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字天锡,是迁安人。他天生身材高大,又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他学习兵法,还喜欢读《左氏春秋》。后来继承家业,做了金吾左卫指挥使。正德年间,他跟随陆完一起打仗,立下战功,升官为都指挥同知。江彬在西内操练军队,马永被派到他手下,但他以生病为由躲开了。
后来,马永被派去遵化守备。敌人入侵马兰峪,参将陈乾因此被弹劾,马永被提拔顶替了他的位置。他在柏崖和白羊峪的战斗中都立下了战功。正德十三年,他升任都督佥事,担任总兵官,镇守蓟州。他把各营老弱病残的士兵都淘汰掉,允许他们务农经商,只留下强壮的士兵,因此他所率领的军队成为各镇中最精锐的部队。武宗皇帝曾经到喜峰口,想要出塞,马永跪下劝谏。皇帝注视了他很久,然后笑着打消了出塞的念头。
蓟州中路有一处叫擦崖的地方,是敌人的必经之路,那里没有城堡,耕种和放牧的人经常被敌人抢掠。马永让人带了一个月的粮食,在崖边修建营地,用夯土筑城。城池和营房按时建成,他就把军队搬进去驻守。因为这次的功劳,他升任都督同知。嘉靖元年,金山矿区发生盗贼作乱,朝廷派指挥康雄去平叛,并封锁了矿山。朵颜部把儿孙等部落因为没有得到赏赐而怨恨朝廷,于是又开始骚扰边境。马永在洪山口迎击他们,同时埋伏军队断绝他们的后路,大获全胜,斩获很多敌人,因此升任右都督。之后,他又杀死了敌人的骁将,把儿孙再也不敢骚扰边境了。
大同发生了兵变,巡抚张文锦被杀害,朝廷任命桂勇为总兵官前往镇压,同时计划招抚叛军。马永说:“叛贼违抗朝廷法纪,朝廷已经赦免了他们的胁从人员,恩典已经非常大了,他们却仍然抗命不遵。现在如果不剿灭他们,等到春天来了,北方的敌人南下牧马,叛军又与他们勾结,祸患就会越来越大。应该立即调集邻近各镇的军队,约定日期攻城,向他们说明利害关系,悬赏重金,鼓励他们自相残杀以邀功,这样就能很快消灭主犯了。”于是朝廷命令马永督促各路军队,与侍郎胡瓒一起前往大同。叛乱平定后,马永才回到蓟州继续镇守。
话说,这位永大人啊,给陆完上书求恩典,还请求皇上赦免那些因为礼仪之事获罪的大臣。皇上当时可生气了,直接把永大人的官给撸了,只给他发放南京后府的俸禄。 巡按御史丘养浩却出来说话了:“永大人仁义爱民,为军队操劳,廉洁自律,守护边疆,抵御强敌,让军民都安居乐业,他简直就是边疆的长城啊!听说永大人要被调走,老百姓都拦着不让走,还带着妻儿老小想一起逃走呢!陆完早就死在炎热瘴气之地了,永大人也没什么权势可依靠,他只是出于对故人的情谊,想为陆完讨个公道。宁可辜负国家,也不辜负朋友,这情谊难得啊!恳请皇上开恩,让他回去镇守边疆吧!” 顺天巡抚刘泽还有好些给事中、御史都一起上书求情,结果都被皇上斥责了。永大人最终还是被闲置不用了。
他就在家闭门读书,生活简朴得像个寒酸书生似的。过了很久,有人推荐他做了南京前府的佥书。后来大同那边军队又闹事了,朝中大臣纷纷推荐他去平乱。皇上把他召来了,可等他赶到,事情已经平息了,他又回南京去了。
过了十四年,辽东爆发了兵变。朝廷罢免了总兵官刘淮,改派永大人去接任。大清堡的守将徐颢竟然诱杀了泰宁卫九个人!部落首领把当孩勃然大怒,带兵来犯边境,永大人带兵出击,把把当孩给杀了。结果把当孩的族人把孙借着朵颜三卫的兵力来报仇,又被永大人给打退了。 没过多久,他们又来入侵了。结果宦官王永打败仗了,永大人因为王永的失败而被问罪。
辽东自从兵变以后,虽然首恶被诛杀了,但是还有很多漏网之鱼。那些凶悍的士兵无所顾忌,结党营私,叫嚣着要造反。广宁的士兵佟伏、张鉴等人趁着旱灾饥荒,煽动大家造反,其他营的士兵都害怕,没人敢响应。佟伏他们爬上谯楼,擂鼓呐喊,永大人就带着家眷冲上去反击。千户张斌被杀死了,永大人更加卖力地战斗,最终把叛军全部消灭了。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永大人被提升为左都督。
话说有个叫戚永的将军,手下养着上百号兵,都是西北那块儿出来的硬汉子,个个骁勇善战。辽东刚平定下来,皇帝问李时是谁合适当将领。李时推荐了戚永,还说:“他家里人多,能用得上。”皇帝说:“当将领需要文武双全,怎么能只靠勇猛呢?”李时说:“辽东刚平定,需要一个威风凛凛的人镇守。”结果戚永果然立了大功。后来,都御史王廷相说:“戚永善于用兵,而且清廉,应该继续让他在蓟镇镇守,当京师的屏障。”可惜还没来得及调动,他就去世了。辽东人为此罢市表示哀悼,他的灵柩经过苏州,苏州百姓也痛哭流涕,两镇都为他立了祠堂。
戚永当将军的时候,特别重视安抚间谍,能摸清敌人的虚实,所以每次打仗都能赢。他还很会识人,他提拔起来的士兵将校,后来很多都成了大将军。尚书郑晓说戚永和梁震都有古代名将的风范。“将须文武兼,宁专恃勇乎?”这句皇帝的话,也值得好好琢磨。
梁震,是新野人。他继承了榆林卫指挥使的职位。嘉靖七年升任都指挥佥事,协助守卫宁夏兴武营。后来又担任延绥游击将军。他为人廉洁勇敢,喜欢读兵书,善于训练士兵,屡次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总是冲锋在前。后来被提升为延绥副总兵。他和总兵官王效一起在镇远关打败了敌人,升任都督佥事。
吉囊和俺答攻打延绥,梁震在黄甫川打败了他们。接着他们又攻打响水、波罗,参将任杰把他们打了个大败。吉囊又率领十万骑兵入侵,梁震在干沟大败他们,斩获首级一百多。他多次受到奖赏,还升了一级俸禄。干沟那地方有三十里长,正对着敌人的冲击方向。梁震在那儿挖深沟高垒,筑起土墙,敌人再也不敢轻易进攻了。
十四年,他升任都督同知,担任陕西总兵官。不久因为在黄甫川的战功,又升任右都督。第二年,调任大同总兵。大同当时乱得很,叛军竟然杀了巡抚张文锦和总兵官李瑾。接替李瑾的鲁纲,威信不足,兵士更加骄横,文武官员都不敢管束他们。朝廷为此很担忧,就调戚震过去。戚震平时就养着五百个精壮的士兵,到了大同后,他就下令整顿军纪,严明军法。大同的士兵本来就怕戚震,因此都老实了。后来敌人入侵,戚震在牛心山打败了他们,斩杀了一百多级。敌人变得谨慎起来,就驻扎在边境附近伺机而动。这时候皇上正要去祭祀山陵,戚震就让士兵们在各个路口严加戒备。敌人果然入侵,戚震在宣宁湾大败他们,又在红崖儿再次大破敌军,斩获很多。戚震因此升任左都督,还被允许给一个儿子荫封百户。戚震的父亲戚栋,以前在战场上战死了。戚震拒绝了荫封儿子的恩典,请求为父亲办理丧葬,皇帝很高兴地答应了。后来毛伯温督师,和戚震一起修缮边境的堡垒,没几个月就完成了工程。戚震去世后,被追赠太子太保,朝廷还赐给他家银子和钱币,后来又追赠太保,谥号武壮。
