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亨信,字用实,是广东东莞人,永乐二年考中了进士。后来他被改任为庶吉士,接着又当上了工科给事中。一次,他被派去浙江视察水灾情况,上奏朝廷免除了三个县的赋税。之后,他升职为吏科右给事中,因为犯了点错被贬到交趾做官。在交趾待了九年,仁宗皇帝继位后,才把他召回朝廷,任命他为御史。他先后负责核查通州的粮仓储备,巡视京畿地区,以及清理山西的军队,都干得很出色。宣德年间,有人推荐他担任地方要职,朝廷就让他领着按察佥事的俸禄,等候升迁。

英宗皇帝登基的第三个月,罗亨信被提升为右佥都御史,负责在平凉和西宁训练军队。正统二年,蒋贵率军讨伐阿台和朵儿只伯,罗亨信参与了这次军事行动。军队到达鱼儿海的时候,蒋贵等人因为粮草供应不上,想停留十天再返回。罗亨信劝阻他说:“你们享受着国家的厚恩,怎么敢临阵退缩呢?战死沙场和被处死,哪个更光荣?”蒋贵不听劝。罗亨信就上奏章,弹劾蒋贵贻误战机。皇帝把他的奏章给监督尚书王骥等人看。第二年再次出兵,大获全胜。罗亨信因为在这次战役中出谋划策,立下了功劳,官职也升了一级。

他父亲去世后,罗亨信回家奔丧,料理完丧事后回到朝廷。朝廷改派他巡抚宣府和大同。当时参将石亨建议,从大同百姓中抽取三分之一的人充当士兵,罗亨信上奏章阻止了这个计划。“十年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朝廷派官员丈量宣府、大同两镇的军田,规定每名士兵八十亩以外的土地都要征收五升的税。罗亨信说:“文皇帝在位的时候,曾下诏书,命令边防军队全力耕种土地,免除赋税,陛下也曾经重申过这个命令。现在怎么突然要征税呢?塞外的军队,戍守边疆,非常辛苦,没有其他的营生,只能靠种地为生。每年从冬天到春天,他们要迎接和送别瓦剌的使臣,三月才能开始耕种,七月又要割草,八月以后还要修缮关塞,算下来一年到头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况且边疆土地贫瘠,霜降得早,收成也很少,如果再征税,百姓就不肯耕种了,一定会逃亡。那些只顾着囤积粮食的官员,不知道人心不稳固,就算有粮食,又将由谁来守护呢?”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停止了征税。

一开始,亨信就上奏说:“也先一直在伺机入侵,咱们应该提前在北方重要的关隘增设城防,做好准备。不然的话,恐怕会酿成大祸。”兵部讨论了一下,最后没采纳他的建议,不了了之。等到土木堡之变发生后,大家人心惶惶,非常害怕。有人提议放弃宣府城,官员、士兵、百姓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亨信拔出剑坐在城下,命令说:“谁敢出城,就杀无赦!”他又发誓要和众将士一起为朝廷死守,这才稳定了军心。也先挟持着皇上到了城南,下令打开城门。亨信登上城楼大声说:“我奉命守城,不敢擅自开门!”也先在城下转悠了一阵,最后灰溜溜地走了。赤城、雕鹗、怀来、永宁、保安等地的守将都丢下城池逃跑了,后来都被追究了责任。

那时候,皇帝被俘虏到北方去了,敌人的骑兵天天在城下叫嚣,城门内外到处都是战场。亨信和总兵杨洪一起,用一座孤城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既抵御了强敌,又保护了京师的安全。杨洪入京后,又和朱谦一起坚守,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他戴着头盔的地方,头发都磨秃了。景帝登基后,提拔他做了左副都御史。第二年,他七十四岁了,请求退休,皇帝准许了。退休八年后,他在家中去世了。

侯琎,字廷玉,是泽州人。他年轻的时候就胸怀大志,很有气节。宣德二年考中了进士,被授予行人的官职。

乌撒、乌蒙的土司因为争地盘互相残杀,朝廷派侯琎和同事章聪去调解,划定他们的边界后才回来。副侍郎章敞出使交趾,那里的城门很低,先遣人员弯着腰进去了,侯琎大声呵斥道:“这是狗洞吗?怎么能这样侮辱使节!”于是交趾人拆毁了城门,他们才得以进去。回国后,他谢绝了一切馈赠。后来,他升迁为兵部主事。

明朝正统年间,柴车等人攻打铁门关,立下大功,他因此升迁为郎中。后来跟着王骥将军去征讨麓川,到达金齿地区。王骥将军亲自率领大军攻打思任发,同时派他去支援大侯州。当时敌人有三万人马杀到,他指挥都指挥马让、卢钺把敌人打跑了。然后,他从高黎贡山连夜赶路,和大军会合,直捣敌人的老巢。麓川平定后,他被任命为礼部右侍郎,参与云南军务,朝廷下令他和杨宁两人轮流在云南任职,每人两年。后来王骥再次征讨麓川,他因为战功升迁为左侍郎。九年后才回京。他母亲去世后,他又被朝廷起复,不久调任兵部。正统十一年,他又代替杨宁镇守云南。思机发逃到孟养,王骥再次南征。他和都督张軏分兵前进,到达金沙江,在鬼哭山打败了敌人。皇帝还专门下诏书表彰奖励他。

景泰年间,贵州的苗族和韦族首领同烈叛乱,包围了新添、平越、清平、兴隆等卫所。朝廷命令他总督贵州军务,前去讨伐。当时副总兵田礼已经解除了新添、平越的包围,他于是派兵击败了都卢、水西等地的叛军,贵州的道路才得以畅通。他又调集云南的军队,从乌撒会师,打开了毕节等地的道路,并下令普安的土兵支援安南卫,他自己则率领军队攻打紫塘、弥勒等十多个寨子。叛军又包围了平越,他又回师击退了他们。然后,他在七盘坡、羊肠河、杨老堡设下哨卡,解除了清平的包围,一直打到重安江,和王骥的军队会合。兴隆到镇远的路也全部打通了。战报传到朝廷,他被升为兵部尚书。朝廷还因为他的战功改赐了苗族人的称号,并活捉了叛军首领阿同等三十四人。另一个叛军首领阿赵,自称赵王,率领人马抢掠清平,他又去讨伐并将其擒获。水西苗族首领阿忽等六个部落都主动请求归顺,朝廷命令他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理。

景泰元年八月,他因劳累过度病死在普定,享年五十三岁。朝廷赐予祭葬,并追封他的儿子为锦衣卫世袭千户。

杨宁,字彦谧,是歙县人。宣德五年考中进士。被授予刑部主事一职。他为人机警,多才多艺,当时名声很好。

明正统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尚书魏源去宣府和大同巡视。过了四年,他和都督吴亮一起征讨麓川。敌人假装投降,来到军营请求议和,宁毅说:“他们还没交战就先投降,这是在骗我们啊!应该严阵以待。”但是大家没听他的,反而让他去督运金齿的物资。结果,敌人果然大举进攻,官兵被打败了。很多将领因此获罪,宁毅却升职做了郎中。后来他又跟着王骥去腾冲打仗,他和太仆少卿李蕡一起督战,都立了功。战争结束后,宁毅被破格提拔为刑部右侍郎。他母亲去世后,他请求免去官职守孝,朝廷准许了。

过了九年,侯琎被任命为云南军务参赞。当时麓川刚平定不久,宁毅认为腾冲地理位置重要,于是和都督沐昂一起在腾冲修筑城池,设立卫所,驻扎军队控制各地的蛮族。边疆地区因此安定下来。两年后,他被朝廷召回。

