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有十四个儿子,其中文德皇后生下了长子李承乾,还有第四子李泰,以及后来的高宗皇帝李治。 后宫嫔妃也为他生下了不少皇子,比如李宽,杨妃生下了李恪和第六子李愔。阴妃生了李祐,王氏生了李恽,燕妃生了李贞和第十一子李嚣。韦妃生下了李慎,后宫还生下了李简,另外还有杨妃生的李福和杨氏生的李明。

这些皇子们,他们的母亲身份地位各不相同,有的出身高贵,有的则只是后宫嫔妃。 这十四个儿子,每个人的命运都和他们各自的母亲,以及当时的政治局势息息相关,日后也上演了一出出精彩纷呈的历史大戏。 想想看,这十四个兄弟,将来为了皇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句古话,在他们身上,会不会应验呢?

这十四个皇子,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母亲,都记载在史书里,成为一段段鲜活的历史。 李承乾、李泰、李治……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权力斗争,一段兄弟情仇,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而他们的母亲们,也因为这些儿子,而被后世所铭记。 “可怜白发生”,这句诗,或许能用来形容她们在后宫中的无奈与辛酸吧。

承乾,字高明,出生在承乾殿,因此得名。武德三年,他被封为常山王,和长沙王、宜都王同时受封。没多久,他又被改封为中山王。唐太宗登基后,立他为太子。他八岁的时候就特别聪明懂事,太宗皇帝非常喜欢他。太子年纪轻轻就参与处理政务,很有大局观,后来每次皇帝出巡,都会让他监国。

长大后,承乾喜欢声色犬马,游手好闲,但他很怕皇帝,所以把这些事都藏得很严实。上朝的时候,他说话总是规规矩矩,表现得忠孝仁义,但一退朝就和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厮混在一起,放浪形骸。身边有人劝谏他,他就正襟危坐,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巧舌如簧地为自己辩解,把劝谏的人说得哑口无言,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太子,其实根本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后来,承乾的恶行终于被皇帝知道了。宫里的重臣,像孔颖达、令狐德棻、于志宁、张玄素、赵弘智、王仁表、崔知机等等,都是当时天下最优秀的人才,他们多次规劝承乾,太宗皇帝每次都会赏赐他们很多金银财宝,想以此来警醒太子。但是承乾一点儿也不悔改,还经常暗中派人想害死这些忠臣。

当时魏王李泰名声很好,皇帝也很器重他。承乾因为脚有毛病,行为又不端正,又害怕被废掉太子之位,所以和李泰关系很不好,两人互相争斗,各自拉帮结派。东宫里有个戏子,长得漂亮,承乾很宠爱他,皇帝听说后大怒,把戏子杀了,牵连被杀的人有好几个。承乾以为这是李泰告的密,心里非常怨恨。

他一直放不下那个戏子,竟然专门为他建了一座房子,塑造了他的像,还给他追封官位,立碑建墓,在宫苑里为他修建了陵园,每天早晚祭拜。承乾经常徘徊在戏子的墓前,哭得泪流满面,心里更加怨恨李泰,就称病不上朝,一连好几个月。

他还让宫里几百个太监学习各种乐器,模仿突厥人的发型,做彩色的舞衣,玩杂技,练剑,整天鼓乐喧天,热闹非凡。他让人打造巨大的铜炉和六个大锅,派人偷盗百姓的牛马,亲自监督烹煮,然后叫来自己宠爱的奴仆一起吃。他还喜欢突厥人的语言和服饰,挑选长得像突厥人的人,给他们穿上羊皮袄,梳成辫子,五个人住一个帐篷,搭起毡帐,做五面狼头的旗帜,分兵列阵,插上旗帜,自己住在穹庐里,命令属下搜集羊群来烹煮,然后拔出佩刀割肉吃。承乾自己扮演可汗,让大家哭喊着割破脸,骑马围着他转。

突然他又站起来说:“如果我当了皇帝,要率领几万骑兵打到金城,然后才解开头发,像思摩那样打扮,这才叫痛快!”左右的人私下议论,觉得他疯了。他还用毡子做铠甲,插上红旗,列队布阵,和汉王元昌一起统兵,大喊大叫地互相砍杀取乐。不听命令的人,就用树枝抽打,甚至打死,轻一点的就用鞭子抽打。他曾经说过:“我当了皇帝,就要放纵自己的欲望,谁敢劝谏,我就杀了他!杀五百人算什么!”

他还召集壮士左卫副率封师进、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等人密谋杀害魏王李泰,但没有成功。于是他和元昌、侯君集、李安俨、赵节、杜荷等人歃血为盟,密谋带兵攻打西宫。贞观十七年,齐王李祐在齐州起兵造反,承乾对纥干承基等人说:“我宫殿的西墙离皇宫只有二十步远,哪能跟齐州相比?”

这时,纥干承基因为和齐王谋反的事被关进监狱,面临死刑,于是他向朝廷告发了承乾的阴谋。皇帝下令让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勣、孙伏伽、岑文本、马周、褚遂良等人共同审理此案,承乾被废为庶人,流放到黔州。贞观十九年,承乾在黔州去世,皇帝为他辍朝,以国公的礼仪下葬。

话说这个人叫子象,先是在怀州当别驾,后来又到鄂州当别驾。到了开元年间,子象当上了宰相,还被追赠为承乾始王,官至越州都督、郇国公。

楚王宽,是在武德三年被立为后楚哀王,可惜英年早逝,直到贞观年间才被追封。

郁林王李恪,一开始被封为长沙王,不久又晋升为汉王。贞观二年,他被迁到蜀地,和越王、燕王一起受封。但他并没有去封地就藩,过了很久才被任命为齐州都督。唐太宗对身边的人说:“我难道不想经常见到恪儿吗?只是让他早点有个固定的封地,在外边做个屏障,这样我百年之后,兄弟们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啊!”十年后,李恪被改封为吴王,和魏王、齐王、蜀王、蒋王、越王、纪王一起被迁徙封地,并被授予安州都督的职位。唐太宗还给他写信说:“你是我的亲骨肉,要努力想想怎么辅佐王室,凡事都要以道义为准则,以礼为规范。在外你是君臣关系,在家你是父子关系,现在你要离开我了,我不给你送什么珍宝,只送你这些话,你要好好记住啊!”

