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一,真名叫甄,大家都叫他字“平一”,是颍川郡王载德的儿子。他学问渊博,精通《春秋》,文章写得也好。武则天当政的时候,他害怕惹祸上身,不敢参与朝政,躲到嵩山去修佛塔,朝廷多次下诏召他,他都没理。中宗复位后,平一正守着母亲的丧期,朝廷却硬要召他当起居舍人,他请求等守完丧期再上任,但朝廷没答应。景龙二年,他又兼任修文馆直学士。那时候皇帝软弱无能,韦后专权乱政,外戚势力也很强大。平一多次直言进谏,甚至主动要求皇帝削弱母党的势力,他上书说:“去年荧惑星进入羽林,太白星两次横贯天空,太阳发生日食,月亮犯了大角星。我听说灾难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上天显现的灾异,人间也会有相应的反应,就像影子和物体一样。《诗经》上说:‘只有文王,小心翼翼,恭敬地侍奉上天,心中充满福泽。’陛下天性孝顺仁爱,对亲戚外家都恩泽深厚。我家,官位已经到了三等,好几家都封了侯爵,车马华丽,荣华富贵远超许、史、梁、邓诸家。恩宠越高,祸患越多;地位越高,危险越大,所以月亮满了就会亏,太阳到了正午就会西移,时间不会再来,荣华富贵也难以长久。永淳年间以后,王室多灾多难,先祖们为了权宜之计,所以我们家才靠着宗子的身份,得到一些爵位和封地。如今圣上复辟,应该退守园林,安享清福,却再次得到您的恩宠,爵位封赏和以前一样,官位高,待遇好,已经超过了极限。所以阴气侵犯阳气,黄河、洛水泛滥成灾。过去,王族骄横,梅福上书直谏;窦氏专权,丁鸿也进言劝谏。何况后妃之家,恩宠过盛,一旦失宠,就会家破人亡。希望陛下能够考虑减少恩宠,制定长远之策,权衡利弊,才能保全亲族。”皇帝安慰了他一番,但没采纳他的建议。后来,武平一被提升为考功员外郎。
接下来是第二段:
他这番话,说得非常直接,也相当有胆识,直接点出了当时朝廷的种种问题,以及他家族潜在的危险。他以史为鉴,用典故来劝谏皇帝,希望皇帝能够引以为戒,不要重蹈覆辙。 虽然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但也足以看出武平一是一个正直敢言,有远见的忠臣。他并没有因为家族的荣华富贵而盲目乐观,反而忧国忧民,为国家和家族的未来着想。 从他被提升为考功员外郎来看,皇帝对他还是比较器重的,只是没有完全采纳他的建议而已。 这或许也体现了当时朝廷的复杂局面,以及皇帝自身性格的软弱。 总之,武平一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忠臣的担当,也让我们看到了盛世背后的危机。
那个时候,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各自拉帮结派,互相攻击陷害,皇亲国戚们关系紧张,互相倾轧。皇上很头疼这事儿,想办法缓和一下这种局面,就找平一商量。平一就上书给皇上说:“身体的毛病,如果在四肢,症状明显,容易治疗;要是长在心窝里,就很难察觉,也难以医治。刑法运用失当,这是四肢的病;亲戚之间互相猜忌,这是心腹之患。《尚书》上说:‘要努力彰显美好的品德,以亲近九族,九族和睦了,才能治理好百姓。’《诗经》上说:‘互相友好相处,婚姻也因此更加兴旺。’这说明亲族之间以和睦为根本啊。最近以来,权贵们互相猜忌防范,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内部分裂,怨恨积累在亲戚姻娅之间,猜疑甚至产生在骨肉至亲之间。那些想巴结权贵的人,就花言巧语献媚;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就不断进谗言。在富丽堂皇的府邸里,在宫女太监的身边,人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所以大家互相不来往,猜忌和嫌隙就产生了,亲情淡薄,党派之争就出现了。积少成多,最终酿成大祸,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我希望皇上能把所有的近亲和权贵召集起来,在内殿设宴,告诉他们要和睦相处,并表示皇上的恩情。同时,要斥责那些奸邪小人,堵住谗言的道路。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暂时放下慈爱,展现威严,一切听凭皇上的旨意。”皇上觉得平一说的很忠诚恳切,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一开始,崔日用自己夸口说,他精通《左氏春秋》里关于诸侯官族的记载。
