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举,是兰州金城人,长得高大威猛,武艺高强,箭法精准。他家财万贯,喜欢结交边境的豪强,在当地很有名望。隋朝大业末年,他当上了金城府的校尉。那年闹饥荒,陇西地区盗贼四起,金城县令郝瑗带兵去剿匪,招募了几千士兵,还下令薛举带兵帮忙。薛举刚领到军械,就举办了宴会,结果他和儿子薛仁杲以及他的同伙,趁着酒席上把郝瑗给抓了起来,还假装说是在抓叛乱分子,然后就立刻起兵造反,把郡县官员都抓了起来,把粮食分给穷人,自称“西秦霸王”,还改元为“秦兴”,封薛仁杲为齐公,小儿子薛仁越为晋公。另一个贼头宗罗睺也带着人马投奔了他,被封为义兴公。薛举继续招揽其他的盗贼,抢夺战马和牲畜,兵强马壮,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隋朝大将皇甫绾带着一万兵马驻扎在枹罕,薛举就挑选了两千精兵去偷袭他,在赤岸相遇。当时刮着大风,眼看就要下雨了,风向对薛举不利,皇甫绾却没进攻。一会儿风向变了,刮向皇甫绾那边,天色昏暗,士兵队伍混乱不堪,薛举抓住机会,带着骑兵冲入敌阵,皇甫绾的军队大败,枹罕也被薛举攻陷了。岷山羌族首领钟利俗带着两万兵马投降了薛举,薛举势力大增。他把薛仁杲封为齐王,任命他为东道行军元帅,宗罗睺为义兴王,协助薛仁杲;薛仁越被封为晋王,河州刺史。接着,薛举又攻占了鄯州和廓州。不到十天,他就占领了整个陇西地区,手下兵马达到了十三万。

十三年后,薛举在兰州称帝,立妻子鞠氏为皇后,薛仁杲为太子。他在祖先的坟墓旁修建了陵园,在城南建庙,摆开数万大军祭奠祖先之后,举行盛大的宴会。然后,他派薛仁杲去围攻秦州;薛仁越攻打剑口,抢掠河池,太守萧瑀抵挡住了他们。薛举又派将领常仲兴渡过黄河去攻击李轨,常仲兴和李轨的将领李赟在昌松交战,结果常仲兴战败,全军覆没。薛仁杲攻克了秦州,薛举就迁都到秦州去了。

话说,窦建德带兵攻打扶风,结果被唐弼给挡住了。唐弼之前可是拥立李弘芝当皇帝,手下有十万大军呢!唐高祖派人去招降唐弼,唐弼干脆杀了李弘芝投降了。窦建德趁唐弼没防备,突然袭击,把唐弼的兵全抢了,唐弼只带着几百骑兵逃跑了。窦建德的军队越来越壮大,号称有二十万人,眼瞅着就要打到长安来了。结果,唐高祖进关了,窦建德就留在扶风继续打仗。秦王李世民带兵把窦建德打得落花流水,斩首好几千,一直追到陇山才算完事。

窦建德害怕李世民,赶紧翻过陇山逃跑了。他问手下:“历史上,有投降天子的吗?”伪黄门侍郎褚亮说:“以前赵佗把南越献给汉朝,蜀汉的刘禅也做了晋朝的臣子,还有萧琮,他家现在还好好的呢,这都是把祸变成福的例子啊!”卫尉卿郝瑗却说:“褚亮说的不对!汉高祖以前也打过不少败仗,蜀汉的刘备还丢过老婆孩子呢!打仗嘛,有输有赢,难道一输就该亡国吗?”窦建德也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说:“我只是试试你们的意见。”然后就重重赏赐了郝瑗,让他当自己的谋士。郝瑗建议窦建德联合梁师都,重金贿赂突厥,从东面一起进攻长安。窦建德听了他的话,还跟突厥的莫贺咄设约好一起攻打长安。结果,都水监宇文歆出使突厥,把突厥给劝住了,窦建德的计划就泡汤了。