福建和浙江地区发生盗匪起义,朝廷命令宁毅去江西镇压。盗匪一出现,就被他打败了。有空的时候,他还了解百姓的疾苦,江西境内很快安定下来。

景泰年间刚开始,他被召回朝廷,任命为礼部尚书,和胡濙一起处理礼部事务。北方可汗派使者来进贡,宁毅说:“应该把使者留几天,好好款待他们,赏赐要比以前更加丰厚。这些人的性格多疑,两个人肯定会在暗中相互猜忌,这样边境上的祸患就能暂时缓解。”但是皇帝过于看重诚信,没有采纳他的建议。那年冬天,因为腿疼,他被调到南刑部任职。景泰七年,被御史庄升弹劾,朝廷派人调查,还没得出结果。宁毅极力反驳言官的指控,都察院又再次弹劾宁毅压制言路。最后皇帝下旨免除了他的罪责,并把弹劾他的奏章给他看。英宗皇帝复辟后,让他退休。一年后,宁毅去世了。

宁毅很有才华,而且善于结交权贵。他曾经自己陈述以前的战功,请求朝廷给他的子孙荫封官职。他儿子宁堣当时才一岁,就因此得到了新安卫副千户的职位。

王来,字原之,是慈溪人。宣德二年,他在会试中考取乙榜,被授予新建县教谕的职位。宁王府想让一些读书人充当歌舞演员,王来建议用道士代替。从此以后,各王府才开始用道士充当歌舞演员。

六年后,他被推荐提升为御史,出巡苏、松、常、镇四府。皇上让他和巡抚周忱一起考察当地官员,圣旨里写着“请自上裁”四个字。他上奏说:“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我巴不得赶紧把他们拿下,但必须得到您的批准才能动手,老百姓受苦太多了!”皇上因此修改了圣旨,给了他更大的权力。当时有个太监叫陈武,奉太后之命到江南来,嚣张跋扈,多次刁难他。陈武回京后,向皇上告状。皇上问都御史顾佐:“巡按御史是谁?”顾佐把他的事迹都说了。皇上叹了口气,夸他贤能,说:“记住这个人!”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后,皇上对他进行了表彰,赏赐很多。

英宗皇帝登基后,因为杨士奇的推荐,他被提升为山西左参政。他上奏说:“流亡的百姓到处安家落户。等到招他们回故乡时,他们往往因为失去土地而再次逃亡。请求允许他们就地登记入籍。”他还说:“各郡县的官员不把农业当回事,导致百姓大多游手好闲,催收赋税就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朝廷体恤他们失业,下诏免除赋税,但田地却越来越荒芜,税收没有着落,连累到老百姓。应该挑选那些贤能的官员,把发展农业作为他们的主要任务。至于荒地,应该让附近的百姓一起耕种,除了上缴赋税之外,剩下的粮食可以平均分配,原来的地主如果回来耕种,就把地还给他们。养蚕种桑可以改善生计的,就让他们自己规划。还要让提学和风宪官员监督这件事,让老百姓知道务农的重要性。”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做官清廉,处理政务能力强。侍郎于谦在山西任职时,非常赞赏他的才能,认为可以把他调到身边做近臣。但他执法非常严格,痛恨邪恶,因为公务杖毙了十个不称职的县令。这些人被抓进监狱,应该判处流放。后来遇上大赦,他被恢复原职,调任广东。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温和,但政绩依然出色。正统十三年,他升任河南左布政使。第二年,他升任左副都御史,巡抚河南和湖广襄阳等府。也先率兵逼近京师,他督促军队勤王。渡过黄河后,听说敌人已经撤退,就率兵返回了。

景泰元年,贵州苗族造反了。负责总督湖广和贵州军务的侯琎将军战死了,后来右都御史来俊代替他。他和保定伯梁珤,还有都督毛胜、方瑛一起带兵去讨伐。到了靖州的时候,叛军已经洗劫了长沙、宝庆、武冈。来俊他们就分兵追击,抓了三千多叛军,叛军逃跑了。没过多久,叛军又出来抢劫,官军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叛军头子韦同烈占据了兴隆,抢劫了平越、清平等卫所,后来来俊和方瑛把他们打败了。叛军退到香炉山,那山又陡又险峻。毛胜、方瑛和都督陈友一起进攻,来俊和梁珤的大军随后跟上。他们先后攻破了三百多个山寨,在香炉山下会师。然后用大炮轰击山崖,声音震耳欲聋,地都跟着震动。叛军害怕了,把韦同烈和其他58个将领都绑起来投降了,剩下的也都散了。于是大军转移到清平,并且下令让四川的军队一起剿灭都匀、草塘等地的叛军。叛军看到官军来了,赶紧拿出牛酒来迎接投降。

叛乱平息后,大军班师回朝。朝廷下令留下来俊和梁珤镇守。不久,又任命来俊兼任贵州巡抚。来俊上奏说:“最近因为贵州、湖南用兵,暂时采取了卖官鬻爵的办法。现在叛乱稍微平息了,只有平越、都匀等四个卫所缺钱粮。应该招募商人贩卖食盐,取消征收大米的办法。”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

景泰三年十月,来俊被召回京城,升任兼任大理寺卿。因为梁珤在平叛中战功卓著,来俊请求朝廷对他进行表彰。但是都给事中苏霖反对,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来俊还在回京的路上,贵州苗族又造反了,皇上就下令让他回去继续平叛。第二年,叛乱平定。来俊被召回京城,任命为南京工部尚书。后来英宗复辟,六部尚书都被罢免了,来俊就回家了。成化六年,来俊在家中去世。

孙原贞,名瑀,大家都叫他原贞,是德兴人。永乐十三年考中进士。先在礼部做主事,后来升任郎中。英宗当政初期,有人推荐他,他就升任河南右参政。他做官清廉谨慎,很有办事能力。

明正统八年,朝廷大臣推荐他,升迁他当上了浙江左布政使。过了一段时间,闽浙地区盗贼四起,朝廷大赦之后,他们又反叛了。景帝登基后,派兵讨伐。原贞早就预料到这些贼寇一定会反叛,他提前向朝廷献上了作战策略,请求朝廷做好准备。等到朝廷真的派兵讨伐的时候,就让他参与军事决策,深入敌后捉拿贼首。温州还有一些零星的贼寇没有被消灭,朝廷就任命都指挥李信为都督佥事,调兵去讨伐。后来,原贞被提升为兵部左侍郎,协助李信处理军务,镇守浙江。他母亲去世,按理说应该回家守孝,但副都御史轩輗请求朝廷让他继续留任,朝廷批准了。

景泰元年,原贞率兵进攻贼寇的老巢,俘获并斩杀了贼首陶得等,招降了三千六百多人,追回了被抢掠的男女。捷报传来,皇帝下诏书嘉奖他。之后,他请求回家奔丧。一个月后,他又回到浙江继续镇守。他又分兵平定了残余的贼寇。他奏请朝廷,将瑞安的部分土地析出来设立泰顺县,将丽水、青田两县的部分土地析出来设立云和、宣平、景宁四县,设置官府和驻军,盗贼之患终于平息了。朝廷根据他的功劳,提升了他的官阶。浙江的田赋很重,右布政使杨瓒建议朝廷将田赋平均到各个田地,减轻轻税田的负担。朝廷下令让原贞督办此事,田赋问题最终得到解决。景泰三年,他请求朝廷对在抗击盗贼中战死的武官进行褒奖,指挥同知脱纲、王瑛,都指挥佥事沈辚、崔源都得到了朝廷的追赠和抚恤。六月,他升任兵部尚书,继续镇守浙江。没过多久,朝廷又让他去考察福建的各级官员,于是他就留在了福建镇守。福州、建宁两府以前有银矿,因为盗贼作乱而停产了。朝廷商议要恢复开采,但原贞坚决反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景泰五年冬天,他上书朝廷说:

四方驻扎的军队,经常被用来从事营建、运输等杂役,妨碍了农业生产。应该精简军队,留下精锐部队,其余的士兵都应该让他们回到田间从事农业生产。即使增加一万人的驻军,每年也能节省十二万石的军粮,还能积攒六万石的粮食,军队的粮食供应怎么会不足呢?

