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字大本,是河南永宁人。朱元璋当皇帝的时候,他考中了国子监的学生,后来被提升为山西按察司佥事,但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被降职了,调到户部当个小主事。建文帝刚上台,有人推荐他,他又当上了陕西按察司佥事,结果又因为犯了错被降职,调到刑部当员外郎。
等到朱棣当了皇帝,就让他暂时代理礼部的事务。因为宋礼办事效率高,能力强,很快就升职了,当上了礼部侍郎。永乐二年,他又升任工部尚书,官儿越做越大。他曾经建议给山东屯田的农民提供牛和种子,还建议那些犯了罪但没钱赔的,可以把他们送到北京,让他们在那里当老百姓,这两个建议都被皇帝批准了。永乐七年,他母亲去世了,按理说应该回家守孝,但皇帝下旨让他继续留在岗位上办事。
话说,元朝的时候,为了方便漕运,开凿了一条河,叫会通河。这是寿张县令韩仲晖提出来的主意,从东平的安民山挖河到临清,把汶河的水引过来,连通卫河,方便运输粮食。但是,这条河河道窄,水又浅,载不了多少东西,所以元朝还是主要靠海运。
明朝初期,要给辽东和北平送军需物资,也还是用海运。后来,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原武决堤,安山湖也被冲毁了,会通河就淤塞了。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开始用海运和河运两种方式运输物资。可是海运路途遥远,风险大,损失也多,而河运呢,是从长江、淮河到阳武,还得从山西、河南征调民夫,用人力把货物拉一百七十里到卫河,经过八个转运站,老百姓累得够呛。
这时候,济宁州的同知潘叔正站出来说了:“以前那会通河,一共四百五十多里,现在淤塞了三分之一,要是疏通一下,就方便多了!”于是,皇帝就派礼部和刑部侍郎金纯,还有都督周长去治理会通河。金纯发现,会通河的水主要靠汶河,就请教了汶上一个叫白英的老人家。白英出了个主意,在汶河上修建堤坝,拦住汶河的水,不让它往南流进洸河,而是往北流,汇集各处泉水,都从汶上流出来,到南旺,再分成两条河,四成水往南流,通向徐州、沛县,六成水往北流,到临清。南旺地势高,水从这里分流,南北方都能灌溉,这地方就像水流的脊梁骨一样。
他们根据地形设置水闸,按时放水。从分水处往北到临清,地势下降九十尺,设置了十七个水闸,一直通到卫河;往南到沽头,地势下降一百十六尺,设置了二十一个水闸,一直通到淮河。工程浩大,一共动用了山东、徐州、应天、镇江三十万民工,免除了他们一百一十多万石的赋税,用了二十个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工程。后来,又疏通了沙河,让它流入马常泊,增加汶河的水量。《河渠志》里记载得很详细。
同年,皇帝又采纳了工部侍郎张信的建议,让兴安伯徐亨、工部侍郎蒋廷瓒和金纯一起,疏通了祥符鱼王口到中滦下的河道,恢复了旧黄河的河道,减轻了河水的压力,这样河道就不会因为漕运而受损了,皇帝还让礼部一起负责这件事。八月,金纯回到京城,因为功劳最大,受到了皇帝的赏赐。潘叔正也得到了皇帝赏赐的衣服和钱。
明年,皇上让御史许堪反映卫河水患的情况,然后命令李达去规划治理方案。李达建议从魏家湾开凿两条支河,把水排到土河里;再从德州西北开凿一条支河,把水排到旧黄河,最终让河水流到海丰,经大沽河入海。皇上说等秋收之后再开始。李达回来后又说:“海运太危险了,每年船只都会损坏,甚至沉没。有关部门为了赶进度修补船只,就拼命向老百姓收钱,结果百姓受苦,船也没修好。算算账,一艘海船需要一百个人才能运送一千石粮食,这笔费用够二十艘河船用了,而河船只要十个人就能运送四千石粮食。这样一比较,海运的弊端就显而易见了。所以,我建议拨出镇江、凤阳、淮安、扬州和兖州的粮食,一共一百万石,改走河运运到北京。至于海运,可以三年只运两次。” 后来,平江伯陈瑄治理江淮地区河道的工程也陆续完工了。这样一来,河运就方便多了,漕运的粮食也多了起来。到了正统十三年,海运就彻底取消了。