武德元年,丰州总管张长愻打罗睺,窦建德把所有兵都派去支援,屯兵在析墌,还派游兵去抢掠岐州和豳州。秦王李世民带兵去迎战,驻扎在高墌。他估计窦建德粮草不多,就决定速战速决,坚壁清野,消耗敌人的兵力。结果李世民生病了,卧床不起,没出战。窦建德就多次挑战。行军长史刘文静和殷开山在高墌观战,仗着人多,没做好防御准备,结果被窦建德军队从后面偷袭,大败而归,死了上万人,大将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都战死了。李世民回长安后,窦建德攻占了高墌,仁杲又逼近宁州。郝瑗献计说:“现在唐朝刚打胜仗,士兵疲惫,人心动摇,正是乘胜直取长安的好时机!”窦建德同意了。结果,窦建德在行军途中生病了,找巫师占卜,巫师说唐朝军队气数旺盛,窦建德听了很不高兴,没多久就死了。仁杲继位,追谥窦建德为武皇帝,还没来得及下葬,就被仁杲给灭了。

仁杲这个人啊,力气大,骑射技术好,在军队里号称万人敌,可性子贼狠。刚开始打仗,每次冲破敌阵,抓到俘虏,仁杲非得割掉他们的舌头鼻子不可,有的甚至直接舂碎剁烂。他老婆也够凶的,喜欢拿鞭子抽打人,看见被打得在地上直哼哼的人,就干脆把人脚埋起来,只露出肚子和后背继续抽打。所以大家都怕他,没人愿意和他亲近。仁杲杀的人太多了,还经常强抢民女。有一次,他抓到了庾信的儿子庾立,因为庾立不肯投降,他就把庾立扔到火堆里慢慢烤,一边烤一边割肉喂给士兵吃。攻下秦州后,他还把富人倒吊起来,往鼻子里灌醋,或者用木桩插进他们的私处,以此来逼他们交出钱财。虽然他作战能力很强,但大家都厌恶他,秦王经常告诫他:“你的才能和谋略足以成事,但你太残暴了,最终会害了你自己的家族。”

后来仁杲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因为之前和他有矛盾的将领们都对他又怕又恨。郝瑗因为这事儿哭着辞职,一病不起,所以军队也渐渐衰弱了。秦王带着将士们退守高墌,众将领请求出战,秦王说:“我们的军队刚刚经历丧失,士气低落;而敌人刚刚取得胜利,非常骄傲,轻视我们。我们不如闭门不出,等他们懈怠了再出击,这样就能一战而擒获他们。”于是秦王下令全军:“谁敢提议出战,就杀无赦!”过了很久,仁杲的军队粮草不足,主动挑战,秦王没答应。仁杲的将领牟君才、内史令翟长愻带着军队投降了,左仆射钟俱仇也带着河州投降了。秦王觉得时机到了,可以打败敌人,于是派将军庞玉去浅水原攻击宗罗睺。战斗正激烈的时候,秦王率领精兵从背后攻击,罗睺大败,秦王率领骑兵追击,全军乘胜追击,秦王大喊:“现在正是势如破竹的时候,不能错过!”夜半时分,军队到达析墌;天亮时,就把敌军包围了。仁杲带着伪官属投降了,秦王接受了投降,把仁杲押解回京师,他和几十个同党都被处死了。仁杲父子在陇西作乱五年,最终被消灭了。

一开始,仁杲投降后,众将领都来祝贺,并且问秦王:“罗睺虽然被打败了,但敌人的城池还很坚固,大王是怎么攻下来的呢?”秦王回答说:“罗睺是位勇猛的将领,如果我不紧追不舍,让他回到城里,就很难攻取了。所以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所以才能取胜。”众将领都佩服他的计谋。

仁杲被打败了,他的将领旁屳地投降了,朝廷马上让他统领那些兵,没多久他又叛变了。这个旁屳地,是羌族首领,他的部下都非常信任他和他儿子。这时候他带着人马进了南山,从商洛出来到了汉川,手下好几千人,一路烧杀抢掠,还打败了大将庞玉。到了始州,他抢走了王家小姐,喝醉了酒睡在野外,王家小姐用旁屳地佩带的刀把他杀了,然后把头送到了梁州。朝廷封王家小姐为崇义夫人。

李轨,字处则,是凉州姑臧人。他读书不多,但是很聪明,很会说话。他家很有钱,在边疆地区很阔绰,喜欢接济穷人,乡里人都很敬佩他。隋朝大业年间,他当上了鹰扬府的司兵。薛举在金城造反,李轨和同郡的曹珍、关谨、梁硕、李赟、安修仁等人商量说:“薛举这个人很凶狠,现在他的军队肯定要来了。官吏们胆小怕事,没法指望他们。我们想一起努力,占据河西地区,看看天下局势的变化,难道我们要束手待毙,拿妻儿老小去喂敌人吗?”大家都同意他的计策,一起起兵,但是谁也不敢当领导。曹珍说:“我听说过预言,说李姓的人要当皇帝。现在李轨很优秀,这不是上天启示吗!”于是大家一起向李轨下拜,听他指挥。安修仁晚上带着一些胡人冲进了内苑城,竖起旗帜大声喊叫,李轨集合兵马响应,抓住了虎贲郎将谢统师和郡丞韦士政,然后自称河西大凉王,任命官员,照着开皇年间的制度办事。

