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镆,字英之,是慈溪人,弘治六年考中了进士。 先是在礼部当主事,后来升了员外郎。 接着升迁到广西当提学佥事,还建立了宣成书院,请来专门教《五经》的老师教学生们。 广西那边的人以前祭拜山魈卓旺,姚镆把山魈的像给毁了,这种风俗也就慢慢消失了。

后来他调到福建当副使,没多久又改任督学。正德九年升任贵州按察使,正德十五年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去延绥巡抚。 他提出了六条重要的措施,皇上都采纳了并付诸实施。 嘉靖元年,吉囊入侵泾阳,姚镆派游击将军彭楧带兵从西路出击,把被关起来的指挥卜云放出来,让他协助作战。 半夜里伏击敌人,斩杀了敌人的两个将领,敌人这才逃跑了。皇上还专门下诏书褒奖了他。

没多久,姚镆就被召回朝廷,当了工部右侍郎,然后去督促漕运,之后又改任兵部左侍郎。 四年后,他升任右都御史,负责两广的军务,同时兼任巡抚。 田州土官岑猛想造反,姚镆调集永顺、保靖的军队,让沈希仪、张经、李璋、张佑、程鉴五位将军,每人带八万兵马,分路进攻。 姚镆自己和总兵官朱麒等人一起攻破了定罗、丹梁。 他采用了沈希仪的计策,联合岑猛的岳父岑璋里应外合,大败岑猛,斩杀了岑猛的儿子岑邦彦。 岑璋后来还诱杀了岑猛,献上了岑猛的首级。

皇上于是下诏提升姚镆为左都御史,还加封太子少保,并给他的一个儿子安排了官职,其他将领也都升了官。 姚镆又建议改设流官,并提出了善后处理的七条措施,皇上都批准了。 然后朝廷命令参议汪必东、佥事申惠和参将张经带一万兵马镇守当地。 结果汪必东和申惠却借口生病,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岑猛的余党卢苏、王受等人,假装说岑猛没死,还说交阯的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来了,当地百姓都信了。 卢苏等人攻击城池,张经突围逃走,城池最终失守了。 王受也攻占了思恩府。 巡按御史石金弹劾姚镆用兵失策,欺骗皇上,还把之前的总督盛应期也一起告了。 皇上考虑到姚镆之前立下的功劳,准许他便宜行事,既可以安抚也可以讨伐。 卢苏、王受多次请求赦免,姚镆都不答应,准备再次讨伐他们。 正巧朝廷决定让王守仁督促两广军务,让姚镆和他一起工作。 姚镆就借口生病请求辞职,皇上批准了他,让他快马加鞭回家。

一开始,广东提学道魏校把好几千亩寺庙的田地都霸占了,全给了霍韬、方献夫这些权贵。后来王守仁到了广东,就把这些田地追回了官府。霍韬和方献夫心里恨透了王守仁,就和张璁、桂萼一起联手陷害他。他们说王守仁在处理大同和田州的事情上都搞错了,大同应该征讨却反而安抚,田州应该安抚却反而征讨,都是费宏的错,都是他出馊主意才导致了南北方的动乱。虽然费宏那时候已经退休了,但他们还是借着王守仁来打击费宏。王守仁好不容易才得到皇帝的恩准,正等着调任新的职位,结果千夫长韦贵、徐伍攻下了思恩府。王守仁就把这事儿上报了朝廷。皇上先赏赐了韦贵他们,然后把后续的安抚和征讨的事儿都交给王守仁处理。过了一段时间,王守仁又上奏弹劾石金之前的奏章,说石金故意阻挠朝廷剿灭叛乱。石金也上奏弹劾王守仁。皇上先听信了张璁他们的话,就把王守仁的官职撸了,让他闲赋在家。

后来,苏、受又造反了,皇上开始想念王守仁的能力。嘉靖十三年,三边总督的职位空缺了。大学士费宏和李时同被召进宫面圣。费宏推荐了王守仁,李时同也帮着说话。于是皇上就任命王守仁为兵部尚书,负责三边军务。王守仁还没上任,费宏就去世了。王守仁就请求辞官。皇上不高兴了,又把他撸了,继续让他闲赋在家。王守仁被罢官后,很多人为他上奏推荐,足足有二十多道奏章,但皇上都不采纳。王守仁在家待了几年就去世了。

他的儿子王涞,字维东,嘉靖二年殿试考中了状元。被授予翰林修撰的官职。因为“大礼议”事件,他被廷杖。他又因为反对郊祀时合祀的事情,认为不应该轻易合祀而得罪了权贵。后来被召修撰《明伦大典》,但他坚决推辞,没有参与。最终官至侍读学士。

张嵿,字时俊,是萧山人,成化二十三年考中了进士。弘治朝刚开始的时候,要修《宪宗实录》,皇上派他去苏州、松江等府县收集一些鲜为人知的轶事。事情办完了,他就当上了上饶知县。后来升迁到南京兵部主事,又升任刑部郎中。正德朝初期,他又升任兴化知府。

隆平侯张祐没有儿子,他弟弟张禄和族人为了继承爵位打起了官司,先是在南京的法司告状,很久都没结果,又跑到京城告状。当时刘瑾正专权,他直接把尚书樊莹和都御史高铨都给撸了官。张嵿当时是郎中,负责调查这件事,结果也被牵连,丢了官。刘瑾倒台后,张嵿又重新被启用,做了南雄知府。之后升迁为江西参政,又升任右布政使,因为政绩突出,后来又升任左布政使。宁王朱宸濠想扩大自己的地盘,想多占些地,张嵿坚决反对。宁王非常生气,派人送礼给张嵿。张嵿打开一看,里面是枣子、梨子、生姜和芥菜,这是暗藏玄机的警告啊!没过多久,张嵿就被召回京城,做了光禄卿。

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负责巡抚保定等府。因为得罪了宦官,他就称病回家了。嘉靖皇帝登基后,又任命他为右都御史,负责督办两广的军务。广西上思州的土匪黄镠纠集山寨里的兵丁,抢劫州县,张嵿带兵去把他抓住了。广东新宁、恩平的土匪蔡猛等人到处抢劫,人数多达几万人。张嵿集合了三万多人马,去攻打新宁的土匪,捣毁了二百多个土匪窝点,抓获并斩杀了14000多人,俘虏了5900多人,蔡猛等人全部被擒获。自从岭南用兵以来,以少胜多,没有像这次这么大的战果。捷报传到京城,皇上对他大加赏赐。

程乡的土匪梁八尺等人和福建上杭的流寇勾结在一起,张嵿派都指挥李皋等人和福建的官兵一起夹击,俘斩了500多人。归善的李文积聚了一伙匪徒,拒捕不从,张嵿带兵去剿灭,很久都没拿下。张嵿派参政徐度等人去剿灭,俘斩了1000多人。佛郎机(葡萄牙)人别都卢抢劫满剌加等国,又率领他的同伙灊世利等人,带着五艘船攻打巴西国,然后又来侵犯新会。张嵿派兵出海去抓捕他们,抓获了两艘船,剩下的土匪就逃跑了。不久,张嵿被召回京城,掌管南京都察院的事务,之后又升任工部尚书。六年一次的大考核,京官的考核中,他被弹劾,就退休了。几年后去世了。

伍文定,字时泰,是湖北松滋人。他爸爸伍琇是贵州参议。伍文定在弘治十二年考中了进士。他力气很大,擅长骑射,说话也很豪迈。

一开始,他被任命为常州推官,办事认真细致,审理案件很厉害,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魏国公徐俌跟老百姓抢地,伍文定调查清楚后,把地判给了老百姓。后来,刘瑾靠着徐俌收受了巨额贿赂,搞了个大案子,巡抚艾朴以下十四个人都被抓了。伍文定那时候已经升任成都同知了,也被抓进了诏狱,后来被放出来了。刘瑾倒台后,伍文定又重新被任命为嘉兴知府。

