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唐高祖李渊一共有二十二个儿子呢!这名单可真长:隐太子建成、咱们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卫王玄霸、巢王元吉,这四个都是窦皇后生的。万贵妃生了楚王智云;莫嫔生了荆王元景;孙嫔生了汉王元昌;尹德妃生了酆王元亨;张氏生了周王元方;郭婕妤生了徐王元礼;宇文昭仪生了韩王元嘉,还有第十九个儿子鲁王灵夔也是她生的;王才人生了彭王元则;张宝林生了郑王元懿;张美人生了霍王元轨;杨美人生了虢王凤;刘婕妤生了道王元庆;崔嫔生了邓王元裕;小杨嫔生了舒王元名;杨嫔生了江王元祥;鲁才人生了密王元晓;柳宝林生了滕王元婴。
这隐太子建成,小名叫毗沙门。这人啊,有点儿不务正业,平时不怎么管理政事,还特别喜欢喝酒,打猎也过分,整天跟些游手好闲的家伙混在一起。
隋朝快完蛋的时候,高祖李渊被朝廷派去汾州、晋州一带抓贼,就把建成留在家看家,住在河东。后来高祖起兵了,秘密派人把建成和元吉叫到太原去。当时隋朝的人正到处抓他们呢,他们就偷偷摸摸地走小路去了。到了太原后,建成被任命为左领军大都督,封为陇西郡公。他带兵打下了西河,又跟着一起平定了京城长安。唐朝建立后,建成被立为太子,可以自己开府设官了。后来他又升迁为抚军大将军,当上了东征的元帅,带了一万人马去洛阳,最后还当上了尚书令,官儿做到顶了。
高祖皇帝登基后,立太子建成。然后下令让建成率领将军桑显和去平定司竹一带的盗贼,很快就平定了。凉州人安兴贵杀了李轨,带着部下投降,皇帝就命令原州做好迎接的准备。
建成这个人本来就骄傲自大,不体恤士兵,虽然天气很热,他却整天夜里打猎,士兵们受不了这么大的劳累,逃亡的超过一半。皇帝想让他多历练历练,所以下令说,除了军国大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由他自行决断。又任命李纲、郑善果做宫廷官员,协助他处理政务。
后来,稽胡人刘屳成在边境作乱,皇帝下令建成去讨伐。建成在鄜州打败了刘屳成,斩杀了上千敌军,还把俘虏的头领都封了官,让他们回去招降其他的胡人。刘屳成和其他几个大头目都投降了,但是建成害怕他们人多,就骗他们说要修城墙,让投降的胡人去修筑,暗地里却调兵遣将,杀了六千人。刘屳成逃跑了,投奔了梁师都。有一次建成巡视北方边境,遇到四百个贼人投降,建成就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然后放他们走了。
中允王珪、洗马魏征认为,皇帝刚刚建立政权,建成又没有什么才能,而秦王李世民却屡次平定叛乱,功劳盖过天下,很多英雄豪杰都归附他,暗中有人想立李世民为太子,形势非常危险。正赶上刘黑闼在河北作乱,王珪他们就劝建成说:“殿下只是因为是嫡长子才在东宫,并没有什么功劳和德行被人称赞。现在刘黑闼残兵败将,兵力不到万人,用精兵强将去打他,轻而易举就能取胜。请殿下亲自去讨伐,借此机会笼络山东的英豪,壮大自己的实力。”建成于是请求出征。
刘黑闼在洺水被击败,建成问魏征:“山东能平定吗?”魏征回答说:“刘黑闼虽然被打败了,但杀伤太严重,他的党羽都被处死了,妻儿都被俘虏了,想投降也没有办法。即使有赦免的命令,被抓到的也会被杀,如果不进行大规模的赦免,恐怕残贼还会聚集起来,老百姓也难以安定。”果然,刘黑闼又卷土重来,庐江王瑗放弃了洺州,山东再次陷入混乱。皇帝下令让齐王李元吉去讨伐,还下令说投降的赦免罪过,但是大家都不相信。建成到了之后,把俘虏都放了,老百姓都很高兴。贼兵害怕了,晚上就逃跑了,官兵追击,战斗开始了。刘黑闼的兵力仍然很强大,建成就释放了俘虏,让他们互相转告说:“脱掉盔甲回家去吧,你们的妻儿已经被释放了。”于是,刘黑闼的军队就溃散了,一些人还捆绑着他们的头领投降,最后,建成活捉了刘黑闼。
唐太宗李世民的父亲唐高祖李渊,晚年宠幸后宫,张婕妤和尹德妃尤其得宠,她们的亲戚都因此在宫里谋得差事。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暗中勾结,拉拢后宫妃嫔为自己巩固势力。那时候天下还没完全平定,秦王李世民经常带兵在外征战,后宫的妃嫔们很少见到他。洛阳平定后,李渊让妃嫔们去参观后宫的府库和珍宝,她们都私下里索要财物,并为自己的兄弟们求官。李世民已经掌管了国库的账簿,他知道官职和爵位必须有功才能获得,所以那些妃嫔和宫女们对他怨声载道。
后来李世民被任命为陕东道行台,皇上授权他可以自行处置政务。李世民把一块好田地赏赐给了淮安王李神通,张婕妤却为她父亲向皇上讨要这块地。皇上就手写诏书赐地,诏书还没送到,李神通已经先得到了那块地,不肯再给了。张婕妤就胡说八道:“皇上诏书赐地给我父亲,却被王爷抢走了!”皇上大怒,把李世民叫来责问:“我的诏令还不如你的命令管用吗?”过几天,李渊对裴寂说:“这孩子长期领兵在外,被那些儒生误导了,已经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孩子了。”
秦王府属下杜如晦骑马经过尹妃父亲家门口,因为尹妃父亲态度傲慢而生气,就带着家丁把他痛打一顿,还打折了他一根手指。尹妃父亲害怕了,赶紧让尹妃去向李世民告状说秦王府的人打了他的父亲。皇上没有仔细调查,就大发雷霆,质问李世民:“你的手下竟然敢欺负我的妃子的家人,那对老百姓又会怎么样呢?”李世民自己辩解解释,但皇上始终不听,从此对李世民疏远起来。皇上召集诸王一起宴会,李世民想起母亲没能享受到他拥有天下的荣光,不禁独自落泪。皇上看到后很不高兴,后宫的妃嫔们就趁机中伤李世民,她们去游说李建成说:“天下太平,陛下年纪大了,应该享享清福,秦王却总是悲悲戚戚的,他这是嫉妒我们这些妃嫔啊!万一陛下驾崩后,秦王当了皇帝,我们这些妃嫔可就都没好日子过了。太子仁慈善良,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妃嫔们都哭得泣不成声。皇上心里也有些动容,于是就打消了废太子的念头。