后来,李恪因为和奶妈的儿子下棋赌博,被罢免了都督的职位,还被削减了三百户封地。高宗即位后,李恪被任命为司空、梁州都督。李恪擅长骑射,文武双全。他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家世显赫,地位崇高,朝野上下都对他很看好。唐太宗最初想立晋王为太子,后来又想立李恪,长孙无忌极力反对,唐太宗说:“你难道是因为他不是你的外甥才这样吗?再说这孩子英勇果断,像我,万一他将来保护他的舅舅,那可怎么办?”长孙无忌说:“晋王仁厚,是守成之主,况且下棋犹豫不定就会输,更何况是选择储君呢?”唐太宗这才作罢。所以长孙无忌一直很讨厌李恪。

永徽年间,房遗爱谋反,李恪因此被诛杀,以绝天下人的希望。临刑前,李恪大喊:“上天保佑社稷,长孙无忌将来也会被灭族!”他的四个儿子仁、玮、琨、璄都被流放到岭南。显庆五年,李恪被追封为郁林王,并为他建立了庙宇,以河间王孝恭的孙子李荣为郁林县侯,继承他的爵位。神龙初年,李恪被追赠司空,并以隆重的礼仪改葬。光宅年间,李恪的儿子李仁得到赦免回京,恰逢李荣因罪被罢免,所以李仁得以继承郁林县男的爵位,后来历任岳州别驾,爵位升为郡公。他曾经出使江左,当地官员送给他金子,被他拒绝了。武则天派使者慰劳他,说:“孩子,你是我们家的千里驹啊!”于是给他改名为李千里。

自天授年间以后,宗室里很多贤人都被杀害,只有李千里性格古怪,行为乖张,多次进献祥瑞之类的奇异物品,才得以幸免。中宗复位后,李千里被改封为成纪王,不久又晋封为成王。节愍太子诛杀武三思,李千里和他的儿子天水王李禧率领几十个人从右延明门杀入皇宫。太子兵败被杀,李千里一家也被抄家,改姓为“蝮”。睿宗即位后,下诏恢复了李千里的姓氏和官爵。李恪的儿子李玮早逝,中宗追封他为朗陵王。他的儿子李玄过继给了蜀王李愔。开元年间,因为傍系继承国君的爵位,被改封为广汉郡王,迁任太仆卿同正员,后去世。

张琨,在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先后担任过六个州的刺史,个个都干得很出色。在圣历年间,他被任命为岭南招慰使,负责安抚叛乱的獠族,处理得非常妥当。去世后,追赠司卫卿。神龙年间,又追赠张掖郡王。到了开元时期,因为他的儿子张祎官位很高,他又被追封为吴王。

张祎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侍奉继母很孝顺,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张祗也很好,兄弟情深,就像朋友一样。等到该继承爵位的时候,他坚决推让给弟弟,中宗皇帝很欣赏他的品德,特地封他为嗣江王,以继承张氏家族的香火。开元时期,他又被改封为信安郡王。他多次担任州刺史,政绩显著,治理严格认真。后来升迁为礼部尚书、朔方节度使。

一开始,吐蕃占据了石堡城,经常侵扰边境,朝廷下令让张祎与河西、陇右的军队商议攻打石堡城。张祎到达驻地后,就选择吉日进军。有人劝他说:“石堡城地势险要,是吐蕃人看重的据点,他们一定会死守。现在我们深入敌境,万一打不赢,军队就要溃逃,不如稳扎稳打,观察敌情再说。”张祎说:“做臣子的,哪能因为害怕危险就不前进呢?即使兵力悬殊,我也会拼死战斗!”于是他分兵截断敌人的退路,督促各路将领加快行军速度,最终攻克了石堡城。从此,河西、陇右的军队乘胜追击,开拓疆土达千里之遥。玄宗皇帝非常高兴,把石堡城改名为振武军。“契丹牙官可突于叛乱,朝廷任命忠王为河北道行军元帅讨伐叛军,并任命张祎为副帅。忠王不去,所以张祎率领裴耀卿等将领分路从范阳北上,攻击契丹和吐蕃叛军,大获全胜,俘获了叛军首领,其余叛军溃逃四散。张祎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兼任关内支度营田采访处置使,并授予他的两个儿子官职。张祎战功赫赫,但因为得罪了当权者,赏赐与其功劳不相符,因此受到当时很多人的怨恨。很久以后,他才被提升为兵部尚书,担任朔方节度大使。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贬为衢州刺史,又先后担任滑州、怀州刺史。天宝初年,他以太子少师的身份退休。第二年,他被提升为太师,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张祎家教甚严,对子女教育有方,所以他的儿子张峘、张峄、张岘都很有成就。

张峘为人厚道,在做官期间名声很好,被封为赵国公。后来杨国忠专权乱政,把所有不依附他的人都排挤出去。张峘从考功郎中升任睢阳太守,以清廉简朴著称,是当时二千石官员中的典范。正赶上安史之乱爆发,唐玄宗逃往蜀地,张峘也随即前往行在(皇帝驻地)。之后,他被任命为武部侍郎,兼任御史大夫。不久又升任蜀郡太守、剑南节度采访使。郭千仞叛乱,张峘与陈玄礼一起平定了叛乱。唐玄宗回京后,张峘被提升为户部尚书,改封越国公。乾元元年,他被任命为江淮节度宣慰观察使,并且“都统”的称号,也是从他开始使用的。

第二年,宋州刺史刘展起了反叛之心,朝廷下诏任命刘展为淮南节度使,同时秘密命令张峘和杨州长史邓景山除掉他。刘展势力强大,接受任命后,立刻率兵渡过淮河。张峘和邓景山抵抗,在寿春与刘展交战,结果战败,张峘逃往丹阳。朝廷下诏将他贬为袁州司马,他最终客死他乡,死后被追赠为扬州大都督。他弟弟张岘的事迹另有记载。