江西的土匪头子王浩八带着一帮人,跑到浙江开化抢劫。都御史俞谏就派伍文定带着参将李隆、都指挥江洪、佥事储珊去剿匪,军队驻扎在华埠。都指挥白弘和湖州知府黄衷另带一支军队驻扎在马金。结果,土匪刘昌把白弘打败了,还抓了他,官兵损失惨重。王浩八突然袭击华埠,江洪和伍文定打败了他,一直追到孔埠。李隆和储珊也追到了池淮,端掉了土匪的老巢,还攻下了他们抢占的田地。江洪带兵深入敌后,中了土匪的埋伏,他和指挥张琳等人都被抓了。伍文定他们殿后才得以脱险,土匪也逃回了江西。俞谏等人把伍文定英勇作战的情况上报朝廷,朝廷下令嘉奖他。

伍文定升任河南知府,又抓住了张勇、李文简两个大土匪。因为伍文定有能力处理棘手的案件,他又被调到吉安。在吉安,他又平定了永丰和茅山一带的土匪。之后,他又协助巡抚王守仁平定了桶冈和横水地区的匪患。宁王朱宸濠造反的时候,吉安的百姓都吓得四处逃窜躲藏。伍文定杀了一个逃跑的百姓杀鸡儆猴,大家才安定下来,然后迎接王守仁进城。知府邢珣、徐琏、戴德孺等人陆续赶到,一起讨伐叛贼。伍文定担任了主帅。在丙辰之战中,他冲锋陷阵,冒着枪林弹雨和火烧,连胡子都没动一下。叛乱平定后,因为伍文定功劳最大,他被提升为江西按察使。

张忠、许泰到了南昌,想抢夺伍文定的功劳,但是王守仁已经押着朱宸濠去了浙江。张忠他们没捞到好处,非常生气。伍文定去拜见他们,结果被他们绑了起来。伍文定骂道:“我不怕株连九族,为国家平定大贼,有什么罪?你们是皇帝的心腹,却侮辱忠义之士,为叛贼报仇,该当处死!”张忠更生气了,把伍文定打倒在地。伍文定请求辞职,但朝廷没有批准。

我被任命为广东右布政使,还没去上任呢,世宗皇帝就登基了。 我上奏弹劾了江彬、钱宁和刘晖这三个人,说他们罪行累累,简直无法无天!我奏疏里写道:“以前江彬、钱宁和刘晖跑到江西去,江彬自称是皇帝的弟弟,刘晖自称是皇帝的儿子,钱宁自称是威武副将军,跟皇帝平起平坐!他们羞辱官吏,陷害老百姓,各种各样的勒索,搜刮民财上百万!搞得江西饿殍遍野,盗贼横行。就算把他们三个千刀万剐了,也无法弥补对江西百姓的伤害。现在大奸臣江彬、钱宁都已经被处死了,这三个人其实是同伙。请皇上赶紧下令处死他们,以维护国家法纪。”我还请求把宁王朱宸濠的财产发还给江西,用来救济灾民;并且请求赦免江彬、钱宁陷害的无辜百姓和宁王府里那些没有参与谋反的人,好洗清冤狱。皇帝非常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

因为这次立功,我被提升为右副都御史,负责提督操江(负责长江防务)。嘉靖三年,我成功讨伐了海贼董效等人,抓了二百多人,皇上还下旨嘉奖我。后来,我因为生病就辞官回家了。

六年的时候,皇上召见他,任命他为兵部右侍郎。那年冬天,他又升迁为右都御史,接替胡世宁负责院里的事情。云南的土司安铨造反,打败了参政黄昭道,攻占了寻甸和嵩明。

第二年,武定土司凤朝文也造反了,杀了知府以下的官员,和安铨合兵一处,包围了云南城。皇上就下诏书,提升他为兵部尚书,同时兼任原来的职务,让他统领云南、四川、贵州、湖广的军队去讨伐他们,还让侍郎梁材负责运输军需物资。正巧芒部叛乱的土司沙保子普奴也造反了,也归附了凤朝文。文定还没到云南,安铨他们已经被巡抚欧阳重打败了,于是他就转移兵力去征讨普奴。左都御史李承勋极力上奏说四川、贵州已经很破败了,不应该再用兵,皇上就把他召回来了,让他去提督京营。文定到了湖广,上奏请求减少祭祀的开支后回家。之后,四川巡按御史戴金又上奏说:“叛乱的土司刚开始造反的时候,形势还是可以安抚的。但是文定却坚决要出兵,一点都不考虑后果。运送粮草,耗费了数十万两银子。等到皇上下了罢兵的诏书,他还不肯罢手。他又极力弹劾土司阿济等人的罪行。军民之间谣言四起,差点又发生变乱。我认为文定应该受到处罚。”尚书方献夫、李承勋也因此批评文定好大喜功,浪费钱财,劳民伤财,于是就让他告老还乡了。

文定自己认为自己忠义,遇到事情就敢于承担责任,从不随波逐流。芒部那次战役,他很生气那些小丑屡屡作乱,想为国家伸张正义,却被一些人从中阻挠。朝廷只想姑息养奸,所以他的功劳最终没能完成。九年七月,他死在家里。天启初年,追谥他为忠襄。

邢珣,当涂人,弘治六年考中进士。正德初年,他历任南京户部郎中。因为得罪了刘瑾,被革职。刘瑾被诛杀后,他又被起用,在南京工部任职,后来升迁为赣州知府。他招降了大盗满总等人,给他们分田地,对他们非常好。后来讨伐其他盗贼,大多都依靠满总的力量。守仁征讨横水、桶冈,邢珣总是冲锋陷阵。因为功劳最大,他被提升了两级。宸濠反叛,朝廷用重赏引诱满总。满总抓住朝廷派去送赏赐的人,把这个人交给邢珣,于是就和邢珣一起平定了宸濠的叛乱。

徐琏,是朝邑人,和文定同年考中进士。先是在户部当郎中,后来外放去袁州当知府。参与讨伐宸濠,立下头功,抓了上千个敌人。事情结束后,徐珣和徐琏都被升迁为江西右参政。世宗皇帝记下他们的功劳,分别给他们加了两级官阶。嘉靖二年考核官员的时候,给事中御史弹劾了二十二个不称职的监司官员,徐珣和徐琏也在其中。吏部考虑到他们有军功还没得到相应的奖赏,就请求给他们升到布政使的职位,然后让他们退休,皇帝也同意了。结果,他们俩就这样被罢官了。

徐珣的儿子徐埴曾经跟张璁学习。嘉靖初年考中了乡试。张璁后来权势显赫,多次想提拔他,但他都推辞了。后来徐埴被授予浦城知县的职务。有个叫徐浦的人,在官府服徭役,徐埴一眼就看出他与众不同,就让他儿子跟徐浦一起学习,还给他娶了媳妇。后来徐埴也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给事中。他家世世代代都供奉着徐埴的牌位。徐埴的弟弟徐址也是进士,做过御史,最后做到山东盐运使,以清廉正直闻名。

戴德孺,是临海人,弘治十八年考中进士。做过工部员外郎。他曾经负责监察芜湖的税收,名声很好。后来又升迁为临江知府。宸濠叛乱的时候,宸濠派人来收缴府印,戴德孺把来人杀了。他跟家人发誓说:“我要死守孤城。如果情况危急,你们就跳进池塘里,我绝不会辜负国家!”当天他就下令戒严。后来他和守仁一起平定了宸濠的叛乱。因为忧虑过度,他请求退休了。世宗皇帝认为戴德孺统率军队最整齐有序,就破格给他加了三级官阶,让他做云南右布政使。他在坐船经过徐州的时候,船翻了,掉水里淹死了。后来朝廷追赠他为光禄寺卿,并给他的一个儿子安排了官职。