戚震很有军事才能,号令清晰明确。前后打了上百次仗,没有一次失败。他经常率领精兵出塞袭击敌人的营地,有人说他这是主动挑起战争。戚震说:“凡是说别人主动挑起战争的,都是指敌人没有骚扰边境,而我们却主动出击邀功。现在我们多次深入敌境,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可能遭受的挫折吗?”戚震死后,他手下的精兵们失去了依靠。当地守将向朝廷报告了这件事,就把他们编入军队,边关将领们仍然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不少战斗力。
接替戚震的是辽东人祝雄,他是世袭军职出身。他历任都督佥事,从山西副总兵升任大同总兵。后来因为被人弹劾而被免职,之后又起复镇守蓟州。祝雄善于安抚士兵,治理军队也很严格。敌人入侵边境时,他总是带着儿子和家丁冲在士兵前面。如果儿子犯了错,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处罚。世宗皇帝还把他的名字写在了御屏上。祝雄当了三十年的将军,一直穿着布袍子戴着毡帽,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他死后,留下来的家产只够办丧事。蓟州的老百姓为他建立了祠堂祭祀他。
王效是延绥人,读书好,文笔也好,而且精通军事战略,骑射技术更是出类拔萃,武举考试都考中了。嘉靖年间,他一路升官,做到都指挥佥事,后来担任延绥右参将。他带兵出征神木塞,在双乃山打败敌人,斩获颇丰。没多久,他就升任延绥副总兵。嘉靖十一年冬天,他又升任都督佥事,担任总兵官,接替周尚文镇守宁夏。
吉囊率领军队进攻镇远关,王效和梁震一起在柳门打败了他们。他们一路追击到蜂窝山,把敌人逼到河里淹死不少,斩首一百四十多个。皇上还专门下诏书嘉奖他们。
吉囊又带着十万骑兵来偷袭花马池,王效和梁震死守,没让他们得逞,敌人就转而进攻干沟。梁震带兵去迎战,王效则迅速赶往固原。总兵官刘文奋力抵抗,敌人攻占了青山岘,大肆抢掠安定和会宁。这时,王效刚刚在鼠湖打败了敌人的一支部队,追击到沙湖,他立刻带兵去支援刘文,在安定打败了敌人,又在灵州打败了敌人,前后斩首一百五十多级。三边总制尚书唐龙把这场大胜奏报朝廷,可巡按御史却奏报说几位将领失职该受罚。
给事中戚贤去调查后,上奏说:“安定和会宁两县确实损失惨重,刘文确实该受罚。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只有八千人,冒着极大的危险,去对抗八九万敌军,殊死搏斗,应该以功抵过。梁震在干沟,王效在鼠湖、沙湖、安定、灵州的战斗中,都是以八百孤军对抗万余敌军,战功都应该记入史册。唐龙的调度也很好。”结果,皇上免除了刘文的官职,而梁震和王效得到了赏赐,唐龙的一个儿子被关进了监狱。这次战役虽然大获全胜,但朝中有人从中作梗,所以赏赐很少。御史周鈇为他们说话,唐龙、王效、梁震都升了一级,王效升任都督同知。后来,他又因为清水营的战功,升任右都督。
敌人又用轻骑兵袭击宁夏,王效埋伏兵马在铠口,等到敌人一半进入埋伏圈才发动攻击,大败敌人,河防士兵又用战船追击,斩杀了很多逃跑的敌人。捷报传来,王效升任左都督。敌人恼羞成怒,设下埋伏诱骗王效,把他打败了,结果王效被贬为右都督。嘉靖十六年,他调任宣府镇守。一年后去世,谥号武襄。王效为人谨慎,用兵既有谋略又勇猛,威名远播西陲,和马永、梁震、周尚文并称为名将。
刘文,是阳和卫的人。一开始担任指挥同知这个官职。 他多次升迁,做到署都督佥事,后来又当上了凉州右副总兵。
嘉靖八年,他被任命为总兵官,镇守陕西。 他大败了洮州、岷州的叛乱的各个少数民族,比如若笼族、板尔族等等,斩杀敌首三百六十多。
嘉靖十一年,敌人从西边劫掠之后,想要进攻宁夏和河东地区,刘文带兵把他们打败了。 凭借之前的战功,他升迁为都督同知。 后来他因为某些原因被免职了, 之后又起用,镇守延绥,后来又调到甘肃。 最后去世了,追赠谥号为武襄。
周尚文,字彦章,是西安后卫人。他从小读书,大概能理解一些大道理,而且很有谋略,骑射技术也很精湛。十六岁的时候,就继承了指挥同知的官职。他多次出塞作战,立下不少功劳,后来升任指挥使。
后来寘铄叛乱,周尚文在黄河渡口堵截叛军,抓获了叛贼丁广等人,被委以重任,负责卫戍事务。关内回族叛乱四起,他们依托南山,周尚文就逐步平定了这些叛乱。御史刘天和弹劾宦官廖堂,廖堂被关进了诏狱,这件事还牵连到了周尚文。朝廷拷打周尚文,逼他指证刘天和,但他始终不承认,过了很久才被释放。
之后,周尚文被派去阶州担任守备。他用计擒获了叛乱的少数民族,升任都指挥佥事,担任甘肃游击将军。嘉靖元年,他调任宁夏参将。不久后又升任都指挥同知,担任凉州副总兵。有一次,御史巡按到庄浪,突然遭遇了寇匪袭击。周尚文立刻分兵保护御史,自己则率领亲兵冲上去射击,寇匪这才逃跑了。
还有一次,周尚文追击寇匪出塞,结果寇匪增兵前来。周尚文的军队只有一半到达,士兵们都很害怕。但他却从容地下了马,解开马鞍,倚着山崖奋力作战,杀伤了不少敌人。部将丁杲前来支援,寇匪这才撤退。周尚文身受重伤,这才请求回家休养。不久后,他又被起复,恢复了原来的官职。
吉囊多次率兵踏冰渡河入侵。周尚文就修筑了一百二十里的城墙,并在墙上浇水结冰,使冰面光滑,敌人无法攀登。等冰雪融化后,他又命令壮士拿着长竿铁钩,钩杀企图渡河的敌人。九年后,周尚文被提升为都督佥事,担任宁夏总兵官。王琼负责修筑边墙,周尚文督促工程进度。他还开凿渠道,修建屯田,使军民都从中受益。
后来,寇匪掠夺西海,经过宁夏,巡抚杨志学建议出兵拦截。周尚文不同意这个方案,结果被弹劾罢官。过了很久,他又被起用,担任山西副总兵。寇匪从偏头关进攻岢岚,周尚文转战三百里,最终打败了敌人,他和儿子周君佐都受了伤,朝廷还赏赐了他们银币。不久,他又被任命为总兵官,镇守延绥。寇匪袭击红山墩,周尚文奋力作战,打败了敌人,再次受到朝廷的赏赐。后来吉囊再次大规模袭击清平堡,周尚文因此被降职,扣除了俸禄。
