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瑰,字昌容,是陕西武功人,是隋朝尚书仆射苏威的曾孙。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恒州参军。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悲痛过度,比一般人都要伤心。左庶子张大安上奏推荐他孝顺和友爱,于是他被提升为豫王府录事参军,后来又当上了朗州刺史和歙州刺史。

那时候,来俊臣被贬为州参军,大家都怕他东山再起,很多人写信求苏瑰帮忙。苏瑰却大声呵斥他的下属说:“我身为州牧,为人处世自有原则,怎么能去巴结小人呢?”于是,他根本没理会那些信。来俊臣后来没被召回,心里一直恨他。因此,苏瑰后来接连被外放,一直没能回到朝廷。过了很久,他才被调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扬州是繁华的都会,有很多珍奇异宝,之前的长史张潜和于辩机都贪污受贿,捞取了巨额钱财。而苏瑰却身无长物,只带着简单的行李就上任了。后来他又被调任同州刺史。

那一年闹旱灾,轮到当兵的士兵因为缺粮无法按时服役。苏瑰上奏说:“守卫京城的士兵不能缺,应该每月增加一半的粮食供应,让他们吃饱穿暖,就不会缺勤了。另外,应该减少进贡,停止那些不紧急的工程建设。”但是他的奏章没有得到采纳。当时,朝廷派十个使者到全国各地清查逃户,一开始没有登记造册,老百姓害怕被搜查,就逃到附近的县或者州,互相隐瞒保护。苏瑰建议罢免这十个使者,把责任交给各州县,预先建立户籍登记簿册,全国各地在同一天进行核查,在一个月内完成,这样就能防止奸诈隐瞒,每年进行一次全面清查,检查租税赋役,避免劳民伤财。武则天铸造佛像,建造庙宇宝塔,年年都搞大兴土木。苏瑰认为:“这耗费巨大,虽然不会影响国库,但老百姓的财产却日渐减少。百姓都穷困潦倒,国家又怎么能富强呢?全国的僧尼很多都是假的,建议合并寺院,确定僧侣的固定人数,有缺额再补充。”武则天后来采纳了他的建议。

神龙年间,苏瑰回到朝廷,担任尚书右丞,被封为怀县男。苏瑰精通法律条文,熟悉台省旧例,朝廷的各种规章制度,他都参与了修订和完善。后来他又升任户部尚书,再升任侍中,留守京城。

中宗皇帝重新掌权后,郑普思凭借妖术诡计当上了秘书省员外监,他在岐州、陇州一带发展党羽,到处煽动造反。张柬之抓捕并严刑拷问郑普思,郑普思的老婆因为懂一些旁门左道,得到韦皇后宠幸,经常出入宫中,所以韦皇后下令不准追究郑普思的罪责。张柬之在朝堂上极力反对,但皇帝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司直范献忠是张柬之派去审问郑普思的,他却当着皇帝的面说:“张柬之身为朝廷大臣,却不能及时诛杀这个叛逆,替皇上报仇雪恨,罪过很大,我请求先斩了张柬之!” 这时候,仆射魏元忠赶紧叩头说:“张柬之是位长者,他执法公正,郑普思理应处死。”皇帝没办法,只好把郑普思流放到儋州,他的同党都被判处死刑。张柬之后来多次升迁,官至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并被封为许国公。

皇帝去南郊祭祀,国子祭酒祝钦明建议让皇后担任亚献,安乐公主担任终献。张柬之认为这非常不合礼仪,当着皇帝的面指出了错误,并为此感到羞愧。但是皇帝昏庸懦弱,根本听不进去。当时新上任的大臣都要向皇帝献上食物,叫做“烧尾”,只有张柬之没献。后来在宫中宴会的时候,宗晋卿还嘲笑他,皇帝对此也默不作声。张柬之向皇帝解释说:“宰相的职责是调和阴阳,替天治理国家。现在粮食价格飞涨,百姓生活困苦,就连禁卫军都有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实在愧对自己的职位,不敢献‘烧尾’。”皇帝驾崩后,遗诏让皇太后临朝听政,相王以太尉的身份辅佐朝政。后来,皇太后召集宰相韦安石、韦巨源、萧至忠、宗楚客、纪处讷、韦温、李峤、韦嗣立、唐休璟、赵彦昭以及张柬之商议朝政。宗楚客竟然说:“太后临朝听政,相王没有得到询问,不适合辅佐朝政。”张柬之正色说道:“先帝的遗诏就是先帝的意思,怎么能随便更改呢?”宗楚客等人这才作罢,最终取消了相王辅佐朝政的事务,张柬之则称病不上朝。 这个月,韦氏家族被铲除,睿宗皇帝即位,张柬之被提升为左仆射。

景云元年,张柬之年老体弱多病,辞官回家,被任命为太子少傅。他去世时七十二岁,被追赠为司空荆州大都督,谥号文贞。皇太子还亲自为他发丧。他生前遗嘱薄葬,只用一辆布车。