徐珣、徐琏等人带头起义讨伐叛贼,一个月左右就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因为有些人嫉妒守仁,就故意打压他们。对他们的奖赏也是反复无常,常常借着考核的借口把他们赶走。守仁两次上书辞官的时候,大家为他鸣不平,说:

宁王朱宸濠叛乱一开始,声势极其嚣张,人心惶惶,很多人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当时响应朝廷号召,一起讨伐宁王的义士,除了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这些人之外,还有知府陈槐、曾玙、胡尧元,知县刘源清、马津、傅南乔、李美、李楫,以及杨材、王冕、顾佖、刘守绪、王轼等等,还有乡官都御史王懋中,编修邹守益,御史张鳌山、伍希儒、谢源等等。他们有的冲锋陷阵,有的设伏截击,有的出谋划策,有的负责后勤保障,总之都是同心协力,共赴国难。

此外,还有很多幕僚,比如听选官雷济,已故义官萧禹,致仕县丞龙光,指挥高睿,千户王佐等等,他们有的伪造军令,扰乱敌军行动,破坏他们的计划;有的伪造书信,离间宁王的心腹,瓦解他的势力。现在我听说,记录功劳的文册,很多都被改动删减了。举人冀元亨为了劝说宁王投降,却被奸人陷害,死在了狱中,这件事真是让人痛心疾首,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愧疚。

宁王朱宸濠的势力强大,即使相隔数千里,也让人闻风丧胆,更何况江西的各郡县,离得那么近,到处都是叛军的兵马和党羽,如果没有舍生取义、忠心报国的决心,谁又愿意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遭受灭族的惩罚,去搏那一线生机呢?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被加官进爵,而那些和我一起出力的人,有的功劳没有被认可,反而被削减;有的还没来得及封赏,就已经受到了惩罚;有的虽然升了官,却很快被闲置;有的被冠以不忠的罪名,被罢免了官职。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被那些当权的奸臣诬陷、羞辱,更是因为遭到众人的嫉妒和排挤,他们只想着抓住机会来打击我们,我至今都没看到有人为我们鸣不平,伸张正义,我心里非常痛心。

我的奏章上报后,最终被搁置,没有得到处理。

蔡天祐,字成之,是睢州人。他爹蔡晟,当过济南知府,因为清廉仁爱而名声远扬。蔡天祐在弘治十八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当了庶吉士,接着又升任吏科给事中,之后外放福建当佥事。他后来又升任山东副使,负责巡视辽阳。那年闹饥荒,他救活了一万多饥民,还开垦了几万顷滨海荒田,老百姓都管那地叫“蔡公田”。他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山西按察使。

嘉靖三年,大同出了兵变,巡抚张文锦被杀害了。朝廷下令宽恕那些造反的士兵,同时任命宣府都御史李铎去平乱。可李铎因为母亲去世,没法赴任。于是朝廷就提拔蔡天祐当右佥都御史,让他去大同平乱。蔡天祐带着几匹马就冲进了城,跟那些士兵们说好话,让他们交出首犯,这才稍微稳定了一下局面。 这时候,兵部尚书金献民和总兵官杭雄正要从大同经过去甘肃,那些造反的士兵以为朝廷要来讨伐他们,又开始闹腾了。蔡天祐害怕了,赶紧请求朝廷再次下令大赦。兵部说:“不除掉那些罪魁祸首,以后怎么震慑其他人?” 建议朝廷派个高级官员去宣府大同督办军事,控制住局面。于是朝廷就派户部侍郎胡瓒和都督鲁纲带着三千京军过去。胡瓒他们还没出发,进士李枝就带着军饷到了大同。那些造反的士兵说:“这是朝廷的密旨,要杀光大同城里的人,把他们的钱财当做军饷!” 半夜里,他们放火烧了李枝住的地方,还拿出一份文书给他们看,这才放了他们。接着,他们又杀了知县王文昌,包围了代王府,逼着代王上奏朝廷请求大赦。代王吓得赶紧带着两个郡王逃到了宣府。巡按御史王官说:“现在叛军正嚣张,朝廷大军又压境,这会把他们逼反的!请赶紧停止京军进发,让我暗中想办法。” 于是朝廷命令胡瓒把军队驻扎在宣府。过了一阵子,蔡天祐奏报说总兵官桂勇已经抓到了54个叛军,请求停止京军出征。皇帝责怪他阻挠军务,命令他必须抓住首犯郭鉴等人。后来,胡瓒的军队到了阳和,桂勇和蔡天祐命令千户苗登抓住了郭鉴等11个人,把他们的脑袋送给了胡瓒,请求朝廷大军班师回朝。

两天后,那个郭疤子又带着徐毡儿他们,趁夜里把勇家的家人给杀了,还把勇家的庄稼给毁了。胡瓒说,不把他们彻底消灭不行。皇帝就狠狠地批评了天祐,把勇叫回京城,让总兵朱振代替他,同时命令胡瓒继续驻守宣府。没过多久,天祐抓住了徐毡儿他们,把他们杀了,胡瓒他们这才撤兵回朝。

第二年正月,侍郎李昆、孟春和总兵官马永一起上奏章说,郭疤子潜逃到塞外去了,以后肯定还会成为祸患。皇帝正准备派人去调查,结果胡瓒回京说那些逃兵不足为虑,皇帝就取消了派人调查的命令。没想到,郭疤子又偷偷潜入城里,把朱振的房子给烧了。第二天早上,天祐下令关闭城门,进行大搜捕,抓到了郭疤子和他那伙人三十四个人,全部斩首示众。那些被胁迫参与的,都得到了赦免,老百姓这才安心下来。这件事上报后,皇帝赏赐了胡瓒银子和钱币。后来,胡瓒被提拔为副都御史,巡抚的职务依旧不变。

没多久,他又升任兵部右侍郎。过了一段时间,又被召回京城。天祐因为藩镇的俸禄很久没发放了,又正赶上要修缮边境城墙,就擅自增加了淮盐引的价钱,每引增加五千两银子,结果被人弹劾了。皇帝原谅了他。可是后来,御史李宗枢又追究以前这件事,天祐就借口生病辞职了。过了两年,奉诏起用。还没到京城,就又病了,请求回家,最终去世,享年九十五岁。

天祐这个人很有才智。兵变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是叛军的耳目,军营里的事情,他们都一清二楚。天祐广泛招募星卜、算命之类的术士出入军中,通过他们了解情况,最后靠着这些信息成功平定了叛乱。他在镇上待了七年,威望很大,当地父老百姓还为他修建了安辑祠来纪念他。

胡瓒,字伯珩,永平人,进士出身,最终官至南京工部尚书。

张文锦是安丘人,弘治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户部主事。正德初年,他被刘瑾陷害,关进了诏狱,被革职为平民。刘瑾被诛杀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后来又升迁为郎中,到陕西督收税赋,还上书朝廷,提出了十条关于边疆防卫和百姓安居乐业的建议。之后,他被调任安庆知府。

他预料到宁王朱宸濠一定会造反,就和都指挥杨锐一起商量防御策略。果然,朱宸濠造反了,率兵沿长江而下。张文锦他们担心朱宸濠会攻打南京,就命令士兵登上城墙,大声辱骂他。朱宸濠因此改变了进攻目标,最终没能攻下南京。这件事详细记载在《杨锐传》里。朝廷下诏书褒奖他,提拔他为太仆寺少卿。

嘉靖元年,他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大同。张文锦为人刚正不阿,因为抗击敌人而名声大噪,于是他就一心想整顿军务,做事雷厉风行,但有时过于急躁,缺乏条理。大同北面地势平坦开阔,敌人来犯根本无法抵挡。张文锦说:“敌人入侵宣府却不能靠近城池,是因为葛谷、白阳等堡垒在外围阻挡着。现在城外就是战场,怎么还能显示出威严呢?”于是他建议在城北九十里外增设五个堡垒,分别命名为水口堡、宣宁堡、只河堡、柳沟堡、桦沟堡。