一开始,突厥可汗曷娑那的弟弟达度阙设归顺了隋朝,被安置在会宁川。后来他自称可汗,向隋朝的杨轨投降。杨轨手下的将领们商议,要杀掉所有隋朝官员,瓜分他们的财产。杨轨说:“诸位既然推举我为首领,就要遵守我的约定。现在我们起兵是为了匡扶正义,拯救天下于水火之中,杀人夺财那是强盗的行为,怎么能成就大事呢?”于是,杨轨任命统师为太仆卿,士政为太府卿。

这时,薛举派兵来入侵,杨轨派兵在昌松击败了薛举的军队,斩首两千,俘虏了所有士兵,杨轨却把他们都放回去了。李赟说:“现在我们打胜仗俘虏了敌人,又把他们放回去壮大敌人的实力,还不如把他们全部坑杀掉。”杨轨说:“不对。如果天命归于我,自然能擒获他们的首领,这些俘虏自然也都是我的;如果不是天命所归,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于是,杨轨把俘虏都释放了。没过多久,杨轨就攻占了张掖、敦煌、西平、枹罕,整个河西走廊都落入他的手中。

武德元年,唐高祖李渊正在和薛举作战,派使者到凉州,送来诏书安抚杨轨,并称杨轨为“从弟”。杨轨很高兴,就派弟弟杨懋去长安朝见唐高祖。唐高祖封杨懋为大将军,并送他回凉州。同时,唐高祖还派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封杨轨为凉王、凉州总管,并赐予羽葆鼓吹一部。这时,杨轨却僭越称帝,年号安乐,立儿子杨伯玉为太子,任命长史曹珍为尚书左仆射,并且攻陷了河州。

张俟德到达凉州后,杨轨召集手下商议说:“李氏已经拥有了天下,这是天命所归,他们已经定都长安了。一个姓氏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皇帝,我现在想放弃帝号,向东方朝拜受封,怎么样?”曹珍说:“隋朝灭亡后,英雄豪杰纷纷起兵,称帝称王,互相争夺地盘。唐朝占据关中和雍州,大凉控制河西走廊,已经称得上是天子了,为什么还要受人封官?如果一定要小事大,不如效仿萧詧的做法,称梁帝,然后臣服于周朝。”杨轨采纳了曹珍的建议,于是派伪尚书左丞邓晓去长安朝见唐高祖,上表自称“从弟大凉皇帝”。唐高祖大怒:“杨轨竟然把我当成他的哥哥,这是大不敬!”于是,唐高祖将邓晓囚禁起来,不放他回去。

一开始,张轨啊,他把梁硕当成军师,还给了他吏部尚书的职位。梁硕这个人,很有计谋,大家都挺怕他的。有一次,梁硕看到西域那些胡人势力越来越大,就劝张轨做好防备。因为这事儿,梁硕跟户部尚书安修仁结下了梁子。后来,张轨的儿子仲琰去拜访梁硕,梁硕都没起身迎接,仲琰心里很不爽。

于是,安修仁和张轨的儿子就一起合伙诬陷梁硕。张轨也没仔细查证,就派人送毒酒到梁硕家里把他毒死了。从那以后,张轨身边的人都开始有点害怕,不敢为他卖力了。

这时候,有个胡人巫师胡说八道,说:“上帝要派玉女下凡!”张轨竟然信了,就召集兵丁,修建高台来等玉女下凡,浪费了大量的钱财和人力物力。偏偏这时候又闹饥荒,百姓都饿得吃人了。张轨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赈灾,可还是不够。有人提议打开粮仓放粮,曹珍也劝张轨这样做。

谢统师他们,都是以前隋朝的官员,心里不服张轨,总是拉拢那些胡人来排挤张轨的亲信。他们想方设法地离间张轨和百姓的关系,就当廷质问曹珍说:“那些饿死的百姓,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没啥用。那些壮年勇士,才不会被饿死呢!再说,咱们存粮是为了防备意外,怎么能随便拿出来救济那些老弱病残呢?仆射你这么讨好百姓,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张轨说:“说得对!”于是,就下令把粮仓封起来。百姓们更加怨恨张轨了,很多人想要叛逃。