突厥入侵,皇上打算迁都,李世民极力劝谏阻止。李建成却对皇上说:“秦王想在外面抵御敌人,阻止迁都,以此长期掌握兵权,图谋篡夺皇位。”皇上因此更加不悦。
一开始,皇帝让秦王住在西宫承乾殿,元吉住在武德殿。他们跟皇帝的办公室——上台,还有太子东宫,整天来来往往,都带着弓箭刀子,见面就跟家人一样随意。 所以,太子、秦王、齐王,他们三个的命令和皇帝的诏书,一起乱七八糟地发下去,朝里朝外都害怕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建成他们私底下招募了全国各地,那些又勇猛又厉害的人,还有长安城里那些不务正业的坏小子,一共两千人,当作宫里的卫兵,驻扎在宫里左右长林门,叫做“长林兵”。 他们还让左虞候率领可达志,去招募了三百个幽州突厥兵,偷偷摸摸地弄进宫里,准备攻打西宫。 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就把建成叫来训斥了一顿,然后把他发配到巂州去了。
华阴人杨文干本来就坏得很,太子李建成特别喜欢他,让他当庆州总管,派他招兵买马送往京城,其实是想让他造反。当时皇上在仁智宫,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都在那儿,建成跟元吉说:“秦王差不多把所有妃子都见过了,他手里金银财宝多得很,肯定拿东西贿赂他们。我哪能坐以待毙,等着挨收拾?咱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天了!”元吉说:“好!”于是就命令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把盔甲武器交给杨文干,催促他赶紧起兵。
尔朱焕他们害怕了,到了豳州就上报了杨文干反叛的情况,宁州人杜凤也报告了这件事。皇上派司农卿宇文颖快马加鞭去召回杨文干,元吉暗中跟宇文颖勾结,让他去告诉杨文干造反。杨文干一听,立刻就带兵造反了。皇上知道这是建成策划的,但一时下不了手,就下令逮捕王珪、魏征,还有左卫率韦挺、舍人徐师謩、左卫车骑冯世立,想杀他们来削弱太子的势力。
皇上还亲笔写信召建成进宫,建成害怕了,不敢去。徐师謩劝他干脆起兵,詹事主簿赵弘智劝建成放下架子,轻装简从去谢罪。建成就去了皇上的行宫,还没到,他就让随从都退下,直接进去拜见皇上,磕头求死,一下子瘫在地上起不来了。皇上很生气,晚上把他关在帐篷里,派兵看守。
这时杨文干攻陷了宁州,皇上吓坏了,因为叛军离皇宫太近了,晚上就带着侍卫往南跑,走了十多里山路,第二天早上才回宫。皇上召来秦王问计,秦王说:“杨文干不过是个小喽啰,官兵很快就能抓到他,就算拖延一点时间,派个将军去就能解决。”皇上说:“这事儿跟建成有关,恐怕响应的人会很多。你去一趟,回来以后,我就立你为太子,把建成贬到蜀地去,蜀地地方小,不足以让他再兴风作浪,如果他敢不服你,很容易就能收拾他。”
秦王带兵去了宁州,杨文干被他的部下杀了,秦王拿着杨文干的头来投降,还抓了宇文颖送回京城。秦王出征期间,元吉和皇上的宠臣都为建成求情,封德彝也暗中劝皇上,皇上因此消气了,又下令让建成继续留在京城,只是责备兄弟俩不和,然后把王珪、韦挺、天策兵曹参军杜淹贬到偏远的地方。但是,他们之间的怨恨却一天天加深了。
建成他们邀请秦王晚上一起吃饭,然后给他下了毒酒。秦王喝了之后,突然肚子剧痛,吐了好几升血,淮安王赶紧扶着他回宫。
皇帝问秦王的情况,然后就训斥建成说:“秦王酒量不好,以后别再晚上叫他喝酒了。” 接着,皇帝又对秦王说:“我从晋阳起兵,平定天下,都是你的功劳啊!本来打算让你当太子,你却一再谦让,所以这件事才办得漂亮圆满。太子这个位置,你已经当了很多年了,我又把太子之位夺了回来。看看你们兄弟,总是争强好胜,都在京城里,矛盾越来越深。你回洛阳行台去吧,从陕西以东的地区都由你管辖,可以竖起天子的旗帜,就像当年梁孝王那样。” 秦王哭着说:“我真不想这样,不能离开您啊!” 皇帝说:“陆贾,是汉朝的臣子,还轮流到各个皇子那里去,更何况我是天下的主人,东西两宫,都想着你,你快去吧,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秦王正要走,建成他们就商量说:“秦王要是得到了土地和军队,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祸患;把他留在京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于是他们暗中派人去跟皇帝说:“秦王的左右都是山东人,听说他要回洛阳,都很高兴,看样子,他不会再回来了。” 结果,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话说,突厥人突然来犯边境,太子李建成推荐李元吉北上讨伐,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发动兵变。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他们几个赶紧劝秦王李世民先下手为强。李世民就偷偷地向皇帝告密,说李建成和李元吉跟后宫的人勾结在一起要谋反,还说:“我可没对不起他们兄弟俩,他们现在却要杀我,这是要为王世充和窦建德报仇啊!要是我死了,就算到了地下,我也没脸见那些反贼!” 皇帝一听吓坏了,赶紧回话:“明天一早就彻查此事,你必须早点来见朕!”
