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以前啊,尧帝就命令羲和负责日月的运行,通过观察星象来确定四季。到了舜帝的时候,就只是说“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而已。虽然这两个典籍记载的内容比较简略,但保留了主要的原则。这说明古代天人之间的联系,推算占卜的方法还比较简单。

到了后来,这方法就越来越精密了。必须集结很多人的智慧,才能达到非常精细的程度。从夏商周三代开始,这方面就研究得很详细了。诗经里记载的婚礼、土木工程,都要参考天象星宿。《春秋》里记载日食、星象变化,《春秋传》里还记载各国占卜星象的位置、伏见、逆顺等等。再比如《周礼》里记载的测景求中、分星辨国、观察妖祥等等,这些都可以推敲考证,但是唯独没有提到“璿玑玉衡”这东西,难道三代时期不用这玩意儿?或者说这套方法失传了,找不到了?要不然就是这“璿玑玉衡”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没人知道。

到了汉朝以后,人们用圭表和日晷来确定正午,划分区域,上对应星宿的位置,大体上还是沿袭古法。而且还制造了仪器来观测天地,浑天说、周髀说、宣夜说,还有星经、历法,这些都源于数学和天文方面的学问。唐朝的时候,太史令李淳风和一行和尚,在天文方面尤其精通,后世都没能超越他们。所以我收集整理了他们的说法,写成这篇文字。至于天象变化用来警示君主的事情,都是有关部门应该认真记录的。

贞观初期,淳风跟皇帝上奏说:“舜帝用璿玑玉衡来调整七政,这其实就是浑天仪啊。《周礼》里记载,用土圭测量正午日影来确定地中,这也能验证太阳运行黄道的规律。到了周末时期,这种仪器就失传了。汉代落下闳制作了浑仪,后来贾逵、张衡等人也都各自制作过,但他们用来推算七曜运行的都是赤道,按理说冬至最南,夏至最北,赤道应该始终位于中间,全国各地不应该有南北差异。看来,浑仪好久都没用黄道来测算天象了。”

唐太宗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下令让他制造浑天仪。到了贞观七年,浑天仪终于造好了。它一共三层,底下有底座,形状像个十字架,底部装有鳌足,支撑着四个方位。它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叫六合仪,包含天经双规、金浑纬规、金常规,这些部件都连接在四极之内,上面标注了二十八宿、十日、十二辰,以及三百六十五度的经纬度;第二部分叫三辰仪,直径八尺,有璿玑规、月游规,标注了星宿的距离和度数,以及七曜运行的轨迹,它在六合仪里面转动;第三部分叫四游仪,以玄枢为轴,连接玉衡游筩,并用矩规来约束。此外,玄极北端指向北辰,南端指向地轴,在内部旋转。玉衡位于玄枢之间,可以南北移动,用来观测天上的星宿,并记录仪器上的晷度。这整个浑天仪都是用铜制作的。

唐太宗很满意,把它放在了宫中的凝晖阁,用来观测天象。可是,这个凝晖阁在皇宫里,后来浑天仪也失传了。

开元九年,一行这哥们儿接到皇帝的命令,要改进历法。想研究黄道的运行规律,可当时天文台压根儿就没这玩意儿。有个叫梁令瓒的,是率府兵曹参军,他用木头做了个黄道游仪的模型。一行觉得这主意不错,就上奏说:“这黄道游仪啊,古人是有这想法,但一直没做出来。以前那些人冥思苦想,都没搞定。现在令瓒做的这个,太阳和月亮的运行都挺符合实际情况的,对推算历法特别重要,建议咱们用铜铁再铸一个。”

到了开元十一年,这仪器终于做好了。一行又说:“灵台铁仪,是北魏斛兰做的,设计粗糙,刻度也不均匀,赤道还纹丝不动,就像胶柱鼓瑟一样。用它来观测月亮的运行,快慢差别很大,最多能差十七度,最少也差十度,根本没法用来研究天象、制定历法。李淳风的黄道仪,用玉衡旋规,另外还有日道,旁边排列二百四十九个交点,用来模拟月亮的运行,方法太复杂了,最后也没用起来。我这次做的游仪,能让黄道运行起来,模拟星辰位置的变化。我根据二分点的位置确定黄道,它和白道交于奎宿和轸宿之间,冬至夏至时黄道和赤道的距离各二十四度。黄道里面还有个白道月环,用来研究阴阳的运行规律,这仪器运行起来完全符合天体运行规律。它简单易用,可以用来制造仪器、演示天象,能流传后世。”唐玄宗很高兴,还亲自为它写了铭文。

皇帝又下令让一行和梁令瓒他们一起,重新铸造一个浑天铜仪。这玩意儿是模拟天球的,上面标注了星宿、赤道和周天度数。用注水的方法带动轮子转动,一天一夜就能转完一圈,模拟天体的运行。外面还有两个轮子,上面装着日月,可以模拟日月运行。每天向西转一圈,太阳每天东移一度,月亮每天移动十三度十九分之七度,转二十九圈多一点日月就合朔,转三百六十五圈太阳就绕天球一周。用木头做个柜子当作地平线,把仪器一半放在柜子下面,这样就能准确地显示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在地平线上还立了两个木头人:一个前面放个鼓,每刻敲一下;另一个前面放个钟,每辰敲一下。这些都是通过柜子里的轮轴、齿轮和锁销等巧妙地连接起来的。这浑天仪最后放在武成殿前,给百官们看。没过多久,铜铁零件磨损卡住了,不能再转了,最后只好把它放到集贤院收藏起来了。

这玩意儿,叫黄道游仪,用古代的尺子,四分之一尺算一度。它有个旋转的枢纽,像个双环,外面的圆环高一丈四尺六寸一分,宽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五寸九分,这在古代就叫旋仪。南北两极的刻度,上下各三十四度。内外两层都画着周天度数,一面还钉着银钉子。东西可以转动,就像浑天仪那样旋转。中间的旋转轴,到南北两极的内侧,孔径有两度半那么大,长度和旋环的直径一样长。

