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为了把南方粮食运到北京,就修建和利用了漕河,这可是个大工程! 他沿用了元朝的老路子,既走水路,又走陆路,还用上了海运。后来会通河开通了,海陆运输就都停了。

这漕河啊,南边从江口一直到北边的通州大通桥,足足三千多里长! 具体来说,从昌平神山泉那边的水汇聚到北京城,然后经过大通桥,东边流到通州,再进入白河,这就是大通河。从通州往南到天津直沽,和卫河汇合入海,这是白河。从临清往北到直沽,和白河汇合入海,这是卫河。从汶上南旺分流,一部分往北经张秋到临清,和卫河汇合;一部分往南到济宁的天井闸,和泗水、沂水、洸水汇合,这是汶河。从济宁的天井闸出来,和汶河汇合,到南阳新河,以前是从茶城出来,和黄河、沁河汇合后到夏镇,沿着泇河到直口,进入黄河参与运输,这些水包括泗水、洸水、小沂河和山东的其他泉水。从茶城秦沟往南,经过徐州、吕梁、浮梁,和沂河汇合,到清河县进入淮河,然后从直河口到清口,这是黄河水。从清口往南到瓜州、仪征,这是淮河、扬州等地的湖水。过了这里就是长江了。长江以南,就是松江、苏州、浙江的运河道了。

淮河、扬州到京口以南的河,都叫转运河;从瓜州、仪征到淮安的,又叫南河;从黄河到丰县、沛县的,叫中河;从山东到天津的,叫北河;从天津到张家湾的,叫通济河;总的来说,都叫漕河。 不光这些,北京城东边的蓟州,西北边的昌平,以前也都有河通到北京,方便运送军需物资呢!

漕河呢,还有好多名字,比如白漕、卫漕、闸漕、河漕、湖漕、江漕、浙漕,这些名字都是根据地方来的,老百姓都这么叫。淮河、扬州一带的水汇聚的地方,徐州、兖州河流经过的地方,都需要疏通、挖掘、排涝,全靠人力,所以闸口、河道、湖泊对漕运特别重要。

话说这会通河,就是咱们说的闸漕。它北边一直到临清,跟卫河交汇;南边从茶城口出去,跟黄河交汇。它汇集了汶水、洸水、泗水,还有山东各地的泉水。这些泉水呢,主要有五个来源。

第一个叫分水,是汶水支流,有145眼泉;第二个叫天井,是济河支流,有96眼泉;第三个叫鲁桥,是泗河支流,有26眼泉;第四个叫沙河,是新河支流,有28眼泉;第五个叫邳州,是沂河支流,有16眼泉。这些泉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好几个湖泊,一共十五个。

其中,南旺湖最大,还有东西两个湖,周长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里,运河就从这湖中间穿过。往北是马蹋湖,往南是蜀山湖、苏鲁湖,再往南是马场湖。再往南八十里是南阳湖,也叫独山湖,周长七十多里;北边是安山湖,周长八十三里;南边是大昭阳湖和小昭阳湖,大昭阳湖长十八里,小昭阳湖只有它三分之一大,周长八十多里。从马家桥留城闸往南,还有武家湖、赤山湖、微山湖、吕孟湖、张王湖等等,这些湖连在一起,长达八十里。薛河的水从地浜沟流出来,汇入赤龙潭,最终也流向茶城。

从南旺分水往北到临清,三百里路程,地势下降九十尺,一共修建了二十一个闸;往南到镇口,三百九十里路程,地势下降一百零六尺,一共修建了二十七个闸。除了这些,还有积水闸、进水闸、减水闸、平水闸等等,一共五十四个。另外还有二十一个坝,这些坝是为了防止运河泄水,辅助闸门使用的。后来又开凿了泇河,长二百六十里,修建了十一个闸和四个坝。运河的船只不用到镇口,就能在董沟与黄河交汇。

河漕就是黄河,从黄河上游的茶城和会通河交汇处,一直到下游的清口和淮河交汇处。黄河的漕运路线有三条:中间那条叫浊河,北边那条叫银河,南边那条叫符离河。南边靠近泗州,北边靠近运河,只有中间那条路离泗州远,对运河有好处。但是黄河水流变化无常,上游经常决堤,下游经常淤塞。

运河是从南往北走的,从清口出来,经过桃县、宿迁,然后逆着洪泽湖的两条支流而上,进入镇口,要翻越五百多里的险峻山路。从洪泽湖的两条支流往上,黄河和漕运就没什么关系了。直到泇河开通,洪泽湖的两条支流才被避开;董沟开通后,直河又淤塞了。运河利用黄河的河段只有二百六十里,董沟以上,黄河就不再影响漕运了。

湖漕呢,是从淮安到扬州,三百七十里路,地势低洼,积水成泽。山阳有管家湖、射阳湖,宝应有白马湖、氾光湖,高邮有石臼湖、甓社湖、武安湖、邵伯湖等等。这些湖泊向上连接着上游的水流,旁边又靠近山上的水源,大大小小的湖泊连成一片,从五塘一直通到长江。为了防止淮河水东侵,人们修建了高家堰来阻挡淮河上游的水,又修建了王简堤和张福堤来防止淮河的分流。为了防止淮河侵犯而影响漕运,人们还开挖了淮安的永济河、高邮的康济河、宝应的弘济河这三条河来方便船只通行。到了扬子湾东边,漕运路线就分成了两条:一条从仪真通到江口,用来把漕运物资运往江湖广阔的江西;另一条从瓜洲通到西江嘴,用来把漕运物资运往长江下游的两浙地区。湖漕本来就不是黄河水道,而是专门利用这些湖泊的水路,所以才叫湖漕。

朱元璋起兵北伐的时候,就开凿了蹋场口和耐牢坡,开通了漕运来供应梁、晋两地的军队。定都应天之后,漕运就更加通畅了:江西、湖广的粮食,直接沿长江运下来;浙西、吴中地区的粮食,经由转运河运输;凤阳、泗州的粮食,沿淮河运送;河南、山东的粮食,则经黄河运送。曾经还从开封运粮食,逆着黄河而上到达渭河,供应陕西;也用海运来供应辽东的军队,因此西北地区很少出现粮草供应不足的情况。在淮安和扬州之间,人们修建了二十多里的高邮湖堤,又开挖了四十里的宝应倚湖直渠,并修建堤坝加以保护。其他的零星修缮,对漕运影响都不大。

永乐四年,朱棣皇帝让平江伯陈瑄负责漕运,一条路线是走海路,另一条路线是走淮河,然后进入黄河,到达阳武,再陆运一百七十里到卫辉,最后再走卫河,这就是所谓的“陆海兼运”。海运风险很大,陆运也很辛苦。

九年二月,皇帝采纳了济宁州同知潘叔正的建议,命令尚书宋礼、侍郎金纯、都督周长浚一起疏通会通河。这会通河啊,是元朝漕运的老路子了,元朝末年就废弃不用了。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原武决堤,洪水漫过安山湖往东流,把会通河都给淤塞了,直到现在才重新疏通。从济宁到临清,一共三百八十五里,把汶河和泗河的水都引进去了。泗河发源于泗水陪尾山,四个泉眼同时涌出,往西流到兖州城东,和沂河汇合。汶河有两条:小汶河发源于新泰宫山脚下;大汶河发源于泰安仙台岭南,也发源于莱芜原山阴和寨子村。两条河都在静丰镇汇合,绕过徂徕山北面,小汶河在那里汇入大汶河。然后经过宁阳北堈城,往西南流一百多里,到达汶上。汶河有个支流叫洸河,发源于堈城西南,流淌三十里,汇集宁阳的许多泉水,流经宁阳东部,和泗河汇合。元朝初期,毕辅国在堈城汶河西岸修建了斗门,把汶河的水引到洸河里。到元朝中期,又开凿了一条支流,往北流入济河,从寿张到临清,连接漳河、御河,最终通向大海。