皇上要修建北京城,就派李达去四川采办木材。李达开山凿路,上奏说:“找到了几棵很大的木头,每一棵都有好几丈粗。有一天晚上,这些木头自己从山谷里滚到了江边,声音像打雷一样,却连一根草都没压倒。”朝廷都认为这是祥瑞。河工完工后,他又去四川采木。正统十六年,皇上又派他去江西处理案件。第二年,他又负责建造番船。从四川召回后,因为年老体弱,免去了朝参,有奏事就让侍郎代劳。正统二十年七月,李达在任上去世了。
李达为人刚正,管下属很严厉,所以事情办得很快,但也因此不得人心。他死的时候,家里一点钱都没留下。洪熙年间改元后,礼部尚书吕震请求按照制度为他办理丧葬祭祀。弘治年间,主事王宠才请求为他建立祠堂。皇上下令在南旺湖上为他建祠,并配享金纯和周长。隆庆六年,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称号。
蔺芳,是山西夏县人。洪武年间考中了孝廉。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刑部郎中。永乐年间,他被派到江西吉安当知府。他为人宽厚廉洁,老百姓都很感激他。
有一天,吉水县的老百姓跑到京城告状,说他们县里发现了银矿,朝廷就派人去调查。结果当地父老乡亲拦住蔺芳,说:“听说宋朝末年也有人说过这里有银矿,最后因为造谣生事而获罪。现在这里都种上了庄稼,哪里来的银矿呢?”蔺芳仔细盘问告状的人,发现他们是在诬告。案情调查清楚后,其他官员都不敢在判决书上签字,蔺芳主动承担责任,独自签字上奏朝廷。皇帝说:“朕早就知道这是个假案!”于是,这件案子就结了。后来,蔺芳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官,去负责治理会通河,后来又当上了工部都水主事。
过了十年,黄河在阳武决堤,洪水淹没了中牟、祥符、尉氏等地,朝廷派蔺芳去查看情况。蔺芳说:“中盐堤正好处在洪水冲击最猛烈的地方,应该加固堤坝。”他又说:“从中滦分流,让黄河水经原来的河道从北边入海,这才是万世之利啊!”他还说:“现在新修的堤坝,只用草绳,很不结实,应该用木头编成大筒,在里面打上木桩,再填上瓦石,外面再用木头横着固定在木桩上,然后把这些木筒连接起来筑在堤坝上,这样才能有效地防止水患。”皇上采纳了他的所有建议。后来,修建堤坝的人都采用他的方法。因为治理黄河有功,蔺芳被推荐,升迁为工部右侍郎。没过多久,太仆卿杨砥上奏说:“吴桥、东光、兴济、交河和天津的屯田,因为雨水冲决了堤坝,庄稼受损严重。请求开通德州良店东南黄河旧河道,分流一部分河水。”朝廷再次命令蔺芳去治理。蔺芳走到哪里,只要发现有不方便百姓的事情,就马上上奏朝廷。事情办完后,他回到京城。永乐十五年十一月,蔺芳在任上去世。
蔺芳生活俭朴,穿着粗布衣服,吃素菜。他对母亲非常孝顺,他母亲也很贤惠。蔺芳每天晚上都要向母亲汇报工作,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母亲就会及时教导他。蔺芳做事认真负责,所以大家都说他是一位好官。
陈瑄,字彦纯,是合肥人。他爸爸陈闻,带着一千义兵投奔朱元璋,后来官做到都指挥同知。陈瑄后来接替他爸爸的职位。他爸爸因为犯事被发配到辽阳,陈瑄就跪在皇宫门口请求代替父亲受罚,皇上最终赦免了他们父子俩。陈瑄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大将军,因为箭术高超,射雁的名声远扬。他多次参加南方少数民族的战役,还去过越巂,平定了建昌叛乱的月鲁帖木儿,翻越梁山,攻克天星寨,打败了宁番的蛮族。他还去征讨盐井,进攻卜水瓦寨,当时敌人非常凶猛。陈瑄担任中军,被敌人重重包围。他下马射箭,结果脚受伤了,简单包扎一下就继续战斗。从巳时打到酉时,最终全军安全撤回。他还参加了征讨贾哈剌的战役,用奇兵渡过打冲河,找到了一条秘密通道,造浮桥让军队过去。渡河后,他立刻拆掉浮桥,告诉士兵们不许回头,连续作战,打败了敌人。后来他又协助云南军队征讨百夷有功,被提升为四川行都司都指挥同知。
建文帝末年,陈瑄升任右军都督佥事。燕兵来犯,他被任命为舟师统帅,负责长江防务。燕兵到达浦口,陈瑄率领舟师投降,朱棣这才顺利渡过长江。朱棣即位后,封陈瑄为平江伯,赐给他一千石的俸禄,还颁发诏书,世袭指挥使的职位。