张祗,被封为吴王之后,被外放任东平太守。安禄山叛乱,河南、陈留、荥阳、灵昌等地相继沦陷,张祗招募兵士抵抗叛军,唐玄宗对此非常赞赏。他官职一路升迁,最终成为陈留太守,并担任河南道节度采访使。后来又历任太仆卿、宗正卿。到了代宗大历年间,张祗年事已高,以太子宾客的身份在集贤院担任待制。当时,那些有功勋、有声望但没有职务的大臣,都可以到集贤院待诏,朝廷还会给他们提供伙食费和住所,以示优待,像左仆射裴冕等十三位大臣都享受过这种待遇。他的儿子张巘,凭借父亲的荫庇做了五品官。张祗去世后,由于他的哥哥张岵犯了罪,张巘才得以继承王位。他官至宗正卿,并检校刑部尚书。去世后,被追赠太子少保。他为人正直,敢于直言不讳地指出别人的缺点。做官期间清廉自守,家里穷困潦倒,连房屋都无法抵挡风雨。他非常照顾自己的外甥和侄子,慈爱之心超过常人,家中没有积蓄,依靠同僚和大臣的捐助才得以安葬。张璄,在神龙年间被封为归政郡王,后来官至宗正卿,因犯了“千里事”(指与千里之外的官员勾结)的罪名,被贬为南州司马。

濮恭王,名叫李泰,字惠褒。他一开始被封在宜都,后来被迁封到卫国,接着又继承了怀王的位置。之后,他又被迁封到越国,担任扬州大都督。后来又升迁为雍州牧和左武候大将军,最后改封为魏王。

皇帝觉得李泰喜欢结交人才,又擅长写文章,就下诏让他在府里设立文学馆,可以自己挑选招募学士。因为李泰身材肥胖,皇帝还允许他乘坐小轿车进宫朝见。司马苏勖劝李泰多招揽宾客,一起著书立说,就像古代那些贤明的诸侯王一样。李泰于是上奏要编写《括地志》,就召集著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等人来共同编写。卫尉负责提供帐篷,光禄寺负责提供饮食,凡是有文学才能的人都参与其中,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也纷纷前来投奔,李泰府上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李泰后来意识到这样不对,想尽快完成,于是就分头按州进行统计,整理资料,最终完成了五百五十篇,历时四期才完成。皇帝下诏把书收藏在秘阁,还赏赐了他上万匹丝绸。后来,皇帝到李泰在延康坊的府邸,特赦了长安所有死刑犯,还免除了坊里百姓一年的租税,府里的官员也分别得到了赏赐的丝绸。

但是李泰每月领取的俸禄比皇太子多很多,谏议大夫褚遂良就劝谏说:“圣人尊崇嫡子,轻视庶子,称嫡子为储君,所以对物品的赏赐,不会和庶子一样,庶子不能和嫡子相比,这样才能消除隐患,杜绝祸乱的根源。先王的法制,都是根据人情制定的,知道有国家的人,就一定知道嫡庶之分,即使很喜爱庶子,也不能超过嫡子。如果该亲近的人疏远了,该尊崇的人却轻慢了,那么私情就会危害国家大事,迷惑君主,扰乱国家。现在魏王领取的俸禄比东宫还多,议论的人认为这是不对的。以前汉朝的窦太后喜爱梁王,封给他四十多个城池。梁王建造了三百里的苑囿,修建宫室,建造复道,耗费了巨万的钱财,出行时还弄得人声鼎沸,结果却不得志,最后忧郁而死。宣帝也骄纵淮阳王,差点酿成大祸,幸好辅佐他的都是一些谦让的臣子,才得以避免灾难。现在魏王刚刚离开宫廷,更应该以节俭为先,以后再慢慢增加俸禄。还应该选择合适的老师,教他谦虚节俭,鼓励他学习文学,培养他的德行,这就是圣人的教诲,不用严厉就能取得效果。”

皇帝又下令让李泰搬到武德殿居住,侍中魏徵也说:“王爷是陛下的爱子,想要保全他,就不应该让他居住在容易引起嫌疑的地方。现在武德殿在东宫的西边,以前海陵王住过那里,人们议论说这是不好的。虽然时代和事情不同,但是人们的议论还是值得警惕的。而且王爷心里也不安宁,希望陛下收回成命,让王爷以宠为惧,这才是最好的。”皇帝醒悟了,就停止了这个计划。

当时皇太子李承乾身体不好,李泰就暗中策划,想把他废掉,于是拉拢驸马都尉柴令武、房遗爱等人作为自己的心腹,而韦挺、杜楚客相继摄理府事。这两个人,是李泰用来联络朝中大臣的关键人物,他们相互贿赂,结党营私。李承乾害怕了,暗中派人把李泰府上的典签送到玄武门,上书控告李泰的罪行。皇帝看了奏章,非常生气,立刻派人逮捕李泰,但没有抓到。后来太子李承乾谋反失败,皇帝暗中想立李泰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也请求立李泰为太子。但是长孙无忌坚决主张立晋王为太子,皇帝因为在太原石碑上看到“治万吉”三个字,又想听从长孙无忌的建议。李泰略微察觉到一些情况,就对晋王说:“你擅长书法,会不会牵扯到这件事?”晋王非常忧虑,皇帝觉得奇怪,就询问了原因,皇帝这才恍然大悟。

正好召见李承乾,责问他谋反的事情,李承乾说:“我身为太子,还有什么奢求呢?只是因为被李泰算计,和朝臣们商量着自保而已。那些不轨的人,竟然教唆我做叛逆的事情。如果李泰当了太子,那正好遂了他的心愿。”皇帝说:“是的,如果立李泰为太子,那么其他的皇子都可以用诡计来夺取皇位。如果立李泰,承乾和晋王都会死;如果立晋王,李泰和承乾就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于是把李泰囚禁在将作监,免去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的职务,降封为东莱王。并下诏说:“从今以后,太子如果行为不轨,藩王如果窥伺皇位,都要废黜他们,作为法令。”

但是皇帝仍然对长孙无忌说:“你劝我立雉奴,雉奴仁慈懦弱,会不会成为国家社稷的忧患呢?”雉奴是高宗的幼名。李泰后来改封为顺阳王,居住在均州郧乡。皇帝曾经拿着李泰的奏章给左右侍从看,说:“李泰的文章辞藻华丽,真是个人才啊!我一直念念不忘李泰,只是为了社稷考虑,才把他安置在外面,让他们父子都能平安无事。”二十一年,李泰被进封为濮王。高宗即位后,下诏让李泰开府,设置僚属,车马服饰和饮食都和其他王室成员不同。李泰死在郧乡,享年三十五岁,追赠太尉、雍州牧。他有两个儿子:李欣、李徽。李欣继承了王位,在武则天时期被酷吏陷害,贬为昭州别驾,死在那里。他的儿子李峤,在神龙年间继承了王位。开元年间,李峤担任国子祭酒,因为犯了罪被贬为邓州别驾,死在那里。李徽被封为新安郡王。