南旺啊,那是南北的水路分界线。从南旺往南走,离济宁九十里地,汇合了沂河和泗河的水,一起流向济宁;从南旺往北走,离临清三百多里,中间没有别的河流,就只靠汶河了。当时礼部尚书白英策,在东平戴村筑坝,拦住汶河不让它流进洸河,而是全部流向南旺,并在南北两边设置了三十八座闸门。他还开凿了一条新河,从汶河上游袁家口往左拐,向北走了五十里,到达寿张的沙湾,用来连接原来的河道。那年秋天,礼部尚书回京了,他又请求疏通东平东边沙河淤塞的三里河道,并在那里筑起堤坝,把马常泊河流的水引到会通河里,用于漕运。还在汶河沿岸的汶上、东平、济宁、沛县等地的湖泊附近,设置了水柜和陡门。漕河西边的叫水柜,东边的叫陡门,水柜用来蓄水,陡门用来泄洪。他还彻底疏浚了贾鲁河的旧河道,把黄河的水引到塌场口,与汶河汇合,然后经徐州、吕梁地区流入淮河。这样,漕运的通道就确定下来了。

宣宗皇帝在位的时候,曾经调动十二万军民,疏浚了济宁以北从长沟到枣林闸一百二十里的河道,在浅水处设置闸门,疏通湖塘,引来山泉水。正统年间,疏浚了滕州和沛县淤塞的河道,又在济宁、滕州、三州县疏通泉水,设置闸门,还把金口堰的土坝改成了石坝,蓄水来供应会通河的漕运。景帝时期,增加了从济宁到临清的减水闸。天顺年间,拓宽了临清的旧闸,向后移动了五十丈。宪宗时期,修筑了汶上、济宁决堤的一百多里河堤,增加了南旺上闸、下闸和安山闸三座闸门。还命令工部侍郎杜谦勘察治理汶河、泗河、洸河的水利工程。武宗时期,又增加了汶河上游袁家口和寺前铺的石闸,疏浚了南旺八十里的淤塞河道,至此,漕河的治理工作就比较完善了。但是,一旦河水决堤,就会冲毁漕河,这是最大的危害。

陈瑄负责漕运的时候,在湖广和江西造了三千艘平底浅船。两省还有江浙的粮食,都通过长江运进来,到淮安新城,再经过五个坝子过淮河。仁义两个坝子在城东门外东北方向,礼智信三个坝子在城西门外西北方向,都是从城南引水到坝口,坝子外面就是淮河。清江浦呢,就在淮安城西,永乐二年曾经修过一次闸门。可是闸口淤塞了,漕运的船只能走仁义二坝,官民商船只能走礼智信三坝进淮河,运输非常辛苦。陈瑄就问当地老人,老人说:“淮安城西的管家湖西北边,离淮河的鸭陈口只有二十里,跟清江浦差不多位置,应该挖条河,引管家湖的水来通漕运,这可是宋朝乔维岳开挖的沙河旧渠啊!”陈瑄于是就开挖了清江浦,把水从管家湖引到鸭陈口,再到淮河。永乐十三年五月,工程完工了。沿着管家湖修建了十里长的堤坝来引导船只。在淮河口设置了四个闸门,分别叫移风闸、清江闸、福兴闸、新庄闸。按时开关闸门,严格管理。他还疏浚了仪真河和瓜洲河,使之沟通长江和太湖,开凿了吕梁、百步两个泄洪口来调节水位,还开通了泰州的白塔河,使之通往长江。修建了高邮河的堤坝,在堤坝里面又挖了四十里的渠道。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在吕梁石设置了闸门,并且修建了宝应、氾光、白马等湖泊的堤坝,这些堤坝上都设有涵洞,可以互相灌溉。

那时候,淮安、徐州、济宁、临清、德州都建了仓库转运粮食。在河边建了五百六十八处房屋,安置纤夫拉船。如果水流不畅,船只搁浅,就让他们帮忙引导船只通行。他还增加了三千多艘浅船。设置了徐州、沛县、沽头、金沟、山东、谷亭、鲁桥等闸门。从那时起,漕运就能直接到达通州,海运和陆运就都废弃不用了。宣德六年,采纳御史白圭的建议,疏浚了金龙口,引河水到达徐州,方便漕运。宣德末年到英宗初年又再次疏浚,还疏浚了凤池口水、徐州和吕梁的泄洪口、西小河,使河道更加畅通。从永乐、宣德到正统年间,前后几十年,漕运都非常通畅。到正统十三年,黄河在荥阳决堤,东边冲垮了张秋,冲毁了沙湾,漕运通道才开始受损。朝廷就命令大臣们去堵塞决口。

景泰三年五月,黄河大堤终于修好了。可还没过一个月,北马头又决堤了,河水往东流去。清河的训导官唐学成说:“河水在沙湾决堤,临清都快没水了。因为地势低洼,堤坝又薄弱,黄河水流又急,所以堤坝刚修好就又决堤了。从临清到沙湾有十二个闸口,平时水流就非常湍急。建议在临清以南疏浚月河,让船只可以直接到达沙湾,不用再经过那些闸口,这样水流就会缓和下来,漕运也能顺利进行。”皇帝马上就命令唐学成和山东巡抚洪英一起勘察规划。工部侍郎赵荣却说:“沙湾到张秋岸这边地基薄弱,所以经常决堤。建议在决堤的地方修建减水石坝,让一部分河水流进盐河,这样运河的水位就能控制住了。然后再加固堤坝,填补决口,这样以后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第二年四月,决口才刚刚修好,减水坝和南边的分水墩就先垮了。接着,堤岸、桥梁都被冲毁了,北马头再次决堤,河水涌进了盐河,运河的船只全都堵住了。教谕彭埙建议修建闸门控制水流,开挖新河分流上游的水。御史练纲也上书提出了这个方案。皇帝下令让尚书石璞负责此事。石璞就开挖了三里的河道,避开决口处,然后把新河道与运河连接起来。那一年,漕运的船只无法通行,皇帝就命令漕运总兵官徐恭把粮食先送到东昌和济宁的仓库。到了第二年,运河还是跟以前一样淤塞严重。徐恭和都御史王竑说:“漕运的船只在临清上下堆积如山,请求赶紧下令让都御史徐有贞去堵塞沙湾的决口。”徐有贞不同意,而是提出了三个方案:修建水闸,开挖分水河,疏通运河。

景泰六年三月,皇帝下令召集大臣们商议解决的办法。工部尚书江渊等人建议动用五万官兵疏浚运河。徐有贞担心动用军队花费太大,建议恢复陈瑄以前的办法,雇佣民工疏浚河道,用沿河州县的百姓,免除他们的徭役。