永乐元年,朱棣任命陈瑄为总兵官,负责海运,运输了四十九万多石粮食,供应北京和辽东。于是,陈瑄在直沽修建了百万石粮仓,还修筑了天津卫城。以前,漕运船只在海上航行,岛上的居民害怕漕运士兵,都躲起来。陈瑄就下令允许双方互通贸易,确定公平的价格,大家都很方便。有一次运粮船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倭寇在沙门岛作乱,陈瑄追击到金州白山岛,把倭寇的船只烧得差不多。
永乐九年,朱棣命令陈瑄和丰城侯李彬率领浙闽军队,剿灭海盗。当时海潮泛滥,堤坝溃决,从海门到盐城一百三十里长的堤坝都被冲毁了。朱棣命令陈瑄率领四十万士兵修筑堤坝,一共修建了一万八千多丈的捍潮堤。第二年,陈瑄上奏说:“嘉定靠近海边,江流在此交汇,海船停泊在这里,没有高山峻岭可以依靠。请求在青浦修建一座土山,方圆一百丈,高三十多丈,设立烽火台作为标志。”这座土山建成后,皇帝赐名宝山,并且亲自写文章记载此事。
宋朝的礼部尚书治理好会通河之后,朝廷决定取消海运,继续让瑄负责漕运。 朝廷计划建造两千多艘浅水船,一开始运送两百万石粮食,后来逐渐增加到五百万石,国家的财政收入因此非常充裕。那时候,江南的漕船到了淮安,都要上岸转运,翻过坝子,再从淮河到清河,费时费力,成本巨大。
过了十三年,瑄采纳了老百姓的建议,在淮安城西的管家湖,开凿了一条二十里的运河,叫做清江浦,把湖水引进淮河,建造了四个闸门来控制水位。他又沿着湖边修筑了十里的堤坝引导船只,这样一来,漕船就能直接到达黄河了,节省了大量的开支。后来他又疏浚了从徐州到济宁的河道。因为吕梁河段水流湍急,危险重重,他又在西边另开了一条河道,设置了两个闸门,蓄水以保证漕运畅通。他还修筑了沛县的刁阳湖、济宁的南旺湖的长堤,开通了泰州白塔河与长江的连接。又修筑了高邮湖的堤坝,在堤坝内开凿了四十里的运河,以避开风浪的危险。从淮河到临清,根据水势设置了四十七个闸门,在淮河沿岸修建了四十个常盈仓,徐州、临清、通州也都设置了仓库,方便转运粮食。
考虑到漕船容易搁浅,他又从淮河到通州设立了五百六十八个驿站,安排士兵引导船只避开浅滩。他还沿着河堤凿井种树,方便行人。瑄治理漕河三十年,他制定的所有规划都非常周密而长远,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宋仁宗刚登基的九月,吕大防就上了一份奏章,提出了七条建议。第一,他说南京是国家的根本,一定要加强防卫。
第二,他建议选拔官员要认真考察,不能只看资历,要选那些真正公正廉明的官员去巡视全国各地。
第三,他说全国各地运送粮草到北京,像湖广、江西、浙江,还有苏州、松江这些地方,离北京太远了,来回一趟要一年多,不仅拖欠了国家的租税,还影响了农业生产。他建议把粮草先运到淮安、徐州等地,再由当地的官兵接力运到北京。他还说,那些快船、马船一次也就只能装五六十石粮食,船上的官兵却很多,有关部门又额外派人押运,这些人还要等候,甚至冻饿而死,所以应该取消这种做法。
第四,他说很多学校的老师都不是合适的人选,应该把不称职的老师撤掉,选拔优秀的人才来当教员,军队里的孩子也应该允许入学。
第五,他说军队里有很多士兵逃亡,应该把那些年老体弱的士兵登记造册,允许他们的子弟顶替服役;对于逃亡的士兵要追捕回来,户籍注销的也要查清楚。
第六,他说像开封等地,还有边境要塞,兵员和粮食都严重不足,应该挑选精兵强将,驻守这些地方,并兼顾其他事务。
第七,他说负责漕运的官兵,每年都要往北运粮,回来之后还要修船,一年到头都非常辛苦。而他们所属的卫所,还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派给他们各种杂役,让他们更加劳累,应该禁止这种做法。
皇上看完奏章后说:“吕大防说的都对!” 然后就命令有关部门赶紧执行。接着,皇上还下旨嘉奖他,并赐给他世袭平江伯的爵位。
皇上宣宗登基后,让杨瑄继续留在淮安,负责漕运工作。宣德四年,杨瑄跟皇上说:“济宁以北,从长沟到枣林,河道都堵塞了,需要十二万人一起疏通,半个月就能搞定。”皇上觉得杨瑄辛苦很久了,就派尚书黄福过去和他一起负责这件事。