会修仁和兴贵,兴贵老家在长安,主动请缨去凉州招降李轨。皇帝说:“李轨占据河西走廊,又和吐谷浑、突厥勾结,现在兴兵讨伐都很困难,就派你一个人去,能让他乖乖投降吗?”兴贵回答说:“李轨势力强大是真的,但如果跟他讲清楚顺从和对抗、祸福利害,他应该会听。如果他死活不肯投降,我世代在凉州,认识很多当地人,而且会修仁是李轨很信任的人,管着很多重要部门,如果我们抓住机会下手,一定能成功。”皇帝同意了。

兴贵到了凉州,李轨任命他为左右卫大将军,然后私下里问兴贵有什么安身立命的策略。兴贵说:“凉州地处偏远,经济实力也衰弱,就算有十万大军,地盘也就千里左右,没有险要的地形可以防守。而且还紧挨着戎狄,戎狄就像豺狼一样,不是我们同类。现在唐朝占据长安,基本平定了中原,攻必克,战必胜,这是天意啊!如果把河西地区献给朝廷,然后东归投降,就算汉朝的窦融也比不上我们。”李轨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说:“以前吴王濞凭借江东的兵力,还自称东帝,我现在占据河西,就不能称西帝吗?就算唐朝强大,又能奈我何?你千万别被唐朝骗了。”兴贵害怕了,赶紧说:“我听说富贵不能留在老家,就像穿着锦衣在晚上走路一样。现在全家人蒙受皇恩,我哪敢有其他的想法!”

兴贵知道李轨是没法劝降了,于是就和会修仁等人暗中联合一些少数民族军队包围了李轨的城池。李轨带着一千多步骑出城迎战。之前,薛举的部将奚道宜率领羌兵投奔李轨,李轨答应给他刺史的职位却没给他,奚道宜怀恨在心,所以一起攻击李轨。李轨战败退回城里,带兵登上城墙,等待外援。兴贵传话出去:“唐朝派我来抓李轨,不听话的,三族都要被灭!”于是其他城池都不敢轻举妄动。李轨叹息道:“人心都散了,天要亡我啊!”他带着妻儿登上玉女台,饮酒饯别。会修仁送他到刑场,李轨在长安被斩首。从起兵到灭亡一共三年。

朝廷封兴贵为右武候大将军,凉国公,赏赐布帛一万匹;会修仁为左武候大将军,申国公,都赏赐了田宅,封六百户。这时,邓晓听说李轨失败了,就来向皇帝祝贺。皇帝说:“他依附李轨,然后派他来,听说李轨死了,一点也不悲伤,反而高兴地来见我,可见他根本没真心对待李轨,又怎么能尽心尽力地为我效力呢?”于是就罢免了邓晓,不再重用他。

刘武周是山西景城人,他爹刘匡后来搬到马邑去了。他妈赵氏曾经晚上坐在院子里,看见好像一只雄鸡,金光闪闪的,飞到她怀里,她赶紧抖抖衣服,什么也没有,后来她就怀孕了,生下了刘武周。

刘武周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很能打仗,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还喜欢跟那些厉害人物交朋友。他哥哥刘山伯曾经骂他:“你交朋友不挑人,迟早得把咱们家都给毁了!” 刘武周听了这话,就跑到洛阳去了,给太仆杨义臣当差。后来征战辽东,立了功,升了建节校尉。 回到马邑后,又当了鹰扬府校尉。太守王仁恭觉得他这老乡很厉害,挺喜欢他,就让他管着虞候,还让他直接到自己跟前办事。过了很久,刘武周偷了王仁恭的侍女,害怕事情败露被杀,又看到天下大乱,心里就起了反叛之心。于是他就到处跟人说:“今年闹饥荒,饿死的人骨头都堆在野外了,太守却紧闭粮仓不管,他哪管老百姓死活啊?” 他故意激怒士兵,大家都很愤怒。

刘武周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装病在家休息,那些厉害人物都来探望他。于是他就杀牛宰羊,摆酒设宴,大声说:“现在到处都是盗贼,大家又都饿肚子,那些老实人只能等死。官府的粮食在仓库里烂掉了,谁能跟我一起把粮食抢过来?”那些不务正业的年轻人,都愿意跟着他干。隋朝大业十三年,他和张万岁等人十多个人,趁王仁恭去上班的时候,刘武周先进去拜见,张万岁随后冲进去杀了王仁恭,拿着王仁恭的头到处示众,整个郡里都没人敢动。然后他就打开粮仓救济穷人,派人去各个城池下命令,那些城池都投降了,他一下子就得到了上万兵马,自称太守,还派人去投靠突厥。