尚文这个人啊,能力很强,但是脾气很暴,走到哪儿都跟文官们对着干。那些文官也总是处处刁难他,所以俩人关系一直很僵。后来巡抚贾启弹劾尚文犯了错误,兵部就请求把尚文调到甘肃去。皇帝不同意,就分别扣了他们俩的俸禄。巡按御史张光祖说这俩人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共事,于是就罢免了尚文的职务,也降了贾启的官职。
吉囊的大军杀到固原。这时候的天和已经当上总督了,就鼓励尚文赶紧立功。尚文在黑水苑跟敌人狠狠地打了一仗,杀了吉囊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被称为“小十王”的家伙,还斩获了敌军一百三十多个首级。因此,尚文被提拔为都督同知。
二十一年,有人推荐尚文担任东官厅听征总兵官,还兼任佥后府事。当时严嵩是礼部尚书,他儿子严世蕃在后府当差,那可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尚文直接当面呵斥严世蕃,还准备弹劾他。严嵩赶紧求情才让这事儿过去了。后来,严世蕃被调到别的地方做官,就是为了躲着尚文,心里肯定憋着一肚子火。那年秋天,尚文被任命为大同总兵官,他就请求增加军饷和战马。兵部觉得尚文的请求有点过分,皇上就下旨批评了他。偏偏这时候,尚文跟巡抚赵锦关系也不好,就请求退休,皇上没同意,俩人天天互相拆台。御史王三聘请求把尚文调到其他地方去。朝廷讨论后认为:大同是边境重镇,尚文借机逃避责任,不能让他得逞。于是就派赵锦去甘肃当巡抚了。
吉囊率领几万骑兵进攻前卫。尚文在黑山与敌军作战,杀了吉囊的儿子满罕歹,一直追击到凉城。斩获很多,尚文被晋升为右都督。后来,敌人从宣府方向逼近京师,从大同的关口往北进攻。尚文率军拦截,抓到了一些俘虏。之后,敌人又大举进攻,攻打鹁鸽谷,准备南下。尚文在阳和做好防御准备,派骑兵四处拦截敌人。敌人逃跑了,皇上还下旨嘉奖了他。
总督翁万达打算修筑边墙,从宣府西阳和一直修到到同开山口,总长度超过二百里,这事儿就交给尚文负责。后来又加筑了西阳和往西到山西丫角山的一段,一共修了四百多里,修建了上千个敌台。还开垦了四万多顷屯田,增加了上万多军队。皇帝很高兴,升尚文为左都督,还加封太子太保,并且免除了他所有的屯田税。当时,叛乱的人充灼召小王子带兵来骚扰边境,尚文侦察到了他们的使者,皇帝又升他为太保,还让他的儿子世袭锦衣卫千户的职位。整个明朝,只有尚文一个总兵官被加封为三公。
一开始,俺答和吉囊的儿子们都很厉害,边境地区年年受他们侵扰,大同的情况尤其严重。自从尚文到任之后,他和总督万达、巡抚詹荣一起制定了作战和防御的策略,边境百姓好几年都过上了太平日子。尚文还积极招降叛乱的人,削弱了敌人的力量,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二十七年八月,俺答在五堡附近埋伏兵马,诱骗指挥顾相等人出城,把他们围在了弥陀山。尚文赶紧命令副总兵林椿、参将吕勇、游击李梅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尚君佐、尚君仁出塞救援,才解了围。顾相和指挥周奉、千户吕恺、郝经等人都在战斗中牺牲了。尚文继续作战,到了野口,又遭到埋伏袭击。双方展开殊死搏斗,尚文斩杀了敌方一个首领。僵持了一个多月后,敌人才撤兵。尚文又设下埋伏,杀死了敌人的殿后部队才返回。尚文三个儿子之前犯了罪,被发配戍边,后来因为尚文的功劳才被释放。
后来,俺答率领几万骑兵进攻宣府,万达命令尚文出战,尚文在大破敌军于曹家庄。皇帝记下了他的功劳,又加封他为太子太傅,赏赐也更多了。那一年尚文去世,享年七十五岁。尚文为人清廉,爱护士兵,士兵们都为他卖命。他善于使用间谍,了解敌人的情况,所以每次作战都能取得胜利。从二十年后开始,俺答频繁骚扰边境,老将王效、马永、梁震都战死了,只有尚文还活着,他的威名最为显赫。严嵩父子想陷害他,因为尚文功劳太大,皇帝正需要他来抵御强敌,所以严嵩的谗言没有奏效。尚文死后,朝廷却没有按照惯例给予优厚的待遇,给事中沈束为此向皇帝进言。严嵩却激怒了皇帝,把沈束关进了诏狱。穆宗继位后,才追封尚文为太傅,谥号武襄。
赵国忠,字伯进,是锦州卫人,继承了指挥使的职位。嘉靖八年,他参加武举考试,考中了,升任都指挥佥事,在叆阳镇守。后来升任锦州义州右参将。他连续打败敌人,因此官职升迁,还被赏赐金银,升任都督佥事,成为辽东总兵官。因为在抵御敌人方面有功,斩杀敌人一百七十多人。他又升任都督同知,受到超过等次的赏赐。
敌人派八百骑兵从鸦鹘关入侵,都指挥康云战死,三个副将也战死了,朝廷命令赵国忠戴罪立功。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弹劾,被命令穿便服处理公务。守备张文瀚在抵御敌人时战死,赵国忠因此被免职。不久后,他又被起用,担任西官厅右参将,授都督佥事,提督东官厅。俺答率领大军进攻宣府,总兵官赵卿不堪一战,朝廷就命令赵国忠代替他。赵国忠到达岔道的时候,敌人已经被周尚文打败,向东逃窜。赵国忠命令参将孙勇率领精兵在滹沱河逆击敌人,打败了他们。他和周尚文分头追击,敌人全部逃跑了,因为战功卓著,赵国忠受到了赏赐。后来,他又因为敌人入侵而被降了两级俸禄。
俺答兵临京师,赵国忠率军进京保卫,在沙河北筑起防御工事。之后,他又被调去护卫皇陵。敌人的骑兵到达天寿山,看到赵国忠的军队在红门前列阵,不敢入侵。嘉靖三十一年,赵国忠再次镇守辽东。小王子打来孙率领数万骑兵进攻锦州,赵国忠成功抵御了他们。第二年,他进入狮子口,督促参将李广等人将敌人赶出塞外,斩杀和俘虏了五十多人。敌人多次入侵榆林堡、高台、蛤利河,赵国忠多次采取突然袭击,斩获敌首功劳一百五十多件,官职也升了一级。后来,他又因为一些事情被罢免了官职。
赵国忠善于作战,箭术精湛,射穿箭靶不在话下,为人刚毅,很有威严。他先后镇守两个地方,修缮亭障,训练士卒和战马,边疆的防卫都依靠他。
马芳,字德馨,是蔚州人。十岁的时候被北方的敌人掳掠,被逼着放牧。马芳暗中用弯曲的树枝做弓,削尖树枝做箭,一次俺答在打猎,老虎在他前面咆哮,马芳一箭射死了老虎。于是俺答给了他好弓箭和好马,让他侍奉左右。马芳表面上为俺答效力,暗地里却寻找机会逃回家乡。周尚文镇守大同,很欣赏他,任命他为队长。他多次抵御敌人,立下战功,本来可以升官,但他父亲贫穷,就把所有的赏赐都用来赡养父亲。