五月,浚漕工程完工了。七月,沙湾决口那边的工程也结束了,河道恢复了畅通,一切平安无事。都御史陈泰治理了淮河和扬州的漕河,修筑了河口,设置了拦河坝。黄河曾经把新庄闸到清江浦三十多里的地方都淹没了,河道淤塞,影响漕运,稍微疏浚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英宗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命令官员督办漕运,把济宁分成了南北两段,郑辰侍郎负责南段,贾谅副都御史负责北段。成化七年,朝廷又讨论决定,把漕河分成沛县以南、德州以北和山东三段,分别委派曹郎和监察御史专管,还请求选派有经验的大臣总管漕运。于是,就命令侍郎王恕担任总河。成化二十一年,皇帝下令工部侍郎杜谦疏浚运河,从通州一直到淮河、扬州,同时让山东、河南的巡抚和按察使一起勘察规划,负责工程的实施。

弘治二年,黄河又在张秋决堤,冲毁了会通河,朝廷就派户部侍郎白昂去治理。白昂上奏说,金龙口决口的地方已经淤塞了,黄河变成了一条大支流,从祥符经过沁水,流到徐州去了。这段河道又浅又窄,建议在经过的七个县修筑堤岸来保护张秋。工部讨论后,采纳了他的建议。白昂还说,漕船经过高邮甓社湖经常出事,建议在堤坝东边开一条四十里长的河道,绕过甓社湖,让船只顺利通行。过了四年,黄河又决了好几处,冲进了运河,破坏了张秋东边的堤坝,把汶水的水都冲进了大海,漕运完全中断。当时工部侍郎陈政负责总管河道,他召集了十五万民夫,可是治理还没见效,他就去世了。

六年春天,朝廷派副都御史刘大夏去治理黄河。到了夏天,运粮的船只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那里,刘大夏就先从决口西岸开凿了一条叫月河的河道来疏通漕运。

他忙活了两年,终于把张秋决口堵上了,还在黄陵冈上游又修筑了堤坝。这样一来,黄河又往南流了,漕运也畅通无阻了。于是,人们把张秋改名叫安平镇,还建了一座庙宇,赐名为“显惠神祠”,并让大学士王鏊写篇文章记述这件事,刻在石头上。与此同时,白昂在高邮开凿的复河工程也完成了,朝廷赐名“康济”,还在它的西岸用石头砌了堤坝。他还用石头加固了高邮堤,从杭家闸到张家镇,一共三十里。这高邮堤啊,是洪武年间修建的,陈瑄在旧堤的基础上加高加固,一直延伸到宝应,当地老百姓一直叫它“老堤”。正统三年,人们用石头替换了原来的土堤。成化年间,朝廷又派官员在高邮、邵伯、宝应、白马四湖老堤的东边修筑了重堤。

而王恕担任总河的时候,负责修缮淮安以南的几处决堤,还疏浚了淮河和扬州漕河。他减轻了湖区百姓因为私自开挖水田灌溉而受罚的负担,还建造了闸门,用石头堵住,用来储存湖水。自从刘大夏堵住张秋决口,白昂又开通了康济河之后,黄河上下二十多年都没发生过大的水患。

十六年前,巡抚徐源说:“济宁地势最高,必须引来上游洸水来灌溉,洸水的河口在堈城石濑之上。元朝的时候修建了土闸和堰,让水全部流入南旺湖,再分流到南北运河。成化年间,用石头代替了土。土堰的好处是,水少的时候可以拦住水流入洮河,水大的时候可以关闭闸门防止沙子堵塞,让多余的水漫过堰向西流。自从改成石堰后,水就泛滥了,石堰坏了,老百姓的田地也被冲毁了。洸河被沙子堵塞了,虽然有闸门,也压不开。请求拆掉石堰恢复土堰,疏通洸河口被堵塞的地方,让水流到济宁,并在堈城往西的春城口子决堤。”

皇上命令侍郎李遂去实地考察,李遂说:“堈城石堰,一方面可以阻止淤沙,避免危害南旺湖;另一方面可以减缓水势,避免冲毁戴村坝,不应该拆除。石堰附近淤积的沙子,应该疏浚。堈城稍东有个元朝旧闸,可以引洸水进入济宁,然后连接徐州、吕梁的漕河。东平州戴村,是汶水入海的旧河道。从永乐年间开始,在那里修建了一道坝,拦住汶水流入南旺湖,漕河才得以通航。现在从分水龙王庙到天井闸九十里,水位有三丈多高,如果洸河再加深疏浚,那么汶水就会全部流向济宁南部,临清的河道一定会干涸。所以洸河口不能疏浚。堈城口到柳泉九十里,与航运无关,可以不管。柳泉到济宁,是汶水、泗水等河流汇合的地方,应该疏浚的河段有二十多里。春城口,外面挡着汶水,里面保护着农田,堤坝低矮,河岸单薄,应该和戴村坝一起加固修筑。”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正德四年十月,黄河在沛县飞云桥决堤,冲进了运河。后来很快就被堵上了。

一开始,世宗皇帝当政的时候,黄河经常决堤,影响漕运。到了嘉靖六年,光禄少卿黄绾就提出了一个解决漕运问题的方案,他说:“漕河的水源主要来自山东的南旺、马场、樊村、安山等几个湖泊。这些湖泊的水资源非常重要,必须及时疏浚,并且还要引进其他的水源,一起储备起来,这样漕运就不会断水了。南旺、马场堤坝外面的孙村地势低洼,如果把它改造成一个湖泊,再开辟一条漕运水道,就能避免济宁段水位浅、河道不畅的难题。” 皇帝就命令总河侍郎章拯去研究这个方案。

但是章拯因为黄河水流入运河,导致运河在沛县以上水流受阻,结果被御史吴仲弹劾了。章拯辩解说:“黄河堵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疏通的,只有金沟口以北新开辟的一条河道,才能让运船从这里进入昭阳湖,然后经沙河到达板桥。那些原来水位浅、河道不畅的地方,可以绕道鸡冢寺西边,从庙道北口通行。” 下面的部门一起讨论,但还没得出结论。这时候,给事中张嵩又跳出来反对,他说:“昭阳湖地势低洼,河水水位高,如果把河水引到湖里,一定会造成湖水漫溢,反而会堵塞水道。应该罢免章拯,另派一位大臣来负责这件事。” 各部门的意见都和张嵩一样。章拯又上书请求承担责任,请求罢免,但皇帝没同意。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运船引进了湖里。到了那年冬天,皇帝下令让章拯回京述职,另行安排,同时又命令挑选大臣来督办这件事。

好家伙,朝廷里的大臣们都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讨论治河的事儿。詹事霍韬就说了:“以前啊,咱们调了山东河南好几万民夫,在那儿挖沙子疏通河道,想让漕运方便点儿。可问题是,沙子随着水流往下走,刚挖完,一会儿又淤上了。现在船运是从昭阳湖进去,经鸡鸣台到沙河,绕来绕去也就一百里不到。要是咱们沿着湖岸修条堤坝,再挖条小河,河口再弄个闸门控制水位,这样一来,水多了可以避开风浪,水少了也方便疏浚。三个月就能修好土堤,一年就能修好石堤,费的力气少,见效快。黄河水涨得越高,这条运河就越好用,这跟以前光靠民夫挖沙子比起来,可省力多了!”

