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仲,是华州下邽人。乾元初年,他通过制科考试被选拔出来,当上了太子校书郎。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右补阙。
大历十年,独孤皇后去世了,代宗皇帝非常悲痛,下令在长安城附近修建皇后的陵墓,以便自己每天都能去看看。姚南仲就上书劝谏说:“我听说,臣子住在家里,皇帝住在国家。长安城是祖宗们居住的地方,怎么能就在旁边挖地建陵墓呢?再说,‘葬’的意思就是埋藏,就是希望别人看不见。现在陵墓修建在靠近宫殿、临近大道的西南方,这样一来,近在眼前,想看就能看见,死了还能像活着一样,就算用宫殿来祭奠也没什么用啊。与其这样,不如让皇后入土为安,灵魂得到安息,就算想离她近一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帝王应该占据高明之处,照亮幽暗之处,先皇之所以选择龙首山建望春宫,就是这个道理。现在陵墓就在眼前,您心里难过,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劲儿。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是天子呢?天下人会怎么看呢?陛下给皇后谥号‘贞懿’,却最终让她葬在这么近的地方,我实在想不通。现在老百姓都说皇后的陵墓离宫殿太近了,陛下每天都要去看望,这样会损害您的圣明之德,对先皇后也没有好处,想宠爱她反而会让她受辱,希望陛下好好考虑一下。”
他的奏疏上奏后,皇帝很高兴地接受了他的建议,并提升了他的官阶到五品,以此来奖励他敢于直言进谏。
常衮,当过宰相,后来被外放到海盐县当县令。浙西观察使韩滉推荐他当推官,然后又升迁为殿中侍御史内供奉。后来被朝廷召回,一路升迁,做到御史中丞,之后又改任给事中、陕虢观察使,最后被任命为义成节度使。
结果,监军薛盈珍仗着权势干预政事,但常衮没让他得逞。薛盈珍就到朝廷上诬陷常衮。皇帝被蒙蔽了。没过多久,薛盈珍又派个小官程务盈去诬告常衮。恰巧,常衮的部将曹文洽来朝廷奏事,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曹文洽连夜追赶到长乐驿,找到常衮,和常衮住在一起。当晚,常衮杀了程务盈,把程务盈的诬告书扔进厕所。然后,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为自己辩解,反驳薛盈珍的诬告,另一封是陈述自己杀程务盈的经过,最后自杀了。驿站官员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听后非常震惊。
常衮的部下,心里不安,主动要求进京。皇帝问他:“薛盈珍是不是干预你的政事?”常衮回答说:“他不是干预我的政事,而是我破坏了您的法令。像薛盈珍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即使是羊续、杜预那样的人复活了,去安抚百姓,统领军队,也不可能建立起和谐的社会风气,整顿军纪。”皇帝沉默不语。最后,皇帝任命常衮为尚书右仆射。贞元十九年,常衮去世,享年七十五岁,追赠太子太保,谥号为贞。
常衮手下,当初有崔位和马少微两个人。薛盈珍诬陷常衮后,崔位被贬为遂州别驾。东川观察使王叔邕奉命行事,杀害了崔位。后来,马少微也被外放,朝廷派宦官护送他,结果在渡江的时候,把他扔进了水里。
独孤及,字至之,是河南洛阳人。他小时候,读《孝经》,他父亲考问他:“孩子,你明白了什么?”独孤及回答说:“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他的宗族长辈都对他感到惊奇。天宝末年,他通过科举考试,被任命为华阴尉,后来被江淮都统李峘聘请到幕府,担任掌书记。
代宗皇帝召见独孤及为左拾遗,独孤及到达后,上书陈述政事说:
皇上您老人家经常说要大家说实话,还召集了裴冕他们十三个大臣到集贤殿,说是要听取大家的意见,这听着多像五帝那样的盛世啊! 但是,最近虽然您嘴上说着能容忍大家直言,实际上根本不采纳大家的建议,大臣们上交的奏章都压着不回复。表面上看着您很开明,实际上根本没听进去大家的意见,搞得大臣们一个个都闭嘴不说话了,只顾着吃香的喝辣的,一心只想升官发财,这真是让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心里难受,我也觉得很丢脸。
俗话说得好,“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更何况朝廷这么大,文武大臣这么多,您选拔人才的眼光真的那么好吗?就算不能像文王那样拥有众多贤才,朝廷里难道就没有一些能温故知新,能提出好的政治建议,而且建议还经常被采纳的人吗?皇上您议事的时候,从来不听取他们的意见,这跟尧帝广泛征求意见,禹帝采纳良言的做法,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以前尧帝在五岔路口立了块谤木,让大家可以随意批评,孔子也说过:“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 所以说,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耻下问,这是圣人的胸襟啊!