宣德六年,杨瑄又跟皇上说:“每年漕运,都要用十二万士兵,他们年年辛苦。我建议从苏州、松江等地,还有江西、浙江、湖广等地抽调民丁,再从各地的卫所抽调士兵,凑齐二十四万人,轮流运输粮食。现在江南百姓把粮食运到临清、淮安、徐州,来回一趟要一年时间,耽误了农事;而湖广、江西、浙江以及苏州、松江、安庆的士兵,每年都开着空船去淮安装粮食。如果让江南百姓把粮食交给附近的卫所,再由官兵把粮食运到京城,按路程和损耗给补贴,这样对官兵和百姓都好。”皇上就让黄福和侍郎王佐商量这事儿,最后决定实行这个方案,把原来的百姓自己运粮改成了官府负责运输,这就是“兑运”制度的开始。宣德八年十月,杨瑄在任上去世,享年六十九岁。皇上追封他为平江侯,赠太保,谥号恭襄。
杨瑄因为疏浚河道有功于百姓,老百姓在清河县给他修建了祠堂。正统年间,朝廷还下令每年春秋两季都要去祭祀他。
孙豫,字立卿,是个读书认真、为人谨慎的人。正统年间快结束的时候,福建沙县发生了农民起义,他作为副总兵跟着宁阳侯陈懋一起,分头平定了叛乱,之后被封为侯爵。也先入侵的时候,孙豫被派去临清镇守,他修建城池,训练军队,安抚百姓,把那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一点儿也不乱。第二年皇上把他召回京城,当地父老百姓都跑到京城请求皇上留下他,皇上就答应了。景泰五年,山东闹饥荒,孙豫奉命赈灾救济灾民。后来他又去南京担任守备。天顺元年被召回京城,皇上还增加了他的俸禄。天顺七年,孙豫去世了,皇上赠他黟国公的爵位,谥号庄敏。
子锐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成化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分派管理三千营和团营。没多久就戴上了平蛮将军的印信,负责统领两广地区的军事。后来调到淮阳,担任漕运总督。
他在淮河口修建了石闸,在济宁修建了分水南北二闸。他还筑堤防洪,疏通泉水,修复那些荒废损坏的水利设施。他担任漕运总督十四年,上奏章数十次。有一次,日本的使臣买走了几个老百姓当奴隶带回日本,途径淮安。子锐坚决不让他们带走,把那些人赎了回来,送他们回家。淮安、扬州地区闹饥荒,还爆发了瘟疫,他下令煮粥施药,救济了很多百姓。
弘治六年,黄河在张秋决堤,他奉命去堵塞治理。事情办完回来后,朝廷增加了他的俸禄,加封他为太傅,还兼任太子太傅。弘治十三年,火筛部落入侵大同,子锐被任命为总兵官,佩带着将军印信前去救援。可是他到了之后,却只顾着带兵自保,结果被给事中和御史弹劾,被夺去俸禄,闲赋在家。同年,他就去世了。
他的儿子子熊继承了他的爵位。正德三年,他被派去督办漕运。当时刘瑾权倾朝野,向他要钱,他没给,刘瑾就记恨上了他。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被抓进诏狱,被贬谪到海南卫戍守,还被剥夺了官爵的凭证。子熊这个人本来就贪财好利,在淮南地区做了不少坏事,祸害百姓。虽然他是被刘瑾陷害的,但大家对他并没有什么同情。刘瑾被杀后,他被赦免,恢复了爵位。后来去世了,没有留下儿子。
子圭继承了爵位。皇上推荐他去两广镇守。当时川蜀一带的土匪造反,子圭率领将士前去讨伐,抓住了匪首,俘虏斩杀了数千人,因此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他又平定了柳州、庆远以及贺连山一带的贼寇,再次加封为太保,还荫封了一个儿子。
那时候,安南的范子仪等人侵扰钦州、廉州,黎族和岐族贼寇又骚扰琼州和崖州,双方互相勾结,形势十分危急。子圭给安南写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利害关系,结果安南方面把范子仪绑了起来。子圭随即率兵攻打黎族和岐族,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论功行赏,他又荫封了一个儿子,并且增加了四十石的岁禄。子圭能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一听说哪里有贼寇,就立刻披上盔甲,冲锋陷阵。再险峻的山路,再恶劣的环境,再危险的瘴气,他都不躲避,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在广东待了将近十年,消灭了无数的小股贼寇。后来被朝廷召回,担任掌管后军府的职务。