张婕妤火速把消息告诉了李建成,李建成立刻把李元吉叫来商量,说:“咱们调集宫里的军队,就说生病不上朝吧。”李元吉说:“好,但是咱们俩都不上朝,皇帝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天一亮,他们就骑马往玄武门赶,结果李世民先到了,身边带着九个身手矫健的武士保护。这时,皇帝已经把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这些大臣召进宫里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到了临湖殿,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掉头就跑,李世民紧追不舍,李元吉拔弓射箭,却三次都没拉满弓弦。李世民一箭射死了李建成,李元吉中箭逃跑,尉迟敬德追上去把他杀了。
很快,东宫和齐王府的三千兵马就攻打玄武门,但门已经关上了,进不去。双方激战了好久,箭矢都射到殿顶上了。李世民的几百名骑兵赶到了,一起冲上去,敌军溃败。皇帝问裴寂他们:“现在这情况怎么办?”萧瑀和陈叔达说:“我们听说内外人心惶惶,父子关系也不好,这种局面如果不及时解决,反而会更加混乱。李建成和李元吉从创业之初就没出力,登基后也没什么功劳,而且他们俩疑心重,互相猜忌,简直是家门不幸啊!秦王功劳盖世,内外都拥护他,立他为太子,把国家大事交给他,陛下就能轻松许多了!” 皇帝说:“这就是我的想法!” 于是,他把李世民叫来,安慰他说:“朕差点儿就犯了‘投杼’的错误了。”(此处引用诗词典故,不翻译)李世民哭得泣不成声。
建成死的时候才三十八岁。他的长子承宗被封为太原王,可惜英年早逝;其他儿子承道、承德、承训、承明、承义分别被封为安陆王、河东王、武安王、汝南王、巨鹿王,后来都因为牵连到建成的谋反事件而被处死了。朝廷下令取消建成和元吉的家族户籍。建成和元吉的党羽们个个都人心惶惶,互相告密,结果庐江王瑗竟然造反了。于是皇帝下诏,禁止建成、元吉、瑗的同党互相告发,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唐太宗即位后,追封建成为息王,谥号为隐王,并且按照礼仪重新安葬了他,还下令所有东宫旧臣都来参加葬礼。太宗在宜秋门亲自哭祭建成,并且让建成的儿子福继承他的爵位。十六年后,又追加了其他的赠谥。
宇文颖,是代郡人。当初跟着李密投降后,被任命为农圃监,封为化政郡公。这人特别贪婪昏庸,跟元吉关系很好,所以参与了元吉的谋反计划。事情败露后,太宗责问他:“因为文干叛乱,我才派你去,你居然和他一起谋反?”宇文颖哑口无言,最后被处死了。
卫怀王玄霸,字大德。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口才很好。隋朝大业十年去世,年仅十六岁,没有留下儿子。武德元年,朝廷追封他为王,并追赠谥号,还追赠他秦州总管、司空等官职。太宗的儿子李泰被封为宜都王,负责祭祀卫怀王,并把他葬在芷阳。后来李泰被改封到越州,卫怀王的爵位就由宗室西平王琼的儿子保定继承。保定去世后也没有儿子,卫怀王的爵位也就此取消了。
巢刺王元吉,小名叫三胡。高祖的军队西征的时候,他留守太原,被封为姑臧郡公,后来又晋升为齐国公,统领十五个郡的军事,加封镇北将军、太原道行军元帅。唐太宗即位后,又晋封他为齐王,并让他担任并州总管。
元吉刚出生的时候,太穆皇后嫌他长得不好看,不愿意抱他,是奶妈陈善意偷偷地把他抱去喂养的。长大后,元吉性格暴躁,好勇斗狠,长期在边疆地区,更加骄横奢侈。他经常让几百个奴仆和妾侍穿上盔甲练习打仗,互相厮杀,死伤的人很多。后来元吉在一次战斗中受了伤,陈善意劝他别打了,元吉却勃然大怒,下令把陈善意活活拉死,死后还追封她为慈训夫人。
刘武周那家伙,把汾州、晋州的地盘都给占了,朝廷就派右卫将军宇文歆去帮忙守着。可这元吉,特别喜欢打猎,每次出门打猎,都要带足足三十辆车,全是猎鹰猎犬和捕兽的工具,还说:“我宁可三天不吃饭,也不能一天不打猎!” 晚上还偷偷摸摸地跑到老百姓家里胡作非为,府门都不关。宇文歆好几次劝他,他都不听,最后宇文歆没办法,直接给皇帝写信告状,说:“王爷您老人家老是跟窦诞一起出去打猎,糟蹋老百姓的庄稼,还纵容手下抢东西,老百姓的家底都快被掏空了!您每次在路上射箭,还看着老百姓躲避箭矢取乐,百姓们都恨死您了!您这样,根本守不住城!” 皇帝一看信,赶紧把元吉召回长安。
不过,元吉偷偷地让老百姓去皇宫门口请愿,这才又回去了。 刘武周带着五千骑兵在黄蛇岭扎营,元吉让将军张达带一百个步兵去探探虚实,张达说人太少了,元吉硬逼着他去,结果张达带的人全被俘虏了。张达气坏了,干脆带路,把刘武周的军队引进了榆次。元吉自己跑到祁县躲着,敌人追得紧,他赶紧逃回并州,这下子,情况更糟了。元吉骗司马刘德威说:“您老带着老弱病残守城,我带精兵强将去抵抗敌人。” 然后,他偷偷摸摸地带着金银财宝、老婆孩子,半夜跑了,直接逃回京城,并州城就这样丢了。皇帝大发雷霆,从此以后,就让元吉跟着秦王一起出征,再也不让他单独带兵了。
后来,元吉被任命为侍中、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 秦王围攻东都洛阳,窦建德来救,秦王派精锐骑兵迎战,留下元吉和屈突通守城。结果,王世充那边却突然出兵,元吉设下埋伏,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斩杀了八百个敌人的脑袋,还俘虏了好几个将领。东都攻下后,元吉被封为司空,还赏赐了衮冕服装、鼓吹乐队、佩剑的侍卫二十人,以及两千斤黄金,他和太子、秦王一样,都分到了三座铸钱的熔炉。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司徒,还兼任侍中、并州大都督。
话说秦王功劳越来越大,可是太子却不受朝野上下待见,齐王元吉这家伙就喜欢搞事,想把太子和秦王都干掉。他就在太子耳边吹风说:“秦王现在功高盖主,皇上特别喜欢他,殿下虽然是太子,位置也不稳啊,要是不早点想办法,以后吃亏的是您自己!不如,咱把秦王干掉吧!”太子心肠软,不肯答应,元吉就一直旁敲侧击,最后太子才勉强同意。于是元吉就开始在宫里拉拢人,还重金贿赂中书令封德彝,让他去皇上面前说好话,结果皇上果然疏远了秦王,对太子更加宠爱。
元吉接着又偷偷藏匿了一批亡命之徒,给他们很多好处,准备让他们动手。元吉的记室参军荣九思还写诗讽刺这件事,诗里写道:“丹青饰成庆,玉帛礼专诸。”元吉看了这诗,居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元吉的典签裴宣俨因为犯了错被免职,去秦王府做事了,元吉就疑心事情败露了,干脆把裴宣俨毒死了。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有一次,秦王跟着皇上到元吉府上,秦王安排护军宇文宝藏在元吉府里,准备刺杀元吉,太子死活拦着不让,元吉生气地说:“为我哥哥考虑,对我有什么坏处?”