嘉靖二十九年秋天,强盗袭击了怀柔、顺义。芳将军斩杀了敌军将领,被授予阳和卫总旗的职位。后来,强盗入侵威远,埋伏在骁骑盐场,只派了二十个骑兵来挑战。芳将军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用一百个骑兵攻击埋伏地点,把敌军分成三部分,依次进行打击。他英勇奋战,敌军溃逃了十里,斩杀了九十个敌军首级。之后,他又在新平再次抵御敌军。强盗在野马川安营扎寨,约定第二天开战。芳将军料到强盗要逃跑,立刻追击,斩杀的敌军更多了。大家正要祝贺他,芳将军却迅速策马说道:“敌人又来了!”他赶紧命令大家守住险要地势,自己断后。不久,强盗果然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芳将军更加卖力地战斗,强盗这才退去。没过多久,在泥河又与敌军大战一场,再次大获全胜。他因此屡次升迁,最终做到指挥佥事。凭借战功,他又升任都指挥佥事,担任宣府游击将军。再次凭借战功,他被破格提升为都督佥事,在总督手下担任参将。
在镇山墩的战斗中,由于战事不利,他被降了俸禄。之后,他又因击退强盗有功,连升两级,成为右都督。不久又因功升任左都督,并被赐予蟒袍。从芳将军开始,偏将才能升到左都督的职位。
嘉靖三十六年,他升任蓟镇副总兵,负责守卫建昌。十万土蛮骑兵进攻界岭口,芳将军与总兵官欧阳安一起斩杀了数十个敌军首级,俘虏了骁骑猛克兔等六人。敌军不知道芳将军就在附近,芳将军摘下头盔向他们展示,敌军惊呼:“是马太师!”于是就退兵了。捷报传来,他的儿子被荫封为世袭总旗。没过多久,辛爱、把都儿率领大军入侵,蹂躏了遵化、玉田。芳将军在金山寺追击敌军,取得了战功,但是州县遭到严重破坏,总督王忬以下的官员都受到了处罚,芳将军也被贬为都督佥事。之后,他又被调到宣府守卫。强盗大举入侵山西,芳将军一日一夜奔袭五百里追上他们,七战七捷。之后,他又恢复了左都督的职位,被提升为总兵官,并因功再次连升两级。强盗逼近通州,芳将军入京护卫,专门负责保卫京师。强盗退去后,他又升了一级。后来,他和前任总兵刘汉一起在北沙滩出击,捣毁了敌人的巢穴。之后,因为强盗再次入侵,他被责令戴罪立功。
四十五年七月,辛爱带着十万骑兵打到西路,芳将军在马莲堡迎接他。马莲堡城墙坏了,大家都建议修补,但来不及了。有人建议芳将军上城楼指挥,也不行。于是芳将军下令打开堡垒的四扇城门,撤掉旗帜,擂鼓声也停止了,堡垒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一样。到了傍晚,敌军点燃了无数火把,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芳将军整夜没睡,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敌人的骑兵一直在窥探,不知道芳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第二天,芳将军突然起身,登上城楼,指着敌军对大家说:“敌军很多人都在回头看,他们要跑了!”于是下令追击,结果大获全胜。
隆庆初年,有人给辛爱出主意,让他带五万骑兵进攻蔚州,把芳将军引诱出来,再用另外五万骑兵偷袭宣府城,这样就能得逞。芳将军早有准备,在城墙周围伐木设防,敌人根本攻不上去,只好撤退了。没过多久,芳将军就率领参将刘潭等人,出兵到独石塞外二百里,袭击了敌人的营地在长水海。打完仗回塞的时候,敌人追到了鞍子山。芳将军迎战,再次大败敌人。后来,芳将军被封为千户。
芳将军胆识过人,非常了解敌情,每次出征都冲在士兵前面。一年之中多次出兵打击敌人,有时候亲自督战,有时候派副将出战。他家里养了很多强壮的士兵,个个都忠心耿耿,为他卖命。有一次,他命令三十个人出塞四百里,斩获颇丰,敌人非常震惊。后来,芳将军率领军队到达大松林,驻扎在旧兴和卫,登上高处四处瞭望,炫耀武力后就回师了。
那时候大同经常遭受敌寇侵扰,情况比宣府还要严重。总督陈其学担心战乱波及京畿地区,就命令总兵官赵岢扼守紫荆关。结果敌人就肆意掠夺怀仁、山阴一带,赵岢因此被贬官三级,后来就被调走了,芳将军接替了他的位置。俺答又来侵犯威远,差点攻破城池,总督陈其学率领胡镇等人前来救援,芳将军的军队也赶到了,双方对峙十多天,敌人才撤退。芳将军对将领们说:“大同和宣府不一样,两者之间只有一堵墙的距离。敌人不是随时都会来,除非是遭受重大损失,否则不会轻易进攻。”于是芳将军率领军队出兵右卫,在威宁海子与敌人作战,大获全胜。那一年,俺答请求和谈,边境地区终于太平了。
万历元年,巡视侍郎吴百朋揭发芳将军受贿,勒令他闲职待命。后来,他又被起用,担任佥书前军都督府。顺义王想赏赐他,并声称要撕毁和约,再次启用芳将军镇守宣府。七年后,芳将军因病请求退休。两年后去世。
芳将军从军十几年,一直是大帅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参加过战膳房堡、朔州、登鹰巢、鸽子堂、龙门、万全右卫、东岭、孤山、土木堡、乾庄、岔道、张家堡、得胜堡、大沙滩这些大小战役,加起来得有一百多场吧。身上受了数十处伤,每次都是以少胜多,战无不胜,屡建奇功。他生擒了数十个敌方首领,斩杀的敌人更是数不清,威名远扬边疆,是当时最厉害的将领之一。
后来石州城失守,副将田世威和参将刘宝战败,按理该处死。芳将军却请求用自己的功劳来保全这两个人的性命,结果被御史弹劾,受到了朝廷的警告。后来田世威再次当了将军,对芳将军却很冷淡,但芳将军并没有跟他计较,很多人都很欣赏他的这种胸襟。
芳将军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栋,一个叫林。栋做到都督的官位,但没什么特别的作为。林则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大同参将。万历二十年,顺义王率军大胜絷献史和车二两个部落首领,林将军因为在这次战役中的出色表现,升任副总兵。万历二十七年,他又升任都督佥事,并担任辽东总兵官。
林将军爱好文学,能写诗,书法也很好,结交了很多名士,当时的名声很大,而且他自己也很自负。他曾经上书朝廷,提出了十条治理边疆的策略,但很多话触犯了文官的利益,所以没有被采纳。后来,税使高淮骄横跋扈,林将军坚决抵抗。高淮就弹劾他,结果林将军被罢官。给事中侯先春为他辩护,但林将军还是被贬到瘴气弥漫的地方戍边,侯先春也被降了两级。过了很久,他才得到赦免。