参将贾鉴督促修建堡垒非常严格,士兵们怨声载道。堡垒建成后,张文锦想把两千五百户镇守士兵的家属迁到堡垒里驻守。士兵们害怕搬迁,请求招募新兵,僚吏们也纷纷为此进言。张文锦大怒道:“这样的话,命令就无法执行了!镇守的亲兵先去,谁敢在后面拖延!”亲兵们平时游手好闲,都有家室,听说要出发,都非常害怕。他们请求只带自己一个人去,轮流值守。张文锦也不答应,严厉催促他们。贾鉴也跟着张文锦一起,还杖打了亲兵队长。

边境的士兵们之前因为甘州五卫杀害巡抚许铭,朝廷处罚很轻,他们因此变得肆无忌惮。这时,士兵郭鉴、柳忠等人乘着众怒,发动了叛乱。他们杀了贾鉴,肢解了他的尸体,冲出关隘,在焦山墩驻扎下来。张文锦担心他们会和外敌勾结,就命令副将时陈等人招降他们进城,然后处置叛乱的首领。郭鉴等人非常害怕,又聚集起来造反,他们烧毁了大同府的大门,冲进行都司放出狱囚,又烧毁了都御史府的大门。张文锦翻墙逃跑,躲进了博野王府。叛乱的士兵想要烧毁王府,王爷害怕,就把张文锦交了出来。郭鉴等人杀死了张文锦,也肢解了他的尸体,然后烧毁了镇守总兵的衙门。他们还把前任总兵朱振从监狱里放了出来,胁迫他当他们的首领。

这件事发生在嘉靖三年八月。事情上报朝廷后,皇帝命令侍郎李昆赦免叛乱的士兵。李昆为张文锦请求抚恤,但没有得到批准。很久以后,张文锦的父亲告状说儿子守卫安庆有功,礼部为他请求奖赏,最终也没有批准。张文锦的妻子李氏又上书哀求,皇帝大怒,下令逮捕递交奏章的人治罪。副都御史陈洪谟说:“张文锦办事失误,朝廷处死他可以理解。但是,让士兵杀了他,传遍天下,会大大损害国家的威信。”皇帝又下旨斥责。从此以后,朝臣们都不敢再为张文锦说话了。万历年间,朝廷才追赠他为右都御史。天启初年,追谥他为忠愍。

詹荣,字仁甫,是山海卫人,嘉靖五年考中了进士。

一开始他在户部当个小官,主事,后来升了郎中。

后来他去大同督促军饷,赶上兵变,总兵官李瑾被杀了。总督刘源清带兵围城,打了很久都没拿下。詹荣这个人平时就挺有头脑,很会随机应变。叛军在城里抢东西,但谁都没敢动詹荣一根毫毛。城外围得越来越紧,詹荣偷偷地跟都指挥纪振、游击戴濂、镇抚王宁商量好,一起对付叛军。

詹荣发现叛军里的马升和杨麟其实没啥反叛之心,于是就假装让王宁拿着百姓的求情书去刘源清那儿,说是给叛军求情,暗地里却把詹荣的计划告诉了刘源清,请求饶了马升和杨麟的命,还给了他们三千两银子,让他们去招募死士,自己立功赎罪。

巧的是,刘源清这时候已经撤了,巡抚樊继祖同意了詹荣的请求。马升和杨麟这下彻底跟詹荣一条心了,他们抓住了叛乱的头头黄镇等九个人,把他们杀了。然后詹荣打开城门,迎接樊继祖进城,又抓捕斩杀了二十六个叛军。

因为立了大功,詹荣被提升为光禄寺少卿,后来又升任太常寺少卿。

二十二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右佥都御史,去甘肃巡抚。当时有九十多个鲁迷国的使者滞留在甘州,总兵官杨信为了抵御外寇,把他们拉去当炮灰,结果死了十分之一。 他觉得这样不对,说:“人家是带着善意来的,咱们却拿他们当靶子打,这样会失去远方百姓的心,而且还会让别人觉得咱们中国软弱。” 于是他上奏皇帝,夺了杨信的官职,并且把死者的遗体送回他们的国家。那些番人因此非常感动。

第二年,因为大同巡抚赵锦和总兵官周尚文关系不好,皇上就下令让他和赵锦调换了工作岗位。 这时俺答率领几万骑兵来抢掠,他和周尚文一起在黑山阳打败了他们,之后升任右副都御史。 敌人又大举进攻中路,参将张凤等战死沙场。他和周尚文以及总督翁万达在阳和严阵以待,同时派骑兵去拦截袭击敌人,杀伤了不少敌人,敌人这才退兵。 代府奉国将军充灼带兵到处抢劫,他上奏皇帝,夺了他的官职。 充灼等人伙同小王子入侵,想夺取大同。他告诉周尚文,把他们抓住了,这些人也都认罪了。

他发现大同的防御薄弱,于是修筑了东路边墙一百三十八里,修建了七个堡垒,一百五十四个墩台。他还认为守边要储备粮食,于是把靠近边境的三十一个堡垒都开垦出来,一共五百多里,开垦出来的都是肥沃的土地,有几十万顷。 他就上奏皇帝,请求征召军队来耕种,免除他们的租税徭役,把大同一年用于买卖马匹和牛的费用都挪用过来;秋冬时节,就把军队集中起来,防止敌人入侵。 皇帝马上就同意了。 后来敌人入侵,他和周尚文在弥陀山打败了他们,还斩杀了一个敌方首领。

因为他平定叛乱有功,升任兵部右侍郎;又因为修缮边防、击败敌人,多次受到奖赏。后来被召回朝廷处理兵部事务,之后升任左侍郎。尚书赵廷瑞被罢免后,他署理兵部事务,上奏了十条秋季防务措施。 后来翁万达升任尚书,因为母亲去世,他又署理兵部事务,但他以生病为由请求退休。皇帝很生气,夺了他的官职,让他闲赋在家。两年后,他去世了。

话说当年荣大人在的时候,万达是总督,尚文是总兵。这三个人啊,都有真本事,那些寇匪几次入侵,都没占到便宜。后来接替他们的人不行啊,年年都有寇匪入侵,骚扰边境,老百姓都怀念荣大人他们。第二年,俺答都打到北京城边上了,万达和荣大人都早就不在了。很多人说,要是他们俩还在,寇匪未必能嚣张到这个地步。万历年间,荣大人的孙子荣延当上了顺天府通判,上书朝廷,为爷爷申诉功劳。朝廷最后追赠荣大人为工部尚书,还按照规定给予抚恤。

刘源清,字汝澄,是山东东平人。正德九年考中了进士,被派去江西进贤当县令。宁王朱宸濠造反的时候,刘源清在家中堆积柴火,吩咐家人说:“情况危急,到时候就放火烧我家!”有个仆人逃跑,他当场就杀了那个仆人以儆效尤。县里那些地痞流氓跟反贼有勾结的,都被他狠狠地打了板子。宁王妃子的弟弟娄伯跑到上饶招兵买马,刘源清把他给抓住了杀了。反贼的檄文送来了,刘源清立刻把送檄文的使者给杀了。正好余干县令马津和龙津驿丞孙天祐也起兵抵抗反贼。反贼的七殿下想抢夺龙津的漕运船只,孙天祐跟他们打了一仗,杀了好多人。反贼的党羽在龙津招兵买马,孙天祐又追上去杀了他们,还烧了他们的船。娄氏家族的人往西边跑,也被孙天祐拦住了,抓了七十多个人。反贼不敢从湖东进攻,窥探两浙,这都是这三个人立下的功劳。等叛乱平定后,刘源清被朝廷征召为御史。嘉靖年间改元后,马津也当上了御史。马津是安徽滁州人,最后做到福建副使。刘源清后来升任大理寺丞,后来就因为生病辞职回家了。