话说这位叫祐的王爷,武德八年的时候,先是被封为宜阳王,后来又升为楚王,再后来又成了燕王,最后封为齐王,还当上了齐州都督。一直到贞观十一年才回老家。第二年进京朝见皇上,结果因为生病就留在京城了。他舅舅,尚乘直长阴弘智,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就劝祐说:“王爷您兄弟多,万一皇上驾崩了,您靠啥自保啊?得赶紧拉拢一批人帮您才行!”于是,阴弘智就带着一个叫燕弘亮的家伙去见祐,祐挺喜欢燕弘亮,还赏了他不少金银财宝,让他去招募一些亡命之徒。贞观十五年,祐才回到齐州。

皇上当初选王府的长史和司马,都选那些正直敢言的人,要是犯了错,立马就上报。可祐王爷却沉迷于跟小人们鬼混,还喜欢打猎,长史薛大鼎多次劝谏,他都不听。皇上觉得他作为王爷不称职,就把他免职了,换上了权万纪。权万纪这个人性格刚正不阿,做事严格,按规矩办事来管教祐。结果,祐身边有两个叫昝君謩和梁猛虎的家伙,因为骑射技术好得到祐的宠幸,权万纪就批评他们,祐却私下跟他们亲近。皇上多次写信劝诫祐,权万纪怕自己也跟着受罚,就劝祐说:“王爷,皇上是爱您的,皇上是想让您改过自新,所以才多次批评您。您要是能认真反省,我这就进宫跟皇上说,皇上应该会消气的。” 于是,祐就上书向皇上谢罪。

权万纪进宫后,跟皇上说祐王爷已经认识到错误了,皇上很高兴,重重赏赐了权万纪,但也再次警告了祐。祐听说权万纪因为这事儿得了好处,自己却挨了批评,觉得权万纪是把他卖了,心里更加不爽。后来,权万纪又因为一些事情牵连到了君谟等人,还限制祐不能出齐州城,把祐的罪行都抖搂了出来。祐气坏了!皇上就下令让刑部尚书刘德威去审问祐,结果查实了不少罪状。皇上把祐和权万纪都叫回京城。祐就和燕弘亮他们密谋,把权万纪给射杀了,还把他肢解了!

身边的人劝祐赶紧起兵造反,他就把城里十五岁以上的男子都征召起来,还私自给他们封官,什么上柱国啊,光禄大夫啊,开府仪同三司啊,还封他们为东王、西王什么的,从国库里拿出钱财赏赐他们,逼着他们修筑城墙,挖护城河,准备武器装备。老百姓都受不了了,晚上偷偷地逃跑了。皇上就下令让兵部尚书李勣和刘德威带兵去讨伐他。祐却整天和燕弘亮他们五个人,还有他的王妃一起吃喝玩乐。官兵来了,燕弘亮还大言不惭地说:“王爷您别担心,右手拿着酒杯喝酒,左手拿着刀砍他们!”祐很信任燕弘亮,听了这话还挺高兴。皇上给祐写了一封亲笔信说:“我一直劝你远离小人,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以前你是我的儿子,现在却成了国家的敌人,我对不起天地,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写完信,皇上哭着让人送了出去。祐给各县发檄文,各县都把消息报给了朝廷。

祐被逼得走投无路,上书说:“臣是您的儿子,是权万纪陷害我,上天显灵,让罪恶败露。臣一时糊涂,惊慌失措,身边没有兵,想逃走,所以才用武器自卫。”这时,李勣还没到,青州、淄州等地的军队已经集结了。有人劝祐带着家眷逃到豆子山当土匪,还没决定呢,兵曹杜行敏带兵夜里凿墙而入,祐和燕弘亮他们关门抵抗,一直到中午,杜行敏喊:“我们是替朝廷讨伐叛贼,你们要是还不投降,就放火烧了!”士兵们堆起柴火,祐才出来投降,被押解到京城。皇上赐死祐于内侍省,贬为庶人,但以国公的礼仪下葬。皇上还下令给齐州一年时间恢复生产,提拔杜行敏为巴州刺史,封他为南阳郡公。祐生前喜欢斗鸭,造反前,他的鸭子被黄鼠狼咬死了四十多只,把鸭子的脑袋都咬掉了。祐失败后,牵连被杀的人有四十多人。祐造反的时候,齐州人罗石头列举了祐的罪状,拿着刀要刺杀祐,没成功,反被祐杀了。皇上追赠罗石头为亳州刺史。祐曾经骑马在城里巡视,有个乡下人高君状说:“皇上亲自平定叛乱,耗费了大量的土地和兵力。现在王爷您用几千人造反,就像一个人想撼动泰山一样,您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百姓吗?”祐打猎的时候,想起高君状的话,很惭愧,没敢杀他,皇上还提拔他做了榆社县令。

蜀王愔,在贞观五年的时候,跟郯王、汉王、申王、江王、代王一起被封为诸侯王。后来被调到蜀地当王,实封八百户人家。之后他又被外派去当岐州刺史。他经常出去打猎游玩,而且玩得太过分了,违反了法令,皇帝多次批评教育他,但他就是不改,皇帝生气地说:“禽兽尚且不会随意扰乱百姓,铁石都能被制成器物,你愔竟然还不如它们!” 于是就削减了他一半的封户和官职,把他调到虢州去。

过了很久,他的封户又恢复了,而且还增加了,达到了千户。结果他又出去纵情驰猎,糟蹋了老百姓的庄稼。当时主管军队的杨道整骑着马劝谏他,结果愔竟然把他抓起来打了一顿。御史大夫李乾祐弹劾愔的罪行,高宗皇帝很生气,把他贬到黄州当刺史。而杨道整则被提升为匡道府折冲都尉,算是得到了奖赏。后来吴王恪犯了罪,愔因为是吴王恪的母弟,也被降为庶民,流放到巴州。没过多久,他又被封为涪陵王,后来就去世了。

到了咸亨年间,他的爵位和官职又恢复了,追赠为益州大都督,并且陪葬在昭陵,由他的儿子璠继承王位。 这个璠,在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因为犯了罪被流放到归诚州,最后死在那里。到了神龙年间,由朗陵王玮的儿子来继承王位。