雁门丞陈孝意和虎贲郎将王智辩带兵围攻刘武周在桑乾镇的军队,正巧突厥军队也来了,刘武周和突厥军队一起打败了王智辩,陈孝意逃回雁门,结果被雁门人杀了,雁门城就归了刘武周。刘武周乘胜追击,攻破了楼烦,占领了汾阳宫,把宫里的女人送去贿赂突厥,始毕可汗送给他很多马匹,他的军队越来越壮大,攻下了定襄。突厥人用狼头旗帜,立刘武周为定杨可汗,刘武周还僭称皇帝,立他的妻子沮氏为皇后,年号天兴,任命杨伏念为左仆射,妹婿苑君璋为内史令。

一开始啊,上谷的贼寇宋金刚,手下有一万多兵马,跟魏刀儿勾结在一起。后来魏刀儿被窦建德打得挺惨的,宋金刚就去救他,结果大败,带着剩下的四千人马逃到西山去了。窦建德想招降他,宋金刚很生气地说:“窦建德杀了魏王,我跟他没得商量,你们要是想升官发财,尽管拿我的脑袋去献功!”说着就拔出刀来,要自杀。手下的人都抱住他哭,最后大家一起投降了武周。

武周皇帝早就听说宋金刚带兵打仗很厉害,得到他以后非常高兴,封他做了宋王,把军队交给他指挥,还把自己的家产分一半给他。宋金刚也积极表现,把自己的妻子嫁给了武周皇帝的妹妹,还劝武周皇帝攻打晋阳,然后南下争夺天下。武周皇帝就派宋金刚担任西南道大行台,让他负责那一片的军政事务。

公元619年,两万叛军入侵,先到黄蛇镇,接着又一路打到突厥,势不可挡,攻破榆次,拿下介州,然后包围了太原。朝廷派太常少卿李仲文去抵挡,结果李仲文被俘,全军覆没,他自己倒是逃了回来。叛军乘胜追击,攻破平遥,占领石州,杀了刺史王俭,又抢掠了浩州。朝廷任命右仆射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去抵抗,结果裴寂打败了,丢了面子。齐王李元吉丢下并州跑了,武周势力进驻并州。叛军派金刚攻陷晋州,俘虏了右骁卫将军刘弘基,接着又攻破了浍州。夏县人吕崇茂杀了县令,自称魏王响应叛军。隋朝河东守将王行本也跟武周叛军勾结了,关中地区顿时人心惶惶。

高祖皇帝下令秦王李世民带兵去讨伐,驻扎在柏壁。又下令永安王李孝基和于筠、独孤怀恩、唐俭等人去攻打夏县,结果没攻下来,军队就驻扎在夏县城南。吕崇茂和叛军将领尉迟敬德一起偷袭李孝基的军队,四位将军都被俘虏了。尉迟敬德回到浍州,王行本主动出击,结果在美良川被王行本打败了。尉迟敬德又和另一个叛军将领寻相一起到蒲州去支援王行本,王行本又打败了他们,蒲州投降了。皇帝亲临蒲津关,王行本从柏壁骑快马去见皇上,这时金刚包围了绛州。王行本回去驻扎,金刚就撤退了。武周军攻打在浩州的李仲文,没攻下来。他们派将领黄子英护送粮草,结果被骠骑大将军张德政袭击,黄子英被杀,军队也被俘虏,武周军的将领们开始人心涣散。

金刚因为粮草供应不上,士兵都饿肚子了,就撤兵了。王行本追到雀鼠谷,一天之内打了八仗,全部打败了叛军,斩首数万人,缴获辎重一千辆。金刚逃到介州,官军紧追不舍,金刚带着剩下的两万兵从西门出来,背靠城墙列阵,阵线长达七里。王行本命令李世勣、程咬金、秦叔宝为北军,翟长愻、秦武通为南军。战斗一开始,官军略微后退了一下,王行本就率领精锐骑兵冲锋,击溃了叛军,金刚带着轻骑兵逃跑了,叛军将领尉迟敬德、寻相、张万岁投降了,官军收缴了他们的精兵,介州收复了。武周军只带着五百骑兵,放弃了并州,向北逃往突厥。金刚收拢残兵败将,想再抵抗一下,但是士兵们都不听他的,他也只带着一百骑兵逃往突厥。并州平定,河东地区全部收复。