用来观测的望远镜,长四尺五寸八分,宽一寸二分,厚一寸,孔径六分。它安装在轴的中间,旋转着保持水平,用来观察七曜和星星的大小。外方内圆,孔径一度半,这是表示太阳运行轨道的圆环。阳经双环,外环高一丈七尺三寸,内环高一丈四尺六寸四分,宽四寸,厚四分,直径五尺四寸四分,放在子午线上。左右各用八根柱子支撑,相互固定。内外两层也画着周天度数,一面也钉着银钉子。一半露在地面上,一半埋在地下。双环之间夹着旋转轴和观测用的望远镜。

阴纬单环,内外宽度、厚度、周长都和阳经一样,和阳经各连接一半,内外都一样齐整。表面平整,上面代表天,下面代表地。它环绕着阳环,叫做阴浑。平面上是两界,内外是周天百刻。天顶单环,高一丈七尺三寸,宽八尺,厚三分,直径五尺四寸四分。它竖立在仪器正上方,东西方向对着卯酉(正东正西)之间,稍微偏南一点,这样就能看到太阳的升落。它和阳经、阴纬固定在一起,就像鸟蛋壳包裹着蛋黄一样。它距离赤道三十六度,距离黄道十二度,距离北极五十五度,距离南北平线各九十一度多一点。

赤道单环,高一丈四尺五寸九分,宽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五寸八分。赤道,就是天的中心,二十八宿的位置就在上面。双规运动,度数通过一个小孔穿过去。古代,秋分时太阳在角宿五度,现在在轸宿十三度;冬至时太阳在牵牛星附近,现在在斗宿十度。随着小孔的移动,偏差就不会很大了。它位于卯酉(正东正西)的南方,距离天顶三十六度,横着放。黄道单环,高一丈五尺四寸一分,宽八分,厚四分,直径四尺八寸四分。太阳运行的轨道,所以叫黄道。太阳的升降,多年来有所变化。月亮和五星,也随着太阳的度数进出。古代没有这种仪器,不知道它的尺寸是否准确,只能根据推测来制作,所以误差很大。现在设置这个环,放在赤道环里面,可以开合并转动,出入四十八度,两边画着周天度数,南北画着百刻,这样就能看到太阳来确定时间。上面刻着三百六十个刻度,和八卦相对应。度数通过一个小孔穿过去,和赤道相交。

白道月环,高一丈五尺一寸五分,宽八分,厚三分,直径四尺七寸六分。月亮运行有快有慢,有弯曲,和太阳运行的快慢相互影响。古代也没有这种仪器,现在把它放在黄道环里面,让它和黄道相交,出入六度,用来测量每晚月亮的距离,上面画着周天度数,度数通过一个小孔穿过去,用来推算交会点。这些部件都用钢铁做的。这个游仪,四个柱子做成龙的形状,高四尺七寸,水槽和山高一尺七寸半,槽长六尺九寸,高和宽都是四寸,池深一寸,宽一寸半。龙能兴云布雨,所以用它来装饰柱子。柱子在四个方位。龙的下面有山和云,都在水平槽上面。这些都用铜做的。

好家伙,这上面记录的是古代星宿的度数,跟现在测量的结果不太一样啊!以前书上写的,角宿离北极星90度,亢宿89度,氐宿94度,房宿108度,心宿108度,尾宿120度,箕宿118度,南斗116度,牵牛106度,须女100度,虚宿104度,危宿97度,营室85度,东壁86度,奎宿76度,娄宿80度,胃宿和昴宿74度,毕宿78度,觜觿宿84度,参宿94度,东井70度,舆鬼68度,柳宿77度,七星宿91度,张宿97度,翼宿97度,轸宿98度。

现在我们重新测量了一下,角宿是93.5度,亢宿91.5度,氐宿98度,房宿110.5度,心宿110度,尾宿124度,箕宿120度,南斗119度,牵牛104度,须女101度,虚宿101度,危宿97度,营室83度,东壁84度,奎宿73度,娄宿77度,胃宿和昴宿72度,毕宿76度,觜觿宿82度,参宿93度,东井68度,舆鬼68度,柳宿80.5度,七星宿93.5度,张宿100度,翼宿103度,轸宿100度。

你看,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说明啥?说明古代的观测仪器和方法可能没那么精确,或者说,经过这么多年,星星的位置也可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反正,这数据对照起来,很有意思!

哎,翻翻以前的星图,角宿星那时候正好在赤道上,黄道在它南边。我现在重新测量,发现角宿在赤道南边偏了两度半,这样算下来,黄道又穿过角宿了,跟实际的天象对上了。

你看啊,以前那张星图上,虚宿北边的星画在虚宿里面,我重新测算,它却在须女座九度的位置。还有危宿北边的星,旧图上画在危宿里,我测出来却在虚宿六度半的地方。再看奎宿,以前因为测量距离搞错了,西边那颗大星的位置不对,导致壁宿少了两度,奎宿多了两度。现在我重新测量了西南那颗大星的距离,奎宿和壁宿的位置就都对了。毕宿在赤道十六度的位置,黄道也在十六度;觜宿在赤道二度,黄道三度。这两宿都正好在黄道斜穿过的地方,毕宿的赤道度数和黄道度数还差不多,觜宿赤道度数才二度,黄道却多了三度,这明显是以前测量错了。我这次重新测量,毕宿是十七度半,觜宿是半度。

还有柳宿,以前是按第四颗星算距离的,现在我改用第三颗星来算。张宿中间那四颗星是朱雀的嗉子,外面的两颗星是翅膀。以前是按翅膀算距离,没按嗉子算,所以张宿多了二度半,七宿少了二度半。现在我按嗉子算距离,七宿和张宿的位置就都准确了。

以前啊,那些星星的位置记载是这样的:文昌星有两颗在舆鬼座,四颗在东井座。北斗七星中的枢星在七星座一度,璇星在张宿二度,机星在翼宿二度,权星在翼宿八度,衡星在轸宿八度,开阳星在角宿七度,杓星在亢宿四度。天关星在黄道南面四度,天尊、天椁星在黄道北面,天江、天高、狗国、外屏、云雨、虚梁这些星都在黄道外面,天囷、土公吏在赤道外面,上台星在东井座,中台星在七星座,建星在黄道北面半度,天苑星在昴宿和毕宿,王良星在壁宿外面,屏星在觜觿座,雷电星在赤道外五度,霹雳星在赤道外四度,八魁星在营室座,长垣、罗堰在黄道上。