蒋王恽,一开始是王郯,后来又改封为蒋王,被任命为安州都督,还被赐予一千户的实封。永徽三年,他又被调到梁州去了。他出行时,带的器物和玩赏之物多达四百车,沿途州县都紧张兮兮地护送他,结果被人告到朝廷,说他铺张浪费,皇上念在他以往的功劳上,就免了他的罪,没追究。上元年间,他升迁为箕州刺史。

后来,他的录事参军张君彻诬告他谋反,皇上派人去调查,蒋王恽吓得慌了神,最后自杀了。高宗皇帝知道他是冤枉的,于是把张君彻杀了,追封蒋王恽为司空、荆州大都督,并且让他陪葬昭陵。他有三子:蒋炜、蒋煌、蒋休道。蒋炜一开始是汝南郡王,蒋王恽死后,他继承了蒋王的爵位,后来却被武则天害死了。神龙年间,他的嫡孙蒋绍宗被立为蒋王,蒋绍宗死后,他的儿子蒋钦福继承了爵位,后来当上了率更令。蒋煌被封为蔡国公。

蒋煌的孙子蒋之芳,口碑很好,安禄山奏请让他担任范阳司马。安禄山造反的时候,蒋之芳自己脱身回到了京城。他后来历任工部侍郎、太子右庶子。广德初年,朝廷又让他兼任御史大夫出使吐蕃,结果被扣留了两年才回来。回朝后,他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后来又改任太子宾客。蒋休道,他的儿子蒋琚,神龙年间被封为嗣赵王,开元年间又改封为中山王。

越王贞,一开始是汉朝的诸侯王,后来迁到原州,最后被封为越王。 他擅长骑射,也通晓文史,很有做官的才能,是宗室里优秀的王爷。武则天当政初期,越王贞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太子太傅、豫州刺史。 中宗被废黜,幽禁在房陵,越王贞就和韩王元嘉、黄公譔,鲁王灵夔、范阳王蔼,霍王元轨、江都王绪,以及自己的儿子琅邪王李冲一起密谋复位。

垂拱四年,明堂建成,所有宗室成员都参加了祭祀典礼。大家怀疑武则天之后会进行大规模的屠杀,不留后患,情况紧急,黄公譔就伪造了皇帝的诏书,赐给李冲,说:“我现在被囚禁,诸位王爷应该立刻起兵。” 于是李冲命令长史萧德琮招募士兵,通知其他诸王起兵的时间。八月,李冲首先起兵,其他诸王都没响应,只有越王贞率兵攻打上蔡,打胜了,而李冲已经失败了。

越王贞接着攻占附近的县城,得到七千士兵,分成五个营:越王贞自己担任中营主将,裴守德为大将军,统领中营;赵成美为左中郎将,统领左营;闾弘道为右中郎将,统领右营;安摩诃为郎将,统领后军;王孝志为右将军,统领前军。 韦庆礼担任司马,手下有五百官员。但是士兵们缺乏斗志,家里的仆人都佩带符咒来避邪,避免参与战争。

九月,武则天派左豹韬卫大将军曲崇裕、夏官尚书岑长倩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越王贞,并任命凤阁侍郎张光辅为诸军节度使,还下诏书削去越王贞及其子孙的爵位,改姓为“虺”。曲崇裕等人到达豫州,越王贞的小儿子李规和裴守德抵抗,军队溃败,越王贞就闭门自守。裴守德是个骁勇善战的勇士,越王贞起兵之初,把女儿嫁给了他,非常信任他。 到了这个时候,裴守德想杀掉越王贞来向武则天赎罪。

当军队包围城池的时候,家人对越王贞说:“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您难道要受辱而死吗?” 于是越王贞服毒自尽了。李规自杀,裴守德和他的主子一起上吊自杀了。从起兵到失败,一共只过了二十天。 起兵之前,越王贞照镜子的时候,看不到自己的脑袋,心里很不舒服,没多久就遭遇了祸事。李冲是越王贞的长子,他好学,勇敢又有才能,官职一直升到博州刺史。他起兵之初,有五千士兵,渡过黄河,向武水进发。武水县令向魏州告急,魏州派莘县令马玄素率兵先占据城池。李冲攻打魏州,利用风势,堆积柴草焚烧城门,结果风向突变,火势反过来烧向自己,士兵士气低落。他的部下董元寂大声喊叫:“您跟国家作战,却反过来这样!”李冲把他斩首示众,士兵们害怕了,于是溃败,只有几十个家仆跟着他逃到博州,最后在关口被杀害。

后来武则天派丘神勣讨伐,军队还没到,李冲已经死了,从起兵到失败,只过了七天。越王贞的两个弟弟:李蒨、李温。李蒨是常山公,被处死。李温因为提前告密,被流放到岭南。起初,越王贞派人给寿州刺史赵瑰送去檄文,劝说他一起起兵,并请求借道。赵瑰收到檄文后答应了,赵瑰的妻子常乐长公主也催促诸王赶紧立功,所以赵瑰和长公主都被杀了。济州刺史薛顗和他的弟弟薛绍计划响应李冲,率领所部军队,招募士兵,李冲失败后,他们都被下狱处死。薛顗是驸马都尉薛瓘的儿子,母亲是城阳长公主,被封为河东县侯。薛绍娶了太平公主,官职做到右玉钤卫员外将军,因为是皇亲国戚,没有被处死,最后饿死在河南监狱。

神龙初年,敬晖等人上奏说李冲父子为国捐躯,请求恢复他们的爵位和封地,但是被武三思等人阻止了。开元四年,才恢复了他们的爵位和封地,朝廷追谥李冲为敬。五年,又下诏说:“越王后嗣绝了,我很惋惜。就让越王贞的曾孙,许王子夔国公李琳继承王位,奉祀王室。”李琳去世后,爵位没有传下去。越王贞最小的儿子李珍被贬到岭南,几代人都没能回来。开成中,他的孙女李元真带着四代人的丧服从岭南北归,请求把李珍葬在越王墓地。朝廷下诏表示同情,命令宗正寺和京兆府寻找李珍的墓地,如果不在陪葬地,就准许她安葬。李元真,是一位道士。