苏瑰在州里当官的时候,考核成绩总是最好的。后来当了宰相,他指出了当时很多社会弊端。韦温一开始在汴州当个管仓库的小官,因为受贿被打了板子。后来当了大官,他很害怕苏瑰的正直,所以最终不敢去害他。开元二年,皇上赏赐苏瑰家一百户的实封,他大儿子苏颋坚决推辞了,结果皇上就提拔了他的二儿子苏乂当了左补阙。开元六年,皇上诏令苏瑰和刘幽求一起被配享睿宗庙廷。到了文宗大和年间,朝廷追念苏瑰的旧恩,还给了他的四代孙苏翔官职。

苏瑰的几个儿子,苏颋和苏诜都很有名。苏颋字廷硕,从小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看上千字的文章,就能背诵下来。他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乌程当尉。武则天封嵩山的时候,举荐贤良方正的人才,苏颋被任命为左司御率府胄曹参军。吏部侍郎马载说:“古人说‘一日千里’,苏颋就是这样的人啊!”后来他又升迁了好几次,当上了监察御史。长安时期,皇上要重新调查来俊臣等人的冤假错案,苏颋查明了他们的冤情,很多人都被平反昭雪了。他又升任给事中、修文馆学士,最后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当时苏瑰也在中书门下当三品大员,父子俩都在朝廷要职上,朝廷对此非常赞赏。

唐玄宗平定内乱的时候,各种诏书文书堆积如山,只有苏颋在太极殿后堂负责起草,他口述的诏书文书,处理了各种各样的政务,轻重缓急处理得都恰到好处。史官白居易说:“请求苏公慢一点,不然,您的手腕都要累断了!”中书令李峤也说:“苏舍人的文思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比不上他啊!”苏颋后来升任太常少卿,仍然负责起草诏书。他父亲去世后,皇上任命他为工部侍郎,但他推辞不接受,等守孝期满才上任。皇上问宰相:“有没有从工部侍郎直接升任中书侍郎的先例?”宰相回答说:“陛下任用贤才,只看能力,哪有什么先例可循呢?”于是皇上就下诏任命苏颋为中书侍郎。皇上还慰劳他说:“好官职空缺出来,我总是想用你,但是宰相们总是不同意,朕为你感到惋惜。陆象先去世后,紫微侍郎的职位一直空着,朕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苏颋叩头谢恩。第二天,皇上又让他兼管起草诏书,并给他发放了相当于政事堂官员的俸禄,从苏颋开始,才有了这种待遇。当时李軿也负责起草诏书,皇上说:“以前李峤、苏味道的文采冠绝一时,被称为‘苏李’,现在我得到了苏颋和李軿,又有什么比得上他们呢!”不久,苏颋继承了许国公的爵位。

吐蕃老是来偷袭边境,咱们的将军打了好多次仗都输了,吐蕃人越来越嚣张,骑兵都打到咱们地界里来了。皇上气坏了,想亲自带兵去打仗。颋(音同“慈”)赶紧劝皇上说:“古书上说‘荒服’,就是指那些蛮荒偏远的地方,他们臣服不臣服,根本没那么重要,也不用非得让他们进贡。所以,他们来了就挡住他们,他们走了就别去追,就像对待野兽一样,用笼络和控制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就像打猎一样,鸟兽的羽毛咱们不用,肉咱们也不拿去祭祀,所以帝王才不亲自射猎。更何况,皇上您是天子,何必跟那些野蛮人斤斤计较呢?远方的蛮夷,穿戴奇特,根本不值得皇上您亲自去羞辱他们,这点您应该明白。不过,打仗讲究先声夺人,皇上您先暂时别下亲征的命令,而是下令给那些勇猛的将军和优秀的谋士,让他们好好商量,集结军队,这样不出几天,吐蕃就会土崩瓦解,根本不用您亲自出马讨伐。

臣下认为,岐州和陇州这些地方,多年来已经很穷困了,如果要调动成千上万的军队,后勤补给是个巨大的问题,我担心国内会因为徭役而发生动乱,边境也可能因为战争而遭受更大的威胁,老百姓受不了,这是第一点。吐蕃人的性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打败仗了就跑,打胜仗了也不恋战。如果咱们大军一到边境,他们吓得像鸟兽一样散开了,他们会四处逃窜,到时咱们反而会陷入混乱,这是第二点。太上皇听说皇上您要亲自上战场,肯定非常担心,他老人家会寝食难安,这是第三点。汉朝的蒯成侯曾经劝告高祖皇帝说:‘皇上您老是亲自劳累,难道是觉得身边没有人可用吗?’高祖皇帝认为这是蒯成侯爱护自己。现在咱们的将军和大臣,难道就没有能为皇上您出力的人吗?为什么您要亲自去冒险呢?”皇上没听进去。