现在我们测量到的位置是这样的:文昌星四颗在柳宿,一颗在舆鬼座,一颗在东井座。北斗七星中的枢星在张宿十三度,璇星在张宿十二度半,机星在翼宿十三度,权星在翼宿十七度多,衡星在轸宿十度半,开阳星在角宿四度少,杓星在角宿十二度少。天关、天尊、天椁、天江、天高、狗国、外屏这些星都在黄道上。云雨星在黄道内七度,虚梁星在黄道内四度,天囷星在赤道上,土公吏星在赤道内六度,上台星在柳宿,中台星在张宿,建星在黄道北面四度半,天苑星在胃宿和昴宿,王良星四颗在奎宿,一颗在壁宿,外屏星在毕宿,雷电星在赤道内二度,霹雳星四颗在赤道内,一颗在外,八魁星五颗在壁宿,四颗在营室座,长垣星在黄道北面五度,罗堰星在黄道北面。

黄道啊,春分点和赤道交于奎宿五度多;秋分点和赤道交于轸宿十四度少;冬至点在斗宿十度,距离赤道南面二十四度;夏至点在井宿十三度少,距离赤道北面二十四度。我们用赤道带划分星宿的度数,黄道是根据太阳和月亮的运行轨迹来确定的。然后,人们根据这些制定了八个节气、九个限度,计算黄赤道之间的差值,记录在历法里。

李淳风觉得天是盖在上面的,地是中间高四边低的,日月互相遮挡就形成了昼夜。他把经常能看到的北极圈附近叫上规,看不到的南极圈附近叫下规,中间横着的赤道叫中规。后来一行根据月亮运行出入黄道的情况,画了三十六张图,仔细研究了九条经线的增减,这样盖天说的形状就清楚了。

他用竹篾做测量工具,直径一分,厚度是直径的一半,长度和图纸一样长,在中间挖个洞,插根针做轴,可以旋转。从中心轴向外,均匀刻上147度。刻完147度后,再旋转刻出外圈。在外圈再往外半度的地方,再旋转刻出重圈。这样就均匀地把周天360度分好了。又在离极轴90.5度的地方,旋转刻出赤道带。离极轴35度的地方旋转刻出内圈。

然后他根据冬至日太阳所在的位置,确定了二十八宿的距离。根据浑天仪的测量结果,把甘石星经、巫咸星经里记载的明亮的星星,都用竹篾,横向测量它们到二十八宿的距离,纵向测量它们到北极的距离,然后画到图上。赤道外围星星的疏密情况,和抬头看差不多,这是因为浑天仪离南极越来越近,度数越来越窄;而盖天图离南极越来越远,度数越来越宽造成的。但是,如果考察它们到北极和二十八宿的度数,放到浑天仪上看,就完全一样了。此外,赤道内外宽度不均匀,如果按照二至点出入赤道24度来用圆规测量,那么二分点交点的位置就不准;如果按照二分点和黄赤道交点来用圆规测量,那么二至点到北极的距离就不准;应该在赤道和二至点之间,均匀刻出72个刻度,根据每个黄道差值,用竹篾测量并标记出来,然后画出黄道,这样周天就都准确了。他又在黄道二分二至之间,均匀刻出72个候,确定阴阳历的两个交点的位置,根据月亮离开黄道的度数,大概差一个候,也用竹篾测量并标记出来,然后画出月亮运行的轨迹,这样周天就都准确了。

接下来是日晷的制作方法。一开始,李淳风造历法的时候,确定了二十四节气的日晷长度,和祖冲之的有所不同,但是不知道谁对谁错。后来一行制定《大衍历》,皇帝下令太史令测量全国各地的日晷长度,找出当地的标准数据。他们的讨论是这样的:

《周礼·大司徒》里说:“用土圭测量土地深度。太阳直射的时候,影子长一尺五寸,这就是地中。”郑玄解释说:“太阳在地面的影子,相隔千里就差一寸。影子长一尺五寸,说明南戴日(太阳直射点)在南方一万五千里,而大地和星辰一起在三万里的范围内升降运行,所以取一半,得到地中,现在颍川阳城就是地中。”

宋朝元嘉年间,南征林邑,五月里立一根测量杆观察太阳,发现太阳在测量杆的北边,交州的影子在测量杆南边三寸,林邑的影子则在南边九寸一分。交州到洛阳,水陆路程有九千里,这可能是因为山川曲折造成的。用测量杆推算,弦长大约五千里吧。开元十二年,再次测量交州,夏至那天,影子在测量杆南边三寸三分,跟元嘉年间测量的结果差不多。使者向宰相元太汇报说:“交州观测到的天极高度,只有二十多度。八月里在海面上观测老人星,它下面的星星闪闪发光,明亮的大星很多,以前从没见过,原来是浑天说里认为常年在地下看不见的星星啊!大概来说,距离南极二十度以上的星星都能看见。”

铁勒和回纥在薛延陀的北边,距离京城六千九百里,他们的北边还有个骨利干,住在澣海的北边,靠近北海,那里白天长黑夜短,到了晚上,天色就像黄昏一样,不会完全黑下来,晚上烤羊腿刚熟就天亮了,那是因为靠近太阳升起和落下的地方。太史监南宫说在河南平原选择一块平地,用水平仪和绳墨立起测量杆进行测量,从滑台到白马,夏至时日影长一尺五寸七分。再往南一百九十八里一百七十九步,到达浚仪岳台,日影长一尺五寸三分。再往南一百六十七里二百八十一步,到达扶沟,日影长一尺四寸四分。再往南一百六十里一百一十步,到达上蔡武津,日影长一尺三寸六分半。大概五百二十六里二百七十步,日影就差了两寸多。而以前的说法是王畿千里,影子差一寸,这完全是错误的。

现在用勾股定理来校正阳城里的日晷,测得夏至的时候影子长十四寸七分八厘,冬至的时候影子长一丈二尺七寸一分半,春秋分的时候影子长五尺四寸三分。用覆矩斜着看,北极星的高度是三十四度十分度之四。