我希望皇上您能学习尧帝和孔子的精神,每天都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那些不合理的建议就否决掉,那些合理的建议就拿出来在朝堂上讨论,跟相关官员一起商量着办。让大臣们知道,只要说了真话,皇上一定会采纳,而且执行起来一定会公平公正,这样一来,君臣之间就没有私下议论,朝廷上也就没有暗箱操作了。皇上您要是能这样辨别建议的真伪,就能建立太平盛世的基础了。
十年了,情况一直没好转,老百姓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那些当兵的,个个住着大房子,街坊邻居都是他们的营房,丫鬟仆人吃腻了山珍海味,而穷人却饿得皮包骨头,被压榨得连骨髓都掏空了。长安城里,大白天都敢抢劫,官吏都不敢管。官府混乱,职权废弛,军队暴虐,朝政一片混乱,就像一锅沸腾的粥一样,乱成一团。老百姓不敢向官府告状,官府也不敢把情况报告给皇上,大家只能默默忍受痛苦,走投无路。现在,老百姓心里就指望着收成,要是麦子歉收,那可就要易子而食,甚至啃骨头活命了!皇上,您不能在这个时候不思进取,不考虑救济百姓的办法啊!您忍心看着社稷面临崩溃的危险,让百姓痛不欲生吗?我真的很害怕啊!
去年十一月丁巳夜,流星雨一样坠落,清明节那天还下了霜,三月天气却酷热难耐,这些反常的天象,预示着灾难啊!这些都是因为统治者昏庸无能,百姓怨声载道造成的。上天已经再三警告,提醒皇上您要反省自己,赶紧寻找贤良的人才,虚心向他们学习,罢免贪婪昏庸的奸臣,下发安抚百姓的诏书,减轻百姓的疾苦,裁撤冗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禁止军队暴行,节俭爱民,兢兢业业地治理国家,这样才能上天保佑,消除灾难,天下太平。
又言:
(此处应接续原文的“又言”之后的内容,因原文未提供,故无法翻译。)
皇上,我之前建议减少江淮、山南等地的军队,以减轻国家的财政负担。您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我的建议愚蠢,还答应实行,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我心里挺着急的。现在,全国只有朔方、陇西地区需要防备吐蕃和仆固部的入侵,而邠州、泾州、凤翔州的军队已经足够应对了。从这以后,往东到海边,往南到番禺,往西到巴蜀,都没有盗贼,军队完全可以裁撤一部分。现在却把全国的财富和粮食都用来供养这些不需要的军队,这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我们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可以在容易遭受侵害的地方设置必要的军队,其余的军队都可以裁撤,把节省下来的粮食和钱财用来减轻百姓的赋税,每年可以减少一半的国税。皇上,您是不是还在犹豫要不要改变现状,还在墨守成规,导致重大问题无法解决,而全国的危害却一天比一天严重?这只会加剧弊端,让病情更加严重啊!治疗痈疽,一定要把它切开,让它溃烂才能好。现在军队过多带来的危害,就像痈疽一样,如果不逐渐减少,危害只会越来越大,等到问题严重了再解决,就会事倍功半,这难道不是违背了《易经》里“不俟终日”的道理吗?
后来,我被改任为太常博士。有人说景皇帝不适合被追尊为太祖,我根据礼制条文写了奏章陈述我的观点。我为吕諲、卢弈、郭知运等人撰写的谥号,既没有过分夸大他们的功绩,也没有隐瞒他们的缺点,做到了褒贬恰当。之后,我升迁为礼部员外郎,先后担任濠州、舒州刺史。那年闹饥荒,邻近郡县饿死的人口超过十分之四,只有舒州百姓安然无恙。因为治理有方,我被加封为检校司封郎中,并赐予金紫。我又调任常州刺史,甘露降落在州府衙门。我五十三岁去世,谥号为宪。
我很喜欢提拔后进人才,像梁肃、高参、崔元翰、陈京、唐次、齐抗这些人都曾是我的学生。我为人孝顺友爱,文章善于表达是非善恶,擅长议论。晚年爱好弹琴,得了眼疾,但我不想医治,只想专心致志地听琴声。我的儿子有朗、郁两个。