六年夏天,我被任命为右佥都御史,去宣府巡视。结果,滴水崖的土匪郭春占据城池叛乱,还自称大王。我派兵去抓他,却被郭春发现了。副总兵刘渊下令说:“只抓首恶!”然后用旗帜围着城喊话。郭春的同伙都散了,郭春等人最后自杀了。总兵官郤永这个人特别狠,老百姓都受不了,我弹劾了他,把他给罢免了。之后我升职了,当上了副都御史。

十二年,因为边境警报频繁,我被调到兵部当左侍郎,负责指挥宣府、大同、山西、保定等地的军队。大同总兵官李瑾在修建天城左孤店的护城河,总共四十里长,工程进度要求非常快。结果士兵王福胜等人把李瑾给烧死了,还顺带把巡抚潘倣的衙门也给烧了。潘倣上奏说李瑾是因为被逼急了才造反的,皇帝就命令我和总兵郤永一起去平乱。我张贴告示,命令大家解散。但是告示里说五堡的叛乱处理得过于宽松,这可把五堡剩下的那些叛乱分子吓坏了。

军队到了阳和,潘倣他们偷偷抓捕了一些叛乱的士兵,打死了十多个,还抓了七十多个主要叛乱分子王保等等,然后请求回师。我吸取了以前胡瓒处理事情的教训,不想就这样罢手,就把那些俘虏交给御史苏祐。那些俘虏胡说八道,说前任总兵朱振失职,是导致叛乱的主要原因,还牵扯了很多无辜的人。我派参将赵纲进城大搜查。城里谣言四起,说城要被屠杀了,叛乱的士兵就喧哗起来,杀了千户张钦。

这时,佥事孙允中从我那里来,传达我的意思,安抚大家,这才平息了叛乱。朱振以前是被叛乱的士兵拥立起来的,其实并没有造反,他来向我解释。但是他没法解释清楚,最后气愤地自杀了。

永兵打到城下,开始大肆抢掠,五堡的残余势力全都反了。他们迎战官军,杀了游击将军曹安。官军攻占了四个关口,日夜围攻。乱军推举前参将黄镇等人当领导,死守城池。 倣和镇国将军俊(此处应为姓名,暂缺)登上城墙,劝阻官军不要攻城。俊(此处应为姓名,暂缺)出城去见永,请求缓兵之计,但都被拒绝了。允中偷偷从城里爬出来,向官军说明将士们滥杀无辜的情况。源清大怒,骂道:“你这是在为贼人说好话吗!”想要抓他。允中不敢回去。源清于是加派了很多哨兵,拦截王府和官府里军民递交的奏章,同时请求增兵,要五万大军。皇帝下令让侍郎钱如京、都督江桓率领八千京军前往增援。后来皇帝又突然改变主意,取消了增兵的命令,只责备源清和永讨伐叛贼。

倣赶紧上奏章说,将士们滥杀无辜导致叛乱,请求赶紧撤兵,叛乱才能平息。源清却反过来指责倣巴结叛贼。张孚敬支持源清,侍郎顾鼎臣、黄绾则认为用兵失误,皇帝拿不定主意。城池被围困很久,情况非常危急,王府和许多官署都被拆毁用来烧火做饭。兵部又下达了安抚的命令,源清也打出旗号招降,一些叛军陆续投降。首恶黄镇等人也分批出来求见,请求允许他们出去砍柴打水,永答应了。第二天,出去砍柴的人出来后,永全部抓了起来。城里的人更加害怕,乱军再次叛乱,勾结外寇前来帮忙。永与他们遭遇,大败而逃。叛军于是带着十多名外寇骑兵进城,指着代王府说:“这里就是那颜住的地方。”“那颜”是大人、首领的意思。城里的人听到后,都痛哭流涕。

第二天,外寇攻打东南两个关口,叛军里应外合,官军殊死抵抗,双方都有伤亡。外寇发现叛军靠不住,掉头攻击叛军,痛骂着离开了。这时,外寇的游骑南下抢掠到了朔州、应州。源清请求招募九边兵,增加总制官来抵御外寇,自己专心攻城,皇帝没同意。源清于是从四面八方进攻,挖地道攻城,用毒烟熏死了很多人。他又请求用水淹城。皇帝非常生气,罢免了他的职务,让他闲赋在家,任命兵部侍郎张瓒代替他。张瓒还没到任,郎中詹荣等人就已经抓获了所有的首恶。

黄绾查办功过的时候,说源清、永实是罪魁祸首,详细地弹劾他们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兵科给事中曾忭等人说,宸濠叛乱的时候,源清立了功劳,应该享受八议的宽免。皇帝很生气,把曾忭等人关进诏狱,并且逮捕源清审问。关了很久都没判决,黄绾担心自己要被牵连,于是就减轻了源清的死罪,把他贬为平民。俺答入侵北京附近,朝廷马上起用源清,但他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隆庆初年,追赠他为兵部尚书。

刘天和,字养和,是麻城人。正德三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南京礼部主事。刘瑾罢免了十八个御史,又提拔了二十四个人顶替,刘天和就在其中。后来他被派去陕西巡按。镇守陕西的宦官廖堂奉命在兰州准备御用物品,刘天和认为这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就拒绝前往。廖堂就奏报刘天和抗旨不遵,皇帝下令逮捕他。陕西老百姓哭着送他,足足有上万人。刘天和被关在诏狱很久都没放出来,吏部尚书杨一清为他上书求情,司法部门奏报说应该罚款杖责后恢复原职,皇帝最终把他贬到金坛当县丞。刑部主事孙继芳也上书为他求情,但没有结果。后来他多次升迁,最终做到湖州知府,做了很多好事。

嘉靖初年,刘天和被提拔为山西提学副使。后来又升迁到南京太常少卿。之后,他又以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去甘肃督促屯田和政务。他建议用肃州的青壮年和陕甘两地的流民在靠近边境的地方耕种放牧,并且推广到其他边境地区。接着他又上奏十条应该改革的事项,使得农业生产大为兴盛。后来他又调任陕西巡抚。他请求撤掉镇守边境的宦官,并且罢免了三十多个为非作歹的官员,皇帝都同意了他的请求。洮州、岷州的四十二个少数民族部落蠢蠢欲动,刘天和就处死了那些不服从命令的首领。他还平定了湖店的大盗和汉中的妖贼,因此升任右副都御史。

他母亲去世后,守孝期满后,他又以原官的身份负责治理黄河。黄河改道,济南、徐州等地都泛滥成灾。刘天和疏通了汴河,从朱仙镇到沛县的飞云桥,下游河道都疏通了。他还疏通了山东七十二泉,从凫山、尼山等山一直到南旺河,下游河道也都疏通了。一共动用了两万民工,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工程。之后升任工部右侍郎。按照惯例,河南八府每年都要派民工治河,不去服役的人每人要交三两银子。刘天和因为当时正闹饥荒,就请求免除靠近黄河地区服役的百姓的赋税,而那些远离黄河还没服役的百姓,就减免一半。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十五年前升任兵部左侍郎,负责统领三边地区的军事。那时候的军用车辆都是双轮的,每辆车需要二十个人拉,遇到险峻的地形就容易被困住,而且速度慢,根本不实用。我就向皇帝建议,效仿前任总督秦纮的做法,改用单轮车。

在车上安装炮、枪、斧、戟等武器,车厢前面竖起狻猊(suān ní)牌,左右两侧放置虎头盾牌,两辆车连起来就能保护三四十个人。每辆车只需要一个人拉,再配上两个推车和两个辅助的人。作战时,骑兵就在车阵中间得到保护;敌人距离较远,就用火器攻击;敌人距离稍微近一些,就用弓弩;敌人再靠近,就用短兵器格斗;敌人逃跑,骑兵就追击。