辽东打仗,朝廷让林丹从征,官职不变。杨镐分四路出兵的时候,让林丹带一支军队从开原出发,去三岔口,同时让游击将军窦永澄指挥北关的军队一起前进。林丹的军队到了尚间崖,扎营挖壕沟,严密设卡警戒。听说杜松的军队战败了,正准备转移营地,结果清兵已经逼近了。于是就撤兵,另选地方扎营,挖了三道壕沟,把火炮摆在壕沟外面,又在火炮外面部署骑兵,其他的士兵都下马,在壕沟里面组成方阵。还有一支军队在飞芬山西边扎营。杜松的军队战败后,清兵乘胜追击林丹的军队。看到林丹的军队已经把壕沟里的部队和壕沟外的部队连成一片,摆好了阵势,清兵就派精锐骑兵直接冲锋。林丹的军队抵挡不住,结果大败。副将麻岩战死,林丹只带着几匹马逃脱了。死的人遍布山谷,血流到尚间崖下,河水都染红了。清兵接着转移兵力攻打飞芬山,佥事潘宗颜等人的军队也全军覆没。北关的军队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敢再前进了。林丹战败后,被降职为普通官员,让他去开原守城。当时蒙古的宰赛和煖兔答应帮助林丹的军队,林丹就和他们约定好了,因此没有做好防御准备。那年六月,清兵突然来到城下。林丹把军队部署在城外,派少量士兵登上城墙。清兵架起盾牌云梯进攻,同时派精锐骑兵攻破了林丹军队营地东门外的部队。士兵们争着从城门进入,清兵就乘势夺取城门,攻城的士兵也翻过城墙进城了。城外的林丹军队看到这种情况,都逃跑了。清兵占据城墙,拦截追击,壕沟也过不去,全部被消灭了。林丹和副将于化龙、参将高贞、游击于守志、守备何懋官等人都战死了。后来追赠他都督同知,世袭二等官职。林丹虽然经历过很多边镇,但是没遇到过强大的敌人,没有大将的才能。当时的人用虚名启用他,所以才失败了。
林丹有五个儿子,分别是燃、熠、炯、爌、飚。燃、熠在尚间崖战死。炯,天启年间是湖广总兵官。协助讨伐贵州叛贼,跟随王三善到达大方,几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后来,大败,王三善自杀了。炯溃逃回去,得了病死了。
老爌从小就学习兵法,天启年间当上了辽东游击将军。当时督师孙承宗大人知道他父亲是为国捐躯的,很赏识他,就让他代替王楹守卫中右所。后来袁崇焕巡抚大人重新整顿军营,就让他以原来的官职担任前锋左营的指挥官。他屡立战功,升迁很快,最后当上了副总兵,驻守徐州。
崇祯八年正月,流寇攻陷了凤阳,抢掠一番后就撤走了。老爌和守备骆举带兵追击,收复了凤阳,然后就留在那儿驻防。八月,流寇又骚扰河南。总督朱大典命令他调驻颍州和毫州。事情平定后,他又回到了徐州。崇祯十年,流寇进攻桐城,老爌前去救援,在罗唱河打败了他们。接着因为护陵有功,官职又升了一级。
归德府和徐州之间有个地方叫朱家厂,一些土匪占据那里,经常出来抢劫。老爌把他们剿灭了。后来流寇又攻打固始,朱大典总督命令老爌和游击张士仪等人分别驻守霍丘西南,阻止流寇南下,流寇于是逃窜到六安去了。朱大典又调老孔他们驻守寿州东面,同时负责保护两座陵寝。当时,整个淮河两岸,都把保护皇陵看得特别重要。老爌奔波操劳好几年,幸好没出什么差错。
公元1634年六月,他被提升为总兵官,镇守天津。过了很久,他又被调到甘肃镇守。
公元1637年,他率领三协副将王世宠、王加春、鲁胤昌等人,讨伐叛乱的土匪,斩杀七百多名叛匪首级,安抚了三十八个部落才返回。那年冬天,督师孙传庭下令召他,但他没去,孙传庭就上奏弹劾了他。皇帝下令让他去剿匪,允许他戴罪立功,如果做不到,就赐他宝剑让他自杀。等他到了军营,孙传庭就免了他的罪。后来,他又因为逗留和抢掠被弹劾,皇帝再次命令他戴罪立功。
第二年秋天,孙传庭准备出关。听说贼寇从内乡窥探商州、雒州,就下令他移兵商州,阻止贼寇从北面进攻。结果孙传庭的军队战败了,他就回甘肃镇守了。没过多久,贼寇攻陷了延绥、宁夏,接着又攻陷了兰州,渡过黄河,攻打甘州。他和巡抚林日瑞拼死坚守。贼寇趁着雪夜,挖地道爬上城墙。士兵们非常寒冷,无法作战,城池最终失守了。他和林日瑞,还有中军哈维新、姚世儒都战死了。他的弟弟察飚是沔阳州的同知,城破时也战死了。察爌父子兄弟都在国难中牺牲了。
何卿,是成都卫人。他很有志气,擅长武艺。正德年间,他继承了家里的世职,做了指挥佥事。因为能力出众,被提升为筠连守备。他跟随巡抚盛应期一起,击杀叛贼谢文礼、谢文义。嘉靖皇帝即位后,论功行赏,他被提升为署都指挥佥事,担任左参将,协同守卫松潘。
嘉靖初期,芒部地区的土司陇政和土妇支禄带头造反。你带兵去平叛,斩杀了二百多名叛军首领,还有几百人投降了。陇政逃到了乌撒,你给当地的土官安宁发了文书,让他抓住陇政送来。安宁假装答应,却偷偷藏起了陇政。巡抚汤沐把这事儿上报了,皇上因此夺了你官帽和官服。后来川贵两地的军队一起出兵讨伐,才彻底消灭了叛军,你的官帽官服也恢复了。
五年春天,你升任副总兵,继续镇守松潘。陇政的家族已经被灭了,芒部也改成了镇雄府,设置了流官管理。没过多久,陇政的余党沙保又造反了。你跟参将魏武、参议姚汝皋一起出兵,斩杀了沙保等七个叛军首领,其他的叛军也被彻底消灭了。根据功劳大小记赏,魏武功劳最大,你次之,赏赐各有不同。
黑虎五砦的土司也造反了,包围了长安附近的几个堡寨,乌都、鹁鸽等地的土司也跟着造反。你都把他们平定了,然后升任都督佥事。威茂地区的十多个砦的土司联合起来抢劫军饷,还攻打茂州和长宁附近的堡寨,以此要挟朝廷,索要赏赐。你跟副使朱纨一起在茂州城外修筑了外城来围困他们。然后用计策削弱了他们的力量,几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接着攻打深沟,烧毁了他们的碉堡。那些土司被逼无奈,请求赎罪。你要求他们交出首恶,他们却不同意。于是你又分别讨伐了浅沟、浑水两个砦,把他们消灭了。那些土司这才争先恐后地交出了首恶,有的还割下自己的手指,表示永不再反。你于是跟他们刻木立约,分别安排他们的住处,划定边界,让他们各自守卫。这样一来,松潘的道路才重新畅通。巡抚潘鉴等人上报了你的功劳,朝廷下旨赏赐你银两,并升任都督同知,继续镇守松潘。过了很久,你因为生病就退休了。
二十三年,边关战事频繁啊。皇上召他去,他因为生病推辞了。皇上很生气,撤了他的都督职务,让他去当个都指挥使,听候调遣。没过多久,敌人就打到京畿附近了,皇上就让他去卢沟桥那边驻扎军队。松潘副总兵李爵被巡抚丘养浩弹劾罢官了,皇上就派他去顶替。结果给事中许天伦说他贿赂丘养浩,陷害李爵,好给自己谋取好处。皇上大怒,把他和丘养浩都革职了,还让巡按御史冉崇礼去调查清楚。当时战事紧急,翁万达又推荐了他,恢复了他的都督佥事职务,让他去东官厅管军队。后来冉崇礼调查的结果是李爵贪污受贿,“他镇守松潘十七年,是四川的屏障,军民都称赞他,而且他还很穷,哪来的钱行贿呢?”皇上这才消了气。