皇上,您是天子,带兵打仗应该讲究策略,而不是亲自上阵。以前那些皇帝打仗,都是派将军去,只有黄帝打了五十二仗,但那是因为当时天下还没统一。黄帝统一天下后,就退居幕后,过起了清闲日子。您现在已经平定了叛乱,应该像古代圣王一样,安心治理国家,发展文化,享受太平盛世,干嘛要亲自披挂上阵,跟吐蕃人打仗呢?就算您能打赢,又能怎么样呢?这能显示出您的强大吗?吐蕃人这次来犯,也就是偷点牛羊,拿点衣服,并没有杀害百姓,罪过不算太大。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出兵,可能会引起北方游牧民族的骚动,到时候他们也来犯,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您连家人都保护不了。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咱们在朝廷上就能把他们搞定,这才是上策啊!如果一定要打仗,那就选个好将领,多给钱,严格要求,违反军纪就处罚,打胜仗就重重有赏,再花点钱收买吐蕃首领,这样吐蕃很快就会投降的。不如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后来薛讷大胜吐蕃,俘获无数,皇上这才打消了亲征的念头。

皇上要立靖陵碑,让我写碑文,我说:“以前那些皇帝和皇后的碑文,很多都不符合古制,所以不算正规。如果一定要立碑,那祖宗的陵墓都应该立碑,以后的皇帝怎么办呢?”皇上没听我的。

开元四年,我升任同紫微黄门平章事,负责修国史。我和宋璟一起辅佐皇上。宋璟为人正直,处理政务雷厉风行,我呢,就尽力配合他。我们在皇上面前奏事,如果宋璟有什么没说全的,或者说得有点含糊,我就会帮他补充完整;如果皇上没理解宋璟的意思,我就再详细解释宋璟的意思。所以皇上总是采纳我们的意见,我们俩配合得非常好。宋璟曾经说过:“我和苏氏父子都当过宰相,苏頲(苏氏父子中的苏頲)为人宽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而我呢,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该处理的就立即处理,一心为公,从不考虑个人得失,所以现在丞相(指张说本人)比我更胜一筹。”

话说,李颋当了八年礼部尚书后,就调任益州大都督长史,负责巡察和管理剑南地区。那时候蜀地很穷困,老百姓都逃荒去了,朝廷就下令让李颋自己想办法解决剑南地区的盐铁资源,来供给军队。李颋为人比较简朴,他重视发展生产,就招募士兵,给他们发工资,开凿井,建冶炼炉,精打细算,把多余的钱用来买粮食,增加军队的储备。之前有个叫皇甫恂的司马在蜀地当官,他下令从库房里取钱去买丝绸半臂、琵琶、马鞭等东西,李颋不同意,还上奏朝廷说:“派人传达命令,首先应该取用紧急需要的物资,而不是像这样先取不重要的东西,这不是皇上希望用山泽资源来供应军费的本意啊!”有人劝李颋说:“你在外地为官,最好别违抗圣上的旨意。”李颋说:“不对!明智的君主不会因为私情而放弃大义,我难道因为远在蜀地就应该放弃做忠臣的节操吗?”

后来,巂州的蛮族苴院和吐蕃勾结起来准备入侵,朝廷抓到了他们的间谍,官员们都请求出兵讨伐,但是李颋没同意,他写信把间谍放了回去,信上就写了四个字:“毋得尔。”(别再这样了!)苴院因此感到羞愧后悔,不敢再侵犯边境了。

李颋曾经参与了封禅泰山的活动,朝廷还让他撰写祭祀泰山的文章,大家都觉得他写的很好。他回朝后,主管了十个部门的事务。李颋去世的时候,才五十八岁。唐高宗还在上朝,起居舍人韦述上奏说:“贞观、永徽年间,大臣去世,皇帝都会停朝举哀,以表示对大臣的恩情,既能表彰贤能,又体现了君臣之间生荣死哀的美好情谊。以前晋国的知悼子去世,平公却还在宴乐,杜蕢一句话就让他醒悟了,《春秋》里都记载了这件事。礼部尚书李颋辅佐朝廷二十多年,如今突然去世,百姓都很悲伤。他就像皇帝的贴身侍卫,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应该停朝一天,以表达君臣之间的深厚情谊。”高宗说:“这也是我的想法。”当天,高宗就在洛城南门设灵帐哭祭,并且停朝一天。朝廷追赠李颋为右丞相,谥号为文宪。李颋下葬那天,高宗正在咸宜宫准备打猎,听说后说:“李颋正在下葬,我怎么能自顾自地去娱乐呢!”于是半路就返回了皇宫。

张颋这个人啊,为人清廉俭朴,他赚到的钱都分给了兄弟和亲戚,自己没什么积蓄。从景龙年间开始,他和张说因为文章名声大噪,当时人们都称他们为“燕许大手笔”。皇帝特别喜欢他的文章,还说过:“你写的诏令,要另外抄一份副本,署上某某臣撰写,朕要留着自己看。”后来这成了惯例。李德裕后来写文章说:“近世诏诰,惟颋叙事外自为文章”,就是这么说的。