没过多久,金刚背叛了突厥,想回到上谷,结果被突厥的追兵杀了。武周也打算回到马邑,结果计划泄露,被突厥人杀了。武周起兵六年就被消灭了。

高开道,沧州阳信人,家里世代以煮盐为生。他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厉害,跑得跟马一样快。隋朝大业末年的时候,他跟着河间的一个贼头子格谦混,格谦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格谦被隋朝的军队围住了,他手下的人全都跑散了,没人敢上前帮忙,只有高开道一个人冲上去跟官兵拼命,杀了几十个敌人,救了格谦,格谦这才重视他,把他当将军使唤。格谦后来死了,他和一百多手下都跑到海边去了。

之后,高开道又开始在沧州一带抢劫,慢慢地聚集了一批人马。然后他往北打,一路攻破了从临渝到怀远之间的所有守军。接着,他又带兵去围攻北平,虽然没攻下来,但隋朝的守将李景一看守不住了,就干脆撤走了,高开道就占领了北平。武德元年,他又攻占了渔阳郡,手下有几千套盔甲、几千匹战马,还有上万人马,自称燕王。

早些时候,有个怀戎的和尚高昙晟,因为县令把他告发,就和他的人一起杀了县令,自己假称“大乘皇帝”,还立了个叫静宣的尼姑为皇后,年号叫“法轮”,还派使者跟高开道结拜兄弟,封他为齐王,高开道就带着人跟着他。过了三个月,高开道杀了高昙晟,把他的手下也收编了,又重新自称燕王,还改了年号,还设立了一套完整的官制。

窦建德把罗艺围困在幽州,罗艺请求救援。开道带着两千骑兵去解围,窦建德撤兵了。然后开道就利用罗艺的关系请求投降,朝廷任命他为蔚州总管、上柱国、北平郡王,还赐给他李姓。

后来开道又带着五百轻骑兵跑到幽州,想暗算罗艺。他带着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进了都督府,想观察一下罗艺的情况。结果罗艺正跟张某人喝酒,玩得挺开心,开道一看这情况,知道没机会下手,就走了。

过了五年,幽州闹饥荒,开道答应送粮食过去。罗艺派了一些老弱病残去领粮食,开道对他们都很好。罗艺很高兴,一点儿都没提防,又派了三千兵、几百辆车、上千匹马驴去取粮食。开道把这些人都扣下了,没放他们走。然后开道就和突厥勾结,跟罗艺彻底翻脸,又重新称帝,自称燕王,还跟刘黑闼联合起来攻打朝廷。

开道攻打易州没成功,就派将军谢棱假装投降罗艺,请求罗艺出兵支援。罗艺的军队到了以后,谢棱就发动突然袭击,打败了开道,还带着突厥人一起南下,恒州、定州、幽州、易州等地都乱成一锅粥,遭了殃。颉利可汗觉得开道很擅长攻城略地,就和他一起攻打马邑,把马邑给攻下来了。

这时候,其他的盗匪都被平定了,开道想投降,但是又怕自己反复无常,会遭到朝廷的惩罚,所以就指望着突厥人能保他平安。可是他的将士大部分都是山东人,都想回家,大家都很厌倦战争。

一开始,开道招募了几百个壮士当养子,保护自己。后来刘黑闼的将领张君立逃到开道这里,开道就让他和自己的爱将张金树一起管这些养子。张金树偷偷地让几个手下假装和养子们玩耍,等到晚上,就偷偷潜入开道的住所,割断了养子们的弓弦,又把刀枪都搬到床底下。

天黑以后,张金树带着人喊叫着攻击养子们,那几个手下抱着刀枪冲出住所。养子们想反击,但是弓弦断了,刀枪也没了。张君立在城外放火接应,开道的营帐里乱成一团,养子们走投无路,都投降了张金树。

开道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就穿上盔甲,拿着刀,坐在堂上,和妻妾、歌妓一起喝酒。张金树害怕不敢上前。天快亮的时候,开道先杀了自己的妻妾和孩子,然后自杀。张金树带兵把那些养子都杀了,也杀了张君立,然后回去了。开道起兵八年就被灭了,他的地盘改成了妫州,朝廷任命张金树为北燕州都督。

刘黑闼,是贝州漳南人。他特别爱喝酒,还喜欢赌博,根本不操持家业,是个不靠谱的人,他爹他哥都因为他受了不少罪。他和窦建德从小就是朋友,窦建德经常接济他,可刘黑闼拿到钱就花光了,窦建德也懒得管他。