今年要征收几百万石粮食,路上损耗的钱就多得不得了。比如浙江运送军粮,每石米要多耗七斗;老百姓自己运米,每石米要多耗八斗,其他的还要根据水路远近再加耗损。地里的粮食没增加多少,但赋税却翻倍了,想要老百姓不穷困潦倒,根本不可能啊!更别说现在国库里连十几年用的粮食储备都没有,万一遇上水旱灾害,拿什么来救济百姓呢?应该量力而行,减少冗员和不必要的开支。等到国库充盈了,再逐渐减少每年征收的粮食数量,这样老百姓的困境才能慢慢缓解。

我以前在河南做官的时候,查阅逃亡百姓的户籍,发现竟然有二十多万户人家都逃到南阳、唐县、邓州、襄阳、樊城那一带去了。他们成群结队地谋生,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变成强盗呢?应该趁着今年丰收,派亲信官员去实地考察,督促当地官员登记造册,给他们分田地,教他们耕种,建立社学、乡约和义仓,让他们安居乐业。等他们的生活安定下来了,再慢慢地调整赋税徭役,这样就不会再有后患了。可惜当时我的建议没有被完全采纳。后来刘千斤造反,果然就应验了我之前的预测。

后来我又被任命镇守浙江。英宗皇帝复位后,我就辞官回家了。成化十年去世,享年八十七岁。他一生为官,政绩显著,尤其是在浙江的贡献最为突出。

孙需,字孚吉,成化八年考中进士。他在常州府做推官时,能迅速查明疑难案件,很快就被提升为南京御史。他弹劾僧人继晓,触怒了皇帝,被杖责,贬官到四川做副使。弘治年间,他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那年闹灾荒,他发动百姓修筑汴河堤坝,堤坝修好了,饥荒也得到了缓解。当时驻守河南的中官刘瑯贪婪横暴,老百姓受了委屈都去告他,孙需依法将那些诬告刘瑯的人发配充军。刘瑯为此下跪求情,孙需仍然不答应,刘瑯因此怀恨在心。有个大臣的儿子在乡里横行霸道,孙需也坚决压制了他。刘瑯就和那个大臣的儿子一起合谋,把孙需调到陕西去巡抚。后来他又被调到郧阳巡抚,安置流民,登记造册的流民就有九万多户。正德元年,他被召回南京,任兵部右侍郎。四年后升任礼部尚书。不到两个月,刘瑾就厌恶他,翻出他在河南巡抚时的事情来治他的罪,罚他输米到边关。朝廷推荐他为刑部尚书,皇帝却下旨让他退休。刘瑾被诛杀后,他又被起用为南京工部尚书,随后又改任刑部尚书,最后又改任吏部尚书。十三年后,他请求退休。嘉靖初年去世,谥号清简。

张宪这个人啊,字叫廷式,和上司是老乡,俩人还一起考中了进士,后来一个接一个地当上了尚书。他曾经做过浙江右布政使,后来又当了工部右侍郎,去易州山厂督工,一分公家的钱都没贪。后来又升了南京礼部尚书。结果刘瑾那个坏蛋逼他退休了。刘瑾被杀了之后,他又被重新启用,做了工部官员,最后去世了。

朱鉴,字用明,是福建晋江人。小时候,他为了给父亲治病,竟然割了自己的大腿肉!他考中了乡试,被任命为蒲圻教谕。

宣德二年,他和庐陵知县孔文英等43个人,因为被顾佐推荐,被朝廷召到京城观政三个月,然后就升了御史。他去湖广巡按,成功地劝降了梅花峒的土匪萧启宁等人。他还建议恢复旧制度,让副使、佥事一起巡按辖区,了解老百姓的疾苦。当时湖湘地区有个陋习,男女结婚年龄都超过三十岁了。朱鉴就大力宣扬礼法,这个陋习才慢慢改掉了。三年后,他回乡休假了。

正统五年,他又被派去广东巡按。他奏请朝廷在钦州设立守备都指挥使。奉命审理囚犯的时候,他平反了很多冤假错案,还招抚了很多逃亡的叛乱分子。回朝后,他建议全国的按察司都增加一名佥事,专门负责屯田,这个建议后来被采纳了。

正统七年,他因为被推荐,升任山西左参政。他奏请朝廷减少平阳地区为边防军队供应柴火的劳役。景帝监国的时候,他升任布政使。没多久,他又升任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他上奏说:“也先那个家伙阴险狡诈,到处烧杀抢掠,没完没了。他又假装要和亲,派人来探听虚实,打着送驾的名义,想趁机打开关口,接应他们的人马。咱们稍微抵抗一下,他们就有了借口。他们的阴谋很深,我们应该提高警惕。应该暂时取消宦官监军的制度,把生杀大权交给总兵官,这样他们的意志就不会动摇,也能想出办法来。要整顿散兵游勇,招募勇士,加大赏赐。鼓舞义军,征集勤王之兵,从几条路同时进攻,齐心协力报仇。这样,皇上才能安全回京,敌兵自然会退去。以前江南发生叛乱,都是打着诛杀王振的旗号。事情要是交给朝廷处理就能解决,交给宦官处理就会乱套。以前高皇帝跟大臣们议事,一定会把左右的人都屏退,害怕泄露机密。请求皇上堵住宦官专权的门路,凡是军国大事,都应该交给大臣们处理,一定能有所作为。”景帝很高兴,采纳了他的建议。

瓦剌老是盯着咱们边关,朝廷天天琢磨着怎么防守。景泰元年,好几万瓦剌骑兵攻打雁门关,李端指挥使把他们打退了。结果他们又去骚扰河曲和义井堡,杀了两个指挥使,还把忻州、代州这些地方围了起来,石亨他们都挡不住。瓦剌一路打到太原城北,山西全省都吓坏了。皇上就派石鉴去雁门关镇守,又另外派都督佥事王良去太原镇守。后来援兵慢慢地集结起来了,瓦剌也打累了,就撤兵了。那时候山西正闹兵荒,石鉴一面加强军事防备,一面安抚灾民,真是累坏了。

两年后的十月,镇守山西的都御史罗通被召回京城了,皇上就让石鉴兼管都御史的职务。第二年,皇上派大臣们下到各地去考察,考核官员的政绩。礼部侍郎邹干到了山西,弹劾了不少官员。石鉴请求把邹干召回京城,邹干却抓住机会狠狠地批评石鉴徇私枉法,皇上竟然相信了邹干的话。那年十月,皇上把石鉴召回京城,让他协助处理院里的事情。到了京城后,石鉴就辞官回家养老了。当初景帝要改立太子的时候,石鉴给大学士陈循写信,说这事儿万万不可。他还说:“皇上对太上皇,应该让位来维护大义。”陈循当时吓了一大跳。后来英宗皇帝复位,石鉴就进宫去上表祝贺。皇上说:“石鉴你都老成这样了,还跑来干嘛?赶紧回去吧!”石鉴在家住了二十多年后去世了。