从滑台观察日晷,北极星的高度是三十五度三分,冬至的时候影子长一丈三尺,春秋分的时候影子长五尺五寸六分。从浚仪观察日晷,北极星的高度是三十四度八分,冬至的时候影子长一丈二尺八寸五分,春秋分的时候影子长五尺五寸。从扶沟观察日晷,北极星的高度是三十四度三分,冬至的时候影子长一丈二尺五寸五分,春秋分的时候影子长五尺三寸七分。在上蔡武津观察日晷,北极星的高度是三十三度八分,冬至的时候影子长一丈二尺三寸八分,春秋分的时候影子长五尺二寸八分。

北极星距离地面的距离,虽然会有细微的增减,但用肉眼很难校正,大概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高度差一度。北极星的远近不同,黄道的轨迹自然也会随之变化。

根据这些数据推算,武陵的日晷,夏至时影子长七寸七分,冬至时影子长一丈五寸三分,春秋分时影子长四尺三寸七分半。用图纸测量,确定节气影子长四尺四寸七分,按图纸斜着看,北极星高度二十九度半,比阳城低了五度三分。蔚州横野军营地的日晷,夏至时影子长二尺二寸九分,冬至时影子长一丈五尺八寸九分,春秋分时影子长六尺四寸四分半。用图纸测量,确定节气影子长六尺六寸二分半。按图纸斜着看,北极星高度四十度,比阳城高了五度三分。

南北方向的差异总共是十度半,距离是三千六百八十里九十步。从阳城到武陵,距离是一千八百二十六里七十六步;从阳城到横野,距离是一千八百六十一里二百十四步。夏至时影子长度相差五寸三分;从阳城到武陵,相差七寸三分;从阳城到横野,相差八寸。冬至时影子长度相差五尺三寸六分,从阳城到武陵相差二尺一寸八分;从阳城到横野,相差三尺一寸八分。总的来说,夏至时南方差异小,冬至时北方差异大。

这段文字记载的是古代对地理和天文学的一些测量和推算。

首先,它描述了对安南和林邑两地的天文观测结果。说的是,在安南,太阳在头顶偏北2度4分,最高高度22度4分;冬至日晷长7尺9寸4分,春秋分日晷长2尺9寸3分,夏至日晷在表南3寸3分,与阳城的经度差14度3分,安南的周长约5023里。在林邑,太阳在头顶偏北6度6分左右,最高高度17度4分,周长35度,经常可见,不会被遮挡;冬至日晷长6尺9寸,春秋分日晷长2尺8寸5分,夏至日晷在表南5寸7分,周长约6112里。如果继续往北到铁勒地区,经度差也是17度4分,与林邑相同,那么五月太阳在头顶偏南27度4分,最高高度52度,周长140度,经常可见,不会被遮挡;北至日晷长4尺1寸3分,南至日晷长2丈9尺2寸6分,春秋分日晷长5尺8寸7分。太阳落地点高度只有15度左右,傍晚在亥时西方落下,清晨在丑时东方升起。根据计算,铁勒地区应该在回纥的北边,距离洛阳9815里,所以那里的极昼时间,晚上也是亮的。所以,骨利干应该还在铁勒的南边。

接下来,文章批评了王蕃的计算方法。说的是,吴郡常侍王蕃参考前人的说法,用日地距离一万五千里作为勾股定理的直角边,斜射阳城,推算周径的比例来推算天度,算出周长大约是1462里24步多。但是,现在测量日晷,距离阳城五千里,已经到了日影的南边,那么一度的宽度就减少了三分之二。南北极相距八万里,周长五万里。宇宙的广阔,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大呢?所以,王蕃的方法就像用瓢来量大海一样,根本不可靠。

最后,文章分析了古代天文测量误差的原因。说的是,古人之所以相信勾股术,是因为它在近距离的事物上得到了验证。但是,他们不知道肉眼无法看到很远的地方,距离远了就会产生微小的误差,这些误差累积起来,就会导致计算结果错误。就像在太湖里游玩,太湖不过百里大小,看起来日月每天都在湖中升起落下;但是到了茫茫大海,几千万里宽广,看起来日月也每天都在海中升起落下。如果在日出日落的时候,用同样的方法测量距离,那么大小的差别就无法区分了。横向如此,纵向也一样。

假设有两根高耸入云的标志物,南北相距十里,它们的高度都几十里那么高。如果在南边标志物的底部点燃一个大火炬,并在火炬旁边竖一根八尺高的木棍,那么木棍就不会有影子。 现在你从南边标志物的底部抬头望向北边标志物的顶端,你会发现因为微小的角度差,逐渐地,南边标志物的顶端看起来会和北边标志物的顶端重合。当两个标志物的顶端看起来重合时,如果在这个重合点上放一个火炬,那么火炬也应该不会有影子。同样的道理,如果在北边标志物的底部点燃一个大火炬,并在旁边竖一根八尺高的木棍,木棍也不会影子。从北边标志物的底部抬头望向南边标志物的顶端,也会因为微小的角度差,逐渐地,北边标志物的顶端看起来会和南边标志物的顶端重合。当两个标志物的顶端看起来重合时,如果在这个重合点上放一个火炬,那么火炬也应该不会有影子。 如果在两根标志物之间再竖一根八尺高的木棍,抬头望去,你会发现这三根木棍的顶端看起来是环绕弯曲地连接在一起的。如果在这两根标志物的顶端都点燃火炬,那么它们也都应该没有影子。

你看,几十里高的标志物和十里宽的距离,但斜射的影子和仰望看到的景象却没什么不同。现在我们想根据日影的差异来推算远近高低,都还不可靠,更何况要测量周天(天球)的周长和步数,在无法测量的宇宙中,又怎么能确定呢?

十三年后,我南下到达泰山,完成了祭祀岱宗的仪式。从山顶上传来万岁欢呼声,声音传到了山下。这时山下夜里的漏刻还没走完,从日观峰向东望去,太阳已经渐渐升高了。根据历法,黎明到日出要差两刻半钟,那么山顶上的时间差就超过三刻钟了。冬至夜里的时刻和立春后一样,春分夜里的时刻和立夏后一样。从山脚下的泰山脚下到泰山主峰的祭祀台,只有二十里路,昼夜的时间差就有一节。如果根据这二十里的高度来建立勾股定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更何况是那八尺高的木棍呢!