四川的白草番造反了,副总兵高冈凤被弹劾。兵部尚书路迎推荐他去代替高冈凤。他又一次去了松潘,将士们都很高兴。他跟巡抚张时彻一起,抓捕了好几个首恶,俘虏斩杀了九百七十多人,攻克了四十七个营寨,毁掉了四千八百多间碉房,缴获了马牛、武器装备和物资无数。皇上提升他为都督同知。他本来就威望很高,番人也很怕他。从威茂到松潘、龙安,沿途修筑了数百里的城墙,军队来来往往,都没有发生抢劫的事情。前后在边关镇守了二十四年,军民都把他当作慈母一样尊敬。后来他又因为生病回乡了。
三十三年,倭寇在海上作乱。皇上召他和他儿子沈希仪一起,带着家眷去苏州、松江的军营报到。第二年,他被任命为副总兵,负责浙江、苏州和松江的海防。他可是蜀中有名的将领,但是他不熟悉海战,年纪又大了,士兵和将领也不熟悉,最终也没能做出什么成绩。被巡按御史周如斗弹劾罢官,最后去世了。
沈希仪,字唐佐,是贵县人。他继承家业,当上了奉议卫指挥使。这哥们儿特别机灵勇敢,智谋也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
正德十二年,他被调去永安。带着几百号人就敢去攻打陈村砦,结果马陷进了泥潭里,他竟然跳起来,一口气砍了三个贼首的人头,然后把剩下的贼兵都打败了。 升官了,当上了都指挥佥事。
后来义宁的贼寇跑到临桂,然后回老巢去了,沈希仪紧追不舍。贼老巢有两个隘口,贼人在其中一个隘口埋伏,还用熟悉当地情况的瑶族人骗官兵进去。沈希仪看穿了他们的计谋,立刻从另一个隘口直捣贼巢。贼寇仓促回援,结果被沈希仪打了个大败。
荔浦的八千贼兵渡过江去抢劫,沈希仪只带了五百人驻扎在白面砦,等着他们回来。白面砦离蛟龙滩和滑石滩都隔着几里地。沈希仪觉得滑石滩比较窄,即使贼兵很多也能勉强对付,而蛟龙滩比较宽,要是贼兵从那儿过,就不好打了,所以他想把贼兵引到滑石滩。于是,他在蛟龙滩插上很多旗子,派些弱兵防守,还烧柴火制造烟雾迷惑敌人。贼兵果然朝着滑石滩去了。沈希仪早就在滑石滩用小船藏好了精兵,埋伏在芦苇丛中。贼兵渡河过了一半的时候,沈希仪就带着精兵乘着急流冲了上去,两岸的军队也同时发起攻击,好多贼兵都掉进水里淹死了,沈希仪还把被抢的东西都抢回来了。
之后,他和副总兵张祐一起,连续打败了临桂、灌阳、古田的贼寇。 他又升官了,当上了都指挥同知,还负责都司的事务。
嘉靖五年,总督姚镆要攻打田州的岑猛。他采用了希仪的计策,让岑猛的岳父归顺土酋岑璋,从而离间他们,再分兵五路进攻。希仪带中路军,目标是工尧。工尧是贼军的重要据点,聚集了很多兵力防守。希仪晚上派了三百人,沿着山路绕到工尧的背后。第二天早上开战的时候,那三百人已经把旗帜插在了山顶,贼军大败。岑猛逃跑了,后来被岑璋抓住,田州平定。希仪立了大功,但是姚镆却压制他,只给了他一些赏赐。
姚镆打算在田州设置流官(流动的官吏),希仪说:“思恩因为设置流官,所以一直乱到现在还没平息。田州要是也这样,两个贼寇说不定会联合起来造反。”姚镆没听他的。后来任命希仪为右参将,负责防守思州和田州。希仪请求回乡收拾行李,就让参将张经代替他守卫。才一个月,田州就又叛乱了,姚镆被罢免回京。王守仁接替了他的位置,他采用了希仪很多计策,思州和田州才重新安定下来。
希仪调任右江柳庆参将,驻扎在柳州。象州、武宣、融县的瑶族造反了,希仪把他们都打败了。后来他告病回家,过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柳州地处群山之中,城外五里就是贼人的巢穴,军民连耕种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官兵长期懈怠,不堪一战。更糟糕的是,贼人的耳目遍布官府,官府里的任何动静他们都知道。希仪认为要彻底打败这些贼寇,必须使用狼兵,于是向制府请求。调来了两千那地狼兵,军队士气有所提升。
然后,希仪找到了几十个跟瑶族人做买卖的人,既严惩了他们的罪过,又优厚地安抚他们,让他们去刺探贼人的情报。这样一来,贼人的一举一动,希仪都了如指掌。希仪每次出兵,即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地点。到了约定时间,只听到号角声响起,各路军队就都集合完毕。他命令一个人拿着旗帜带领军队前进,行军路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等到军队到达预定地点设下埋伏,贼人一定会来,一碰到埋伏就四处逃窜。官兵乘机攻击,战无不胜。贼人逃到别的地方,官兵总是能先一步赶到。那些偏远村庄,贼人以为官兵到不了的地方,他们就跑去抢劫,结果官兵也总是能及时赶到,贼人吓得以为希仪是神仙。希仪缴获了贼人的妇女和财物,如果这些东西是邻近巢穴的,他就全部归还,只留下那些暗中帮助贼人的东西。所有的瑶人都害怕服从,再也不敢帮助贼人了。
希仪刚到柳城,就让熟瑶(当地土著)自由出入城里,啥也不管。然后他就重赏那些精明能干的熟瑶,让他们当眼线。后来,希仪又让熟瑶的老婆们去见他的老婆,送去酒、饭、布匹之类的礼物。那些熟瑶的老公要是能把贼人的情况告诉希仪,希仪就偷偷地重重地赏赐他们。熟瑶的老婆们见有钱赚,都争着劝自己的老公把贼人的消息告诉希仪,有的甚至自己跑到希仪府里去告密。这样一来,贼人们就更没地方藏身了。
希仪经常趁着刮风下雨、天黑看不清东西的晚上,去侦查贼人藏身的地方,然后派人拿着火铳悄悄地埋伏在贼窝旁边。半夜里,火铳一响,贼人们吓得大叫:“老沈来了!”(老沈指代希仪)他们都带着老婆孩子,爬着往山上跑。孩子们哭,大人们喊,有的冻死在山崖的石头上,有的后悔当初不该当贼。等到天亮下山,哪里还有人影?其他的贼窝也是这样,贼人们越来越害怕。他们偷偷派人进城打探,结果发现希仪一直待在城里,根本没出去。贼人们彻底胆寒了,很多人干脆就变成了熟瑶,归顺了希仪。