杨信民,字诚,浙江新昌人。乡试考中后进了国子监读书。宣德年间,他当上了工科给事中。他母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他亲自抬土石营建母亲的坟墓,走了几百步的路程,他说:“我母亲的葬礼,怎么能全靠别人来操办呢?我心里不安啊!”守孝期满后,他调到刑科。正统年间,他去江西处理军务,回来后上奏了五条百姓的意见,很多都被采纳了。后来因为王直的推荐,他升迁为广东左参议。他为人清廉,品德高尚,经常下乡考察,了解民情,想办法改进地方治理。他性格刚直,脾气倔强。按察使郭智违法乱纪,杨信民就弹劾了他,把他送进了监狱。后来黄翰接替了郭智,杨信民又揭发了他的罪行。接着,他又弹劾了佥事韦广,韦广就反过来诬告杨信民,结果杨信民和黄翰都被抓起来了。百姓们都很愤怒,纷纷跑到京城去请求皇上留下杨信民。皇上就下令恢复了杨信民的官职,而黄翰和韦广经过调查后,都被革职了。

景帝让杨信民监国,于谦推荐了他,让他去守备白羊口。正赶上广东贼黄萧养包围广州,情况危急,岭南百姓请求朝廷派可靠的人去,于是朝廷任命他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广东。老百姓听说杨信民来了,都高兴地互相庆贺说:“杨公来了!”

那时候广州被围困很久了,官兵每次作战都失败,城门紧闭,禁止百姓进出,连砍柴打草都不允许。而那些躲避贼寇逃进城来的乡民,守城官兵却不肯接收,很多都被贼寇杀害了,老百姓更加愁苦,甚至有人投奔了贼寇。杨信民到了之后,马上打开城门,打开粮仓,刻木头做成凭证发给百姓,允许他们自由出入。贼寇看见木头凭证,就知道这是杨公发的,就不敢伤害他们。那些躲避贼寇的人都被安顿下来,百姓们感觉像重新活了一样。

杨信民加强了军队,想方设法招抚贼寇,每天都有贼兵投降。他还派使者拿着朝廷的文书进入贼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黄萧养说:“能听到杨公一句话,死也瞑目了!”并约定日期要见杨信民。杨信民只身一人前往,隔着护城河与黄萧养谈话。贼兵们看见了,高兴地喊着:“真是杨公啊!”争先恐后地跪拜,有的还哭了起来。贼寇献上大鱼,杨信民毫不怀疑地接受了。黄萧养眼看就要投降了,这时都督董兴的大军也到了。贼寇突然变了卦。

那天晚上,城外有一颗大星星坠落,七天后,杨信民暴病去世,那是在景泰元年三月乙卯日。军民百姓一起哭泣,城里家家户户都披麻戴孝。贼寇听说后,也哭着说:“杨公死了,我们也没有活路了!”没过多久,董兴平定了贼寇,但所过之处,村庄聚落都被杀掠一空。百姓仰天痛哭说:“要是杨公还在,怎么会让我们落到这个地步!”朝廷得知杨信民去世的消息后,赐予他葬礼和祭品,并录其子杨玖为国子生。广东百姓纷纷到京城请求为杨信民建祠堂,朝廷准许了。成化年间,朝廷追谥杨信民为恭惠。很久以后,根据选人卢从愿的请求,朝廷下令,每年杨信民忌日都要举行祭祀。

张骥,字仲德,是安化人。永乐年间乡试中举,进入国子监学习。宣德初年被授予御史的官职。他出外巡视江西,审理福建的囚犯,以仁廉著称。

正统八年,朝廷让吏部尚书王直等人推荐清廉有学问的官员,我父亲也在其中。后来他升迁为大理寺右寺丞,然后去山东巡抚。之前,济南设立了抚民官,专门安抚流民,结果却弄巧成拙,反而扰民。我父亲上奏朝廷,把这个官职给取消了。山东那边老百姓遇到旱灾,就挖开新坟,破坏尸体,认为这是导致旱灾的原因,他们管这叫“打旱骨桩”。我父亲下令禁止这种行为。他从山东回朝后,升任大理寺右少卿。没多久,他又被派去巡视济宁到淮安、扬州一带的饥民。我父亲制定了捕蝗的办法,停止一些不紧急的事情,免除欠税,发放粮食,老百姓因此得到了救济。

正统十三年冬天,我父亲被派去浙江巡抚。当时,庆元人叶宗留和丽水人陈鉴胡纠集了一伙人,在福建宝丰等地盗取银矿。后来这些盗贼互相残杀,结果酿成大乱。正统九年七月,福建参议竺渊去抓捕他们,结果被杀害了。叶宗留还自称王。与此同时,福建的邓茂七也起兵造反,势力非常强大。叶宗留和陈鉴胡依附邓茂七,在浙江、江西、福建三省交界地区烧杀抢掠。参议耿定,佥事王晟,都督佥事陈荣,指挥刘真,都指挥吴刚、龚礼,永丰知县邓颙,先后战死。遂昌的贼寇苏牙、俞伯通又抢掠兰溪,还和陈鉴胡等人互相呼应,附近地区都人心惶惶。我父亲到达浙江后,派金华知府石瑁去击杀了苏牙等人,平定了其余的叛乱。

而这时陈鉴胡因为和叶宗留发生争执,杀了叶宗留,夺取了他的队伍,自称大王,国号太平,年号泰定。他还伪造官职,任命将帅,包围处州,四处抢掠武义、松阳、龙泉、永康、义乌、东阳、浦江等县。没过多久,邓茂七死了,陈鉴胡的势力也变得孤立了。我父亲命令丽水县丞丁宁带着老人王世昌等人,拿着朝廷的招降文书进入贼巢招降。陈鉴胡最终带着他的党羽投降了。只有陶得二等人拒不投降,还杀了使者,继续在山里作乱。那是正统十四年四月的事了。我父亲招降了陈鉴胡后,另外还有苏记养等贼寇在金华一带抢掠,也被官军抓获了,贼寇的势力这才逐渐衰弱。

话说秋天的时候,景帝继位了,把马骥给召回京城了,结果马骥在半路上就去世了。马骥走到哪儿,哪儿都有他的功绩,山东、两浙的百姓很久以后还念叨着他呢。至于鉴胡,到了京城后,皇帝宽恕了他,没杀他。后来又赶上大赦,鉴胡被释放,留在卫戍部队当差。后来也先入侵,鉴胡趁乱逃跑了,结果被抓住了,被处死了。

竺渊是奉化人,耿定是和州人,王晟是郓城人,邓颙是乐昌人,这几个人都是进士出身。邓颙在战争中部队溃败被俘,宁死不屈,最后壮烈牺牲了。朝廷下令为他修建坟墓,而竺渊他们几个人都追赠了官职,并且朝廷还照顾他们的一个儿子。

马谨,字守礼,是新乐人,宣德二年考中了进士。他特别孝顺父母,父母去世后,他亲自背土埋葬父母。

正统年间,马谨当了御史,去浙江巡视。当时朝廷正在建造海船抗倭,需要从严州、衢州等地征集木材。马谨担心军队借机滥砍滥伐,就上奏请求朝廷下令禁止,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他走到哪儿,贪官污吏就吓得躲起来。他还上奏朝廷,请求赈济台州、处州、宁波、绍兴四府的饥荒。吏部郎中这个职位空缺很久了,皇上让大家推荐合适的人选。正好马谨九年的任期满了,尚书郭琎推荐马谨廉洁正直,于是皇上就启用了他。十年后,马谨被提升为湖广右布政使。