古人讲究步圭影的方法,是为了顺应节气,辅助万物生长,并不拘泥于具体周径的计算。他们重视历法,是为了遵循时间规律,敬畏自然规律,并非执着于浑天说和盖天说的争论。如果有人宣扬那些不着边际的理论,君子应该保持怀疑态度,不必理会。

但是,有些人却各自凭借自己流传下来的仪器和方法来推测天体,认为浑天仪可以用来计算和测量,天象可以运算和推测。最终,六家之说互相矛盾,难以自洽。如果说是盖天说,那么南方的度数就会越来越窄;如果说是浑天说,那么北方的极点就会越来越高。这两种说法,都是浑天派和盖天派穷尽智慧也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王仲任、葛稚川等人,只是在细微的差别上争论不休,对社会风化毫无益处。

日影的长度,冬夏不同,南北也不同,以前的学者用相同的里数来衡量,结果失去了真实性。现在我重新制作了《覆矩图》,南方从丹穴山,北方到幽都,每移动一度,都累积其误差,这样就可以推算日食的多少,确定昼夜的长短,全国各地日影的长度都能符合这个计算结果了。

唐昭宗时期,太子少詹事边冈研究历法,认为我的成果非常精妙,是不可更改的真理。

最初,贞观年间,李淳风撰写了《法象志》,根据《汉书》中十二次度数,开始用唐朝的州县来对应。而一行大师认为,天下山河的形状存在于两条界线之中。北界线从三危山、积石山开始,依托终南山的地脉阴气,向东到达太华山,越过黄河,经过雷首山、厎柱山、王屋山、太行山,向北到达常山的右边,然后向东沿着边塞平原,到达濊貊、朝鲜,这就是北纪,用来限制戎狄;南界线从岷山、嶓冢山开始,依托地脉的阳气,向东到达太华山,连接商山、熊耳山、外方山、桐柏山,从上洛向南越过长江、汉水,经过武当山、荆山,到达衡阳,然后向东沿着山岭边境,到达东瓯、闽中,这就是南纪,用来限制蛮夷。所以《星传》中说北界线是“胡门”,南界线是“越门”。

话说黄河,它发源于北方山脉的尽头,沿着雍州北边的边界一路向东,到达华阴,跟地脉汇合,然后并排向东走,到了太行山山脚,就分流向东,和泾河、渭河、济水交相辉映,合称“北河”。长江呢,它发源于南方山脉的尽头,沿着梁州南边的边界一路向东,到达华阳,也跟地脉汇合,然后并排向东走,到了荆山山脚下,就分流向东,和汉水、淮水交相辉映,合称“南河”。

所以你看天上星象,弘农郡和陕地就是两条大河的交汇之处,周围住着很多诸侯国。从陕西往西,是秦国和凉州,黄河弯曲流经的地方是晋国和代国,长江弯曲流经的地方是巴国和蜀国,这些地方都地势险要,是军事强国。

从陕西往东,三川地区和中岳嵩山附近是周朝的国土;再往西,是外方和太行山,北边到济水,南边到淮水,东边到钜野,这附近是宋国、郑国、陈国、蔡国;黄河以北,济水以南是鄁国和卫国;汉水以东,淮水以南是申国和随国。这些地方地势平坦,都是文化发达的国家。

黄河以东,到黄河的北边,是邢国和赵国;长江以东,到长江的南边,是荆国和楚国。黄河下游,南边到泰山是齐国,夹在泰山和碣石山之间的是燕国。长江下游,北边到泰山是邹国和鲁国,南边跨过长江、淮水是吴国和越国。这些国家都靠近大海,靠海运贸易富裕起来。

黄河发源地沿着边塞往北,一直到海边,住着的是戎狄;长江发源地沿着山岭往南,一直到海边,住着的是蛮越。你看这两条大河的走向,跟天上银河的走向是一样的,由此就能推断出各地的分野了。

五月,阴气开始出现,《易经》上说“五月一阴生”。这时候,银河(云汉)还隐藏在天帝(天稷)的宫殿之下,慢慢地向上延伸,到了井宿、钺宿之间,获得了坤卦的阴气,阴气开始到达地面,银河也随之升起,开始与众星交相辉映,七纬之气也因此贯通。东井星位于百川上游,所以鹑首星宿对应的地区是秦国和蜀国的故地,占据着两条大河山川的源头。

银河到达坤卦的右方,逐渐上升,开始位于列宿之上,觜宿、参宿、伐宿都位于天关之外,在河的阴面,所以它们对应的地区地势低洼,位于下游,大梁就在附近,距离黄河稍远,阴气也比较重。所以,鹑首星宿对应的分野,从漳河边一直到恒山脚下,位于北方的众多山脉的东南方向,向外延伸到髦头地区,这些都是黄河以外的阴气盛行的国家。十月,阴气进一步增强,超过了乾卦的阳气,开始到达天上,银河到达营室、东壁之间,上升的气流全部到达顶点,与内规相接。所以,从南正方向到达西正方向,获得了银河上升的气流,是山川的上游;从北正方向到达东正方向,获得了银河下降的气流,是山川的下游。

陬訾星位于银河上升和下降之间,处于水行的正位,所以它的分野在中州的黄河、济水之间。而且,王良星、阁道星从紫微垣穿过银河到达营室星,这是上帝的离宫,内部连接着成周和河内地区,都是豕韦星宿的分野。十一月,阳气开始出现,《易经》上说“十一月一阳生”。这时候,银河逐渐下降,退回到艮卦的位置,开始下达地面,到达斗宿、建宿之间,再次与列宿之气相通,《易经》上说这是天地开始交合,“泰”卦的景象。

过了析木星所在的渡口,阴气进一步下降,到达大辰星,上升的阳气到达顶点,银河潜伏在东正之中,《易经》上说“雷出地曰豫,龙出泉为解”,都是房宿、心宿的景象。星纪星获得了银河下游的水流,百川都汇聚到这里,析木星是银河的支流末端,山川也在这里结束。所以它的分野,从黄河下游开始,延伸到南方的曲折地带,东南面依傍大海,这就是星纪星;从黄河的支流末端开始,延伸到北方的曲折地带,东北面依傍大海,这就是析木星。依傍大海的地区,是因为那里是银河阴气盛行的地方。只有陬訾星与紫微垣相连,位于王畿的黄河、济水之间。