突厥人郁射设包围了乌城,建成推荐元吉去北边征讨,元吉就带走了秦王府很多骁勇的将领,像秦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他们,还带走了秦王府的精兵强将。皇上知道这事,却也阻止不了。元吉趁机偷偷地跟皇上说要杀了秦王,皇上说:“秦王有平定天下的功劳,杀了他名不正言不顺啊。”元吉说:“秦王以前平定东都的时候,却顾不上西边,还到处散金帛收买人心,这不是反贼是什么?”皇上没理他。太子和元吉密谋说:“等军队出征,我和秦王去昆明池,埋伏好壮士把秦王杀了,就说秦王暴毙而亡,皇上肯定相信。然后我们再劝皇上把皇位传给我,我封你为皇太弟,再把秦叔宝他们都杀了。”率更令王晊偷偷把这个阴谋告诉了秦王,秦王召集手下商量,大家都说:“元吉这个人太狠毒了,让他得逞,不仅会害死大王,连他自己兄弟都保不住。以前护军薛宝用元吉的名字写字,写成了‘唐’字,元吉高兴地说:‘只要除掉秦王,夺取东宫就像翻手一样容易!’他以前想造反没成功,现在又来这一套,大王您要是不早点除掉他,大唐江山就危险了!”秦王听了这些话,终于下定决心。
哎,他二十四岁就死了。他儿子承业继承了梁郡王的爵位,承鸾继承了渔阳王,承奖继承了普安王,承裕继承了江夏王,承度继承了义阳王,结果这几个儿子都一起被杀头了。贞观初年,重新下葬,追封他为海陵郡王,还追赠了谥号。后来又改封为巢王,由曹王明嗣继承王位。
楚哀王智云,原名稚诠。他从小就箭法精湛,字写得好,还会下棋。隋朝大业末年,他跟着秦王李建成住在河东。高祖李渊起兵后,李建成逃到太原,官吏抓了智云送到长安,结果被阴世师给害死了,那年他才十四岁。武德元年,追封他为王,并追赠了谥号。
他妈万贵妃,为人非常恭顺,深受皇帝的宠爱,宫里的大小事情都得先问问她的意见。
三年后,立太宗的儿子李宽为楚王继承人,还追赠他凉州总管、司徒的官职。可惜李宽早早去世了,楚王封号也就取消了。贞观二年,又立济南公世都的儿子李灵龟为楚王继承人,他后来做了魏州刺史,治理地方非常严厉,所以盗贼都不敢出来作乱;他还开凿了永济渠,连接了新市,老百姓都因此受益。李灵龟死后,他的儿子李福继承了王位,后来降为了公爵。李福死后,他的儿子李承况继承了爵位,神龙年间当上了右羽林将军,后来和节愍太子一起死于乱事。
荆王李元景,武德三年才被封为赵王,跟鲁王、酆王一起受封。贞观初年,他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做了雍州牧。贞观十年,才被改封为荆王。
明年,皇帝下诏书,要让荆州都督荆王元景、梁州都督汉王元昌、徐州都督徐王元礼,还有潞州都督韩王元嘉、遂州都督彭王元则、郑州刺史郑王元懿、绛州刺史霍王元轨、虢州刺史虢王凤、豫州刺史道王元庆、邓州刺史邓王元裕、寿州刺史舒王元名、幽州都督燕王灵夔、苏州刺史许王元祥、安州都督吴王恪、相州都督魏王泰、齐州都督齐王祐、益州都督蜀王愔、襄州刺史蒋王恽、扬州都督越王贞、并州都督晋王治、秦州都督纪王慎,这些刺史和功臣,世世代代继承爵位。但是,长孙无忌他们极力劝谏,最后这事儿就没办成。后来,(房遗爱)被贬到鄜州。永徽初年,他升官做了司徒,赏赐的实封户数达到了1500户。
房遗爱谋反,因为他儿子和房遗爱有来往,所以也被牵连下狱。当时吴王也犯了罪,高宗皇帝对大臣们说:“我想赦免房遗爱的叔父和哥哥的死罪。”兵部侍郎崔敦礼说:“陛下虽然想开恩,但也不能违背天下的法律啊!”最后,房遗爱被赐死了。过了很久,追封他为沈黎王,让渤海王过继他的儿子长沙王为嗣,降为侯爵。到了神龙初年,又恢复了他的王爵,由孙逖继承。他死后没有儿子,封国就撤销了。
汉王元昌,一开始是鲁王,后来升迁做了梁州都督,之后又改封为汉王。他这个人很勇敢,力气很大,还擅长骑马射箭。但是他经常触犯法令,太宗皇帝还专门写了手诏来劝诫他,但他还是怨气冲天,还勾结太子李承乾,暗中来往,互相送礼。他来京城朝见皇帝的时候,住在东宫,还说过一些不敬的话;还看到皇帝身边有个宫女琵琶弹得好,就说:“事情成功了,希望赏赐给我。”李承乾答应了,还和他割臂盟誓。事情败露后,皇帝本来不想杀他,想让他免死,但是高士廉、李勣等人坚决反对,不听皇帝的命令,最后汉王元昌被赐死了,封国也撤销了。
李元亨,也就是酆悼王,在贞观二年被任命为金州刺史,前往封地就藩。唐太宗看他年纪小,心里挂念着他,经常派使者去慰问,还送给他金盏让他娱乐。六年后,李元亨去世了,没有儿子,封国也就撤销了。
接下来是周王李元方,他在武德四年被封王,和郑王、宋王、荆王、滕王同时受封。贞观三年他就去世了,也没留下儿子,封国也随之取消了。
徐康王李元礼为人恭敬谨慎,擅长骑射。他最初被封为郑王,同时被任命为郑州刺史。后来改封为徐王,升任徐州都督。他还做过绛州刺史,政绩显著,皇帝还专门下诏书嘉奖鼓励他,实封达到了一千户。永徽年间,他被加封为司徒,兼任潞州刺史。去世后,追赠太尉、冀州大都督,陪葬献陵。
李元礼有三个儿子,老大李茂被封为淮南王,其他两个儿子则被封为公爵。