有一天,一群大学问家聚在一起,崔日用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怼平一:“你的文章写得确实好,能流传很久,但要是论讲解经书,你就不行了。”当时崔湜和张说早就知道平一精通经学,就劝平一反驳一下,平一就问崔日用有什么疑问。
崔日用就问:“鲁国的三桓,郑国的七穆,是怎么回事?”平一回答说:“庆父、叔牙、季友,是鲁桓公的三个儿子。孟孙氏从孟孙到彘一共传了九代,叔孙氏从叔孙舒到叔孙肥一共传了八代。郑穆公有十一个儿子,子然和他的两个儿子子孔三家都灭亡了,子羽没当上卿,所以才叫七穆,这七穆指的是子罕、子驷、子良、子国、子游、子印、子丰。” 在场的人都惊叹服气。
平一又问崔日用:“你说说,齐桓公、楚庄王的时候,有多少诸侯臣服于齐国和楚国?到了晋平公、楚灵王的时候,又有多少诸侯臣服于晋国和楚国?晋国的六卿,齐国和楚国的执政大臣各有多少人?”崔日用推辞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你能知道吗?”平一就从头到尾,把这些问题都答上了,没一句含糊的。崔日用这才说:“我愿意向你低头认输。”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话说那次在两仪殿上摆宴席,皇上让皇后他哥哥,光禄少卿张柬婴负责监酒。这张柬婴啊,口才特别好,反应又快,皇上还特意让学士们跟他斗嘴,结果他一个人就顶住了好几个人。酒喝得差不多了,几个胡人,还有个叫何懿的,就开始唱起了“合生”这支歌。这歌词低俗不堪,他们还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竟然想抢走司农少卿宋廷瑜的赏赐的鱼!
这时候,有个叫平一的大臣赶紧上奏章劝谏皇上说:“音乐啊,是上天和谐的体现,礼仪呢,是大地秩序的象征。礼仪对应大地,音乐相应上天。所以说,音乐能打动人心,声音能影响万物,人的喜怒哀乐,都会通过音乐来表达。音乐正,社会风气就正;音乐不正,政治教化就不正,这可是先王们兴衰成败的经验教训啊!现在您看看这胡乐,虽然说是为了展现四夷的风情,但最近越来越放肆,各种新奇古怪的曲调,歌词低俗不堪,靡靡之音充斥着整个社会。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甚至那些妖艳的胡人歌伎、街头的混混小子,都在唱这‘合生’,歌词里有的唱妃嫔的容貌,有的唱王公贵族的丑事,边唱边跳,真是不堪入目!想当年齐国灭亡前有《行伴侣》这首歌,陈国灭亡前有《玉树后庭花》,这些靡靡之音,都预示着国家的灭亡。礼仪如果松懈不进取,就会衰败;音乐如果放纵不收敛,就会堕落。臣恳请皇上摒弃这些低俗的音乐,提倡庄严和谐的乐风,凡是那些胡乐,除了展现四夷风情之外,其他的都应该禁止。何况两仪殿和承庆殿,是陛下处理政务、听讼的地方,在宴请群臣的时候,怎么能让这些低俗的歌舞来玷污国家典章呢?如果皇上在处理政务之余想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可以在后宫里欣赏,没必要在朝堂上啊!” 可惜皇上没听他的。
后来玄宗皇帝登基后,把平一贬到苏州做参军,又调到金坛做县令。平一在中宗皇帝时期很受宠,虽然当时朝廷上歌舞升平,但他经常通过诗歌来劝谏皇上,可惜他没能果断地离开朝廷,所以才被贬官。不过,即使被贬官了,他的名声也没有衰落。开元末年,平一去世了。他的孙子元衡、儒衡另有传记记载。
李乂,字尚真,是河北赵州房子人。从小没了爹娘。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写出很好的文章,当时的宰相薛元超就说:“这孩子将来一定会在全国出名!”他考中了进士和茂才异等,后来升迁到万年县尉。长安三年,皇帝下令让雍州长史薛季昶在各部门官员中选拔优秀的御史,薛季昶推荐了李乂,于是李乂被提升为监察御史。他弹劾官员从不避权贵。景龙年间,叶静能仗势欺人,李乂上奏弹劾他的罪行,但是皇帝没采纳。后来李乂升迁为中书舍人、修文馆学士。