降娄星、玄枵星与山川的源头和末端距离较远,靠近颛顼的故地,所以是中州依傍大海的国家。它的地理位置在黄河的南面和北面的交界处,以泰山为界,一直延伸到东海。从鹑首星跨过黄河往东,叫做鹑火星,占据着重离的正位,轩辕的祠堂就在这里。它的分野,从黄河和华山的交界处开始,向东延伸到祝融的故地,北面依傍黄河,南面到达汉水,是气候温和的地方。从析木星沿着银河向南,叫做大火星,获得了明堂上升的气流,天市垣的中心就在这里。它的分野,从钜野、泰山开始,向西延伸到陈留,北面依傍黄河和济水,南面到达淮水,都是气候温和的地方。

阳气从明堂逐渐上升,到达龙角星,叫做寿星。龙角星被称为天关,《易经》上说“气以阳决阴”,是“夬”卦的景象。上升的阳气超过天关,占据了纯阳的乾卦位置,所以鹑尾星在建巳月直指正南,在太微垣内,是天庭。它的分野,从黄河以南一直到大海,也是纯阳之地。寿星在天关之内,所以它的分野,在商朝和亳城的西南,淮水的南面,北面连接着太室山的东面,从阳城开始,也是巽卦的地区。

话说这天上啊,从坤位到艮位这片区域,是地上的分野,就像一条地上的经线;而北斗七星,从乾位到巽位,那是天上的纲领,就像一条天上的纬线。这些星宿的分野,跟帝王的星宿位置正好对应,都是古代五帝的陵寝所在。

你看,咸池星的势力范围在乾位以内,那就是降娄星,所以它是少昊帝的陵寝。而叶北宫星的势力范围在乾位以外,那就是陬訾星,所以它是颛顼帝的陵寝。再看,摄提星的势力范围在巽位以内,那就是寿星,所以它是太昊帝的陵寝。至于太微星的势力范围在巽位以外,那就是鹑尾星,所以它是列山氏的陵寝。最后,掌控着四海,位于天阶之下的,是轩辕星,所以它是黄帝有熊氏的陵寝。

木星和金星啊,它们吸收天地间细微的精气,所以它们的神灵在季月(秋季)掌管人间;水星和火星呢,吸收天地间比较明显的精气,所以它们的神灵在孟月(春季)掌管人间。所以说,明显的道理存在于事物发展的高峰,细微的道理存在于事物发展的终结,这些都是阴阳变化的关键时刻。如果细微的道理隐藏太深,而明显的道理又过于张扬,那都不是上天居住的地方。

北斗七星的斗柄,咱们叫它外廷,是阳气散发的地方;北斗七星的斗魁,咱们叫它会府,是阳气汇聚的地方。斗柄掌管外围,所以鹑尾星对应着南方靠海的国家;斗魁掌管内部,所以陬訾星对应着中原地区,四面受敌的国家。其他的星宿,在云汉星系阴面的有八个,都对应着靠海的国家;在云汉星系阳面的有四个,都对应着四面受敌的国家。

降娄星和玄枵星对应着东海,它们的守护神在泰山,岁星(木星)位于那里;星纪星和鹑尾星对应着南海,它们的守护神在衡山,荧惑星(火星)位于那里;鹑首星和实沈星对应着西海,它们的守护神在华山,太白星(金星)位于那里;大梁星和析木星对应着北海,它们的守护神在恒山,辰星(水星)位于那里;鹑火星、大火星、寿星、豕韦星对应着中原地区,它们的守护神在嵩山,镇星(土星)位于那里。

以前那些研究星象和地理的学者,有的按州来划分,有的按国来划分。可是虞、夏、秦、汉各个朝代,郡县的设置都不一样啊。周朝刚建立的时候,王畿(天子脚下管辖的土地)方圆千里,到周朝衰败的时候,就只剩下河南七个县了。现在天下又统一了,却还用鹑火(星宿名)来代表周朝的疆域,这疆界划分就错啦!

七国的时候,天下地形以韩国弱小,魏国强大为特征,魏国的土地西边一直到高陵,包括河东、河内,北边占据漳河、邺城,东边分到梁地、宋地,一直到汝南,韩国占据整个郑国的地盘,南边到颍川、南阳,西边到虢州、略阳,靠近函谷关,占据宜阳,北边连接上郡,这些地方绵延好几个州,错综复杂,就像绣花一样。你看一下汉朝的山河地理图,很多地方都对应十几个星宿呢。后来魏国迁都大梁,西河就和东井(星宿名)连在一起了;秦国攻下宜阳,上党地区就归到舆鬼(星宿名)了。在战国还没灭亡的时候,星象家的说法,经常很灵验。现在这些地方都在京畿地区了,可有些人还按照《汉书·地理志》来推算,这简直是墨守成规,不知变通嘛!

再说,古代的星宿位置和节气是联系在一起的,各个朝代都根据当时的历法来算,和岁差(岁差是指地球自转轴指向的缓慢变化)造成的星宿位置变化不一样。现在我们是用二十八宿中的七宿来划分四象的位置,从上元(历法纪元)开始,用度数来记录,然后标明它的分野(星宿所管辖的地区),虽然州县的隶属关系变了,但还是根据山河来划分地区。

须女、虚、危,这三个星宿是玄枵(星宿名)的范围。具体来说,须女星占五度,剩下的两千三百七十四度又四少(度数单位),虚星占九度,危星占十二度。它的分野,从济北往东越过济水,经过平阴,到达山庄,沿着泰山等众多山脉的南边,往东南到高密,再往东到莱夷地区,包括汉朝的北海郡、千乘郡、淄川郡,济南郡、济郡以及平原郡、渤海郡、九河故道的南部,一直到碣石山。古代的齐国、纪国、祝国、淳于国、莱国、谭国、寒国以及斟寻国、有过国、有鬲国、蒲姑氏国,这些地方都在陬訾(星宿名)星的下游,从济水东边一直到河的外面,所以它的星象图上画成天津(星宿名),在银河的北面。凡是司命星(主管人事生死祸福的星)和群臣的记录,都归虚、危两宿管辖,所以泰山是十二诸侯受命的地方。再往南,是婺女星(星宿名),对应九河的支流,和星纪(星宿名)一样,和吴国、越国占有同样的区域。