纪王慎,一开始是王申,后来迁到纪州,有八百户人家供养他。贞观年间,他升迁为襄州刺史,因为政绩突出,皇上还特地派人送来玺书表彰他,老百姓还给他立碑颂扬他的功德呢。过了二十三年,他管辖的人家增加到一千户。到了武则天文明初年,他又升迁了好几个官职,最后当上了太子太师和贝州刺史。

纪王慎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好学,还擅长天文星象和步兵战术,跟越王齐名,当时人们都称他们为“纪越”。当初,贞观年间好多诸王一起造反,纪王慎知道时机不对,就坚决没参与。后来差点被杀,但最后免了死罪,改姓“虺”,坐囚车被贬到巴州,最后死在了路上。他留下了七个儿子:续、琮、叡、秀、献、钦、证。其中续和秀最有名。续当了东平王,后来又做了和州刺史,最后也死了。琮是义阳王,叡是楚国公,秀是襄阳郡公,献是广化郡公,钦是建平郡公,这五个人后来都被武则天杀害了。神龙初年,他的儿子证继承了王位,还被提升为左骁卫将军,后来也死了,他的儿子行同继承了他的爵位。

琮有三个儿子:行远、行芳、行休。一开始,琮和他的两个弟弟一起死在了桂林。开元四年,行休请求亲自去迎接父亲的灵柩。灵柩运到后,却没有墓地和树木作为标志,当时的人都觉得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的遗体了。行休回家后,在地上铺上席子祈祷。那天晚上,他梦见他父亲乘船,船身却裂成了两半。醒来后,他到野外去,发现东洲中间断开了,这才明白梦的意思。而且,灵堂里的锁头一夜之间自己弯曲了,锁头上还有手指印,真是太奇怪了!他们请算命先生占卜,算命先生说:“锁头弯曲,在文言文中表示尸体出来了;手指印是提示的意思;一奇二并,指的是三处埋葬。这是你父亲在告诉你啊!”于是他们就按照算命先生说的方向去寻找,果然找到了,但其中一节却不见了。行休哭着睡着了,梦见琮告诉他:“在洛南洲。”第二天,他们直接去洛南洲寻找,果然找到了。于是,他们把三具棺材都运了回去,陪葬在昭陵,并追赠琮为陈州刺史。

永昌年间,行远和行芳被贬到巂州,六道使来到那里,行远先被杀害了,行芳年纪小,本来可以免死,但他却抱着行远的尸体请求代替哥哥去死,结果兄弟俩一起死了,西南地区的人都称赞他们兄弟情深。纪王慎的女儿东光县主,八岁的时候就听说父亲病了,就不吃饭了。她父亲很伤心,就骗她说已经好了,但县主观察父亲脸色不对,始终不肯吃饭,宫里宫外的人都称赞她。长大后,她嫁给了太子司议郎裴仲将。当时很多妃嫔和公主都仗着身份尊贵,互相攀比奢侈享乐,只有她一个人俭朴节俭。她的兄弟姐妹责备她说:“人活在世上,富贵荣华才是人生的追求,你干嘛这么辛苦节俭?”她回答说:“我从小就喜欢礼仪,现在做到这一点,这难道不是成功吗?而且,自古以来贤良的妃嫔和淑女都是以恭敬谦逊著称的,骄纵放肆的人最终都会失败,更何况荣华富贵都是身外之物,怎么能拿来压迫别人呢?”纪王慎死后,她悲痛欲绝,吐血好几升。守孝期间,二十年没用过脂粉。当初,从垂拱年间开始,被杀害的诸王、妃嫔和公主都被草草掩埋了。神龙初年,朝廷下令各州县广泛搜寻他们的遗体,并用牲畜祭祀他们,恢复他们的官爵,所有诸王都陪葬在昭陵和献陵。东光县主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过度而死,临终前嘱咐儿子说:“替我向亲戚朋友道谢,我的冤屈终于洗清了,到地下见到父亲也没有遗憾了!”中宗皇帝为她举行了隆重的哀悼仪式,并下诏表彰她。

江殇王嚣,封之明年薨,无后。 代王简,已封薨,无后。

哎,江殇王嚣,封王第二年就死了,也没留下儿子。代王简也是,封王后就死了,也没留下后代。

赵王福,贞观十三年始王,出后隐太子。累迁梁州都督,实封八百户。薨,赠司空、并州都督,陪葬昭陵。无子,神龙初,以蒋王恽孙思顺嗣王。

赵王福,贞观十三年才被封王,他是隐太子(指被废黜的太子)的儿子。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梁州都督,实封八百户人家。后来去世了,追赠司空、并州都督的官职,陪葬在昭陵。他也没儿子,直到神龙年间,才让蒋王恽的孙子思顺继承了赵王的爵位。

曹王明,母本巢王妃,帝宠之,欲立为后,魏徵谏曰:“陛下不可以辰赢自累。”乃止。贞观二十一年,始王曹,累为都督、刺史。高宗诏出后巢王。永隆中,坐太子贤事,降王零陵,徙黔州。都督谢祐逼杀之,帝闻,悼甚,黔官吏皆坐免。景云中,陪葬昭陵。三子:俊、杰、备。俊嗣王,南州别驾,杰为黎国公,垂拱时并及诛。神龙初,以杰子胤为嗣曹王。是时,诸王子孙自岭外还,入见中宗,皆号恸,帝为泣下。

曹王明,他母亲是巢王妃,皇帝很宠爱他,甚至想立他为太子,但是魏征劝谏说:“陛下不能因为一时高兴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啊!”皇帝这才作罢。贞观二十一年,他被封为曹王,后来官至都督、刺史。高宗皇帝下令让他离开巢州。永隆年间,因为他牵涉到太子贤(指李贤)的事情,被降为零陵王,贬到黔州。黔州都督谢祐逼死了他,皇帝听说后非常悲痛,黔州的官吏都被治罪免职了。景云年间,他陪葬昭陵。他有三个儿子:俊、杰、备。俊继承了曹王的爵位,做过南州别驾;杰被封为黎国公,在垂拱年间被杀害了。神龙年间,杰的儿子胤继承了曹王的爵位。那时候,很多皇室子孙从岭南地区回来,进宫见中宗皇帝,大家都哭得很伤心,皇帝也跟着流泪。

初,武后时,壮者诛死,幼皆没为官奴,或匿人间庸保。至是,相继出,帝随属远近封拜云。后备自南还,诏停胤封而封备,历卫尉少卿同正员,薨。开元十二年,复封胤。薨,子戢嗣,位左卫率府中郎将。子皋嗣。