这个李茂为人阴险狡诈,品行不端。他父亲李元礼生病的时候,有个叫赵姬的美女伺候他,李茂竟然强迫赵姬与他发生关系。李元礼知道后非常生气地责备他,李茂怀恨在心,就偷偷把父亲的侍卫、药膳都撤走了,还说:“当王爷五十年也够了,还吃什么药?”结果李元礼因为不吃东西而死掉了。李茂继承了爵位。上元年间,这件事败露了,李茂被流放到振州,最后死在那里。
神龙年间,李茂的儿子李璀继承了爵位。开元年间,李璀当上了宗正员外卿。李璀死后,他的儿子李延年继承了爵位。有一次,拔汗那王来朝见,李延年想把女儿嫁给他,结果被宰相李林甫告发,被贬为文安郡别驾,最后在余杭司马任上去世,封国也因此被撤销了。永泰初年,李延年的女婿,黔中观察使赵国珍向朝廷请求,朝廷就下诏让李延年的儿子李讽继承了王位。
最后是韩王李元嘉,字元嘉。他最初被封为宋王,后来改封为徐王,还做过潞州刺史。他的母亲是昭仪,是宇文述的女儿,深受高祖的宠爱,高祖即位后想立她为皇后,但她坚决拒绝了。因为母亲受宠,李元嘉也特别受皇帝喜爱,后来皇帝的其它儿子都比不上他。他在潞州的时候,才十五岁,听说太妃生病了,就哭着不吃东西,守丧期间非常悲伤,太宗多次安慰鼓励他。他从小就喜欢学习,藏书多达一万卷,而且都用古文字校对考证,辨别异同。他和弟弟李灵夔兄弟情深,见面相处就像普通的百姓一样,家风也很端正,当时的人们都称赞他。
公元655年,韩王被封了个更高的官职,调任滑州都督。高宗后期,他又当上了泽州刺史。武则天掌权后,韩王被提拔为太尉,又调到定州当刺史。与此同时,武则天还把霍王、舒王、滕王、鲁王、越王、纪王都封了很高的官职,表面上看是尊崇他们,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垂拱年间,韩王被调到绛州当刺史。他和儿子韩譔,还有越王李冲,暗中联系其他宗室成员,准备一起造反,但还没来得及行动。武则天召集宗室成员到明堂参加盛大的祭祀活动,韩王就派人去告诉其他诸王:“祭祀完了以后,太后一定会把我们这些王爷都杀掉,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不然的话,李家的江山就要完蛋了!”于是,韩王伪造了一道中宗的诏书,催促诸王起兵。李冲立刻率领五千兵马攻打济州,可是其他诸王因为准备仓促,兵力没到齐,结果战败了。韩王逃到京城,结果计划泄露,武则天逼他自杀了,那年他七十岁。朝廷还把韩王、鲁王、越王的姓氏都改成了“虺”。
韩王有六个儿子。老大韩训,封颍川王,早早就去世了;老二韩谊,封武陵王;老三韩谌,封上党公;老四韩譔,封黄公,擅长写文章,当时有名的文学家孟利贞都夸他的文章不输给刘邻之、周思茂;他后来当了通州刺史,以生病为由辞官回家,并且暗中策划着怎么对付越王。韩谌精通音律,做过杭州别驾,他和韩譔都死于这场动乱。当时被抄家的很多,但只有李冲和韩譔家的书最多,而且文章写得都很好,连皇家的藏书都比不上。神龙年间,朝廷恢复了韩王的爵位,由他的第五个儿子韩讷继承。韩讷死后,他的儿子韩叔璩继承爵位,后来当上了国子司业。韩叔璩死后,他的儿子韩炜继承爵位。建中年间,韩王的封号改成了郓王。后来懿宗皇帝即位,因为他是郓王的子孙,所以又把他的封号改回了韩王。
彭思王元则,字彝。他最初被封为荆王,后来被外放到婺州当刺史。贞观十年,他被调回京城,当了遂州都督,因为穿着打扮过于奢华,被免了官。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澧州刺史,从此改掉了奢侈的毛病,勤政爱民。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司徒、荆州大都督的官职,并把他葬在了献陵旁边。高宗皇帝在望春宫看到他的灵柩,痛哭不已。
他没儿子,就让霍王家的王子绚继承了爵位,龙朔年间被封为南昌王。南昌王去世后,他的儿子志暕继承了爵位,开元年间当上了宗正卿。
郑惠王元懿,一开始被封为滕王,贞观年间被外放到兖州当刺史,后来又升迁为王,还兼任了郑州、潞州、绛州三个州的刺史,实封一千户。他喜欢研究经史子集,经常判决重大案件,做事宽厚平和,高宗皇帝很欣赏他,还特地下了诏书褒奖他。他去世后,被追赠为司徒、荆州大都督,陪葬在献陵。
他生了十个儿子,长子璥继承了王位,后来当上了鄂州刺史。璥去世后,他的儿子希言继承了爵位,开元年间当上了右金吾大将军,后来又当上了太子詹事。璥的弟弟察言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自仙,一个叫曾羽。自仙当过楚州别驾,生了儿子夷简;曾羽当过陈留公,生了儿子宗闵。璥的另一个弟弟琳,是安德郡公,生了儿子择言,择言生了儿子勉。勉、宗闵、夷简这三个人都当过宰相,他们的事迹另有记载。当时人们称他们为“小郑王之后”,也叫“惠郑王之后”,这是为了和郑王亮区分开来。
霍王元轨,武德六年被封为蜀王,和豳王、汉王同时受封,后来被迁到吴地。他多才多艺,高祖皇帝很喜欢他。