正统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湖南的苗族叛乱,抢掠了靖州。朝廷命令马谨和御史侯爵一起前去安抚,并让张善率领军队随后跟进。马谨他们到了之后,招降了几千人让他们重新务农,并且打败了那些出来抢劫的人。随后,他和张善一起攻破了淇溪的几个寨子。景泰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又和张善一起大败了腊婆的几个山寨。之后,他又和参将李震一起打败了青龙渡、马杨山等地的贼寇,追击到鸡心岭,前后斩杀了1400多人。军队回来后,靖州的贼寇又出来抢劫,马谨他们又去捣毁了他们的巢穴,斩获和以前一样多。武冈、城溪等地的贼寇勾结了广西的蛮族,占据了青肺山,马谨又和李震一起攻破了那里,抓获了以杨光拳为首的560多名贼寇,斩杀的贼寇数量是抓获人数的两倍。扶城等地的山寨听说后,都纷纷归顺了。

我从三岁起就跟着大人们出入军营,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和各位将军并肩作战,尤其是在后勤运输和筹划方面贡献很大。后来我被升任为左布政使,朝廷还根据我的功劳,提升了我的官阶。六年五月,我又升任右副都御史,并且享受二品官员的俸禄。我在河南巡抚期间,安抚了三万多户流民。天顺初年,朝廷取消了巡抚官职,我也因此被罢免回家,不久后就去世了。

我的为人一向清廉正直,杨士奇先生曾经称赞我说:“冰霜铁石”。

程信,字彦实,祖籍休宁。洪武年间,他被派往河间戍守,后来就在那里安家了。正统七年,程信考中了进士,被授予吏科给事中的官职。

景帝登基后,程信推荐了薛瑄等三人。也先攻打京城的时候,程信督促军队守卫西城,并且向皇帝上奏了五条建议。都督孙镗与也先作战失利,想要退回城内,程信没有同意,而是督促军队从城墙上发射箭矢和炮弹支援孙镗。孙镗因此更加卖力作战,也先最终退兵了。

景泰元年,程信请求赈济京畿地区的饥民,并且恢复了因战争而被遣散的河间府学官和学生,这些请求都得到了皇帝的批准。他升任左给事中,并且因为天象异常而上奏了《中兴固本十事》。在奏疏中,他劝谏皇帝要敬畏上天,应该以实际行动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姐妹,以此来回应上天的旨意。皇帝很欣赏他的建议,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第二年二月,程信被外放到山东任右参政,负责为辽东运送军需物资。巡抚寇深奏请对盗窃一石以上粮食的人处以死刑,并且还特意制作了比旧的更大的新斛来衡量粮食,以此来严查盗粮行为。程信看到后,立刻将其砸碎,说道:“怎么能把人逼上绝路呢!”寇深因此对程信很不满。不久后,程信因忧虑过度而离职,服丧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四川参政。在负责松潘的军需供应时,他与侍郎罗绮一起攻破了黑虎等多个山寨。

天顺元年,程信进京朝贺。当时朝廷正在追录景泰年间直言进谏的大臣,程信因此被特别提拔为太仆卿。京城的卫队马匹以前经常损耗严重,程信制定了定期征收马匹的制度。三营大将石亨、孙镗、曹钦因为“夺门之变”的功劳而受到皇帝的宠信,他们包庇一些武官,说太仆卿的管理过于苛刻,请求将太仆寺的马匹管理权转交给兵部。程信说:“高皇帝规定了太仆寺管理的马匹数量,不要让人知道。如果交给兵部管理,马匹损耗严重,太仆寺就不知道了。万一发生战事,马匹供应不上,谁来承担责任呢?”皇帝同意了他的意见,于是马匹的管理权仍然归属太仆寺。

明年,他升任左佥都御史,去辽东巡抚。都指挥夏霖作威作福,胡鼎佥事揭发了夏霖的四十条罪状,上报朝廷,夏霖被关进了锦衣卫的监狱。门达说胡鼎的奏报不符合程序,皇上责令胡鼎陈述情况。当时寇深掌管都察院,因为以前和胡鼎有矛盾,就弹劾胡鼎。胡鼎被抓进诏狱,后来被降职为南京太仆寺少卿。五年后,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刑部右侍郎。他母亲去世,他就回家守孝去了。

成化元年,他被起用为兵部官员,不久就升任左侍郎。四川戎县的山都掌蛮多次叛乱,攻陷了合江等九个县。朝廷商议派大军讨伐。朝廷任命襄城伯李瑾为总兵官,太监刘恒为监军,并提拔他为尚书,督促军务。到达永宁后,他们分兵前进:都督芮成从戎县进军;巡抚贵州都御史陈宜和参将吴经从芒部进军;都指挥崔旻从普市冰脑进军;南宁伯毛荣从李子关进军;巡抚四川都御史汪浩和参将宰用从渡船铺进军;左右游击将军罗秉忠、穆义从金鹅池进军;而他跟李瑾居中统筹指挥。他们连续作战六天,攻破了龙背、豹尾等寨子七百五十多个。第二年到达大坝,烧毁了十四百五十多个寨子。前后斩首四千五百多人,俘获无数。对那些不服管教的九姓蛮族,把他们迁到泸州卫,并在渡船铺增设关堡。把大坝改名为太平川长官司,分割山都掌的地盘,设置官吏进行治理和控制。皇上还下发御书嘉奖他。论功行赏,他被提拔为兼任大理寺卿,和白圭一起在兵部任职。有官员弹劾他说他夸大自己的功劳。他上书四次请求退休,但皇上没有批准。他很想有所作为,却被白圭掣肘,很不舒服,经常称病。

六年春天旱灾,他根据皇上的诏令,提出了四条关于改变军事策略的建议,以及五条关于整顿军队弊端的建议。大致内容是:延绥、两广地区年年遭受劫掠,应该选派大臣统筹管理;各地流民大量聚集在荆州、襄阳,应该及早规划安置;京师的军队操练没有章法,功劳和赏赐也不合理。这些话都暗指白圭。白圭奏报皇上,把他的建议都压了下来。他被调任南京兵部,参赞军务。第二年退休,一年后去世。追赠太子少保,谥号襄毅。

这个人啊,很有本事,也很顾大局。当年征讨南蛮的时候,朝廷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权限,等打完仗回来,他愣是一人也没赏,也没杀一个。他说:“赏罚大权,是皇帝才能掌握的,不得已才交给臣子。要是事情办成了,就自己擅自做主,那可不是臣子的应该做的。” 在南京的时候,守备大臣想插手钱粮和诉讼的事,他直接说:“守备大臣是负责防范紧急情况的,要是也管这些,那不就是官吏该管的事了吗?” 大家都很赞同他的说法。他儿子也很有能力,在《文苑传》里都记载着呢。

白圭,字宗玉,是南宫人。正统七年考中了进士。一开始当御史,后来监军朱勇讨伐兀良哈,立了功。 他去山西巡按,还平反了一百多件冤假错案。后来跟着皇上北征,结果在土木堡被俘了。逃回来后,景帝让他去泽州招兵。没多久就升了陕西按察副使,后来又升了浙江右布政使。福建的贼寇郑怀作乱,他和其他将领一起平定了叛乱。

天顺二年,贵州东苗的干把猪等人称王称帝,攻打都匀等地。皇上就让他升任右副都御史,协助南和侯方瑛去讨伐。白圭知道那些东苗的粮食都靠那些寨子,所以先把一百四十七个寨子给端了。然后和军队在青崖会合,又攻破了四百七十多个寨子,乘胜追击攻下了六美山。干把猪被抓了,其他的苗族都吓坏了。后来湖广发生灾荒,皇上又派他去巡抚。