尚书李承勋又说了:“咱们可以在昭阳湖左边另开一条河,利用那边的泉水作为运河,从留城沙河走最方便。” 都御史胡世宁也同意他的说法。到了第七年正月,总河都御史盛应期就上奏朝廷,采纳了胡世宁的建议,说要在昭阳湖东边挖条新河,从汪家口往南一直到留城口,全长一百四十里,计划六个月完工。结果呢,工程还没完成一半,盛应期就被撤职了,工程也就停了。过了三十年,朱衡才按照之前的计划,把这条河给挖通了。 这一年冬天,总河侍郎潘希会又加高了济宁和沛县之间东西两边的堤坝,用来抵挡黄河的洪水。

话说十九年七月,黄河在野鸡冈决堤,造成了两次大洪水。负责河运的侍郎王以旂,他提议疏浚山东各地的泉水来补充河运用水,并且修筑长堤蓄水,就像治理运河那样。于是,他清理了178处旧泉,又新开了31处泉眼。

王以旂还上奏了四件事。第一,他建议把这些泉水分别交给当地官员管理,避免它们被堵塞。第二,他建议在境山镇、徐、吕二洪的下游,分别修建石闸,蓄水几尺以便船只通行,同时保留月河作为泄洪通道;在武家沟、小河口、石城、匙头湾修建四个木闸,并在沙坊等浅水处配备方船,用于疏浚河道。第三,他说漕河两岸有南旺、安山、马场、昭阳四个湖泊,被称为“水柜”,是用来汇集各处泉水以供给漕河的。但是现在豪强侵占了这些湖泊,蓄水量不足,昭阳湖更是淤积成了高地,完全违背了当初修建湖泊的初衷。所以他建议委派官员清理这些湖泊,增设闸门、水坝和斗门,加固堤岸,多开沟渠,加深河底,恢复这四个“水柜”的功能。第四,他说黄河改道后,旧闸口都堵塞了,只有孙继口一个闸口还通着。黄河水从徐州小浮桥流出,经过徐、吕二洪,这是漕运的大动脉。他建议在孙继口多开一条沟渠,及时疏通,这样徐、吕二洪就能得到水源了。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并把管理泉水的责任交给了主管部门。

徐、吕二洪是河运的咽喉要道。自从陈瑄凿石疏渠以来,正统初年又疏浚了洪西小河。漕运参将汤节因为洪水冲坏了很多船只,在上游修筑了拦水坝,把水引向月河,并在河南修建闸门以蓄积水势。成化四年,管河主簿郭升用大石头筑了两道堤坝,用铁锭加固,清理了外洪中300块败船和恶石,并平整了里洪的堤岸,又用石头砌筑了东西两侧400多丈长的河岸。十六年,他又加固了吕梁洪的石堤和石坝200多丈,方便牵引船只。到了这个时候,闸门建好了,行船也方便多了。

话说四十四年七月,黄河在沛县决堤了,水漫到了昭阳湖,从沙河一直到二洪,那水势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运河堵塞了一百多里。负责河道漕运的尚书朱衡,去查看了盛应期当年开凿的新河遗址,就建议说,咱们应该开通南阳、留城上下河段。但是,主管全国河道的都御史潘季驯不同意。朱衡就解释说:“这条新河是沿着秦朝的旧沟开凿的,有些地方比较窄。等到了秋天,黄河水涨起来,昭阳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水量,肯定要出问题。” 所以朱衡下定决心要疏浚新河,亲自督工,对那些不听话的,狠狠地惩罚。

结果,给事中郑钦弹劾朱衡,说他故意制造困难,搞个劳民伤财的工程,是为了邀功请赏。朝廷就派人去调查新旧河道哪个更划算。给事中何起鸣去勘察河道后回来汇报说:“旧河道修复起来有五大难点,而新河道修建也有三个难点。但是,新河道沿线有很多旧河堤,地势高,黄河水不容易冲刷,只要疏通一下,运河肯定能畅通无阻。至于那三个难点嘛,一是夏村以北地势较高,担心接不上水,但地势高低也就两丈左右,只要把河底挖深一点,水位就能上来。二是三河口淤沙很厚,水流湍急,容易堵塞,但我们可以修建拦沙坝,每年疏通一次,就能解决沙子淤积的问题。三是马家桥筑堤,从微山取土不方便,而且担心水口会冲坏堤坝,导致不结实,但只要选对人,认真施工,筑堤筑得高又厚,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所以,开通新河更有利。”

朝中大臣们一起商议,都说新河已经初具规模,不能半途而废。况且,从百中桥到留城白洋河段水浅,还要经过山区,即使疏浚和加固旧河道,也不能完全放弃新河,大家意见一致。皇帝最终决定采纳了这个方案。 偏偏这时候下大雨,黄河水暴涨,冲垮了马家桥,新修的东、西两堤也都被冲毁了。给事中王元春和御史黄襄都弹劾朱衡欺骗皇上,误国误民,就连何起鸣也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后来,朱衡上奏说,新旧河道一百九十四里都已经通航,漕船到达南阳河口没有阻碍。皇帝下令让朱衡和潘季驯一起详细商议一下,如何才能更好地治理上游,修筑长堤。

隆庆元年正月,也就是隆庆年间的第一个月,张居正建议放弃上源的方案,只开挖广阔的秦沟,并且加固修建南长堤。

五月,新河完工了,它向西偏离旧河三十里。原来的河道,从留城往北,经过谢沟、下沽头、中沽头、金沟四个闸口,流经沛县,再经过庙道口、湖陵城、孟阳、八里湾、谷亭五个闸口,最终到达南阳闸。而新河呢,是从留城往北,经过马家桥、西柳庄、满家桥、夏镇、杨庄、硃梅、利建七个闸口,最后在南阳闸与旧河汇合,全长大约一百四十多里。他还把鲇鱼泉以及薛河、沙河的水引进新河,并在三条河的交汇处修建水坝,同时筑起马家桥堤,阻止黄河水流入秦沟,这样水运就畅通无阻了。

没过多久,鲇鱼口附近的山水突然暴发决堤,很多漕船都被淹没了。皇帝采纳了张居正的建议,从东邵开挖了三条支河来分流洪水,还在东邵的上游开挖了一条支河,经过东沧桥到达百中桥,又在豸里沟等地开挖渠道,让水流入赤山湖,再从赤山湖流入吕孟湖,最后顺着山势流走。

衡被召回京城,当上了工部尚书。都御史翁大立接替了他的工作,然后给皇帝上奏说:“漕河的水源来自泉水,可是地势东高西低,不蓄水就会干涸,所以漕河东边到处都是水柜;不泄水就会决堤,所以漕河西边到处都是水沟。黄河水倒流的时候,就利用昭阳湖来分散水流;山水从东边涌来的时候,就利用南阳湖来蓄水。应该从回回墓那里开通一条水道,一直通到鸿沟,让谷亭、湖陵的水都流进昭阳湖,然后疏浚鸿沟的废弃河道,引昭阳湖的水沿着河道向东流出留城。这样湖底退去滩涂后,还能得到几千顷的田地。”

翁大立接着又说:“薛河的水流湍急凶猛,现在全部流进赤山湖,再流入微山湖,最后到达吕孟湖,这是尚书衡的功绩。但是吕孟湖的南边是邵家岭,黄河水在这里淤积,地势高而且陡峭,秋天涨水的时候,水流汇集的地方小,水漫过平原,夺走了老百姓耕田的利益。微山湖的西边是马家桥,以前在那里简单地修了一道堤坝来开辟航道,土基还没夯实,就经常被积水冲刷,就那么几丈宽的地方,两股水流夹击,恐怕会有倒塌的危险。应该凿开邵家岭,让水从地浜沟流出山外,再流进漕河,这样湖地就能耕种了,河堤也不会决堤了。还要在马家桥修建一个泄水闸,根据旱涝情况来开关闸门,这才算得上治理漕运的长久之计啊!”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公元1583年(万历十一年)七月,黄河在沛县决堤,茶城(今江苏淮安)河道淤塞,两千多艘运粮船只堵在邳州,动弹不得。大立(即潘季驯)站出来说:“我沿着徐州走了一趟,从子房山、梁山、境山,一直到地浜沟,再直奔马家桥,这一段八十里左右,可以开一条新的河道来运粮。”这就是后来所说的泇河。他建议朝廷讨论一下这个方案,皇帝立即下令开工。没过多久,黄河的漕运就通了,之前的那些方案也就被搁置了。