张颋的儿子张诜,字廷言,考中了贤良方正的高级官员,先是在汾阴县当尉,后来升迁到秘书省做详正学士,一步步升到给事中。当时张颋是紫微侍郎,张诜就坚决推辞了。皇帝问他:“古时候有内举不避亲的吗?”张诜回答说:“晋朝的祁奚就是。”皇帝说:“既然这样,朕自己用你,你这话就不对了。”没多久,张诜被外放做了徐州刺史,政绩显著。后来去世了,追赠吏部侍郎。

张诜的儿子张震,靠父亲的荫蔽做了千牛卫官。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努力学习,表现得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稳重。张颋很高兴地说:“我家出了个好儿子!”张震后来一步步升迁,做了殿中侍御史、长安令。安禄山在京城暗中搞事情,张震和尹崔光远一起杀了开远门的守卫,丢下家眷逃跑了。正好肃宗皇帝在灵武起兵,张震日夜兼程赶到皇帝身边,皇帝很赏识他,任命他为御史中丞,后来又升迁为文部侍郎。广平王当了元帅,挑选幕僚,任命张震为粮料使。安史之乱平定后,张震被封为岐阳县公,后来又做了河南尹。九节度使兵败相州,张震和留守崔圆一起逃到了襄阳、邓州,被贬为济王府长史。后来又被起用,做了绛州刺史,升任户部侍郎,主管度支,还当了泰陵、建陵的卤簿使,因为有功劳被封为岐国公,拜为太常卿。代宗皇帝打算去东都,再次任命张震为河南尹,还没等出发,张震就去世了,追赠礼部尚书。

瑰的父亲叫勖,字慎行,在武德年间做过秦王李世民的顾问、掌管文书的官员和文学馆的学士,还娶了南康公主,被封为驸马都尉。后来又升迁为魏王李泰府上的司马,因为他博学多才,名声很好,魏王很器重他。他建议魏王开办学校,招揽文学人才,培养著书立说的大家。他后来做到吏部侍郎、太子左庶子,最终去世了。瑰通过明经考试被选拔出来,担任徐王府的记室参军,徐王爱好打猎,瑰经常劝谏他。垂拱年间,瑰升任魏州刺史。当时河朔地区闹饥荒,前任刺史苛刻暴虐,百姓纷纷逃亡,瑰就检查官吏,查处奸邪,劝导百姓耕种和养蚕,因此逃亡的百姓都回来了,他的政绩得到了称赞。后来他被任命为右羽林军将军,又升任冬官尚书。来俊臣一向嫉妒他,就诬陷瑰和琅邪王李冲有书信往来,把他关进监狱,瑰含冤而死。

张说,字道济,也有人叫他字说之,他的祖先是从范阳迁徙到河南,后来又成了洛阳人。永昌年间,武则天选拔贤良方正的人才,下令让吏部尚书李景谌匿名评选,张说考取第一名,后来被评为乙等,授任太子校书郎,之后升迁为左补阙。

有一次,武则天问张说:“儒生们都说各个家族都起源于炎帝和黄帝的后代,那么上古时代难道就没有老百姓了吗?你给朕解释一下。”张说回答说:“古代还没有姓氏,就像夷狄一样。从炎帝的姜姓和黄帝的姬姓开始,才根据他们出生的地方来给他们取姓。后来天下安定,人们就根据出生的地方赐予姓氏,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十四个有了姓氏。品德相同的人姓氏相同,品德不同的人姓氏就不同。后来又有人根据官职、国名、王父的名字来赐姓,时间久了就成了姓氏。到了唐尧虞舜时期,直到战国时期,姓氏逐渐增多。周朝衰落,列国被灭,百姓就用原来的国名作为自己的氏,直到两汉时期,人们都有了自己的姓氏。所以那些以国名作为姓氏的,韩、陈、许、郑、鲁、卫、赵、魏就比较多。”武则天说:“很好。”

久视年间,武则天避暑到三阳宫,到了秋天还没回来。张说上书说:

皇宫离洛阳城一百六十里远,中间隔着伊水,山路又陡峭难行。夏天到秋天,河水涨得很厉害,路也坏了,山路更是险峻,根本运送不了物资。河面宽阔,又没有桥,咫尺之间却像千里之遥,护卫的军队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钱粮。国库和兵工厂都在都城,粮食和兵器堆积如山,可为什么偏偏要把它们搬到远离朝廷的上都,放到偏僻的山谷里呢?这就好比倒拿着剑戟,把剑柄露给别人看,我觉得陛下这样做不妥当。祸患的发生,往往是因为人们的疏忽大意,所以说:“安逸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不要留下后悔的事情。” 这第一点,不可取。