唐太宗曾经问大臣们说:“我的子弟们,谁最优秀?”魏征说:“我愚钝,看不清他们的全部才能,只是吴王经常和我谈话,从没说过自夸的话。”太宗说:“我也很器重他,但是你认为他跟前朝哪位相比?”魏征回答说:“论经学和文采,可以比得上汉朝的河间王和东平王;论孝顺和品德,即使是曾参和闵损也比不上他。”太宗皇帝因此更加看重吴王,下诏把一位公主嫁给他为妃。有一次打猎,遇到一群野猪,太宗让吴王射杀,吴王箭无虚发,把野猪都射杀了。太宗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的才能超过常人,可惜现在没有地方让你施展。现在天下还没完全安定,能有你这样的人才,怎么能不用呢?”
贞观七年,李元轨当上了寿州刺史。唐高祖去世后,他辞官了,非常悲伤憔悴,守孝期满后,就一直吃素穿粗布衣服过日子,直到高祖忌日,他常常一整天都不吃饭。过了十年,他被封王,先后担任绛州、徐州、定州刺史,官位做到了一千户。无论到哪个地方做官,他都闭门读书,把政务都交给长史和司马处理。他为人谦虚谨慎,从不和别人发生冲突。他经常邀请隐士刘玄平来做客,和他是布衣之交。有人问李元轨在哪些方面比刘玄平强,李元轨回答说:“我没有比他强的地方。”问的人不明白,刘玄平解释说:“人都有缺点,正因为有缺点,才能看出优点。如果李元轨样样都好,那我拿什么来称赞他呢?”
突厥人入侵定州,李元轨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军旗,突厥人起了疑心,不敢进攻,夜里就逃跑了。定州有个叫李嘉运的人暗中勾结敌人,朝廷下令追查他的同伙,李元轨考虑到敌人兵强马壮,而且人心惶惶,就只杀了李嘉运,没有追究其他人,还主动向皇帝自责。皇帝高兴地说:“朕本来还后悔呢!如果不是你的英明果断,定州差点就丢了!” 王文操和敌人作战失败,他的两个儿子凤、贤为了保护父亲,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攻击,结果自己死了,父亲却保住了性命。当地官府却对此事没有上报,李元轨了解情况后,派人祭奠王文操的两个儿子,并将此事上报朝廷。朝廷下令追赠王凤、王贤为朝散大夫,并在他们的家门口树立旌表。
李元轨每天上朝,经常上书陈述自己的见解,很多建议都被采纳,皇帝非常尊重他,遇到大事,总是派快马加急征求他的意见。唐太宗去世后,他和侍中刘齐贤一起负责丧葬事宜。李元轨对各种礼仪非常熟悉,刘齐贤感叹道:“这些事情,我们根本比不上他!” 有一次,派了个国令官去督促收缴租税,这个官吏请求进行贸易来增加收入,李元轨回答说:“你应该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怎么反而用利润来贿赂我呢?” 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后来李元轨升任司徒,之后又外放担任襄州、青州刺史。越王李贞叛乱失败后,李元轨因为曾经和李贞暗中联系,被贬到黔州,在囚车上死于陈仓。
他留下了六个儿子,其中李绪被封为江都王,李纯被封为安定王,其余的儿子都封了公爵。李绪名声很好,担任金州刺史时,被杀害了。神龙年间,他的官爵被恢复,他的孙子李晖继承了王位。开元年间,李晖被任命为左千牛员外将军。
虢庄王,名叫凤,字季成。他一开始在豳地当王,后来做了邓州刺史。没多久就升了王,先后当过虢州、豫州、青州三个州的刺史,实封一千户人家。他特别喜欢打猎游玩,对属下官员态度极其粗暴无礼。有一次,他竟然让奴仆穿上虎皮吓唬他的参军陆英俊,差点把陆英俊吓死,结果他还哈哈大笑,以此为乐。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司徒、扬州大都督的官职,并且陪葬在献陵。
他生了七个儿子,长子翼继承了王位,做了平阳王。平阳王死后,他的儿子宇继承了王位。宇没有儿子,所以王位就断绝了。他的第二个儿子茂融,以勇猛闻名,在垂拱年间当上了申州刺史。当时黄公譔和越王密谋起兵,想拉拢茂融帮忙。朝廷下令所有王公大臣前往东都,茂融私下问他的亲戚高子贡怎么办,高子贡说:“去了肯定要死。”于是茂融就谎称生病不上朝,等着起兵的时机。等到他收到越王的信,事情来得太突然,来不及响应。他的僚属劝他把信上报朝廷,结果他被提升为太子右赞善大夫,不久后因为牵连到同党而被杀害。
后来中宗又让凤的孙子邕继承了王位。邕娶了韦后的妹妹,官职一路升迁,做到秘书监,还掌管着陇右三使和宫内马厩的事务。后来他又被迁到汴州当王。没过多久,韦氏家族败落,邕杀了自己的妻子,把她的头送到朝廷,这件事让很多人看不起他。他的王爵被剥夺,贬为沁州刺史,但他不怎么理政。后来他的爵位又恢复了,还给他二百户人家,官职也升到了卫尉卿。他死后,他的儿子巨继承了爵位。
巨为人刚毅果断,略懂一些书史,喜欢写文章。天宝五年,他被外放到西河当太守。因为牵涉到给柳勣党羽提供资助,被贬为义阳司马。第二年,御史中丞杨慎矜获罪,而杨慎矜的同伙史敬忠和巨关系很好,巨也因此被免官,流放到南宾郡。后来他又被朝廷召回,任命为夷陵太守。