我还建议在车上配备简易帐篷,让士兵不用露宿野外。此外,我还建议改进弩箭的毒性,加固边境的城墙、壕沟和防御工事。皇上都同意了我的建议。

话说吉囊带着十万大军在贺兰山后面扎营,然后派出一部分人去袭击凉州。咱们的副将王辅追上去,直接把他们的军旗给抢了! 后来,吉囊又去攻打庄浪,总兵官姜奭几次打败了他。姜奭因此升官了,当上了天和右都御史。

可是,吉囊又聚集了大量的兵马,再次来犯。天和料到吉囊肯定先观察西边的情况,如果西边有准备,他一定会从东边进攻。于是,天和偷偷地派信给延绥副将白爵,让他夜里行动,和参将吴瑛一起设伏。果然,吉囊从东边打进了黑河墩,正好撞上了白爵的埋伏,被打得大败而逃。接着,吉囊又冲进了蒺藜川,白爵在后面追击,杀死了很多敌人。之后,吉囊又攻打寇家涧和张家塔,都被白爵和吴瑛打败了。与此同时,攻打宁夏的敌人也被总兵官王效打败了。皇上龙颜大悦,把天和升为了左都御史。

吉囊又去攻打河西,天和亲自出马,把他挡了回去,然后天和又升官了,当上了兵部尚书。后来,吉囊打算攻打平虏城,天和就在花马池设下埋伏。吉囊打不过,就往黄河边逃,又撞上了埋伏,好多人都死在了河里。吉囊趁机去袭击固原,抢掠一番后,正准备撤兵,结果碰上大雨,弓箭都粘在一起了,士兵们都没了斗志。这时,很多将领都畏畏缩缩的,天和一怒之下杀了两个指挥,然后又把以前的总兵周尚文找来,让他立功赎罪。

差不多同时,陕西总兵官魏时角也和吉囊的军队在黑水苑遭遇了,周尚文率领精兵强将夹击敌人,还杀了吉囊的儿子小十王!吉囊的军队败退到宁夏,巡抚杨守礼和总兵官任杰等人又追上去,在铁柱泉把他们打败了,斩获了四百四十多个敌人的脑袋。因为这次大胜,天和被封为太子太保,还给他的一个儿子荫封了锦衣千户的职位,前后赏赐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来,他又升任南京户部尚书,之后又被召回京城,担任兵部尚书,负责督促团营。

可是,有些言官说天和年纪大了,于是天和就请求退休回家了。他在家住了三年后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少保,谥号庄襄。

天和年轻的时候考中了进士,当时权臣刘瑾想和他攀亲,说他们有宗族关系,但是天和拒绝了。天和晚年的时候被朝廷召回,陶仲文拿着自己的家谱去迎接他,说他们有亲戚关系。天和把家谱还给他,说:“你搞错了,我和你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陶仲文很生气,后来天和罢官,陶仲文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杨守礼,字秉节,是蒲州人,正德六年考中了进士。一开始在户部当个小官儿,主事。嘉靖朝初期,他升了好几级,做到湖广佥事。后来,他用计抓住了公安县的贼头子。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到叙州当通判。后来他又慢慢升官,做到右副都御史,去四川巡抚。他和副将何卿一起平定了当地少数民族的叛乱,朝廷还赏赐了银子。话说,杨守礼刚被贬到叙州的时候,受了佥事张文奎的窝囊气。后来张文奎升官到四川参议,害怕杨守礼报复,就先告了杨守礼一状。结果皇上把他们俩都撤职查办,打发回家了。

杨守礼这个人啊,能力强,脑子又活络,朝里朝外都觉得他是个厉害人物。在家待没多久,工部尚书秦金等人就推荐他,让他去河南当参政。他又升官了,再次做到右副都御史,这次去宁夏巡抚。宁夏固原那边来了土匪,总督刘天和把他们打败了。这伙土匪想从宁夏撤走,结果被杨守礼和总兵任杰等人给截住了,又打了一仗。正巧刘天和被朝廷召回去了,皇上就让杨守礼接替他的位置,当右都御史,总督军务。因为之前的功劳,皇上又把他升为兵部尚书。总兵官李义、杨信等人打败了吉囊,朝廷三次下旨嘉奖,还赏赐了金银。没多久,杨守礼上奏章请求退休,皇上觉得他这是逃避责任,就降了他两级俸禄。

那年秋天,三万骑兵的敌人打到了绥德。游击将军张鹏把他们挡住了,总兵官吴英等人追到塞外,东路参将周文也赶到了,两面夹击,把敌人打败了。巡按御史殷学言说,敌人深入内地五百里,应该处罚那些将领。兵部讨论说,延绥的游兵都调到宣府、大同去了,敌人正是利用这点,避实击虚。但是杨守礼能以少胜多,应该记他的功劳。于是皇上加封杨守礼为太子少保,而殷学言则被贬官。杨守礼后来因为忧虑过度去世了。后来俺答攻打京城,大臣们第一个推荐杨守礼,皇上诏令他赶紧上任。等敌人退兵了,杨守礼却没去,很久以后才去世。

张岳,字维乔,是福建惠安人。从小就特别爱学习,一心想成为大儒。正德十一年,他考中了进士,被朝廷任命为行人。武宗皇帝病重的时候,在豹房里养病。张岳就建议让大臣们轮流侍奉皇上,官员们也要轮流值班,注意皇上的起居,仔细观察用药的情况,以防万一。但是,他的建议没被采纳。后来,他又跟同事一起上奏章,反对皇帝南巡,结果在宫门口被打了板子,被贬到南京国子学当学正。

等到世宗皇帝继位后,张岳被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后来又升迁为右司副。他母亲年纪大了,张岳就请求朝廷让自己到离家近的地方任职,方便照顾母亲,于是被调到南京武选司当员外郎,之后又升任主客郎中。当时朝廷正在讨论举行大祭祀的礼仪。张璁建议把皇室祖先的出身都详细地写出来,其他的礼官都纷纷同意。张岳就去找尚书李时说:“不如就写‘皇初祖’的牌位,别具体写是谁了。”李时一听很高兴,就把这事告诉了张璁。张璁不同意张岳的意见,还是把原来的方案呈报给了皇帝。结果,皇帝最终采纳了张岳的建议,只写了“皇初祖”的牌位。张璁心里很不服气,被外放到广西当提学佥事。

张岳到柳州去视察工作的时候,军队因为缺饷闹起了哗变,城门被封锁了五天。张岳命令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把闹事的人召集起来,发给他们军饷,平息了哗变。之后,他又想办法抓住了闹事的主谋,依法处置了他们。朝廷对他处理此事很满意,就把他调到江西当提学。他并没有因此感谢张璁,结果张璁就故意刁难他,取消了广西七个人的贡生资格,还把张岳贬到广东当盐课提举。后来,他又升迁为廉州知府。他到任后,积极带领百姓开垦荒地,还教他们使用桔槔来灌溉农田。廉州的百姓很多都偷盗珠池里的珍珠,张岳在那里做了四年知府,却从来没有收受过一颗珍珠。

皇上派使者去安南责问莫登庸杀害黎朝国王的事。岳飞就跟当时的总督张经说:“莫氏篡夺黎朝政权,这根本不用调查就能知道啊!派使者去只会受辱,丢了国家的颜面,请求您别让使者去了。”张经不同意。钦州知州林希元上书请求讨伐莫氏,岳飞写信阻止了他,还列举了六条理由说明不应该讨伐。