皇宫太小了,全国各地的人都涌向都城,城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挖土建房的。把百姓赶出去,让他们露宿街头,刮风下雨都没地方躲,孤苦伶仃的老人和病人,只能在街上流浪。陛下是百姓的父母官,您打算怎么办呢?这第二点,也不可取。您建造的那些精巧的亭台楼阁,只会迷惑您的心智。您为了建造这些宫殿,移山填海,改变地貌,耗费了大量的木材和人力,山谷里整天都回荡着砍伐树木的声音,一年四季不停歇。劝您这样做的人,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呢?《诗经》里说:“人也要劳逸结合,才能过上小康生活。”这第三点,同样不可取。

御花园东西长二十里,外面没有围墙和门禁,里面却长满了灌木丛,还有溪谷,猛兽和歹徒很容易藏匿其中。陛下经常轻车简从地去御花园,警卫也不严格,经常走一些偏僻危险的路。万一遇到野兽或者歹徒袭击,岂不是非常危险?《易经》说:“要事先想到祸患,做好预防。”我希望为万民的安危着想,这第四点,更不可取。

现在北方有胡人寇扰边境,南方也有少数民族骚扰边疆,关西地区稍微旱灾,农作物收成令人担忧,安东地区刚刚平定,漕运才刚刚开始。我觉得咱们应该及时改变策略,回到上京,让老百姓安心务农,修养德行以安抚远方,停止那些不紧急的徭役,节省不必要的开支。静下心来,一心为国家长治久安着想,天下百姓,谁不希望这样呢? 我这些想法,估计十个里头只有一个能被采纳吧。为什么呢?因为我这些建议,都意味着要放弃一些眼前的享乐,放弃一些游玩的机会,要着眼于长远的目标,放弃眼前的舒适,为了将来的利益,放弃目前的快乐,这可能无法得到皇帝的认同,还会得罪一些权贵。但是,我不能因为害怕死,就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而不敢说实话啊。

后来,我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

不过我还是被提升为凤阁舍人。后来张易之诬陷魏元忠,我为他辩解,在朝堂上直言“元忠没有说过一句违逆圣意的话”,结果触怒了武则天,被贬到钦州。中宗继位后,我被召回朝廷,担任兵部员外郎,后来又升迁为工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因为母亲去世而离职守孝。守孝期满后,皇上又诏令我担任黄门侍郎,但我坚持要完成守孝期,并陈述了我的哀思。当时社会风气败坏,士人们都以不守孝为荣,而我却坚持守孝,天下人都很敬佩我。守孝结束后,我又回到了兵部,同时兼任修文馆学士。

睿宗皇帝即位后,我被提升为中书侍郎,兼任雍州长史。谯王重福死后,东都留下数百名党羽,案件迟迟未决,皇上派我去审理,我很快便查清了案情,将张灵均、郑愔等罪魁祸首处决,其余被牵连的人也都得以平反。皇帝很欣赏我秉公执法,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还慰劳了我一番。玄宗当太子的时候,我和褚无量一起侍奉他读书,深得他的信任。一年多后,我被提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负责修撰国史。

景云二年,皇帝对身边的官员说:“算命先生说五天内会有紧急情况发生,宫里会有兵变,你们赶紧准备一下!”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愣住了。 这时,一个叫说的人站出来说:“这是有人在陷害太子啊!皇上您要是让太子监国,就能明确他的身份地位,那些坏人的阴谋也就破产了,流言蜚语自然也就消失了。” 皇帝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按照说的建议做了。

第二年,太子就登基当了皇帝。太平公主提拔萧至忠、崔湜这些人当宰相,因为说没巴结她,就把说贬官了,让他当尚书左丞,不再参与政事,还把他调到东都当留守。说知道太平公主等人有反叛之心,就趁着机会把自己的佩刀献给玄宗皇帝,请求皇帝赶紧做出决定。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萧至忠等人很快就被处死了,说被重新启用,当了中书令,还被封为燕国公,食邑二百户。

一开始,武则天当政的后期,曾经流行过一种叫“泼寒胡戏”的表演,中宗皇帝还曾经登上高楼观看。到了现在,因为有许多少数民族来朝贡,这种表演又流行起来了。说就上书皇帝说:“韩宣子到鲁国访问,看到周朝的礼仪制度就感叹不已;孔子到齐国访问,也批评过齐国的倡优之举。连诸侯国都这么重视礼仪,更何况我们中央朝廷呢?现在这些少数民族来求和,他们的使者来朝见我们,我们应该用礼乐来接待他们,同时也要展示我们的强大武力,虽然他们是蛮夷,也不能轻视他们啊!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像驹支那样有才能的人,或者像由余那样贤能的人呢?再说这‘泼寒胡戏’,根本就没有什么典故可循,那些人赤身裸体地又跳又蹦,在泥水里乱扑腾,这算什么盛世景象?恐怕这与‘以文教化远方,以武力震慑敌人’的治国之道相违背吧!”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这种表演就消失了。