那时候淮河水涨得厉害,从清河到淮安城西,淤塞了三十多里,礼坝、信坝决堤,水流入海,宝应湖的堤坝也多处损坏。山东的几条河的水都从直河流到邳州。大立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皇帝。那年冬天,从淮安板闸到清河西湖嘴的疏浚工程眼看就要完工了,结果里口(河口)却又堵上了。负责漕运的侍郎赵孔昭提议说:“清江一带黄河河段有五十里长,应该修筑堤坝防止黄河泛滥;淮河高良涧一带七十多里,也应该修筑堤坝防止淮河水位上涨。”皇帝下令赶紧疏通里口,同时和大立一起商量修筑堤坝的事,并且讨论海口筑塞和宝应月河的整治工程。

公元1584年(万历十二年)六月,淮河和鸿沟境山段的疏浚工程终于完工了。大立正准备向皇帝汇报,没想到河水突然暴涨,在仲家浅决堤,和黄河连成一片,茶城再次淤塞。没过多久,从泰山庙到七里沟,淮河淤塞了十多里,河水从朱家沟旁边流出,到清河县河南镇汇入黄河。大立建议开通新庄闸,方便船只返回,同时疏浚古睢河,排出积水,还要从鱼沟开挖一条河道到草湾,保障南北的运输通道。皇帝命令新任总河都御史潘季驯负责规划。没过多久,黄河在邳州再次决堤,睢宁的运河淤塞了一百多里。大立建议开通泇口河和萧县河。正巧潘季驯堵住了几处决口,河水恢复了正常水流,漕运船只得以通行。最后,大立和赵孔昭因为漕运延误被削职为民,开通泇河的计划也没能实现。

公元五年四月,黄河在邳州王家口决堤了,从双沟往下,南北好几个地方都决堤了,十多个决口! 运送军队的漕船损失了上千艘,粮食被淹了四十多万石,匙头湾以下八十里地都淤塞了。 这下子,大家纷纷提议改走胶州、莱州的海运。 正巧这时候,季驯上奏说邳州的治河工程已经完成了。 皇上觉得漕运太慢了,就派给事中雒遵去实地考察。结果,总漕陈炌和季驯都被罢官了。

第二年,皇上采纳了雒遵的建议,修筑了从茶城到清河长达五百五十里的长堤,每隔三里设一个防守的铺子,每个铺子安排十个人看守,还专门设了官吏负责管理。 还修筑了连接茶城到开封两岸的堤坝。 又根据朱衡的建议,加固了丰县、沛县的大黄堤。朱衡还分析说:“漕河从仪真到张家湾,一共两千八百多里,河势可以分成四段,每段情况都不一样。清江浦以南,临清以北,都离黄河很远,不用太费力。 只有茶城到临清这段,因为要经过很多闸口和泉水,跟黄河很近。清河到茶城,黄河就和运河连在一起了。茶城以北,要防着黄河决堤的水流进来;茶城以南,要防着黄河决堤的水流出去。 防黄河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运河,所以从茶城到邳州、泗州,要高筑两道堤坝;宿迁到清河,要把所有的缺口都堵上。这是为了防止黄河水流出来,因为黄河水流出来,正河就会淤塞,去年徐州、邳州的灾害就是这个原因。从茶城秦沟口到丰县、沛县、曹县、单县,要新建和加固堤坝,连接旧的缕水堤,这是为了防止黄河水流进来,因为黄河水流进来,正河就会决堤,以前曹县、沛县的灾害就是这个原因。这两处工程完成后,河道就会变深水流会变急,就不会再有决堤溃坝的危险了。 氵市县的窑子头到秦沟口,应该修建七十里的堤坝,连接到古北堤。徐州、邳州之间,堤坝离河身太近了,应该在新堤坝外面再修一道远一些的堤坝。” 皇上同意了朱衡的建议,并下令让总河侍郎万恭负责这项工程。

万历元年,恭恭敬敬地跟皇帝说:“咱们祖宗时期造的浅船,差不多有上万艘。并不是不知道用大船运输更省事,而是因为河道水浅,所以不敢超过四百石的船。那些浅船,船底平、仓浅,船底平了,吃水就不深;仓浅了,装载的货物就少。而且还规定浅船吃水深度不能超过六拏(nǎ),一根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的距离算一拏,六拏也就三尺多一点,这说明当时水真的很浅。现在大家都不遵守老规矩,反而都去雇大船,拼凑着运输。雇大船有三害,拼凑运输还有五害,这些都危害河道啊!请您下令,大家都要遵守旧制。”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恭又请求修复淮南平水等地的水闸,他对皇上说:“高邮湖、宝应湖周围几百里,西边有七十多条河流汇入,仅仅依靠百里长的堤坝,如果堵着不让水泄出去,那堤坝肯定要溃决。所以祖宗时期,在长堤之间特意设置了数十个小水闸,还下令说:‘只许湖水深,不许堤坝高’,所以才用浅船和浅夫把湖里的淤泥挖出来加厚堤坝。水闸多了,水就容易排掉,堤坝就坚固;经常疏浚,湖水就更深,堤坝就更厚,这其中的道理非常深远啊!这些年来,大家害怕修水闸太费力,每坏一个水闸就填掉一个,时间长了,所有水闸都被填平了,长堤成了一个死板的障碍。大家也害怕疏浚河道太辛苦,湖水浅一尺就加高堤坝一尺,时间长了,湖水被抬高,高邮湖、宝应湖就成了一个大盆地了!再说,湖漕没有堤坝跟没有漕运一样,湖堤没有水闸跟没有堤坝一样。陈瑄当年设置了很多减水闸,湖水上涨就打开泄水,有利于堤坝;水位下降就关闭,有利于漕运,这是最完善的办法。可是时间久了,那些减水闸的痕迹都找不到了,湖水也下降了,堤坝也出问题了。请您下令重建平水闸吧!水闸要密集,密集了水就能疏通,就不会有水位上涨的危险;水闸要窄,窄了水流就缓,就不会有水流冲垮堤坝的危险。”尚书衡复奏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在仪征、江都、高邮、宝应、山阳等地修建了二十三个水闸,疏浚了五十一处河道,每个地方都配备了两艘捞沙船和十个浅夫。