朗,字用晦,一开始是地方官员推荐,先后在江西、宣歙、浙东三个地方当官。唐宪宗元和年间,他升职当上了右拾遗,相当于皇帝身边的谏官。他给皇帝提建议说:“应该让观察使负责本地的盐铁专卖,取消那些盐铁场上的监管和税吏,这样才能消除老百姓的苦难。” 可惜皇帝没采纳。
后来武元衡被盗贼杀害了,朗就请求朝廷让他去当京兆尹,也就是长安的市长,好抓捕那些贼人和官吏。他还劝皇帝不要出兵,结果触怒了宪宗皇帝,被贬到兴元当户曹参军,一个很小的官儿。过了很久,他才被重新任命为殿中侍御史,还兼任史馆修撰,算是又回到了朝廷。 后来因为跟李景俭喝酒,李景俭喝醉了酒,对宰相说话很不恭敬,朗也被牵连,贬官到韶州当刺史。 后来又被召回朝廷,升迁为谏议大夫。
敬宗皇帝当政初期,有个宦官打了鄠县县令崔发,朗就上书请求严惩主犯,按照法律办事。 有个叫王播的官员贿赂了当权者,又想重新掌管盐铁,朗就连续上书弹劾他。 后来朗升任御史中丞,这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 按照惯例,选拔御史都是由御史中丞自己推荐的。 当时崔晁、郑居中这两个人是靠宰相的势力当上了监察御史,朗坚决不同意,结果崔晁、郑居中最后被调到其他部门去了。 有个侍御史叫李道枢,喝醉了酒去拜访朗,朗认为他不敬,就弹劾了他,李道枢也被贬官了。
后来殿中少监王源植被贬官,朗认为这是冤枉的,就连续五次上书为王源植申冤,但都没得到回应。 于是朗就自己弹劾自己,说自己执法不严,请求辞职。 皇帝派人来劝他,不让他辞职。 到了文宗皇帝当政初期,朗升任工部侍郎,后来又外放福建当观察使,他去世后被追赠为右散骑常侍。
郁这个人,字叫古风,从小就没了爹妈,是跟伯父汜一起长大的。后来考中了进士,权德舆特别欣赏他,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唐宪宗元和年间,他又考中了制科,排名很高,被任命为右拾遗,没多久又兼任了史馆修撰,后来又升职为右补阙。当时吐突承璀要去讨伐王承宗,郁坚决反对,他说话很直率,坚持自己的意见,大家都说他尽职尽责。之后,他又升任翰林学士。
权德舆当权的时候,因为一些嫌隙,郁被调离了朝廷要职,改任考功员外郎,还兼着修撰。宪宗皇帝感叹权德舆真是娶了个好女婿,还特意下令让宰相挑选世家女子给杜悰,让他娶了岐阳公主。但皇帝还是觉得,权德舆娶到郁古风,比这桩婚事还要好。没多久,郁古风又担任了知制诰。权德舆下台后,郁古风又回到了翰林学士的职位。九年后,因为生病,他辞去了朝廷的要职,被调到秘书少监,然后就退隐到鄠县,最后去世了,年仅四十岁,死后被追赠为绛州刺史。郁古风名声很好,皇帝也很器重他,大家都觉得他应该当宰相,可惜他英年早逝,大家都为他惋惜。
他的儿子叫子庠,字贤府,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岁,但他非常孝顺。每当听到有人喊他父亲的官职或者来吊唁的人,他都会哭得死去活来。后来他也考中了进士,做到尚书丞这个位置。
顾少连,字夷仲,是苏州吴县人。他考中了进士,礼部侍郎薛邕很器重他,考试成绩非常优秀,被任命为登封县主簿。当时县里闹虎患,老百姓都害怕,顾少连就下令堵塞陷阱,自己写文章祭拜岳神,结果老虎再也没有出来伤人了。御史大夫于颀推荐他做了监察御史。唐德宗皇帝到奉天巡幸,顾少连步行去拜见皇帝,后来被任命为水部员外郎、翰林学士。他又升迁为中书舍人,干了十年,因为做事谨慎细致而闻名。他曾经请求把祖先的坟墓迁到洛阳,但皇帝觉得路途遥远,就下令派他的儿子去,还派人保护他,帮助他完成迁坟和祭祀的事情。
他当过吏部侍郎。当时裴延龄权势很大,没人敢得罪他。有一次,少连和朋友们在田镐家里聚会,喝多了酒,少连猛地站起来,拿着朝笏说:“段秀实用朝笏打过奸臣,今天我也要用这朝笏打奸臣!”他气势汹汹地要冲上去,当时元友直也在场,赶紧把他劝住了。后来他被调任京兆尹。他的政绩虽然不错,但不算特别突出。之前,京畿地区的赋税很不均衡,少连通过法令使之平均分配。之后他升任吏部尚书,被封为本县男,又调任兵部。他还担任过东都留守,上奏朝廷开放禁苑和汝州的闲置田地,鼓励百姓耕种,方便民众;他还检阅军队,改进铠甲武器,被认为是一位好官。他六十二岁去世,追赠尚书右仆射,谥号敬。