子圭的妻子仇氏是咸宁侯鸾的妹妹。子圭很讨厌鸾,鸾多次在世宗皇帝面前说子圭的坏话,差点儿让子圭惹上大祸。后来鸾倒台了,皇帝更加器重子圭,任命他统领京营的军队。 有一次,敌寇入侵紫荆关,子圭请求出战,在卢沟桥附近安营扎寨,敌寇见势头不对,就退兵了。第二年,敌寇又入侵古北口,有人建议在九个城门布防,子圭认为这样做只会显得虚弱,起不到什么作用,结果敌寇也很快退兵了。他还主持修建了京师外城,并被加封为太子太傅。子圭去世后,追赠太傅,谥号武襄。
他的儿子王谟继承了爵位。他担任佥书后军,后来被派去两广镇守。当时贼寇张琏叛乱,屠杀掠夺了好几个郡县。王谟和提督张臬一起平定了叛乱,擒杀了三万多人。论功行赏,他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也荫封了一个儿子。万历年间,他又被派去淮安镇守,负责漕运,后来又掌管了前军府的事务。去世后,追赠少保,谥号武靖。到了明朝灭亡的时候,他们的爵位也就断绝了。
王瑜,字廷器,是山阳人。他一开始在赵王府当个总旗。永乐年间快结束的时候,常山护卫指挥孟贤他们跟宦官黄俨勾结在一起,密谋杀掉皇帝,废掉太子,拥立赵王上位。孟贤他们党羽里有个叫高正的,是王瑜的舅舅,他偷偷把这事告诉了王瑜。王瑜一听吓坏了,说:“这简直是要灭族的计划啊!”他哭着劝舅舅别干这事,但舅舅根本不听。高正怕事情泄露出去,想杀了王瑜灭口,王瑜干脆直接跑到皇宫门口告密了。经过调查,孟贤他们果然图谋不轨,全部都被处死了,王瑜因为告密有功,被封为辽海卫千户。
后来仁宗皇帝登基了,提拔王瑜做了锦衣卫指挥同知,还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并且叮嘱其他官员,凡事都要先跟王瑜商量过才能执行。王瑜为人比较稳重,不爱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朝中的人都夸他是个好人。宣德八年,王瑜升任都指挥佥事,担任左副总兵,代替陈瑄镇守淮安,负责漕运,后来又升任左军都督佥事。淮安是王瑜的老家,老乡们都觉得特别光荣。他在淮安待了好几年,一直按照陈瑄的规矩办事,政绩不错。有一次,有个老百姓因为跟弟弟争家产而闹到他那儿,王瑜说:“跟弟弟打官司,说明你不讲兄弟情义,不孝敬父母!”然后就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还有一次,有人借了钱还不上,结果翁婿兄弟都打起官司来了,王瑜说:“怎么能因为钱财而伤了和气呢!”他直接替那人把钱还了,还劝他们好好相处。还有两次,有两个士兵偷了一块船板,官府要按盗窃公物论处,判他们死刑。王瑜说:“就因为一块船板,就要了两个士兵的命吗?”最后,他把处罚减轻了。那年闹饥荒,王瑜还把官仓里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百姓。
但是,王瑜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钱财。英宗皇帝曾经严厉批评过他,说他以前处理的一些事情有失公允。正统四年,王瑜进京议事,结果生病了,双手高高举起,痛苦地喊叫着求救,最后就去世了。
周忱,字恂如,是吉水人。永乐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第二年,成祖皇帝从这些庶吉士里挑了二十八个人,让他们到文渊阁学习。周忱自认为年纪还小,请求不要参加,成祖皇帝很欣赏他这种有志向的精神,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没多久,周忱就被提拔为刑部主事,后来又升任员外郎。
这个人啊,叫忱,很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在官场上浮沉了二十年,都没人知道他的本事,只有夏原吉看重他。洪熙皇帝即位后,忱稍微升迁了一点,当上了越府长史。宣德初年,有人推荐他当郡守。但他自己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官职,怎么能充分发挥我的才能呢?”