隋朝末年,他成了个亡命之徒,跟着郝孝德当起了强盗。后来又给李密当了个小将军。李密失败后,王世充抓住了他。因为刘黑闼很能打,王世充就让他当了马军总管,镇守新乡。这时候李世勣被窦建德抓了,窦建德派李世勣去攻打新乡,结果刘黑闼被抓了,献给了窦建德。窦建德重用了他,封他做了汉东郡公。刘黑闼跟那些强盗混在一起,本来就武艺高强,还特别会耍心眼儿。窦建德每次有什么军事行动,都派他去侦察敌情,偷偷摸摸地潜入敌营打探虚实。他总是抓住机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出其不意地发动奇袭,屡屡取得胜利,军中都夸他神勇无比。

武德四年,建德王失败后躲在漳州南部,闭门不出。这会儿唐高祖李渊召集了建德王以前的将领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想重用他们。范愿他们心里又怀疑又害怕,就商量说:“王世充投降洛阳后,那些骁勇的将领,像杨公卿、单雄信他们都被杀掉了。现在他召集我们,要是我们进了关中,肯定没命。再说,夏王(窦建德)对唐朝本来就有恩情,以前唐朝抓了淮安王和同安公主,夏王都把他们好好送了回去。现在唐朝抓了夏王,肯定要加害他。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活命,就让夏王成为唐朝的仇人,这样也对不起天下的义士啊!” 于是他们就商量着要造反。他们算命,结果刘氏(刘雅)的卦象吉利,于是大家一起去见以前的将领刘雅,把这事告诉他,刘雅不同意,大家一怒之下,就把刘雅杀了。

范愿说:“汉东公黑闼这个人,做事果断,很有才能,而且宽厚仁慈,很会笼络人心。我以前听说过,刘氏(指刘氏家族)将来会当王,现在我们想收拢夏王以前的部下,做一番大事业,除了他,没人能胜任了。”于是他们就去了漳州南部,拜见黑闼,把情况告诉了他。黑闼很高兴,杀牛犒劳士兵,得到了百余人的兵力。他们袭击漳南县,攻破了它。贝州刺史戴元祥、魏州刺史权威联合兵力来讨伐,结果元祥他们都被打败了,死了,黑闼收缴了他们的武器装备,兵力增加到了一千多人。建德王以前的部下也陆续投奔他,他的军队越来越壮大。

然后黑闼在漳州南部设坛祭祀建德王,告诉建德王自己起兵的事。他自称大将军。攻陷了历亭,杀了守将王行敏。饶阳的贼寇崔元逊攻陷了深州,杀了刺史裴晞应。兖州的贼寇徐圆朗也跟他们联合起来。接着他们又攻占了瀛州,攻打定州,把定州破坏得差不多了。然后黑闼向赵州、魏州发布文告,建德王的将吏们纷纷杀死他们的长官、县尉,投奔黑闼。黑闼又和高开道联合起来,势力越来越强大。他进兵到宗城,兵力达到几万人。黎州总管李世勣跟他作战,战败了,逃到洺州,黑闼追赶他,李世勣的五千步兵全部战死,李世勣自己才勉强逃脱。黑闼任命王琮为中书令,刘斌为中书侍郎,还派使者到北方去联合突厥颉利可汗,颉利可汗派俟斤宋邪那率领骑兵来支援他,黑闼的军队更加强大了。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收复了建德王以前所有的地盘。唐高祖李渊下令让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去讨伐他。

五年的时候,黑闼攻占了相州,自称汉东王,改元天造,还任命范愿当左仆射,董康当兵部尚书,高雅贤当左领军,王小胡当右领军。他把以前在建德时期的下属都重新启用,把根据地迁到了洺州。秦王李世民带兵到了汲县附近,多次包围攻击黑闼的军队,最后攻下了相州。结果棣州的老百姓又杀了刺史,叛变投靠了黑闼。

二月,秦王李世民在列人打败了黑闼,占领了洺水,还派罗士信将军去守卫那里。没想到黑闼又攻陷了洺水,罗士信战死了。李世民就在洺水边上修筑了一连串的营垒,还派出一支奇兵去切断黑闼的粮道。黑闼几次向秦王挑战,但李世民坚守营垒,一点也不理他。三月,黑闼的粮食吃光了,李世民料定黑闼一定会决战,于是先在洺水上游筑起堤坝,然后命令士兵说:“等敌人过河的时候,立刻打开水闸!”