一开始,武则天当政的时候,那些成年男子都被杀害了,小孩子都被充当官奴,有的则躲藏在民间苟且偷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陆续都出来了,皇帝就根据他们的远近关系,分别封赏他们。后来,曹王明的儿子备从南方回来,皇帝下令停止胤的封王,而封备为王。备后来官至卫尉少卿,去世了。开元十二年,才重新追封胤为王。胤去世后,他的儿子戢继承王位,官至左卫率府中郎将。后来,他的儿子皋又继承了王位。

皋(gāo)字子兰,年轻时在左司御兵曹当个小官。天宝十一载,他继承了王位。他侍奉母亲郑太妃,以孝顺闻名。安史之乱爆发后,他带着母亲逃到民间,辗转到了蜀地,然后去见唐玄宗,后来从都水使者升迁到左领军将军。

上元年初,发生旱灾和歉收,皋的俸禄不够养家糊口,他就请求外放,但皇帝没同意。于是他故意触犯一些轻微的罪名,被贬到温州当长史,不久又代理州里的政务。温州闹大饥荒,他打开官仓,拿出几十万石粮食救济灾民。他的属下官员都来请求他先向朝廷报告,但他说道:“老百姓一天不吃东西就要死了,还能等到禀报之后再发放吗?就算杀了我,能救活更多的人,那也是值得的!” 粮食发放后,他自己主动上书检讨,皇帝宽宏大量地批准了他的请求,并提升他为少府监。

那时候,殿中侍御史李钧和他的弟弟京兆法曹参军李锷,做官发财后,不肯回乡,把年迈的母亲扔在家里不管。皋巡视地方时看到了这种情况,感慨地说:“在家孝顺父母,出门尊敬兄长,有余力再去学习。这两个人,还能用来侍奉君主吗?”于是他上奏弹劾他们兄弟俩,最终导致他们被处死。

皋被朝廷召回,还没见到皇帝,就先上书陈述治国之道。皇帝下诏任命他为衡州刺史,但他被观察使诬陷弹劾,又被贬到潮州。后来杨炎从道州升任宰相,他知道皋很正直,又把他重新任命为衡州刺史。刚开始御史调查的时候,皋担心母亲,出门就穿囚服,回到家就换上正式的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被贬到潮州,他才把实情告诉母亲。这次重新上任后,他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建中元年,他被提升为湖南观察使。前任湖南观察使辛京杲贪婪残暴,把部将王国良派去武冈戍守,王国良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发家致富。皋就弹劾辛京杲,导致他被处死。王国良害怕受到牵连,就占据了县城反叛,并聚集荆州、黔州、洪州、桂州的军队来对抗朝廷,两年都没能平定。皋到任后,写信给王国良说:“我看将军您并非真心造反,只是为了逃避诬陷而抗争到底!将军您要是投降我,我可以为您说情,毕竟我是被辛京杲诬陷的,现在已经平反了,我怎么会忍心用兵来对付将军呢?如果将军您不同意,我会用我的阵法击溃您的军队,用我的攻城方法攻破您的城池,这可不是您能想象的!”

王国良收到信后,又高兴又害怕,于是请求投降,但心里还是犹豫不定。皋当天就独自一人骑马,自称是使者,前往王国良的营地。叛军把使者请进营帐,皋大声向叛军喊话:“认识曹王的人在哪里?我就是!我来接受王国良的投降,王国良现在在哪里?”全军都惊呆了,不敢动弹,王国良赶紧出来迎接,叩头认罪。皋拉起他的手,和他结为兄弟,然后下令烧毁所有的攻守器械,解散军队。朝廷下诏赦免了王国良,并赐给他一个新的名字——惟新。

明年,我带着母亲的丧事去了江陵。正赶上梁崇义造反,我被任命为左卫大将军,又去湖南观察军事。后来李希烈又造反了,我就被调到江西当节度使。接到任命的那天,我连家都没回,直接到了豫章,就下令给将士们说:“谁立了功没来得及上报,或者有好的计策还没来得及实施的,都赶紧自己说出来!” 结果还真找到了几个厉害的家伙:裨校伊慎、李伯潜、刘旻,我全把他们提拔成大将。我还提拔王锷当了中军,让马彝、许孟容做了我的幕僚。

我开始造战舰,集结了两万兵马,又把两千五百士兵交给伊慎他们去训练。我自己带五百人,教他们秦国的军队作战方法,严格执行赏罚制度,进退有度,像一个人似的。然后,我就用这五百人跟伊慎训练出来的两千五百人打了一场演习,结果伊慎他们完全不是对手,我的方法立马就推广开来。一开始,伊慎曾经跟着李希烈平定过襄州,这时候李希烈担心我会利用伊慎,就造谣中伤他,德宗皇帝居然信了,要杀伊慎。我赶紧求情,把伊慎赦免了,让他证明自己的忠诚。

后来,我们跟叛军在江边对峙,我鼓励伊慎好好立功,我把我的坐骑和盔甲都送给了他,让他当先锋,结果他斩杀了数百名叛军,总算脱险了。叛军的营寨设在蔡山,非常难攻打。我故意对外宣称要从西边攻打蕲州,然后带着兵船沿着江岸逆流而上。叛军听到这个消息,就派精兵去守营寨,把主力都调到江北,准备跟我决战。我从西边绕到蔡山,距离有三百里,我命令所有的步兵都登上船,顺着水流向下游走,然后突然袭击蔡山,成功攻破了它! 仅仅一天后,叛军援兵就到了,结果被我们打得大败。接着,我攻下了蕲州,降服了他们的将领李良,又平定了黄州,我的军队也越来越强大了。

会舒王当上元帅,任命皋为前军兵马使。没过多久,天子到奉天去打猎,盐铁使包佶被陈少游给逼急了,带着运输的船只逆江而上,到了蕲口,希烈派杜少诚率领三万步骑兵想要切断江路,皋就派伊慎率领七千兵马在永安抵挡,把他们打跑了。因为立了功,皋被升为工部尚书。