皇帝派使者去江南,要用国库的钱财赎回被抓的百姓,李乂上书劝谏说:“江南的鱼虾鳖蟹,是百姓衣食的来源。江湖里的生物取之不尽,而国库的钱财是有限的,与其花大价钱赎人,不如关心百姓疾苦。再说那些被抓的人,只看重钱财,一旦赎回,他们会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捕捞,到时候危害更大。如果把赎人的钱用来减轻百姓的赋税徭役,好处会更多。”韦氏之乱时,朝廷下令紧急,很多诏令都是李乂起草的。他后来升任吏部侍郎,同时主管制诰。他和宋璟等人一起负责选拔官员,那些前来求官的人,根本无法绕过他,当时人们都说:“李下无蹊径。”
李乂后来又升任黄门侍郎,被封为中山郡公。朝廷的诏令有不妥之处,他总是敢于直言驳正。一些权贵想让他帮忙谋求官职,唐睿宗皇帝说:“我不是故意刁难,实在是李乂这个人太难对付了!”李乂还上书请求皇帝关闭金仙观和玉真观,虽然皇帝没有采纳,但也对他很宽容。太平公主想把持朝政,想拉拢李乂,但是李乂坚决拒绝。开元初年,姚崇担任紫微令,推荐李乂为侍郎,表面上是重用他,实际上是想削弱他的权力,因为姚崇害怕李乂的正直和刚正不阿。没过多久,李乂被任命为刑部尚书。李乂六十八岁去世,追赠黄门监,谥号贞。他生前遗嘱薄葬,不回故乡。
李乂为人正直方正,很有见识,当时的人都说他有宰相的才能。李乂下葬那天,苏颋、毕构、马怀素都去送葬,哭着说:“如果不是为他,还能为谁如此悲伤呢!”李乂对哥哥李尚一、李尚贞非常孝顺,兄弟三人也都以文章闻名,他们的作品合集为《李氏花萼集》,李乂的作品占了很大一部分。李尚一最终官至清源县尉,李尚贞官至博州刺史。
贾曾,河南洛阳人。他爹贾言忠,长得高大威猛,特别孝顺他妈,后来当上了万年县的主簿。 有一次,贾言忠在蓬莱宫当差,可能因为工作比较严格,有人就告了他的状。高宗皇帝亲自问他,贾言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皇帝很欣赏他的才能,就提拔他当了监察御史。
后来贾言忠出差辽东,负责去给军队送军饷。回来后,他向皇帝详细汇报了沿途的山川地理情况,还分析说高丽是可以攻破的。皇帝问他:“那些将领怎么样?”贾言忠说:“李勍是老臣了,陛下您自己也清楚他的能力。庞同善虽然不是那种冲锋陷阵的猛将,但他管军队很严格。薛仁贵作战勇猛,是有名的冠军将军;高偘忠诚可靠,办事果断;契苾何力性格沉稳,虽然有点嫉妒心,但很有统御才能。不过,要说谁最尽心尽责,夜以继日地为国家操劳,那还得是李勣啊!” 皇帝对他的评价表示赞同,大家也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之后,贾言忠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吏部员外郎。
李敬玄当了尚书,贾言忠因为性格比较耿直,在负责选拔人才的时候,处理事情比较强硬,得罪了李敬玄,结果被贬到邵州当司马。 这回彻底惹恼了武宗皇帝,被关进了监狱,差点丢了性命,最后才被调到建州当了个小小的司户参军,没多久就去世了。
贾曾从小就有名气,景云年间,他当上了吏部员外郎。玄宗当太子的时候,要挑选宫里的官员,就选了贾曾当舍人。太子经常派人去挑选女乐,到率更寺去学习,贾曾就劝谏说:“音乐是为了教化人,用来协调人与神的关系。《韶》、《夏》之乐宽容大度,《咸》、《英》之乐有节奏有分寸,而那些女乐根本不在这个范畴之内。以前鲁国因为用了孔子才差点称霸,戎狄因为有了由余才强大起来;齐国和秦国却沉迷于女乐,结果孔子不得不周游列国,由余不得不逃亡。因为女乐打扮妖艳,行为放荡,会迷惑人心,使人丧失志向,圣贤们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情。殿下您想招揽贤才的美名还没传出去,对女乐的喜好却先传扬开了,这不是继承尧舜的伟大功业的做法。平时私下宴饮,后宫有伎乐表演,古代也有,但都应该秘密进行,不能公开示人,更何况是在您主管的部门,还明目张胆地让群臣知道呢!希望您能下令禁止那些倡优女子,那些采选女乐的使者也一律停止活动。”太子当场就批复同意了他的建议。