黑闼果然带着两万骑兵冒着危险强行渡河,摆开阵势跟唐军决战。结果黑闼的军队溃败了,李世民这时突然打开水闸,洪水汹涌而至,黑闼的军队根本回不去,被杀的有一万多人,淹死的也有好几千。黑闼带着范愿等人,只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突厥。山东地区终于平定了,秦王李世民这才班师回朝。

黑闼带着突厥的兵又来打咱们了,攻下了定州。咱们以前的大将曹湛和董康,早就跑路了,躲到鲜虞去了,在那儿拉起队伍准备反击。皇上就派淮阳王道玄当河北总管,和原国公史万宝一起打贼军,结果在下博打仗,输了,道玄战死了,史万宝也只带着轻骑兵逃跑了,河北地区就这样又叛变了,都归了黑闼。黑闼又把老巢安在了洺州。

九月,黑闼又去打瀛州,还杀了瀛州刺史。皇上就下令让齐王元吉去打他,结果元吉不动窝。皇上又下令让太子带兵一起上,打了好多次仗,都赢了。十二月,太子和齐王带着所有兵马在馆陶跟黑闼决战,黑闼大败,带着兵马跑了,一直跑到毛州。黑闼重新整顿军队,在永济渠边摆开阵势,亲自骑马冲锋陷阵,贼兵好多都掉水里淹死了,好几千呢,黑闼这才逃跑了。骑兵将领刘弘基紧追不舍,贼兵根本没机会休息。

第二年正月,黑闼逃到饶阳,身边能跟着他的骑兵也就一百多人了,又累又饿。黑闼以前任命的总管崔元逊出来迎接他,请他进城。黑闼不肯,崔元逊一直求他,还哭了起来,黑闼这才进了城。崔元逊给他送饭,正吃着呢,诸葛德威带兵杀到,黑闼大骂:“你们这些狗东西,背叛我!”结果被抓起来,送到太子那儿,给杀了。诸葛德威带着全郡投降,山东地区就这样平定了。剩下的那些贼兵和突厥兵,想偷偷跑掉,结果被定州总管双士洛给堵住了,打败了他们。

一开始,秦王建了个天策府,府里用的弓箭都比平常的大。追击黑闼的时候,被突厥人逼得很紧,秦王用一支特大号的箭射退了他们。突厥人捡到那支箭,到处传看,觉得是神箭。后来,那支大弓和五支长箭被珍藏在武库里,当成宝贝一样,每次祭祀天地,都要把它们摆在最前面,用来显示秦王的武功。

徐圆朗是山东兖州人。隋朝末年,他当了土匪,占领了老家兖州,带着兵马四处抢掠,势力范围从琅琊往西,一直到东平,都归他管,手下有两万多兵,后来投靠了瓦岗军的李密。李密失败后,他又投奔了窦建德。山东平定后,朝廷封他为兖州总管,鲁郡公。

后来,高祖派葛国公盛彦师去河南安抚百姓,到了任城,正好碰上黑闼起兵造反。徐圆朗跟着黑闼一起造反,自称鲁王,黑闼还任命他为大行台元帅。兖州、郓州、陈州、杞州、伊州、洛州、曹州、戴州等地的豪强们都杀了官府官员,响应黑闼的起义。秦王李世民打败黑闼后,派兵驻扎在济阴,准备进一步平定叛乱。徐圆朗害怕了。

河间人刘复礼给徐圆朗出了个主意,说:“彭城有个叫刘世彻的人,很有才能,长得也特别有王者之相,很多士大夫都认为他将来一定能当皇帝。将军您要是自己干,恐怕会失败,不如迎接刘世彻,让他当皇帝,这样您就能成功了。”徐圆朗觉得有道理,就迎接了刘世彻。

盛彦师听说徐圆朗迎接了刘世彻,觉得这是个大麻烦,叛乱可能更难平息,就故意吓唬徐圆朗说:“听说你迎接了刘世彻,是真的吗?你很快就要完蛋了!你没看到翟让用李密最后是什么下场吗?”徐圆朗信以为真。

刘世彻到了之后,夺了徐圆朗的兵权,让他当司马,派他去各地征战,所到之处都顺利拿下。但是刘世彻后来忌惮徐圆朗的势力,把他杀了。这时,淮安王李神通和李世勣联合军队攻打徐圆朗,徐圆朗接连战败,总管任瑰包围了兖州城,城里的人纷纷投降。徐圆朗走投无路,弃城逃跑,带着几个骑兵夜里逃走,最后被乡下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