恭恭敬敬地说了:“清江浦到黄河六十里,陈瑄疏浚河道到天妃祠东边,然后水流注入黄河。运输的船只从天妃口进黄河,穿过清江浦也就一会儿工夫。后来黄河水涨,倒灌进天妃口,清江浦就淤塞得厉害了。有人建议不治理天妃口,直接堵上它,不让淮河水和黄河水汇合。然后开条新河连接淮河,说‘接清流别接浊流,这样就不会淤塞了’。可是他们不知道,黄河水可不是平静的流水,秋天涨水的时候,会把淮河水往西推几十里,连新开的河也一起灌满了。天妃口的问题,本来也就是黄河水淤塞造成的。现在淮河、黄河在新开的河口汇合,这就造成了两处淤塞。想防治一处淤塞,结果却造成了两处淤塞,还造成了淮河黄河交汇处水浅的问题。每年都花大力气疏浚,刚弄好,水一来又淤塞了。而且还让运输的船只绕八里远,在浅水区耽搁很久才能到达清河,这哪有直接从天妃口过去方便快捷呢?所以建议修建天妃闸,让漕船直接到达清河。运输完毕,黄河水涨的时候,就关上闸门挡住黄河水;水位下降了,再打开天妃闸方便商船通行。新河口就不用疏浚了。” 于是就在天妃庙口修建了石闸。

恭又说道:“从黄河进入闸河到茶城,再到临清板闸,七百多里,以前有七十二处浅滩。自从开挖了新河,河道平坦开阔,地势高低差距不大,七十多处浅滩都变成了通畅的河道。只有茶河和黄河交汇的地方,运输繁忙的时候,正赶上黄河水位下降,高低不相接,所以茶城黄家闸这里水浅,年年都受困扰。祖宗时期,曾经修建过境山闸,由于新河水位稳定,闸门都被淤泥埋没了一丈多深。这个闸门在上游距离黄家闸二十里,下游连接茶城十里,利用原来的地基垒石修建,可以把黄家闸上游二十里的水流保留下来,连接茶城下游十里的水流,并且利用二十里的水势,冲刷十里狭窄的水道,肯定没问题。”于是又修复了境山旧闸。

恭一共提出了三个建议,尚书衡上报朝廷后被采纳并实施,使漕运从此畅通无阻。但是,当时茶城每年都会淤塞,恭正在上报黄河水流稳定,空船快速返回的情况。给事中朱南雍认为回程空船受阻的情况很多,弹劾恭隐瞒情况,玩忽职守。皇帝严厉责备恭,将他罢免了官职。

话说三年二月,总河都御史傅希挚建议开挖泇河来躲避黄河的险情,但没成功。他又建议疏浚梁山以下河道,跟茶城河道交替使用,如果旧河道淤塞了就开通新河道,把旧河道的淤泥挖掉;如果新河道淤塞了,就开通旧河道,把新河道的淤泥挖掉,再修筑拦河坝控制水流,保证一条河道畅通无阻,以防万一。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工程还没完工,黄河就决堤了,地点在崔镇;淮河也决堤了,地点在高家堰;高邮湖也决堤了,地点在清水潭、丁志等处,淮安城差点被淹了。知府邵元哲赶紧开挖菊花潭,用来泄洪,缓解淮安、高邮、宝应三城的压力,东边运送粮食的道路稍微通畅了一些。

第二年春天,督漕侍郎张翀认为修筑清水潭的堤坝工程浩大,难以完成,想让粮船暂时改走圈子田这条路。巡按御史陈功不同意。河漕侍郎吴桂芳说:“高邮湖的老堤坝是陈瑄当年修建的。后来白昂开挖了月河,距离湖泊几里地,中间是土堤,东边是石堤,堤坝两头都建了闸门,这条河叫康济河。康济河西边的堤坝,也就是老堤坝东边,有几万亩的民田,这就是所谓的圈子田。河道和湖泊距离太远了,老堤坝破损了也不修,所以水就灌进了圈子田,又形成了一个湖泊。而中间的堤坝溃决了,东边的堤坝独自承受着数百里湖水的冲击,清水潭决堤是必然的结果。应该按照弘治年间王恕的建议,利用老堤坝修建月河,只要修好东西两边的堤坝就行了,这样既省钱,工程也容易完成。”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同年,邵元哲修筑了淮安长堤,又疏通了盐城石达口以下的河道,让河水流入大海。

五年二月的时候,高邮的石堤快要完工了,桂芳建议在老堤旁边开挖一条月河,大概十来丈宽。他说:“现在白昂康济月河离老堤太远了,大家习惯了月河的安全,都忘了老堤在外围起到的防护作用。年年如此,都不去检查维护,老堤和中间的堤坝都坏了,东堤也撑不了多久。现在河道靠近老堤,就更容易管理了。” 御史陈世宝也提出了关于江北河道的建议,他建议在宝应湖堤上加固石堤,在外围再筑一道堤坝,让月河的水流通过,漕运的船只就在河道里走。这个建议也通过了。那年冬天,高邮湖的土石两道堤坝、新开的漕河南北两座闸门,还有老堤加固的石头和加厚的护堤木城,这些工程都完工了。桂芳又和元哲一起加固了山阳长堤,从板闸到黄浦,长达七十里,他们关闭了通济闸不用,改建了兴文闸,还修缮了新庄等一些闸门,修筑了清江浦南堤,新建了板闸漕堤,南北连接着新旧堤坝。这个板闸就是以前移风闸的位置。堤坝和闸门都修好了,淮河和扬州的漕运通道也逐渐稳固了。

六年,总理河漕的都御史潘季驯修筑了高家堰,还在清江浦柳浦湾以东加筑了礼、智两座坝,修缮了宝应、黄清等八座浅堤,还有高邮、宝应的减水闸四座,他又拆除了新庄闸,在甘罗城南重新修建了通济闸。明朝初期运送粮食,从瓜州、仪征到淮安这段叫里河,从五坝转到黄河这段叫外河,这两段河道是不相通的。后来开凿了清江浦,设置了天妃口闸门,春夏交接的时候,运粮完毕就关闭闸门,防止黄河水倒灌。时间长了,管理松懈了,闸门不关闭,黄河水就灌进来了。嘉靖年间,堵上了天妃口,在浦南三里沟开挖了一条新河,设置了通济闸,以便利用淮河的水。后来又听从了万恭的建议,恢复了天妃闸。没过多久,又听从了御史刘光国的建议,加固了通济闸,从仲夏到季秋,隔一天就放回一批空漕船。可是后来闸门开关不及时,河道淤塞越来越严重,又开挖了朱家口,引清水来冲刷,才勉强能通船。到了这个时候,才把通济闸改建在甘罗城南,专门利用淮河的水,不让河水直接冲过来。

十年前,主管漕运的尚书凌云翼发现,从清江浦运送漕粮的船只经常遇到危险,于是他就从浦西开凿了45里的永济河。这条河从城南窑湾开始,经过龙江闸,到达杨家涧,然后在武家墩拐弯向东,最后与通济闸汇合,通往运河出口。他还新修建了三个闸门,以应对清江浦的险情。 那时候漕河治理好了,淮安、扬州十多年没受水灾了。