韦扶谏和马平瑶是贼窝里的头头,抓了好多次都没抓到。后来有人报告说韦扶谏逃到一个三层贼窝里去了,希仪就偷偷带兵去剿灭了那个贼窝。结果,他发现韦扶谏又带着三层贼窝的人去抢劫其他地方了。希仪把三层贼窝所有人的老婆孩子都抓了回来,然后把这些俘虏交给狼兵看管,关在一个空房子里,给他们吃喝。希仪派熟瑶去告诉那些贼人的老公们:“只要你们把韦扶谏交出来,你们的家人就能回家。”那些熟瑶一听,都赶紧去见希仪。他们进屋一看,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安然无恙。于是,他们一起把韦扶谏骗出贼窝,绑起来献给了希仪,换回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希仪挖掉了韦扶谏的眼睛,把他肢解了,挂在城门上示众。
那些熟瑶见识了希仪的厉害,再也不敢当贼了。从那以后,柳城周围几百里地,都没人敢抢劫了。
希仪曾经给朝廷上奏章,说那些狼兵其实也就是瑶族和僮族人。瑶族和僮族在当地作乱,而狼兵却不敢违法乱纪,这并不是因为狼兵听话,而是瑶族和僮族不服管教。狼兵归土官管辖,瑶族和僮族归流官管辖。土官的命令很严格,足以控制狼兵;而流官势力较弱,控制不了瑶族和僮族。如果把瑶族和僮族划分出去,分别隶属于附近的土官管辖,那么土官世世代代都能富贵,就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用国家的力量来控制土官,再用土官的力量来控制瑶族和僮族,这样大家都听话了,两广地区就能世世代代太平无事了。可惜当时朝廷没有采纳他的建议。直到十六年后,才发生了思恩岑金之乱。
一开始,思恩土官岑浚被杀后,朝廷改设流官,让岑浚手下的两个头目韦贵和徐五担任土巡检,分别统领一万多兵。当地土著百姓不喜欢汉人的统治方法,多次叛乱。镇安有个男子名叫金,自称是岑浚的儿子。镇安的土官暗中召集岑浚旧部的头领们,把金推出来,和他们盟誓说:“他就是咱们的小主人!”那些头领们都跪拜行礼,拥戴着金回去,聚集了五千兵马,准备攻城夺回旧地,一时间人心惶惶。岑浚被杀的时候,他的部下杨留无处可去,就带着一千多人来到宾州,应募当打手。希仪当时在宾州,杨留来见希仪,想去找“小主人”。希仪本来就担心金,听到杨留的话后,更加震惊。他故意问杨留:“他是岑浚的第九个儿子吗?我以前征讨田州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岑家难道要复兴了吗?”他想以此来打动杨留,杨留果然很高兴。
随后,希仪把杨留叫到密室,对他说:“你给我一大笔钱,我就帮你把金复职。”杨留刚出去,希仪又把他叫回来,说:“韦贵和徐五现在分别统领思恩的军队,他们一定会报复金,你要小心提防!”杨留更加相信希仪了。金就带着五千人跟着杨留去见希仪。守门人赶紧跑去报告,请求不要放他们进来。希仪大骂道:“金是土官的儿子,不是贼人,为什么不让他进来?”于是把他们带了进去,热情款待金,又把他带去见兵备副使,然后慢慢地想办法分散了那五千人。最后,他们抓住了金,杨留也因为后悔而自杀了,思恩地区恢复了平静。之后,希仪跟随总督张经大败断藤峡、弩滩的匪贼,凯旋而归,受到了朝廷的奖赏。
柳州和庆远府的土匪头子都被希仪剿灭了,他多次带兵攻打匪巢,斩杀的敌人超过五千人,但因为很多战功没上报朝廷,所以记录不多。十九年的时候,希仪因为生病请求告退,柳州百姓还为他建了山云祠祭祀。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四川左参将,负责四川叙州、泸州以及贵州西部一带的防务。那年冬天,他升任都督佥事,担任总兵官,镇守贵州,后来又因为生病回家了。
边关战事吃紧,朝廷召集天下名将进京,希仪也在被召之列。他在柳州和庆远府镇守期间,每次战斗都冲锋在前,多次负伤,阴雨天伤口就特别疼,所以经常请求告假。到了京城,他也以生病为由请求辞官。皇帝怀疑他是在逃避责任,就剥夺了他的都督官职,让他去兵部候命。后来,翁万达推荐了他的才能。
正赶上江淮地区盗贼猖獗,朝廷决定设立督捕总兵官,于是希仪再次被任命为都督佥事。二十六年,他被任命为广东副总兵。朝廷下令,以后从四川、广东、云南、贵州调来的将领,不得调往京营和西北边防,这成为了一项制度。他跟随总督张岳大破贺县的贼寇倪仲亮等人,朝廷授予他实职,还赏赐了他银两和物品。
琼州的五指山地区黎族人民一向遵纪守法,按时缴纳赋税,但知州邵浚却残酷地盘剥他们。黎族首领那燕于是联合崖州、感恩、昌化等地的黎族人民起事造反。总督欧阳必进建议同时讨伐万州和陵水地区的黎族,分兵五路。希仪当时正生病,最后才赶到,他对欧阳必进说:“万州和陵水地区的黎族并没有参与作恶,为什么要一起诛杀他们,这不是反而树敌吗?不如只出兵三路。”欧阳必进采纳了他的建议。
希仪于是和参将武鸾、俞大猷等人一起直捣五指山下,斩杀了那燕及其党羽五千四百多人,俘获了五分之一的人,招降了三千七百人。战捷的消息传到朝廷,希仪被晋升为都督同知,改任贵州总兵官。他又跟随张岳平定了铜仁叛乱的苗族首领龙许保和吴黑苗。后来,他又因为生病回家了。
倭寇在海上作乱,朝廷命令希仪督领川、广两地的军队前去剿灭。但他没有取得战功,被周如斗弹劾罢官。
石邦宪,字希尹,是贵州清平卫人。嘉靖七年继承家业,当上了指挥使。他一路升迁,做到都指挥佥事,后来担任铜仁参将。
那时候苗族首领龙许保和吴黑苗造反了,总督张岳打算出兵平叛。可叛军攻陷了印江和石阡,石邦宪因此被抓起来审问。张岳觉得铜仁是叛军的巢穴,而石邦宪又勇猛有谋略,就上奏朝廷把他留了下来。石邦宪就和川、湖两地的军队一起进入贵州,一口气端掉了十五个苗寨,那些逃进深山老林的叛军也被几乎全部消灭了。这次战功,石邦宪是第一名。
还没来得及论功行赏,龙许保等人又攻打思州,抓走了知府李允简。石邦宪火速追击,把李知府救了回来。因为这件事,他被扣了俸禄,算是戴罪立功。叛军攻下思州后,又纠集残余势力,和湖广蜡尔山地区的苗族联合起来,想攻打石阡。结果没成功,又退回省溪。千户安大朝等人埋伏他们,杀死了大部分叛军,缴获了所有辎重,叛军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石邦宪又派人重金悬赏,抓住了老谷、老革等人,他们把龙许保送到了军营。吴黑苗虽然逃跑了,但石邦宪又用计策收买了乌朗土官田兴邦等人,最终斩杀了吴黑苗,彻底平定了叛乱。于是他升任都督佥事,担任总兵官,接替沈希仪镇守贵州。
沈希仪这个人啊,为人非常坦率,总是嬉笑怒骂,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到了战场上,他又能随机应变,出奇制胜,让人捉摸不透。他尤其擅长安抚士兵。他曾经几次身患重病,很多士兵都自残来祈求神灵保佑他。最后一个人,甚至用箭穿透了自己的喉咙。可见他多么得士兵的心啊!