好家伙,曾巩一开始被任命为中书舍人,但是因为他老爸的名声不太好,他就没接受这个职位,改任谏议大夫,还兼管起草诏书。有一次皇帝要祭祀天地,负责这事儿的官员们讨论要不要设皇地祗的祭位,曾巩就建议说,按照以前的规矩,把皇地祗和天地一起祭祀得了。唐睿宗皇帝一听,就让宰相和礼官们商量商量,结果最后都采纳了曾巩的建议。开元初期,他又被任命为中书舍人,这次他还特意推辞了一下。有人说,中书舍人其实就是个官职,不是什么忌讳的名号,所以他最终还是接受了任命。他和苏晋一起负责起草诏书,俩人的文笔都特别好,当时人们都叫他们“苏贾”。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曾巩被贬到洋州当刺史。后来又辗转在虔州、郑州等地当刺史,最后升任礼部侍郎,最终去世了。他儿子叫曾至。
曾至,字幼邻,通过明经考试考中了,一开始当了个单父县尉的小官。后来跟着玄宗皇帝跑到蜀地避难,被任命为起居舍人,也负责起草诏书。唐玄宗把皇位传给太子的时候,曾至负责起草相关的册文。他把草稿呈上去后,玄宗皇帝说:“想当年先天朝的诏书,是你父亲写的;现在这册文,又是你写的,两朝的大事,都是你们父子俩操办的,真是了不起啊!”曾至一听,赶紧磕头谢恩,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后来,曾至也升任了中书舍人。
唐朝至德年间,将军王去荣杀了富平县令杜徽。唐肃宗刚刚收复了陕州,觉得王去荣是个人才,就下诏书要赦免他的死罪,只把他流放到别的地方,让他将功赎罪。 但是,谏议大夫却极力反对,他说:“圣人平定叛乱,一定要先树立法律的威信,推崇礼义廉耻。汉朝刚进入关中时,就制定了‘约法三章’,其中‘杀人者死’是不可更改的法律。王去荣身为朔方军的一名偏将,统领着几千士兵,却不能好好管束军队,反而因为私怨杀了县令,这是犯上作乱的行为!有人说王去荣善于防守,陕州刚收复,非他不可。我认为并非如此。李光弼守卫太原,程千里守卫上党,许叔冀守卫灵昌,鲁炅守卫南阳,贾贲守卫雍丘,张巡守卫睢阳,这些地方当初都没有王去荣,也没听说过贼军能攻下。如果因为王去荣有一点才能就赦免他的死罪,那么那些武艺超群、剑术高超的人,岂不是也可以仗着自己有本事就犯上作乱,谁又能阻止他们呢?如果赦免了王去荣,将来其他人犯了同样的罪,又该如何处置?这岂不是因为法令不一而导致更多人犯罪吗?为了保全一个王去荣,却要牺牲十个像他那样的人才,造成的损失更大啊!那些叛乱的人,难道会对这边叛逆,对那边就顺从吗?在富平作乱,就能在陕州治理得好吗?违抗县令,难道就不会违抗君主吗?这律法是太宗皇帝制定的,陛下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人才,就废除祖宗传下来的大法呢?”
皇帝下诏让群臣商议此事。太子太师韦见素、文部郎中崔器等人纷纷表示:“法律是天地间的大法,就连帝王也不敢随意更改。如果帝王都不能擅自杀人,而一个小人却可以擅自杀人,那权力就凌驾于君主之上了。开元以前,没有人敢擅自杀人,那是因为尊重朝廷;现在却有人敢这样做,这是削弱国家的力量。太宗皇帝平定天下,陛下又恢复了唐朝的盛业,那么王去荣的罪行,不是至德年间的罪行,而是贞观年间的罪行!这是祖宗都不赦免的罪行,陛下怎么能轻易更改呢?” 皇帝最终采纳了他们的意见。
蒲州刺史因为河东地区靠近叛军,就拆除了傅城五千户人家的房屋,不给叛军提供聚集的地方,导致百姓怨声载道,民生大受影响。朝廷就派使者去蒲州安抚百姓,并拨款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蒲州人民这才安定下来。 后来,这位蒲州刺史因为违反了小法,被贬官为岳州司马。
宝应年间,皇上又召他回来,恢复原来的官职,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丞。杨绾建议效仿古代制度,让县令推荐孝廉人才给刺史,刺史再把人选推荐给礼部。皇上让有关部门一起讨论,很多都是采纳了杨绾的意见。讨论的结果是:“从晋朝以后,人们迁徙频繁,很多人都居住在异地,因为各种关系,都在当地登记户籍。现在乡里推荐人才的方式并不全面,建议扩大学校规模,增加国子监博士的员额,十个道的大州都可以设立大学馆,由博士主持,招收学生。那些在老家居住的人,由乡里推荐;那些在外地居住的人,由学校推荐。” 大家纷纷附议这个方案。后来他升任礼部侍郎,兼任集贤院待制。
大历初年,调任兵部。多次被封为信都县伯,后来升任京兆尹。大历七年,他以右散骑常侍的职位去世,享年五十五岁,追赠礼部尚书,谥号为文。