说跟姚元崇关系不好,后来姚元崇被罢官,说也被贬到相州当刺史,后来又当了河北道按察使。因为一些过失,他又被贬到岳州,实封也被取消了。 说失去了权力,心里很害怕。他跟苏瑰关系很好,当时苏瑰的儿子苏颋当了宰相。说就写了一首《五君咏》献给苏颋,其中有一篇是写苏瑰的,他特意等到苏瑰忌日那天才把诗送过去。苏颋看完诗后哭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就去跟皇帝说,说为人忠诚正直,功劳很大,不应该被弃置在外,于是说就被提升为荆州长史。

我当时担任右羽林将军,兼任幽州都督,进京时穿着军装去见皇上。皇上非常高兴,就授予我检校并州长史、兼任天兵军大使的职务,还让我参与修撰国史,并下令让我带着草稿到军营里去撰写。

朔方军大使王晙在河曲杀死了投降的敌人阿布思也,九姓同罗、拔野固这些部落都感到怀疑和害怕。我说服皇上,只带了二十名轻骑兵,直接前往他们的驻地,就在他们的营帐下过夜,然后召见他们的首领,安抚他们。我的副使李宪认为这些胡人不可信,不应该冒险。我回答他说:“我的肉不是黄羊,不怕他们吃;我的血不是野马的血,不怕他们刺。作为军人,应该在危急时刻献出生命,这也是我效忠国家的时刻啊!” 因为我的话,九姓部落最终安定下来了。

后来王晙讨伐兰池叛乱的胡人康待宾,皇上命令我和王晙一起商量军事策略。当时党项羌族也联合起来攻打银城,我带领一万步骑兵从合河关出击,打败了他们,一直追击到骆驼堰。羌族和胡人互相猜忌,晚上还自相残杀,康待宾逃进了铁建山,其余的人马都溃散了。我招降了党项羌族,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居住。我的副使史献建议把他们全部杀掉,我没有同意,上奏朝廷在麟州设置州治,以此来安抚羌族人民。

皇上任命他当兵部尚书,相当于中书门下三品官,但他推辞了,宋璟和陆象先也一样拒绝了。第二年,皇上又下诏让他担任朔方节度大使,亲自去五城督促军队。那时候庆州有个降胡康愿的儿子造反,自称可汗,抢夺牧马,还跑到河西,跑到塞外去了。张说建议出兵讨伐,一直追到木槃山,把他们打败了,俘虏了三千人。

然后就商量着把河曲六州剩下的五万胡人迁到唐州、邓州、豫州一带,把河南和朔方地区腾出来。因为立了功,皇上赏了他三百户的实封。当时边镇的军队有六十万人,张说觉得现在太平无事,军队太多了,就请求裁撤二十万人,让他们回家务农。皇上有点犹豫,张说就说:“边防军队虽然多,但那些将领都只顾着自己,营私舞弊,打仗能不能赢,不在于人多。皇上您英明神武,四夷都害怕您的威严,不用担心减少军队会招来敌人,我愿意拿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担保!”皇上这才同意了。

当时京城卫兵很穷困,轮休的士兵很多都逃跑了,张说建议全部招募强壮的士兵,给他们优厚的待遇,简化一些杂役。没几天功夫,就招募到十三万精兵,分派到各个卫队,加强了京城的防御力量,后来这些士兵被称为“彍骑”。

皇上从东都回京,顺便去了并州。张说见到皇上说:“太原是王业的根本之地,陛下巡幸到这里,可以显示您的威武,表达您对祖先的思念。从河东回京的路上,有汉武帝祭祀后土的祠堂,这个仪式很久没举行了,历代都没人做,我希望您能在这里为丰收祈福,这可是关系到全国人民的大事啊!”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祭祀了后土才回京。后来张说被提升为中书令。

张说又提议举行封禅大典,皇上就下令让他和一些儒生一起拟定仪式,张说对仪式做了很多修改和完善。皇上在集仙殿设宴款待张说和礼官、学士,说:“我现在和这些贤者在这里享乐,干脆就改名叫集贤殿吧!”于是下令把丽正书院改名为集贤殿书院,任命张说为院学士,主管书院事务。东封回来后,张说被任命为尚书右丞相,兼任中书令。皇上还下令让张说撰写《封禅坛颂》,刻在泰山上,以夸耀这次的成功。一开始,源乾曜不想举行封禅大典,张说极力主张,所以两人关系不太好。到了泰山,那些参与封禅的官员,张说都把和他关系好的提拔到五品,而那些士兵,只加官衔而不给赏赐,很多人因此怨恨他专权。