一开始,黄河水患严重影响漕运。从金龙口往东,河道淤塞严重,影响漕运的畅通。等到堵住了塞沙湾、张秋闸之后,漕运才算安全了,但徐州、泗州一带却经常遭受黄河水患的侵害。后来崔镇高堰决堤,黄河、淮河水位暴涨,又严重影响了漕运,淮安、扬州地区更是灾难频发,湖泊溃决就意味着漕运失败。后来季驯用高堰来阻挡洪泽湖的洪水,使得堰东边的四个湖泊免受淮河水患的侵袭,漕运才算彻底摆脱了困境。 但是,负责河运的官员们仍然害怕湖泊会带来灾害,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话说十三年前,总漕都御史李世达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决定开凿宝应月河。这宝应氾光湖啊,是所有湖泊里最湍急危险的,宽阔一百二十多里呢!湖中间有个槐角楼,形状弯弯曲曲像个簸箕,南边是瓦店,北边是秤钩湾。西风一吹,湖面波涛汹涌,常常会翻船。以前陈瑄在湖东修建了堤坝,想蓄水作为漕运水道,结果上面命令下来了,下面却没法执行,最后导致河道决堤,变成八个浅滩,汇成六个水潭,兴化、盐城的盐场都被淹没了。更糟糕的是,淮水又从周家桥漫溢进来,淹死了很多人,还严重影响了漕运。武宗年间,郎中杨最就建议开凿月河,但上面没批准。到了嘉靖年间,工部郎中陈毓贤、户部员外郎范韶、御史闻人诠、运粮千户李显都提过这个建议,但也没成功。直到现在,工部郎中许应逵又提了出来,李世达采纳了他的建议上奏朝廷,这才正式开工。他们疏浚河道一千七百多丈,设置石闸三个,减水闸两个,修筑堤坝九千多丈,其中石堤占三分之一,土堤五千多丈。工程完工后,皇上赐名“弘济”。后来又把石闸改成了平水闸。许应逵还修建了高邮的护城堤。不过后来,弘济河的南北闸,每到夏秋淮河水涨的时候,吞吐量不够,很多船只都翻了。到了神宗年间,督漕侍郎陈荐建议在南北闸各开一条月河,以缓解河水压力,这才让水流平稳下来。

十五年的时候,督漕侍郎杨一魁建议修缮高家堰以保护上游,加固范家口以防止决堤,疏通草湾以减缓水势,修缮礼坝以保护新城。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杨一魁还重建了古洪闸。以前,汶河、泗河的水都汇入黄河,在茶城交汇。隆庆年间,黄河水倒灌,阻碍了漕运船只的通行,郎中陈瑛把黄河的入河口向东移了八里,建了古洪闸和内华闸,漕河就从古洪闸出海。但后来黄河水泛滥,淤积越来越严重。杨一魁重建了古洪闸,皇上又听从了给事中常居敬的建议,命令在古洪闸外面增筑镇口闸,距离黄河只有八十丈,这样水流的吞吐就更方便了,漕运也因此更加便利。

石星这个工部尚书啊,给皇帝上奏章,建议季驯和居敬负责治理黄河水患善后工作,还提出了具体的方案:在淮安府一带,要加固塔山缕堤、清江浦草坝,修建宝应西堤和邵伯湖石堤,疏通里河淤塞的河道,这些工程主要在淮安和扬州地区进行;另外,还要检查南旺、马踏、蜀山、马场四个湖泊的情况,修建坎河滚水坝,加固通济闸和永通闸,再看看安山湖的地形,这些工程主要在山东地区进行。皇帝觉得他的建议不错,就批准了。没过多久,这些工程就都完成了。

过了几年,到了万历十九年,季驯又提了个建议:“宿迁以南的地势,西边比较低洼,咱们应该打开缕堤,把水放出去。这样,沙子随着水流走,地势就会逐渐抬高,水患就能减轻,还能省钱。”他还建议把高家堰的土堤改成石堤,修建满家闸西边的拦河坝,让汶河和泗河的水都流进新河。在李家口设置一个泄水闸,用来排泄沛县积聚的雨水。皇帝也同意了他的建议。结果呢,十月的时候,淮河湖泊大涨水,江都的淳家湾石堤、邵伯的南坝、高邮的中堤,还有朱家墩、清水潭,全都决堤了!黄日谨郎中好不容易把堤坝修补好,山阳的堤坝又决了!

到了万历二十一年五月,连续下了好长时间的雨。漕河水位暴涨,济宁和淮河沿岸的许多堤坝都溃决了。舒应龙这个总河尚书就建议:修建堽城坝,阻止汶水往南流,打开马踏湖月河的河口,引导汶水往北流;还要打开通济闸,冲毁月河的土坝,以减轻水势的冲击。皇帝也采纳了他的建议。几年下来,漕运通道上下畅通无阻了,但是黄河和淮河一起涨水的时候,高堰和高邮的堤坝就经常决堤,影响漕运。最后,舒应龙被罢免了。之后,各种建议层出不穷,但都没能找到一个最终的解决办法。

杨一魁接替应龙当上了总河尚书,他坚持要分流黄河,疏通淮河。治理了一年多,工程就要完工了,他又提议开通湖水来疏通漕运河道。他说:“高邮湖、宝应湖本来都是肥沃的土地,因为淮河、黄河堵塞,才变成了低洼的沼泽地。现在通往长江和大海的河道已经疏通了,应该开通治理泾河、子婴沟、金湾河等闸口,以及瓜洲闸、仪征闸,大量排放湖水,利用湖水疏通河道,与高邮湖、宝应湖的月河连接起来。这样既可以避免漕运航道风浪的危险,又可以使湖水干涸变成良田,供老百姓耕种,逐渐向百姓征收一定的费用,可以用来补充河道工程的费用。” 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开始实施。

当时下游河道已经疏通了,淮河的水位也逐渐平稳了,但是黄河却在黄堌口决堤。负责督促漕运的都御史褚鈇担心泄洪太多,会导致徐州、邳州地区淤塞,极力请求堵住决口。杨一魁坚持认为不能堵,于是疏通了两条河口到小浮桥的旧河道,以保证漕运的畅通。但是黄河的大趋势是南移,两次洪水后漕运河道多次干涸,他又在黄堌口下游的李吉口进行大规模的疏浚,想用黄河水来补充漕运河道的水量,但这办法没维持多久就又淤塞了。

杨一魁后来离开了总河尚书的职位。二十六年,刘东星接替了他,继续执行杨一魁以前的方案,结果李吉口淤塞得越来越严重。冬天,就在李吉口附近开挖了一条小河,春夏两季引水到徐州,这样持续了三年,结果大部分河道到秋天就又淤塞了。于是他又开挖了赵家圈,想借黄河水来疏通漕运,又开挖了泇河来辅助漕运。可是赵家圈很快就淤塞了,泇河也没能疏通,而刘东星也去世了。这时,凤阳巡抚都御史李三才建议,从镇口闸到磨儿庄,仿照闸河的模式,每隔三十里建一座闸,一共在河中建造六座闸,来控制汶河、济河的水量,勉强保证漕运的通畅。但是漕船到达京城,已经不能按时到达了。刘东星在任期间,开挖了邵伯月河,长十八里,宽十八丈多,用来避免湖泊的险阻。又开挖了界首月河,长一千八百多丈。在两条河上都建造了金门石闸各两座,漕运因此便利了不少。

话说三十二年的时候,总河侍郎李化龙大人开始大规模开凿泇河,从直河一直到李家港,全长二百六十多里,彻底避开了黄河的险峻地段。李化龙大人后来去世了,总河侍郎曹时聘接手完成了这项工程。曹大人在奏疏里详细叙述了泇河的修建过程,他说:“舒应龙最早开凿了韩家庄泄洪,才使得这条路开始通畅;刘东星又大规模开凿了良城、侯家庄,试行漕运,使得这条路逐渐拓宽;李化龙大人更是厉害,他在上游开凿了李家港,凿通了都水石,在下游开凿了直河口,疏通了田家庄,他呕心沥血,全力以赴,漕运工程完成了一半,才算初步开通了航道,所以臣才能在他之后接手,最终顺利完成。”然后,曹大人还提出了善后工作的六条建议,从此漕运才真正畅通无阻。以后每年三月,就从直河口开闸放水,九月再从召公坝进入黄河,所有的粮船和官民船只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定来。