安禄山攻陷东京,唐玄宗正忙着选拔将领。张垍推荐张巨有才能,可以委以重任。玄宗就把张巨召到京城。可是杨国忠嫉妒他,跟别人说:“这小子哪能让他去面见天子?” 结果张巨一个月都没能见到皇帝。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就把他召进宫里,和他谈论政事,皇帝非常高兴,还下令让宰相跟他好好聊聊,聊了很久都没停下来。杨国忠心里不痛快,就对张巨说:“最近很多人都在说要亲手打贼,你呢,怎么没动静?”张巨反问:“请问哪位是您亲手打贼的呢?” 后来,张巨被任命为陈留、谯郡太守,并代理御史大夫、河南节度使。第二天张巨去谢恩,皇帝惊讶地说:“为什么要用‘代理’呢?” 于是马上改诏书,让他正式兼任御史大夫。张巨上奏说:“现在正是艰难时期,叛军诡计多端,如果陛下连我都不能信任,那怎么取信于民呢?” 于是皇帝就给他正式下达了任命。
没过多久,张巨又兼管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南阳节度使鲁炅三人的军务。当时鲁炅几次战败,朝廷下令把他贬为果毅,用李瑱代替他。张巨上奏说:“如果鲁炅能守住孤城,他的功劳足以抵消过错,那应该怎么处理他呢?” 皇帝说:“这件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吧。”张巨到了内乡,叛军将领毕思琛解围逃跑,张巨就迅速赶往南阳,把鲁炅贬为平民士兵。当天晚上,就又奉诏恢复了鲁炅的官职。
京城平定后,张巨被任命为留守,兼任御史大夫。第二年,他又被任命为太子少师,兼任河南尹、东畿采访使。他曾下令征收乘牛出入市场的人的钱财,用来补充军费,但后来逐渐发展成自己暗中贪污。他的妻子是张皇后的妹妹,两人关系不好。张巨在选拔府县官员时,徇私舞弊;他的妻子也拉拢一些纨绔子弟,收受贿赂,干预政事。宗正卿李遵素私下里跟张皇后走得很近,揭发了张巨贪污受贿的事,张巨被贬为遂州刺史。正赶上段子璋叛乱,路过遂州,张巨仓促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去迎接段子璋,结果被段子璋杀害了。
他的儿子张子则,酷爱学习,五十多岁了还在太学学习经书,后来被曹王皋推荐。贞元二年,他从睦王府长史升迁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因为和他的外甥窦申关系很好,被贬为昭州司马。
说孝王元庆,一开始被封为汉王,后来搬到陈地,之后又当上了赵州刺史。贞观十年,他又被封王,做了豫州刺史,官职升迁,最终实封达到了一千户。那时候,诸位王爷的待遇比皇帝的儿子们差远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臣们谁也不敢吭声。到了贞观十八年,黄门侍郎褚遂良才委婉地跟太宗皇帝提了这事儿,但也没能成功。高宗当皇帝的时候,元庆当上了滑州刺史,因为政绩突出,多次受到皇帝的赏赐。后来又升迁,做了徐州、沁州、卫州三个州的刺史。他特别孝顺母亲,母亲去世后,他想亲自修建母亲的坟墓,但皇帝没批准。元庆去世后,被追赠为司徒、益州都督,陪葬在献陵。
他生了九个儿子,老大被立为继承人,封为临淮王,做了澧州刺史,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削去爵位。于是就立了老二的儿子微为继承人,最后官做到宗正卿。后来元庆的儿子炼继承了爵位,到了广德年间,也当上了宗正卿。
邓康王元裕,贞观五年开始被封为郐王,十一年搬迁封地。他一开始被封王以及后来搬迁封地的时候,都是和谯王、魏王、许王、密王一起同时受封的。他最终的实封也达到了1200户。
他特别好学,擅长谈论名理,跟典签卢照邻还是平民百姓的时候就交情很好。他当过五个州的刺史,最后升迁为兖州都督。去世后,被追赠为司徒、益州大都督,陪葬献陵。他没儿子,就由他的侄子,江王广平公炅继承了爵位。炅去世后,他的儿子孝先继承了爵位,到了开元年间,官做到冠军大将军。
舒王元名,一开始被封为谯王,后来搬迁封地。高祖皇帝住在太安宫的时候,太宗皇帝每天早晚都派尚宫去问候他的起居。元名当时才十岁,保姆跟他说:“尚宫是朝廷命妇,应该行礼。”元名却说:“她只是皇帝的侍女,为什么要给她行礼?”太宗皇帝听了很高兴,说:“这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元名长大后,为人高傲严谨,为人慷慨,从不打听家里人的生意营生。他当过五个州的刺史,实封也达到了1000户。
豫章王李亶在洛州当官,政绩很好。高宗皇帝很欣赏他,亲自下诏书表扬他,还想着给他更好的州府做官。但是李亶谦虚地推辞说:“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官员,怎么能把州郡的职位当成升官的阶梯呢?”他在石州做了二十年的官,经常去山里游玩,很有隐士的风范。后来,在垂拱年间,他被调到郑州做官。郑州靠近东都洛阳,很多皇亲国戚当刺史时,他们的家人常常欺压百姓。李亶到任后,立刻改变了这种局面,以廉洁和威严著称。之后,他还升任了司空。
可惜的是,在武则天当政的时候,李亶被丘神勣陷害,被关进监狱,最后死在了狱中。他的儿子李元名因为牵连被贬到利州,不久也被杀害了。直到神龙年间,朝廷才恢复了他们的官爵,追赠李亶为司徒。那时,李亶最小的儿子鄅国公李昭已经去世了,所以就由李亶的另一个儿子李津继承了爵位。到了开元年间,李津官至左威卫将军。他死后,他的儿子李万继承爵位,李万死后,他的儿子李藻又继承了爵位。