宣德五年九月,皇帝觉得全国的赋税收不上来,江南尤其严重,苏州一个郡就欠了八百万石粮食,正想着派个有能力的大臣去解决这个问题。于是,采纳了大学士杨荣的推荐,提升忱为工部右侍郎,让他巡抚江南各府,负责督促收税和粮食。
忱到任后,首先召集当地父老乡亲了解欠税的原因。大家说,有钱的户主不肯多交税,把税都摊派到穷人身上,穷人交不起税就逃跑了,结果税收反而更少了。忱就发明了一种“平米法”,规定每石粮食的税收要平均。他还请求朝廷命令工部发放统一的铁制量器,让各县都按照标准来衡量粮食,杜绝粮长克扣粮食的行为。以前,每个粮仓的粮长有正副三人,每年七月都要去南京户部领受勘合(一种凭证),办完事后还要把勘合送回户部。来回奔波的费用,都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忱就改成正副粮长各一人,轮流去领勘合,事情办完后,直接由有关部门上报户部。这样老百姓就方便多了。
忱发现各县收粮没有专门的仓库,粮长都把粮食放在家里,他说:“这就是造成欠税的原因啊!”于是,他命令各县在水边设置粮仓,每个粮仓设粮头和仓管各一人,称为“辖收”。如果粮食超过六七万石,再设置一个粮长统一管理,称为“总收”。老百姓拿着收据去粮仓交粮,官员监督验收,粮长只需要按时结算就行了。他还设立了“拨运簿”和“纲运簿”。“拨运簿”记录支拨和运输的粮食数量,预估运往京师、通州等地的粮食损耗,以此来确定支拨数量。“纲运簿”则记录运输过程中的各种费用,用这些费用来抵扣。支拨剩下的粮食,就存放在粮仓里,称为“余米”。如果第二年“余米”多,就少征收一些税;如果第三年“余米”还多,就再少征收一些税。
最初,太祖皇帝平定江南后,把江南功臣子弟的庄田都收归国有,后来又因为一些富豪地主犯了罪,他们的田产也被没收,这些田地都叫做官田。朝廷按照这些官田的租籍来征税,所以苏州的赋税比其他府要重得多。官田和民田的总租税是二百七十七万石,而官田的租税就高达二百六十二万石,老百姓实在承受不了。
皇上好几次下诏书,要减少官田的租税。徐忱就和苏州知府况钟一起,仔细地计算了好几个月,最终把租税减到了七十二万多石。其他府也跟着减少,老百姓这才稍微好过一些。
过了七年,江南地区大丰收,皇上命令各府县用官府的钞票平价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救济百姓。苏州就收到了二十九万石粮食。那时候,达官贵人的俸禄米和军队的月俸,都是从南直隶户部支取的。苏州和松江的老百姓往南京运粮,每石粮食要多加六斗的运费。徐忱上奏皇上,建议让各府直接发放粮食,再加一斗米的船运费,剩下的五斗就省下来了。这样算下来,一共节省了四十多万石粮食,加上官府平价收购的,总共七十多万石粮食,就存放在仓库里,取名为“济农仓”。除了救济之外,每年还有剩余。凡是运输途中因为各种原因损失的粮食,比如因为水灾、风浪、或者被盗抢的,都可以从这里借用,等到秋收之后再还给官府。至于修建堤坝、开河、疏浚湖泊所用的粮食,也不用偿还。农民借粮,一定要根据他们的田地多少和劳动力情况来决定借多少,秋收时,连本带利一起还,如果遇到歉收,还可以再借。那些奸诈顽固不还粮的人,以后就不再借给他们了。徐忱把这些规定都写成条文上报朝廷,皇上非常赞赏。
徐忱在任期间,江南好几个大郡的老百姓,都不知道什么叫饥荒,赋税也从来没有拖欠过,这都是徐忱的功劳啊!
那时候漕运,一半是军队负责,一半是老百姓负责。军队的船只由官府提供,老百姓就雇船,加上各种杂费,运送一石粮食,往往要耗费三石粮食,来回折腾好几年,耽误了农事。徐忱和平江伯陈瑄商量,决定让老百姓把粮食运到淮安或者瓜洲交接,军队负责从通州运送。在淮安每石粮食加五斗,在瓜洲再加五升。在淮安、瓜洲附近和南京还没过江的军队,就在仓库直接交接,加给过江的粮食二斗。运粮的芦席垫子,折算成米五合。如果军队收粮延误或者遇到风浪,就让州县发放一些余粮。在瓜洲水边设立仓库,把粮食储存起来,按量发放给守卫人员。这样一来,漕运的费用大大节省了。
话说以前,从民间运送草料到南京和北京,那花费真是巨大无比。有个叫忱的人,就建议说:每捆草料折算成三分银子,运到南京的,就干脆在当地买好了。要知道,北京的官员每个月的俸禄,都要拿着俸禄凭证去南京领取。要是碰上米价便宜的时候,七八石米的俸禄,才能换一两银子。忱又建议说,应该检查一下那些税额过高的官田和特别贫困的百姓的赋税,允许他们用金花银来抵税,一两银子抵四石米,然后到南京去兑换俸禄。这样一来,老百姓出的少,官员的俸禄却能保证充足。“《诗经》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国泰民安。”