一开始,少连带着小儿子师闵跑到行在(皇帝临时驻跸之所),朝廷下诏让他们一起住在翰林院。等皇帝回朝后,少连被任命为同州参军。
韦夏卿,字云客,是京兆万年人。他从小就学习刻苦,擅长文章写作。大历年间,他和弟弟韦正卿一起参加贤良方正科考试,两人都考取了高分。他先是被任命为高陵主簿,然后一步步升迁到刑部员外郎。当时正逢连年旱灾和蝗灾,朝廷命令郎官们去治理畿甸地区,他被任命为奉天令,政绩考核第一名,之后调任长安令。他又升任吏部员外郎、郎中,之后升迁为给事中,后来出任常州、苏州刺史。徐州节度使张建封病得很重,朝廷任命韦夏卿为徐泗行军司马,准备让他接替张建封。还没等韦夏卿到任,张建封就死了,徐州军队拥立张建封的儿子张愔为留后,朝廷又召韦夏卿回朝任吏部侍郎。
那时候,他的堂弟韦执谊在翰林院工作,曾经收受别人的贿赂,帮人办事。他偷偷把收到的贿赂塞到韦夏卿怀里,韦夏卿打开一看,把钱扔掉,说:“我和你都是靠祖上留下的好名声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韦执谊非常惭愧。后来韦夏卿又升任京兆尹、太子宾客,检校工部尚书,还担任过东都留守,后来因为生病辞官,改任太子少保。他六十四岁去世,追赠尚书左仆射,谥号献。
夏卿为人性格直率,爱好古代典籍,很有远见卓识,谈吐见识广博。晚年将要退休回乡,给他住的地方取名为“大隐洞”。他和齐映、穆赞、穆赞的弟弟穆员关系很好,虽然经常一起游玩,却很少见到他喜怒形于色。他抚养孤侄,恩情胜过亲生儿子。他为官办事通达事理,不怎么喜欢制定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他提拔的人才,像路隋、张贾、李景俭这些人,后来都做到宰相或高级官员,所以世人称赞他善于识人。
夏卿的儿子夏瓘,字茂弘,考中进士后,官职做到中书舍人。他和李德裕关系很好,李德裕当宰相时,很少接见士人,只有夏瓘可以随时去拜访他,毫无阻碍。李宗闵很讨厌他,李德裕被罢免后,夏瓘被贬为明州长史。会昌年间末期,他多次升迁,做到楚州刺史,最终官至桂管观察使。
段平仲,字秉庸,本来是武威人,是隋朝民部尚书的后代,祖上六代都是高官。他考中了进士。杜佑、李复之担任淮南节度使时,都推荐他担任掌书记。后来他被提升为监察御史。他为人正直磊落,很有气节,嗜酒,而且敢于直言。当时,德宗皇帝年纪大了,亲自处理政务,天下很多事情都因此被耽搁了,大臣们都害怕皇帝严厉的审查,不敢说话。段平仲经常说:“皇上英明神武,只是臣下们胆小怕事,自己选择沉默罢了。如果有一天我能被召见,一定能为皇上献上很多好的建议。”
京城发生旱灾,朝廷下令挑选御史、郎官去开仓赈济灾民。段平仲和考功员外郎陈归被选中,两人一起觐见皇帝,简单地陈述了赈灾的方案。皇帝看出他俩心里还有话要说,陈归站在旁边却没说话。事情说完后,段平仲独自上前,皇帝就把他和陈归都留了下来,严肃地问他们,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问题,段平仲因为紧张,回答得前言不搭后语,甚至还说错了自己的名字。皇帝很生气,把他斥责走了。段平仲慌慌张张地走到屏风后面,陈归赶紧出来向皇帝求情,他才得以离开。因此,他被罢官七年,但名声却因此更加显赫。
元和年间初期,他担任谏议大夫,宪宗皇帝派吐突承璀去讨伐镇州,段平仲极力上书反对,但没有成功。吐突承璀回来后,没有取得战功,段平仲又请求斩杀他。后来他又升迁为尚书右丞。朝廷有什么得失,他从不回避,总是上书陈述,世人都称赞他敢于直言。最终官至太子左庶子。
话说啊,这君臣之间,君主地位尊贵,臣子地位卑下,这是很自然的事儿。但是,如果臣子不能把自己的想法有效地传达给皇上,皇上也不肯放下身段去了解臣子的想法,那国家治理就搞不好,政绩也就不会显著。反过来,如果能做到这点,天下大事就能顺利解决了。唐德宗皇帝啊,他是个很精明的人,想压服臣子,觉得自己很聪明,结果治理国家却很糟糕。段平仲因为一次顶撞了皇上,吓得慌了神,答不上话,却还能保住名声,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皇上却丢掉了作为君主的应有姿态。所以啊,圣明的君王会放下身段听取别人的意见,君臣双方都能得到好处,这才是治国的根本啊!