岳飞又给朝廷执政大臣写信说:“根据边民的报告,黎赒国王袭封没有儿子,就立他哥哥的儿子黎譓为继承人。后来陈暠造反,黎赒被杀害,陈暠篡位。没过多久,黎譓得到全国人民拥戴,重新登基,陈暠逃到谅山。黎譓当了七年国王,被莫登庸逼迫,让位给莫登庸,退居升华。莫登庸立黎譓的弟弟黎騑为傀儡国王,自己当权,最后杀死了黎騑,自己称王,安南分裂成三部分。黎氏在南方,莫氏在中部,陈氏在西北。后来谅山也被莫登庸占领,陈氏势力被消灭。而黎氏控制的地区就是古代的日南地区,跟占城接壤,隔着大海,莫登庸无法越过大海去攻打黎氏,所以两国暂时共存。最近莫登庸又把交州给了他的孙子莫福海,自己住在海东府地都斋。安南各府中,海东府地盘最大,就是所谓的王山郡。这个贼子篡位称王,名声极坏,经常操练军队防备我们,还时不时地扬言要向我们进贡。边境百姓都知道他不是正统的国王,不敢理他。我认为,既然他们内乱,也没有侵犯我们,我们可以暂时不管他们,等他们内乱平息后再接受他们的朝贡。如果一定要用兵,胜负输赢我可不敢预测。”朝廷执政大臣收到信后拿不定主意。

后来,毛伯温来视察军队,张经把军事上的事情都交给岳飞处理。又因为翁万达很有才能,就把他和岳飞一起推荐给毛伯温。岳飞和毛伯温谈论了好几天,毛伯温说:“交涉安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于是同意了岳飞的建议,暂时不攻打莫登庸。正巧岳飞被调任浙江提学副使,后来又升任参政,毛伯温紧急上奏朝廷请求留下他,最后改任广东参政,负责海北地区的防务。莫登庸最终归顺,朝廷加了岳飞的俸禄一级,还赏赐了银币。后来因为岳飞平定了琼州黎族叛乱的功劳,朝廷再次加了他的俸禄,赏赐也跟上次一样。

边疆事儿多,有人向朝廷推荐岳飞的军事才能。刘伯温说:“岳飞适合去南方,翁万达适合去北方。” 于是,岳飞被提升为右佥都御史,去郧阳地区担任地方长官,负责治理。没多久,他又调任江西,升任右副都御史,统领两广地区的军事,同时兼任巡抚。

他打败了广东封川地区的土匪苏公乐等人,之后升任兵部右侍郎。接着,他又平定了广西马平等县的瑶族叛乱,前后俘斩了四千多人,招降安抚了两万多人,处死了叛乱首领韦金田等人,还因此加了一级俸禄。朝廷召他回京担任刑部右侍郎,但是因为御史徐南金的建议,他又留任了。

衡阳、永州、郴州、桂林等地,长期有李金、倪仲亮等山贼作乱,已经三十多年都没能平定。岳飞集中兵力,把这些山贼全部抓获了。他在两广镇守四年,那些大股的土匪都被平定了,朝廷召他回京,升任兵部左侍郎。 “塞上多事,言官荐岳边才。伯温言:“岳可南,翁万达可北也。”

湖南贵州交界处有一座山叫蜡尔山,苗族人居住在那里。东边靠近镇溪千户所筸子坪长官司,属于湖广;西边靠近铜仁、平头两个长官司,属于贵州;北边连接四川酉阳,方圆几百里。那里的苗族经常造反,官兵都拿他们没办法。万镗侍郎去征讨,打了四年都没拿下。后来,就给苗族首领龙许保授官戴帽,安抚他们。湖南的苗族暂时消停了,但是贵州的苗族还是像以前一样造反。万镗撤兵后,龙许保和他的同伙吴黑苗又造反了。贵州巡抚李义壮上报朝廷,朝廷就让岳总督湖广、贵州、四川三省的军务,去讨伐他们,还升他做了右都御史。李义壮和万镗商量想安抚苗族,岳总督弹劾李义壮阻碍军队行动,把他罢官了。之前在贵州主张安抚苗族的佥都御史王学益和万镗都是严嵩的党羽,他们多次从中作梗,阻挠岳总督的军事行动。岳总督坚持自己的主张。龙许保袭击抓走了印江知县徐文伯和石阡推官邓本忠,岳总督因此被扣了俸禄。

于是,岳总督派总兵官沈希仪、参将石邦宪等人分路进攻,自己亲自到铜仁督战。先后斩杀了53个贼首,只有龙许保和吴黑苗没抓到。岳总督向朝廷报捷,说贵州的苗族渐渐平息了,湖南的苗族也愿意接受安抚,请求允许当地军队复员务农,朝廷同意了。没过多久,酉阳宣慰使冉元勾结龙许保和吴黑苗袭击思州,绑架了知府李允简。石邦宪的军队追回李允简,但是李允简却死了。严嵩父子本来就对岳总督有怨恨,想抓他治罪,但是徐阶坚持反对。最后,朝廷撤了岳总督的右都御史职务,让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继续督师。石邦宪等人很快又打败了叛军。岳总督搜山查林,剩下的叛军献上了思州的印信和龙许保。湖广的军队也抓获了首恶李通海等人。岳总督因为吴黑苗还没抓到,不敢报功。后来,冉元的阴谋败露,岳总督揭发了冉元的奸计。冉元贿赂严世蕃,指责岳总督和苗族勾结。石邦宪最终抓住了吴黑苗并献上,苗乱才平息下来。

岳总督死在沅州。死后,灵柩运回家乡,沅州的老百姓不断前来哭祭。后来,朝廷为他叙功,恢复了他的右都御史的官职,追赠太子少保,谥号襄惠。

岳博览这个人,文章写得好,对经书的研究也特别深,但他不喜欢王守仁的学说,更推崇程朱理学。

李允简,是融县人,从举人做起。因为当地盗贼很多,他回家的时候,路上就遭遇了土匪,只有他和孙炳文两个人在一起。结果祖孙俩都被抓了,土匪头子许保想用他们俩来要高价赎金。但李允简却偷偷告诉官府赶紧派兵来,然后趁机从高崖上跳了下去。土匪把他拉上来后,又把他扔在路边不管了。后来有人把他抬回家,到了清浪卫就死了。朝廷追赠他贵州副使的官职,并且赐予祭葬,还给他的一个儿子安排了官职。

郭宗皋,字君弼,是福山人,嘉靖八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没多久,朝廷下诏书,让所有被选中的庶吉士都改换官职,他就当上了刑部主事。后来升迁为御史。嘉靖十二年十月,天上像下雨一样掉下许多星星。没过多久,皇太子就死了,大同又发生了兵变。郭宗皋劝皇帝要宽厚仁慈,多听取忠臣良言,不要只想着严厉治国。皇帝一听非常生气,把他关进监狱,打了四十大板才放出来。后来他先后在苏州、松江、顺天府等地做官。他出巡的时候骑马,从不坐轿子。有一次,朝廷推荐保定巡抚刘夔回京处理政务,郭宗皋就上奏说刘夔曾经推荐过大学士李时子,这个人阿谀奉承,品行不好,不适合担任风纪官,结果刘夔被扣了两月俸禄。不久,郭宗皋被外放到雁门做兵备副使,后来又升任陕西参政,最后做到大理少卿。

十月,二十三年的时候,敌寇打进了万全右卫,一直打到广昌,扎营四十里长。当时的顺天巡抚朱方被关进了监狱,朝廷就提拔宗皋当右佥都御史,接替朱方。不过,等宗皋上任,敌寇已经撤了。

宗皋觉得密云是防守的关键,应该驻扎重兵。他就建议朝廷下令,让马兰、太平、燕河三个屯每年都派出一千人,在五月的时候前往密云,一旦有警报,总兵官就亲自带兵去支援。他还说,居庸关和白杨口这两个地方,地理位置重要,但是兵力薄弱,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总得等上报朝廷再调兵,肯定来不及。所以他建议预先制定一个借调兵力的方案,让建昌三个屯的军队平时协助密云防守,紧急情况下就转移到居庸关。这些建议,朝廷都批准了。