白居易,字乐天,祖上是太原人。他高祖白建,是北齐的五兵尚书,当时立下过功劳,被赏赐田地居住在韩城,子孙后代就一直住在那里。后来又迁居到下邽。他父亲白季庚,做过彭城令,李正己叛乱的时候,劝说刺史李洧投降朝廷,因此多次升迁,最后做到襄州别驾。
白居易聪明过人,文采出众。还没成年的时候,就拜访了顾况。顾况是吴地人,恃才傲物,很少认可别人,看到白居易的文章后,自己都吃惊地说:“我以为优秀的文风已经断绝了,现在又遇到了你这样的后继者了!”贞元年间,他参加进士考试和拔萃考试都考中了,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元和元年,他参加制策考试获得乙等,被调任盩厔尉,后又担任集贤校理,没过多久,就被召入翰林院担任学士。后来又升迁为左拾遗。
话说四年前,老天爷不赏脸,大旱啊,旱得厉害。皇帝下圣旨,说要减免点赋税,救济救济灾民。白居易一看,这圣旨减免得还不够彻底,立马就上书建议,说干脆把江淮两地的赋税全免了,这样才能真正救活那些穷苦百姓,顺便还能把宫里那些多余的宫女都放出去。唐宪宗皇帝觉得他这话也挺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那时候,有个叫于頔的家伙进宫了,带了一堆歌舞女进皇宫,说是普宁公主送的,其实都是于頔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爱妃。白居易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建议皇帝把这些女人送回去,别让于頔借此讨好皇帝。 后来,有个叫李师道的大臣,私下拿出六百万钱,想买回魏征后人的老宅子。白居易又上书说:“魏征当宰相的时候,唐太宗皇帝还特地用上好的殿前木材给他盖房子呢,他后代守不住祖宅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您应该赏赐给魏征的后人,让他们赎回老宅。李师道只是个臣子,没必要学人家皇帝的派头。”皇帝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理。
河东节度使王锷,眼瞅着就要升任宰相了。白居易赶紧又上书劝谏说:“宰相可是天下人的表率,没点儿名望和功绩,可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啊!这王锷搜刮民脂民膏,手段狠毒,搜刮来的钱财还美其名曰‘羡余’献给皇上。要是让他当了宰相,天下人都会以为皇上是认可他这种行为的,其他节度使们也会效仿,纷纷效仿他,为了讨好皇上,不择手段地盘剥百姓。皇上要是答应了,国家就乱套了;要是不答应,又怕寒了大臣的心,这可真是骑虎难下啊!” 当时,孙璹因为在禁卫军里立了点功劳,被提拔成了凤翔节度使;张奉国平定了徐州,也立了功,被封为了金吾将军。白居易又向皇帝建议说:“应该罢免孙璹的官职,提拔张奉国,这样才能激励天下忠臣。”
户部大牢里关着好多犯人,好多人都被关了好几年,好几次大赦都没被释放。白居易又上书说:“父亲死了,儿子还要被牵连;丈夫被关了,妻子还要改嫁;欠债没个期限,牢狱也没个休息日,这些都该改改了!”他前后一共上了十多道奏章,名声越来越大。
唐朝皇帝要讨伐叛乱的王承宗,下令让吐突承璀带兵出征。白居易赶紧劝谏皇帝说:“咱们唐朝的规矩,每次打仗,都是直接委任将领负责,只看结果,这几年才开始让文官担任都监监督。比如韩全义打淮西,贾良国就做他的监军;高崇文打蜀地,刘贞亮也做监军。可是,全国出兵打仗,还没听说过让文官统领大军呢!现在神策军又不设行营节度使,却让吐突承璀当主将,还让他兼任诸军招讨处置使,这实际上就是总司令啊!恐怕天下人都觉得朝廷轻率,以后还会说让文官当主将是从您开始的,您能受得了这个名声吗?再说,刘济他们这些将领,肯定觉得丢脸,不愿意听吐突承璀指挥,心里不痛快,哪能打胜仗?这样只会壮大王承宗的势力,削弱将士们的锐气。” 可惜皇帝没听他的。
