)、走廊,前面有屏风,正门上安树乌头(一种装饰物),门阀高一丈二尺,乌头两根柱子顶端用瓦桶装饰,在乌头南边三丈七尺处筑建双阙(两座小楼),旁边种上槐树和柳树,相距十五步,请问是否按照这个规格来执行?”皇上说:“这是以前的旧例,现在的规章制度里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土地面积,把外门建高一些,门上安装门闩,左右两边建高台,高一丈二尺,宽窄要方正合适,用白色的泥土砌墙,四个角涂成红色,让那些不孝不义的人看到,能够因此悔过自新。”
程福赟这个人,具体是哪家的后代,咱们不清楚。他为人沉稳厚重,话不多,但是特别勇敢。年轻的时候当兵,凭借战功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洺州团练使。晋出帝在位的时候,他当上了奉国右厢都指挥使。开运年间,契丹人入侵,出帝亲率大军北上征讨。奉国军的士兵趁着夜色偷偷放火烧营,想借机造反。程福赟亲自灭火,结果自己还受了伤,火扑灭了,叛乱也没能发生。程福赟觉得契丹大军马上就要杀到,皇上又带兵在外,京城空虚,这时候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就扰乱军心,所以他就隐瞒了这件事,没上报。有个叫李殷的军官,官职比程福赟低,眼红程福赟的职位,想把他挤下去,就诬陷程福赟和造反的人是一伙的,不然为啥不报告这件事呢?出帝把程福赟下狱了,大家都觉得他冤枉,可程福赟始终没为自己辩解,最后被杀害了。
李自伦是深州人。天福四年正月,户部尚书上奏说:“深州司功参军李自伦,祖孙六代同住在一个家里,符合朝廷规定的标准。按照规定,要表彰孝义人家,必须先进行调查核实,对孝顺的人家,要保证他们后代的优待,对义门人家,还要额外进行表彰。我们查实了当地乡老程言等人的证词,证实自伦的高祖训,训生粲,粲生则,则生忠,忠生自伦,自伦生光厚,六代人同住一个家里,并非虚报。”皇上就下令把李自伦居住的飞凫乡改名为孝义乡,匡圣里改名为仁和里,按照规定表彰他们家。九月丙子日,户部又上奏说:“以前登州的义门王仲昭,祖孙六代同住一个家里,表彰他的时候,有听事、走廊、屏风,大门上装饰乌头,门高一丈二尺,乌头两根柱子顶端用瓦桶装饰,在乌头南边三丈七尺处筑起两座小阙,高各一丈,阙的两边种着槐树和柳树,相距十五步,请按照这个规格来表彰李自伦家。”皇上说:“这是以前的惯例,现在的规章制度里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就按照地势情况来决定,把大门建高一些,门上安装门闩,左右两边建起两座台子,高一丈二尺,宽窄要方正合适,用白色灰泥砌筑,四个角涂成红色,让那些不孝不义的人看到,能够悔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