过了一段时间,宗皋听说敌人有四十万骑兵,想要分路入侵,于是上奏朝廷,请求调动京营、山东、河南的军队前来支援。结果呢,这消息是假的,宗皋白忙活一场,被扣了一年的俸禄。

按惯例,京营每年都要派五支军队去蓟镇防秋。宗皋建议取消这三支军队的调动,把原本用来犒劳这三支军队的钱,用来在本镇招募士兵。他还建议用修筑边防剩下的钱,加固燕河营和古北口。皇上怀疑他贪污,就让他先回家等候调查。后来查清楚了,宗皋是清白的,就恢复了他的官职,让他去大同巡抚,和大同巡抚李仁易换了地方。

后来,宗皋升任兵部右侍郎,负责督察宣府、大同、山西三地的军务。俺答汗率领三万骑兵袭击万全左卫,总兵官陈凤和副总兵林椿在鹞儿岭与敌军作战,双方各有损伤。结果,宗皋因为这件事,又被扣了俸禄。

第二年,俺答汗再次进攻大同,总兵官张达和林椿都战死了,宗皋和当时的巡抚陈燿都被扣了俸禄。给事中唐禹上奏弹劾,说全军覆没,这是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惨败。皇上大怒,把宗皋和陈燿都抓了起来,各杖一百,陈燿被打死了,宗皋则被发配到陕西靖虏卫戍边。

隆庆年间改元后,宗皋从边关戍所被调回京城,先任刑部右侍郎,后来调任兵部,协助处理军政事务。没多久就升任南京右都御史,之后又改任兵部尚书,参与机要事务。给事中庄国祯弹劾宗皋老迈无能,宗皋自己也因为年老请求退休,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万历年间,皇上又多次派人慰问他,每年都给他发放俸禄。万历十六年,宗皋九十岁高龄,皇上再次派人去慰问他。同年,宗皋去世。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官职,谥号为“康介”。

赵时春,字景仁,是平凉人。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玩耍,总是自己摆弄旗帜,排兵布阵,就像真的打仗一样。十四岁就考中了乡试。四年后,也就是嘉靖五年,他考中了会试第一名。被选为庶吉士。因为张璁的缘故,他的官职有所变动,被任命为户部主事。不久后又调到兵部。嘉靖九年七月,他上了一道奏疏,说:“陛下因为灾变而征求意见已经一个多月了,大小官员都只是说些空话套话敷衍了事。从灵宝县令因为黄河水清而受赏开始,都御史汪鋐接着进献甘露,现在副都御史徐赞、训导范仲斌又进献瑞麦,指挥张楫进献嘉禾,汪鋐和御史杨东又进献盐花,礼部尚书李时还多次请求上表祝贺。范仲斌这些人不足挂齿,汪鋐、徐赞负责风纪,李时主管礼仪,他们却欺骗皇上,败坏风气,损害政事。”皇上责备他胡说八道,并且命令他献上正直的言论和好的策略。赵时春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回答。皇上催促他,于是赵时春就上奏说:

当今最重要的事情有四件,最紧急的事情有三件。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是重视根本。君主的喜怒,赏罚的依据,不要把违背人心的事情当成可怒之事,这样赏罚就能公平公正,天下就能太平。第二是发布号令。不要轻信一个人的话,一定要参考大家的意见;不要只看眼前一时的情况,一定要考虑长远的影响。如果好处占十分之九,坏处只占十分之一,那么这个好处也不一定非做不可;如果功劳有一百,而花费却占了一半,那么这个功劳也不一定非要追求。这样,天下就能享受到安定太平的福气了。第三是广泛征求意见。应该效仿古人轮流议政和我们朝代宣召大臣议政的制度,让大臣、台谏、侍从都能在殿前畅所欲言,普通官员则根据他们的职务进行询问。第四是提倡廉耻。对大臣应该以礼相待,看重他们的大的方面,忽略小的过失。对台谏官员的正确意见应该采纳,错误的意见应该宽容对待。这样,官员们就会自我约束,不敢不努力了。

最着急的事儿,就是别浪费人才啊!那些得罪了皇帝的大臣,要是本事不错,犯的错儿也能原谅,就应该赶紧下圣旨,把他们重新启用。趁着南郊祭祀结束的时机,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重新开始。

然后就是巩固边防。打仗输了,当然要严惩不贷!战场上逃跑的,小将可以杀士兵,大将可以杀小将,最高指挥官可以杀大将,这样才能让大家害怕,听话办事。

接下来是整顿风气。应该恢复古代冠婚丧祭的礼仪,彻底禁止那些祭祀鬼神、祈祷神灵的歪门邪道。那些和尚道士,要是靠着符咒、经文、炼丹、升仙之类的骗人把戏来骗取官职和俸禄的,直接赶走!这样正道才能兴盛,老百姓才能安心。

皇帝看了奏章,更生气了,直接把他扔进大狱严刑拷打,最后贬为老百姓。过了很久,皇帝又选拔东宫的官员,把他重新启用,当了翰林编修兼司经局校书。

后来皇帝生病了,春天的时候,他和罗洪先、唐顺之一起上书,建议让太子在皇宫里接受百官的朝贺。皇帝一听,又火了,再次把他贬为老百姓。

京城遭遇了敌寇入侵,朝廷上有人觉得他懂军事,就让他当了兵部主事,负责京营的军务,训练民兵。大将军仇鸾鼓吹开马市,他气愤地说:“这简直是秦桧的翻版!身为大将,却做起商人买卖的事儿来,像话吗?” 这话得罪了仇鸾,差点儿又因为仇鸾的陷害而再次获罪。后来慢慢升迁,当上了山东佥事,又升任副使。

三十二年的时候,赵时春升职当上了佥都御史,去山西巡抚。那时候他正年轻气盛,很有本事,骑马射箭都很厉害。他看到寇匪横行霸道,那些将领却都不尽职尽责,经常跟别人说:“要是给我五千精兵,我就能把俺答和邱福都打败!”他还写了一篇《御寇论》,里面对战争的防御策略分析得非常详细。 当上巡抚之后,他就更加想着要靠军事功劳来扬名立万。

那年九月,寇匪入侵了神池、利民等地的堡垒,赵时春就率领骑兵和步兵前去抵抗。到了广武,各路将领都聚集在一起商议。他们探知有两千多敌骑,距离他们大约两站地。赵时春穿着盔甲就要亲自冲锋陷阵,大将李涞极力阻止他。赵时春却大声说:“敌人知道我们来了肯定要逃跑,要是慢慢追肯定追不上。”说完就策马冲了出去。结果到了大虫岭,敌人的伏兵四起,赵时春军队大败。他慌忙跑到一个土堆上,士兵们用绳子把他吊上去才得以逃生,李涞的军队全军覆没。后来赵时春因此被治罪,免职等待调遣。赵时春平时很喜欢谈论兵法,结果这一仗就打败了。但是,当时那些将领都躲着敌人不敢打,那些督抚官员都安安稳稳地待在坚固的城池里,遥控指挥作战,根本没有人亲自上阵杀敌。赵时春虽然没取得成功,但天下人都佩服他的勇气。

赵时春读书能力强,记忆力好,文章写得豪放不羁,跟唐顺之、王慎中齐名。他的诗歌,豪迈奔放,也像他这个人一样。

赞曰:姚镆等在边疆地区展现他们的规划能力,军事行动都按照他们的计谋顺利进行,功劳都有记载。伍文定跟随王守仁平定了宸濠之乱,他的功劳最大。赵时春自认为很有军事才能,但一出战就失败了。那些危险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正是兵家所不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