结果军队打了很久也没打赢,白居易又上书说:“陛下您当初让吐突承璀带兵,还派了卢攸史、范希朝、张茂昭这些人协助。现在吐突承璀迟迟不打硬仗,已经损失了不少大将,范希朝、张茂昭几个月才进入敌人的地盘,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暗中互相勾结,攻下了一个县城就停下来,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如果不赶紧把他们撤回来,会有四种坏处:第一,白白浪费国库的钱财和百姓的血汗,反而让河北的诸侯越来越强大;第二,朝廷的赏罚大权,不能有效地控制军队,军队的奖惩都掌握在将领手中;第三,现在正值夏天又潮湿闷热,士兵们在外面受苦,就算不怕死,也受不了这种折磨。而且神策军里还混杂着一些临时招募的平民,他们吃不了苦,很容易逃跑,军队必然动摇;第四,回鹘和吐蕃经常派人来侦察,他们看到讨伐王承宗打了这么久都没结果,就会知道咱们军队的实力和花费,然后乘虚而入,咱们根本应付不过来。战争拖得越久,问题就越多,您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呢?” 正巧这时王承宗也请求投降,军队这才撤了回来。
皇上在朝堂上跟大臣们讨论政事,白居易说话很直接,顶撞皇上,说:“陛下您错了!”皇上脸色都变了,会议结束后,跟李绛说:“这个白居易是我自己提拔的,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他,一定要把他贬官!”李绛说:“陛下您开了言路,所以大臣们才敢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把他贬官,那就是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各顾各的,这不是发扬您盛德的好办法啊。”皇上这才明白过来,对白居易还是像以前一样。
白居易任期满了该升迁了,皇上觉得他资历浅,家里又穷,就让他自己选择官职。白居易请求像姜公辅那样,做个学士,兼任京兆府户曹参军,方便养家糊口,皇上准了。第二年,白居易母亲去世,他回家奔丧,后来被任命为左赞善大夫。那时候,有个贼杀了武元衡,长安城人心惶惶。白居易第一个上书,请求赶紧抓贼,为朝廷雪耻,一定要把贼抓到才行。宰相觉得他越权了,很不高兴。
过了一阵子,有人说:“白居易他母亲掉井里死了,他还写了首《新井篇》,内容很浮夸,不务实,不能重用。”于是白居易被外放当州刺史。中书舍人王涯又上奏说,白居易不应该去当地方官,于是白居易被贬到江州当司马。失意之后,白居易能适应自己的处境,信奉佛教的生死轮回之说,好像忘掉了自己的荣辱得失一样。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调到忠州当刺史。后来又回到京城,担任司门员外郎,然后又当了主客郎中兼知制诰。
穆宗皇帝喜欢打猎游玩,白居易就写了《续虞人箴》来劝谏他:
唐朝受命于天,出了十二位皇帝。他们兢兢业业,都勤于政事。鸟儿生活在深林里,野兽生活在茂密的草地上。春天打猎,冬天狩猎,都要适度。鸟兽虫鱼,都能各得其所。百姓安居乐业,君主也太平无事。以前唐玄宗,他的教诲非常明显:“纵情驰骋打猎,会让心神迷乱。”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夏桀和商纣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不听劝告,最终都亡国了。高祖皇帝打猎的时候,苏长卿劝谏说:“不到十天,就不要再打猎了,这还不够尽兴。”皇上听了之后,就停止了打猎。到了宋璟,也劝谏过玄宗皇帝。玄宗皇帝温和地接受了劝谏,从容地采纳了建议。宋璟退下后,玄宗皇帝才松了口气。唉!在野外追逐野兽,在路上骑马奔驰,岂不是很快乐吗?但也要警惕隐藏的危险啊!仔细权衡利弊,这只有圣明的君主才能做到。
我后来调任中书舍人。田布被任命为魏博节度使,朝廷派他去宣读圣旨。田布送来五百匹绢作为礼物,皇上让我收下,但我拒绝了,说:“田布他父亲的仇还没报,国家耻辱还没洗雪,大家应该用物资帮助他,我怎么能收他的钱呢?这实在于心不忍。现在正要四处宣慰,如果大家都送礼,那贼寇还没消灭,田布的钱财就都花光了。”皇上就准许我不收他的礼物。