好家伙,这地图描述得可真详细!首先,说的是营室、东壁这块地方,也就是陬訾(zōu zǐ)地区。一开始,危宿(wēi sù)星的位置是十三度,剩下的星宿加起来是两千九百二十六度,还剩下一太(tài,古代长度单位)。中间的时候,营室星的位置是十二度。最后,奎宿(kuí sù)星的位置是一度。

从王屋山、太行山往东走,就到了汉朝的河内郡,一直走到北纪的东边,北边靠着漳水、邺城,东边到馆陶、聊城。再从黄河、济水交汇的地方出发,渡过荥波(xíng bō),沿着济水往东走,就到了东郡,这块地方以前是邶(bèi)、庸(yōng)、卫、凡(fán)、胙(zhuō)、邗(hán)、雍(yōng)、共(gòng)、微(wēi)、观(guān)、南燕、昆吾(kūn wú)、豕韦(shǐ wéi)这些古国的所在地。从阁道、王良(地名)一直到东壁,都在豕韦境内,算是上游地区。河内郡和漳水、邺城南边,是山河交汇的地方,这儿是离宫(古代宫殿)。然后沿着黄河、济水往东走,连接到玄枵(xuán xiāo,地名),这是营室星宿范围的边界。

接下来说奎宿和娄宿(lóu sù)以及胃宿(wèi sù),合称降娄(jiàng lóu)。一开始,奎宿的位置是二度,剩下的星宿加起来是一千二百一十七度,还差十七少(shào,古代长度单位)。中间的时候,娄宿的位置是一度。最后,胃宿的位置是三度。从蛇丘、肥城出发,南边到钜野(jù yě),东边到梁父(liáng fǔ),沿着泰山山脉北侧走,一直到东海。又沿着泗水走,经过方与、沛县、留县、彭城,东边到吕梁(lǚ liáng),然后往东南方向到淮河,沿着淮河往东走,一直到徐夷(xú yí)地区,这包括了汉朝的东平郡、鲁国、琅邪郡、东海郡、泗水郡、城阳郡,以及古代的鲁国、薛国、邾国(zhū)、莒国(jǔ)、小邾国、徐国、郯国(tán)、鄫国(yǎn)、鄅国(jiān)、邳国(pī)、邿国(yīn)、任国、宿国(sù)、须句国(xū jù)、颛臾国(zhuān yú)、牟国(móu)、遂国(suì)、铸夷国、介国、根牟国以及大庭氏这些古国。奎宿对应的是大泽,在陬訾的下游,在钜野的东边,一直延伸到淮河、泗水。娄宿、胃宿所在的地方,东北方向靠着山,这可是中国最肥沃的土地,各种粮食都能丰收。胃宿所在的地方,有养马的灵气,和冀州北部的土地一样富饶。

胃、昴、毕,大梁也。 这三个星宿,胃、昴、毕,组成了大梁星象。

一开始,胃宿占据四度(指星宿在天球上的经度范围),剩下的星宿区域有2549度,还有8太(古代天文单位)。中间是昴宿,占据六度。最后是毕宿,占据九度。从魏郡浊漳河以北,包括汉朝的赵国、广平郡、钜鹿郡、常山郡,东边到清河郡、信都郡,北边到中山郡、真定郡,这都是赵国的领地。再往北越过群山,一直到代郡、雁门郡、云中郡、定襄郡,以及北方一些少数民族的国家,都包括在内。北纪的东阳地区,山河相间,像屏障一样保护着中原地区,这是毕宿的范围。沿着北河的边缘,一直往西到边塞长城,都是古代髦头部落的领地,这是昴宿的范围。冀州的北部地区,马匹和牲畜众多,所以天上才有天苑星象与之对应。

觜觿、参、伐,实沈也。 这三个星宿,觜觿、参、伐,组成了沈星象。

一开始,毕宿占据十度,剩下的区域是841度,还有四分之一度。中间是参宿,占据七度。最后是东井宿,占据十一度。从汉朝的河东郡、上党郡、太原郡,一直到西河郡的全部地区,古代的晋国、魏国、虞国、唐国、耿国、杨国、霍国、冀国、黎国、郇国,以及西河地区的戎狄部落,都在这个范围内。西河的沿岸,是设置险要关隘来防备秦国和晋国的地方,所以这片土地对应着天上的天阙星象。它南边的弯曲地带,阴的一面在晋国境内,位于群山的北面;阳的一面在秦国境内,位于群山的南面。阴阳之气交汇,所以和东井宿相通。河东郡的永乐县、芮城县、河北县,以及河曲郡的丰州、胜州、夏州,都是东井宿的范围。参宿和伐宿代表着兵戎和军事行动,它们位于河东地区,一直到古代大夏国的遗址。上党郡位于下游,与赵国、魏国接壤,这是觜觿宿的范围。

东井、舆鬼,都是鹑首星官。一开始,东井星在二十八宿中的位置是十二度,剩余两千一百七十二度,十五太(古代度量单位)。中间位置是二十七度,最后是柳宿六度。从汉朝的三辅地区(长安附近),到北地、上郡、安定,西边从陇坻山到河右地区,西南到巴蜀、汉中,以及西南夷的犍为、越隽、益州郡,最南到长江以南,东到牂柯郡,这片区域包括古代的秦、梁、豳、芮、丰、毕、骀杠、有扈、密须、庸、蜀、羌、髳这些国家。东井星位于两条大河的阴面,从山河的上游,处于当地星图的西北方向。舆鬼星位于两条大河的阳面,从汉中往东到华阳,与鹑火星相接,处于当地星图的东南方向。鹑首星之外,银河暗流涌动,还没完全显现出来,所以狼星在长江、黄河上游的西边,弧矢、犬、鸡这些星宿都在边疆之外。西羌、吐蕃、吐谷浑以及西南边疆的夷人,都对应着狼星。