接下来,嘉定、昆山等地每年上交的布匹,一匹重三斤,抵一石粮食。可是到了交税的时候,因为布匹粗糙而被退回的,十有八九。忱就说:“布匹细了是轻,但是价格贵啊。既然现在布匹这么贵重,就不能要求它细了。请求以后不拘泥于布匹轻重,只要长宽符合标准就行。”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以前各地的驿站马匹和一切供给,都是从马匹管理员那里领取。要是有什么损耗,马匹管理员就额外收取费用来补充。忱就下令,每亩地多收九合米,和秋粮一起征收,然后根据马匹的等级,直接发放相应的粮食。
正统年间,淮河和扬州地区闹灾荒,盐税收入减少,朝廷就派忱去巡视。他奏请苏州等府拨出一些余粮,大概一两万石,运到扬州盐场,允许用这些粮食抵扣明年的田租,盐场工人可以用盐来换取粮食。当时米价贵,盐价便宜,这样一来,朝廷积攒了盐,老百姓有了粮食,官民都得到了好处。“《礼记》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民生安定,才能国富民强。”后来,朝廷又让他兼管松江的盐税。华亭、上海两县拖欠的盐税高达六十三万多引,很多盐场工人逃跑了。忱认为,田赋应该用来养活农民,盐税应该用来养活盐场工人。于是他提出了四个有利于百姓的建议,并要求迅速执行。忱为了减少盐场工人的运输损耗,节约了三万二千多石粮食。他还仿照济农仓的做法,设立了赡养盐仓,用来补充逃亡工人的缺额。从此,盐税收入大增。浙江要建造五十艘海船,朝廷让忱来估算费用。忱召集工匠询问,工匠说一艘船需要一千石粮食。忱认为,为了成大事,不应该吝啬花费,就只减少了二十石粮食,上奏朝廷,最终得到了批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国家发展,需要远见卓识。” 以九年的任期满,他升任左侍郎。六年后,朝廷又让他兼管湖州、嘉兴两府的税粮,还让他和刑科都给事中郭瑾一起审理南京的刑狱案件。
老百姓都觉得他这个人很好相处,做事也简单方便。一开始,大理卿胡槩当巡抚的时候,执法很严厉。而他呢,一切都采取简便易行的办法,有人告状揭发他,他往往都不理会。有人当面指责他:“您比不上胡大人啊!”他笑着说:“胡大人奉的是朝廷的严厉旨意,是为了铲除民间的害群之马;朝廷派我来,只是让我安抚军民,我们的职责根本不一样嘛!”
他在江南做了很久的官,和当地官员百姓相处得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如父子。每次去乡下,他都让随从都留在后面,自己和农民、妇女们面对面地聊天,平静地询问他们的疾苦,然后帮他们想办法解决问题。对待下属,即使是地位低微的小官小吏,他也都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遇到有能力的长官,比如况钟,还有松江知府赵豫、常州知府莫愚、同知赵泰这些人,他就推心置腹地和他们商量事情,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政务也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有一次,他去松江视察水利情况,看到嘉定、上海一带江边长满了茂密的杂草,河道淤塞严重,他就疏通了上游的河道,让昆山、顾浦等地的水流迅速往下流,淤塞都被冲刷干净了。闲暇时间,他就骑着一匹马在江边来回走动,看见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巡抚大人。
他在宣德、正统年间做了二十年的官,朝廷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高。两次遭遇丧亲之痛,朝廷都让他复职继续工作。他因此更加放松自如,看到什么问题就说什么,而且他的话都会被采纳。
一开始,有人想减少松江的官田数量,按照百姓田地的赋税标准来征收。户部官员郭资和胡濙上奏说这样做会扰乱法令,请求承担责任,宣宗皇帝狠狠地批评了郭资他们。杨士奇曾经说过:“吴淞江边有150顷沙滩和柴场,水草丰茂,虫害严重。可以招募百姓开垦,既能满足国家的赋税需求,又能消灭虫灾。”他还说:“丹徒、丹阳两县有很多田地被江水淹没,赋税却还没免除。建国初期免税的那些人家,他们的田地大多被富户兼并了,应该征收他们的租税,而被江水淹没的田地则应该免除赋税,这样既不会减少赋税总额,又能兼顾贫富。”“无锡官田的赋税白米太重了,应该改成征收租米。”这些建议都被皇帝采纳了。