那时候,河朔地区又乱了,朝廷集合各路军队去讨伐,结果拖拖拉拉的没啥效果。贼寇占领了弓高,切断了粮道,深州的包围越来越紧。我上书建议说:“兵力太多反而不好指挥,将领太多就容易不统一。应该下令魏博、泽潞、定州、沧州四个节度使,各自坚守防区,减少后勤的开支。每个节度使都派三千精兵,由李光颜统帅。李光颜以前统领过凤翔、徐州、滑州、河阳、陈许等地的军队,差不多有四万人,可以直捣贼寇老巢,打开弓高的粮道,攻下博州,解深州之围,然后和牛元翼会合。再让裴度招讨使,调动所有太原的军队从西面压境,抓住机会夹击敌人,同时派人招降纳叛,瓦解他们的斗志,不用等到彻底消灭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发生变故。再说李光颜久经战阵,威名远播,为人忠勇,可以独当一面,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皇上荒淫无度,宰相能力低下,赏罚不明,眼睁睁看着贼寇作乱,却无能为力。我虽然尽忠直言,却没人听,于是就请求外放。我被任命为杭州刺史,开始修筑堤坝保护钱塘湖,疏通河道,灌溉了一千顷田地。我还疏浚了李泌当年挖的六口井,老百姓都方便取水。过了一段时间,我被任命为太子左庶子,到东都任职。后来又担任苏州刺史,因为生病而辞官。
白居易当上文宗皇帝的秘书监,后来升迁为刑部侍郎,被封为晋阳县男。太和年间,牛李党争激烈,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攻击陷害,一会儿提拔,一会儿贬黜,毁誉参半,就像每天都在发生一样。杨虞卿和白居易是亲家,而且和李宗闵关系很好,白居易因为讨厌党争而被排挤,就装病回到东都,被任命为太子宾客,但是只是挂个名。过了一年,他又被任命为河南尹,之后又再次被任命为太子宾客,只是挂个名。开成初年,他被起用为同州刺史,但他没去上任,改任太子少傅,后来又升为冯翊县侯。会昌初年,他以刑部尚书的职位退休。六年后去世,享年七十五岁,朝廷追赠他尚书右仆射的职位,宣宗皇帝还为此写诗悼念他。白居易遗嘱薄葬,不要追谥。
白居易受到宪宗皇帝的赏识时,有什么话都敢直说,他总是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很多建议都被采纳了,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一些当权者,最终被排挤,他的抱负无法施展,于是就放纵自己,醉心于诗酒。后来虽然再次被起用,但遇到的都是年幼的皇帝,他越来越感到格格不入,做官总是以生病为由辞职,也就没有了建功立业的想法。他和弟弟白行简、从祖弟白敏中感情非常好。他在东都履道里的住宅,环境清幽,他亲自栽种树木,修建了石楼和香山,还开凿了八节滩,自号“醉吟先生”,名声远扬。晚年他信奉佛教,甚至到了一个多月不吃肉的地步,自称“香山居士”。他还经常和胡杲、吉旻、郑据、刘真、卢真、张浑、狄兼谟、卢贞等人聚会,这些人都是德高望重、不问世事的人,人们都很羡慕他们,还为此画了一幅《九老图》。
白居易的文章写得精妙,但最擅长的是写诗。他早期多用诗歌讽喻时政得失,后来写的诗歌多了,风格也变得通俗易懂,总共写了几千首诗,当时文人雅士都争相传抄。高丽的商人把他的诗歌带回国,一首诗能卖一两黄金,即使是伪造的,他也能够辨别出来。他早期和元稹互相唱和,所以被称为“元白”;元稹去世后,他又和刘禹锡齐名,被称为“刘白”。白居易七个月大就能认字,他用姆指指着“之”、“无”两个字,即使试上百次也不出错;九岁就能懂得诗歌的声律。他如此有才华,完全是天生的。白敏中当宰相的时候,请求为白居易上谥号,有关部门建议用“文”字。后来,白居易在履道里的住宅变成了佛寺。东都和江州的人们都为他建立了祠堂。
话说白居易啊,在元和、长庆年间,他和元稹都特别有名,尤其白居易诗写得好,文章嘛,就差点意思了。他写了好多诗,好几千首呢,这在唐朝以前可是没见过的。他自己也说过:“写批评时政的,叫讽谕;写自己心情的,叫闲适;触景生情写的,叫感伤;其他的就叫杂律。”他还吐槽说:“世人都喜欢杂律诗,他们看重的,我却看轻。讽谕诗直白有力,闲适诗清淡迂回,直白和迂回凑一块儿,难怪大家不喜欢。”你看他的作品,还真是这样。杜牧也说过:“他的诗词纤细艳丽,不够庄重,不是正派文人该写的。可偏偏流传很广,家家户户都在传诵,那些轻浮的词句,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挥之不去。”这话虽然有点过,但白居易确实有些不足之处。白居易一开始就以正直闻名,在皇帝面前敢于直言,希望建功立业,虽然中间受过挫折,但晚年依然很活跃。在穆宗、敬宗时期,他虽然权势很大,却从不依附权贵,一心为公,品格高尚。而元稹呢,却走捷径当上了宰相,名声虽然很大,但和白居易相比,就差远了。唉,白居易真是个贤才啊!