四年的时候,朝廷召他回京当兵部右侍郎。第二年,孛来入侵庄浪。白圭和都御史王竑一起协助都督冯宗指挥作战,分兵巡逻边境。白圭在固原州打败了敌人。七年的时候,他升任工部尚书。

成化元年,荆州襄阳的贼寇刘千斤等人造反。朝廷任命抚宁伯朱永为总兵官,都督喜信、鲍政为左右参将,还有宦官唐慎、林贵监军,并且让白圭督军,调集京师和各地的军队去讨伐。

千斤,名叫通,是河南西华县人。西华县城门上那尊石狮子重达千斤,他却能单手举起,所以就以“千斤”为名号。正统年间,流民聚集在荆州、襄阳一带,千斤通混迹其中,散布谣言,暗中策划叛乱。当时有个叫石龙的,自称石和尚,带领人马到处抢劫。千斤通和石龙一起起兵造反,自称汉王,年号德胜,跟随他的流民多达四万人。

朝廷派兵讨伐,在南漳与叛军遭遇,打败了叛军,乘胜追击,直逼他们的老巢。千斤通逃往寿阳,想逃到陕西去。朝廷派兵堵截他的去路,他只好退守大市,和苗龙联合。官军又在雁坪打败了他们,杀了千斤通的儿子聪和他手下的苗虎等人。叛军退守后岩山,凭借险要的地势,往下扔石头木头,像下雨一样。官军从四面八方进攻,朝廷主将圭亲自来回督战,士兵们像蚂蚁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叛军大败,千斤通和他的三千五百多名部下被俘,缴获了叛军的子女一万多,烧毁了他们的房屋,平定了险阻才返回。石龙和他的同伙刘长子等人逃跑了,继续到四川抢劫,接连攻陷了巫山、大昌。朝廷又分兵追击,最后刘长子绑了石龙投降,其余的叛贼都被平定了。

因为立下大功,圭被加封为太子少保,俸禄也提高了一级。后来圭的父亲去世了,他料理完丧事后继续上任。三年后,他升任兵部尚书,同时兼任督十二团营。六年后,阿罗出等人在河套地区驻牧,陕西经常受到他们的侵扰。圭认为镇巡官贪污腐败,应该严惩。于是延绥巡抚王锐、镇守太监秦刚、总兵官房能都被治罪罢免。圭于是建议大举搜剿河套地区,调集京师和其他各地的军队十万,驻扎在延绥。为了筹措军饷,他向河南、山西、陕西三省征收赋税,如果收不上来,就预先征收明年的赋税。这使得内地百姓怨声载道。而之前派出的三位大将朱永、赵辅、刘聚,都因为胆小怕事而没有打胜仗。十年后,圭去世,享年五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少傅的官职,谥号恭敏。

圭为人性格简朴谨慎,一下班就关起门来睡觉,即使是求见的人也见不着。他在贵州做官的时候,有个官员因为愤恨上司的欺压,想刺杀他,误闯进了圭的住处。圭裹着被子问他怎么回事,那人惊呼:“原来是您啊!”说完就拔剑自刎,没能成功,倒在了地上。圭点亮蜡烛查看,给他敷上好药,然后放他走了。大家都佩服他的度量。

老二叫张钺,字秉德,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编修。后来官职越做越高,做到太子少保、礼部尚书。他特别喜欢研究古代典故,写文章也很有一套。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官位,谥号文裕。

张瓒,字宗器,是孝感人。正统十三年考中了进士,先在工部当主事,后来升了郎中,还做过太原府和宁波府的知府,政绩不错。

成化年间刚开始的时候,负责市舶司(管理对外贸易的机构)的一个太监叫福住,特别贪婪,胡作非为。张瓒当时坚决制止了他手下的那些人。结果福住就在朝廷上诬陷张瓒,张瓒反过来把福住的罪行都列举了出来。福住被朝廷责罚,他那些同伙也大多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后来,朝廷的大臣们一起推荐他,让他升任广东参政,之后又升任浙江左布政使。

成化十年冬天,张瓒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去四川巡抚。当时播州的退休宣慰使杨辉上奏说,他管辖下的夭坝干、湾溪等寨子和重安长官司都被生苗(未开化的少数民族)占领了,请求朝廷派兵讨伐。朝廷就下令让张瓒去劝那些生苗归还侵占的土地,如果不服从就出兵征讨。张瓒带兵把那些生苗平定了,然后请求朝廷设立安宁宣抚司,并任命杨辉的儿子杨友为宣抚使来镇守那里。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还下旨嘉奖了他。后来,张瓒因为母亲年老请求回家,结果等他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

好家伙,皇上听说松潘、茂州那边土匪横行,就赶紧把张瓒给叫回来办事。之前,有个叫林璧的官员就说了:“松潘、茂州以前可是重镇啊,都御史寇深和侍郎罗绮曾经凭借特权,在那里独揽大权,所以也立了不少功劳。现在呢,只设了两个参将,再加个副使在中间调度,权力太小了!要是想打仗,得千里迢迢地向朝廷请示,等批复下来黄花菜都凉了,哪能打胜仗?应该另派个大官过去镇压,要不干脆让张瓒兼任这个职务,让他全权负责。”

于是,十二年七月,皇上就让张瓒兼任督办松潘、茂州、安绵、建昌的军务。张瓒到了军队后,仔细研究了当地的地形,把安绵原来的副使改成了大坝的副使,然后让副总兵尧彧带兵去松潘,参将孙暠带兵去威州和叠溪,实行夹击战术。他还趁机修缮了河西的旧路,造了浮桥,修建了月城,避开了那些危险的栈道,这样军队通行就方便多了,运送粮草也不再受阻。十四年六月,张瓒攻下了白草坝、西坡、禅定等好几个大寨,杀敌无数,俘获无数。接着他又攻占了茂州、叠溪,沿途的土匪都纷纷投降。到了曲山的三座寨子,张瓒也攻破了它们,之后又再次平定了白草坝剩下的土匪。前后一共消灭了五十二个寨子,土匪头子撒哈也被杀死了,另外一百五六十个寨子都乖乖地送来马匹和礼物表示臣服,这下子那些土匪算是彻底平定了。张瓒在要害路段留下了军队驻守,又增设了许多堡垒,这才班师回朝。皇上很高兴,要封他为户部左侍郎,但他辞官回家养老了。

十五年,皇上又起用张瓒担任左副都御史,负责督运漕粮,还兼任巡抚江北各府。到了十八年,那年闹大灾荒,张瓒上书请求赈灾,自己拿出五万两银子,还请求皇上命令他把淮安仓的粮食分发下去救济灾民,可惜的是,这时候张瓒已经去世了。张瓒在西蜀的功劳很大,后来那些在蜀地做官的,比如谢士元之类,虽然也有名气,但都比不上张瓒。不过,关于夭坝干之战,有人说杨辉偏爱他的长子杨友,想给他弄个官做,就谎称苗族造反,张瓒信以为真,就带兵出征,所以说张瓒的功劳里也有一些虚报的成分。

谢士元,字仲仁,是福建长乐人,景泰五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户部主事。后来他去通州督管粮仓,发现并上报了四个严重问题,因此多次和监仓的宦官发生冲突。天顺七年,他升迁为建昌知府。建昌盗贼很多,而且还受到军队的庇护。谢士元另辟蹊径,抓住军队的把柄,一查一个准,那些贪赃枉法的军官都被绳之以法。 当时很多老百姓拿着旧契约来打官司,争夺田宅,谢士元一看就说:“这是假的!现在用的契约样式和你们说的二十年前的完全不一样!”老百姓一听,都吓了一跳,乖乖认输了,官司也渐渐少了。任期满了,他升了官,俸禄涨到了从三品,但还是继续在建昌府任职,后来因为忧伤过度而辞职回家。