吕元膺,字景夫,是山东东平人。长得仪表堂堂,很有见识。他刚到京城,去拜访老宰相齐映,齐映感叹道:“我都没能认识娄师德、郝处俊那样的人才,难道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同类吗?”吕元膺在贤良方正科考试中考取了高第,被任命为安邑尉,后来又被辟为长春宫判官。李怀光在河中作乱的时候,吕元膺就主动辞职了。后来,论惟明担任渭北节度使,就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做事。论惟明死后,王栖曜接替了他的位置,唐德宗皇帝命令王栖曜留下吕元膺继续辅佐他,后来吕元膺升任殿中侍御史。之后他又升任右司员外郎。后来外放担任蕲州刺史。他曾经审理囚犯,有个囚犯说:“我父母还在世,明天是新年,我却不能回家探望他们,真是遗憾啊!”吕元膺听了之后很同情,就释放了所有囚犯,让他们回家过年,并约定好回狱的日子。手下官员说:“这不行啊!”吕元膺说:“我用诚信对待别人,别人怎么会违背我的约定呢?”结果,那些囚犯都按时回来。从此以后,当地的盗贼都羞愧难当,纷纷逃离了蕲州。
唐朝元和年间,元稹一路升迁,做到给事中。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同州刺史。卸任后,皇帝召见他询问政事,元稹回答得详尽透彻。第二天,皇帝对宰相说:“元稹正直敢言,应该留在身边,怎么把他外放了?”李藩、裴垍连忙谢罪,并说:“陛下能这样重视他,是国家社稷的莫大幸事。我们冒死请求留下元稹在您身边侍奉。”不久,元稹又兼任皇太子侍读,之后升任御史中丞,接着又出任鄂岳观察使。有一次他夜里登城巡视,守城士兵不让他上城。左右的人说:“这是御史中丞啊!”元稹回答说:“夜里看不清身份。”于是返回。第二天,他却提拔了那位拦他的守城士兵做大将。后来,元稹升任尚书左丞。
当时度支使潘孟阳和太府卿王遂互相看不顺眼,元稹便奏请皇帝将潘孟阳调任散骑常侍,王遂调任邓州刺史。他起草的诏书措辞不偏不倚。但元稹认为应该明确是非曲直,以示奖惩,于是又上书皇帝,请求皇帝明察此事,以彰显公平正义。江西观察使裴堪弹劾虔州刺史李将顺受贿,没有经过复核就将其贬官。元稹认为:“观察使弹劾部下刺史,不经过复核就处罚,即使罪当处死,也不能作为天下效法的案例。”他请求派御史去调查此事,宰相们也无法反驳他。
后来,元稹被选为东都留守。按照惯例,留守都会被赐予旗甲(军旗和铠甲),但元稹却没得到。有人上奏说:“现在正在讨伐淮西叛军,东都靠近贼军,减少留守的仪仗,会降低威望,请求参照华州、汝州、寿州的做法。”皇帝没有同意,并下令取消华、汝、寿三州的这种做法。从元稹开始,东都留守不再被赐予旗甲。东都当时有李师道留下的兵营,营里的士兵与山棚(一群强悍的盗贼)密谋叛乱,事情败露后,元稹迅速将其平定。起初,盗贼作乱,城里的人民都非常恐惧,守军力量薄弱,不足以抵挡。但元稹镇定自若地坐在城门上指挥调度,他的从容不迫让百姓安心。东都的西南地区与邓州、虢州相连,山谷深广,麋鹿众多,当地居民以狩猎为生,不务农耕,经常迁徙,个个强悍善战,被称为“山棚”。权德舆曾经担任留守,想用羁縻政策来控制他们,但没有成功。等到元稹担任留守时,他招募山棚人作为朝廷的子弟兵,让他们守护宫城,皇帝也批准了他的请求。
元膺当上河中节度使的时候,当时的节度使大多比较宽松,唯独他坚持原则,亲自带兵。那些监军和宫里的人,来往见他都非常敬畏。后来他升任吏部侍郎,在朝堂上正气凛然,很有宰相的风范,处理政务恰到好处,大家都佩服他的严谨。因为生病,他改任太子宾客。他做官始终清廉,没有一点污点。去世时七十二岁,朝廷追赠他吏部尚书的职位。
许孟容,字公范,是长安人。他考中进士,又考中明经,被任命为校书郎。后来被武宁节度使张建封请到府里做事。当时李纳带兵在边境对抗,张建封派了三次使者去劝说,都没成功。于是派许孟容去见李纳,许孟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李纳最终悔过道歉,撤兵了。朝廷因此表奏许孟容为濠州刺史。