宇文融最先献计,建议把全国的游民和没有登记在册的土地都收归国有,还建议设立十个劝农使,分赴各地去劝课农桑。但是,皇上觉得这样会扰民,多次否决了他的建议。后来,宇文融又建议吏部设立十个铨选部门,和苏釐等人一起负责选拔官员。但是皇上对他的很多建议都不太满意,导致官员选拔工作混乱不堪。宇文融因此怀恨在心,于是就和崔隐甫、李林甫一起上奏弹劾张说,说他“引荐术士王庆则在夜里偷偷祭祀祈祷,还把这事写进奏章;引荐僧人道岸打探朝政秘密,冒用右职的官衔;他的亲信张观、范尧臣依仗张说的权势,收受贿赂,擅自给太原九姓拨付上千万的羊钱。” 这番话说的非常难听。

皇上大怒,下令让乾曜、崔隐甫、刑部尚书韦抗在尚书省审问张说,还派金吾卫的士兵包围了他的府邸。张说的哥哥,左庶子张光,跑到朝堂上哭诉张说的冤屈。皇上派高力士去看看情况,高力士回来后禀报说,张说蓬头垢面,席地而卧,家人用瓦罐给他送粗粮和淡盐,这是他自己惩罚自己,表现出忧虑害怕的样子。高力士还说:“张说过去多次进献忠言,对国家有功。”皇上听了之后,心里有些犹豫,于是就免去了张说的中书令职务,处死了王庆则等人,牵连被治罪的人还有十几个。张说被罢免官职后,就在集贤院专心修撰国史。他还请求辞去右丞相的职务,但皇上没同意。不过,每当朝廷遇到重大军国大事,皇上总是会去征求他的意见。

崔隐甫等人担心张说会被重新启用,就暗中写文章诋毁他,那些本来就讨厌张说的人又写了一篇《疾邪篇》攻击他。皇上听说后,就下令让张说告老还乡。张说刚当宰相的时候,皇上想攻打吐蕃,张说暗中请求皇上与吐蕃讲和,以休养生息,皇上说:“朕等着王君奂的计策。”张说就告诉源乾曜说:“王君奂喜欢打仗来获取利益,如果他主张攻打,我的意见就肯定不会被采纳了。”后来王君奂在青海西击败了吐蕃,张说早就预料到他会失败,于是进献了巂州的斗羊给皇上,以此来委婉地劝诫皇上,说:“如果羊会说话,一定会说‘打架不讲和,肯定会有死伤’。幸好皇上仁慈,不会滥杀无辜,应该量力而行,以求得两国友好。”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受了他的建议,赏赐了他一千匹锦缎。后来瓜州失守,王君奂战死了。

话说十七年的时候,他又当上了右丞相,后来又升迁为左丞相。皇上还特意下令,让有关部门准备帐篷、摆设乐器,拿出美酒佳肴,皇上还亲自作诗呢!没多久,他又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官职。十八年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朝廷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赠太师,谥号为文贞。当时群臣对此谥号还有异议,还没讨论出结果呢,皇上就亲自撰写了碑文,谥号按照太常的意见执行,这事儿才算定下来。

他为人刚正不阿,说到做到,喜欢提拔推荐后进人才,在君臣、朋友之间都非常讲义气。皇上还在东宫的时候,就和他密谋策划了很多事情,后来他成了皇上的肱骨之臣。朝廷很多大型的文书都是出自他手,皇上爱好文学,有什么需要写的,都让他来起草。他很擅长用人之长,引进很多天下知名的才俊来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润色典章制度,最终形成了完善的王法。皇上崇尚经学,开办学院,设立学士,效法太宗皇帝的治国方略,这些都是他倡导的。他写文章构思精巧,气势雄壮,尤其擅长写碑志,这在当时是无人能及的。自从被贬到岳州之后,他的诗作更加凄婉动人,人们都说这是得到了江山景色的滋养。他经常担任集贤院典籍的职务,即使有一年时间告老还乡,也在家里修史。

一开始,皇上想授予他大学士的称号,被他拒绝了,他说:“大学士本来就没有‘大’这个字,中宗皇帝为了抬举大臣才加上的,我不敢接受这个称号。”他坚决推辞,皇上才作罢。后来在集贤院的宴会上,按照惯例,官职高的先喝酒,他说:“我听说读书人以学识互相尊重,不应该以官职高低来决定先后顺序。太宗皇帝修史的时候有十九个人,长孙无忌是皇上的舅舅,每次宴会都不肯先举杯。我在长安的时候,参与修撰《珠英》,当时的学士们也不以品级高低为标准。”于是他就率先举杯,和大家一起喝酒,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很有风度。中书舍人陆坚认为有些学士并非合适人选,而且供奉的待遇太高,对国家没有好处,建议皇上罢免学士制度。他听说后说:“古代帝王功成名就后,往往会有一些奢侈浪费的毛病,有的兴建池馆,有的沉迷声色。现在陛下崇尚儒学,亲自讲学,广泛延揽人才,那么丽正殿作为天子礼乐的机构,花费不多,好处却很大。陆生的说法,恐怕是没有理解到问题的实质吧。”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就疏远了陆坚。