等他守孝期满后,又重新被任命为广信知府。广信永丰有个银矿,处州的百姓偷偷开采,聚集了几千人。官兵们害怕他们的凶猛,不敢去剿匪。谢士元带兵前去,结果被贼人袭击,左大腿受伤了。但他忍着伤痛继续战斗,最终抓获了匪首,堵上了矿洞才回来。回朝述职后,他又被调到永平府任职,但因为家里有人去世,他没去上任。

守孝期满后,他升任四川右参政,后来又升任四川右布政使。弘治元年,他又被提升为右副都御史,负责巡抚四川。当时四川的土番各个部落蠢蠢欲动,想要造反,谢士元立刻赶往边境。土匪们看到他来了,吓得赶紧跪在路边,谢士元安抚他们后才离开。那一年四川闹饥荒,很多流民逃荒要饭,谢士元妥善安排赈灾,救活了几万人。第二年,他因为一些事情被关进了监狱,真相大白后,他便辞官回家了。

孔镛,字韶文,是苏州长洲人,景泰五年也考中了进士。他先在都昌县做县令,他把百姓分成九等来安排徭役,还在水边设立粮仓,方便收粮,老百姓都非常感激他。因为他的弟弟孔铭在宁府当郡主,所以孔镛被调到连山县做县令。连山县靠近瑶族和僮族居住的地方,那些少数民族经常到邻近地区来抢掠,县里的百姓都逃跑了。孔镛亲自去招安他们,老百姓看到他,都吓得又跑了。孔镛就在老百姓的家里做饭,吃完后还留钱付饭钱才离开。这样一来,老百姓渐渐了解了他,都陆续回来了。孔镛安抚他们,帮助他们恢复家园,还教他们如何防卫。道路渐渐通畅了,县里的秩序也恢复了正常。后来都御史叶盛征讨广西,带上了孔镛。那些将领滥杀无辜,孔镛总是极力阻止,救活了很多无辜的人。

成化元年,多亏叶盛他们推荐,我被提升为高州知府候选人。前任知府刘海因为瑶族作乱,就紧闭城门自保。老百姓逃难到城里,他一个也不肯收留,结果那些老百姓反而被瑶族杀害了。他还怀疑百姓暗中勾结贼寇,就随便杀掉他们。贼寇因此更加激怒了老百姓,里应外合,城池最终失守了。

我到了高州之后,立刻打开城门,迎接那些逃难回来的人们。城里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我又在城东北另建了一座城安置他们。城郊到处都是暴尸荒野的尸体,很多百姓都因瘟疫而死,我让人们把他们合葬起来,修建了义冢。

当时境内盘踞的贼寇有十多股,其中冯晓这伙人占据着化州,而邓公长则占据着茅峒,我多次招降他们,他们都不肯投降。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只带了两个随从,直接骑马去了茅峒。茅峒离城大概十里路,半路上遇到了贼寇,我就让他们回去告诉邓公长:“新任知府到了!”邓公长听说新知府来了,赶紧叫他的手下全副武装来迎接我。可是当他们看到我孤身一人,没有随从,气势一下就弱了。

我慢慢地下马,在庭院里坐下,邓公长率领他的手下穿着盔甲向我叩拜。我对他说:“你们本来都是老百姓,只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的。前任知府想用武力对付你们,而我奉命来做你们的父母官。你们,是我的儿女!如果你们相信我,就送我回去,我会给你们粮食和布匹;如果不相信我,就杀了我吧,等大军一到,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邓公长犹豫了,他的手下们都被我的话感动了,纷纷哭了起来。我说道:“你们都饿了吧,应该吃点东西。”邓公长跪下,给我上了酒菜。我吃完后说:“天快黑了,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晚上,我脱下衣服,安心地睡着了。贼寇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感到震惊和敬佩。

我在茅峒住了两晚后就回去了。在路上,我看到路旁有很多赤裸的尸体挂在树上,一打听才知道,都是读书人。我下令把他们全部放下来。邓公长派了几十个骑兵护送我回城,城里的人看到后,都吓了一跳,以为知府被抓了,是来诈降的呢,都跑到城墙上去了。我让骑兵在城外等候,只带了几个士兵进了城,取了粮食和布匹,让他们带回去给邓公长。邓公长更加感激我,于是烧毁了他的营寨,率领几千人投降了。

公长投降后,其他的土匪一个接一个地表示臣服,只有晓这个家伙仗着地势险要,不肯投降。 于是,(他)选了二百个精壮的士兵,趁着夜色就赶到了化州。晓被搞得措手不及,慌忙逃窜躲藏起来,结果他的老婆孩子都被抓住了,带了回来。 (他)对他们进行了优厚的安抚,晓也带着五百人投降了。之后,(他)又跟佥事陶鲁一起打败了土匪廖婆保。其他的土匪接二连三地来犯,都被打败了。 境内终于安定下来了。 上级官员上书推荐他,提拔他做了按察副使,负责巡视高州和雷州两个府。 他还招降了染定、侯大六、邓辛酉等厉害的土匪,给他们分田地,安排他们在内地做官,以防范其他的盗贼。广西的土匪侵犯信宜、岑溪,都被他打败了。他的政绩传到了朝廷,皇上赐给他诰命表彰他的功劳。 他遭遇丧事,服丧期满后,被调任到广西。瑶族和僮族的人听说他来了,都老老实实地远离了是非之地。

十四年后,兵部上报了他的功劳,朝廷赏赐了他银子和钱币,不久后又升他做了按察使。荔浦的土匪来侵犯,总督朱英把军队交给他指挥,他把土匪平定了,朝廷又提升了他的俸禄,让他享受二品官员的待遇。

之后,他又升迁为左布政使。没多久,又以右副都御史的身份去贵州巡抚。贵州清平地区的苗族首领阿溪,这个人非常桀骜不驯,而且足智多谋。他的养子阿赖更是武力超群,在各部族中横行霸道,当地的官员都向阿溪行贿,阿溪因此变得骄横跋扈,难以控制。 (他)到清平巡视的时候,打探清楚了阿溪的两个心腹。于是,他用计谋抓住了阿溪,把他处死了,并且平定了鸡背苗的叛乱,贵州的蛮族都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他)做官清廉。几十年为官,都在边疆地区,长期受瘴气侵袭,得了病。他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弘治二年,朝廷召他进京做工部右侍郎,他在路上去世了,享年六十三岁。

平乐人李时敏,曾经做过信宜知县。他曾经和(他)一起平定了瑶族叛乱,立下了功劳,后来升迁做了化州知州。广东人都把孔(融)和李(时敏)并称为贤能之士。

邓廷瓒,字宗器,是湖南巴陵人。景泰五年考中了进士。他先是在淳安县当县令,政绩很好,深受百姓爱戴。后来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升迁为太仆寺丞。

贵州新设立程番府,位置在深山老林里,住着各种各样的少数民族,吏部觉得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去当知府,就特别提拔邓廷瓒去。到了贵州后,他认真规划,城墙、街道、学校、庙宇、衙门等等,一样一样地修建起来。他还张贴告示,约束官员们认真做事。在他的治理下,政局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巡抚陈俨上奏朝廷,夸赞他的政绩,皇帝就让他继续留在贵州任职。在贵州待了九年,才调到山东当左参政,不久又升任右布政使。