台黎砦苗族首领关保也起兵造反,四川容山、广西洪江的苗族都响应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朝廷派兵去平叛,却一直没有结果。石邦宪就和湖广的军队分头出击,打败了叛军,他下令说,只要抓住首恶,就可以免罪。其他的苗族都归顺了,大家一起立下盟约,叛乱才算平息。
话说播州宣慰使杨烈杀了长官王黼,王黼的同党李保等人就带兵跟杨烈干仗,打了足足十年。后来总督冯岳和巡抚大人一起把他们平定了。 这还没完,真州那边苗族人卢阿项又造反了。巡抚大人带着七千兵马,搭着竹筏过江,直接杀到了磨子崖。他料到敌人肯定晚上偷袭,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果然,敌人夜里来了,结果被咱们狠狠地打了一顿。
卢阿项这小子不死心,跑去求播州的吴鲲帮忙。当时好多将领都怕了,可巡抚大人却说:“水西宣慰使安万铨,是播州最怕的人。咱们调水西的兵去打乌江,就说杨烈纵容吴鲲造反,杨烈哪有空去管吴鲲的事儿?” 他这么一安排,水西的兵马就来了。巡抚大人乘胜追击,直接冲进叛军的老巢,趁着风势放火,然后攻破城门,冲了进去。叛军吓得四处逃窜,结果首领父子都被抓住了,一共抓了四百七十多个人。 因为这次大胜,巡抚大人升官了,当上了都督同知。
接下来,他又打败了地隆阡叛乱的四个苗寨,又打败了答千的几个寨子,把他们的头头都抓了起来。地隆阡剩下的几个贼寇,龙老三、龙得奎,伙同龙停寨的苗老夭和扳凳寨的苗石章保,带兵到处抢劫,还抓走了石耶洞土官的妻子冉氏,然后去攻打梅平寨。官军要抓龙老三,龙得奎跑了,他又和苗老夭他们一起攻破了平南营的粮仓。巡抚大人探听到冉氏被苗老夭抓走了,就假装要赎回冉氏,暗地里却派兵把苗老夭给杀了。官军趁机攻入龙停寨,还抓了扳凳寨的苗龙老内,让他把石章保交出来。这下子,其他的苗人都投降了。 后来白洗、养鹅那边的苗族也造反了,巡抚大人又把他们的头头抓了,一百多个寨子都投降了。
最后,湖广溆浦的瑶族人沈亚当等人也造反了。总督石勇命令巡抚大人去讨伐,结果活捉了沈亚当,杀了二百多个叛军。溆浦刚平定,铜仁、都匀的苗族又煽动叛乱。巡抚大人赶紧赶回去,带着守备安大朝去镇压。先打败了彪山寨的叛军,然后乘胜追击,把其他的寨子也都平定了。抓住了叛军头目龙老罗、王三等人,剩下的叛军也都投降了。 他还跟总督黄光升一起,在湖北修建了一百多座墩台和烽火台,还招降了冷水溪的二十八个苗寨。
播州容山,副长官韩甸跟正长官张问打起来了,韩甸老是赢,然后他就拉拢了贵州、湖广的苗民,打了将近二十年仗。张问也拉帮结派自保。朝廷派兵去讨伐,杀了上百人,张问偷偷跑了,后来还是被抓住了。官兵乘胜追击,攻打韩甸的老巢,结果天黑了,下大雨,迷路了。守备叶勋、百户魏国相他们都困在埋伏里,死了。朝廷军队撤围,回镇远。
第二次讨伐,韩甸他们沿着江边防守。朝廷军队假装跟他们打,然后偷偷地在三十里外的上游用竹子搭桥过江。水陆并进,大获全胜,杀了韩甸,容山平定了。然后升官,当上了右都督。
后来他又跟巡抚吴维岳一起招降了平州叛乱的酋长杨珂,平定了龙里卫的贼人阿利等人。那时候,水西宣慰使安国亨仗着人多势众,蛮横无理,去见上司,态度很不好,还经常鼓动手下闹事。上司把他叫来训斥说:“你想要造反吗?在我眼里,你就像锅里的鱼一样!你的兵力比得上云贵川湖几省吗?你有四十八个酋长,我给你铸造四十八个印章。朝廷一下令,明天就能灭了你!”安国亨吓得赶紧磕头认错,老实了。隆庆元年,他又平定了镇远苗乱,之后又打败并杀死了白泥土官杨赟和苗酋龙力水等人,他管辖的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
这位将军从小在贵州长大,很了解苗族的情况,又擅长打仗,大小几十上百次战斗,没有一次失败的。前后升了四次官,赏赐了十多次银子和钱币。他把所有俸禄都用来犒赏士兵,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他当总兵官十七年,威震蛮地,跟四川的何卿、广西的沈希仪并称当时的名将。第二年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左都督的职位。
赞曰:呜呼,明朝中叶,难道就没有人才吗?像马永、梁震、周尚文、沈希仪这些人,他们用奇特的战术打胜仗,得到士兵们的全力支持,即使是古代的名将,又能比他们强到哪里去呢?但是,功劳很大,赏赐却很少,他们的命运总是起伏不定。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性格刚烈,无法讨好朝中那些掌握实权的大人物,所以难免会发生冲突。马芳一家三代都是武将,父子兄弟先后为国捐躯,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