德宗皇帝知道许孟容很有才能,召他进京,任命他为礼部员外郎。有个公主的儿子想走后门补个崇文生的名额,许孟容坚决认为不行。公主为此向皇帝告状,皇帝问明情况后,许孟容根据朝廷的规定作答。皇帝很欣赏他坚持原则,于是提拔他做了郎中,后来又升任给事中。京兆府上报说“好畤地区遭受了风雹灾害,庄稼受损严重”,皇帝派宦官去调查,结果发现是假的,于是削减了京兆尹以下官员的俸禄。许孟容说:“地方官上报虚假情况,理应受罚。但是陛下派宦官去调查,这有损朝廷的纲纪,应该另派一位御史去核实,才能服众。”皇帝没听他的。
浙江东道观察使裴肃让判官齐总大肆搜刮民财,以讨好皇帝。裴肃死后,皇帝提拔齐总,从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直接升任衢州刺史。衢州是个大州。许孟容上奏章说:“在用兵的地方,有的人可以破格提拔。但衢州现在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齐总也没有什么功劳,就让他直接升迁,大家会怎么看?况且齐总本来只是个判官,现在诏书却说‘权知留后,摄都团练副使’,根本没有正式任命,更不应该这样。就算齐总有值得提拔的地方,也应该先考核他的政绩,才能消除内外疑惑。”这时,补阙王武陵等人也出来反对,于是皇帝下令暂缓任命。皇帝召见许孟容说:“如果所有官员都像你一样,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自从袁高和卢杞争斗之后,已经有十八年时间,朝廷上下没有人敢对皇帝的决策提出异议了。直到许孟容多次直言进谏,天下人才知道皇帝开始接纳不同意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贞元十九年夏天,大旱,孟容上书皇帝说:“皇上您斋戒沐浴,祭祀天地,竭尽全力祈求上天保佑,可老天爷还是没回应,难道丰收歉收是命中注定的,阴阳变化是完全随机的吗?我认为,上天和人之间是相互感应的,关键在于朝廷的教化是否得当,百姓是否安居乐业。现在户部存钱并非用于日常开支,而是预备紧急情况用的,如果拿一百万贯钱来代替京兆府一年的赋税,那么京城就不会有人流离失所,救灾就能变成好事。此外,还应该调查那些流亡在外还没回来的,以及被徭役禁锢还没被释放的人;欠税的应该免除他们的欠税;被压抑的人应该得到伸张;这样才能顺应民心,从而得到上天的保佑。如果这样做了,上天还不保佑,庄稼还不丰收,那是闻所未闻的!” 之前,因为裴延龄、李齐运被贬的事,虽然已经过了十年,孟容还是因为旱灾这事儿把他们给牵扯进来了。皇上起初很不高兴,把他贬为太常少卿。
元和初年,孟容又升任尚书右丞、京兆尹。自从兴元之后,神策军越来越骄横跋扈,地方官府根本管不住他们。有个神策军军吏叫李昱,借了富人八百万钱,三年都不肯还。孟容派人去抓他,给他定了个期限让他还钱,说:“要是不到期限,你就等着死吧!”把全军都吓了一跳,他们就到朝廷告状。宪宗皇帝下令把李昱交给军队处理,又派人去催促,但李昱根本不听,孟容上奏说:“他不听圣旨,我该杀了他。但是我的职责是在京城管理事务,我应该为皇上压制这些豪强。钱还没还完,李昱也抓不到。”皇上很欣赏他坚持原则,就同意了他的做法。京城的豪强们都吓坏了。
孟容后来又升任吏部侍郎。武元衡被盗杀后,孟容对宰相说:“汉朝有个汲黯,奸臣们都害怕他。现在朝廷没有过错,而强盗却敢这样放肆,难道国家还有人吗?我希望皇上能起用裴中丞辅政,让他掌握兵权,追查贼党,这样凶手就能绳之以法了。”过了几天,果然就按照他的建议做了。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左丞,负责安抚汴州、宋州、陈州、许州、河阳行营,并被任命为东都留守。孟容七十六岁去世,追赠太子少保,谥号“宪”。
孟容为人刚正不阿,很有礼学,每每都能做到公正无私。他喜欢提拔有才能的人,天下人都称赞他。
我弟弟季同,一开始在西川韦皋手下当判官。后来刘辟造反,他丢下妻儿回来投奔朝廷,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后来历任长安令,又升迁为兵部郎中。孟容当了礼部侍郎后,季同被调到京兆府当少尹。当时京兆尹元义方外调到鄜坊当观察使,他上奏弹劾宰相李绛,说季同和他同年进士及第,才几个月就升迁了。皇帝问李绛这事儿,李绛说:“每年进士、明经及第的大概有一百人,吏部官员却有上千人,私下说同年,本来就不是亲戚朋友的意思。现在季同因为和我同年就调任少尹,难道是我从中作梗吗?再说忠臣为君做事,不应该因为私情而损害公务,如果有才干,即使是亲戚朋友也应该重用。因为避嫌不用,这是下属自己考虑的问题,不是天子用人的本意。”皇帝听了很认同。季同最后做到宣歙观察使。