柳、七星、张,都是鹑火星官。一开始,柳宿在二十八宿中的位置是七度,剩余四百六十四度,七少(古代度量单位)。中间位置是七度,最后是张宿十四度。北边从荥泽、荥阳,包括京兆、索县,以及山南地区,包括新郑、密县,到外方东边,斜着到方城,到达桐柏山,北边从宛、叶,南边到汉水东边,包括汉朝南阳郡的全部地区。又从雒邑(洛阳)在北河(黄河)以南,西到函谷关,越过南纪山,到达武当山、汉水以南,包括弘农郡,以淮河源头、桐柏山、东阳为界,而申州属于寿星的范围,这里包括古代的成周、虢、郑、管、郐、东虢、密、滑、焦、唐、随、申、邓以及祝融氏的都城。新郑是轩辕、祝融的故地,它的东部边界就进入了寿星的范围。柳宿在舆鬼星的东边,又靠近汉水源头,位于商、洛二水以南,靠近南河(长江)上游。七星宿与轩辕黄帝有关,占据土行的正位,是中岳嵩山的象征,也是河南地区的划分标志。张宿,正好对着南阳、汉水东部,和鹑尾星一起占据这片区域。

话说这翼宿、轸宿啊,都是鹑尾星官的一部分。一开始,翼宿张开十五度,剩下的还有1795度,加上22秒。中间部分,翼宿是十二度。最后,轸宿是九度。从房陵、白帝城往东,一直到汉朝的南郡、江夏郡,再往东到庐江郡南部,靠近彭蠡泽的西边,包括长沙、武陵,继续往南越过南越的边界,直到郁林、合浦这些地方,从沅水、湘水上游,往西到黔安郡的左边,这些地方都是古楚国的领土。从富州、昭州、象州、龚州、绣州、容州、白州、廉州往西,也都是鹑尾星宿管辖的区域。古时候的荆州、郧州、鄀州、罗州、权州、巴州、夔州,还有南方那些蛮夷部落的国家,都属于这片区域。翼宿和轸宿形状相似,翼宿在南河的北边,轸宿在天关的外面,在南河的南边,其中一颗星主管长沙,越过岭南的关隘往南,就是东瓯、青丘的地域了。安南那些州郡位于云汉上游的东面,应该属于鹑火星官的管辖范围。但是柳宿、七星宿、张宿都在中原地区,没办法和海边那些地方连在一起,所以就归到鹑尾星官的管辖下。

接下来咱们说说角宿、亢宿,它们属于寿星。一开始,轸宿是十度,剩下的还有87度,减去14秒。中间部分,角宿是八度。最后,氐宿是一度。从原武、管城开始,沿着黄河、济水南边,往东到封丘、陈留,包括陈国、蔡国、汝南郡这些地方,越过淮河源头,到达弋阳,往西经过南阳郡到桐柏山,再往东北到嵩山东面,这片中国腹地,位于南北两条河之间,从西边开始倾斜,一直延伸到最东端,所以随国、申国、光国这些地方都是豫州的领土,应该属于鹑火星官的管辖范围。古代的陈国、蔡国、许国、息国、江国、黄国、道国、柏国、沈国、赖国、蓼国、须句国、胡国、防国、弦国、厉国都在这片区域。氐宿靠近寿星,在洛阳众多山脉的东边,和亳地相连,往南到颍水之间,这是太昊氏的故地,属于亢宿的管辖范围。再往南越过淮河,和鹑尾星宿的范围相连,在成周的东面,属于角宿的管辖范围。

好家伙,这说的都是啥?原来是讲古代星宿划分和对应地域的!咱们一句一句掰扯掰扯。

第一段:氐、房、心,这三个星宿啊,合起来就是大火。一开始,氐宿的度数是二度,剩下的还有1419度,秒是5太(这秒太啥意思我也不知道)。中间,房宿是二度。最后,尾宿是六度。从雍丘、襄邑、小黄往东走,沿着济阴,在齐鲁之间划界,右边是泗水,一直到吕梁山。然后东南方向连着太昊的故地,包括汉朝的济阴、山阳郡,还有楚国、丰县、沛县这些地方,以前还有宋国、曹国、郕国、滕国、茅国、郜国、萧国、葛国、向城、偪阳、申父这些国家。商朝的亳都背靠北河,那是阳气上升的地方,属于心宿的范围;丰县、沛县背靠南河,那是阳气散布的地方,属于房宿的范围;下面和尾宿一起占领的地方,西边连接陈国、郑国,属于氐宿的范围。

第二段:尾宿和箕宿,是析木津(这地方是啥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尾宿是七度,剩下的2750度,秒是21少(这秒少又是什么鬼)。中间,箕宿是五度。最后,南斗是八度。从渤海、九河的北边开始,包括汉朝的河间郡、涿郡、广阳郡,还有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乐浪郡、玄菟郡,以前还有北燕、孤竹、无终、九夷这些国家。尾宿占据云汉的末端,龟和鱼都聚集在那里,在九河的下游,靠近渤海和碣石山,都是北方疆域的尽头。箕宿和南斗离得很近,在辽水的南边,包括朝鲜和三韩这些地方,在吴越的东边。

第三段:南斗和牵牛星,是星纪。一开始,南斗是九度,剩下的142度,秒是12太。中间,南斗是二十四度。最后,女宿是四度。从庐江、九江开始,背靠淮水,南边到临淮、广陵,一直到东海,又越过南河,包括汉朝的丹阳郡、会稽郡、豫章郡,西边是彭蠡泽,南边越过越门,到苍梧、南海,越过岭南,从韶关、广州往西,到珠崖往东,都是星纪的范围。以前有吴国、越国、群舒、庐江、桐城、六安、蓼国,还有东南的百越这些国家。南斗在云汉的下游,在淮河和大海之间,属于吴国的范围;牵牛星离南河比较远,从豫章到会稽,南边越过岭南,属于越国的范围。那些岛屿上的夷人、蛮人和貊人,教化都达不到那里,都归属于狗国(这狗国又是什么鬼?)。

总而言之,这段文字描述的是古代根据星宿位置划分疆域的情况,充满了古地名和天文术语,读起来确实有点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