四十四年,巡漕御史朱堦大人上奏请求修复泉湖,他在奏疏中说道:“宋朝的时候,礼部修建了戴村水坝,改变了汶河入海的路线,把它改造成了一条人工河,还引入了洙水、泗水、洸水、沂水等河流来补充水量。汶河虽然汇聚了众多河流的水,全力以赴地为漕运服务,但路途遥远,水流也逐渐枯竭,已经难以支撑了。到了南旺,还要分出四股水往南流向淮河,六股水往北流向卫河,水流的力量更加分散,更加薄弱。况且,汶河的水位,夏天和秋天水位上涨,冬天和春天就干涸,即使是夏天秋天,不下雨也干涸。宋朝的礼部官员早就预料到汶河水量不可靠,所以在沿河的昭阳、南旺、马踏、蜀山、安山等湖泊设置了水闸,叫做‘水柜’。漕河水涨的时候,就把多余的水储存在湖里;水位下降的时候,再把湖水放进漕河。这样蓄水泄水有章可循,私自开闸放水就会受到惩罚,所以旱涝之灾都不用担心。可是,时间久了,管理松懈,湖泊变浅,可以耕种了,很多都被地主豪强霸占了,昭阳湖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田地。最近山东半年没下雨,泉河都快断流了,按照图纸寻找‘水柜’,却找不到懂的人了。恳请皇上命令河务官员认真调查核实,赶紧修筑堤坝和水闸,扩大蓄水量。”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

当时正计划疏浚泉湖,结果徐州狼矢沟决堤,洪水从蛤鳗等湖泊涌入泇河,从直口流出,运送漕粮的船只航行非常艰难险阻。督漕侍郎陈荐建议开通武河等河口,以泄洪分流。两年后,决口处淤积了大量的泥沙,河道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总河侍郎王佐又加筑了月坝以防范再次决堤。到了泰昌元年冬天,王佐说:“各湖泊的水位已经恢复,安山湖更是恢复了五十五里,这确实有利于漕运。建议以湖泊的兴衰作为河道官员考核的标准。”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天启元年,淮河和黄河水位暴涨,里河王公祠决堤,淮安知府宋统殷和山阳知县练国事竭尽全力堵塞决口。三年秋天,外河又决堤好几处,很快又堵上了。这一年冬天,开始疏浚永济新河。凌云翼刚开始开挖这条河,没多久就停工了。总河都御史刘士忠曾经开挖河坝以方便漕运,后来又堵上了。而淮安正河已经三十年没有疏浚了。所以大家决定先疏通新河,让运送漕粮的船只能够顺利往返,然后再疏浚正河。从许家闸到惠济祠,长达一千四百多丈,又重建了通济月河小闸,运送漕粮的船只都改走正河,新河再次被废弃。

那时候,王家集和磨儿庄河段水流湍急,漕运储备参政朱国盛计划改修一条河作为漕运通道,命令同知宋士中从泇口往东一直到宿迁陈沟口,再溯流而上到骆马湖,最后到达马颊河,进行实地勘察。于是决定开挖马家洲,并且疏通马颊河口淤塞的河段,与泇河连通,避开刘口险滩,又疏通了三汊河十三里的河沙,开挖滔庄河一百多丈,疏浚深小河二十里,开挖王能庄二十里,以疏通骆马湖口,并堵塞了张家等沟数十道,将水流引向漕运河道。这条河总计五十七里,命名为通济新河。五年四月,工程完工,漕运改道新河,从此不再受刘口、磨儿庄等险滩的困扰。第二年,总河侍郎李从心又开挖了陈沟地十里,完成了这项工程。

崇祯二年,也就是1629年,淮安的苏家嘴和新沟大坝同时决堤了,淹没了山阳、盐城、高邮、泰州等地老百姓的田地。 唉,真是灾难啊!

五年后,1632年,建义北坝又决堤了。 当时主管河务的尚书朱光祚,他下令疏浚骆马湖,绕过了十三处危险河段,还给这条河起名叫顺济河。 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但实际情况怎么样呢?

六年,也就是1633年,良城到徐塘河段淤塞成了平地,漕运因此耽误了时间。 结果朱光祚因为这事儿被罢官了,刘荣嗣接了他的班。

到了崇祯八年,1635年,骆马湖又淤塞了,刘荣嗣就开挖了从徐州到宿迁的河道,想引黄河水来冲刷。 结果呢? 被别人弹劾了,还受到了严重的处罚。 哎,这官当得也太难了! 周鼎接替了刘荣嗣的职位,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泇河上,疏浚了麦河支流,还修建了王母山前后的大坝、胜阳山东堤、马蹄厓十字河拦水坝,以及从良城闸到徐塘口长达六千多丈的堤坝。

崇祯九年夏天,1636年,泇河终于通航了,在宿迁的陈沟口和黄河汇合。 周鼎还修缮了高家堰和新沟漾田的堤坝,加固了天妃闸的石头工程,清除了南旺湖彭口处的沙石,疏浚了从刘吕庄到黄林庄长达一百六十里的河道。 可是,那段时间黄河和淮河水涨得厉害,经常倒灌,严重影响了漕运。 周鼎干了五年,最后还是因为漕运受阻被免职了。 接替他的侍郎张国维,刚上任就因为漕运不畅被问责。 这河道治理,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十四年前,国维说:“济宁的运河,从枣林闸往上一直到师家庄、仲家浅这两个闸,每年都因为淤塞浅滩而受苦,所以常常要从鲁桥引泗河的水来补充运河的水。秋天水涨的时候,确实方便通行。但是,泗河带来的泥沙淤积在河道里,好处坏处都有。另外,从白马河汇集邹县各地的泉水,和泗河一起流到鲁桥,力量太弱,抵不过泗河,河道一半都被淤塞了,根本不能通行漕运。可是,白马河上游宽阔的地方正好对着仲家浅闸,如果引导河水从这里进入运河,比从鲁桥引水高低差很多,而且可以把细小的水流变成洪流,还能减少泥沙淤积的麻烦,这样就能解决仲家浅、师家庄和枣林三个地方的用水问题,一举三得。”

他又说:“南旺水库是运河的命脉,它依靠泰安、新泰、莱芜、宁阳、汶上、东平、平阴、肥城八个州县的泉水,通过汶河注入运河,所以运河才能畅通。现在东平、平阴、肥城河段因为淤沙堵塞了,必须赶紧疏浚。”然后他又上书朝廷,提出了治理运河的六条策略:一是恢复安山湖的水库来补充北闸的水量;二是改变沧浪河的河道,从万年仓出口,以便利于四闸的通航;三是疏浚汶河和陶河的上游,以便利于邳州和派河;四是改变沂河的河道,从徐塘口流出,以便同时利于邳州和宿州;另外两条就是疏浚三州县的淤沙和改变白马湖的河道。这些建议朝廷都采纳并执行了。国维还疏浚了淮河和扬州的漕河,长达三百多里。

那时候,负责河务的官员们都尽力修补河堤,南方的河道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北方的河道却经常出现浅滩阻碍航运。而河南的守将为了对付叛军,竟然堵塞黄河河道来灌溉田地,结果导致黄河决堤,冲毁了开封,下游河道一天天淤塞,河务情况越来越糟,没过多久,明朝就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