薛存诚,字资明,是河中宝鼎人。他考中了进士。后来升迁为监察御史。元和年间初期,讨伐刘辟时,邮政驿站的事务非常混乱,朝廷下令让一些中间人负责馆驿事务。薛存诚认为这样很不好,就上奏请求取消这个命令。他后来升迁为殿中侍御史,又升迁为给事中。琼林库里有很多登记在册的工匠,薛存诚说:“这些人都是奸诈之徒冒名顶替来逃避徭役,不能允许。” 还有神策军和咸阳尉袁儋关系不好,互相诬告。薛存诚查明真相后,袁儋受到了处罚。这两件事,薛存诚都坚持己见,毫不退让。宪宗皇帝很高兴,派人慰劳他,并任命他为御史中丞。有个和尚叫鉴虚,从贞元年间就开始暗中收受贿赂,依靠宦官为非作歹,后来因为牵涉到于頔、杜黄裳的案子被逮捕下狱。薛存诚严厉查办,查获赃款数十万,按律当处死。一些有权势的人向皇帝求情,皇帝下令释放他,薛存诚坚决不同意。第二天,皇帝派人到御史台说:“朕需要当面问问这个囚犯,不是要赦免他。”薛存诚奏道:“案情已经查清了,如果陛下一定要召见赦免他,请先杀了我再做。否则,我不敢奉诏。”鉴虚最终被处死。江西监军高重昌诬告信州刺史李位谋反,并追究李位的责任。薛存诚一天三次上奏,请求将此案交给御史台审理。后来调查,果然没有实情。
没过多久,他又当上了给事中。正好御史中丞的职位空缺了,皇帝对宰相说:“要坚持原则,没有比张存诚更合适的人了。”于是再次任命了他。结果张存诚突然暴毙,皇帝很惋惜,追赠他刑部侍郎的官职。张存诚为人温和宽厚,对谁都很好相处,但一旦当了官,就非常刚正不阿,谁也无法改变他。他的儿子叫张廷老。
张廷老,字商叟,考中进士后,正直刚正,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品格。宝历年间,他担任右拾遗。敬宗皇帝的政治越来越荒唐,张廷老曾经和舒元褒、李汉一起进宫面见皇帝,上奏说:“最近的官员任命都不经过宰相府的审核推荐,恐怕会逐渐破坏朝廷的规章制度,让奸邪之徒更加放肆。”皇帝厉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舒元褒说:“宫里大兴土木的工程太多了。”皇帝脸色一变,问:“大兴土木都干了些什么?”舒元褒答不上来。张廷老说:“我们谏官的职责就是听到什么就应该上奏。但是我们看到运送建筑材料的车辆很多,就知道宫里肯定在搞什么大工程。”皇帝说:“朕知道了。”当时正在修建清思院,殿里要用三千个铜镜,还有十万饼薄金,所以张廷老他们才极力劝谏的。不久后,张廷老被提升为史馆修撰。
郑注当权后,岭南节度使郑权依附他,把大量的国库财物偷偷地送给他,以表示感谢。张廷老上表弹劾郑权的罪行,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他还上奏说李逢吉的党羽张权舆、程昔范不适合担任谏官,李逢吉因此怀恨在心。后来张廷老任期满一百天,被外放为临晋县令。文宗皇帝即位后,召他回朝,担任殿中侍御史。李让夷多次推荐他,他被提升为翰林学士。但是他整天喝酒,不注意操守,皇帝对他很不满意,并且罢免了李让夷。开成三年,他升任给事中。在朝中大臣中,他为人正直,不追求虚名,被人们推崇为正直的人。去世后,追赠刑部侍郎。
他的儿子张保逊,也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至给事中。
张保逊的儿子张昭纬,乾宁年间,官至礼部侍郎。他为人轻率,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贬为磎州刺史。
李逊,字友道,是魏国申公的发之后,是赵郡申公家族的人,后来在荆州做客。他一开始担任山南东道掌书记,后来升迁到濠州刺史。一开始,濠州的士兵计划杀害他们的将领杨腾,杨腾逃到了扬州,结果杨腾的家被抄了,很多东西都被抢走了。李逊到任后,跟大家讲清楚利害关系,那些士兵就都脱下盔甲投降了。观察使下令要多收税,李逊一点都没照办。后来他升任虞部郎中。
从衢州刺史因为政绩突出被提升为浙东观察使。在贞元初年的时候,福建军队造反,之前的观察使建议增兵三千驻扎在边境,以抵御福建的进攻,结果就长期驻扎在那里,将近三十年。李逊上任后,马上就撤回了那些军队。