弘治二年,邓廷瓒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从他当官到这次被任命,已经三十多年了。这次离开知府的职位才三年,就升任巡抚,算是很快了。后来因为生母去世,他又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回到原来的职位。这时,都匀的苗族首领富架、长脚等人造反了,朝廷命令邓廷瓒负责军事,让他和湖广总兵官顾溥、贵州总兵官王通一起平叛。副使吴倬派一些比较听话的苗族人假装投降富架,引诱他进攻,然后伏兵将其父子擒获。官军乘胜追击,接连攻破了一百多个寨子,还抓住了长脚。这下,其他的苗族人都被吓住了。邓廷瓒说:“都匀以前为了维护和平,设立了两个卫所和九个长官司,这些人都是世袭的,他们自己制定规矩,横行霸道,激怒了苗民,导致了四十多年的动乱。现在主要的反贼已经被消灭了,如果不进行大的改革,是不行的。我建议把都匀改成府县,让流官和土官一起治理,这样才能长治久安。”于是,他提出了十一条善后建议,皇帝都采纳了。于是设立了一个府,叫都匀府;两个州,叫独山州和麻哈州;一个县,叫清平县。苗族叛乱从此逐渐平息。因为平叛有功,邓廷瓒被提升为右都御史。

八年后,他被召回南京,掌管都察院的事务。几个月后,他又被任命为提督两广军务,兼任巡抚。两年后,他升任左都御史。邓廷瓒的治理风格比较简朴,处理政务只抓大方向,用恩惠和信用来团结少数民族,尽量避免用兵,但只要用兵,就一定能取得胜利。郁林、云垆、大桂等地的少数民族和四会地区的饥民都曾经造反,都被他一一平定,两广地区从此太平无事。十三年后,他又被召回掌管南京都察院。还没出发,他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太子少保的官职,谥号襄敏。

廷瓒这个人啊,胸怀宽广,待人真诚,从不怀疑别人,当时很多人夸他是个长者。而且他做事情,总是恰到好处,很有分寸。尤其是在贵州平定苗族叛乱方面,功劳非常大。

王轼,字用敬,是公安人。天顺八年考中了进士。先是被任命为大理寺右评事,后来升迁为右寺正。他在四川审理囚犯的时候,为一百多人平反冤假错案,之后升任四川副使。那年闹饥荒,他就请求朝廷拨款十万两银子用来买粮食救济灾民。因为查办嘉定同知盛崇仁贪污受贿案,结果反而被别人弹劾,被降职为小官。事情真相大白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然后调任陕西。

弘治初年,他升任四川按察使。三年后又升任南京右佥都御史,负责督察长江水运。八年后,升任右副都御史,负责管理南京的粮仓,紧接着就被派去巡抚贵州。第二年回京,担任大理卿,皇上还下令让他和刑部一起制定法律条例,在全国范围内颁布施行。

弘治十三年,他被任命为南京户部尚书。很快又兼任左副都御史,负责督办贵州的军事,去讨伐普安的土匪头子米鲁。当时镇守贵州的中官杨友、总兵官曹恺、巡抚钱钺一起带兵去讨伐米鲁,结果在阿马坡惨败,都指挥吴远还被俘虏了,普安城都快被攻陷了。杨友他们请求增兵,朝廷就派了王轼去。王轼还没到,杨友他们就派人去招降米鲁。米鲁假装要投降,然后更加嚣张地率领大军包围普安和安南卫城,切断了盘江的交通要道,声势越来越大。他还趁机抓住了杨友。右布政使闾钲,按察使刘福,都指挥李宗武、郭仁、史韬、李雄、吴达等等都战死了。

苏轼到了之后,就用最方便快捷的方法,调集了广西、湖广、云南、四川的官兵和土兵八万人,加上贵州的军队,分成八路进攻。还让已经退休的都督王通带一支军队。十五年正月,参将赵晟攻破了六坠寨。土匪逃跑了,过了盘江。都指挥张泰等人渡过江去追击,指挥刘怀等人趁机解了安南卫的围困,王通和都督李政也都各自攻破了土匪的寨子。土匪又去攻打平夷卫和大河、扼勒等地的堡垒,都御史陈金用云南的军队抵抗他们。土匪逃回了马尾笼寨。官军集中力量进攻,更加猛烈,土官凤英等人杀死了米鲁,剩下的土匪也就平定了。这次用兵一共五个月,攻破了上千个土匪寨子,斩首四千八百多人,俘获了一千二百多人。捷报传来,皇帝非常高兴,重重地赏赐和表彰了苏轼。召他回京,赏赐更加丰厚,记下了他的功劳,提升他为太子少保。之后,又让他担任南京兵部参赞机务。他多次请求退休,皇上都不答应。武宗皇帝即位后,苏轼生病了,再次请求退休。皇上就提升他为太子太保,还下令让他乘坐驿车回家。他死后,追赠太保,谥号襄简。

刘丙,字文焕,是南雄知府刘实的孙子。成化年间末期,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升任御史,巡按云南。云南各部门的官员,以前不能按照规定办理手续,父亲死了儿子顶替,刘丙请求按照规定考试录用官员。流放和戍边的罪犯的调遣,必须经过兵部,常常耽误时间,导致很多人死在路上,刘丙请求把这事交给抚按两司管理。土官没有继承人的,他请求录用他们的兄弟侄子,不要让他们的妻妾冒充顶替。这些建议都成为制度了。后来他督办两淮盐课,太监请求拨款两万两银子作为织造费用,兵部打算同意,刘丙坚决反对,最后减少了三分之三。他先后担任福建、四川副使,都督促当地的学校教育,三次升迁,最后做到四川左布政使。

正德六年,他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去湖广巡抚。他管辖的地方,镇溪千户所、筸子坪长官司跟贵州铜仁、四川酉阳、梅桐这些土司的地盘,互相交错,边界不清。弘治年间,错溪苗人龙麻阳和铜仁苗人童保就带着人到处抢劫,当地的土官李桩等人还纵容他们,甚至筸子百夫长龙真也跟他们暗中勾结。后来,他们四处打劫,弄得附近老百姓人心惶惶,之前的官员都没能制止他们。他带兵去讨伐,那些贼人逃进了连绵的山里,躲在深山老林里据守。他率领军队攻破了他们的好几个寨子。贼人又逃到天生崖和六龙山。贵州巡抚沈林也带兵赶来,一起攻破了他们的据点。前后抓获了童保等二百多人,斩首八百九十多级。都指挥潘勋又攻破了镇溪和筸子等地的寨子,抓获了龙麻阳等一百六十多人,斩杀的人数也跟之前差不多,剩下的贼人逃跑了。皇上还专门下诏书嘉奖了他。

他为人清廉正直,敢于承担责任,到任后,政事严明,各项法令都执行得很好。后来升迁为工部右侍郎,负责采办木材。两年后,他得了风湿病,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尚书,谥号恭襄。

人们赞扬说:英宗、景帝时期,瓦剌经常骚扰西北边境,边疆形势非常严峻;而黄萧养、叶宗留之流则在岭南、浙江、福建等地烧杀抢掠。后来,荆州、襄阳等地的流民聚众起义,刘通、石龙成了他们的首领。此外,都匀、松潘、茂州、黔州、楚州等地的苗族、瑶族也多次叛乱。罗亨信、侯琎等人,都尽职尽责地保卫边疆,平定叛乱,打仗有功,安抚百姓也做得很好,为保卫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负朝廷的重托。孔镛在担任知府时,平定了瑶族叛乱,他的才能和实力都非常出众。韩愈曾经说过柳中丞做事恰到好处,风采令人敬佩。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做出一番事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