鲁王李灵夔,学问深厚,擅长书法,精通音律。他先被封为魏王,后来又改封为燕王,担任幽州都督。之后又多次改封,封地达到了一千户。他多次担任州刺史,最后升任太子太师。垂拱元年,他被调到相州。后来因为参与越王李贞谋反,被流放到振州,最后自杀了。
他的儿子李诜被封为清河王,很早就去世了。另一个儿子李蔼被封为范阳王,他知道越王李贞一定会失败,就向朝廷揭发了李贞的阴谋,因此没有受到牵连。他后来官至右散骑常侍,但最终被酷吏害死。神龙年间,朝廷追复了他们的王爵,由李蔼的儿子李道坚继承爵位。
李道坚为人严谨,很有礼法,家风很正。他七次担任州刺史,后来升任国子祭酒。开元年间,他被任命为汴州刺史、河南道采访使。汴州是水陆交通要道,之前的刺史大多贪污腐败,只有李道坚以清廉刚正著称。后来他回到朝廷,担任宗正卿。死后,被追赠为礼部尚书。他的儿子李宇跟随玄宗皇帝去蜀地,官至右金吾将军。宝应年间,皇太子被封为鲁王,李宇也被改封为嗣邹王。他的弟弟李道邃被封为戴国公,为人恭谨沉默,他因为精通山东地区的婚姻习俗,多次担任清闲的官职,最终官至尚书右丞。
江安王元祥,一开始是许王,后来被调到其他地方做王,还当过四次州刺史,封地最多的时候有一千户人家那么大。他这个人啊,特别没本事,而且贪得无厌,走到哪儿都想着捞钱。当时滕王、蒋王、虢王这三个王爷都特别贪婪暴虐,他们的属下都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所以那时候就流行一句话:“宁愿去儋州、崖州、振州、白州,也不愿意伺候江安王、滕王、蒋王、虢王。”元祥长得又高又壮,腰围十围粗,饭量也顶得上好几个人。韩王、虢王、魏王他们也长得挺魁梧的,但还是比不上元祥。元祥死了以后,追赠司徒、并州大都督,陪葬在献陵。
他生了七个儿子,老大叫晫,做了永嘉王,行为跟禽兽似的,最后被杀了;老二叫皎,做了武阳王,其他的儿子都封了公爵。到了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杀头,元祥的几个儿子也大多没能幸免。皎的儿子业,因为年纪太小,被流放到岭南边境,死在那里,埋在了南安,人们把他的坟墓叫做“天孙墓”。等到中宗皇帝即位后,让元祥的侄子钦继承了王位,又因为皎的爵位被取消了,就又找了皎的孙子来继承香火。后来因为郡王爵位不能世袭,就降为了澧国公。
密贞王元晓,贞观年间做过虢州刺史,封地也有一千户。后来又调到泽州。他死后,追赠司徒、扬州都督,陪葬献陵。他的儿子颖继承了王位,做了南安王。颖死后,儿子勖继承王位,但勖很早就死了。神龙年间,让颖的弟弟亮的养子昙继承了王位。开元五年,皇上又下令让元晓的曾孙东莞郡公彻继承王位,并且把他的爵位改封为濮阳郡王,后来还当过宗正卿、金紫光禄大夫。
滕王元婴,贞观十三年才开始当王,封地也有一千户。他当过金州刺史,为人骄横放纵,没有一点规矩。唐太宗去世的时候,他竟然召集属下大吃大喝,唱歌跳舞,跟家里的奴仆厮混在一起;巡查地方的时候,还向老百姓借狗去打猎,走到哪儿都惹是生非;他拿弹丸打人,看着别人躲闪的样子就觉得好玩;晚上城门大开,也不管了。高宗皇帝给他写信严厉批评说:“朕念你是我至亲,不忍心治你的罪,现在把你的过错记录在案,希望你能引以为戒。”
过了很久,他升迁到了洪州都督的位置。手底下官员的漂亮老婆,他都骗说是皇妃召见,然后强迫她们和他私通。有一次,典签崔简的妻子郑嫚骂了他一顿,甚至用鞋底子狠狠地抽打元婴的脸,打得他满脸是血,这才罢休。元婴觉得很丢脸,连续十多天都没去上班。后来因为违法被处罚,没收了他家一半的财产,还把他贬到滁州去当官。后来又起复,授予他寿州刺史的职位,之后又调到隆州,但他还是不遵守法纪。录事参军事裴聿给他指出了错误,元婴却把他抓起来羞辱了一顿。裴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成奏章上报朝廷,皇帝因此提升了裴聿的官职,让他升了六品上阶。
皇帝曾经赏赐给诸王五百匹彩绸,因为知道元婴和蒋王贪污受贿,所以只给他们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滕叔(指元婴)、蒋弟(指蒋王)就不必赏赐了,给你们两车麻布,你们自己去换钱吧。” 两个王爷都羞愧难当。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元婴升任开府仪同三司、梁州都督。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司徒、冀州都督的官衔,并且把他葬在了献陵旁边。
他生了十八个儿子,长子修琦继承了他的爵位,被封为长乐王,其他的儿子也都被封了公爵。垂拱年间,有六个儿子死在了诏狱里。神龙年间,又让最小的儿子修信的儿子涉继承了爵位。开元年间,涉被授予左骁卫将军的职位。他死后,儿子湛然继承了他的爵位,跟着玄宗皇帝去蜀地,后来被提升为左金吾将军。