后来他升任给事中。按照惯例,皇帝会在特定的日子听政,接见群臣。李逊上奏说:“陛下您想治理好国家,臣下们有事情要上奏,不应该限制在特定的日子,怎么能用日子来限制呢?这样的话,一年到头能见到皇帝的又有几个呢?”宪宗皇帝很高兴,就采纳了他的建议。之后李逊升迁为户部侍郎。
李逊接替严绶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当时正在讨伐蔡州,山南东道被分为两个节度使:把唐州、邓州、隋州三州交给高霞寓,让他专心攻打蔡州,而李逊则负责襄州、复州、郢州、均州、房州五州的赋税和粮草供给。一开始,襄阳很多归属高霞寓的士兵都逃跑了,后来高霞寓和贼军作战失败,说是被李逊给拖了后腿。皇帝想调查此事,宰相请求不予追究,于是李逊被降职为太子宾客。后来有人诬陷他,他又被贬为恩王傅。过了很久,他才先后担任京兆尹、国子祭酒。
他以检校礼部尚书的身份担任忠武节度使。当时吴元济刚平定叛乱,各项事务都比较混乱,李逊召集大家开会,严格约束大家,明确赏罚,上上下下都感到敬畏,大家也就安定下来了。李逊在做官时,压制强势,扶持弱势,使贫富差距缩小,他到任的地方都有显著的政绩。
长庆初年,幽州、镇州接连发生叛乱,李逊首先提出了讨伐的策略,但没有被采纳。朝廷下令派一万人马前往行营,李逊当天就出发,比其他军队先到达,因此被提升为检校吏部尚书。没过多久,他又被调任凤翔节度使,路过京城时,因为生病请求辞职,担任刑部尚书。他去世时六十三岁,追赠尚书右仆射,谥号贞。
子方玄,字景业,考中了进士。后来裴谊推荐他去江西府当判官。有一次碰上个大案子,要判死刑的犯人十几个呢,方玄仔细审理,发现他们都是冤枉的,最后都把他们放了。后来他升官,做到池州刺史。他查户籍,核对赋税,都按照规章制度来,官吏们一点儿也不敢徇私舞弊。他还经常说:“沈约八十岁了还亲自写簿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最后他在处州刺史任上退休了。
他弟弟子建,字杓直,和哥哥一起在荆州做官。当地老百姓打架斗殴,都不去府衙告状,反而都去找子建,他都能公平公正地解决,一点儿偏私都没有。他母亲很疼爱他,经常这样夸他:“委子劝我吃饭,我就觉得饱了;他给我送药,我就觉得病快好了。”贞元年间,子建考中了校书郎。德宗皇帝想找些有才华的人,有人向他推荐了子建。皇帝问身边的人,宰相郑珣瑜说:“我当吏部尚书的时候,要补八个校书郎,其他人都是靠着权势关系才被选上的,只有子建完全靠自己的本事。”皇帝很高兴,就提拔他做了左拾遗、翰林学士。
顺宗皇帝登基后,李师古带兵侵犯曹州,子建起草诏书命令他退兵,文辞犀利,不用任何华丽的辞藻。王叔文想修改诏书,子建坚决不同意。后来,他升任太子詹事,又改任殿中侍御史,再之后又担任兵部郎中知制诰。当时有些宰相偷偷修改诏书草稿,子建马上请求辞职,被任命为京兆少尹。后来他哥哥子逊被小人陷害,子建极力为他申冤,结果自己被贬到澧州做刺史。后来他又被朝廷召回,任刑部侍郎。最后去世,追赠工部尚书。
一开始,子建读书的时候家里很穷。他哥哥子逊知道他很优秀,就四处奔走求人,帮助他完成学业。所以兄弟俩都考中了进士。后来虽然他们都当了大官,但从没修过豪华的房子,一直以清廉俭朴著称。
建子讷,字敦止,考中了进士。 后来官职越升越高,做到中书舍人,然后又当上了浙东观察使。 他这个人性格比较耿直,有点儿傲气,对下属也不太客气,结果被属下们排挤,给贬到朗州当刺史去了。
后来他又被朝廷召回,做了河南尹。 那会儿老下雨,洛水涨得厉害,子讷去视察魏王堤,怕被水冲走,赶紧骑马跑了。结果水真的冲垮了很多老百姓的房子。 很多人就说他能力不行,办事不靠谱。 一开始,子讷跟宰相杨收关系不错,杨收想买子讷家多余的房子扩建自己的府邸,结果被子讷直接骂回去了:“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怎么能让你们这些权贵拿去取乐呢?”
他三次担任华州刺史,后来官至兵部尚书,最后做到太子太傅才去世。 他临死前留下遗嘱,不要朝廷派仪仗队送葬,也不要追赠谥号,皇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