杨士奇还因为灾荒请求减免赋税,以及他提出的其他各种利国利民的建议数不胜数。小的建议就方便快捷地执行了,他一点也不犹豫。时间长了,发现国家的财政收入充裕了,他就更加积极地拓展各项事业。他修缮衙署、学校、先贤祠墓、桥梁道路,还修饰寺庙,赏赐朝廷官员,资助过路的客人,一点也不吝啬。虽然有些胥吏从中渔利,但他也没怎么严厉追究。所以,他多次被召见,接受大家的意见。
九年后,给事中李素等人弹劾杨士奇擅自更改法令,专权敛财。杨士奇上奏章为自己辩解。皇帝因为剩余的米粮都用在了公务上,就没追究他的责任。在此之前,奸民尹崇礼想破坏杨士奇的法令,奏请说杨士奇不应该多征收米粮,请求调查仓库管理人员,杨士奇因此废除了之前的法令。但是后来,两税又欠缴了,百姓没有依靠,都抱怨不方便。杨士奇于是奏请查办尹崇礼的罪行,恢复之前的法令。又过了九年,他升任户部尚书。后来因为江西人不能在户部做官,他就改任工部,仍然兼任巡抚。
景泰元年,溧阳老百姓彭守学又告了忱的状,说他贪污受贿,礼仪太过了。户部一听,赶紧派御史李鉴他们去各地查账。第二年,又因为给事中金达的弹劾,把忱叫回京城。忱自己解释说:“我上任之前,各地的税粮年年拖欠。我上任后,想办法整顿弊端,节省开支,结果年年税收都按时完成,还多余了不少。以前政府需要用钱,都是向老百姓收取,我都是用多余的粮食随时支付。有些借贷没还上的,遇到大赦就免了;有些粮食当时没估价,价格也高低不一。因为我得到了宣宗皇帝和太上皇的批示,允许我便宜行事,所以这些支出就没一一上报。现在彭守学告我的状,户部派人来追讨,其实都是因为我办事不细心,该死一百次了。”
礼部尚书杨宁说:“忱的错在于乱花钱,现在要估算多余的粮食价值,全部向老百姓追讨,搞得很多人丢了家跑路,请求把正统年间之前的就免了吧。”皇帝同意了,把李鉴他们叫了回来。但是,那些言官们还是不断上书弹劾忱,要求严惩他。景帝本来就知道忱是个好人,很多大臣也为他说话,最后只让他退休了。
可是,当时那些懂理财的,没有一个比得上忱的。他为官以爱民为本。他设立济农仓,虽然和老百姓约定好还款日期,但到期了往往也不追讨。每年税收完成,过了正月十五,他就下令放粮,说:“这是老百姓交给朝廷多余的粮食,现在还给你们用,努力耕种朝廷的田地,秋天再交税。”他那些灵活变通的办法,都可以作为后世的借鉴。各府库里多余的粮食,多到数不清,公私都很富裕,还支援了其他郡县。景泰年间初期,江北大旱,都御史王竑向忱借粮三万石,忱给他算计着,等到第二年麦子成熟,给了他十万石。
周忱这个人啊,脑子特别灵光,记忆力也超好。钱财管理得井井有条,数目巨大,但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差错都没有。他还偷偷地记了好多年的天气情况,比如阴晴雨雪什么的。有一次,有人说某天在江上遇到大风,粮食都丢了,周忱却说那天江上根本没风,那人一听,立马就信服了。 还有些坏人故意把以前的案卷弄乱,想陷害他,周忱却说:“你那会儿来问我办事,我给你断的案子,我敢骗你吗?”
后来要重建皇宫的三座大殿,皇帝下令征集一万斤牛胶做彩绘用。周忱正好去京城,发现仓库里存了很多牛皮,都放久了烂掉了,他就建议把这些牛皮熬成胶,等他回来再买新的牛皮补上。 那会儿土木堡之变,当权的人想烧掉通州的粮仓,断了敌人的后路。周忱正好赶上开会,他说粮仓里好几百万斤粮食,够京城的军队吃一年的,直接派人去取就行了,干嘛要烧掉呢?没多久,皇帝又下令要造几百万件盔甲。周忱算计了一下,说做盔甲需要很多铁匠,不如先用锡镀一下,几天就能完工。
周忱后来被别人弹劾了,皇帝让李敏接替他的职位,还特意嘱咐李敏,不要轻易改变周忱的办法。但是,从那以后,户部把积攒下来的粮食都拿去充公了,储备一下子就空了。后来吴地大饥荒,饿死的人遍地都是,但该收的税还是照收不误。老百姓都非常怀念周忱,到处给他建生祠祭拜。景泰四年十月,周忱去世了,谥号文襄。况钟他们的事迹,书里都有记载。
**赞曰:** 宋礼、陈瑄治理黄河,疏通航运,为国家做了长远打算,百姓都因此受益无穷;周忱治理财政,百姓没有负担,而国库却富裕有余。 这没有什么诀窍,就是一心为国,而且能力足够胜任。这跟那些只图一时之功,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的人完全不同啊!然而,黄河治理的功绩,后世都能享受到,而周忱的好政策好主意,没多久就消失了,百姓又受苦了。这大概是因为看得见的成功容易效仿,而依赖个人能力的办法就很难传承下去吧!尽管如此,那些只顾眼前小利,频繁变更政策的人,又怎能不让人惋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