话说张说给自己父亲写了墓碑,皇帝亲自题写碑额,上书:“呜呼,积善之墓。”张说死后,皇帝还派人到他家抄录他的文章,流传于世。开元以后,宰相不再以姓氏著称,比如就叫燕公什么的。大历年间,朝廷下诏让张说配享玄宗庙廷。张说有三个儿子:张均、张垍和张埱。

张均也很有文采。他从太子通事舍人做起,一步步升迁到主爵郎中、中书舍人。开元十七年,张说被任命为左丞相,负责考核京官,他给张均的考核评语是:“父亲教导儿子忠诚,这是古人美好的训诫,帝王之言,更是难以胜任的重担。怎么能因为一些嫌疑,就动摇国家法纪呢?考核上下。”当时也没人觉得这是徇私枉法。后来张均继承了燕国公的爵位,又升迁到兵部侍郎,因为一些原因被贬到饶州、苏州做刺史。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兵部侍郎。

张均觉得自己有能力辅佐皇帝,却被李林甫压制。李林甫死后,张均又去巴结陈希烈,希望能得到他的提拔。结果杨国忠掌权了,陈希烈被罢免,张均这才当上了刑部尚书。因为弟弟张垍的事,张均被贬到建安做太守。回来后,他被任命为大理卿,但一直感到不满,心里憋屈。安禄山叛乱,张均做了伪中书令。肃宗皇帝平定叛乱后,张均的兄弟们都面临死罪。房琯听说后,惊呼:“张家要完了!”于是他找到苗晋卿,想办法营救他们。皇帝也考虑到张说与自己过去的交情,下诏免除了张均的死罪,把他流放到合浦。建中初年,追赠张均为太子少傅。张均的儿子张濛,在德宗时期做过中书舍人。

张垍娶了宁亲公主。当时张说当权,张均是舍人,其他兄弟也都很显赫,荣华富贵一时无两。玄宗皇帝非常宠爱张垍,甚至在宫里给他另建内宅,让他侍奉自己,撰写文章,赏赐无数。张均在翰林院供职,张垍就用皇帝赏赐的东西炫耀张均,张均说:“这是岳父赏赐女婿的,可不是天子赏赐给学士的!”张垍曾经为皇帝主持祭祀典礼,举止优雅得体,皇帝很高兴。有一次,皇帝到张垍的内宅,问他:“陈希烈辞去宰相,谁可以接替他?”张垍一时惊慌,答不上来。皇帝说:“不用换别人,就用我的女婿。”张垍连忙叩头谢恩。这件事被贵妃听到,告诉了杨国忠,杨国忠很生气。陈希烈被罢免后,杨国忠推荐韦见素接任,张垍从此开始怨恨皇帝。

唐玄宗天宝十三年的事儿,安禄山进京了,他仗着打败奚族和契丹的功劳,想当平章事(宰相),杨国忠说:“安禄山虽然立了战功,但他不识字,要是让他当宰相,恐怕外族会轻视我们汉人。”于是这事儿就搁下了。安禄山回范阳后,皇上派高力士在浐坡为他饯行。高力士回来后跟皇上说:“安禄山心里好像憋着什么,看起来像是想当宰相但没当上。”皇上把这事儿告诉了杨国忠,杨国忠说:“告密的人一定是张垍。”皇上大怒,把张垍的兄弟张均都贬官了,张均被贬到建安当官,张垍则被贬到卢溪当了个小官。过了没多久,张垍又回来了,还当上了太常卿。

皇上西巡到咸阳,只有韦见素、杨国忠、魏方进跟着。皇上问高力士:“你说朝中的大臣,谁会来见我呢?”高力士说:“张垍兄弟一向靠着皇亲国戚的关系当官,他们肯定会来。房琯有宰相的才能,但皇上您很久不用他,而且安禄山还很器重他,他大概不会来了。”皇上说:“不一定吧。”后来房琯真的来了,一见到皇上就哭了起来。皇上安慰了他,还问:“张均、张垍在哪里?”房琯说:“我西行的时候,也去他们家拜访过,想带他们一起来。张均说他马跑不快,会随后赶来。但我看他那样儿,恐怕是来不了了。”皇上叹了口气,看着高力士说:“我哪里是想冤枉他们呢?张均兄弟自认为才能出众,可惜一直没被重用,我本来想提拔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后来张垍和张均都投靠了安禄山,张垍最后死在了安禄山的乱军之中。

赞曰:张说对玄宗皇帝的贡献最大,他在太平盛世掌权时,进言恳切,还计划过封禅大典,修订典章制度,开元盛世的文化成就,张说功劳很大。他中途被小人排挤,差点儿丢了性命,自古以来,功成名就又能善终的少之又少,张说也不例外!他的儿子因为贪图利益,很快败坏了家业。要是张说和他的儿子张瑰、张颋都能像他那样成为贤相,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