皇上驻扎在梁州,皋送去的贡品络绎不绝。因为天子在外面,皋不敢住在城里官府,就驻扎在西塞山大洲,把郡县改成军营和市场。后来他又升为户部尚书。他又派伊慎、王锷去攻打安州,安州没攻下来,希烈又派刘戒虚率领八千步骑兵去支援,皋就命令李伯潜去应山迎击,俘虏了刘戒虚,然后攻下了安州,杀了伪刺史王嘉祥。希烈又派兵去支援隋州,皋在厉乡打败了他们,接着又攻下了平静、白雁关,贼兵再也不敢南下抢掠了。

皋被提升为荆南节度使,朝廷还赐给他三百户的实封。他大小打了三十二仗,攻下了五个州、二十个县,斩首三万三千,俘虏一万六千,一次都没败过。他的军队所到之处,不敢砍伐桑树枣树,不敢践踏庄稼。朝廷的粮食供应依靠江淮地区,而西边的道路从九江到到 大别山,都和贼兵接壤,皋转战数千里,终于打通了运输粮食的道路,江汉地区也因为皋的坚守而安全了。淮西平定后,皋请求护送父母的灵柩回东都,皇上还派人送去慰问吊唁。等葬礼结束后,他又回到荆南镇守。

一开始,江陵东北靠近汉水的地方有个古鄣,一直没修缮,每年都发大水。皋修缮了它,结果得到了五千顷良田。他还把江南的废弃洲地改造成住宅区,修建了两座桥梁跨过江面,吸引了两千多户流民前来定居。从荆州到乐乡有两百里路,中间有几十个村庄,以前都没有井水喝,皋就下令开凿水井,方便百姓。贞元初年,吴少诚在蔡州作乱,所以朝廷把皋调到山南东道镇守,把隋州、汝州划给他加强兵力,他就在那里训练军队,储备粮草,购买回鹘的战马增加骑兵,每年都举行大型狩猎活动来训练士兵,吴少诚对他非常害怕。

皋为人勤俭,能够体察民情疾苦。他善于倾听细微之处,了解下属的优缺点,赏罚分明。他到任的地方,物价总是很稳定,豪强地主无法从中牟利。他还设计制造战舰,装上两个轮子,用鼓风机加快船速,比骑兵还要快。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力求节省而功效长远。他送东西给别人,一定会亲自过秤称量,仓库里的布匹都盖上印章,防止官吏欺骗。扶凤马彝当时还不有名,皋却识破了他的才能,最后马彝也以正直闻名。张柬之在襄阳有个园子,皋曾经想买下来办宴会。马彝说:“汉阳是中兴之地,张柬之的产业应该让子孙后代永远保存,怎么能让他的子孙卖掉呢?”皋说:“是我的下属办事不周,让我丢了脸,如果不是你,我还听不到这些话呢!”皋六十岁去世,朝廷赠他尚书右仆射的官职,谥号为“成”。皋还曾经自己设计了一种欹器,用倾斜的木头支撑五个棱角,底部尖锐圆润,像个盆子,能盛两斗东西,水少的时候就倾斜,水多的时候就直立,水适中时,即使摇晃也不会倒。

话说有个叫李象古的人,他这个人啊,老喜欢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古板的样子。

李象古,在元和年间,从衡州刺史升迁到安南都护。这官儿当得,那叫一个贪婪放纵,简直无法无天。当时有个驩州刺史叫杨清,是当地蛮族首领,李象古眼看他势力越来越大,心里头就犯嘀咕,怕他哪天造反,于是就把他召来当牙门将,心里却总是暗暗地想着怎么对付他,巴不得他赶紧出点乱子。

后来,朝廷要讨伐黄巢的军队,李象古也带兵去帮忙,还给了杨清三千兵马。结果,杨清和他的儿子杨志烈竟然倒打一耙,偷偷摸摸地回到安南,把李象古和他全家都给杀了!朝廷知道后,竟然赦免了杨清的罪过,还任命他为琼州刺史,同时派桂仲武去接替李象古当安南都护。

杨清这小子,根本不鸟朝廷的任命,直接拒绝了。桂仲武没办法,只能去跟那些蛮族首领们好好沟通,结果那些首领们都倒戈相向,纷纷支持桂仲武。于是,桂仲武攻破了城池,把杨清给杀了,还把杨清全家都给灭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话说这道古啊,考中了进士,然后把自己的书献给皇帝,一下子就升了校书郎、集贤院学士。后来又升了好几个官,做到司门员外郎,还当过利州、隋州、唐州、睦州四个州的刺史。

有一次,柳公绰在鄂州和岳州当刺史,有人在背后坏话,说他坏话传到了宪宗皇帝耳朵里,皇帝想把他撤了。这时裴度站出来说:“以前曹王皋的儿子王皋,曾经用江汉地区的军队打败了李希烈,威望很高,现在让他的儿子去,肯定能立功。” 巧了,道古正好从黔中观察使的位置回朝,于是就代替了柳公绰,他火速赶到军队,柳公绰吓得赶紧逃走,家里的钱财都被道古抢走了。

元和十二年,道古去攻打申州,攻破了城外,然后包围了内城。守城的士兵晚上把城里的女人赶到城墙上喊叫,打开城门逃跑了,道古的军队大乱,很多人死在了敌人的手里。李听守着安州,从来没打过败仗,道古却诬陷他,把他赶走了。道古自己带兵出木陵关,士兵们骄傲自满,他管不住,而且他把朝廷拨给军队的钱都拿去贿赂那些权贵,所以军队得不到足够的物资,士兵们怨声载道,打仗也不卖力,敌人也看轻他们。所以第二次攻打申州,也没能攻下来,最后啥功劳也没立。

淮西平定后,道古被加封为检校御史大夫,又召回朝廷做了宗正卿、左金吾将军。皇帝喜欢吃药,道古想讨好他,他认识一个叫柳泌的人,柳泌自称能炼制长生不老药,道古就通过宰相皇甫镈把这事告诉了皇帝,结果没多久皇帝就死了。穆宗当了皇帝,他很讨厌道古,等他当上皇帝后,就杀了柳泌,贬了皇甫镈,把道古贬到循州当了个小小的司马。最后,道古因为吃炼丹的丹药,活活把自己吃死了。到了长庆年间,朝廷才下令恢复了他的官职。

道古这个人很会钻营,很会拍马屁,在朝中大臣之间混得风生水起,经常跟他们下棋、赌博,故意装作输了,然后厚厚地赏赐对方,那些贪财的人都很喜欢他,所以他名声还不错。他死的时候,连自己的房子都卖了来给他办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