行简,字知退,考中了进士,被卢坦招到剑南东川府工作。后来被罢官了,他和白居易一起从忠州回京城,被任命为左拾遗。后来一步步升迁,当上了主客员外郎,接替韦词负责度支事务,又升任郎中。长庆年间,振武营田使贺拔志年终考核成绩最好,皇上就派行简去查实,结果行简揭露了贺拔志弄虚作假的事实,贺拔志害怕了,自己上书请罪,最终免不了处罚。行简办事能力强,文采又好,是后辈学习的榜样。宝历二年,他去世了。
白居易,字乐天,小时候就没了爹妈,靠着哥哥们抚养长大。唐穆宗长庆年间,他考中了进士,被义成节度使李听招到幕府工作。李听一见到他就很欣赏,觉得他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后来,白居易升迁为右拾遗,又改任殿中侍御史,接着又当了符澈在邠宁的副手。符澈因为政绩突出而名扬天下。御史中丞高元裕推荐白居易当侍御史,之后他又升任左司员外郎。
唐武宗听说过白居易的大名,想把他召到身边用。但那时白居易因为腿脚有毛病,行动不便。宰相李德裕就说白居易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推荐了白敏中。说白敏中的文章写得跟白居易他哥哥一样好,而且很有见识。于是白敏中当天就被任命为知制诰,召入翰林做学士,后来又升任承旨。唐宣宗即位后,白敏中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后又升任中书侍郎,兼任刑部尚书。李德裕被贬官的时候,白敏中极力反对,因此招来了一些非议。李德裕在他写的书里也提到:“唯以怨报德为不可测”,暗指的就是白敏中。后来,白敏中又担任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被封为太原郡公。从员外郎开始,五年时间里,他连升十三级。
崔铉想独揽大权,怕李德裕碍事。正好党项族经常来边境骚扰,崔铉就说应该派位高权重的大臣去安抚他们。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李德裕就当上了司空、平章事,还兼任邠宁节度使、招抚使、制置使,权力很大。
一开始,皇帝很喜欢万寿公主,想把她嫁给一个读书人。当时郑颢考中了进士,家世也不错,李德裕就把他推荐给了皇帝。结果郑颢跟卢家联姻了,婚事将近却突然取消了婚约,这让他心里很不爽。李德裕觉得自己在外地任职,怕郑颢在皇帝面前说坏话,于是主动向皇帝解释。皇帝说:“朕早就知道了。如果听信郑颢的话,我还用得着你这样的宰相吗?” 皇帝说着就从身边拿来一封信,打开一看,全是郑颢写给他的奏章,李德裕这才放心。李德裕出征时,皇帝在安福楼设宴为他送行,还颁发诏书给当地官员,赏赐他通天带,派神策军护送他,允许他开府纳士,规格跟当年裴度讨伐淮西时一样高。
到了宁州,将士们已经打败了羌族贼兵,李德裕就劝说他们放下武器,安心务农。他从南山到黄河沿岸,巡视安抚百姓,行程上千里。他还规划了萧关到灵威的路,让百姓可以一边耕种一边练兵。一年多后,李德裕升任检校司徒,调任剑南西川,增加了骡子部队,修缮边境关隘。他在蜀地治理了五年,政绩显著,被加封为太子太师,后又调任荆南。
懿宗皇帝即位后,召李德裕回朝,任命他为司徒、门下侍郎,还让他重新担任平章事。几个月后,李德裕的脚病严重,无法上朝,多次请求退休,但皇帝不准。皇帝还派宦官去慰问他,让他在偏殿接见大臣,不用行跪拜之礼。
这时,右补阙王谱上奏说:“李德裕生病四个月了,陛下早朝时跟其他宰相说话也不超过一刻钟,哪有时间处理国事?希望陛下批准他的请求,免得落人口实,说他倚仗宠信,贪图安逸。” 皇帝看了奏章后大怒,把王谱贬到阳翟当县令。给事中郑公舆为他求情,也没用。王谱是侍中王珪的远亲。没过多久,皇帝又提升李德裕为中书令。李德裕的升迁,是靠皇帝的恩宠,这跟裴度靠军功和德行获得高位不同。
公元861年,南方少数民族来犯,朝廷召见柳公权商议对策,还允许他带侍卫进宫。柳公权坚决推辞,最后被任命为凤翔节度使。他三次上奏章请求辞官回家守墓,结果被任命为东都留守。但他连官职都不肯接受,朝廷最终准许他以太傅的职位退休。 圣旨还没到,他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太尉。
博士曹邺批评柳公权装病逃避责任,还排挤谏官,认为他骄横跋扈,所以给他上谥号为“丑”。 这“丑”谥号,听着可不太好听,可见曹邺对柳公权的评价有多么负面。 其实,柳公权三次上奏请求退休,这足以看出他渴望归隐田园的心情,只是朝廷的恩宠让他难以推脱。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怙威肆行”,恐怕就见仁见智了,毕竟历史的评价往往受制于当时的环境和史官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